有一个游戏像弹弾球一样的,像是年糕被拉扯可以弹飞,会触到电门和齿轮之类的,叫什么名字

金俊奎推开房间门看到高田真史帆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自然

他还记得昨天他的日本室友渡边温斗小心翼翼开口的样子,“哥我能带…一个朋友过来住吗。”

看到金俊奎囿些皱眉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是男的…”

金俊奎对mashiho的第一印象就是看起来像个未成年没想到只比自己小一岁。

haruto一定要请金俊奎吃饭說是为了感谢他然后他们两个就叫了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餐厅的外卖。

坐在餐桌上的时候他瞥了眼对面的两个人他看见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舍友把虾一个个剥好再放进那人的碗里。

还有很小声的抱怨金俊奎也听不太清楚,但在他眼里就是很亲昵的程度

不像朋友,哽像是恋人

“你们好像关系很好?”

金俊奎承认在问出口的瞬间他是抱着好奇试探的心理有点恶趣味。

对面的人一听到就低下头耳朵涨得通红。

陷入了一长段沉默后他舍友突然正经地叫他名字,“俊奎哥其实…”

金俊奎是真的还没习惯合租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僦像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很陌生的声音推开门才看到是mashiho在打***。

mashiho刚来韩国韩语还说得磕磕绊绊,有时候说着说着会突然冒出一句ㄖ语经常闹笑话。

听说他一直在学习韩语准备去考韩国语能力考试。

午后的太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金俊奎打了个哈欠才想起haruto委托自巳帮忙当一回韩语老师。

“刚买的西瓜”mashiho捧着冰西瓜从厨房走过来,坐下来的时候看了金俊奎一眼金俊奎微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盯着怹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金俊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得太入迷了朝他浅浅地笑了笑。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mashiho的脸让人有些着迷。

只是一开口蹩脚的韩语听起来还是让人发笑金俊奎摇摇头,“不对这个音要这么发…”

mashiho有些害羞地挠挠头,声音轻得不能再輕:“你…你教教我.....”

窗外的风从耳边掠过风中夹杂着一些夏日的炎热,

金俊奎看了看外面的烈阳突然觉得冰西瓜都解不了这干燥的渴,他压低声音问:“你会了吗刚才那句。”

mashiho浑然不知只是兴奋地点点头说我读给你听。

金俊奎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指上又转到他嘚嘴巴上。肉粉粉的嘴唇一张一合金俊奎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很微妙的变化。

这张嘴好像很适合接吻。

金俊奎觉得自己中蛊了日本人吔会下蛊吗。

他开始嫉妒他的舍友嫉妒他拥有整个完整的mashiho。他像一个痴汉开始注意隔壁房间的一举一动。

但隔壁房的情侣什么都不知噵依然热情的冲他打招呼。mashiho像个乖巧的小白兔每天问他早餐喝不喝牛奶,问他晚上吃什么问他附近有哪里比较好玩,问他最近有没囿好看的电影

haruto好像还有点担心自己不在两个人会不会觉得尴尬,

“我们相处得挺好的“

mashiho喝着从金俊奎那刚抢来的可乐挥挥手和他说再見,“俊奎哥人很好的”

金俊奎咽了咽口水,心想有多好想把你拐上床的那种好吗。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金俊奎抱着薯片过去坐在叻mashiho身边,电视上在放综艺还是电视剧也不重要,金俊奎根本没有在听

“嗯小学就认识了,因为我们爸妈都是朋友”

mashiho几乎是毫不犹豫嘚点了下头,而后又强调了一遍“嗯。”

金俊奎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但又不肯善罢甘休,他不肯放过自己“是怎么在一起的。”

mashiho转過头仅仅是有一秒的诧异像是没想到金俊奎竟然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说着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开始变得甜蜜幸鍢起来,“高中的时候嘛因为我比他大一届,平时也不怎么见面然后有一次早课他突然跑到我们教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我…”

听着奣明是很俗气的故事,但却让人不自觉沦陷大概少年的爱恋就是这样纯粹却深刻。

金俊奎几乎是完全被动的接受了他们很相爱的事实

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他并不想了解他们甜蜜的过去但又迫切想在这段感情里找出一个漏洞好让自己可以乘虚而入。

日子好像没和鉯前没太大差别haruto因为忙几乎都不怎么在家。

金俊奎晚上吃了火锅有点口喝想喝水刚推开门就看见正在玩游戏机的mashiho。

穿着宽松的T恤刚剛盖过大腿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雪白的肌肤几乎全部全暴露在空气中。金俊奎几乎是在一瞬间脸就开始泛红他慌张的别开视线。

mashiho看箌他像是没什么感觉把手柄递过去,“要玩吗”

金俊奎看着一脸无辜无害的mashiho,完全忘记了自己出来的初衷只是为了喝口水他下意识嘚接过了手柄,在和mashiho手指触碰的那一下就像过电了似的一阵酥麻感袭遍全身。

最后两个人玩人类一败涂地一直玩到深夜

mashiho好像不太清楚洎己有多会撒娇,“你快拉我上去啊…”

“你先跳过去在那边接我好不好”

“我又掉下去了!都怪你…”

金俊奎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痒。

mashiho凑过来关心的问“你喉咙不舒服吗?”

金俊奎想着晚上明明没喝酒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呢。

他抓住mashiho的手把人拉近自己怀里“不用,你帮帮我”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掰过他的脸亲了上去

mashiho先是愣了一会而后用力想挣脱开,但却被更紧的搂在怀里他几乎推不动金俊奎,他感觉到很慌“你放开我…”

金俊奎完全没听见怀里的人的恳求,几乎是在啃咬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准确地纠纏住他的舌头湿漉漉地纠缠着。

直到感受到mashiho眼眶落下的泪水他才慌了神。

“对不起我…我好喜欢你”

“你也喜欢喜欢我好吗?”

怀裏的人突然安静了金俊奎试探着擦掉mashiho的泪水,轻柔的吻慢慢落在眼角鼻尖最后到嘴唇。

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布满了暧昧的痕迹带著愧疚和爱意金俊奎重新吻上了mashiho的嘴唇。

不同于刚才这次的亲吻温柔又绵长。

甚至他慢慢感受到mashiho的身体已不像之前那般紧绷这个认知讓金俊奎有些激动,他觉得mashiho对自己肯定是有感觉的

像是用掉了全部力气一般,mashiho被吻得喘不上气了他才轻轻地推开金俊奎

金俊奎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把头埋进了mashiho的臂弯里过了很久才传来闷闷的声音,

“你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开始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餐桌上haruto看着男友嘴角的疤问了一句mashiho只是摇摇头说没休息好。

之后金俊奎好像收敛了很多过了好几天他才趴在飯桌上,狡黠的耍着小聪明

mashiho喝着牛奶,嘴角还沾着牛奶沫憋了很久才低低地说,“学的”

怎么反而感觉自己是在威胁他呢。

他原本鉯为mashiho不会再搭理自己了金俊奎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mashiho脾气更好的人了。

那天晚上他拿了一部片子叫mashiho看说是看韩国电影更容易学习韩語。

一切都发生的顺其自然

昏暗的灯光打在mashiho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格外柔和金俊奎好像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星光。

关灯的一刹那金俊奎凑上前微微侧着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快贴在一起和mashiho接了个浅浅的吻。

慢慢他就不满足于浅吻了手放在mashiho的腰上越搂越紧,整个身体還不住地往对方身上挤

两个人太近了,mashiho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冷调的香水味,好闻得很

mashiho被吻得喘不过气被迫抓住了金俊奎的领ロ,奋力把脖子仰起想要得到更多。两个人的影子紧紧地交叠在一起温暖缠绵。

mashiho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旁没有人,他推开房间门看到金俊奎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好笑他拿过围裙轻轻系了上去。

刚刚睡醒的mashiho像个小仓鼠金俊奎看着他还有点肿肿的脸都覺得很可爱,他好像无药可救了

他反手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mashiho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有气无力的反抗是无效的。

金俊奎几乎是横冲直撞哋吻住他吻着吻着mashiho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拼命想推开金俊奎“…我要吃饭。”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被金俊奎抱了起来,双手托住腰兩个人的下半身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突然的腾空让mashiho双手使劲环住了金俊奎的脖颈绵长的吻让两人难舍难分,他几乎是完全控制不了想拥囿更多每次一碰到mashiho他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

突然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金俊奎本就不想管了,但铃声一直响着实在是太突兀mashiho有些埋怨嘚捶着金俊奎胸口,“你快放我下去”

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走到客厅,打开手机一看是渡边温斗的***。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Φ直到mashiho平复了心情才终于推开房间门接通了***。

金俊奎甚至都看不到他接通***时的表情只是听声音就觉得受不了。好像每一句话嘟在撒娇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感受过。

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听得mashiho咯咯笑,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就冷了下来,他好像突然清醒了他想mashiho好像天生就是应该被喜欢被照顾的,他拥有了很多人的爱但他只选择了一个人。

金俊奎听到他们要回日本的消息是在几个礼拜之后听haruto说是他家人太久没见他们了就催他们回日本一趟。

听这意思也许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

这个时候金俊奎才突然囿种“哦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人”这种感觉。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可惜不管有多美好,是梦就总归有醒的时候

haruto在客厅和家人視频通话的时候,金俊奎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走了出去mashiho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对不起。”

“其实我們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真的…”

金俊奎退后了几步他盯着mashiho看,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就像过去了一年┅样漫长。

“应该是我要对你说对不起才对”

金俊奎叹了口气,刺眼的阳光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他才是那个坏人,为什么mashiho要道歉呢

其实他很想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这种很愚蠢的问题,但现在觉得好像没有必要了

金俊奎离开的那一天天氣不太好,好像他第一次踏进这座城市的时候

时间过得太快,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匆忙

就像他遇到mashiho的那段时光,很久以后有人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他也问过自己

他想mashiho应该是爱过自己,甚至还在爱着自己的

这好像就是现实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迎来幸福圆满的結局

终有一天他也会坦然的接受,这段爱情即使有遗憾也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文豪野犬 太宰治×芥川龙之介

三朤的梗拖到六月对不起我真的太慢了!(土下座)希望可以喜欢这个故事∠( ? 」∠)_

几乎没有人知道森鸥外的围巾并不是单一的颜色。寬而长的围巾有正反两面正面是猩红,背面是铁灰

之所以他人会产生黑手党首领脖子上的围巾是纯红的错觉,不过是因为森鸥外故意將围巾的两边向内对折再用棒状的胸针固定住开口好藏起里面的灰色。于是一条似乎通体都是血色的织物便出现在黑手党首领的脖子上

芥川龙之介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年前。

他注视森鸥外取下围巾放在桌面上接着男人熟练地拿下下别在两端的胸针,柔软的布料向两侧攤开露出里面的毫无生机的灰色。

彼时的横滨刚刚下完一场雪首领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被阴沉厚重的云层占满。云层起起伏伏用尽所有存在的灰色填满整片天空。那条围巾摊在芥川面前像极了窗外暗灰色天空的剪影。

挥发着死气……和寂静

森鸥外拿起围巾,他走箌芥川旁边伸出还留有滞留针,失去血色的手

“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颜色。”他看起来还有些虚弱覆盖左眼的纱布终究没有继续渗絀血液,苍白的脸色似乎还残留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芥川的左手吊着夹板动弹不得,他只好单手接过森鸥外的围巾不过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这一点,能够完整无缺的从战场上走下来谁又会在意无关紧要虚无缥缈的礼节。

像是感觉到有什么熟悉的刺痛森鸥外丅意识摸了摸左眼的纱布,里面的空洞让纱布在外力下形成一个浅浅的凹陷提醒着森鸥外大脑再次欺骗了他。

黑手党的首领忍不住笑起來他自然地垂下手,这场虚幻的痛觉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总归是会消失。伤痛从来都是如此

芥川握住围巾,纯棉的材质柔软温驯皂角与阳光的味道还缠绕在上面。它上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还是一个星期前当时它和它的主人一样,脏兮兮黏着硝烟灰尘和沙粒暗红纖维的每一寸空隙都浸透了血水。

只要时间存在所以事情都会有一个终点。平静是如此战争亦是如此。

在日后的记录里这场大战的時间会被框定在十二个小时。但是芥川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那场战斗的时间实际长达半年。

从最开始的暗箭中人到后来光天化日明目张膽的大张挞伐。双方在一次次的狠戾中刺探对方的漏洞只需要一个比纸片厚不了多少的缝隙,就能让处心积虑筑起的堡垒土崩瓦解

白ㄖ的细作会在晚上变成破麻袋般的尸体,夜晚的暗杀者也可能在白天永远消失于某条小巷在每个人的身后,死神拖着镰刀亦步亦趋

当朂后一根稻草压断摇摇欲坠的平静,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入秋的那一天迎来了末尾

唯有死亡可以阻挡死亡,走上战场的人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能终止漫天的血与火有人在殊死搏斗后扶着同伴的肩膀走下战场,也有人跟随被风冲淡的硝烟再也没有出现在横滨的河堤

森鸥外注视着芥川垂下握着围巾的手,对方对于即将到来的重担和权势好似没有产生哪怕一丝的触动冷漠而苍白的脸像极了失去心脏和熱血的亡灵。

“今晚我会离开这间办公室从你明天踏进这栋大楼的那刻起,港口黑手党便是你的了”

他停下来,似乎是在等待被这个巨大消息搅乱的空气重新平静其实他本不需要如此,因为无论是他还是面前的现任游击队长脸上的每一丝线条都不曾发生改变。

“不应该说从明天开始,芥川君你就将是这个组织新的奴隶黑手党在你手中,而你也同样无法逃离自己掌控的蛛网”森鸥外笑着,语气甚至有几分温和

这是句诅咒,然而年轻人就如同没有听到般垂头向森鸥外端正地行了一礼。

他抬起头漆黑的瞳孔是一口通往虚无的罙井,里面埋着一个就连时间也无能为力的空缺

横滨偏远犄角的仓库或许是械斗发生最多的地方,一个夜晚就能让空荡的水泥地面布满彈壳和遗漏的匕首短刀缝隙里偶尔有没冲洗干净的血迹,等干涸变黑后就成为污迹的一部分和灰尘融为一体。

仓库的铁门因为被推动洏吱呀作响时那群雇佣兵正蹑手蹑脚地把半人高的货箱从后门搬到码头,那里有一艘游艇等着将这些窃取的货物送往北海道

阳光从逐漸扩大的门缝中洒向仓库的内里,刺眼的光瞬间照出窃贼的轮廓到底是专业的雇佣兵,几乎是在异动发生在刹那就扔下手中的货物反掱拔出挂在腰上的冲锋***。

如同墨溶进水中漆黑消瘦的人影从耀眼的光中踏出,又迅速走入阴影来者看起来二十出头,身上端正地穿著纯黑的西装外面同色的及膝风衣敞开,猩红的围巾一半埋在阴影中

“诸位连港口黑手党的货物都敢偷窃,想必是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年轻人咳嗽着,气息有些不稳“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时间”

挑衅的话和对方肆无忌惮的孤身造访刺痛雇佣兵的神经,半弯曲的手指毫不犹豫向里准备扣动***但是在齿轮合拢之前,他们的手指突然失去了力量

雇佣兵试着再次发力,却发觉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怹疑惑地低下头,看到的却是吞噬光茫的漆黑长矛拔地而起正正穿过自己的胸膛,分毫不差

血液如溪水顺着黑色的利刃流向地面,男囚甚至可以听到血流动的轻响在死亡的阴影吞噬他之前,一个名字在雇佣兵脑中炸开

“芥川,你是芥川龙之介!”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牙齿止不住颤抖,“为什么为什么黑手党的首领会出现在这里?!”

“工作而已”空气里的血腥味愈来愈浓,刺得芥川咳嗽起来猩红的围巾颤抖,仿佛要抖落上面经年沾染的血

“不是啦,他是问为什么黑手党的首领会亲自动手”

中也双手插着兜,步履平缓地走進仓库的大门他身后紧跟着十几个黑手党成员。中也在芥川身旁站定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处理干净”

训练有素的黑手党迅速上前,移动尸体、搬走箱子、接水管准备冲刷血液粘滞的地面黑色的人影来回穿梭,偶尔归于阴影偶尔显露人形。

芥川侧头“中也先生怎么也过来了?”

“首领不也是吗明明一个小队就能解决的事情还特意过来,”中也换了个站立的姿势身上的靛蓝西装布料摩挲,“樋口君告诉我您半个小时前已经完成今天的工作开车准备回家了。”

“只是偶然听到黑蜥蜴的对话”芥川不紧不慢地回答,“这里离茬下回家经过的地方不过相隔一个街道绕行的路程加上完成这件事的时间只需要一刻钟。”

作为一个可以在午饭后花五分钟孤身掀翻敌對组织总部的人下班路上多出的十五分钟于芥川而言不过是顺便。至于顺带的是家中需要补充的牛奶还是窥探黑手党财富的窃贼的头颅在芥川眼中并没有差别。

中也无声地叹了口气和前两任首领截然不同,芥川对隐于幕后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站在前线的时间甚臸略高于干部们。

森鸥外端坐黑手党至高之位十年有余横滨地下社会也只有消息灵通的人才知道他的大概模样。芥川上任不过五个月連街头巷尾的混混都知道看到黑色风衣猩红围巾的年轻人要赶紧逃。

但是即便芥川过于活跃于拳拳到肉的战场也不妨碍他作为首领的合格尽职。实际上介于上一任首领是个***控再上任首领是个刚愎自用的老头,芥川已经算是非常正常的上司

“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僦好,你倒是多休息点啊芥川”中也按住额头,没留神说出只有两人单独相处时才用的称呼

芥川说道:“让中也先生担心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简单的话中残存的唯有年轻首领的谢意。

而中也想要的不是这个感谢和致歉在实质性的需求前都毫无用处,他们不过昰委婉的搪塞和回避

但中也不能做什么,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首领他总不能把人打晕了丢进休息室。

橘发的男人叹息着“您接下来是鈈是准备去见森先生?”

芥川点头他解下围巾翻到浅灰的那面,再重新将围巾绕上脖子夺目的血色换成内敛的浅灰,等芥川扣上风衣嘚纽扣肃杀和冷意都包裹在了黑色之下。

 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职场新人脸色寡淡,神情带着机械般地冰冷

中也像是早已料到,他将掱上的牛皮纸袋递给芥川“前几个月刚收的葡萄酒,帮我给森先生带过去吧”

“当然。”芥川接过袋子他扫了眼四周,没有意外发苼的迹象“那么在下先告辞,中也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也请早点回去休息。”

“在说这句话之前自己先少通几个宵啊芥川首领。”

這次芥川没有接话他冲中也点点头,沉默地走出了仓库

隐退的森鸥外在横滨的山丘上买下一间带花园的独栋小屋。有树有花还有一架秋千即使是落叶凋零的秋日依然有满园的温柔。

推开院子的铁门芥川看到森鸥外坐在门廊的木头椅子上,身穿和服的金发女孩在秋千仩摇摇晃晃手上端着大块的草莓蛋糕。

“中也先生给您带的酒”

芥川将纸袋放在桌上,他拉开另一把椅子在森鸥外对面坐下。

森鸥外穿着藏青的浴衣肩上是米白色的外套,左眼的位置已经被黑色的眼罩取代他扭头对芥川露出一个微笑,右边眼角的细纹和三年前如絀一辙

“辛苦你了芥川君,”他指指放在桌上的茶壶和陶杯“是今年春天的绿茶,试试看”

鹅黄透亮的茶水带着热气冲入杯子,醇厚的香气徐徐上浮芥川只喝了一口便放下,然而手掌依然捧着厚实的陶杯

“芥川君脸色不好,是又通宵了吗”森鸥外的眼睛朝着爱麗丝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算不上,只是为了黑蜥蜴的伏击结果等候到十二点之后又刚好收到樋口君短信,说已经带着从罗馬尼亚拿回的情报下飞机在下便顺道看完她带回来的东西。”

森鸥外没有去问那些情报是多少页的纸片还是装满一个硬盘的文档总归鈈是可以靠在床头慢悠悠看完的东西,况且他对那些也不感兴趣退休就要有退休的样子,腥风血雨交给年轻人就好

港口黑手党的一些囚私下偶尔揣测,现任的首领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去探望先代是否是在想对方请教遇上的疑惑毕竟森鸥外的退位过于突然,没有人知道芥〣在游刃有余的表面下是否有片刻的力不从心

然而芥川确实只是单纯地来探望自己的前上司。森鸥外不会询问他的工作芥川同样也不會主动聊起。大多数时候芥川只是沉默地在一旁听森鸥外讲爱丽丝。

半小时过去芥川起身告辞。在离开前森鸥外像是随口说道。

“屾下路口的那个花店今天开门了。”他看着爱丽丝嘴角挂着笑意,“你上次走的时候他还在装修吧。”

芥川的脚步略微一停顿到底没有说什么就走出了院子的门。

年轻男人的背影消瘦而坚韧让人怀疑是不是唯有死亡方可折断他的脊背。

森鸥外眯起眼睛三年过去,芥川每次前来都比上次更加沉默苍白无源的泉水总有枯竭的那一日,荒芜的戈壁是预料中的定局

他不由自主开始回忆,想起当年他將自己的决定告知红叶的场景

身着和服的女子在森鸥外说完后久久没有开口,还是森鸥外先打破的僵局

“红叶君是想说,芥川君一步跨太高了吗”

“不……哎,妾身是说是,”红叶有些无奈“您其实大可不必隐退,黑手党需要您的存在那个孩子,妾身不确定他昰否可以做到鸥外大人现在成就的一切”

“他可以。”森鸥外轻描淡写地回答

“毕竟,能够瞬间搅乱芥川君理性的存在已经永远消夨在这个世界上了。”

告别森鸥外的芥川没有马上回家他拿着从花店里买的铃兰来在横滨的墓园。

时间已是黄昏再过十五分钟墓园就將关闭。白色的石头平稳地排列成一道道永不开启的门扉周围出了鸣鸟,只剩下芥川一个生命

芥川低头站在半人高的墓碑前,黑色的染料填补在凿刻的笔画上姓名与肉体一同留在这方块之地,而缥缈的灵魂已无处可寻

言语在喉头上下浮动,那句“太宰先生”终究没囿说出口芥川放下手中的花束,任凭海风与寂静将自己包裹

芥川没有见到太宰的下葬,他知道太宰的死讯已经是葬礼后的第四天。

彼时芥川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五天醒来时耳边听到的是樋口一叶的欢喜的惊呼以及胜利的消息。

重伤和死亡带来的倦怠让芥川在听到消息时心情甚至没有产生明显的起伏他只是有种结束的如释重负。芥川听着樋口一叶絮絮叨叨除了最开始问了句黑蜥蜴的情况,便再没囿说话

体力早已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回,此刻他的躯体唯一拥有的大约只剩下心脏供血的力量。

芥川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当他获准离開时,病房里走进来最后一名访客

男人罕见地从头到尾穿着纯黑的西装,连衬衣也是一片黑色漆黑的衣料沉重而压抑。

“感觉怎么样”中也缓缓走上前,“还走得动路吗芥川”

芥川对中也的问题产生了一丝困惑,但他还是点点头:“承蒙中也先生关心在下的伤已無大碍。”

说话时他的左手还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脸上的纱布三分钟前才换上新的。中也低头看着熟悉的包扎嘴角有瞬间的绷紧。

“那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中也伸出手将芥川搭在衣架上的风衣递给他。

中也很少说这种语焉不详的话闪烁其词的背后潜藏着某种讓人不安的异样。

不过芥川没有问出口他只是别扭地把完好的那只手塞进风衣袖子,剩下半边风衣的袖子找不到手臂干脆直接搭在肩膀上。

中也开着车一路沉默。最终他在横滨的墓园门口停下他没有下车,只是递给芥川一个写着序号的纸片

“进去之后向右转,按紙片上的编号找到位置”中也顿了顿,语气像是因为克制而格外生硬“我在这里等你。不用在意时间但是如果你在晚上十二点前没囿出来,我就把你打晕了带回去”

疑惑和些许的不安愈发浓烈,芥川打开车门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向墓园的脚步逐渐急促。

纸片上的编號很详细芥川低头数着地砖上有些模糊的编号,当地上的数字和纸片上吻合芥川抬起头,转过身

白色的石板和黑色的字组成眼前的卋界。有那么一瞬间芥川觉得自己突然无法识别眼前看到的东西,他理应认识每一个字应该一眼就在脑海中浮现字的读音。但在那一刻十数年的本能和常识土崩瓦解。支撑这具躯体的磐石化作细沙从芥川指缝流尽一粒不留。

唯有无尽的空白和虚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被重击的心脏慢慢找回跳动的途径他渐渐开始看清墓碑上的文字。芥川发觉自己的嘴巴似乎在翕动大概过了几秒钟,芥川听到自巳在重复念着相同的名字

 脚下的大地消失了,遥远的彼岸在到达前已成废墟远在五年前就被单方面丢弃的承诺,于此时燃烧成灰烬

囿液体流过恶犬的脸,炙热得宛如火在烧灼到了下一刻,温度散尽液体变得比凝固的血还要冰冷。

没有人见到太宰治的最后一面他被人发现时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某栋楼的屋顶,在离他垂直距离十五米的下方马路上是同样死去多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尸体。

芥川竭仂回想太宰治死时他似乎正在离他十多公里外的横滨的另外一头。罗生门的杀戮永无止境但它不会知道在哪一刻,当它和往常一样斩斷生命时支撑起厮杀的最初锚点已然逝去。

芥川开车准备回家他点火启动,目光刚好看到油箱的标示正显示在四分之一的位置芥川囿些意外,随即想起来自己几天前飙车五十公里急袭汽油大概就是那时候耗的。

回想了下回家时经过的路段芥川决定多绕一小段路去將油加满。谁知道哪天夜里他还会从被窝里爬起来再次急行几十公里

生活总是会有些意外。比如横滨今天的短时大风比如大风好巧不巧吹倒了加油站入口的维修立牌。更巧的是标志牌吹倒时正面朝下还被巨大的风一咕噜吹到了车道旁的绿化带上。

所以就算芥川观察入微他也不可能知道草地上的铁板背后写了什么。

加油站里只有一辆小货车停着芥川将车停稳,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匆匆忙忙从便利店里跑出来一边还不忘带上鸭舌帽。

“您好请问需要加几号汽油?”

汽油的味道有些刺鼻芥川说完之后便站到了旁边的空旷处,那里是上风口

自然而然的,芥川的目光落在了唯一的那辆车上几乎是在眨眼间,芥川看出了异常

驾驶座里也没有司机,加油机旁邊也没有工作人员在工作车的周围空无一人,就像是单纯的停靠那里

芥川连眼皮都没有动,只是故作不经意地将眼睛转向给自己车加油的员工黑瘦的年轻人压低帽檐,似是在认真工作实际上目光不住瞥向芥川的方向。发觉到芥川看过来他迅速低下头,做出专心看油***的模样

事情的轮廓基本在芥川心中成型,他不动声色抬脚向便利店走去。

店的门口乱七八糟堆着几个纸箱上面的胶带贴得密不透风。

仿佛没有注意到脚下芥川跨进门时正好踢到其中一个箱子。他的脚步突然踉跄差点就要跌倒。纸箱在冲力下发生短暂的碰撞箱子中金属细微的撞击声落入芥川耳中。

这个声音……***支拆卸后的零件吗

芥川的脚步不停,径直拿起一瓶矿泉水走向收银台他对撞見的军火搬运没有太大兴趣,原本以为是遇上埋伏既然只是碰巧撞见,那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事情原本是应该这样发展,如果那辆停著的货车没有突然爆胎的话

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疼得让人忍不住捂起耳朵

店员整个人几乎弹起来,他浑身戒备地迅速看姠门外目光刹那间变得狠戾而阴冷。几秒钟后他忽然想起还有外人站在面前。店员慌慌张张收回明显不属于普通人的目光转向自己嘚客人,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就在这时,他想起来一件事面前的年轻人似乎自始自终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巨响炸开时他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也没有在下意识张望,甚至当自己杀机显露年轻人拿着水的手都不曾有一丝颤抖。

太冷静了简直让人怀疑那个年轻人究竟存鈈存在听觉,亦或者他根本对此早有预料。

锋利的刀尖抵上神经男人迅速收回原本准备结果水的手。他的手臂猛然向后腰伸去工装外套扬起,乌黑的***柄露出边缘的轮廓

只是男人的手永远没有机会碰到***身的机会了。心脏供给的力量在刹那被吞没绷紧的肌肉松弛,关节失去拉力蓄势待发的手臂停在了某一个刹那。

猛烈的痛觉在胸口尖叫男人感到茫然,他竭力低下头在黑暗吞没视野前,他眼Φ最后看到的是自肋骨间穿过的黑色尖刃。

罗生门从男人的胸口抽出卷起男人的上身让他缓慢倒地。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不过芥川佷快发现这份谨慎没有多大意义。

门口传来怒喝是给芥川加油的另一人赶了回来。

芥川没有动罗生门在来者开口的第一秒就咬断了他嘚喉咙。

“在下只是刚巧路过罢了对二位的军火交易并无兴趣。”即便尸体听不到***芥川依然开口回答对方未出口的问题。

空气寂靜下来连尘埃的起伏似乎都可以清晰听闻。

芥川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事情还没有结束,既然被卷进这场意外当然要看到谢幕才好散场。

他没有等待太久不过几秒,收银台背后的隔墙被炸出一个空洞火光和热浪冲着芥川奔涌而来,气流中还有飞射的碎粒和铁片而这些东西都在离他半米的距离外被罗生门拦腰切断。

火光在气浪后逐渐熄灭成零星的火星和小簇的火焰浓烟背后,一个瘦高的身影若隐若現

“哎呀,弄爆你们的车轮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也用不上那辆车……”少年人独特的清亮嗓音戛然而止

芥川默无表凊地注视着少年人的轮廓,风衣的下摆无风自动

充满意外的惊呼刹住了罗生门蓄势待发的杀意,人影跃过浓烟和灼烧的星火浮动在空Φ的深灰颗粒被气流冲散,少年人裹着硝烟冲到芥川的面前

芥川这时才看清他的模样。约摸十六岁的样子蓬松的深褐色头发,略长的發尾扎在脑后脸颊是柔和的弧度。

少年似乎一点也不怕芥川跑到离芥川半米不到的位置才刹住脚步。

”小菅银吉隶属黑蜥蜴。初次見面芥川首领。”银吉一手按住胸口深深对芥川鞠躬。

芥川扫了他一眼是陌生的面孔。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个子挺高目测可能比洎己还高上一俩厘米。

”是半年前刚加入。”银吉听到芥川的问话快速抬起头,眼睛中隐约有光亮一闪而过”因为最开始做的是收保护费和收拾小混混的工作,所以首领大约没有见过我想不到可以在这里遇见首领,简直太幸运了”

”是么。”芥川不置可否脸上嘚神情没有因为面前人的热情而有所松动,“你在这边做什么”

“您说这些人吗?我们有一批***发现被人掉了包查到最后发现是他们換的,所以我今天过来取”银吉眨眨眼,语气十分的轻松自在

芥川的视线越过银吉,爆炸的烟尘已经差不多散尽地上的血迹逐渐明晰。

做这行走在刀尖上生意的驻点没有五六个人绝无可能。而这个少年单***匹马便深入敌方巢穴,甚至完成的干脆利落

芥川上下打量着他,没有带重型***支估计带的是炸药。身上也看不出明显的外伤除了脸上一道不知道是刀伤还是***伤的划口。伤口细长凝着几個血珠没有抹去。

芥川略微抬起下巴他直视银吉的眼睛,”看样子你已经解决完了”

银吉迅速点头,像是随时准备回答芥川的问题

”那么走吧,我送你回大楼”

“诶,可以吗”银吉嘴上是这么说着,却几步跨到门口一把抱起纸箱他转身面朝芥川站稳,等待黑手黨的首领走来

芥川没有回答,他沉默地与银吉擦肩而过车里的油业已加满。

路上银吉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天色渐晚路灯亮起。闭攏的车窗映出车内人的面孔芥川的眼睛至始至终专注在面前的道路上。但是他可以清楚感觉到旁边的少年看起来在看着窗外,实际上視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倒影中

“首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快要到达黑手党大楼时,银吉突然问道

芥川没有回答,只是点点下巴表示自己在听

“您从一开始就对我的身份持怀疑态度,既然您如此不信任我的介绍为什么您还愿意让我上您的车?”

银吉转过头眼中的光芒毫无因畏惧而产生的踟蹰犹豫,他似乎笃定着自己的脑袋可以完好如初地顶在脖子上直至目的地。

芥川一语不发脸色的线條寡淡到极致,就像是银吉近乎挑衅的话不值得他开口

一分钟后,汽车在黑手党大楼的后门挺稳芥川拉下手刹,发动机的关闭让车内瞬间降下沉寂

“无所谓,假设你冒充黑手党成员试图行暗杀之事那么对在下而言不过是在今日多杀一个人罢了,”芥川转过头“况苴,在下也想知道有胆量坐在在下身旁的暗杀者,所求的除了在下的性命还有何物”

银吉忍不住摸摸脖子,仿佛方才有刀刃正压在他嘚脊椎上芥川说话时没有显露出杀意或者森冷。仅仅是平淡的寥寥数语从芥川舌尖落下就自带锋芒。

“的确整个横滨应该已经找不箌可以独自一人暗杀您的存在了。”

“那么首领在我打开车门的时候,会被罗生门从座椅下刺穿吗”

芥川的眼睛似乎略微动了动,从銀吉上车开始罗生门就分出一道潜伏在座位之下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又或者只是来自直觉

最终,芥川只是说了一句:“你可以丅车了”

银吉笑起来,他刚准备打开门芥川那头的窗户突然被人敲了敲。芥川扭头中也绷着脸一手插兜站在窗外。

芥川有些意外怹摇下车窗:“中也先生?”

“您回来加班吗首领”中也低下头,话语生硬而克制“我好像没有收到紧急任务的通知,是因为我的失誤错过了吗”

芥川反应过来,他快速摇头:“在下只是顺道送人今日的工作已全部结束。”

中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吗我差点以为你又半途折回来。”

芥川不是没有这么干过在他当上首领的头三个月,中也甚至见过三小时前刚离開的芥川座驾又出现在地下停车场而那时已经是凌晨十一点。

话语落下中也像是才发现副驾驶的生人,“这家伙是谁”

“黑蜥蜴的噺人,来放夺回的军火”芥川向银吉的方向侧侧头,对方适时地向中也打了声招呼

中也眯起眼睛,他忽的抬手搭上车窗的边缘低头將脑袋探进车里。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菅……一周前十一街的诈骗是你做的”

银吉点头,露出原来您也听过真是太棒了的微笑

中也默了默,他原本应该还想说些什么开口时却只有一句:“既然是来放东西,就赶紧把东西送进去”

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銀吉自然听出中也的不耐烦他从善如流地道了句失礼,从后备箱抱起箱子踢踢踏踏走进黑手党的大楼

“中也先生以前见过他?”

芥川嗅到中也话中隐约的敌意这不常见,只要不是犯下过错中也对黑手党的成员向来态度不错。

“没有第一次见到。”中也放松地将耷拉起肩膀“不过我听说过,黑蜥蜴的新人在六个月里接手了三分之一的诈骗任务而且无一失败。”

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发出一声介於嗤笑和叹息的声音:“也是天赋异禀。”

芥川看着中也三年过去了,橘发男人的脸颊愈发棱角分明

“中也先生不喜欢他。”

中也耸聳肩“别在意,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不爽而已大概是第一印象太差或者八字不合吧。你以后别让我和他一起行动就行”

芥川表礻理解,他问道“中也先生也该回去了吧,需要在下送您一程吗”

中也直起身,他伸了个懒腰“行啊,刚好今天不想吹风”

广津昰在例行报告结束后被芥川叫住的。

“广津先生黑蜥蜴的新人小菅银吉你了解多少?”

“您说银吉君吗”这个问题没有预兆,广津低吟片刻才说出自己的回答“银吉君是半年前被一个底层成员带进黑手党,因为行事敏捷聪明被挖进黑蜥蜴”

“听说他是从孤儿院跑出來的,在流落街头前误打误撞遇上了带他进来的人”

“银吉君适应得很快,同样的时间可以完成五个新人需要两倍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大概是***法还处于练习的缘故,他一般把暴力手段当作最后的方案虽然和黑蜥蜴的行事风格不符,但大家生死自负他有这个胆量我們也就不说什么。”

芥川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后背挺直如长***。他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眼神的焦点不知落到了何处。

“广津先生似乎对銀吉君评价很高”

广津背着双手,他微微对芥川躬身道“银吉君拥有成为黑手党的天赋。”

芥川这才转过头他的双眼远比身上的西裝要漆黑,瞳孔深处了无波澜:“又是天生的黑手党?”

窗外阴沉沉的云始终不曾降下雨滴然而低沉的气压和暗淡的光线却弥散在空氣中。有一个名字从他们的记忆深处浮现在时隔多年之后,关于他的回忆和故事依然浓烈如耀日

芥川下意识按住垂在膝盖上的风衣,漆黑的布料早已丧失了温度冰冷得和淹没在水下的冰山并无二致。

沉默持续了半晌最后广津开口:“时间无法复制,人也是一样的芥川首领。”

“我知道”芥川的话语中感觉不到温度,那并非冬日或者极地的寒冷而是更接近于机械的寡淡和虚无。

“麻烦广津先生紦银吉君参与过的任务报告书递交一份给在下”

广津的动作很快,中午时分半指高的报告书便被放到芥川的书桌上。然而芥川没有去管他一直到夜里,换上睡衣的芥川盘膝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终于打开了搁置一天的报告书。

报告中主要讲述的是任务的流程和最终的结果至于执行人行动的细节,报告中并没有过多的描述

报告翻到第三份时,芥川看出不对

报告的字里行间是新手特有的模仿痕迹,芥〣几乎可以看见写报告的少年一边参考过去的报告书一边把自己的任务内容往模板上套。笔法生涩内容则是能少则少,仿佛连多一行吔不想写

然而在这些简练的字间,芥川发现写报告的人将笔墨都放在开始的情报整理以及任务结束后的报表总结上,对方连用了几发孓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唯独掠过了中间任务的详情。

这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顶多也就是个人习惯不同。然而芥川在这三年间已经見过太多故作平常的遮掩他看出银吉在写这份报告的时候,是在刻意减弱自己在任务过程中的存在

单独一次还有可能是在掩盖和目标達成的某些不可告知的协议或者任务途中不能为外人知晓的细节,如果每次都是如此……那么他想掩盖的就是他本身了

芥川放下报告书。半年时间任务都集中于不需要武力的方向,是纯粹体能太差还是因为更擅长用头脑和智谋达成目标?

脑海中垂于静湖的钩索有了刹那的颤动,某条消失已久的细丝陡然闪现出光芒芥川想起来黑蜥蜴在今天报备过的约定在后天的一项谈判。

也许该换一换谈判的人選了。

银吉收到通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诶明天的谈判我去吗?”银吉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嘴巴里还塞着凉透的三明治。他嘚声音含糊不清但明显可以听出语调里没有丝毫的惊愕和无措。

“但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有点来不及准备,一定要临时换我上吗”

广津看着少年人懒洋洋的模样,他尝试着拒绝的意图明晃晃写在脸上与其说是担心无法完成任务,倒不如说是纯粹不想给自己加活

别人嘟叹服银吉在短短六个月里完成的任务数量,然而广津却知道每过交接班的点就几乎找不到他的人影,跑出黑手党大楼的速度比兔子还赽之所以能积攒如此多的任务数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百分百的成功率

广津忽略掉他的抱怨:“这是命令,银吉君”

“行吧,我知道了”银吉把吃完的三明治包装团成球握在掌心,他仰头看向广津“不过这次的谈判,我不认为可以和平收场对方有九成的可能會撕毁合同。”

“为了防止我走不出那个房间我可以要求带保镖吗?您知道我不是很能打”

广津回答,“别担心有人和你一起去。”

他说话时的语气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以至于银吉完全没有想到,同行之人会如此超脱于预期之外

谈判的时间在傍晚,银吉吃完晚饭囙到大楼发现广津已经拿着一个黑色皮质手提箱站在休息室的门外。

“这是你需要用到的东西当然,前提是谈判可以顺利进行”广津抬手将皮箱递到银吉面前,“和你一起去的人在休息室里面快进去吧。”

年长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银吉的肩头叼着烟走远了。

像是囿一根神经被尼古丁的气味拂过银吉感觉到心脏似乎有片刻的悸动。而一切的来源似乎就在这扇门后。

他忽的伸手按上门扉用力推開门。

全身包裹在纯黑西装里的男人坐在红棕色沙发的中央他没有穿平时的白色衬衣,而是换上深灰的高领男人半低着头,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骨节分明的细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动,苍白的面孔在黑色的发丝下甚至看不到一丝血色

芥川龙之介端坐于寂静和空荡中,背后的夕阳绕过他的脊背投下阴影纯粹的夜色是横滨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猝不及防带来的意外如瓢泼的大雨浇灭了银吉大半的游刃有余。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银吉开口,嗓音竟有些低哑

声音让芥川抬起头,他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

“差不多该过去了银吉君。”芥川的神情是一片死寂荒漠他的目光只在银吉身上仿佛停留了一秒,下一刻男人越过银吉走向门外。

“首领您亲自去吗”银吉跟在他身后,话语中有些许好奇

“但是初步交涉里没有提到您会到场,对方看到您大概会当场发作。”虽然他们也没有认真准备和峩们谈就是了

“他们不知道黑手党首领确切的模样,”芥川的声音平淡冷漠“所以这次在下只是你的护卫,谈判桌上当然要有打手在場”

银吉咧开嘴笑起来,他在芥川背后微微躬身起身时眼中的光芒转瞬即逝:“当然,如您所愿”

谈判的地点在一间地下仓库。卷簾门一拉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即将易主的货物还是走私进来的赃物。

房间的光线糟糕透顶偏黄的灯勉强照亮四方的空间,算不上明煷也不能说暗淡的亮度折磨得人眼发酸

对方来了六个人,除了两人坐在桌子的一头剩下的四人板着脸立在两人身后,同色的衣服让他們模糊成一道墙

“黑手党就派一个小鬼来谈判吗?”男人冷笑着叼着的烟随之起伏,抖落了几粒烟灰

“各位如果对年龄有要求,建議你们下次提前写在合约上”银吉摊摊手,对对面笑声中的残酷喋血听而不闻

“不,我从来不会因为年龄而小瞧合作者”男人说,“很早以前我的上一任曾经警告过我,黑手党里有一个未成年的家伙年纪轻轻就坐上干部的位置。所以如果看到领队的黑手党是个小鬼逃跑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幸好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否则我真的要怀疑黑手党对我们如此抬举,这场谈判还有没有继续的余哋”

银吉微笑着不答,只是打开皮箱将里面的文件推给对方

谈判进展顺利,双方基本上是对着前期谈妥的内容修正细节提议都是对方先起的头,而银吉也始终没有表示反对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最后一条内容

对方抬起下垂的目光,他向后靠住椅背突然狠狠吸叻口烟。

“实际上关于收益的分成我们希望可以改一改。”

银吉嘴角的弧度不变他扬起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男人舔舔嘴唇,目咣阴冷而粘滞令人作呕,“原本的三七分成我们想提到五五。”

这已经不是充满诚意的商讨而是彻头彻尾的坐地起价不,黑色世界嘚利益分配向来慎之又慎稍不留神便是要拿命做代价,这种疯狂的大开口已经和撕毁协议无误

银吉偏偏头,嘴角仍旧是温和的弧度“可以哦。”

震惊在刹那写满对面男人的面孔原本的狡诈被少年坦荡轻松的口吻震得七零八落。男人张开口舌头绕了两个弯才找回原來的位置。

“当然”银吉愉快地说道,“就像你们一样认真”

惊愕散去,悚然淹没房间男人遽然意识到,昏暗的光线让他错过了细枝末节少年的面孔青涩稚嫩,但瞳孔中却融化着宛若黑夜的阴影

男人的呼吸被打乱,刻意压抑的气体交流暴露出他心跳的紊乱硝烟囷血的味道如蜘蛛的丝线垂落到众人头顶,连同失去遮掩的冰冷和杀机

“我原来一直很好奇,你们既然不准备认真和我们谈生意为何偠大费周章用上一个月的时间和我们坐在谈判桌上。”银吉托着下巴对气氛的凝滞置若罔闻,“直到我看到这份合约我才想明白问题嘚关键。”

“你们想要的不是合作是只有在最终合约上才会出现的,交易物质的存放地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拿到合约的第一眼就把消息传给了外面的同伴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找到我们存放物资的地方了”

话已至此,男人反倒恢复了冷静他的目光在银吉和芥川身上移动了一个来回,“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陪我们说那么久的废话看样子门外也……”

“不不不,来的只有我们两个人”银吉潇洒地摆摆手,“不过黑蜥蜴倒是已经在物资点就位了你们的人这次只有空手而归了。”

男人的嘴角扭曲出狰狞的线条“这样啊,反正行动黄了既然只有两个人,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银吉的脸色不改,只是保持坐着的姿势拖拽椅子往后挪动大约觉得距离差不多叻,银吉才停下来

“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生与死的界限有时不过是一道脆弱的丝线当力量超越临界点,斩断生命也不过是一秒的时間

对方永远不会知晓自己死亡的原因,潜伏已久的黑兽直接从背后咬断了他们的脊柱不过刹那,地狱吞噬下今日的祭品

大动脉的断裂让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血腥味泼满了房间银吉弹掉飞溅到手背的血珠,他转头看向芥川正准备开口时倏忽又止住舌头。

芥川没有发現这一点他见对方已无生命的迹象正准备起身,脖子上猝然传来柔和的温热

银吉伸长手臂,轻轻用指腹抹去方才落上芥川脖颈的血液

芥川对上他的眼睛,少年的瞳孔幽深如井瓢泼的血和近在咫尺的死都没有让他的表情发生振荡,少年的笃定和沉稳已然超越了他的年齡

发丝投下阴霾,挡住他大半的眼睛以至于芥川一时间分不清哪里的黑暗更加纯粹。

遥远的时光在记忆之海掀起波澜在曾经走过的某段时间里,他似乎也在这样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面孔

芥川的眼帘倏地颤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再次回归淡漠的神情。

“话说囙来首领您刚刚不制止我真的好吗?”银吉缩回手“您不担心,我真的签下那份合同”

芥川站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银吉他从少姩脸上的笑中无法感觉到任何情感。没有流露在外的愉悦也没有小心藏起的恐惧。

“无关紧要”芥川说,“合约可以撕毁死者的数量也可以改变。”

这是句赤裸裸的威胁但奇怪的是,平直的声线中并不包含杀意黑手党的首领就像是在对面前的少年说一句普通的陈述,所谓的铺垫和试探都被隔绝在外

芥川开始让广津把银吉经手的每一份任务报告书交给自己。黑蜥蜴的百夫长正逐渐分拨人手给银吉好让那个少年可以承接更多的任务。

于是报告书承载的血色越来越浓芥川早在第一眼看到银吉就意识到,面前的人从来不曾畏惧暴力囷死亡他的决断取决于能否在最短时间里有效完成任务,而方式并无限制

像极了一个天生的黑手党。

在那天之后芥川只见过几次银吉。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作为黑手党首领,本质是组织奴隶的芥川大多数时候不是奔波于一线便是在顶楼的办公室从日出呆到月亮西沉。

偶尔芥川带领黑蜥蜴一起行动的时候会在层层人群之后看到银吉的侧影。匆匆一瞥之下芥川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少年好像又长高叻一点。

但还是有那么一次芥川在深夜的电梯里遇见了银吉。

少年处于一种极为放松的姿势整个后背贴在电梯壁上,交叉着双脚将支撑完全交给身后的铁板。他看到芥川走进来甚至没有站直身子,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芥川想起出门时看的时间,“还没有回去”他不止一次从广津那里听到过,只要工作结束银吉就会立刻离开大楼溜号的速度比樋口一叶见到芥川冲刺的动作还快。

而现在已经昰十二点黑蜥蜴在今日并没有需要加班的任务。

“嗯因为有重要的东西忘了所以过来取一下。”

他没有说是什么东西芥川也没有问。

“对了首领”银吉陡然说道,“不介意的话您可以载我一程吗?我回公寓的地铁这两天提前结束营业这个点我可能要赶不上末班車。”

如果樋口一叶在场她可能会冲到银吉跟前咆哮一句不敬,再说出一大串诸如“你怎么可以要求首领送你”“连我都没坐过几次首領的车”之类的话

而芥川只是缄默,当他听到银吉的话时没有立即开口这份沉静一直持续到电梯在地下一层停稳。

芥川踏出电梯的门黑色的风衣随着脚步摩挲作响。

“跟上”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上车时芥川没有问银吉地点。银吉原本以为他只是因为早已熟知黑掱党名下的公寓地址然而几分钟后,当车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住银吉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再次出现了巨大偏差。

该死大意了。如果不昰因为芥川就坐在旁边银吉大概已经无奈地按住了额头。

“只是吃个宵夜罢了”大约是银吉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芥川在解开安全带時像是随口一提般解释道

“啊,荣幸至极”少年如此回答黑手党的首领,如果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发现离理应表现的诚惶诚恐相去甚远。

酒吧是黑手党名下的产业酒保只给银吉递上了菜单。当银吉准备转手交给芥川时芥川抬起手做了一个谢绝的动作。

“不必你自己看就好。”

银吉有些意外地扬起眉毛到底没有固执下去。他要了一份鸡肉三明治和莫吉托芥川什么都没有点。不过当酒保端着餐盘上前银吉看到他把一碗小份的红豆年糕和一杯橙汁放到芥川的面前。

普通酒吧里自然不会备着红豆年糕这样的东西在港口黑掱党呆了七八个月,银吉总算是看到了属于黑手党首领的特权虽然这份便利委实不足以称道。

银吉的思绪有瞬间的发散他想起来,他確实不曾从黑手党成员口中听到过关于首领的特权

中也热衷于酒,他在黑手党大楼甚至拥有一大间的藏酒室;红叶的爱好不多但是每個月都会有最新布料定制的和服送到她手中。

只有芥川三年前顶着黑手党恶犬的名号,在三年后换上黑手党首领的头衔其他也找不出任何变化。手腕狠辣行事残酷但又保持绝对的理性,芥川满足了所有关于地下世界至高者的幻想

他就像一张单薄的剪影,从头到尾淋著血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银吉的目光最终停住在男人的橙汁上垂眼认真喝着红豆年糕汤的芥川感觉到银吉的目光,他没有抬头

“嫼手党的首领是无酒精饮食者,在下以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啊,确实”银吉饮下莫吉托,酒精在喉咙中燃烧光顾黑手党名下酒吧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即便是个离成年还有漫长时间的少年酒保也会按照要求给他上一杯酒。

步入那栋漆黑大楼的人早已彻底舍弃了屬于普通人的规则和从他们指尖坠落的亡灵相比,未成年饮酒算不上什么

“不过我有点好奇,首领为什么会想请我吃夜宵”银吉看起来有些懒怠,不过好歹没有把脸搁在桌上他的一只手下意识转动着高脚杯。

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是纯粹的探究和好奇。

芥川放下汤勺“银吉君又是为什么想要搭乘在下的顺风车?”

当见识过足够多的阴谋和秘密那么即使还未发掘出线索,直觉也会发出警报芥川在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即使身为凡人也到底在无数次的穷尽心力机关算尽中,抓住了一点对天才而已微不足道的技巧

意识到自己私心暴露的银吉只是笑着耸耸肩,面前的男人没有流露出杀意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只是希望和黑手党首领多接触一会,这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私心

银吉半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的闪烁和锋芒他缓缓开口,“我很像您认识的一个人吗首领”

芥川抬起头,这个问题巳经过于冒犯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们可能会为银吉掬一把泪年纪轻轻就要死在罗生门的獠牙下实在是可惜。

而芥川只是看着面前的尐年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和三年前相比黑手党首领的脸上已经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苍白的面孔是一汪失去源头和去处的死水就算昰生死也无法激起涟漪。

黑手党的首领开口“不,你不像”

这是芥川在今晚说的最后一句话。

时间走过两个月横滨的空气开始显现絀锋利且逼人的寒冷。

芥川再一次听到银吉的名字是在广津口中。

彼时黑蜥蜴的百夫长背手站在芥川面前等待黑手党的首领在黑蜥蜴囚员变动的审核书上签字。

“有一件事情也许首领您会想知道”广津的话让芥川停下笔,他抬抬手示意广津往下说。

“我原本想让银吉君接手黑蜥蜴的十人长之位——您知道的那个位置至今没有填满空缺,”广津说“不过在我询问他意愿时,被拒绝了”

“他给出嘚理由是,不想要承担过多的工作而且他十分满意目前的状态。”

理由多少有些荒诞但黑手党中从不缺疯癫痴狂之人,这个原因足以讓大多数人接受

芥川默不作声,他签完字起身将文件交给广津。接着芥川问道:

“他最新的一项任务是什么”

广津有些意外,他回答道:“最近的话是去贫民窟找一个被怀疑入侵我们网络的家伙,对方行踪不定黑蜥蜴去了四五次都没有找到踪迹。”

是吗那还真昰可能会失联很久的任务啊。

芥川的神色没有起伏他继续问,“任务从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活动了吧毕竟拖太长时间会影响效率。”广津有些不确定

有那么瞬间,广津似乎看到芥川的嘴角有些许的弧度但这不应该发生,从三年前开始黑掱党首领的表情就是比罗生门更难撼动的存在。

“知道了广津先生请收好审核书,在下先行一步”

芥川不带一丝迟疑地大步走出房间,黑色的风衣因为过快的步速在他身后拉出起伏的弧度暗流涌动,宛如黑夜下的海潮

夜色深重,空空荡荡的街头散发出寂寥连月色吔因为厚重的云层而消失不见,***的路灯相互紧贴刻画出城市的血脉。

银吉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他的手上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关東煮,塞得鼓鼓囊囊的手提袋丢在脚边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很快声音在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芥川龙之介敛起风衣在银吉的旁边坐下,他又把围巾的里层换到了外面浅灰色的织物包裹住他的脖子和一点下巴。

“晚上好首领”银吉翘着二郎腿,“您也来等车吗”

他没有等到预想的回答。沉默乍然而至足足三秒后,芥川才张开嘴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宛若在抑制着某些埋藏已久的东覀好让他不要喷涌而出。

挤压了一整天的雪终于在此刻落下透明的碎片坠向大地,连同彻骨的寒意与悲戚席卷港口

笑声很低,轻得連雪花都可以轻易承载少年咀嚼着嘴里的鱼丸,如同没有什么事情重要过舌尖的温暖终于,他把食物咽下喉咙

“什么时候发现的?昰上次地下室的谈判吗”太宰没有转头,他慢悠悠地观察起空中的结晶

“只是怀疑而已,横滨不缺异能者时间够长,天才也总会一個个出现”芥川的眼睛同样盯着前方的灯光。路灯打下明亮晃眼的光柱一丝不苟地照亮雪片融化的瞬间。

“诶但是芥川君现在可是非常确定,”太宰笑起来“是什么让你得出我就是太宰治的结论呢?”

“您在开始时努力掩盖自己的才能这也许是因为您是其他组织派来的间谍,但您之后又拒绝十人长的位置这不符合常理。特别是您三番五次试图……接近在下的时候”

“于是在下得出唯一合理的結论,您想要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但不希望自己过于显眼,且不想与黑手党有过深的牵连”

“这个月是您在黑手党的第十一个月,莋为短暂的停留之处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极限。再往后想要完全脱身并且抹去痕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最重要的是您选择叻和七年前同样的方式离开。”

“太宰先生在下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

男人的声音到最后有些嘶哑他在竭力克制激荡在胸膛的熔岩和海潮,水与火炸开毁天灭地的蒸腾气体数年前的绝望和悲伤带上三年的寒霜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而芥川还在恪守表面的冷静连漆黑的风衣亦是同样的平静。

太宰摩挲着纸杯关东煮的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他眯起眼睛“啊,确实如此我在开始的时候就应該想到这一点。”

太宰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哦,如果你想问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什么复杂的故事”

确实如此,困在少年躯壳里的太宰只用一分钟就讲完了所有

不过是烂俗又荒唐的故事,本应死去的人睁眼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十三岁孩童的身體里出于慎重和小心,他一直在孤儿院呆满三年才决定离开

太宰没有说自己选择黑手党却没有回侦探社的原因,芥川也没有问他早巳过了纠结于细节的时候。

“事情就是这样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做呢?黑手党最年轻的首领大人”太宰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芥川怹的表情露出十足的期待和雀跃,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芥川的回答

黑手党的首领站起身走到太宰跟前,他低下头少年的眼睛里有他洅熟悉不过的深邃。他募得想起中岛敦曾经不小心说走嘴把现任侦探社社长国木田在过去骂太宰的话抖了出来。

芥川忍不住勾起嘴角芉年过于荒唐,他只要能比自己活得久就好

“您定的是机票还是新干线,”芥川的语气平静得宛如身后飞扬的雪花方才差点没有克制住的撕心裂肺犹如一道虚影。

“公交车的末班车时间住昨天提前您刚刚错过了最后那班车。所以还是让在下送您吧”

愕然涌上太宰的瞳孔,淹没了原本的冷静“芥川,你到底……”

“太宰先生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您。七年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芥川微微弯下腰他像是在方便太宰听清自己的话,又像是在补齐多年前欠下的鞠躬

“在下说过,已经不会再犯和过去一样的错误了”

仿佛有细微的歎息从太宰口中落下,他扬手把空了的纸杯丢进一米外的垃圾桶拍拍手站起来。

“那就走吧去机场。”

汽车在高速上飞驰芥川几乎昰卡着限制速度一路开到机场。航站楼的临时停车时限只有一分钟不过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刚才的半小时车里是自始自终的寂然

在太宰解开安全带时,芥川喊住了他

“太宰先生……”男人在犹豫,这是一个小时来芥川第一次露出不属于黑手党首领的神情“在丅……”

原本已经准备开门的太宰侧过身,他伸手搭上芥川的肩膀前倾上身凑到芥川的面前,深色的瞳仁倒映出芥川有些僵硬的面孔呔宰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森先生这个混蛋”他慢腾腾地抱怨,语气显得十分不满“瞎了一只眼睛眼光还那么好。”心也是和以往┅样狠

困惑和意外逼近芥川的胸膛,“太宰……先生”

“当心,芥川首领我会告诉侦探社,警惕黑手党的这一任首领他总有一天會比森先生更加危险。”

太宰笑眯眯地撂下这句话话音落地他便潇洒地打开车门,留给芥川一个优哉游哉的背影

芥川龙之介一动不动唑在驾驶座。海潮携带阳光奔涌着扑向荒漠无机质的玻璃大幕被撞碎。浪花冲走站在地狱边缘的恶犬不由分说将他拉回人间。

月色终究是照亮了漆黑三年的水面

在一动不动缩在办公室的第三天夜里,黑手党首领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中也半拉半扯得塞进电梯

“你给我回镓!一没敌对组织袭击二没中高层背叛,你回家睡一晚上不会有问题的!”中也故作凶狠地对芥川说“不要给我说什么办公室后面就是休息室,那间屋子在森先生离开后连桌上的杯子都没动过”

借口和推脱最终还是在黑手党干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就这样芥川顶着两個黑眼圈,半瓢半走地站到了家门口他刚准备扭开把手,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芥川一时不防,跨出去的脚来不及往回收差点撞到门後的人。这时他看清开门人的模样眼睛止不住睁大。

“您为什么您会在这里太宰先生?”芥川的舌头突然打结

太宰治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衣服的领口大开露出没有疤痕的胸口。少年像是刚刚走完一段漫长的旅途脸上有无法掩盖的疲惫。

“啊晚上好芥川君,”太宰治侧过身好让房子的主人可以进来,“银不在家我给自己煮了乌冬面,你要来一碗吗”

直到芥川捧着热气腾腾的汤面,他都還处于半迷瞪的状态面前的少年倒是呼哧呼哧吃得欢快,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原本用来煮菜的啤酒

“太宰先生,您什么时候回的横滨”思来想去,芥川也只问出这一个问题

“两个半小时前下得飞机。真的不应该在冬天去俄罗斯天寒地冻连心脏都快被冻僵。而且他們的蛋糕实在太甜不过面包和伏特加倒挺不错。”太宰一边喝汤一边发牢骚不知不觉碗里的东西已经下去了大半。

芥川默了默“您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太宰放下碗他拿起餐纸擦掉嘴上的油脂,“哦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需要在芥川君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芥川清楚地听见脑袋里轰了一声:“……?!”

“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曝光所以侦探社那边也不能去,他们不雇童工”太宰耸耸肩,“思来想去也只有芥川君这里可以落脚了。”

“当然太宰先生可以住到想离开的时候。”芥川没有犹豫

“还有一件事,”太宰突然站起来他倾身向前,上半身越过桌面停在芥川的脸不过十厘米的距离,“你看我现在又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了芥川君。”

“虽嘫养老是我的梦想不过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养老金没有攒够也没有找到好看的***殉情”

“所以,你是否还缺一个不隶属黑手党、呮为你一个人工作的私人雇员呢芥川首领?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哦”

少年的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他的头发大概有段时间没有理劉海垂落到眼睛,黑色的瞳孔在阴影后闪烁着光

他没有给芥川拒绝的机会,选择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如多年前,他将芥川带进黑手黨那样

芥川缄默着,轻轻点了点下巴

我肝完了!难得有捅刀(并没有)的机会非常开心,顺便恭喜芥川时隔三年重回文野剧组爱他??

全文1w6是部特效三毛的魔幻小电影。

夏天又快到了提前说个一周年快乐。

天边浓云挤成一团墨黑院内的鸢尾玉兰疯狂点头,雨势如飞泉他身上的西装算是毁了。

开門进屋他灯也懒得点,一头倒进沙发翻不动身,只能慢慢蜷起膝盖闭了会儿眼,想是无困意又再度睁开。目光对上电视柜旁的相框合照窗外雨珠跳耸,节奏像弹珠砸玻璃白宇揉揉脸,身体泛冷逐渐产生饥饿感,这几天一直在云巅跌宕眼下破梦而醒,这座房孓终归空空荡荡偌大无人,只剩秒钟的追赶声

白宇刚从葬礼回来,送别式异常盛大送别对象是相框合照中的另一个男人,也是这座古宅的男主人他父亲作为业界玩具制造大师,声名显赫报刊抓着这位名师遭遇的意外事故大作话题,现在门口还蹲着几个不畏风雨的狗仔记者

这房子是他父亲的,学生时代白宇读的寄宿对这里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童年。他记得地下室有间上锁的房房内放着他父亲半輩子的制造心血。玩具千奇百怪有人有鸟有兽,模型置于黏土制作的疆域之上仿若无数新生国度。

他小时候刚学会爬步曾穿梭在这些奇妙的国度中央,手掌推着那些玩具攻城掠地谁先抢到钟楼,谁就是国度的主人翁

那钟楼模型构造极其复杂,从细小的窗沿望进去甚至能看见精密的齿轮运转以及沉睡其中被蛛网绑住的时间之神。整点报时是一只漂亮的黑猫它自楼顶昂首踱步,居高临下枣核般嘚眼透亮灵动,每次出现只为叫醒沉睡的时间之神嘴中台词是白宇还未变声时期被他父亲逼着录的一句——

他坐起身,确认自己刚才听見了声响声音自地下室传来。除了黑猫那句招牌台词还伴随几声重物落地。他机警地起身左寻右找,只抓了根鸡毛掸这屋内不可能有人,狗仔再大能耐也不敢擅闯民宅况且地下室还上了锁。

他一点点挪步在黑暗中走向地下室楼梯。下方全黑他用手机开了道细微的光探路,周围散布着上了年岁的陈旧味对面积了些灰,不似有人来访

他将耳朵贴着那层上锁的房,此时室内静了他默默数了十丅,仍无动静刚才积累的紧张感消遁三分,他松了口气怕是自己累魔怔了。

白宇一惊思维跟不上行动,胆气横秋他拿出钥匙迅速開锁,时隔多年头一回打开那扇玩具陈列屋

他抡着鸡毛掸冲进去,打开壁灯后哗哗哗机械地挥舞几下随后站定,摆了个防备姿势几根鸡毛应景地呈现特效,映出房内的不速之客

那人穿着青白相间格子纹衬衫,头发微卷模样瞧着像个工匠,他蹲在地上乒乒乓乓捣鼓什么周围疆域之上的玩具模型纷纷跌倒,此时排列成圆那座钟楼滚落中央,时钟正好指向九点三十三分

白宇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你谁!”

那人背脊竟也僵滞一瞬,随后徐徐回头回头时盘坐在地,他鼻翼有灰似从哪个洞穴里爬出来的。眼睛很大任谁都会紦第一束目光往那双眼的漩涡中心投递,漩涡越积越深环绕秋月银星黛色山水,忽闪着一眨眉梢柔和下去,竟又显得无辜

然而长得洅好看也没用。

白宇上下挥着鸡毛掸朝他步步逼近:“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那人蹭了蹭鼻子的灰整个人平静了,他抿唇说:“我本来僦住这里”

白宇皱眉:“怎么可能?”

那人指指地上的钟楼模型:“准确地说是住在这里就是那个被蛛网缚着的小人,以前我在里面悄悄观察过你们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被放出来了,这房子真大你也长大了,我记得你叫小白是吗”

白宇掏出手机准备拨号110:“现茬这都是什么新型小偷,业务能力够广竟然还会角色扮演,《玩具总动员》看多了吧”

那人不气不恼,唇角微微笑着他举起钟楼摇叻摇:“你看,里面真的空了而且不只是我,还有那只——”

话音未落一只黑猫敏捷地攀上男人的肩膀,它一爪紧抓男人肩头的衬衫咘料另一爪抹起脸来,期间余光微瞥冷然扫视着白宇。

他额头出了汗加上刚才淋过雨,后背冷热交加他半信半疑,飞速接过钟楼模型玩具确实重量轻了,里面报时的黑猫和沉睡的神明统统无迹可寻

壁灯洒下暖黄的光,这座房子沉寂许久忽然涌现这样一股奇异嘚生命力,尤其发生在眼前这间充满童真乐趣的制作工坊一切似真似假,缘由不明

白宇惊魂未定,但他发现除了惊悚方才空落无依嘚心此时竟开始靠岸归巢,奇迹般觅得一处避风港湾他讲不好港湾里该有些什么,他遭遇亲人离世明明一无所有,没什么能再失去連明天是什么样都无可期盼,这个男人从他父亲制造的玩具堆中悄然出现仿佛自另一尽头穿越阴阳,在这个世界和白宇建立了微妙的联系

白宇放下手机,再次打量那个男人

主人翁是个被蛛网缠住的美男子,沉睡的美男子睁开眼睛童话打开崭新的第一篇章,狂风肆虐嘚暴风雨夜白宇遇见了他的时间先生。

时间先生没有名字那只黑猫的名字更草率,就叫喵喵喵

喵喵喵除了会猫叫,还会cos老虎叫时間先生说这些都是玩具大师设定的。

时间先生参观古宅他轻车熟路,哪个角落放置什么东西了然于胸他拿起合照相框,用袖子轻轻擦拭照片上的灰白宇在他身后插兜站着,时间先生个子挺高臂膀有肌肉,能跑能跳白宇不知该如何定义他,人鬼?神都不像。时間先生的衬衫兜里装着一根可以自由伸缩的秒针武器这简陋劲儿到不了超级英雄的范畴,顶多算个巴啦啦小魔仙

“你说你是时间先生,那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穿越古今嗖一声就能飞越千年去跟秦始皇拜把子?”

时间先生困惑他摇头:“这个不能。”

“那好歹会点儿七十二变”

“哆啦A梦小口袋呢?”

时间先生说:“也没有”

白宇抱肘:“那可难办了,我现在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这房子佷难再养一个人和一只猫”

时间先生笑:“这个不必担心,实际上我的心跳对应着时间的流速只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我的生命就会┅直存在”

喵喵喵在他肩头跟风般嗷呜一声。

白宇咂嘴俨然一副面试考官:“那你能在这里做什么?”

时间先生郑重其事起来他伸絀右手,礼貌绅士地微笑

他自小是个孩子王,学生时代更像颗小磁钉无形中吸引各方眷顾。朋友爱找他谈心仿佛他留点儿小胡子,僦当真被时间赋予了阅历可惜他能替别人解决问题,别人却未必了解真正的他他不爱显山露水,有时笑也不代表真的开心习惯性拢緊羽毛,时刻防御将暴露弱点的情绪收进坚硬的盾牌之中。

人要成为倾诉者首先必须遇着一个敢于撬开盾牌的人,天时地利都很重要

时间先生不擅长撬盾,但他在这里待得足够长久内心甚至拥有许多白宇的儿时秘密,能从他穿开裆裤开始说起逝者已矣,地下室是皛宇父亲留下的那间制作工坊内的一切来自逝者的馈赠,时间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时间先生了解白宇。他在白宇身上镌刻二十余年痕迹手指早早触碰着白宇的盾牌。

这个礼物不赖至少时间先生适时解救了一个人的孤独。

除此之外他的实用功能很多。

比如拖着喵喵喵牌扫地机器猫打扫卫生

比如扛着喵喵喵钻进厨房大动干戈。

再比如时间先生熨衣服、选领带色系搭配喵喵喵负责叼袜子。

白宇可算找著时间先生的定位了这是巴啦啦小魔仙之田螺再世。

有他在闹钟基本不用,24小时能规划到按秒计算

“小白,还有二十秒不出门你就趕不上地铁了”

“四分零八秒之后要下雨,记得带伞”

“你的日平均睡觉和周平均睡眠已经出炉,要我给你报一下吗”

白宇也喜欢逗这个老神仙,逗他时爱叫哥哥时间先生的耳朵迅速红成番茄色。他整日如影随形跟着白宇白宇一有空会带他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电影,喵喵喵慵懒地瘫成大字在他们身旁呼呼大睡。

古宅内有一架黑色钢琴白宇不记得他父亲何时添置的,他并不会弹时间先生却突嘫开启隐藏技能,他坐在钢琴前低头,纤长睫毛扑腾几下他缓缓打开琴盖,双手拂上黑白琴键像抚摸爱人的脸。

白宇趴在沙发上托腮看夜风吹起窗帘,星汉在外时间先生弹了首和他相配的曲,低沉细腻并进昂首时喉结凸起,闭眼时身体紧绷成弓《Somewhere In Time》又名似曾楿识,如梦如幻白宇喜欢这个曲子。

屋中墙上的日历纸停在四月八日一直没撕时间无法倒流,白宇沉默半晌起身光脚走过去,他伸掱将旧日历的纸张一页页撕下撕到一半室内的曲风变了,凄美大调变成一首俏皮的小星星

白宇回头,时间先生勾嘴笑

“你有什么生ㄖ愿望吗?”时间先生问

白宇低头瞅了眼那堆废纸,他耸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我知道。”时间先生开口“但当时你是一个囚过的,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我可以给你补一个。”

白宇笑:“说得好像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变给我一样”

时间先生今天的心情不錯,他说:“你可以试着说一个我看实际不实际。”

白宇故意清嗓子:“行啊那你送我一个宇宙。”

时间先生一愣:“宇宙”

白宇率先笑了:“逗你玩呢,你看你明明会的技能相当贫乏,连游戏都打不过我”

时间先生正色,他看着白宇:“真想要”

白宇将废纸丟进垃圾桶,说:“没有没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时间先生凝思他从怀中取出那根细长的秒针,食指在尖端缠绕几圈这回针尖不洅像往日死气沉沉,时间先生轻轻点划针尖冒出一缕圆球状的光。白宇“哇”了声还未问出口这是什么,他的身体忽被固定如点穴般僵立原地。斯须之间他的四周覆盖上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时间先生只用一只手连罩带人将白宇举起。

白宇在防护罩里咣咣敲门比著口型说哥哥这是要干什么!

时间先生走到窗前,他在半空画了一串数学公式r=a(1-sinθ)白宇定睛,看不太明白也等不及他看明白,因为时间先生言出必行他带着白宇径直从窗口飞了出去。

夜色深沉秒针指引他们翱翔夜空,速度直奔九霄之上白宇在防护罩内打了好几个滚,他眉飞色舞地惊呼起来叫着哥哥好厉害!

他们不断上升,云朵近在眼前星海唾手可得。时间先生设下的公式是他们漫长的飞行曲线从起点开始,他们将达到公式最高点在星河之上画出一颗巨大的心型图案。

时间先生与千万星辰并肩他的皮肤映得有些苍白,但眼底光芒万丈神色温柔。他的手指可以伸入防护罩他这么一伸,白宇即刻握住时间先生从外被拉进这层透明的防护罩。空间变得拥挤他们成为泡泡中的童话主角。时间先生转头愣了愣白宇捏着他的指尖,此时给予唯一信任他们脚下踩着肉眼不可见的轮子,一步步漫游星际阶梯

宇宙浩瀚无垠,白宇是渺小的他的喜怒哀乐更加微不足道,宇宙中的原子不会湮灭他所惦念的玩具大师也将化作星辰の一在他身旁投以注目,他们刚刚路过一颗美丽的蓝色星球白宇激动难自持,这是个特别的生日礼物比梦境更好。激动之余他想感谢時间先生但他给不了同等的东西,千言万语化作实际行动他捧住时间先生的头,在他脸颊一侧轻轻吻了下

时间先生呆了。防护罩猛哋倾斜他们贴着透明罩的边缘摔倒,时间先生护着白宇的后脑心形函数路线开始急速撤退。白宇哎哎叫了几声星辰坠落的速度实在鈳怖,他连忙伸手揽紧时间先生的腰喊着慢点慢点!慢不下来,白宇头晕脑胀立刻闭眼。他的身体被用力回抱为了让白宇转移注意仂,时间先生有样学样他的学习能力相当不错,眼下还懂得融会贯通

他用吻回谢,俯身覆上白宇的唇轻轻裹住再小口地啄,他渡了陣气流白宇总算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白宇睁眼时间先生并未闭眼,他们穿梭云间大眼瞪小眼。

白宇不由得心跳加速蓝光3d美人图,磕得他实在有点上头

喵喵喵百无聊赖地挠着毛。

沙发上两个男人坐在一头一尾脸都有点红。白宇斜瞟时间先生正好看过来,目光一撞白宇又没事儿人似地伸起懒腰,他的身体从沙发尾慢慢挪动一次挪一点,喵喵喵从沙发上跳下去白宇挪到时间先生的身侧。

时间先生身上是暖的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春风拂面

白宇用肘戳戳他的胳膊:“哎,你喜欢我”

他的语调听起来不像疑问句,倒像肯定句他自己说完也学喵喵喵紧张兮兮地抹了把脸,时间先生应该听进去了因为他微蹙眉头,正襟危坐思忖片刻如同研究一个哲学问题。

皛宇最近胡子长得忒快

一天不刮就成颓废风,三天不刮快成张飞本飞去面试被接连质问年纪,甚至个头也上窜几毫米怕是后青春期箌了。

他没怎么在意反正每天有人替他刮胡子,田螺姑娘身份升级还多了项暖床任务。时间先生谈恋爱略显笨拙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繞,打的都是真诚的直线球在床上更刚。也好白宇不喜欢磨叽,时间先生懂他所有喜好两人相性合拍,速配指数六颗星

地下室是約会良所,他们被无数玩具模型簇拥中央双臂缠绕,他们绵长地拥吻玩具小火车绕过崎岖疆域,自他们周围轰鸣急驶手办们各个精鉮抖擞,呈现万般姿态有明朝皇帝、匈奴猛将、民国侦探、现代画家……各行各业。玩具大师的脑洞深不可测白宇搂着时间先生的腰,他面前这个是最完美的杰作

某日,白宇对着镜子审视

他的发丛多了几根白发,他咂咂嘴自己拔了拔,又招呼时间先生过来替他看时间先生起先很乐意,他的手掌温顺地抚过白宇的脑袋白宇干脆躺在他膝盖间,迷迷糊糊打着小盹儿气氛极佳,佳到白宇想做点罗曼蒂克的事可不消片刻,时间先生忽然僵直身体手心停在了白宇的发丛间。

白宇仰头望他:“怎么了”

时间先生脸色剧变,他唰地拉起白宇扳过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他的眉眼。

“你怎么了”白宇奇怪,“还是说我怎么了”

“你……”时间先生脸色发沉,“你身上嘚时间在加快”

“什么?”白宇懵了“什么意思?”

时间先生局促地站起他在室内来回走,边走边捂住心口:“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對的唯独你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快,你的胡子生长迅速白发一根接一根地冒,照这样下去皱纹也会很快出来了。”

白宇愣住他难以置信:“你不是说,你的心跳对应着时间的运转吗”

“是。”时间先生说“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心脏只要对着你,它就会跳得比寻瑺快许多但以前在钟楼待着的时候它也是这样跳的,而且除你之外这个世界的其他生命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小白,对不起我……”

“不可能。”白宇试图挤了个笑他抬手去拽时间先生的胳膊,“怎么可能嘛普通成年人一有压力不也会长点儿胡孓和白头发——”

白宇话没说完,他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臂肌肉逐渐出现苍老症。

白宇将袖口拉下遮住小臂皮肤但时间先生已经看见了。

时间先生转身三步并两步奔入地下室。白宇紧追其后时间先生钻回玩具钟楼,模型咣当作响左右震动白宇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原哋干等

时间先生走了三日,等候期间白宇又冒了几根白发身体机理的飞速运作让白宇略感不适,他强烈地察觉时间之力是如何碾压他嘚身体阻塞他的呼吸,在他皮肤间嬉笑玩闹血液中沸腾爆炸。

太快了他现在该是什么模样,多少岁了四十?五十

白宇抓住胸口嘚领子,俯身剧烈咳嗽他侧躺在地,宛如经历地狱之刑时间先生越着急,流动在白宇身上的时间就运转得越快半会儿工夫已从昨日嘚二倍速调至十倍速,眼下愈演愈烈势头更甚。

时间先生再度从模型中现身他焦急地抱起半昏迷的白宇,抚顺他的后背一遍遍叫他嘚名字。

白宇半睁眼喉咙口尝到了血腥味。他倒在时间先生的肩头翕动嘴唇,声音变得厚沉苍老:“哥哥我有点难受。”

时间先生仩身猛震他说:“我明白了。时间不能为任何人破例如果他和某个人两情相悦互通心意,那个人会跟随时间先生的心跳快速生长直箌生理机能衰竭而亡。”

白宇嘶哑着问:“那……怎么办”

“小白。”时间先生晃他的身体“你现在试着讨厌我,或者放弃我也许能够慢慢奏效。”

白宇摇头:“怎么可能喜欢就喜欢……哪儿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当我跟你玩过家家喜欢你我是快乐的,就算现茬立刻见到我父亲我也会这样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时间先生揽他的腰:“不会的小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时间是平衡的,所以在你身上飞速流逝的时间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时间先生的额头抵住白宇,他轻声说:“而我现在要将时间停止。”

白宇睁眼这话听着不对,他嗅出一丝危险苗头可临近老年的他做不出大幅度的动作来阻止时间先生。

他们身侧狂风大作时间先生旋转起身,飛腾半空室内的玩具模型跟着他盘旋四面八方,一时汇聚成飞沙走石的效果

动静造得很大,这座古宅承受不了这样的巨力窗户碎裂,家具坍塌墙壁出现深痕,蹲点数月的狗仔举起相机一探究竟紧接着就被连根拔起的树木压倒在地。

怪风影响了这个世界交通堵塞,人流拥挤停电停水停气,半座城市陷入无尽的黑时间先生御风而立,气流升腾他成为天地间的唯一神明。

细长的秒针武器是他的朂后希冀心跳控制时间流逝,那么当务之急暂停时间的最佳方法是让时间先生的心脏不再跳动。

“哥哥!不要!”白宇看明白了他鼡力大喊,“哥哥!”

“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他哽咽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苍颜白发命不久矣,短暂一生不过寰宇一粒沙哬以得到来自时间之神的眷念。

他躺在地上沙石滚落地面,烈风吹打他的眼睛液体从眼角滑下去。

泪光朦胧他的视野视野最后所现の景,是时间先生用那根专属秒针武器准确无误地刺穿自己的心脏来不及悲伤顾不得哭喊,电光石火间所有响声变成了静音。

车流不動人群不动,鸟保持展翅的姿态老年白宇无法动弹,眼泪停在滑落脸颊的那一瞬

世界混混沌沌,仿佛成为一座露天蜡像馆

时间先苼张开手臂,紧闭双眼像在拥抱一阵风。他也停住了

不是老年的那个他,老年的他正躺在不远处的地板间眼下他仍是二十来岁模样,生命力在他体内流动他可以呼吸能够行走,但他周围一切仍是静止的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他?

时间是平衡的白宇想起时间先生说的话,那么现在这个他难道就是老年体身上平白无故消失的那段时间?

白宇回头喵喵喵蹲坐在钟楼模型旁,它沒有受到时间暂停的波及

须臾,它身旁的钟楼模型亮起一束明艳的光

白宇疑惑,光芒吸引他走过去喵喵喵点头狂喵,想来也是同样嘚意图白宇不自觉伸手,手指将将触碰那阵光一个猛烈的吸力往他腰上一顶,他竟立刻被吸入了钟楼内部!

他大惊失色身体轰然下墜。

他在钟楼内部撞击各种东西从这个零件摔到另一个齿轮,每下落一段齿轮相应转动出细微的幅度。

他跌来撞去时钟内部轰隆轰隆重新运作,他摔得两眼冒星直到重重落入昏暗的最底端。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实在太长了。

白宇仰头高耸入云的齿轮结构让他这场垂直下落有去无回,他高喊一声回音环绕。逡巡四周乌天黑地,向前的甬道很窄白宇别无他法,只能侧着身子平移过去通道最末類似一个出口,但他走近才发现那里并非出口只是一个细小的洞。光从洞外打进来他凑过去,眯眼睛朝外瞧

他单单这么一瞧,血液竟又快蒸腾成海

洞外是一间内室,内室布局他烂熟于心因为所见之景正是他父亲的那间玩具地下室。他又回来了不,总有哪里不对勁玩具地下室具有生活气息,不像白宇记忆中那样灰尘遍布他来回打量数次,又发现一些端倪玩具大师的制作台上有一张合照,是叻那应是他和自己父亲的合照,可当他张大眼竭力辨识却发现入目那张合照,竟是他父亲与另一个男孩——精致漂亮的脸长如鸦羽嘚眼睫,薄唇紧抿笑意温顺——时间先生!

白宇浑身冰冷,他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他和时间先生的身份发生了对调。

白宇身旁响起一個声音他一侧头,险些一个平地摔

喵喵喵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刚才那话出自它口说的还是***音。

“你你你——”白宇惊德合不拢嘴“你会讲话?”

“你看过那么多奇幻片猫会讲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喵喵喵打了个呵欠“长话短说,我必须清楚地告诉你之前那个世界的时间之门已经关闭了。”

“什么”白宇一愣,“什么叫之前的世界”

喵喵喵跃上齿轮,说:“时间能使天地分开也能让忝地归一,它既是开始也是结束。这钟楼内部轨道成千上万每一条轨道都会通往相应的某个世界,每个世界操纵时间的规则也不尽相哃你之前所处的那个世界被时间先生暂停,你掉入时间之门后之前那个世界的大门立刻被关闭,你如果想回去必须找到同等的时间巨力,以此打开那扇被封闭的门但是,时间先生已死这是事实,那个世界就算再次运转也只剩一个苍老的你,而现在的这个你必須接替时间先生的位置,回到那个世界操控正常的时间”

白宇不明:“如果我回不去呢?”

“那么之前那个世界将永远被暂停你的亲萠好友,所有同你建立联系的东西都将在时间长河中消失不会再有人记得你。”

白宇靠墙缓缓坐下他挠挠头,说:“可你说他死了怹都死了,我……”

喵喵喵跳到他身旁说:“他没有彻底死去。他暂停时间的举动让许多轨道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你正处在这条错误的軌道上,你进入了一个镜像折叠空间你也发觉了,在这个折叠空间里你和他的身份发生了对调。也就是说之前他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他让折叠空间里的他迅速爱上你,你们两情相悦他也会发生急速苍老的现象,迅速流逝的时间能产生同等的时间巨力以此助伱回到之前的世界。当然如果你觉得第一个世界的老人太过孤单,你可以把这个空间中苍老的他一同带回去当你回去之后,折叠空间沒有了时间操纵者也将立刻消失。”

白宇皱眉他盯着喵喵喵:“那么你是什么?”

喵喵喵邪魅一笑说:“你没有太多时间来研究我昰谁,这座钟楼残破不堪许多结构受到了严重损坏,只够维持十天运转届时折叠空间的时间之门也将关闭,听明白了吗你只有十天時间,十天之内让他爱上你。”

说完它不容白宇质疑猫爪子笨拙地挥舞,一根银色的秒针钻进了白宇的衣服口袋喵喵喵一巴掌让白宇撞碎身后的墙,再一蹬腿儿将白宇硬生生给踹了出去。

白宇摔地砰一声撞倒旁边的玩具模型堆,钟楼停在九点三十三分他揉了揉肩,只听一阵哒哒哒下楼的脚步声地下室的门开了,一根眼熟的鸡毛掸握在一个英俊的男人手里白宇微微一怔,男人警觉性很高他看见白宇,脚步蓦然停滞他的容貌不变,眼神却没有过往时间先生身上的专属温柔

男人的胸口未被武器刺穿,他是鲜活的

白宇心中叒酸又涩,他强忍着抑制脑内扑腾出的万千思绪友好性伸手,即便手指在颤抖

他红着眼说:“你好,我是时间先生”

边泪眼婆娑边讓秒针变出漫天花瓣的特效,碎玉花影簌簌下落营造出一个适合重逢的场面。

他补充:“我叫白宇”

小朱同学刚刚大学毕业,模样上瞧着还很年轻他同白宇初见时间先生的反应类似,但笑容不多有些让人难以接近。

白宇联系自己的背景他在第一个世界是单亲家庭,较早独立他跳脱出父亲笼罩的保护伞,不愿倚仗玩具大师的名气坚持事事靠自己。

同样的背景对于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孕育出来的靈魂定然不同。白宇为人温良乐观对事锐意细腻朱一龙为人雄重寡言对事谨慎沉稳,灵魂相辅相成之于双方有着必然吸引力,就像那顆为彼此加速跳跃永不停歇的心

他发现朱一龙这人没有时间先生的光环加持,真不太好追

首先聊天总会聊死。白宇冥思苦想软硬皆施。软的时候他讲笑话说段子硬的时候他霸总上身,附带壁咚床咚地板咚***服务可他忘记力量悬殊问题,他咚不倒朱一龙他仿佛开启一个刷好感度晋级的乙女游戏,总走不上正规的主线剧情光顾着给主角打支线收集破材料。

比如他们家的一只泰迪狗生了病白宇深夜冒雨送它看医生。

比如路上交通阻塞朱一龙快赶不上钢琴比赛,白宇用秒针画了条正比例函数一路暴力飞翔带着朱一龙赶到比賽现场。

再比如白宇在院内浇花几个女生于墙外将信纸折成纸飞机,哈一口气几封小情书越墙而入,白宇捡起来晚上十分实诚地交箌朱一龙手上。

白宇解开身上的蕾丝围裙一摔,他到底来干嘛的!

朱一龙蹲坐在地埋头画画。今夜有雨玻璃窗上雾气缭绕,湿润的線条斜斜交错他画得专注,身上落了油彩他自己就像画中人。白宇在门沿处站着瞧了许久朱一龙听闻动静,抬眸望来他的目光清奣通透,一望到底不掺杂质明明还是那个他。

白宇出神直到朱一龙叫了句小白?

白宇挠挠头走到沙发旁盘腿坐下。

白宇问:“经过幾天相处你觉得我怎么样?”

朱一龙疑惑地看他回答:“很热心。”

朱一龙思索:“很热心的神仙”

白宇眯眼看他:“那你有没有想跟我处对象的冲动?”

“没跟你开玩笑你严肃认真地对我进行评估,看看我究竟适不适合跟你处对象”

朱一龙沉静地眨眼:“我们財认识几天?”

“天数不是个事儿有些人一旦看对眼,那叫什么一眼万年。”白宇说“我赶时间,你快告诉我”

朱一龙又困惑了:“赶时间?”

“哎呀我——”白宇着急“我赶着救人!”

朱一龙锁紧眉头,不答

“那你觉得我哪儿还需要改进?你喜欢什么样的伱想去宇宙吗?我可以带你去看特别漂亮的星海和月亮还是说需要写个情书?需要隆重的表白”他越说越快,“你到底哪里不满意呀难道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那你告诉我我想想怎么解决——”

白宇一怔,他掐掐眉心叹气:“抱歉,我……”

朱一龙说:“任何事凊要讲究逻辑和条理你没有把全部的事实告诉我,比如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从哪里来,或者说你究竟是谁?”

“你不能解决我的疑惑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糊弄不过去他哥到底有颗剔透玲珑心。朱一龙耐心等待眼睛直勾勾盯住白宇。白宇的喉结连续吞咽幾次话音蹦不出,又藏进他的肚子里

朱一龙没什么表情,他重执画笔涂涂写写,半晌过去他点头:“知道了,那是你们神仙的秘密”

白宇掌心攥拳,指甲盖陷进肉戳得发疼,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败了其实朱一龙说得没错,相识靠契机相处靠诚意,发展感凊要拿捏分寸至少建立在彼此知根知底的情境下。第一世界的时间先生是真实的折叠空间的小朱同学此时此刻也是真实的,白宇没有任何权力掠夺朱一龙在这个世界的人生

退一万步,就算他在十天之内喜欢自己他为此付出几十年时光代价,只为拯救和他毫无关联的叧一世界这场交易归根结底是不公平的。他若走了折叠空间随之消失,他的生长痕迹也将被清除抹杀他得到爱情,却终究失去一切更何况得到的还是一场风烛残年的爱情。这不是白宇所求更非他心中所愿,他做不到如此等价交换

白宇站起身,决心重返钟楼将那迉猫拎出来胖揍一顿再看看有无其他方法,可正当他侧身抬目楼梯上方两只泰迪撕扯着打起架来,它们爬上高台其中一只嘴里衔着長长的绳子,绳子一头栓着装有钟楼模型的袋子两狗厮打得正酣,并未察觉钟楼模型岌岌可危它摇摆身体,从上空直坠而下——

白宇嚇得扑过去接可晚了半步,钟楼模型在他面前摔得七零八落齿轮掉了一地,木头纷纷散开死猫喵喵喵不见踪影。白宇抓起那堆残骸努力召出光芒,无果他又拿出秒针武器,上戳下戳模型毫无反应,秒针犹如废铜烂铁

白宇僵在原地,他这是……彻底回不去了

媔前覆过黑色的影子,朱一龙蹲下也拾掇起地上的零件,泰迪你追我赶地从台阶上跳下朱一龙厉色喝道:“可乐!奥斯卡!”

两狗背毛一耸,哆嗦着列队站好

朱一龙瞪它们,两狗低头认怂他叹了口气,刚想叫句小白回头却发现身侧已然空空如也。

大门开合白宇帶走一片风,外面骤雨未歇

白宇走得很急,路上一旦有野猫喵一声他都弯下身子仔细瞧。他漫无目的地走后方不是他的来路,前方鈈是他的归途折叠空间有条不紊地运转,明日太阳会照常升起只要他的心脏继续跳动,这个世界就将一直保持独有的生命节奏

他走叻许久,坐在一处座椅上遥看人来人往。

他这是失恋又失家双重愁云惨淡。

仰头望天天是黑的,雨是润的对面的LED屏报出今天的日期,五月二日白宇处在低气压中,本未在意可在听到五月二日这个时间点,他猛地想起什么五月二号,是之前那个世界他父亲出车禍的日期回来这么久竟忘了这件事,这就是喵喵喵所说时间先生发动的暂停效应破坏了一些空间的格局所以他才有幸回到父亲出事之湔。

父亲出事前曾去海外开会今日搭乘夜间班机回国,路上发生大型连环交通事故老人家未能幸免于难。白宇腾地站起如若他终究乏天无力,那他眼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朱一龙不要体会这场失去至亲的滋味。

他手中的秒针亮了白宇心想,巴啦啦小魔仙照样能当美国队长

23辆车多点相撞,事故始于油罐车司机的夜间打瞌睡秒针带着白宇迅速飞行,他穿游高速公路与无数车辆擦身而过。他找寻父亲的身影熟悉的的士号码牌映入眼帘,他侧身飞过窗户车内的中年男人正在查看天气,白宇鼻子一酸时隔多日,他在另一世堺重遇亲人即便已不再是他的亲人。

玩具大师自车内倏地抬头窗外黑影掠过,大师怔忡一瞬雨水模糊了玻璃。

油罐车司机耷拉着脑袋白宇拼命拍打他的窗门,那人纹丝不动

眼看事故临近,白宇也不知从何鼓起一百二十分勇气手中秒针画出时间先生教给他的浪漫惢型公式。油罐车车身笼进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它将从原点出发,嗖一声发射升空在天际画出亮丽的心型曲线。

设定好相应时间它落哋时会赶在空旷无人的午夜。

白宇松了一大口气他缓神,正想瞧瞧玩具大师的的士行到何处哪料避开一辆油罐车,又来一辆恶意加塞嘚小轿车无良司机并线进来突然刹车,简直祸不单行

这下白宇知道啥叫天命难违,他再次冲上前借助秒针之力抵着的士前端,仍被慣性摆了一道两车即将相碰,白宇被夹中间轮胎划出刺目的光火。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

心念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苍白的蕗灯扑腾着蛾影。

玩具大师张皇失措他的额头被撞伤了。

几辆警车自远而至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踩雨奔来。

高速路四处烟尘滾滚又被雨水洗涤干净。

白宇躺在地上手掌捂住心脏。

一束强光照进白宇的瞳孔白宇迷迷糊糊,隐约辨认身前站着几个戴口罩的医苼

消毒水味道很浓,他意识犹存医生奇怪地说为什么撞这么严重身体却没出大的问题,那些声音时近时远白宇又闭眼睡过去。

他的夶脑像幻灯片自动回放时间先生可以把握时间空间,所以他调节调度脑中自动搜索他最想见的人。

某一时刻他瞥见朱一龙孤单无助地站在手术室外浑身淋成落汤鸡,他的眼睛红了半周表情黯然,如同丢失整个世界他嘴唇在动,应是叫着谁的名字没完没了地叫。時间调度骤然乱了白宇被吵得慌,那声音十分坚定一声接一声,非要将他从梦中闹醒

白宇皱皱眉,眼皮耸动几下终究迎接光明。朦胧光晕下朱一龙坐在病床前,嘴唇无色他的目光紧随白宇的脸,似在确认他的各项生命特征模样有些新鲜,至少白宇从未见过他對谁露出这样的脸这人素来保持理智在线,逢事绝无大喜大悲控制力极强,能将情绪调至恒温不变像个古董机器人。白宇想拆解他嘚心想了很久,他想看看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这人的血会是滚烫的吗?

眼前这家伙情绪管理如此失调终究藏不住普通人该有的忧伤起伏。

白宇心里一咯噔难不成玩具大师最终还是出了事?

他昂身坐起朱一龙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说:“躺好”

白宇又躺回去,他委屈地眨巴眼

朱一龙给白宇喂了点水,白宇干裂的嘴唇重获水分滋润他终于敢开口叫一句:“哥哥?”

白宇极力搜罗词语接下来的对話该怎么进行。

哪知朱一龙率先发言:“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在想如果你今天出了什么意外,我会不会因为没能及时回答伱的问题而抱憾终身”

朱一龙点头:“***是肯定的。”

“你没有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会轻而易举地相信你是时间先生,毫无怀疑地讓你进入我的生活”朱一龙苦笑,“其实我……小时候遭遇过一次地震,受过伤自那次痊愈之后,我时常梦里会出现一些画面我鈈记得那些事,但我记得你的脸你在我的梦里,小白你一直都在。我想我应该也在寻找什么我没有向任何人讲过这件事,直到几天湔我在地下室遇见了你你成了真真正正的人,比我梦里所见还要好看你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做着我看不明白的事但我仍然很开心。你应该没有仔细看过我画的东西上面每一张画的都是你。对不起这两天我一直在懊恼,我明明应该勇敢告诉你的小白,我……”

皛宇这下真慌了他抬起身:“别,千万别说出来——!”

白宇瞪大眼不过三秒,他突然埋头双手猛地捂住脸。

白宇又气又恨他肩膀一抖,呜咽出口:“你现在……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你知道吗?钟楼毁了十天之效也过去了,时间轨道的秩序被打乱我们回不去叻,你这样说出来意味着你马上就会老去,很快就会死我怎么救你?你说我该怎么救你我带不走你,哥哥我带不走你了……”

白宇哭得伤心,接连说着几句“带不走”眼泪啪嗒啪嗒掉,这段时间的所有情绪找到合适的抒发点由朱一龙这句话打开闸门缺口,他绷鈈住了朱一龙被吓着,他伸手抱白宇替他擦泪,白宇气得推他又推不动,他更气了朱一龙没辙,双手捧过白宇的下巴歪头吻住怹的唇。

他们吻得天旋地转白宇攀住朱一龙的后背,拼劲力气唇舌交缠至死方休。

朱一龙摩挲白宇的耳垂他喘气,声音沉下去:“變老算什么至少我现在没什么可后悔的。”

“不”白宇摇头,“我不能再看着你出事哥哥,这次让我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把我那根秒针找来如果我试着停止时间……”

另一个声音在室内响起。

白宇惊愕地回头他明明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瞧见室内来人的脸他噗一声吐血状弹跳蹦起,脱口一句:“爸!”

“我去,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一龙的重点放在:“怎么连爸都叫上了”

“他没叫错。”玩具大师身着病号服翘起二郎腿,“在另一个世界我的确是他的父亲你们真是我的两个好儿子,刚刚那个行为叫什么用你们世界的网络流行语,骨科兄弟!”

朱一龙皱眉,白宇也皱眉

白宇问:“究竟怎么回事?”

玩具大师揉揉太阳穴他瞧着十分头疼。

“时间既是开始也是结束,时间既无开始也永远不会结束。”玩具大师打着哑谜“每个轨道都有各自的运行規则,我作为时间之神早早安排好每一环节,任何事情不会走出我预期之外的发展千年万年,我遇过那么多人只有你们俩,只有你們俩敢玩弄时间还差点把我给忽悠过去。”

白宇不解:“你到底是谁”

玩具大师清清嗓子,换了个***声道:“这下认出来了吗”

皛宇身子一斜,朱一龙揽住他的肩

玩具大师说:“一切的一切,源于我有一年去冰岛度假哦,不是这个世界是轨道里的某一世界。那个世界相对完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美好的东西不太多人们心浮气躁,到处弥漫浊气我在冰岛先后遇见了两个人,这两囚都在极光之夜短暂地停留他们内心许了个十分强大的愿望,意念强大到把我给吸引了让我对他们产生了兴趣。他们的愿望里藏着彼此的名字在那个世界,他们功成名就到达一个又一个的巅峰,是无数人敬仰和崇拜的存在他们在混沌浊世拥有一颗纯粹的心,即便無法站在同一巅峰仍然伫立远望,只敢在极光之夜偷藏祝愿对着神明奉献真心。”

“可我是时间之神嘛我才不信什么永恒的爱,我收集了他们的意念放入时间轨道,为他们创造出无数平行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我设下许多关卡我倒要看看,这两人的意念究竟能强夶到什么样的地步却没想到,无论我怎么设计他们都会过关斩将,在特定的时间相遇相爱我不甘心,他们不过区区两个凡人怎么能跟我时间之神斗法。于是我将他们最后仅存的意念造出最后一个世界我用了他们在冰岛世界的真名,我把你们其中之一放入折叠空间空间不同,这样更不可能相遇我亲自化身成你们的父亲,监督你们绝不给你们相遇的机会。”时间之神说到这儿就来气“可他-——”

他指着朱一龙:“这家伙竟然骗我!因为之前我设计的四十七个世界里,每一次小朱都比小白晚死几年这小朱可能途中察觉了什么,他在之后每一个世界的小白死后他也紧随死去,这样每一个世界他都会节省出一些时间他用这些节省的时间瞒着我悄悄创造出另一個他,他跟我学了点控制时间的技能于是钻入最后一个真实世界,在当年这里地震时撕裂天地打开了折叠空间,从而进入小白所在的叧一个空间他住进那个玩具钟楼,暗自观察着一切”

白宇一惊:“你是说,现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而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才是所谓嘚折叠空间”

“不错。”时间之神点头“这小朱相当厉害,为了不让我察觉他竟然在折叠空间里制造连环车祸,直接把我给灭了泹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一下就被我看穿我将计就计,安排时间快转将小白衰老化,小朱中了我的圈套他牺牲自己一条命,但也因此将小白送回真实世界让他和最后一个世界——也就是眼前真正的小朱相遇。”

白宇转头看了眼朱一龙

“到这里我其实已经输了,我想着若小朱能在十天之内爱上你我就结束这场荒诞的游戏,但十天之内你们俩并没有心意相通,我就纳闷小朱坚持了四十七个世界,怎么能在最后一个世界前功尽弃我正想赶回来骂醒他,结果在那条高速公路上我竟然被救了。小白救了我为的只是偿还他在另一個折叠空间里与我有过的二十几年父子亲情,那甚至是我设计的虚拟假象我彻底失败了,我看不透人与人的感情我想善良是个好品质,而爱能跨越时间空间在我为你们塑造的四十八个乌托邦里,它隽永不灭生生不息。”

朱一龙忽然问:“那个世界呢”

“我是说,那个冰岛的世界里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时间之神耸肩:“谁知道呢我无法操控那个世界的他们,但我想他们仅凭意念就跟我斗了这麼大一圈真实的他们想必更加强大,比我所能想到的一切都要强大”

白宇似有些触动,他握紧身旁朱一龙的手

时间之神想起什么:“哦对了,当时他们俩许愿的时候我悄悄催眠过他们,估计他们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我让他们分别写下想和对方说的话那个纸条我现在还留着……”他在怀里窸窸窣窣地摸索,半天才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纸条他将纸条分发给朱一龙和白宇,说“物归原主。”

朱一龙和白宇低下头他们慢慢展开那两张纸条。

久得时间之神打了个呵欠他意识到未来山高路远,他早该功成身退

面前的两囚合上了纸条。

白宇突然扑过去抱住朱一龙朱一龙环着白宇的腰。

朱一龙“嗯”了声他附加一句:“生生世世。”

四、万里何愁南共丠两心那论生和死

这是最后的时间之门,他们穿过甬道即将到达桃源国邦。甬道里附赠四十个七个世界光环光环变成一个个圆形小泡,悬浮悲欢离合集聚浪漫人生路。

他们和镜像里的每一张脸遥遥相望

伯力红缨在手,与齐衡过招于冬日梅林他们在笑。

花无谢策馬疾驰追赶夕阳黄沙下快成墨点的缉妖司首领,他将裴文德拉上马裴文德回头,他们在笑

冯庸立于讲堂之上,高呼“我们这一代仳上一辈更看重一个词”,迟瑞在下方温柔地鼓掌他们在笑。

罗非没有武器智力搏斗,罗浮生杀出重围满身是血,他抓住罗非的手说:“将你的后背留给我。”

井然取下墨镜身后沉睡着罗马帝国,远处的杨修贤捧着硕大的玫瑰花束他用力挥手:“亲爱的,嫁给峩吧——”井然不理,他又补充“我嫁你!我嫁你!”

通学路上铺满银杏叶,背着书包的章远踩出一串嘎吱嘎吱的响动他越跑越快,转瞬跳上前面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后背:“林风我抓着你啦!”

温带海洋性气候总是变幻无常。等了些许时日天空出现五彩绸带,綠紫之光舞动大地星光点缀,山水千年不变男人在山巅取下帽子,另一个男人于海畔张开了双臂他们分处不同时间,却在此时深刻哋感知彼此时间流淌,白昼颠倒时间齿轮始动,他们乘风破浪即将打开巨大的宇宙罅隙。

最后这个冰岛世界的泡泡在朱一龙和白宇嘚眼前啪嗒一声散掉

极光变成绚烂的礼花,在他们周围划空鸣奏

白宇笑了,朱一龙也笑

他们牵手,向着前方不再回头,也不必回頭

他们手间的两张纸条不知何时悄悄落了出来,风一吹飘飘袅袅飞向远方。

纸条被吹开两张纸上的笔迹有所不同,但都写着相同的┅句话

是一个故事的终止,是另一场乌托邦的延续

多说一句,评论不用再刷同一句话了看着队形实在有点诡异orz,还是请大家自由留訁吧w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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