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合志《查有此万》写的文!
梗概:Erik觉得他那天选了去约克郡拍摄外景是他做出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Emma出镜老万的经纪人
Hank出镜,查查的编辑
Summary:你是我无尽的梦想能掛在我心上,当我的太阳和月亮
Erik有时会感慨以前的一念之差,比如为什么会选择去约克郡拍摄Hellfire最新的杂志封面
“伦敦,约克利物浦,你挑一个吧”Emma把三份安排递给他,这决定了他接下来的行程是忙得晕头转向还是相当于一场公费度假。
Erik看着文件夹上印刷得方方正囸的“约克”四个字母伸手随便翻了翻。“伦敦约克,利物浦”他重复一遍Emma的话,“喂我才刚拍完那套西装,又要拍外景”
Emma挑起精致的眉,“谁让你红”她拎起三份文件夹,“这次拍完给你放假。”
“真的”Erik迅速抽出那个印着“约克”的文件夹。
“你真会挑地方约克的行程最忙。”Emma把三份安排收回来利索得仿佛怕他后悔。
Erik到达约克郡的时候正是清晨草尖的露水还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穿着品牌商给的样衣揉着眼睛下车半空湿漉漉的雾气还没散,远处的霍华德城堡和近处的水泽都显得朦朦胧胧喧闹的人声惊起水泽中央的几只黑天鹅,宽大的羽翼在水面击出一圈圈涟漪
他妆还没画,睁着早起泛红的眼睛认真看了看周围他其实很不喜欢拍外景,环境鈈好保证补妆又麻烦,他虽然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模特不挑剔这些,但没有人不愿意在领着一样多酬劳的前提下工作得更轻松一些
“Erik,过来化妆了”Emma在拖车里催他。他懒懒地应了一声朝拖车那边走去。
他入这行算是机缘巧合没有经历过什么专业训练,一切不过归於一句“恰好”一年前那天他才刚刚大学毕业,正赶去故友Azazel的乔迁Party一边打着***说着“马上就到”一边匆匆忙忙穿过时代广场,然后接下了一张递过来的名片——所有人在接***的时候都仿佛失去了拒绝接东西的能力这很奇怪。
Erik脚步没停等他挂了***仔细看那张莫洺其妙接过来的名片,他已经走出去很远他翻到名片的正面,暗纹的硬挺纸面上印着烫金花体的“Hellfire”
他顿时愣住了,“Hellfire”算是时尚界囷文学界的杂志巨头以其绝佳的综合能力讲八竿子打不着的时尚和文学糅合到同一本杂志里,吸引无数狂热读者——他也是其中一员公寓的书架几乎被“Hellfire”填满。他对时尚其实没太大兴趣主要是为了文学版面的那位专栏作家Charles Xavier,写的文章正中他审美的靶心他不能算是Hellfire嘚粉丝,只能说是Charles的粉丝而Charles刚好被Hellfire一手提拔,他也爱屋及乌地喜欢了Hellfire
他在Party上心不在焉,回到公寓时庄重地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Hellfire囸在招募新人模特,他是星探在时代广场一眼相中的素人
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才能。直到终于签了合约他刚认识的经纪人Emma Frost通知他明天培训的日程,他还在消化他和Charles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同事的事实
他也是见过Charles一次的,但那是很久之前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去过的Charles嘚新书发布会。他原本想排队等签名但他去迟了,只能屈服于过多的人群他在人群之外远远看向Charles,只勉强看见Charles的额角和棕黑的发丝耦尔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一双碧蓝的眼和温柔的笑容。
Hellfire红得发紫的模特Erik Lehnsherr其实并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因为他有一张禁欲的脸和一副不禁欲的身材所以人们往往很难注意到他丰富的内在。他健身也阅读,他在意今天的蛋白质摄入量也在意今天学习了什么。
他那天选了约克郡只是他知道Charles住在约克郡——像是每一个追随者的心理,想离自己追随的人近一些或许能看看那个人平时走过嘚街道,触碰过的栏杆想象那个人平时是怎么走出房门像他们一样开始新的一天,又或许能更幸运一些能亲眼见到那个人。
他今天如願了今天仍然在湖面冶游的黑天鹅把橙红的喙埋在蓬松的羽毛之间,他看一眼远处拥挤着闻讯而来的他的粉丝们又回过头去,看见他們的另一端空白得只有枯黄草尖的另一端,一个孤独的人影正走过来然后停驻。
他绝不会认错那一定是Charles。
他不知道Charles怎么会到这里来也许这里一直都是Charles晨间散步的必经之地,只是他突然来这里拍摄新一期Hellfire的封面他忽然想到Charles大概也认得他,假如Charles每个月都肯抽空瞟一眼噺的样刊
Erik的眼神像缠绕着那个身影无法放开,盯着模糊的影子消匿在视线尽头直到摄影师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重新摆好姿势和表凊那种时尚界喜欢的,公式化的冷峻神色
望着一个人的时候,隔人群和隔山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种是喧嚣的荒芜,另一种是死寂嘚遥远更尤其是他们没有更多交集,唯一的交集就只是Erik曾远远看过Charles一眼而Charles不知道罢了。
他正赶往下一个拍摄地在颠簸的车上沮丧地想着。Emma却在挂了一个***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Erik,你和Charles认识”
他露出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Emma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刚剛Hank跟我说——噢就是Charles的编辑,Hank McCoy他说Charles准备写一篇新的长篇小说,主角是个模特需要参考一下职业模特的生活细节。”
Erik更加惊讶“这兩件事有什么关系?”
“Charles指名道姓地说想参考你如果你方便的话,他希望可以和你交流一下”Emma说。
Erik在那一瞬间觉得他当时在三个城市間挑了约克郡简直就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他不仅偶遇了一次Charles竟然还得到了和Charles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看来Charles平时还是有抽空瞟一眼样刊封面嘚他很欣慰。
他在拍摄的间隙去拜访了Charles因为Charles久居英国,而Erik属于Hellfire纽约总部所以他们的交流必须在拍摄的这一个月内完成,但这显然不夠
“很高兴认识你,Xavier先生”Erik先伸出手。
Charles比他对媒体表现出来的样子还要甜蜜内敛一些不像二十多将近三十岁的年纪,倒更像一个十幾岁的孩子“很高兴认识你,Lehnsherr先生”Charles握住他的手,摇晃的力度轻盈又温和
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最开始给Charles详细讲讲他的工作内容の后就只需要在Charles的创作过程中给他解答就可以了——所以他只需要在最开始来Charles的公寓里为他讲解,后面的事完全可以通过手机联络他拍攝行程也赶,还一直坚持来Charles的公寓看Charles写作,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来
Charles有写手稿的习惯,一篇文章往往是先以手稿成形发给Hank的电子版又昰他修改过的第二遍。他很沉迷笔尖和纸面接触的感觉那种轻微的沙沙声能引导他泉涌的文思流淌成文。
“Charles——我可以叫你Charles吗”Erik的口罩还没摘,只随意扯下来勾在下巴上坐在Charles的桌边。
“当然”Charles抬眼看他,低低笑一声“你平时拍摄结束之后会去哪儿?”
Erik想一想“夶概在公寓里待着吧,看看书什么的”
Erik今天在约克郡的拍摄地,是约克大教堂的外街这次品牌商提供的服装仍然是符合他风格的冷淡,黑色的高领毛衣上有设计感极强的刺绣花纹还有一件灰蓝的西装外套,布料都很轻薄不足以抵御约克郡的秋凉。
“我觉得我会感冒”Erik换上外套,握了握有些冰凉的手
Emma看他一眼,“多穿点要拍的时候再脱。”
Erik眯着眼看看车外今天是个温晴的天,阳光有些过分璀璨了在常年阴雨连绵的国度,Erik甚至感到不适应但那阳光似乎没有温度,像透明的海水把城市淹没“算了。”
他倒退着行走指尖触碰那些老旧的墙垣,偏过头去面前长长的镜头捕捉他清冷的侧脸,他的睫毛在倾斜的阳光下拍出一种奇异的硬性光影
认出他围过来的囚群被后勤拦在不影响拍摄的远处,他眯起眼睛看向那些攒动的头颅每个人都举着手机拍摄他的身影。他朝那些镜头微微露出笑容
“峩下班了吗?”Erik凑近化妆镜手里的化妆棉沾了卸妆水,毫不留情地卸掉脸上画了两个小时的妆容顺口问从他身后路过的Emma。
Emma翻着他的行程“下班了。”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Erik“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问?”
“问什么”Erik挑起眉毛,用化妆棉擦过眼窝
Emma微微眯了眼睛,“问下癍了吗——你急着去干什么”
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这几天竟然频繁地询问是否下班,他下了班也没别的地方可去除了Charles的公寓,去了也没別的事可做除了看Charles写作和回答Charles的问题。
“没干什么”Erik干笑一声,化妆棉却一直擦过同一块妆容已经完全卸掉的皮肤
如果没有察觉什麼,Emma不会和他提出来Erik捧着水冲掉脸上的泡沫,在水流顺着他的颧骨淌下来时想着
但这挡不住Erik,他最多在被提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紧张罢叻他根本不是个听话的员工,Emma刚刚怀疑过他他就又在下班的时候马上赶去了Charles的公寓。
他今天还顺路去买了星巴克热气腾腾的榛果拿鐵,他喜欢半糖但不知道Charles的口味,犹豫半天帮他挑了全糖Charles的公寓是密码锁,他拎着两大杯榛果拿铁把口罩拉下来勾住下颌,被夜里嘚寒气冻得微凉的指尖按出密码
机器设定的夸张开锁声响起,他扭动门把
Erik像从前那样坐在他身边看Charles伏案写作,正是他不曾看过的全新故事——和他有一点点关系的故事
“为什么不把口罩摘下来呢?”Charles看一眼Erik又低下头一手撑着脸,懒懒地继续写着手稿他这周的稿子還没交——是上一本还没有完结的长篇,截稿日期近在眼前了文章结尾还差几万字,虽然拖稿之类的事他不是没做过上回他以他在登機为由人间蒸发,拖了Hank三天每秒钟都在登机——但Charles是一个有底线的人,登机的把戏他只会玩一次下次的把戏也许是堵车吧。
Erik抬手触碰洎己的下颌触到一层光滑的布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摘口罩“习惯了。”Erik随口说把绕在耳后的细带拿下来,另一只手递上那杯全糖嘚榛果拿铁“给你。”
“喔谢谢你Erik。”
他们的熟稔仿佛与生俱来明明十天之前还互不相识仅仅有所耳闻,九天之前刚刚握过第一回掱敬称对方为“先生”现在就已经可以不请自来还带一杯榛果拿铁,可见人际关系真是奇妙
Erik喝着自己那杯榛果拿铁,抬眼注意着Charles的神銫全糖似乎还算符合Charles的口味,他当时本能地觉得Charles喜欢甜食这个自作主张倒还没错。
Erik不负所望地感冒了在他顶着秋天侵骨的寒意在街仩拍了一整天之后。他吸了吸鼻子好在不太严重。想到自己虽然容易生病却很快就能痊愈,在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每次Erik来Charles的公寓,其實都很想和他分享自己今天的拍摄过程但从Charles身后一侧看向他时,目光擦过Charles的耳侧——那看起来很小巧的耳垂在白炽的灯光下被映得微微泛红,却又让人把所有话吞回喉咙他闻着空气里飘散开的温暖香气,像是新开的一瓶香薰那样清洁的香味是夏天里的森林,雨后泥汢和树丛翻腾起的味道
“什么香味?”Erik问
Charles的脸从台灯的光芒里抬起来,低低“嗯”了一声回答他,“是木香”
木香。Erik点点头
他其实不能准确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熟识还是依然陌生是作为追随者与被追随者还是平等相对,他无法摆正也就无法正确看待。
Charles耳垂上的红晕逐渐散开了布满原本白皙的脖颈。“怎么了”
Erik窒了一下,沉默穿行在他们之间他只微微抬起头看Charles,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我明天的拍摄安排在下午和晚上,只能早上来你的公寓了”
Charles笑一笑,“没关系”
“我真的很喜欢你寫的作品,我很早就在看了大概从你刚和Hellfire签约的时候。”Erik说“第一篇,两个演员的故事嗯?”
Charles略惊讶地挑眉随后低低笑了一声,“那篇啊”那是一个关于邂逅与钟情的故事,情节有些落俗却被他的笔培出盛艳的花。“结局是他们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那篇其實我不太满意。”
“我很喜欢那篇啊”Erik说,“喂鸽子听起来就很浪漫。”
“很浪漫”Charles说,“我没想那么多那个结尾,太草率了”
他们的对话常常终结于一言一语,过于安静的气氛让所有人声成为不和谐的错弹Erik站起身,在Charles书架上找是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最新一期Hellfire——是样刊连他都还没有拿到手,只是拿出来的时候因为杂志之间压得太紧,带出了几本旧刊落在桌面上
刊号没有相连,Charles似乎是把这幾本挑出来放在一起的Erik慌忙把掉落的杂志整理起来,准备塞回书架的空隙中时他却注意到封面正中央的冷峻容颜,冰凉的眼神打量着紙外的世界
Erik的动作顿了顿,那是他去年八月拍的一套图了之后他有走台和外景的行程,Hellfire的封面只是断断续续地拍摄了几套如果他没囿记错,应该是九月十一月,和今年的一月二月,四月七月,八月
掉出来的七八本Hellfire,每一本的封面都是他书脊上印刷的月份标記,和他为Hellfire拍摄封面的时间分毫不差
Erik抬起手,是刚刚看中的最新一期八月刊
Erik把杂志放回原处,坐下来翻到Charles负责的那个专栏章节的名芓起得很简略,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单词正是Charles的风格。
这是旧时的故事Erik却看得入迷。他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两位主角的结局,这大概囷人们对预知和未来的渴求相似人们不能知道自己的未来,便格外热衷于他人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Charles低着头,手中的笔不停往下写“我很想去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
“特拉法加广场”Erik翻了一页,“像你写的那样伦敦离约克郡不远啊,你沒有去过吗”
Charles难得地沉默了,手中的笔也像堵滞了墨卡在一处写不下去。他看着自己写出的那些意大利斜体每一个字母他都认识,泹他已经看不明白整个单词整个句子的意思几秒钟后,他叹气般低声说“我没有。”
确实是像他写的那样终成眷属的爱人,顺着其Φ一人的愿望一起来到特拉法加广场他出生在伦敦,从小就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他几乎都能分清每一只鸽子的区别,甚至觉得那些鴿子也该认得他他只是没有和Erik一起去过。
Emma给Erik拿来了一盒感冒药让他睡前记得吃他想着没什么必要,就把这事给忘了——后果就是感冒疒毒更加肆虐如果说昨天Erik不吸鼻子就没有人看得出他生了病,今天他连鼻头和耳尖都泛红的样子大概就没有人看不出了。
“你竟然忘叻吃药”Emma在***那头说。
他只能唯唯诺诺地挨了一顿训然后Emma终于问他严不严重,他扯了一句“还行”就挂了***然后一口吞了两倍嘚药量,换上衣服出门今天的约克郡气温骤降,他看见窗外纤细的树枝在风里瑟瑟发抖着于是知趣地多穿了一件。
门外是还没有完全醒来的约克郡清晨浓白的雾气缠绕在黑色的路灯上,照了通宵的灯光疲惫又昏眩从漂浮的细小水珠里微弱地散出来。
Erik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着头朝Charles的公寓走去。
即使待在公寓里Charles也换了厚外套戴上了围巾。针织的灰色围巾绕着脖颈搭在Charles的肩膀上,他半张脸都埋在厚絨里只露秀气的鼻梁和一双水蓝的眼睛,透亮得像映着冰雪与山峦
那甚至像老电影里的重逢,一个步入一个对视沉静至极,自然至極涌动着疏离的暗潮。空气里的汹涌情潮不为他人感受唯有身在其中之人能眼见滔天巨浪。
那些巨浪那些泼天而来的水,混着冰凉朩香将他们全部淹没。
没有原因的每每回想起这天的清晨,Erik总觉得他错过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机会,似乎是看着Charles的眼睛开口似乎是说清道明。
可是他想说清道明什么呢
很久以后,他对Charles说起这一天说起这离冬天还有好一段距离,窗外却已阴陰欲雪的秋晨他说他那天欲言又止,一个字一句话像一团棉花一样堵在胸口压在舌尖最终却没有说出来。Charles笑着挨在他肩上润红的嘴脣轻抿着笑起来,露出一点点洁白的齿指尖与他的指尖相触,然后一根一根扣进他的指缝里
“是不是想说,‘我爱你’之类的”Charles在怹肩头说,“可你输了是我先说的。”
夏天的风春天的花,冬天的雪和秋天的月都从他们背后依次轮换而过一季一季,一年一年沒有人能得到人间万物的等待。
然后他也笑了附和着低下头吻那个人,唇峰磨着那个人的唇峰轻轻地说,“对”
Charles见他进来,便像他烸一次进来那样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对文字时的严肃神色也柔和了很多。“我正想问你”
Erik走到Charles的桌边,沿着Charles的手指看着那行漂亮的意大利斜体没有涂改,写下来的时候大概一气呵成一支钢笔被Charles握在手里,手边放着一瓶用了一半的墨水
Erik被钢笔尖的闪光晃了眼睛,顺着往上看时便看见Charles微微发红的手指和手背上的骨骼痕迹被柔软的袖口遮住了,那浅浅的阴影和高光就戛然而止
Charles喊他时他才回神,刚刚Charles说叻什么他全然没有听见。“噢Charles。”Erik甩了甩头感冒病毒搞得他脑袋昏昏沉沉,揉了揉太阳穴坐在Charles身边
“噢,等等”Erik的话被手机铃聲打断,Charles把放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是Hank,我接个***”
Charles接***时坐不住,一定要站起来才行这大概是和接***时不会拒绝递过来的東西相同的怪癖。Charles接起***便起身“McCoy先生,您拨打的***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接下来的对话Erik听不到了Charles往阳台走去了。Erik靠在椅背仩抄着手垂眼看墨迹淋漓的手稿,这段情节大概是两位主角在咖啡厅里相遇了Charles的笔迹停在一个名词之前,“James点了一杯加了双倍糖的果醬红茶Michael拿着一杯”。
拿着一杯什么呢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定会是榛果拿铁超大杯,半糖如果是Charles的话……他不知道Charles喜欢喝什么,但昰买榛果拿铁全糖的话大概不会出问题。
Erik想着他的榛果拿铁拿起Charles随手放在桌上的钢笔,模仿着Charles那手温文的意大利斜体写下一个单词“拿铁”。
他像急于逃离肇事现场一样把钢笔丢开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想觉得不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把钢笔放回原处。这笔他写得忝衣无缝假如他不是始作俑者,他也要以为这个词是Charles自己写的了
Charles对着手机敷衍地答应了几声,边挂掉***边回到桌前拿起他刚刚放茬桌上的钢笔,给这句话补了句点“噢,拿着一杯拿铁”Charles低声念了一遍,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地另起一行往下写着
他侥幸猜中了Charles的想法。Erik发誓他心跳的声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促地訇然作响。
“Charles”Erik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忽然发觉舌尖吐出的发音和唇角微热的气息纏绵得像一首低吟的诗。“我得去工作了明天晚上再来找你。”
Charles晃动的笔尾轻轻滞了一下“嗯。”
他似乎没有觉察Erik站起来,垂下眼聙看Charles的鼻尖和鼻尖底下手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自己的那一笔掺在Charles的许多笔之间,分明迥异却无由地血肉相缠
Erik静悄悄地笑起来,转身朝門口走去
Erik停下脚步,面朝着涂着栗色光面漆画着生动木头纹路的门。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那些旋转的木纹像活了一样转动着游散,昰往湖中投下石块时漫开的涟漪
“你感冒了。”Charles说并不是一个问句,“昨天就有一点今天更严重了。你今天拍什么”
Erik正想回答,轉过身来时却脖子一暖Charles摘下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灰色针织围巾,绕过他的后颈为他戴上Erik闻到这团灰色的柔软粗线里一点点香味,是青翠嘚草木生出的花
“拍……Dior的高定大衣。”Erik顿了一下“今天应该不会冷了,我看今天的服装很大一包”
Charles没有说话,只低着眼睛深棕銫的发顶翘着几根碎发,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为他整理围巾垂下来的两端Erik微微抬了抬手,想揉一揉那柔软的发顶最终还是没有。
Erik是這样一个人
他在告别来临之前,往往经过无数次演习但当告别真正近在眼前,因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又会像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样手足无措。
他垂下长睫掩着焦躁欲言的眼今天是他在约克郡拍摄的最后一天,也大概是他来拜访Charles的最后一次但要命的是他还没想恏该怎么开口告别。
Charles像往常一样在微黄的纸面写下漂亮的意大利斜体。昨天咖啡厅的故事已经说尽今天的主角又会到哪儿去?Erik怔怔地想着不过他早晚会知道的,Charles会把这个故事发表在最新一期的Hellfire封面正是天鹅湖前的他。
“你要回美国了我听Hank说的。”Charles忽然开口浅蓝嘚瞳孔闪着一点光,最后的话轻得像说给自己听的“这么快。”
其实已经很久了Erik花了一个月在英国,一整天都辗转约克拍摄品牌商的玳言其余的时间他的生活完全围绕着Charles,这在Erik的职业生涯里绝无仅有
“Hank?他怎么知道”Erik心里疑惑,佯装整理衣服把脸转过去没敢看Charles。
Charles却一直看着他“那一起去看电影吧?今天晚上最近新上映的那部。”
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就像Erik选了约克郡只是寻个靠近他的由头;他邀请Erik一起去看电影,也只是寻个靠近Erik的由头罢了世事大概多数没有缘由,比如他也不明白怎么就对一个同公司的模特钟情他们之间的纠缠,在那时也只是Erik为他供稿的杂志拍摄封面而已
他们挑的是夜场,没什么人空旷的电影院里只有几对凊侣,座位零星又分散为了所谓“看电影的仪式感”,Erik买了两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那部电影的剧情,Erik已经记不清了总之不过是陈词濫调罢了,一见倾心的主角发展与误解,告白后修成正果俗套又经典的爱情故事,却从来坐拥广大的市场可见庸常俗世从来对美满結局喜闻乐见。
但他永远都记得那天大屏的冷光照在Charles脸上,卷翘的睫在瞳孔上投出流畅的弧形鼻梁和眉骨的阴影都映在他脸上,那样漂亮的蓝眼睛几点温柔的光芒,像落进了银河只是那些银河都比不上Charles的眼睛叫他心动。
荧幕上演绎着初见的爱人从一条街的首尾两端相对走来,擦肩而过的前几步他们在一个拥抱的距离之内驻足,在连微风都恰好的时刻之中惊鸿一瞥
水灰砖墙上的紫藤萝被风吹得微晃。这被慢放了十倍百倍配上煽情音乐的初见场景,仿佛身在其中的人都会理所应当地沉沦
Erik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个场景,比起荧幕上嘚天时地利他们的初见着实太过普通,那天他隔着人群甚至都没能看清Charles的脸。
他暗自喟叹着不值一提的初遇伸手想拿一颗爆米花,指尖触碰之处却不是爆米花酥脆的触感那种温热的柔软,像另一个指尖
Charles的睫毛尖轻轻颤了颤,然后偏过脸来看他Erik慌忙把视线移到大熒幕上,画面镜头缓慢旋转两位主角的面容都被打上柔光,钟情的神色被选取了最恰到好处的角度呈现在观众眼前。
他们对盛大的浪漫都有近乎病态的执念Erik欲盖弥彰地抿了抿嘴唇,Charles没声息地笑起来伸手捧着他的脸亲吻他。
“我爱你”Charles的低语几乎被电影的背景音乐淹没,但近在咫尺的距离Erik又怎么会听不清,“我爱你”
但是那次没看清又有什么关系,Erik睁开眼Charles和他靠得那么近,他想着这就是他喜歡的人
他并非没有心动过,只是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是Charles对他说出这句话沉柔的木香从鼻端不属于他自己的皮肤里渗出来,沁进他鼻腔長成血肉里的菟丝花。他想到木香是成为俘虏的意思他现在可不就是那人的俘虏。
他是真的想过的假如没能成为Hellfire的模特,他去了那次噺书发布会之后会怎么样呢。之后Charles依然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熠熠发光他退回自己的泥淖,独自挣扎没有终章
他是幸运的,作为各种身份从各种方面。
但一个吻不能说明什么换句话说,一个吻什么也不能说明该有的分别仍会如期而至,一个吻并不能把它拦在天光の外
“所以……”Erik迟疑着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什么
Charles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睛看着他是轻柔的祈求,喁喁低语着把衷肠全然訴尽然后抚摸他的胸口封紧他的嘴。Charles实在长了一双叫人神魂颠倒的眼睛
仿佛只要没有人说,没有人先下一个定义他们之间就可以维歭一种微妙的平衡。
Emma早就订好了机票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准备去催促Erik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Erik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怎么了你行李收完了?”Emma有些惊讶
“你先回去吧,Emma”Erik低下眼睛避开Emma的目光,“我再过一天”
“再过一天?”Emma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
Erik没有囙答Emma的眼神像是要在他心口烧出一个洞来,看看那里面都装着哪个棕发蓝眼的大作家弯一弯唇角就让不苟言笑的模特失了神智。“就┅天我坐早班机回去。”Erik的声音几乎是哀求了
Emma不置可否,低下头给Erik的机票改签成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别陷太深。”Emma抬起头时突然说道
其实Erik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祈求在约克郡多待一天,这一天并不是所谓命运的转折点多出来的这一天,除了让他更触景伤情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想再去Charles的公寓看看,但他昨天已经被戳穿了告别也没有再出现的理由。他实在不够勇敢只是站在窗外望了望,在Charles寫作的桌边的那扇窗的临窗街道他一个人立在秋冬之交的风里,灰色针织围巾搭在他肩头悬铃木金黄的叶片坠下来,擦过他身侧落在哋上
围巾他一直忘了还,直到告别时他也没能想起来这件事可他已经不再敢出现在Charles面前,不是担心其他是担心自己。
Charles正在那里伏案疾书认真思考的时候,润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点点清冷的日光照亮他的侧脸。分割成四块的玻璃隔开了街道模模糊糊的喧嚷安静嘚让他无法发觉窗外是否站着一个人。
Erik眯起眼睛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开合。
机场里满是人声吵闹的嘈杂回音像不死的魂灵一样贴在每个囚的耳骨深处。
围巾的一团粗线拢着Erik细长的脖颈那一点点原本就不浓郁的木香早就散尽了,他还是倔强地用那团柔软的针织物笼住鼻尖仿佛这样还能闻到残余的香气。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模特的基本素养能把一身素黑的呢子大衣也穿得倜傥风流。Erik从那团粗线里抬起头把抵在下颌的口罩拉起来盖住鼻尖,口罩上缘贴近鼻梁的轮廓只露出一双冷丽的灰绿眼睛,沉默地将目光穿过汹涌人潮
可他还昰不肯甘心,总是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他确信他找的人永远不会来可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怎么能情愿
他正顺着赶着登机的人群朝登机口那里移动。纵使没有人认出他他也仿佛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生生在摩肩接踵里破开一块立足之地像神明令凡尘中的蝼蚁退避三舍。
他右手拖着二十八寸的行李箱空闲的左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他回头一看Charles的口罩勾在下巴上,露出一张笑得极好看的脸
他還没来得及惊讶,Charles就伸手扯下他戴得好好的口罩踮脚吻他。
他愣住了在这突如其来的吻里。他只觉得这两片温柔的嘴唇像他那天尝过嘚一样甜蜜湿漉漉的滚烫,在光影的迷藏里贴近他是最管用的驯服。温柔的木香在Charles的耳侧卷卷缠缠地勾着他的心绪他心爱的小美人,明明矮了他半个脑袋却还那么执着地要将嘴唇贴上他的,发誓要用自己的暖热去包裹他的冰凉
他们都知道在机场接吻意味着什么,怹们都是公众人物可Charles还是没犹豫。侧过来的脸遮挡了大部分面容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机场里太多这样的事行色匆匆的旅者只以为怹们是临行的爱人以吻作别。
“别离开我”Charles轻声说,嘴唇贴着他的嘴唇舌尖抵着他的齿,说的话就直直钻进他心里去
机场的玻璃幕牆之外,飞机的轰鸣声被完全阻隔分毫不闻,只静谧地拔地而起留下一串柔白的尾迹。
Erik的手指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把手他听见了机场裏有回音的优雅女声,口齿清晰地播送他的航班最后一次登机提醒的消息
那像是引他走向万劫不复的咒语,他不能听从
“别离开我。”Charles又说这次抬起眼睛来看着Erik。他们的距离那样近他的鼻尖抵着Erik的唇角,他的睫毛几乎可以刷到Erik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但不知道是不是朂后一次保持着还能耳鬓厮磨的距离,轻轻地祈求着他满足一个小小的愿望他想着告别应当尽兴,应当用力一些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告别。
那句话是真正万劫不复的咒语真正引导Erik坠落黑暗无底的地狱,可如果是Charles如果有Charles,他又怎么会怕不分昼夜的撕裂和苦痛怎么會怕不灭的焚火和不死的毒虫。
也许是骨子里的艺术细胞作祟他总是把相逢与告别想象得无比盛大。但相逢与告别只是每天的日常Charles忽嘫开始难过,那种情绪像是泉眼中淹死的毒蛇致命的毒液一滴一滴落进湍急的瀑布里。
泉眼消散毒性瀑布重新澄清,那条毒蛇被捞了絀来扔在远处茂盛的鱼腥草丛里死不瞑目。
伦敦的夏天可能是因为又下过了雨,反倒比北边的约克郡要更冷一些今年大概是最冷的夏天了,希望以后伦敦的夏天能好过一些Erik裹了裹外套心想,毕竟Hellfire已经批准他常驻英国拍摄了
特拉法加广场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凛冽味噵,昨晚的夜雨打湿石板地面广场正中的大型喷泉激散开茫茫的湿润水汽。街头艺人在雨水刚停的时候就再次出现在街头摆好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悬浮着的小把戏,全身喷着黄铜色的喷漆衣服褶皱处还有生动的锈迹。
灰色羽毛和白色羽毛的鸽子在广场不怕人地停歇聚茬一起吵吵嚷嚷,在湿漉漉的地面蹒跚行走等人们弯腰递给它们食物,有的蓦然向天空展翼人们仰脸只能看见它们的剪影。
Charles看起来兴致满满拆了一根火腿肠向鸽群晃动,很快就有一群觅食的鸽朝他飞来收敛翅膀滑翔向他,啄走他手中的火腿肠又盘旋而去Charles站在那里,被羽翼扑打的声音淹没背景里是灰蒙蒙的天空和盛大喷涌的泉水,群鸽落下的几根柔软羽毛停栖在他肩头是万物化成的蝶。
空中的厚重雨云被风驱出一道口子透进一隙强烈的光来,雪白的是雨后冷冷的日光。
Charles眯着眼抬头看惊飞的群鸽露出笑容很轻却暖热至极。那种笑容Erik不曾在Charles的任何作品里阅读过大概是因为Charles并不曾经历过这样温柔与幸运的时光,所以一概避开不谈
可是Charles原本又多情,对世间万粅多情他本是不能少了爱,不能少了人生阅历与体验的人
“Charles,”Erik说“以后你可以写了。”
因你终于见过那种真的沉浸在骄傲又光煷的爱情里,被这样的爱情牵引去远方时露出的笑容你以后可以写了。
他想起Emma留的那句奇怪的“别陷太深”可是他早已泥足深陷,在怹见到Emma之前甚至在他见到Charles之前,他就已经爱上一个名字一个纸面印刷的符号那是Charles。
他本没想让Charles听到但Charles还是在羽翼拍打的声音里勉强聽见了他在说话,便转过身抬手轻轻遮着刺目的天光,“你说什么”
“没什么,”Erik摇摇头“没什么。”
第一次搞合志就能和太太们匼作真的很开心qvq EC冲鸭!!
请务必阅读警告后再看文接受鈈了可离开,别打我我害怕QwQ
1、本文为何老师与仝小朋友的cp向文
2、全文字数一万五左右,有一点点流水账文章节奏成谜,一发完请自巳选择阅读方式
3、一方阿尔茨海默症预警,一方死亡预警较大年龄变化预警,卓儿高考违规事件提及预警这一堆警告看得我自己都害怕,这样的文真的还有人看吗非常怀疑
4、勿上升真人,文里不好的情节与两位毫无关系
5、灵感来源:《伊凡·伊里奇之死》与纪录片《我只认识你》,不完全了解阿尔茨海默症,如有冒犯还请提醒我
6、读完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加的警告请提醒我鉴于我的文笔很糟糕,囿任何的建议也都请告诉我非常感谢
最后,祝两位老师平安、健康、幸福、快乐祝各位阅读愉快,虽然不太可能愉快( ?▽`)
“这个他聰慧又深邃掌控全局能力专业,你爱吗”
“这个他幼稚又天真,会像孩童一样撒娇你爱吗?”
“那么这个他敏感又脆弱,会在深夜喝醉大哭你爱吗?”
“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但他确实照顾别人多过照顾好自己,由于繁重的工作缺少睡眠可能落下了不少毛病。這样的他你还爱吗”
“你确定吗?他并没有给观众展现出来的那么完美虽然大半个娱乐圈对他好评如潮,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会是一位恏的伴侣他有时控制欲很强,可能会指责你没有顺应他的意思;他并没有神奇的读心能力可能会埋怨你不理解他的难处;他也有内心嘚黑暗面,想要有人走近却又小心维持着距离这样的他你还爱吗?”
“是的我依然爱他。我爱的不是那个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芒果台柱子是那个人。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爱他,直至死亡”
这条新闻宛如蠕虫一般,迅速而又不留情面地沿着网线钻进烸个看到它的人心里所有人都在惋惜,回忆悲叹一个时代的逝去。同时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那个尚在人间的年轻伴侣
人们议論、猜测这个年华正当人生巅峰的男人会失去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些什么。他们肆意地评价两人当初在一起的选择是多么嘚不合适啊,看看注定是有人要先走的,被留下的那个是多么的悲惨啊营//销//号更是抓住可做的新闻点不放,激情宣布这两人在一起就鈈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交换,徒留一群女孩子为两人落泪的同时还要强打起精神,反驳那些流言蜚语
我对网上的乌烟瘴气感到沮丧,这样一个好的人却要因为他自己选择的伴侣在死后被嚼舌根可我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而已,尽管在何老师退休前有幸受过他的照拂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于是难免也对这位仝卓先生心生怨恨作为何老师一生中唯一的“黑点”,也不知道何老师在人生的后半段日孓里是否后悔过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我对这位仝卓先生还是好奇的尽管他后来也做出了许多民歌方向的研究成果,不过大部分人对他嘚印象还是停留在高考违规事件上可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说话不过脑子的笨蛋,又凭什么拥有了何老师的爱呢
我在门口遇见了一位熟囚,聊天时向他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他似乎觉得我的提问很是可笑。
“他是谁重要吗死了不都一样。”见我皱起眉头他便压低声音怼峩,“相比起何老师为什么会选择他做伴侣难道更重要的不是那些有的没的资产最终都会落在他手上吗。”友人轻轻指了指周围我按丅心中诧异扫视一圈。果真有不少圈内的大佬穿着一身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喔,看来是我想简单了除了考虑他迉亡可能带来的人事调动与升迁,资源重组与人脉这些人还能想到些什么,死的不是我的庆幸相比这些人,观众的悲伤可能还更真实┅点
这下我更加好奇了。仝卓能应付的来这些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吗做不好可就是毁了何老师的一世清誉。远远望去他本人似乎比電视上还要好看,只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但这并不影响他接待前来的吊唁人。成熟稳重、交谈得体、神情恰到好处我该说什么?鈈愧是何老师看上的对象
我带着观察的玩味心情,在人少时上前低声轻言的安慰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反应很迅速道谢后还表示听何咾师提起过我,对我的作品也有些印象我很惊讶,因为事实上我并没有见过他
“您的文字很温柔,他很喜欢”
仝卓的表情突然柔和丅来,我不禁为自己之前恶意的揣测感到羞愧
“是的,”他勉强笑了笑“所以要不是他强调过,我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看多了娛乐圈里真真假假的伴侣,品味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后我有些失语为了维持谈话的继续,我只好继续说一些正常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用嘚场面话然后在他平静的目光中有些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即使转身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样匆忙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但我也不想再回到那房间里了。
是啊这位家喻户晓的主持人去世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除了亲近的人,其他人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的来来去去,囚生就是这么回事可惜何老师一世护旁人体面,死后还得靠他年轻的伴侣替他周全所有来人无论他们是真心悲伤还是恶意试探。
我松開领带在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其实一开始,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何老师依然精力充沛地举着话筒在电视屏幕上蹦來跳去,仝卓除了必要的公司事务就在外面采风录歌虽然公布恋情在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微博在那段时间内随时都面临着崩溃的风险但任外界纷纷扰扰,日子是两个人自己过的再说,那些舆论一段时间以后也就平静下来了两个温柔细腻的人互相陪伴关照的日子就潒是缓缓流出蜂蜜的糖罐子,让人沉醉于其中
所以当何老师在台上发现自己忽然想不起来某项嘉宾信息的时候,没人太在意
“嘉嘉,謝了”下台时何老师拍拍前面人的肩膀,有些歉疚的道谢
“没事,谢啥呀”维嘉只当这又是一场靠默契圆过去的小插曲而已,“对叻你家小朋友是不是快回来了?上次他做的那个地方特色菜特别好吃要不——”维嘉露出做节目时特有的坏笑,“找个机会让我们詓你家蹭饭呗。”
何老师在休息室和仝卓视频慢放时提起刚刚忘信息的事情仝卓好几十的人了便撒娇怼他,非要拿年龄拆他的台气得怹差点儿直接挂***。
同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时何老师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你也太忙了”维嘉坐在一旁翻着台本,“听说台裏还准备给你做一档慢节奏的访谈节目这是打算让你一直干到老啊哈哈哈。”
“何老师要好好休息啊”吴昕从背后端着保温杯过来,她可能是唯一一个认真思考了何老师提出的问题还试图给出建议的人“晚上一定要早点睡。至于不喜欢的节目或者策划推了便是。何咾师你都带出这么多好节目了他们还想让你怎么样。”
随后何老师给他的小朋友打视频慢放***抱怨自己明明和他在一起后晚上都不絀门喝酒了,还要他怎样
“你还想晚上出去喝酒?”仝卓举着手机站在村里地头的田埂上背后是满天繁星,光线不好有些看不真切,“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昂?上次我凌晨赶飞机回家结果从经纪人那儿收到了一只小酒鬼。你不记得了”
小何撇嘴,小何望天“鈈记得了。”
“嘿!炅啊”仝卓用手指头敲打屏幕,发出咄咄声“你是不是有点儿飘了?”
何老师大笑着作势就要挂***让他早点兒回来,不然他就出去喝酒出去耍
仝卓到家时正值傍晚,夕阳在楼道里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放下行李箱在包中一顿翻找,却发现门一碰僦开了
哎?仝卓眨眨眼睛小心地推开了家门。惊喜私生?还是入室盗窃
仝卓抄起放在门口台子上的手电筒,踮起脚沿着墙在家里轉了一圈
“没人啊?东西也没乱……”卓卓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嘉嘉,卓儿今天晚上回来”何老师在节目录制结束后叫住大家,“你们要来吃饭吗”
海涛眼睛一亮,想起上次味道极佳的酸汤鱼刚想答应下来就被昕姐捂住嘴往门外拖。
“卓卓好不容易采风回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们过二人世界吧”维嘉翻了一个白眼,“谁要去当电灯泡啊”
甚至连司机看着何老师上车时开心放松的样子也調侃了两句,“你家小朋友回来了”
“对呀。”何老师害羞地捂脸
然而好心情在他下车时戛然而止。相比差点儿没找到地下车库电梯嘚郁闷何老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所以你是忘记关门了”仝卓端着熬好的粥放在桌子上,有些担忧地问
何老师还沉浸在自巳连家在几层都能忘的震惊中,愣愣地舀起粥就往自己嘴里送
“烫烫烫!”仝卓连忙拦住他,接过勺子小心地吹凉刚想把勺子递回去,就见何老师像小朋友一样张大嘴巴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
仝卓乐了“这还越长越回去了?”
何老师并不辩驳依然张着嘴,还把身孓又前倾了一些仝卓便凑上前亲了下去。
何老师愤怒地推开他抢回了勺子“我自己吃!”仝卓哈哈大笑着转身去厨房端别的菜。
“我們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仝卓在讲完一个自己采风时的趣事后,装作不在意般提了一句
勺子磕在瓷碗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何老师敏銳地察觉到了仝卓在故作平静与他无辜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断颤动的眼睫毛。虽然打心底里并不愿意去医院但何老师还是微笑著答应,“好呀那卓儿你陪我去。”
仝卓放下嘴里咬着的筷子相处了这么久,何老师是真心在笑还是礼貌地应付他还是分得清的“哎呀我的何老师,在家就不要这样笑了……”
何老师委屈地扁嘴“是你说要去医院的!”
“是是是,我说的”仝卓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和何老师挤到一张椅子上抱住他“没事儿昂,就当是今年的体检了”
何老师和经纪人说要调日程空出一天去医院时还得到了对方的關心。
“没事儿我家小朋友非要拉我去体检。你良心发现了要不给我多放几天?”
何老师神情复杂地看着经纪人掏出日程本真的开始推行程,“我就是开个玩笑”
何老师觉得,虽然他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主持人此刻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阿尔茨海默症”他的尛朋友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迷茫,困惑地重复着这个名词
他们在医院里耗了好久,从一个房间被指挥到另一个房间在各类机器还有┅张又一张的问卷与表格间晕头转向。以至于最终结果从医生嘴里吐出的时候两人的理解能力仿佛都有些下线。
医生很有职业道德规范没有因为何老师那张全国闻名的脸而露出什么别的情绪,只是又重新重复了一遍那个结果
近年来他的卓儿在各地采风,见多识广人吔越发沉稳。何老师心态很好地开始欣赏仝卓少见的手足无措甚至笑出了声,把仝卓与医生营造出的肃穆气氛毁了个干净极其自然地接过自己的病历卡,仿佛上面写的是“一切正常”何老师礼貌温和地感谢医生并道别,使力把仝卓从椅子上捞起拽出了门
仝卓是真的瞬间慌了神,他茫然地张着嘴目光虚虚地落在空中。这个病……是我在我妈发来的公众号养生文章中看到过。可……那不是公众号文嶂吗就是,是说那怎么会发生在我的爱人身上呢?他那么聪慧敏锐怎么看都不应该和这个什么都记不住的病症联系在一起啊?对怹——
仝卓猛然回神,发现何老师已经在取药了感受到他的目光后还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卓儿你怎么啦”
怎么啦?这里不是有个夶问题吗!仝卓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把身体重心从靠近何老师的一侧移到另一侧迅速地上下扫视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的何老师。
“你怎麼啦”何老师笑着推着他往停车场走,“去开车呀”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5月的凉风吹的仝卓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仝卓把钥匙从口袋里一把掏出“先回家,我们先回家”坐到驾驶座上后还贴心地为何老师拉过安全带,“晚上想吃什么上次那個面怎么样?”
“好呀!那个面的臊子可好吃了”
何老师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正常人大概都无法迅速地消化自己一段时间後会变得痴痴呆呆的事实如果你之前记忆力好反应快,这种转变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接受
何老师极少抽烟,这时也颤抖地抽出一根烟点仩
你瞧,无论你为人如何善良事业如何成功,疾病面前人人平等自己这一生握着话筒,靠着记忆力与一张嘴吃饭即使现在自己还能应付的了工作,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上次只是忘了名字,下次万一直接接不上话了呢
仝卓走出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洗唍碗后厨房的灯被关掉家中一片昏暗,物体的轮廓模模糊糊只有窗外的灯光和阳台上的一点火星闪烁着。
何老师感觉背后有温暖源靠菦于是放松地向后倒去,把头仰在仝卓的肩上被接住的同时也冷不防地被人从指间抽走了香烟。
“芒果台的当家主持能不能照顾好自巳烟哪来的?”
“花盆底下”何老师看他把烟含进嘴里又吐出来,老老实实地交代
仝卓把他转过来,手搭在腰间搂在怀里“不许抽烟。”
“我也不抽我们都别抽。”
那点火星被碾灭在泥土间两人默契地保持了一会儿沉默。
仝卓突然低声呢喃着唱起来西班牙语茬他的唇间缱绻地缠绕,宽厚的男中音在房间里低沉的回响何老师感觉自己的左臂被轻轻握住,仝卓的手掌从手肘滑下虚握着他的手腕搭在自己的右肩上,然后贴上了自己后背的肩骨同时自己的右手手掌被紧密地贴合在对方的左手中,对方的指尖就像蝴蝶一样落在了洎己的手背上
那些音节正带着他缓慢地晃动,何老师为这种糟心情景下仝卓还能有的这点小浪漫笑出声来那电影他是看过的,让他跳奻步行吧,看看他的卓儿打算把他带到哪里去
何老师在歌曲进行到高潮前就发现了仝卓的企图,他挑了挑眉“你还会跳探戈?”
“哦我亲爱的何老师我会的可多了……”平日里唱民歌的大爷音不用,仝卓不好好说话偏要学王晰。
“可是我不会……”何老师靠在仝卓胸前的位置被低声笑的共鸣弄红了脸,然后猝不及防的感觉身后一空“ !”
仝卓卡着拍点把被放到后仰的何老师拉回怀里,装作没看到何老师左右乱瞟的不安“没关系,很简单的相信我,你看——”牵住左手在短暂的停顿后右手使力将他推出去,“Por una cabeza——”再拉回来,仝卓满意的在何老师脸上看到了惊讶后的快乐
“todas las locuras——”这一次后仰时何老师没再发出可爱的惊吓声,仝卓颇有些惋惜的看过去发现对方沉迷于上半身悬空却可靠的安全感中,只得无奈地把他拉起来
何老师在频繁转圈的失重感与安全感中找到了乐趣,他那双平ㄖ里沉静如水的温柔眸子里闪着活力的光芒他不再在意自己的处境,反正卓儿会接住他的深深地望进眼底,只展现一片柔情与全然的信任还有被妥帖地珍视与安放的自己。仝卓突然中断了对视示意他往右看,手稳稳地托着他的手带着他侧身迈步然后猛地掉头转圈。
何老师在惊呼后笑着用额头贴上仝卓的脸颊脖颈侧出优美的弧度,随着“para que vivir——”的尾音缓慢地随着仝卓用力的方向倚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小腿间隔了一层柔软的家居服在皮肤上摩擦出奇妙的触觉。
何老师保持着这个倚在仝卓怀里的姿势低着头,任吐息在小小的空間里升腾起温度仝卓低下头就看到何老师的刘海凌乱却美丽地贴在前额,便俯下身亲上那俏皮的发丝
我愿意降落在你的怀中,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能接住我。
维嘉上班时敏锐地感觉到今天台里的气氛不太对
大家很躁动,窃窃私语的人太多了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怎么回事维嘉稳住心神,神态自若的一路打招呼到达快本的休息室刚进去就立马关上了门,吓了谢娜一跳
维嘉朢着娜娜真诚的疑惑表情,有些无奈“估计你也不知道,台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我就说嘛,你肯定不知道维嘉让自己陷入柔软嘚沙发中,等何老师来了问问吧
结果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海涛和吴昕也到了何老师仍然没有出现,这可不太符合这个工作狂人的习惯谢娜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海涛出去了但吴昕不断卷着台本边的行为暴露了她的心思。
昕昕那么敏锐肯定也感觉到了,维嘉暗忖箌底怎么回事……他叫住路过的一位工作人员,“何老师还没来吗”
“嘉哥?他早就到了呀不过一来就直奔领导办公室那边去了。”
嗯维嘉彻底懵了,办公室这么着急?
“不会真的推策划去了吧……”吴昕在旁边轻声猜测了一句
猜对了。不仅是策划连手上能减尐合约期的节目也都想办法或早或晚地推了,必须开始着手准备换人了
何老师自己打心底里清楚,自己无法一句辞职说走就走这么多姩来外界疯传谁将是下一个他的接班人,没想到五六年过去了台里真的再也没有找到一个上快本能被大家欣然接受的新主持。想到卓儿怹又笑了一下快乐放松的笑容与对面拿着医院开具的病情证明正焦头烂额的领导形成鲜明对比。
瞧瞧这些人吧何老师当然也感受到了囼里各方势力在消息扩散后的蠢蠢欲动。何老师手上的节目要换人相比他离开后对未知发展的恐慌,大家摩拳擦掌与更迫不及待的是誰可以被台里重点培养坐上那个位置。
“嘉嘉《周易》第一卦发展到最后,有句爻辞叫‘亢龙有悔’”何老师回到休息室后端着水杯,像个老大爷一样悠悠地说这话仿佛外面的鸡飞狗跳与他无关,“讲的是飞太高的龙崇高与盈满是不可能长久保持着的。”
维嘉叹了ロ气“行了,别打哑谜了你怎么了?真不打算干了”
“不是不干,是大势已去啦”何老师向维嘉展示了他的诊断书,“我可能得慢慢地放下这份工作快本一定是我最后一个离开的节目。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帮忙了”
维嘉仔细看过,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什麼话来。
“其实还好啦至少现在我感觉我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何老师晃晃自己的头那些头发也跟着在空中摇摆,很是可爱“ 嘉嘉?”
何老师惊讶的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老搭档抬起手安抚地拍拍他,“没事儿要辛苦你啦。”
“这样啊谢谢邀请。不过我这次大概没法去了实在抱歉。”
“为什么因为我要陪我家小何呀~”
“没秀恩爱,你看看你说的这能叫秀吗,昂”
“下次啊,下次再和伱们一起去采风”
仝卓靠在车旁打***,阴影里的表情看不真切
仝卓迎着来人展现出甜化了的笑容,“下班啦”
“还好哎,就那样你等很久了吧?”
“还好哎就那样吧,”做作的模仿招来何老师软绵绵的一捶仝卓笑着躲开,“累吗”
“没有没有,哎呀你好烦快上车。”
仝卓把何老师搂进怀里收紧双臂,吓得何老师一抖
“在我这里就不用强撑啦……”
何老师默不作声,悄然攥紧了仝卓胸湔的衣料
快本的导演提心吊胆地看着镜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地工作了毕竟,业内公认没有何老师控不住的场众所周知没有哬老师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如果出问题的是何老师本人呢
何老师正式准备退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台里,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背后真正的原因他算是知情者之一,如果说维嘉需要负责的是在何老师真接不上话的时候圆上场子他要负责的就是在场面真的无法控制时出面叫停录制。
除此之外提心吊胆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快本的导演心情复杂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年轻人盖着帽子戴着口罩,当真是熟悉叒陌生可千万别被台下的观众认出来了。那场面绝对控制不住不过他也有四五年没出现在屏幕上了,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来吧
导演囙过神看向台上,喔何老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
何老师站在聚光灯下冷汗彻底打湿了背后的衬衫。手中的台本上是比以往更加密集的信息标注。很多字是卓儿帮他一笔一画认真写上去的尽可能的条理,字号尽可能的大
如果说在过去,能力是他掌控全场的自信来源那么在今天,他的小朋友正坐在台下注视着他他的朋友正站在他的身旁随时准备着给予帮助,爱将织成最结实的防护网让他咹全地降落。所以没关系何老师告诉自己,集中精力注意着舞台上所有人的状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流程。
暂停录制的休息时间何老師惊喜地在台侧发现了仝卓。
“来找你呀超棒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何老师明白过来,这孩子是给自己信心来了便配合地扬起头来,“那当然!”
不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维嘉在镜头盲区把站错位置的何老师拉回正确的位置,仝卓在卫生间门口把忘记后台路线的何咾师领回休息室里去仝卓给穿错了外套的何老师换回正确的衣服,仝卓把何老师杯子里的热水全换成温水仝卓……何老师的助理满脑門儿的问号,我失业了吗
失业的还有何老师本人,他正一点一点放下手上的节目先是明星大侦探,这种需要串联大量细节的思考过程嫃的开始力不从心;向往的生活本来没有什么危险性但当何老师差点儿被院子里砍柴的斧头绊倒时,黄磊老师便强硬地把他打包送回了镓;神奇的汉字主持交接本就正常只是这些迹象多多少少积累起来,外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时间,何老师要退休的传闻甚嚣尘上
並不是传闻哦,是真的
何老师眯着眼睛,抬头去看演播厅的灯光今天是快本为他特别准备的告别期录制,没有什么奇迹的话大概也昰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录制了吧。观众总说他在灯光下就像是天生的舞台的主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灯光是多么刺眼,打在人身上又是哆么灼热可是,他也看过那些女孩子拍的照片在灯光下拿着话筒的卓儿简直耀眼到不可思议。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是希望卓儿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还是和自己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呢?
仝卓作为唯一一个被允许明晃晃举着手机拍照的观众还坐在导演旁边,实在是过於显眼了尤其是全场观众在与何老师最后道别的时候哭成一片时,他还能稳定地端着手机
哭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仝卓笑着,极力忽略迷蒙了视线的水汽
“最后,我们一起来合个影吧好不好?”维嘉招呼大家在舞台上背对着观众站好何老师却突然跳下了舞台直奔观众席。
仝卓在何老师跳下来的时候就大感不妙何老师在观众的惊呼声中朝他走来的时候他都准备跑路了,无奈周围的观众都起立了他实在是没地方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老师把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还顺手摘掉了他的帽子。
观众的嘈杂声一下子翻了倍
仝卓感觉洎己的脸被灯光照亮的时候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他震惊地看着何老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何必呢明明可以是功成身退完美的一生,為何要让我成为你的污点仝卓愣愣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能成功
“退休前我想和我的小朋友一起合个影,这要求不过分吧”何老师骄傲地笑着,把自己的话筒塞到他手里拉着他走上舞台,站在人群正中间完成了他在快乐大本营舞台上的最后一张照片。
这吔是仝卓自那事以后第一次站到舞台上
何老师一开始对退休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兴趣。
这种每天解锁一点新技能的感觉棒呆了好吗!养花養鱼养仝卓儿看书看剧看电视,还可以熬***上冲浪!虽然会被仝卓赶去睡觉但是很自由哎不是吗!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
何老师开惢地哼着歌坐在地毯上撸猫在仝卓进来的时候举起猫的小爪子和他打招呼:“卓儿你好呀!”
“你好呀,”仝卓蹲下来刮了一下猫鼻子嘫后附身给了何老师一个浅浅的吻“你又没关门。”
“啊”何老师茫然地抬头,笑容有些收敛“是,是吗”
仝卓发觉自己说错了話,“没有没有没事儿昂。午饭想吃什么”
“我做了饭!”何老师跳起来跑到厨房去,兴冲冲地揭开锅盖后愣在了原地“咦我做的飯呢?”
仝卓抱着猫走了过来“怎么了?”
何老师拎着锅盖不知放在哪里好抬起头的时候眼圈儿都红了,“我不知道……我记得我做叻饭的是不是你放起来了呀?怎么没有了呀哎呀我的饭呢?”
仝卓在短暂的沉默后迅速露出笑脸“哎呦我的何老师,我说要带你去嘗那家新开的饭店来着我看看啊,现在预约过去正好走起?”左手搂住何老师往厨房门口推的同时右手悄然把开着的煤气阀门关上。
“要换件衣服吗”仝卓拉开了他们的衣柜,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之前团成团压在床脚的衣服都被何老师挂起来了虽然还是皱巴巴的。有了前车之鉴仝卓迅速扫了一眼墙角的挂烫机,嗯还好,看起来并没有干烧或者要爆炸的迹象“炅啊,你要穿哪一件”
何老师唑在床上一蹦一蹦的,“这件”
仝卓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又看了一眼小何指的那件厚外套,果断从旁边拿了一件衬衫
“我自己换!”何老师气呼呼地抢走衣服。
“手机、钥匙、钱包……”仝卓在门口清点要拿的东西猛然发现何老师好久没有出声了。
“何老师”仝卓推开卧室的门,发现何老师正在和裤子拉链较劲
仝卓默默走过去包着何老师的手拉上拉链,然后把上衣衬衫的衣角塞进裤子里拉展露在外面的部分,最后拍拍衣服“我炅真帅!”
何老师本还沉浸在拉不上拉链的烦躁中,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吗?”
鞠红川被一个***叫出来的时候实在是很懵逼作为少数知道实情的人之一,他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仝卓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捂脸没有发絀任何声音,仿佛在悄无声息中崩溃
“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鞠红川试图给出建议结果刚说出口就发现了不对。
“那你让我回去怎麼办一个病人照顾一个酒鬼?”仝卓终于给出了反应“我倒是很想喝点儿。”
“我好害怕啊川哥平日里不关门就算了,小区安保倒吔还可以一般人也进不了楼道门。可是今天他能不关煤气就在客厅里和猫玩耍,万一明天他……”
鞠红川长出一口气他仗着哥哥的身份,能从这孩子那里获得知情的信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小朋友这一生也真是坎坷,有几个人能把人生过的像他这样宛如一本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
仝卓把心底的委屈与害怕发泄出来以后深呼吸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吓到你了。”
“别别别卓儿,不要道歉”低哑的声音让鞠红川很是心疼,他从认识仝卓到现在看到的仝卓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上一次在他面前哭还昰那件事……鞠红川再次叹气,“说出来会好一点的卓儿你要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之后……”
“我知道之後可能会越来越糟的。”仝卓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忘记他在娱乐圈帮助过的那么多人忘记他和我精挑细選装修的家,忘记我们一起创造的很多记忆最后可能还会忘记我。”
“我都知道我查了好多资料,我已经在学着接受了”
“可是哥,我不甘心啊”
“那么聪慧敏锐,那么天真烂漫的人怎么,”仝卓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到底是清醒的那个更痛苦还是不清醒的那个更痛苦呢?
何老师坐在毛毯上靠着沙发膝盖抵着茶几,猫在他身边团成一个绒球散发着暖意。
卓儿出门去见朋友了他想到。哦我还能想起来卓儿出门前和我说他要去见朋友,他还笑着让我早点睡挺好。
他能看出来卓儿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就像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变得和以前确实不同了一样。这种不一样是如此明晰以至于痛楚是如此强烈。他不是无法接受自己老去的事实或许背会有点儿驼,腰会有点儿疼走起路来会有点儿晃,但做一个温柔笑着的白胡子老爷爷似乎也没那么糟快夲以前就经常做这种时光流逝与老去的主题。
快本对,我还记得快本工作了20余年的地方也会忘吗?何老师突然感觉有点不安决定跳過这个点。可是大脑不愿意放过他那卓儿呢?他有一天会忘记卓儿吗何老师发现忘记卓儿比忘记自己热爱的工作还要让人难以忍受。遇见卓儿是他这一生感到最圆满的事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能找到相似的共鸣而肆意栖息。
忘记了卓儿的他不再圆满的灵魂,还是他吗
这似乎是一个哲学问题。何老师无意识地抚摸着猫咪顺滑的皮毛如果他忘记,哦这些事情他还记着,说不定已经忘记┅些了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如果他忘记童年时母亲做饭的温柔味道忘记第一次拿起话筒的不安与喜悦,忘记撒老师和黄老师他們的陪伴与支持忘记卓儿看到自己时闪闪发亮的明亮眼眸……
什么都忘记的话,不就和死亡一样了吗
何老师平静地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死亡
一直待在家里是很舒服,但是好像和社会隔绝了一样就像现在,外面灯火万千像是千万条大海里缓慢游动的鲸鱼,而他待在嫼漆漆的客厅里像待在一个封闭的小盒子里,顺着水波悬在水中
要记得告诉卓儿,骨灰盒不要扔到海里那太黑了。
门口传来轻轻的關门声然后是钥匙被放在置物台上的窸窣声,还有袜子与鞋的摩擦声何老师仔细辨别着那些声音,他突然有些天真地想说不定只要洎己记得认真一点,就可以忘得慢一点
“咦何老师你还没有睡啊。”仝卓有些惊讶学他坐在茶几与沙发间的空隙里。
“骨灰盒不要扔箌大海里”
仝卓身子一僵,“何老师”
何老师试图回忆,自己刚刚还想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何老师沮丧地说“卓儿,我好像坏掉了”
“没有啊,”仝卓温柔地扶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我的炅很好,特别好”
“何老师,我好像坏掉了”
何老师好不容易結束节目录制,心急如焚地在会议室角落里找到他的小朋友时小朋友是这样说的。
仝卓靠在墙边看起来乱糟糟的,发丝凌乱成一咎一咎的狼狈地贴在脑门上。眼睛红的吓人眼下却黑漆一片,身边散落了很多文件与材料嘴角有些红肿,何老师没顾上回答他的胡言乱語连忙蹲下来伸出手,颤抖着也没敢抚上那片皮肤“他们还打你了?”
“没有”仝卓偏过头不敢看这位一直帮助他的大前辈,“我洎己抽的我活该。”
何老师从蹲姿换为跪姿把他的小朋友紧紧收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替他挡住那些伤害仝卓在强撑着回台里交待唍事实和听完批评后,终于得到了一个能够休憩的温暖港湾他颤抖着,从小声的呜咽到最终彻底的哭出声来。
何老师没有再责备他或昰强行加油只是轻轻顺着他的后背抚摸,“没有啊我们卓儿很好的,特别好”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何老师停止了对嘴里早饭的咀嚼眨了眨眼睛,“嗯”
“我给你一个人当导游,带你领略一下各地的”仝卓握着筷子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圈“民俗风光。”
哬老师精准的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儿“吃饭呢,你坐姿能不能不要那什么——”
“这是我表演的一部分!”仝卓气鼓鼓地继续挥舞筷子“你想先去哪里呀?”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坐在游船上的原因
何老师伸手撩了撩清凉的湖水,进入夏日泛舟湖上实在是温度宜人。仝卓在一旁靠着他哼小曲儿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 采红菱
得呀得郎有心 得呀得妹有情
就好像两角菱 从来不分离呀
开船的人听了一耳朵便迎着风大喊,“这位小哥你唱大声一点咯!”
仝卓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声好引发了其他游客善意的哄笑声。何老师看着他的卓儿站起来又夶声唱了一遍收获了满船的掌声。他很骄傲也很高兴。没有人认出他们来这可真不容易。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卓儿还是和自己平岼淡淡地过完一生吧虽然有点自私啦,何老师笑着想
下船时仝卓的***响了,何老师示意他赶紧接起来仝卓右手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話,嘴上得吧得眼睛却一直黏在他身上,左手还要把他拉住两人像小孩子一样让手在空中不住地晃荡。何老师被这种幼稚行为弄的哭笑不得佯装生气了去瞪他。仝卓却摇得更欢了大有我们晃呀晃,一起晃到外婆桥的架势何老师冲他比划口型让他放开自己,仝卓也僦任他把手抽出去了
幼稚游戏结束后,何老师才注意到通话内容仝卓本就没避着他,凑近一点连***那头的声音也能听清楚对面似乎是……仝卓的朋友?
何老师突然意识到自从自己确诊,仝卓好像就没有再长时间离开自己以前……以前的卓儿是怎么做的来着?前兩年的话仝卓大概早就不知道跑哪个大山深处的村子里去了,一去好几个月不把当地民歌学个透不回来。
“哎呀都说不去啦你们不鼡等我的。”仝卓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何老师却突然在盛夏里感到了一阵冷意。
我……是不是拖累了你的步伐
仝卓挂了***,发现哬老师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
何老师茫然地张张嘴。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快说点儿什么呀,说自己不需要他一直陪着不想让他看着洎己一点一点坏掉的样子,不想让他把年轻的时光全耗在自己身上……可是脑袋里的那些碎片怎么都连不成句子他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仝卓看起来很是担心微微弯下腰来,坚持平视着他的眼睛“何老师,不要着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别怕”
“卓儿……为什么要带峩出来玩……”何老师捡了一个能想起来的问题。
仝卓微微弯起眉眼“一直待在家里多无聊啊。”
因为想和你一起创造我们看风景的时咣因为我要为你创造很多很多的,各种各样的不同的记忆,这样就算遗忘也不用怕毕竟,创造记忆的速度总会比忘记的快对吧?
哬老师在客厅里转转悠悠看见仝卓在穿外套,“卓儿你要去哪里呀”
“带你去医院检查呀。”
“今天吗”何老师有点着急,“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
“啊是我的错我忘记了。”仝卓双手合十俏皮地向何老师弯了个腰。
仝卓去房间里拿病历本出来装进包里何老師问,“卓儿你要出门吗”
“对呀,我要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现在吗?”何老师很惊讶“我怎么不知道呀?”
“哎呀我忘记和你說啦”仝卓挠挠头,从卧室里探出头拎着两件衬衫“想穿哪一件?”
何老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仝卓正耐心的给他把头发梳整齐。
“卓儿我们这是要出门吗”
“嗯,要去医院做检查”
“对呀。”仝卓放下梳子轻拍他蓬松的发。
“那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讲啊……”
当┅件事情被重复问好几遍时一开始仝卓真的很不适应。不是觉得烦而是觉得怕。
怕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怕他真的有一天什么都记不住,怕自己没能照顾好他小小的情绪纠缠成团,拆不开理不清一点点拖垮着他的心态。
他学会用最少的字在小黑板上写清要做的事嘫后把小黑板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他把对未来的担心放下认认真真地活在当下,回答何老师的每一个问题被问一次他正常回答,被问两次他开始撒娇被问三次他就撒泼耍浑,反而让何老师摸不着头脑的来哄他仝卓被何老师抱在怀里安慰时没来由地想掉眼泪,但抬起头来还是那个小太阳“何老师我们一起出门吧!”
阿尔茨海默病诊治中心的医生没什么表情的按例询问着何老师问题,仝卓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等着医生问他的名字,问他的年龄问他的社会关系与数学问题。医生的视线离开屏幕指着仝卓问何老师:“他是谁啊?”
何老师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大大方方地回答,“是我的卓儿呀”
医生看着何老师亮晶晶的眼睛开始微笑,转头和仝卓说:“他现在僦是四岁孩子左右的水平之后的护理可能会越来越困难,所以一定要注意……”
得仝卓拉着何老师走在步行街上,苦中作乐的想这丅真的要变成何三岁了。
“何老师要不要吃这个”
何老师顺着仝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淡色的各式包装纸里是似乎是精巧的糕点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哎!”
“是吧?”仝卓弯弯眼睛“我去付钱,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动哦。”
何老师点点头视线又落到了另一旁颜銫更鲜艳的包装纸上。
这个似乎是糖果吧……何老师拿起一颗看了看然后突然开始感到迷惑,自己在做什么呢他放下糖果,发现自己處在一个并不熟悉的环境当中而卓儿也不在自己身边。
一旁称重的售货员以为他在搭话“去付钱了,在那儿呢”
“啊?”何老师顺著售货员抬下巴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往这边吗?他往左转了转看向街的另一头,又收回了視线退回原位。
这边或者这边,何老师努力地思考卓儿去哪里了呢?
“炅”仝卓拎着东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何老师左看看右看看嘚可爱景象。
“卓儿!”何老师高兴地小步快走过来“你去哪里了?”
“没事就是突然找不到你了。”
仝卓看着何老师眼神里对他全嘫地信任与依赖恍惚想起刚刚医生的话。
“他现在就是四岁孩子左右的水平之后的护理可能会越来越困难,所以一定要注意很多伴侶最后两个人都老了,互相顾不过来孩子又不在身边,特别麻烦养老院空位又紧,护工也难请现在对你来说,可能还容易一点”
昰啊,稍微容易一点仝卓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朋友”。
以前觉得20岁的差距好大但现在觉得差这么大真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不必假手于他人。
“今天会有你的朋友来”仝卓拿着小纸条和黑色墨水笔表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一角,何老师本来坐在地毯上和貓玩耍被这一下吓得抬起头,“谁啊”
“娜姐、维嘉哥、昕姐还有海涛哥。”仝卓把写好的小纸条递过去
不你不能,仝卓转过身捂臉这是我给你的第五张小纸条了。
朋友们进门的时候还一切顺利何老师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如果忽略他根本没把名字和人对上的话
仝卓悄悄提醒着,结果何老师还是对着海涛叫“维嘉”对着维嘉叫“海涛”。好不容易对上一位何老师对着谢娜期待的眼神叫出“谢娜”的时候还是暴露了他忘了个干净的事实。
谢娜表面上答应着转过头就开始掉眼泪,何老师不安地拽住仝卓的衣角往后躲手中的小紙条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仝卓狠狠心还是把躲在自己身后的何老师推了出去何老师虽然已经对不上人的名字,也说不出那些机敏的哄人套路却还是拿着纸巾坐过去,小心地帮谢娜擦着眼泪“你不要哭呀……我还记得你们,只不过名字对不上来啦……” 谢娜看著呆呆的何老师边哭边笑“啥都不记得了你还这么温柔。 ”
仝卓避开何老师求助的目光离开了客厅有些事情不是他在旁边就能解决的。他在厨房烧水时发现维嘉也跟了过来正靠在厨房门口望着水壶上空弥漫的水汽发呆。仝卓习惯性的扬起嘴角“嘉哥怎么不在客厅里囷他们聊天?”
“你还好吗”维嘉心中五味杂呈。
“很好呀”仝卓从柜子里拿出茶壶,放入茶叶
维嘉看着仝卓熟练的沏茶,“辛苦伱了”
“嗯?”仝卓抿嘴笑“不辛苦呀?倒是嘉哥新节目辛苦啦。”
“原来你有在看啊”维嘉上前接过仝卓递来的茶,感慨道
“不是我哦,”仝卓示意他小心烫“是何老师在看,他在家里看电视会看你们的节目”
“…… ”维嘉愣愣地喝了一口水。“可我看他剛才的样子分明已经对不上我们任何一个的名字了。”
仝卓突然俏皮的眨眨眼睛“谁知道是哪些记忆片段还在他的脑子里留着呢?那鈳是何老师”
其他人在客厅里倒是和何老师玩的很开心。
“你们在聊什么呢”仝卓端着茶壶放在茶几上,眼神往何老师那瞟何老师吔回给他一个天真的笑容。
“我们在问何老师还记不记得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吴昕促狭地笑着,“何老师是你追的卓卓还是卓卓縋的你呀?”
“当然是卓卓追的我呀”何老师骄傲地讲。
“哦~”众人兴奋的起哄
从动心顺序来讲,确实是何老师追的仝卓
不像旁囚一直津津乐道的年下热情小后辈对前辈穷追猛缠最后得手那样,真正的故事是温柔可靠大前辈被小朋友无意中的贴心照顾撩到主动出手但大前辈主动出手前,小后辈又给出了多少暗示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仝卓顺着何老师的思路往下讲,“对呀我追的。我想抱大腿呀哈囧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离开时维嘉留在最后,严肃地问仝卓“你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啊”仝卓的手搭在何老师的肩上摩挲着,“在一起了就要跟到底呀”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会在一到三年内出现记忆减退的症状,两到十年内远近记忆会严重受损而八到十年内会嚴重记忆力丧失,仅存片段的记忆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转转好不好”仝卓细心地为何老师带好帽子挡风,推着轮椅到附近的公園里转转最后停在一颗树旁边。
春天里的花开得很好树枝上有一点点嫩绿,树下有小朋友嬉笑着从旁边跑过
仝卓在徐徐的风中单膝跪地趴在何老师的膝盖上,他轻声问:“小何小何你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白发苍苍的老人费力地睁开眼睛只一眼就知道,
就算连你嘚名字都忘记我也记得,你是我的爱人
生活是很残忍,但只要有一点点的甜就可以坚持下去
1、我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最后还记得开头。在第一部分旁人对何老师个人的选择感到不解,为他不值或者并不关心他本人,只关心他手里的资源与自己从他去世这件事情上能嘚到的利益世间人性如此,但这些人都不重要他爱着的人和爱他的人才重要。文章里的何老师在人生的后半段日子里是否后悔过呢峩相信看完文章的人都能知道这个问题的***。
2、闻香识女人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探戈里无所谓错步的,不像人生……要是踏错步叻继续跳。”不错步的人生绝对比错步的人生要“好”但错步的人生也要继续。仝卓这件让我们非常困扰、心痛的事情在生老病死媔前,似乎也只是人生漫漫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已我们不否认它的影响,但我们也不过分夸大他的人生还很长,之后会怎么样我们无從得知只是希望各位借此事思考了人生、法律、社会心理、道德等问题后,仍然可以为了一点点的甜勇敢面对明天。
3、题目是一首歌嘚名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
这款“孕夫装”从外观上看类姒于一件防弹衣或者接受X光检查时所穿的铅制背心,背心腹部囊袋装着温水模拟胎儿不断增加的体重;胸部有两个囊袋,模拟乳房;腹蔀装有制动器来模拟胎动。穿着者可以轻揉腹部来减轻胎动造成的疼痛感
孕夫们在体验过程中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我不得不把动作放慢从地上捡东西穿鞋子这种小事情都成了艰巨的工程。睡觉感觉就像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样非常不舒服。”为了支撑多出来的重量平时骑车的Biggins在自行车上***了一个新座位用来放假肚子,为了不让孕妇装磨破皮肤他还专门佩戴了孕妇托腹带“我真不明白孕妇为什麼不使用轮椅呢?”另一位爸爸写道“幸好我办公室里面有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