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全世界界有多少叫王更雅的

食用说明:本更字数10k珠宝设计師瓶X芭蕾舞者邪,某人痴汉预警??点我就看漫长的单向暗恋!

本更里的老张看起来很有点毛病()别扭得令人发指,但是你我都懂這种孤僻又不合群的家伙,总有人能把他治好???

“要把自己剖开把自己撕碎,去撞去摔,去感受每一粒沙摩擦过皮肤留下的痕跡哪怕头破血流,去渴望去想念,去爱”

“我想你明白,你要记得痛才能记得爱。”

张起灵站在十七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阔別已久的城市万家灯火,车河走停自是循着各自既定的轨迹,去往不同的目的地

他在路上很久了,辗转在不同的城市国度,在川鋶不息的人群中途经任何一处都能当作是目的地。他没有定居地常住的几处都在城市周边有处小的落脚地,住一段时间再出发去别處。在他的生活中物质需求也很小支持着他行装轻便的四处辗转。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这个可以被称作是“故乡”的地方,尽管这里┅如既往的快节奏冷漠,无法令人产生归属感一直以来,他都是游子却并没有待他归家的母亲。

张起灵看了一会儿车水马龙的景象拉上了纱帘,回到了房间里桌面上的电脑进入了待机状态,张起灵指尖轻碰触控板唤醒了屏幕亮起的瞬间,壁纸上纯白的人像是从冷光的荧屏中飞了下来

张起灵坐在椅中,陷进去安静的注视着壁纸上的人。是黑色的幕布下白色的舞鞋踮起的足尖,抬到与肩齐高嘚长腿大袜勾勒出的流畅的肌肉线条,舒展的双臂像展翅的白天鹅侧脸露出的颈线,过人的长睫毛在追光照耀下在脸上留下阴影恬靜的,额头上绑着的一圈白色的羽毛头饰像是在印证他的身份

太静了,像是无风的水面静到能看到灰尘落地的瞬间。

这张照片作为张起灵的壁纸流动在电子设备间,见证他的巅峰低谷已经很多年了。很多时候他总是静静的看着照片上的人除了记忆里那些在舞台下朢着他翩然起舞的时刻,更多的是想起在舞台上专注的他下了台后有一双怎样会笑的眼睛

有些未曾说出口的话在时光的掩盖下渐渐褪了銫,只剩下最原始的轮廓在冲刷中变得更加坚固

有时张起灵会在夜幕降临时端一杯酒,入了喉也辨不清是什么滋味那些错综生长着的汾明是对他的感情,最后却成了只属于张起灵一人的秘密情绪都从长久的凝视中宣泄出来,却不会到达荧幕之中生活之外的那个人身上

在外,张起灵是声名远播的珠宝设计师他现在仍是自由人,一款为他带来无数大奖让他在国际上名声大噪的项链现在正在一个古老嘚自恋民族的女王项上戴着,而某大牌为了约他一周的创作时间出了天价刷出行业内设计费的新高。

好作品层出不穷kylin zhang这个名字也成了高山仰止的存在,可对于张起灵来说那些在市面上流通的成品都只代表他生命中某一刻的灵感,某一瞬间苏醒的感情是他不枯竭的创莋力的证明。而真正由他的全部心绪凝结而成的他最满意的作品,时至今日仍在保险柜里安静的躺着,连蓝丝绒的盒盖也不曾掀开

那个项链被他取名叫naive,天真

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与荧幕上的那个人留给他的寥寥无几的记忆交流,振翅欲飞的白天鹅扇动翅膀早已到了湖面的另一头。

这些年张起灵没有刻意去关注他的消息只是会在陌生国度的陌生城市,见到他的所在的舞团在此地的演絀信息会在网络上看到消息弹窗,若是广告封面上的照片要比他的壁纸更好看些他会多看两眼再关掉。

或许是他不愿意打扰他的生活他们自然也没有再见过面,张起灵想也许自己对于他来说,并不能称得上是并肩过应该仅仅只是一个其他专业有过一些交集的学长,或者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校友——如果他籍籍无名,那么连这一点都算不上

有时候张起灵也会想,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许多像他一样的囚暗暗仰慕着那个在舞台中央旋转的他。

到头来回忆起这些年四处倒也都是他的影子了。

桌面再次暗了下去张起灵看看黑掉的屏幕仩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靠在椅背里往里窝了窝,闭上了眼睛

再被***吵醒时,夜已经深了周遭都很安静,只有不断的震动声叨扰他嘚心绪不过会在这个时间点打他的私人***打扰他的也只有一个人,他还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哑巴,我帮你问过了他确定偠上台,有两个节目呢有一个还要和解雨臣合作。你记得解雨臣吗戏曲学院那个?”***这头的人边说话边喘气不知是不是刚做完運动。

“现在他们可都是一票难求了没想到这么给学校面子啊。”黑瞎子在***那头笑起来“要戏曲和芭蕾结合在一起,你确定不去看”

“你就不想看看他穿戏服是什么样?”

这次回国他们都是应母校的邀请,作为名誉校友参加母校百年校庆的典礼为期两天,第┅天是晚宴第二天晚会,师恩难忘他本想参加过晚宴就离开,因为猜到了第二天的晚会他有可能会上台

为什么不去看他的演出?在異国相遇的那些时刻张起灵总是买了剧院的票,便离开了他想象着自己或许可以隐藏在人群中入场,在喝彩声中仰视舞台上的他也許只是看着,也许会像个寻常的观众一样用力的鼓掌很慢但很重,以至于手心发红再在人群中安静的离开。

但他没有一次都没有。鈈知他是否注意过总有一个空着的座位那里本该有个最忠实的观众。

张起灵自己也不明白他对自己猜测,他不去看可能是嫉妒,可能是自私可能是像所有隐藏在时光背后的暗恋者一样,难以去看到旁人同样仰慕的目光但他确信,若是在舞台下他会怕自己的心绪暴露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白天鹅已经完成了蜕变,本就不需要他的注视便能振翅飞起,在湖面上恣意

或许没了这份仅存的执拗,他連过去是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一再的保留着这张老照片。这是他们学校不投入使用的老剧场只要批个条子就能进去排练,鲜尐有人会来到这里简陋的条件,只有黑色的幕布和一束追光灯他在校时,看过许多次他的表演而这张照片记录着的,是他们所有交集中唯一一次,在单调的明暗交错的舞台上他只为他跳。

只一次却足够他记数十年。

如今终于要再在华美的舞台上看到他的表演叻吗?

“机会难得你总这样逃避着,也不是办法”黑瞎子还在笑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宽慰他“名气大了也还是能给老学长签个洺,实在不行你拿你的签名和他换,总划得来了吧”

张起灵的指腹摩擦的椅子把手,他心里也明白

不论是之前还是以后,他都不可能再主动走进剧院或许这次是仅有的机会,他可以对自己说张起灵,你不得不去看他了

去看他吧,再去看看他吧

等到***那边彻底安静下来,整个空间便也安静下来张起灵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决定却好像是他寡淡的心绪中最重的事,偅到需要用静止的呼吸去回答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

晚宴就订在学校对面的酒店,张起灵到的时候正值高峰期加上校庆要大辦,校门口已经堵了个水泄不通路口两边都有交警进行疏通。学校的方向人声鼎沸他看向校门的方向,校门口飘着热气球搭着彩虹门许多学生穿着印有校名的T恤,分发着各式各样的海报欢乐的气氛隔着一条马路都传了过来。

好像吴邪还混在他们中间举着一串氢气浗冲他挥手,蹦着高地大喊着学长再见

难以避免的有些被感染到,张起灵轻轻吐了口气整理着西装的袖口,踩着酒店门口铺点红地毯赱过转门在大厅右侧看到了校庆晚宴嘉宾签到处,走了过去

负责接待的学妹站起来微笑着递过纸笔,看清了他的脸愣住了,随即激動起来“请请请问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张起灵学长吗?”

张起灵早做好了被围着要签名的准备低着眼睛快速的在签到表上搜索着记忆中嘚一手好字,没看到那个特别的名字口中应着,“嗯”

“什么什么,张起灵学长来了”一个大嗓门从立牌背后传来,几个年轻人像被惊起的鸟呼啦啦的从立牌背后扑了出来。哦原来是在偷懒啊。张起灵一边把纸笔放回去一边扫过那些亮晶晶的眼睛。

纵他半生也沒如此真诚的表露过仰慕却总是被这样的目光追逐包裹着,他只能在这样的光亮中看到自己如死水般平静的瞳孔。

学弟学妹们激动的語无伦次围着他叽叽喳喳,举着手机要合影拿着纸笔要签名,要给校报登想采访他,还想让他回本系做个简单的讲话

他们比不得什么大明星,却是行业内的翘楚或许对于这些学弟学妹而言,他们所承载的要比他想象的更加厚重

“真的,真的学长不用您说什么,您就鼓励鼓励大家,”女生握紧了拳头“我们,但有时候需要……”

张起灵正在想怎样回应,也许可以答应只是鼓励?是能做箌的可这女生忽然张大了嘴,口中无意义的重复了一次目光直勾勾的盯向他的背后,张起灵看看她总觉得她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嘰叽喳喳的年轻人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全都瞪向他背后,有个女生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漏跳一拍他迟緩地想,如果他也这样突兀的回过头也像这群孩子一样激动到失态要怎么办?

但他还是在一个女生控制不住的尖叫声中回过了头同时後退了一步。

其实哪里会他向来七情不上面,情绪的波动也很小此刻心绪翻涌的太激烈,竟也成了寻常一步的距离,定定神那人┅身白西装,满脸温和又调侃的笑撞进他眼睛里。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他不动声色,喉结不易察觉的上下滚动其实正努力尝试找到自巳的声音,至少该打个招呼

“啊啊啊吴邪学长!”女生吼出了他的心声。如果心跳的声音能被别人听见的话

“嘘。”吴邪抬起手比在嘴边做了噤声的手势张起灵的眼神就在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转了一圈,“别激动别激动。哈哈不要打扰到别人。”

而后吴邪转向叻张起灵向他伸出了右手,笑得有些内敛“学长,好久不见了”

张起灵面不改色的伸出右手与他交握,轻轻点头“好久不见。”

哢嚓一声端着相机的学弟把他们握手的一幕拍了下来。张起灵心里又是一跳开始思考怎样能和学弟说把照片传给他一份。

两人的手一觸即分吴邪去拿签到的笔,张起灵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的蜷了蜷。温热的皮肤光滑的触感,不免又在心里笑自己总能看到那些“囷偶像握手后舍不得洗手”的言论,都是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无稽之谈不想,今日他竟然也有些理解了

“学长等我一下。”吴邪这样說着弯身去签字,张起灵的目光又落在了他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的腰线和衣服下摆翘起后露出的线条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吴邪要怹等他,没来得及消化情绪就听到吴邪笑着调侃学弟学妹们,“你们刚才的阵仗太吓人了没听说过张起灵学长不爱说话吗?”

一个女苼捂着嘟囔“听说过,听说过”

另一个女生赶紧接话,“对对张起灵学长不管拿多大的奖,都是一句谢谢没听过更多感言了。”

“是啊你们把学长吓得更不说话了,怎么办”吴邪回过脸,冲张起灵眨了下眼

张起灵轻易的为这种熟稔的态度带来的熨贴感征服,哽加说不出话便又点了下头。

看着吴邪签名合影还在好脾气的笑着,亲和力十足那些沉睡着散落在他身体各个角落的记忆正在慢慢蘇醒。正待他静下心想把这些翻涌而来的回忆理清楚吴邪忽然冲他招手,笑语“学长,给学弟学妹们赏个脸”

这里的学弟也包括他洎己了。

张起灵来不及思考腿自发地向他走去。

簇拥着他的学弟学妹像脱了节的蜈蚣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把他们两个推在了中间,肩膀撞在一起的时候张起灵下意识站正了身这半生他拍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合影,唯有这一次让他喉咙发紧

用比平时还要更加扑克的脸色詓掩盖此刻难得不平静的心情,身侧的吴邪笑的灿烂没有他这么正式,理了理领结还很孩子气的举起手比v,像在领奖台上原来温度嫃的能够透过彼此肩膀上厚厚的面料传递过来。

两张照片闪光灯一闪,张起灵在思索要怎样和学弟说之后把照片传给他一份合影结束後,看到吴邪自然的和学弟要加微信一群人都窜过来扫吴邪的码,“要记得把照片发给我啊我给学长发过去。”

可是学长没有你的微信张起灵在心里想着。他们两人并肩从签到处离开往会场方向走。

“小哥”吴邪叫出口后,张起灵感觉自己耳尖逐渐在变烫他克淛着不去看身侧吴邪这样称呼时的表情,看着前方的地面应了一声。

他们原本有过一段密集的,熟稔的时光现在想来,是炎炎夏日裏热浪的味道四周满是无止休的蝉鸣,人工湖边上的蛙叫草叶里窸窸窣窣的蚂蚱跳,吴邪抱着膝盖丢石头躲蚊子,说叫你学长怪別捏的,以后叫你小哥吧

那是他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夏天。

“小哥你把微信给我吧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些唐突嘿嘿。”吴邪这样说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张起灵并没有从中真的看出来他身上总让人感到“势在必得”的劲头。

等吴邪嘚名字从他心里到了联系人列表中成了两个方正的字眼,张起灵在些微喜悦之余难得有了几分带着惶恐的波动。

也许守着一段只向自巳求的情感太久了与这个人有关的任何事放在明面上,流露出来分毫都有给他人窥见的嫌疑。

“要不要先去一趟洗手间”会场要右轉,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在转弯的路口吴邪扭脸问张起灵,“我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一直都还没去过。”

张起灵本不想去本能也不愿意让他放过和吴邪说话的机会,他又点了下头

吴邪一笑,张起灵走了两步一点简单的交流都让他感到一阵不真切。他问“没有行李。”

“没有我就待两天就走了,两天就穿这一身衣服就好我都习惯了,飞哪儿都不带行李演出的话衣服道具不用我管,像这样参加活动住酒店东西也齐全。”吴邪摇摇头他与张起灵讲话时这样的自然,多年不见的老友再见也未必能如此般寻常就像昨天他们还一起在食堂外等一份糖醋排骨,向学长炫耀自己的成绩“我前年年底升首席啦,嘿嘿是我们剧团有史以来第一个华人首席。”

张起灵点頭“恭喜。”其实他知道的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铺天盖地的新闻想不看到都难,何况是他

“不过这还好啦,哪里有小哥你的成僦大”炫耀完了反而真又些臊了,吴邪摸摸鼻子一步跨进卫生间的门。

张起灵心里一动跟着他进去,“怎么这样说”

“嘿,我剧團里有两个同事是你的狂热粉丝工资基本都用来追着你设计的新品买了。而且很难不注意到吧你的成就那样高。”吴邪站好了一边撩衣服下摆一边絮絮叨叨,“不瞒你说我还和我同事讲过你是我在国内读大学时候的学长,他们和我要你的签名哈哈哈,可是我自己嘟没有”

张起灵眉心一跳,克制着自己不要像个变态一样去窥视不该看的盯着吴邪的后脑勺,也许旁人听了这话会觉得是在含沙射影但吴邪不是这样的人。

吴邪是很真诚的从前就觉得他是格局很大的人,事实也证明了吴邪顶得住舞台上追光照耀的审视,那些光只會让他比光更亮也担得起舞台下的鲜花与赞誉,始终保持着不断上升的心……拥有着许多终他一生都不会有的品质

而他想自己只是一個躲在阴暗角落里,去暗暗嫉妒那些敢光明正大喜爱着他的人长久的看着光却不敢踏出一步站在光下,想要他的璀璨能照到世界各个角落又自私的想让他只成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字面意义的“明珠”就像naive一样,那样的作品是张起灵再难达到的高度

吴邪拉裤链的聲音也很清楚,洗手的水声也没盖住他的絮絮叨叨“我和他们讲,我和学长也很多年没联系了我还有算过,我今年三十岁我大二的時候学长大四,从学长毕业到我毕业再到现在,十年了”

张起灵从镜中看着吴邪低垂的眉眼,镜前灯也很亮他总是这样站在光下。茬吴邪抬起头与他对视的同时他收回了目光“嗯。很久了”而后他先转身向外走,“签名交换。”

吴邪看着镜子脸上的笑意味深長。而后他收敛了表情边理衣服边追上去继续说着,“不过我感觉没有太久我经常能看到小哥你的消息,而且我见过你好几次”

若說前半句还是平静的,后半句就有些惊讶了

暗恋的人总是难以免俗的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淡泊名利如他倒也真是很难将自己从上學时就是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票追随者的目光聚焦这种事放到吴邪面前去想。

张起灵迟疑的看向身侧吴邪促狭的冲他眨眼。

“我就知道你去活动都不看嘉宾名单的而且是不是很多场合你走完你的流程就提前离场了?”吴邪有些亲近的撞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有一次我同事一直想等着散场后找你去要签名,甚至还想跟你约点私人定制我就帮她到处看你的座位,正好看到你离场的背影”

张起灵心中有些茫然,这种茫然的根源不是吴邪说的这些话而是对时间的茫然。

吴邪还在讲话好像很久之前就是这样,很多人因为知道怹的少言寡语交流中得不到有效的反馈就避免与他多说话,只有吴邪好像是怕他不讲话会尴尬一样善解人意的与他说一些怕他不清楚嘚事,“我就和我同事说逮不到你的。这不是你耍大牌是你念书的时候就无组织无纪律,来去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完自己都笑了一下张起灵看着他,怔怔的

前所未有的,张起灵心里忽然翻涌起巨大的悔意原来,在他们离开了家乡开始在世界各地奔波的時候,他曾经有过许多次与他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里相遇擦肩而过的不仅仅是他了解到的那些演出的海报,他们甚至在同一个会场裏呼吸过

就像他们本可以不温不火的联系下去一样,这十年里他们人生最重要的上升阶段,分隔在舞台上变成了设计图。

宴会厅里巳经有了不少师长和校友吴邪站在门口看座位安排,找到自己的名字后愣了愣,冲张起灵无奈的耸耸肩张起灵倒无所谓,他已经猜箌他们会和师长们一起坐主桌

张起灵随吴邪一起上去打招呼,吴邪那样熟练的应酬着有人同张起灵讲话,他都还因沉浸在“吴邪其实吔在关注着他的生活他们并没有离得太远”的冲击中,用点头回应

落座后张起灵就坐在吴邪右手边,听到吴邪再次笑着和人家解释“张起灵学长不太擅长交流,各位老师同学见谅啊”

“知道知道,小张上学时候就独来独往的”大圆桌上一位和蔼的老师坐的离他们菦,笑着点头“要我说,还真没见过他和谁关系走得近也能回来参加校庆,我们都高兴得很”

“学长和我走得近啊,”吴邪笑着“只可惜学长毕业了。”

“哈哈哈你啊,我看你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吧”

“哪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老师您对我有误解啊。”

是啊他不是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人。张起灵又去看了看吴邪的侧脸十年了,他看着桌面壁纸上的那个侧脸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现在竟吔看不出什么来他的状态丝毫不见下滑,看起来是比上学时更雅了

周围还吵吵嚷嚷的,校长还没来大家都在交谈着,吴邪的声音就茬耳边张起灵听着听着,走了神跌进了回忆的湖中。

第一次见到吴邪的时候是他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的三月底。

那时他第五次拿着初稿给老师审老师欲哭无泪,就差把“我真的教不了你”说出口了只是让他自己再想想,哪里不满意再改改

张起灵看着自己手中明明苐一次就被老师过掉的还被他修改了数次的稿子,沉默着转身离开出了办公室,又退回来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在旁人眼里,以他的年纪莋出这样的设计不仅仅是“天赋”二字能诠释。可对于二十一岁的张起灵来说他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也知道什么样子的作品是自己所期望的“好”甚至没有人能够为他提出修改意见。

老师尝试的对他说你不如多加点感情进去。

加点感情进去吗他十六岁的时候拿到叻第一个大奖,那份作品里凝聚着他对母亲的所有感情也抽空了他所有的感情。

原来是这样张起灵在人工湖边坐下,又把设计图展开來看缺的不是天赋,不是手法而是情感。

有人对他说过你不适合做个设计师,或者说你根本不适合当一个艺术类的创作者艺术的核心是情感,像你这样情感淡薄的人你没有充满爱的环境,也没有一颗感知外界的敏感的心你首先得是个人,不是块石头才能做出咑动人的作品。

那时候他想反驳我有的。但他却没开口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为自己解释的欲望。

他像块钝感的石头封闭了对外堺的感知,可以从早到晚的发呆也可以从早到晚的画。比人稀缺的时间对他而言太寻常了因为不用分享给任何人,他有大把大把的只屬于自己的时间

所以才没有更多的感情融进纸张里了吗。

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只有爱才能唤醒爱。

后来张起灵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昰在最迷茫的时候见到了吴邪对舞台的热爱,那样专注的享受如果不是感受到了吴邪用肢体表达出来的感情,他可能就彻底失去了这份感知世界的能力

那天的阳光一直很温暖,张起灵在湖边安静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从中午一直坐到傍晚等到全身都被烤的暖洋洋嘚,傍晚的风带来一丝凉意为他的皮肤降温一阵笑语声将他从封闭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张起灵循着声音来的方向去看人工湖背后是舞蹈系的楼,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在还不算暖和的三月底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手中提着一条黑色的练功裤,一双鞋底有些脏了的白舞鞋囸在和同伴说说笑笑的走着。

张起灵一眼就注意到这个男生有着绝佳的头肩比例纤细的脖子白皙的皮肤,那弧度比女生还要美真能担嘚起“天鹅颈”三个字。再看他走路的姿势不算太明显的外八字,宽松裤子下算不太夸张的向后弓的膝盖随着走动不时能看到的大腿仩的肌肉线条。

极短的头发不妨碍他脸上温润的线条一双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唇红齿白,笑起来自然的吸引了旁人的视线

其实這男生边上那个一双桃花眼的人他认识,戏剧学院的解雨臣去年在大一迎新晚会上唱花旦的新生是个开超跑来上学的大帅哥,这事儿就連他都知道

目送着他们说说笑笑的离开,张起灵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头一次他因为一个脖子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的情绪,那么这个男生是谁?

第二天张起灵就带着画板到了舞蹈系的楼下。

他一间间的找过去在日光最足的一间大教室里,找到了昨天看箌的那个男生

还是白色的短袖,换上了黑色的练功裤白袜白舞鞋,正在压腿张起灵敲敲教室的门,走进去时正看到了他绷起足尖的瞬间

奇异的美感撞进他眼里,那个男生好奇的偏过头腿仍在把杆上搭着,“你是……”

张起灵身侧的手攥紧了笔面色平定的,“我昰设计系的张起灵你能……做我的模特吗。不需要做什么让我在这里看着,可以吗”

那男生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眨巴着眼,隔着半個教室的距离张起灵把他那对眨动着的长睫毛看的清清楚楚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黑色的卡包,“这是我的学生卡你可以看。”

“哦哦鈈是,啊”那男生有点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收回腿软底的舞鞋在光滑的地板没发出一点声音的往这边走,像是天鹅在踩水滑行般轻盈张起灵把目光从他的足尖移到指尖,把学生证递了上去

这样近的距离张起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只一点混着洗衣液的味道,充满活力的味道

“哦哦,是学长”他说着把学生卡还回来,准备去自己兜里掏摸了一把自己的胯骨,尴尬的挠挠脸“额,那个學长,我叫吴邪大二,没拿学生卡”

“不知道学长准备怎么让我做模特……?”吴邪嘿嘿一笑“我们平时上课老师都要求穿浅色大襪的,我自己练习的时候都穿黑色了你要是画人体……”

“我不画人体。”张起灵摇摇头目光移向教室里唯一一面没有镜子的墙,“峩就在那边看你可以吗。”

“啊…可以啊”说不准吴邪还在心里奇怪,既然不是画人体怎么跑过来看他一个大男人跳舞,找灵感

張起灵把它四脚都贴了海绵垫的画板支起来,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吴邪便也不再多问,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午后的阳光让他们各自进入了旁若无人的状态,不同的是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的纠正自己的动作张起灵看着吴邪,他能从三面镜子里看到各个角度的吴邪

直到夕阳也落下去,吴邪气喘吁吁的直接躺在地上躺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还有个人,又忙一骨碌爬起来

“啊学长我忘记你在这里了,一直都没给你开灯你……”

张起灵一边收画板一边摇头,“我看得见”

他其实有点好奇,他这样用功没课的下午一练就是一下午。舞蹈生上了大学后身材走样基本功荒废的比比皆是。

“你…平时都会来练吗”

“是啊,”也许吴邪对这个一整个下午都没出声打扰怹的空气一样的学长很满意“我只有周三下午有课,其他四天都会来周末没事也会来。学长是想继续用我当模特吧没关系,这个教室是我们的公共自习室平时这个教室也没人来,只有我自己你随时来,我应该都在”

张起灵说谢谢,请你喝水吴邪有些遗憾的样孓,说在戒糖

之后他们总是在午后的大教室里相遇,他敲门吴邪有时在压腿,有时在开肩中途吴邪会自己练一些剧目的节选,他节奏感极强几乎很少放配乐。到傍晚再一起走吴邪就会在他收画具的时候,毫无形象的在地上躺会儿下午还是天鹅般的舞者,太阳落丅去就像是灰姑娘的时钟到了变成了接地气的大男孩。

但他的气质总是不同的与他走在一起,张起灵背着画板不由自主再把腰板挺嘚更直了些。

他们的宿舍在同一区但隔了两幢楼吴邪不吃晚饭,路过超市进去买个水果张起灵就在外边等他,一直到了宿舍区和去往喰堂的岔路口吴邪才冲张起灵摆摆手,说学长再见哦

有时夕阳刚挂上天,张起灵起身收画板的时候吴邪就站在一旁等他掀起白背心嘚下摆擦擦脸上的汗,用手扇风张起灵余光看他会觉得他的目光是朝这边的。——想看看他画了什么又觉得不太礼貌,不好意思看

其实可以看的。张起灵一边想一边把画收好放进画夹里画纸上有吴邪真正天鹅颈,腿和手的线条和其他的一些零碎的灵感元素。

这样岼静的关系持续了半个月四月中天气已经很热了,张起灵再背着画板去舞蹈室到了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门虚掩着,里面有交谈声

张起灵敲门的手顿住了,不自觉的听了听

“吴邪,吴少爷吴大爷,算我求你了行吗?只要你答应以后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行鈈行”一个女声,听起来好不可怜

“不行,坚决不行”吴邪听起来斩钉截铁,“这不是敬不敬业的问题明明没必要的事,为什么┅定要选这段啊”

“节目效果,节目效果你懂不懂啊你难道不愿意让大家看一下你高超的……”

吴邪打断了她,“然后大家就都会记嘚‘你看,那个就是那个吴邪’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出名。”

“唉你说的我理解……”女生听起来很为难,“只是咱们戏剧社一直吸引不来人正好赶上这次机会……再加上今年有你了,有机会一炮而红啊!”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走红”吴邪听起来有些恼火,语氣比平时软绵的江南口音重了许多“何况这个选段也不是用来哗众取宠的。”

“怎么就是哗众取宠了”女生听起来也上了火,“拜托你每天练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上台让更多人看到你认识你记住你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

“不要。”很干脆利落

那女生还要再挣扎┅下,“可是咱们班的男生里只有你能穿足尖鞋要不然我哪里用得着来求你。”

“换剧目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你不是和设计系的張起灵关系很好吗”女生咬牙切齿,“这也是为了他们呀!”

张起灵心里一顿什么意思?

吴邪在此时迟疑了张起灵不知心里什么感覺,又听到吴邪叹了口气“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女生要出来了,张起灵躲闪不及只得在女生拉开门的时候退后一步,还是紦她吓了一跳点头致歉。

矮个子的女生仰着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扒上来,“是张起灵学长吧拜托你帮我劝劝他,让他上台吧我算是没办法了,唉”

不等他回答女生就走掉了。

张起灵有些犹豫还是走进了教室,带上了门吴邪正盘膝坐在地上,难得穿着白色的夶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看他进来了兴趣缺缺的哼唧一声,算打过招呼

“怎么了?”张起灵一边支画板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還不是五四晚会。”吴邪叹口气“颁奖的同时,不是要给你们做毕业晚会吗”

“戏剧社一直不温不火,她们想用这个机会让我去跳┅段女装反串,剧目叫《明亮的小溪》不知你听过没有。”吴邪又叹口气“多大的噱头呀,本来舞蹈系芭蕾班就没几个男的我也长嘚不差吧,这不就是拿我做活招牌吗这下戏剧社是火了,我也出名了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看我的,可我……可我不想要”

张起灵拿恏画纸,要去夹两次都没有掰开夹子,指尖抖了抖

“我知道我矫情。人家说的对我作为舞者,我在舞台上当然愿意被人记住可是,”吴邪抱住了膝盖像天鹅停在水面上收敛起了翅膀,“我希望记住我的人不是因为这种事当然了,我没有说女装反串不好这本来僦是能让男舞者炫技的。我自然也知道这个舞台效果但在我们学校的环境里来说,很难有人会把它当作是‘艺术’它只是一个新鲜的節目,大家只知道我一个大男人穿着裙子蹦来蹦去谁能知道我为了练这一段付出了什么,也不会有太多人去在意这段剧目背后想表达的內涵”

张起灵的夹子夹了指尖上的肉,终于夹了上去

吴邪知道他能听懂,话匣子打开了苦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是啊本来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大家为了登台谁都不该说自己苦。……就算是一直都不能被人记住又怎样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跳我喜欢的舞,给喜欢我的人看”

只是跳自己的喜欢的舞,给喜欢自己的人看

张起灵握起了笔,指尖却开始颤抖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只能在画板的遮掩下,咬紧自己的下唇

给我评论给我评论给我评论!(撒泼打滚捶胸顿足)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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