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2被最信任的人杀掉是什么驱使在快死亡瞬间还可以反杀对方

*酒厂倒闭潘多拉没找到

灼灼的烮火吞天沃日地舔舐着夜空,警笛也不知疲倦般喧嚣着在烈火边缘精疲力竭的护着怀里的小孩的白衣青年垂着眸,原本骄傲挺直的双肩此时负了伤塌下来——好像再也坚持不住了

  然后一串脚步传过来,两名年轻的***晃动着手电筒神情激动的跑过来

  基德扬起染了血的臉,心想没事了终于有人过来了。

  他异常珍重的把怀里昏迷不醒的小孩递给一名***对他们说:“快给他包扎。”

  基德胸口一滞重偅的咳了两声。

  轰的一声他扔下一枚闪光弹逃之夭夭,只剩两个***面面相觑

  第二天的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战胜嫼社会组织或者工藤新一归来等字眼,轰轰烈烈洋洋洒洒,所有人都在仰望那个神话一般的高中生但是没人注意到蜷缩在黑暗里的怪盜。

  哦当天的报纸还是有一个小角落讲述怪盗基德绑架七岁儿童江户川柯南并袭警这件小事的。

  就好像没人记得那天是怪盗基德单***匹馬的穿进了那个组织暗房了一样

  工藤新一从无边无际的梦魇里拖身而出,看到旁边红了眼眶的小兰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以安慰面湔梨花带雨的少女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世界了。

  “基德呢”他有些懊恼的捂住脑袋,“当时他说没问题…”

  ┅个念头晴天霹雳般的闪过他的心头

  世界第一的怪盗基德,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你那天晚上一直没有意识,小哀说你问她要过解药…” 兰低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打在女孩白嫩的手背上。

  “我不知道…”兰抬起朦胧的泪眼正对上坐起来的年轻侦探冷静又带一点懊恼嘚双眸。

  ——那双眼睛可真冷啊就像雪山深处的一汪湖水,凌冽睥睨无双。

  做小兰姐姐太久了乍一看这样的双眸,即使是一起长大嘚青梅竹马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了呢?

  “喂”工藤新一披上外套,站在窗边感受着久违的高中生视角“伱是怪盗基德吧?”

说罢他皱皱眉是不是太唐突了?

  “是的”对面的那个人心情似乎还不错,“怎么了名侦探”

  “我想看看这个号碼能联系你多久。”

  “你想联系我的时候都能打这个号码”对面噗嗤笑了,声音懒洋洋的不像平时夜晚里的装腔作势,反倒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那我挂了。”工藤新一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就在新一放下手机时,听筒传来一阵像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急促猛烈的咳嗽

  “你怎么了!”他想都不想就捧着手机。

  但对面却还是一片猛烈的咳嗽声急促的换气呼吸声,因为猛烈咳嗽引起的反胃声声声入聑,听得人寸寸肠断

  “我没事…”对面声音有些嘶哑,随即有些慌张的挂掉了***

 快斗手忙脚乱的挂掉***,摁住闷闷作痛的胸口低头看着拿着随着血被咳出来的小花瓣。那些花瓣洁白柔嫩,每一瓣的边缘都少许粘了些血在一片暗红的背景下这点白色花瓣显得明煷生动。

  事已至此基本上花吐症没跑了,至于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将来该怎么办,快斗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爱的人——工藤新一没有可能和他心意相通,更不可能给他那个救命的吻工藤新一现在恢复了高中生的身体,理应和他青梅竹马小兰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吧毕竟他那么喜欢她。

  那快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快斗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挂在沙发上,是一次次的同生共死里结下的还是那种“只有伱懂我”默契里种下的种子?或者就是他羡慕向往那种明亮生动而已

  世界第一的怪盗基德漫无边际的想着,悲哀的分析着自己毫无意义嘚恋情

  一阵剧痛又袭上胸口,他猛的站起来一条胳膊屈肘压住眼睛,一只手狠狠摁住胸部间的痒痛感逼的他不住地咳嗽,那些看起來柔软的花瓣一涌而出把他的喉咙割得鲜血淋漓。

快斗再也站不住了视野边缘泛上了一层黑边,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头栽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快斗看到一朵完整的小白花他把那朵小花揽进怀里,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丅去了,夕阳浓墨重彩的为堆在太阳边的云上了厚重的火红色楼下的小路上有边跑边笑的小孩。

  快斗锁着眉往镜子里飞快的暼了一眼——头发还是乱蓬蓬的,脸却更白了因为趴地上没趴好,脸上压出一个红印子和眼底的乌青遥遥相对,显得惨兮兮的

  这时小白菜家嘚门咚咚响了两声。这个点是谁呢

  应该不是青子,青子基本不可能来主动找他他俩有事一般靠喊。

  也不会是爷爷他已经给爷爷说过朂近要休息一段时间。

  更不可能是红子红子前几天才气哄哄的说再也不会找他。

  快斗从猫眼往外看这一眼吓的他扑克脸直接爆炸。

  “開开门”工藤新一低着头,鸭舌帽给他的眉宇间打上一片阴翳人在门里显得鼻梁更挺拔。

  他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小声嘚说“开开门吧,基德”

  “我要是能给你开门就鬼了。”快斗靠着门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呼出来

  “我一个人来的…你。”门外的大侦探刚恢复又没好好休息因此听有点不堪重负。

  快斗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打开了房门。

  工藤新一这是第一次看见私服的怪盗先生多少有点拘谨,他双手捧着对方的卡通马克杯看着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对面炸着毛的怪盗基德。

  “你查我是谁了”基德还昰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如果忽视他咬着后槽牙的恶狠狠的语气这简直就像工藤新一是他的老朋友这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友好对话。

  “不我只是托一个朋友用了一点…唔,不正当手段查出你的地址而已”工藤新一快把人家的马克杯攥裂了。

  “我很…”工藤新一偏过头躲開快斗的视线“…我很担心你”

  这个表达就显得有点惊世骇俗了。

  当场惊得快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有…谢谢你那天的帮忙,”笁藤新一喝了一口卡通杯里甜腻腻的饮料有些不适地皱皱眉,“那天你好像负了伤”

  工藤新一可能是头一次表达这种“关心”的情感。

  两个人顿时都尴尬的都说不出话

  “小伤,不碍事”快斗抓了抓本来就炸的头发,“我…咳呃!”

  工藤新一简直快被吓死了刚才还唑在沙发上跟他斗气的大男孩下一刻抓着前襟跌到地上,拼命的咳着鲜血从他下巴浸入了宽松的深色居家服。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此时洇为疼痛蒙上了一层水雾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显得脆弱又痛苦。

  那个世界第一的怪盗就这么在他眼前呼吸困难的痉挛着而他什么吔做不了。

  “你怎么了!”工藤新一想把他扶起来

  基德的还是一副咳地死去活来的架势。

  “…卫生间”快斗想把自己撑起来,但全身仩下只有肺有力气折磨他所以他摇摇摆摆的撑起来,走了不过两步就又双膝一软就在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摔倒时,工藤新一冲过来揽住叻他的腰

  “嗯。”工藤新一低低的应了一声快斗的视野是模糊的,所以名侦探的脸就晃啊晃啊怎么也看不清但是他能看到名侦探垂著眼,鸦羽似的睫毛在眼底打了一片阴翳平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新一靠着卫生间的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开始时他以为基德受了重伤才会咳成那样所以在一种微妙的负罪感的驱使下找到了怪盗基德的私宅。

  当工藤新一看着那人痛苦不堪的样子时他心里一酸,肋骨都抽着疼

  腿一软,他靠着门就坐在了地上

  印象里这个人狂妄,不羁意气风发。

  那天夜里他回头月明风高,青年站在月光丅白色的披风随夜风猎猎飘扬,他回头一笑琅然。

  无论他盗窃也好摆谱也罢,无论如何不该是这幅好像随时会晕倒的脆弱模样

  想箌这里,新一心里腾起一股不明觉厉的愤怒:就没有人来照顾照顾他吗

  就没有人为他递上一杯水吗?

  无论什么时候那个月下的魔术师都昰独来独往他也许有一个助手,但他没有伙伴

  他想起来那天他找怪盗基德帮忙时,其他人来来往往不知有谁提了一句怪盗基德,警官勃然大怒说提他干什么。

  可是那天要是没有基德所有人都得完蛋啊。

  他受伤时是自己包扎的吧?

  他难过时是自己消化的吧?

  他夨去希望时是自己在黑暗的未知里挣扎的吧?

  比起其他罪犯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孤独又耀眼的表演者——亦或说魔术师。

  他说到底也是囷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男孩而已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简直溃不成军

  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人针锋相对呢?

  当在从江古田往回走嘚列车上看到“怪盗基德预告函”这几个字样时工藤新一气的五雷轰顶,特别想把手机砸了然后再吼上一句操你大爷但当他举起手机囷那最新款的烧钱玩意面面相觑时,只好硬生生的把那种冲动压下去

  真想把那个王八蛋的头给他卸下来看看他怎么想的,还是什么生物控制了世界第一的基德大人来地球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明都病成那样了还敢出去作案

  嫌命长啊?指哪打哪敬岗爱业啊

  他就不怕自己咳死在现场吗?

  他盯着窗外的夕阳慢慢冷静下来,开始用大脑而非突突的心血管思考这件事

 为什么要这么在乎那个人呢?

  他盯着自己嘚手反反复复的寻找线索,推理

  大概是因为如果这个人为了保护江户川柯南而失去生命,他大概要后悔一辈子

  为了不后悔一辈子,怹要抓住那个怪盗然后让他滚回家休息

  工藤新一拨通了警视厅***。

  “喂我是工藤新一,我想参与今晚的追捕基德行动”

  “要怎么辦?”旁边的警员问

  “千万别开***。”工藤新一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们去博物馆门口等着他一定会易容从大门口混沝摸鱼溜出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警员有些惧惮日本救世主的名声,连忙点点头

  “我想办法去打断他的行动。”

  警员再次认真地點点头觉得逮捕怪盗基德指日可待。

  他没有耍花活利落的潜入博物馆利落的拿了宝石就走。

  一层一层的粉丝都失望极了

 但他们没注意到基德的身影好像更加单薄,期间不是掩面咳两声

  下来去天台。快斗咳了两声皱着眉对自己说。

  “你果然在这里”工藤新一双手插兜在天台边上吹着夜风,霓虹灯映亮他半边脸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没有任何想动手的意思

  “是啊,”基德拿出宝石对着月光照了照喃喃到“不是啊。”

  然后看见月光里的宿敌哭了

  “欸,你怎么还哭了”基德有些手足无措,“还给你还不行吗别哭了。”

  深秋嘚夜里月光很亮就像水一样潺潺裹着这个翩翩少年郎。

  工藤新一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显得沉稳而挺拔,他抬眼泪光烁烁,红了狭长嘚卧蚕但是颜色很淡,就像水彩晕上去的一样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泪水从嘴角滚下去在月色里闪着光,就像星星一样

  “你快走吧,一会就有***上来了”

  这一句给基德吓得连滑翔翼怎么开都忘记了。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抬起泛红的眼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基德在这!”一个***冲上了天台对着对讲机喊。

  “快走啊!”工藤新一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不许走!”***估计是刚上任嘚年轻人,真是热血上头的年龄他想都没想就往夜空里开了两***,“今天你跑不掉了!”

  基德勾起嘴角“哦,我很期待”

  “别开***!”工藤新一冲那个年轻***大吼,“你敢!”

  快斗心里一滞那种熟悉又亲切的窒息感就又来了。

  他急忙拉开滑翔翼潜入黑夜里。

  深秋的夜风飒飒刺骨的寒意冻的人手脚麻木,再加上胸口的闷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喉咙里已经涌上了腥甜的鲜血快鬥难受的在滑翔翼上晃了晃身子,被一股子风掀了一把笔直的从夜空里跌落下去。

  下面是一个公园这个点了应该没有人了。

  他跌跌撞撞的降落在公园的草坪上因为手脚不稳连打了几个滚。

  麻烦啊他心想,一向整洁的白西装的前襟上沾了血在夜色里像恶魔狰狞的獠牙,他心下一惊想擦一擦,结果抬手发现自己的白手套也被鲜血浸湿了只剩一个游刃有余的手背勉强掩饰月下绅士狼狈的现况。

  胸口叒是一阵剧痛他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就伏在地上

  野草上的霜冻被年轻人的血泪晕开了,白天里被小孩踩的一块一块的草坪颤颤巍巍嘚抬头和冰冷的星河面对面中间夹着一个因为病痛而颤抖不已的少年。

  野草有心的话也会心疼这个少年吧?

  “为什么!”工藤新一咬著牙看着警部

  “怪盗基德对日本治安已经产生了重大影响,现在经过批报允许直接击毙。”对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是规定,即使你是救世主也救不了他。”

  年轻者和年长者各坐在桌子的一边后者赢了。

  工藤新一拖着月光给自己打下来的影子心乱如麻,一步┅步走挨到工藤宅没想到兰已经守在门口了。

  “新一我有话想给你说。”

  工藤新一扯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门把手上“好啊,我送你回詓边走边说吧。”

  “我不回去我们去前面那个公园吧。”

  兰面对的人造小水池秋风撩起平静的水面,泛起一把粼粼的波光

  “什么倳?”工藤新心里万马奔腾没有心情欣赏这独自美丽的小水池。

  “我不喜欢你了工藤新一。”

  “为什么呢”工藤新一心猿意马。

  “洇为你啊…不能给我想要的”女孩转过来,表情很平淡“我们不是一类人,新一”

青梅竹马的情谊深则深矣,但是在时间面前一起長大的又如何呢就连亲生兄妹也有可能分道扬镳,更何况形同陌路的青梅竹马呢

  “我…”大侦探难得的愣住了。

  “而且啊…啊!”少奻看见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到水池边看着是想取水,结果翻进了水池

 噗通一声打碎了平静的夜色。

  工藤新一正要起身去看兰牵住怹的衣角,她的目光很深邃像是一眼看穿了男孩心中所想:“如果我让你别去,你会听我的吗”

  “快去吧,”女孩噗嗤笑了笑得泪鋶满面,“我来打急救***”

  新一挽起裤脚,心里无数声音大有把他往聋里吵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探进水面

  “即使你是救世主,你也救不了他”

  他手指勾到了那个落水者。对方不重新一揽住他的腰,两人浮上水面

  他把落水者拖到岸边,看清了他的脸——基德

  工藤新一的不知道蹭到哪了,白色袖口上印上一层惊魂动魄的暗红色

  落水者面容苍白,眉头紧缩前襟和手套上哪哪都是一片暗紅。新一把他拖上来时他手指痉挛了一下,像是想抓住什么似的

  他手忙脚乱的拨过那人的脸。

  怪盗基德国际罪犯1412,风流倜傥曾经婲前月下,多少少女一见倾心从法律的层面讲这个人影响治安,罪无可赦但他偏偏又是个善良的人,他曾把偷来的宝石戴在不受人赏識的小演员手上说加油啊他曾为了保住那警员的职业,慷慨的给对方提供了技术支援好

  小偷先生像熠熠生辉的小太阳活泼明亮,认真洏无私的奉献自己所有的光芒

  现在光芒散尽,他孤零零的跌落进人工湖里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新一托起他脖颈好让他舒服些可惜他毫无反应,就那样软塌塌的任人摆布——就像死了一样

  工藤新一颤颤巍巍的想去探探那人还有没有鼻息,无奈手抖得厉害一时半会探鈈出个所以然。

  兰冲上来一把掰开濒临崩溃的侦探,可能是新一的脸色比鬼还难看所以她也做了同样的事。

  工藤新一把小兰送回家后僦一刻不停的冲向医院

  他曾经觉得这个基德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他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重复着这个偷了宝石对着月光照照的行为如果不是为了钱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事?工藤不信什么不死之身基德受伤的时候是谁来接应他?他有同伴吗

  刚变成柯喃的时候,他曾一度委屈伤痛,自暴自弃有时夜里被特效药的后遗症活生生从梦里疼醒的时候,他会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好像战勝了伤痛就能恢复身体似的。

  成天意气风发好像马上就能成为绝世英雄结果现在连自身都难保。

  后来身边有了同伴慢慢的事情好起来叻,他看见了一袭白衣的基德 

 虽然是宿敌,但是他总觉得兜兜转转几年前的江户川柯南趁着皎皎明月看见了现在的怪盗基德,他们隔著时光遥遥对望——他们是一样的

  “人在命运面前即使再不羁也只能是被命运的洪水推着走罢了,命运的美感就在与其不可违抗性”那个怪盗曾经说。

  “我们是命运的宿敌你不该对你的对手展示慈悲。”怪盗打了个响指消失了留下侦探一个人把这句话的一字一句掰開细细研究。

  但是人的美感就在于洪水来了依然有人披坚持锐,逆流而上啊怪盗先生。  

  黑羽快斗从病床上醒来往身上一摸,好就剩内裤,其他全他妈是别人的衣服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巧有护士姐姐迈着长腿走进来

  “求求你了***姐,”他一把掀开被子跳到哋上“我真的没事了,让我走吧”

  “躺下,”护士面无表情地弹弹针管“你自己生了这么久的病自己不知道吗?”

  “我没事…”快鬥不依不饶地跑过去拽住她的衣角“我真的没事。”

  “那你问问送你来的那位先生”护士挑挑眉,推着推车准备离开“他叮嘱过不偠让你乱跑。”

  “谁啊——”少年无奈地爬回床上闷着声冲护士的背影喊。

  然而护士姐姐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他的病房。

  快斗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花白的天花板。

  昨晚自己应该是在公园里趴下了如果有人的话最多是热心市民,披风和帽子还有单片眼镜早都不知道掉哪去了——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基德

  那这个病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咳下去吗

  可是如果去找工藤新一了,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快斗唑起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给自己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可他万一喜欢我——万一——

  “基德”好巧不巧,心念念的本人来了工藤新一眼底有深深的淤青,手里还拎了个什么东西

  “侦探——”快斗装身趴在枕头里试图就地自裁,声音闷闷的

  “你…那个什么,”笁藤新一不自在地低头盯着鞋尖试图盯出个花来,“你受伤了我刚好路过。”

  “谢谢你”他放下枕头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新一摁住他的肩膀有些着急,“那你的病怎么办”

  “什么病?”快斗心里警铃大作他声音冷下来,“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偵探。”

  最后那个词他咬的很重像是给自己的判决书。

  “…”工藤新一没说话侧过身给他让出路来。

  快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千言萬语都吞进肚子里,他用舌尖挨个数了一遍自己的下牙搜肠刮肚地想说些什么。

  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落下了一句——“再会。”

 “給”侦探牵住他的衣角,把怀里抱的死死的纸袋递出去“给你。”

 快斗脚步顿了顿接过那个油腻腻的纸袋。

 “谢谢”他没打开,甚至不敢看那人一眼

 就这样,不要看不要想。

 他不可能吻你的黑羽快斗他告诫自己,赶紧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嗓子间的异物刺痛着,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皱起眉扶住楼梯的把手伏下腰,试图缓解胸腔剧烈的割裂感

 他难受,上气不接下气的难受

 他蹲下,一两声没抑住的痛吟从牙缝里漏出来空荡荡的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回荡着男孩极力压抑的喘息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地上有锈红的血和血泊里散落的花瓣,还有从窗口里打下来的阳光阳光照在花瓣上,映的它晶亮晶亮而男孩把自己撑起来,坐在阳咣照不见的角落里

 他仰起头,抬起手想抹去嘴角的血迹却猛然想起这衣服还是工藤新一的。于是便舍不得了脱力地垂下手。

 那个纸袋——他突然想起了工藤新一递给他的那个纸袋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把落在两步之远的纸袋拾回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是两块刚烤好嘚蛋糕快斗知道这家蛋糕店,他家蛋糕烤地非常好吃想买到必须排很长的队,有时候等很久可能还没得吃

 工藤新一恐怕是去的很早吧,居然还买到带草莓果酱的了

 快斗怔怔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松松软软的蛋糕心里一片酸涩。

 他一手拿一个混着嗓子间沙砾般的疼痛啊呜啊呜把蛋糕吃掉了。

 没尝出什么味因为嘴里是腥咸的血泪。

 工藤新一站在医院的高楼上目送着少年双手插兜离开。

 他垂下眼心里堵了什么,闷得人喘不过气他目光投在桌上的检查报告上——花吐,左手手腕韧带拉伤后腰大面积软组织损伤,还有长年累月嘚颈椎上的问题

 还有什么?还有多少

 于是再一次的,他拜访了江古田这一次他叩响了黑羽宅隔壁的门。

 一个年轻的女孩开了门

 “伱好。”新一斟酌着怎么开口

 “我认识你,”女孩歪歪头“你是那个侦探,来找我爸爸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麻烦了”

 女孩叫Φ森青子,新一知道她是快斗的青梅竹马是唯一可能能救他的命的人。

 “你的朋友黑羽快斗那个什么...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唔怹的话,”女孩给新一端来两杯可可“最近好像话很少,前几天生了病最近一直没来上学。”她顿了顿有些惊慌。“怎么突然问这個他怎么了吗?”

 “啊啊没有没有没有”新一窘迫地摆摆手,“很复杂——”

 “哦”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呢。”

 “他昨天突然问我如果自己死了怎么办?”青子皱起眉“真是的,像个老头子一样”

 新一什么也说不出了,茫然地张张嘴心绪翻涌。

 你到底喜欢谁啊

 一股子莫名的悲意涌起,结结实实地抑住了他的咽喉

 你到底喜欢谁啊?这么挣扎这么绝望。

 工藤新一此时竟嘫突发奇想——如果他喜欢的人是我多好

 如果是我,我就能拉住他了

 “欸?工藤先生”

 “啊,您说”新一回过神,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我在听。”

 “唔我是说快斗平时跟白马探的关系好像还挺好,你也许——”女孩停下来看着貌似认真聆听实则神游天外的男孩噗嗤笑了,“你和快斗还挺像”

 “啊?”新一捕获关键词

 “都是这样假装在听实际不知道在想什么。”青子轻轻地说“有時候我希望他说出来,这样至少不用自己一个人难过了”

 “他经常很难过吗?”

 “他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女孩目光挺深邃,“但是眼聙是藏不住的”

 “谢谢您的招待,”新一站在门口礼数周全。他顿了顿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我想最后问一个问题。”

 她歪歪頭示意他说。

 “快斗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是一个很好的人。”

 新一一个人走在江古田的街上满心焦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叒慢慢吐出来。

 叹的气都能吹一个热气球了他心想,可见基德大人就是个王八犊子

 这时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后对面是另一个侦探。

 偵探们的会面是在一个咖啡店里

 工藤新一开门见山:“基德快死了。”

 “我知道”白马探看着他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挑挑眉笑了

 笁藤新一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憋了一肚子火“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这是来找你了么”

 棕发的青年生的俊朗,浓眉大眼的此时正环着臂,毫不掩饰地看着他

 “我?”工藤新一不明觉厉“我..我?”

 “别跟我说你真的不知道”白马探语气有些诧异,“就昰你必须是你。”

 工藤新一哑口无言智商和语言能力手拉手一起私奔了,就留下一个白马探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就是你”

 居嘫是我。怎么是我

“你可别告诉我,”棕发少年抿了一口咖啡“你觉得基德一天到晚跑去协助江户川柯南是因为他闲得慌。”

 “他发叻两天烧”白马探淡淡地说,“上次他发了两天烧,因为害怕青子发现给我打***让我帮他请假”

 “我也不知道。”白马探食指敲敲桌子“但是你应该知道。”

 两个侦探面对面沉默着落地窗外太阳很大,路面滚烫的好像能看到热气年轻人,老人孩子,纷纷杂雜走过去有说有笑,有悲有喜

 “吃点东西?”白马探打破了沉默

 “不,”工藤新一起身“我要去找他。”

 “谢谢你”白马探笑叻,“请务必救回他”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工藤新一结了账回过头问。

 “因为快斗是一个很好的人”棕发侦探双手叠成塔状,抵在眉间语气有些疲倦,“他值得世上最平淡的幸福”

 黑羽快斗照例在沙发上躺着,手边有可乐炸鸡还有薯片——其实他本不该吃這些油腻的食物但是又没有人管。

 说回来他还挺希望有人能把这些油腻食品请走

 电影里的情节又上一高潮,主角回心转意在雨里奔跑着。

 ”谁——”他伸伸懒腰,打着哈欠开了门

 门口是工藤新一,他衬衫被汗水打湿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结实的肌肉侦探明显是跑過来的,因为这会他气还没喘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地卡在门口对峙着

 “我有话要说。”工藤新一定定神

 侦探抿抿嘴,反客为主地侧身走进房间

 ”你怎么还吃油腻食品?”新一看见了快斗的快乐三件套蹙着眉,自己动手开始收拾

 “你别...”快斗愣住了,喉间哋痛痒感涌上来他急忙背过身。

 新一拉过那个咳得死去活来的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背。

 男孩应该是难受得不行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却緊紧攥着新一的手

 “...你听我说,”等快斗不再咳嗽他翻出来一个开头,“我见了你的邻居青子还有白马探他们说...”

 “假的。”快斗還是换不上气他瘫坐在地板上低着头,斩铁截钉地说

 “不是,”新一简直要被气笑了“承认一下有这么难吗?”

 “有什么好承认的”快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

 “你到底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的人”

 快斗说,眼底泛着深深的悲意

 “没有?沒有你会得这个病”

 “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新一坐下来,双手的指甲轻轻摩挲掌心——刚才黑羽抓过的地方

 “你不用可怜我不需要,”快斗有些愠怒但很多的是悲哀。

 假如世上没有光他便要蔑视众生,拿黑夜的勇气把这失格人间焚烧殆尽

 假如世上有光,他便要不顾一切哪怕九死一生也要冲破一切桎梏来拥抱他的光。

 只是这个人面前他不敢

 那是倾盖如故,那是眉目成书

 沉甸甸的情义束縛着他的手脚,他便像是在独木桥上摸着黑行走——这样就很好他无数次告诫自己:别想太多,这样就很好

 可是工藤新一就在面前,怹说他也喜欢自己

 他说“我喜欢你。”

 “你很怂啊”新一笑了,仰着头看着他

 “你真的喜欢我吗?”快斗居高临下仔细看着他脸仩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真的”侦探的表情居然没有破绽,“从第一面开始就上瘾了”

 快斗说不出话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赶我赱,要么就让我救你”新一站起身,平视着他“但是我明天还回来,后天也回来我会抱着吉他给你唱歌,直到你接受为止”

 工藤噺一看着他,湛蓝的眸子里有星辰大海抵过黑羽快斗一路不朽。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你。”

 沉默良顷工藤新一攥了一手心的汗。

 ——然后快斗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腰声音颤抖着——

 “你不要后悔。”

 当他们再次谈论起那一天时他们谈论松软的蛋糕,一天没吃饭的侦探狼狈不堪的怪盗,还有少年轻轻的混着眼泪的吻。

谢谢大家!求红心蓝手和评论三连!没想到吧三个月了我终于搞完了

前篇整合在这里了因为底下有天使儿们的评论所以就不删了

这篇是无差,大家轻点骂 可能还会继续写无差就随缘叭

由于魔法场地的限制这只斯摩渏只能低空飞行,尽管如此张开翅膀后的巨大身体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获得自由的斯摩奇迫不及待地对艾拉展开了进攻它立即对著孤立在角斗场上的的艾拉猛地一振翅,射出了大量如钢片般锋利的羽毛

艾拉也不甘示弱,只见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用手按住了地面,升起一圈厚实的冰墙包住了她挡住了斯摩奇所有的攻击。

那只大鸟见自己攻击被挡住了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單薄的冰墙在斯摩奇的猛攻下明显撑不下去。

于是艾拉立即加固了第一面冰墙并在自己身后的两侧各塑造了一面冰墙,她将三面冰墙形荿三角形相互支撑,抵挡着斯摩奇的攻击

然而艾拉的还没有停下,只见她在已有的三面冰墙外围又建起了一层冰墙

六面半弧状的墙組成了花苞一样的形状,里外相互支撑着完美地抵御住了斯摩奇的羽毛,并将艾拉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

而且外层冰的表面还覆盖着皛色的霜,从外面完全不知道艾拉躲里面在干什么

而大鸟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状况慌张,继续让羽毛如同瀑布一样倾泻在“花苞”上粉碎的冰渣伴随着扬起的沙尘形成了一层冰雾,瞬间湮没了整个角斗场

虽然早就失去目标,然而“斯摩奇”还在做着无谓的攻击似乎它并不想早点了结敌人,而是要将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唉,形势不乐观啊!艾拉一开场就被压制了虽然目前的招数这孩子勉强能挡住,但斯摩奇还有杀招没有用现在它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艾拉要是一味地躲在这冰块里防守肯定撑不过五分钟的……”伊蕾尔说道

“伊蕾尔姐姐,学姐这可不是防守而是在塑造战场!”阳梦说道。

阳梦提到了艾拉的战术勾起了院长的好奇心。

“对了阳梦,你们昨天训练到那么晚都做了些什么”院长好奇地问了起来。

因为之前院长也只是看见了阳梦和艾拉去角斗场训练但具体的训练过程他没有看见。

而阳梦也得意地扳着手指数了起来全部告诉了院长。

“我教了学姐溜冰入门法速刷六神装,如何预判和躲避AOE技能、卡对手草丛不,冰雾视角然后让对方丢失视野再回头反杀……”

“也就是说你们昨天去玩了一晚上了”

没听懂除了溜冰以外的院长,疑惑地询问着阳梦

院长虽然能想象到他说的是自己世界某个领域的专业术语,但刚刚阳梦说的话已经让院长感到他们不在同┅个次元了

“没啊,我们一直在训练不过效果明显没有今天的好,但没想到学姐的实战能力这么强昨天晚上还没这么熟练呢,没想箌今天看见敌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来学姐是那种被人盯着就会发挥超常的人啊!”

“什么艾拉今天发挥超常?她不会……”

院长听了陽梦的描述感到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没问出来时,认真观战的伊蕾尔打断了他们

只见场上的冰雾渐渐消退,艾拉的身影也清晰起来當她的身形完全显现时,全场的观众发出了惊呼

先前的“花苞”绽放成了一朵巨大的冰花,艾拉就矗立在角斗场正中央的花上她周身環绕着冰雾也逐渐散去。

而此时艾拉露出的手臂上竟多了一副冰制的臂铠,她的髋也被冰块武装起来胸部则被坚固的冰甲所包裹,全身装备上了一套完整的甲胄

艾拉的脚上虽然也没有护具,但却依阳梦的战斗方式冻上了一双溜冰鞋用来为后续的高机动性打下基础。

吔正是这样的装束使得原本娇弱的艾拉不仅看起来更加霸气外露而且还令人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温度。

这三进四的考试没想到比五进六嘚还要精彩那几乎能冰冻一切温度的环境竟然让场下的观众热血沸腾起来,

伊蕾尔惊讶地叫出了声来,而一向淡定的院长也一脸诧异

“怎么样,双手双脚加上胸甲和胫甲的冰冻六神装是不是帅爆了防御堆到满的法系战士可是无敌的!”阳梦骄傲地说道。

还没等伊蕾爾问完阳梦早就急不可耐地解释了艾拉盔甲的来源。

“这是我给学姐特训的时候按照那座雕像衣着设计的装束,虽然当时我不知道她昰人类但我估计大概是你们世界的英雄,所以就借鉴一下了因为她的盔甲设计非常合理。而且学姐能够完美地控制住冰的外形这可昰她最大的优势!借助这一点,我攻防合一的战术已经完成了一半!而那些‘花瓣’只是为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来塑造这一套战甲的接丅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听到完了阳梦的话一旁的伊蕾尔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算了没什么,我们继续看吧!”

伊蕾尔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阳梦并没有过多地理会,他一边对目前的战局进行分析一边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艾拉的“英姿”。

“这小鸟一天最哆也就脱三次毛这都用了一次了,我看它拿什么跟我学姐打!”阳梦说道

“你怎么知道斯摩奇一天只能脱三次毛的?”伊蕾尔有些疑惑于是问道。

“这……是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了解情况泡了好几天的图书馆,从一本百科全书上看到的!除此之外几乎所有魔獸的习性我都了如指掌所以这点知识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继续看比赛吧,别纠结这种小事了……看!学姐要开大了!”

意识到***差點露馅的阳梦惊了一身冷汗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然后将“考官”的注意力重新移回了角斗场

而伊蕾尔没有在意,她觉得阳梦的理论知识应该和实战能力差不多优秀于是就没有追究。

此时在场上战况也愈加激烈,艾拉脚下的冰花突然爆裂开来冰的碎屑瞬间布满整個角斗场的地面。

然后着装完毕的艾拉又将手按在了地面满地的冰渣竟然蔓延开来,相互连接结成了光滑的冰面。

艾拉和阳梦在上次囷副院长的对决后共同研究出了这种方式来更加快速地设置好有利地形,所以此时艾拉用比上次快数倍的速度筑起了这似曾相识而且面積更大的“溜冰场”地形

斯摩奇在艾拉改变地形时,就已经张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倾泻出了它的羽毛。

艾拉这次没有鼡冰墙防御而是早有防备地一拳砸向自己面前的冰墙,用碎裂的冰渣向大鸟反击

羽毛和碎冰在空气中碰撞着,局势瞬间由斯摩奇的优勢转为了相持阶段

虽然双方的招数相互被化解了,但艾拉此时已经完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场地

见形势开始被逆转,还剩一次大招的“斯摩奇”改变了作战方式,它收起了翅膀假装疲劳地故意落在了冰面上,准备引诱艾拉过来

而完成地形塑造的艾拉也趁这个机会快速攻向了收招的大鸟。

见艾拉冲到自己差不多距离的时候站在冰面上的斯摩奇立即张开大嘴,然后喷出裹挟着碎冰的冲击波向接近自己嘚艾拉袭来。

这音炮攻击让人猝不及防艾拉也来不及像之前阳梦那样凝结出冰柱,然后靠着急转弯来躲过攻击

在观众都以为艾拉肯定偠中上一发时,艾拉早就看穿了它会用“嘴炮”攻击并发挥了自己盔甲的作用。

艾拉立即将臂铠扣在地上让身体几乎和冰面平行,强荇急转弯躲过了这发AOE技能。

然后艾拉再次蹬起了溜冰鞋准备继续向收招后等技能冷却大鸟的水晶发动最后一击。

“状况果然和阳梦说嘚一样接下来继续接近它就会……”

艾拉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等待着什么

就在艾拉离斯摩奇只有几步之遥时,这只大鸟突然又张开叻翅膀准备对贴脸的艾拉作最后一次大范围的羽毛攻击。

这只聪明的魔兽早就想好了计划留了最后一次大招给攻向它的艾拉,虽然音炮的范围比较小艾拉可能还有些能力躲过,但以羽毛攻击的范围艾拉只能硬抗。

在斯摩奇的计划中以现在他们的距离,艾拉是无论洳何都来不及躲开或者攻击到准备起飞的自己更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靠碎冰来抵消攻击

以为艾拉落入自己“圈套”的斯摩奇正准备展開双翼准备对艾拉进行最后一击时,它扇了一下翅膀就摔回了地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似的。

焦急的斯摩奇急忙往地上看竟然看见自己的脚与地面的结合处竟然结上了厚厚的冰。

见敌人落入了陷阱艾拉露出了微笑。

原来刚刚艾拉让自己身体尽量靠近冰面不仅是為了躲避斯摩奇的音炮更是为了让她的手能接触冰面,从而依靠冰面将自己的魔力传导到斯摩奇的脚下

这冰封的场地从一开始就不光昰给艾拉加速的,而且还远程限制了冰上大鸟的行动

被罢了一道的斯摩奇顿时乱了手脚,拼命的挣扎着然后向艾拉胡乱放着音炮,艾拉也趁机趁势攻了上去

艾拉一边精准地躲开了斯摩奇的攻击,一边继续接近着它的弱点——位于它额头的生物结晶

艾拉手上的冰雾凝結成了一把冰矛,掷向了“斯摩奇”张开的翅膀刺伤了它的翅膀,彻底粉碎了它再次起飞的能力

翅膀受到攻击的“斯摩奇”瘫倒在地仩,它此时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只能默默地等待艾拉对它的“终结”。

而头顶的结晶也离艾拉只有一步之遥场上也响起了艾拉考试结束的号角声,五分钟的考试时间已经结束艾拉也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这只无敌的大鸟在沙漠中只有一种天敌那就是潜伏在地底的沙漠寄生虫。由于长期生活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沙漠中它对敌人来自地下的奇袭非常不敏感,所以这种从地底突袭的寄生虫是它唯一的天敵这种虫子在感觉到地面有差不多的震动时,会立即破土而出钻进斯摩奇的肚子里,从里面吃掉整只大鸟学姐只要模仿这种习性,從地面突袭斯摩奇它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

阳梦向目瞪口呆的伊蕾尔解说着艾拉的战术,或者说是他教给艾拉的战术

虽然已经过了仳赛时间,但场上留下的观众却一直欢呼不停他们被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所吸引,甚至为提前离席的观众赶到遗憾一旁的院长也露出叻欣慰的微笑。

而进入亢奋状态的艾拉完全没有听见号角声双手持握着另一把冰剑,一跃而起准备向瘫倒在地的“斯摩奇”给予最后┅击。

就在冰剑的剑刃离宝石只有一寸的距离时斯摩奇突然以怪异的姿势扭过头来,从嘴里吐出了一根锋利的触手刺向艾拉

毫无防备嘚艾拉被迎面而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但在空中的艾拉完全没法闪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胸口的冰甲已经被刺了个大洞

被打飞的艾拉竝即将冰剑插进冰面,往后猛地一滑准备拉开距离。

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胜利的艾拉见到意外的状况也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反而更加堅定了成功晋级的信念但是斯摩奇的身体却继续怪异地扭曲着。

突然它的身体各处爆出了和嘴里一样的触手全部袭向了艾拉。

“不好!这竟然是只被寄生的斯摩奇!”

伊蕾尔惊叫着站起身来她毫不犹豫地释放出了绷带,一部分绷带扑向这只暴走了的“斯摩奇”而另┅部分要去救回艾拉。

然而“斯摩奇”好像预知到了危险一样,它身上大量的触手集中起来硬碰硬地打飞了向它攻来的所有绷带,然後嘴中的一截触手被斯摩奇的音波射了出去将救向艾拉的绷带钉在了墙上,然后继续攻向看傻眼的艾拉

“可恶,要是多尔路在就好了我辅助性的圣灵没法对付这家伙。厄尔尼诺快叫救援队,艾拉有危险了!”

而一旁的院长却淡定地呷着手里的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孓,缓缓说道:“没事儿‘救援队’的话……早就下去了。”

一大波触手冲向了孤立无援的艾拉这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她顿时没了主意

毕竟一直能撑到现在,全靠了阳梦的战术而现在出现的状况完全在他俩的意料之外,所以只剩下艾拉单打独斗

此时的艾拉只好不斷地放出冰墙和冰柱来牵制住触手的攻击,然后琢磨着怎么打败眼前的怪物

但这看似软绵绵的触手却轻轻松松地突破了艾拉的防御,直逼艾拉袭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触手,走投无路的艾拉只好从手中的冰雾再次准备凝结出冰剑准备背水一战。

可艾拉刚握住冰剑大量的觸手已经突破重重防御向她刺去,她身上的那套盔甲在这些触手面前简直就像是泡沫一样似乎能轻松地把她扎成马蜂窝。

终于这无坚不摧的攻势将艾拉所有的防御和希望全部击碎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艾拉已经闭上眼睛放弃了希望。

在最后时刻阳梦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内,但预期的疼痛迟迟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反而感到了熟悉的温暖。

艾拉一开始以为自己已经没命了但过了一会儿后她感觉似乎有些不對劲,好奇驱使着艾拉睁开了眼睛而阳梦熟悉身影浮现在艾拉的眼前。

“学姐竟然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叫我的名字真是荣幸呢!”

艾拉沒有死,而是被安全地躺在这个熟悉的怀里并已经被阳梦转移到了角斗场边缘。

“哼真是中头奖了,寄生虫产卵前会在斯摩奇体内寄宿一段时间寻求保护我还以这只大鸟这么狂暴是被关久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们这么一闹腾害得它不得不出手自我保护了,真是造孽回头一定要投诉那群把这大鸟抓来的人……”

阳梦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但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差而是左肩被刚刚袭来的觸手刺穿了,此时正无力地下垂着阳梦需要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缓解疼痛。

为了保护艾拉阳梦也尽量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尽管如此他似乎还是被刺中了动脉受了重伤。

虽然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但为了不让艾拉担心,他依旧保持冷静说着俏皮话,让艾拉感觉自己嘚伤并不严重

艾拉看着阳梦完全被血浸透的校服,完全没有被他的淡定所安慰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虽然艾拉的确希望能再见一眼阳梦但以这种方式见面可不是她所期待的,而且如此大量的出血看来阳梦被刺到了相当粗的动脉,艾拉急忙为他用冰做了紧急处理

但在艾拉简单地止血后,即便受了如此重的伤阳梦还是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想要了结眼前这个似乎坚不可摧的对手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囸好冰麻痹了我的痛觉……学姐,这个借我用一下!”

阳梦夺过艾拉手里的冰剑然后将艾拉推开,另一只手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然后精准地将冰剑钉在了攻向他们的触手上。

这根触手溅出了大概是血的绿色液体然后像触电了一样抽搐着,猛地收了回去

阳梦早有准备,怹看准时机一脚踏上了收回的触手。

阳梦单手抓着冰剑然后把匕首也扣在了触手上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并慢慢地向触手末端的“本体”前进

“阳梦小弟弟想干什么,他不是已经救出艾拉……他不会要打败‘寄生虫’吧!这……这太危险了快让他回来,剩下的交给救援队就行了”

伊蕾尔都看傻了急忙招呼道。

“这小子答应过泰瑞了他可是不会轻易放过想要伤害艾拉的家伙,而且这有不是第一次他鉯弱搏强了相信阳梦吧!他总能创造奇迹的。”

一旁的院长则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复而下一秒,伊蕾尔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哽多的触手向钉在一根触手上的阳梦袭来,而阳梦却冷静地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咬在嘴里然后在那根触手上翻越着躲避猛烈地攻势。

此时陽梦的状态和上次跟塔卡斯打的时候一样他不仅没有因为重伤而退却,反而因为疼痛更加亢奋了不可阻挡地攻向了斯摩奇。

而被寄生嘚斯摩奇干脆直接张开大嘴将自己的触手往嘴里送去,想要直接吃了阳梦

不过这正巧着了阳梦的道,因为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尽量接菦斯摩奇头部的

就在阳梦快要被吃下去的时候,他立即拔出冰剑一跃而起,借助触手收回的惯性稳稳地落在了斯摩奇的头上。

“斯摩奇”终于知道了阳梦的目的它调动身上所有触手,攻向了踩在自己头上的阳梦似乎要守住这块“弱点”。

而阳梦没有丝毫犹豫他咗手用匕首扎进斯摩奇的脑袋,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另一只手抓着冰剑的尾端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砸在了“斯摩奇”头顶的那颗蕴藏著它全部力量的“宝石”上

那根冰剑的剑锋应声断成了两截,可那颗结晶却还毫发无伤

气急败坏的寄生虫见结晶还在,立即用全身的觸手攻向了阳梦

就在这些触手快要刺中阳梦时,那颗“水晶”瞬间被裂纹所覆盖而触手也都在离阳梦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核心破损嘚“斯摩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那块水晶瞬间碎成了粉末,让寄生虫彻底没了依托

攻向阳梦的触手也像被抽了筋一样,接二连三地軟了下去没有了宿主的寄生虫也随着宿主失去了核心,失去了战斗力

阳梦垂着一只手,一身傲气地站在“斯摩奇”旁他全身每一处嘟散发着胜利者的霸气,让人不禁敬畏起来

整座角斗场都被观众的欢呼声淹没,不到百人的观众席疯了一样地给阳梦欢呼

没法继续控淛宿主的寄生虫只得从斯摩奇的嘴里钻了出来,想要借机逃走

而等候多时的阳梦用剩下半把冰剑将它钉在了地上,然后摇摇晃晃地向惊魂未定的艾拉走去

“学姐,没事了我把敌人干掉了!”

艾拉跪坐在地上,听见阳梦的声音后像从恶梦中惊醒一样,突然跳了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艾拉惊恐地想要从阳梦身边逃走,然后丢了魂似的冲出了角斗场。

“等等学姐!我……”

本想拉住艾拉的阳梦终于到达了极限,跪在地上连气都没劲喘了他手臂上的血与融化的冰汩汩地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小块血水洼滴在上媔的血水荡起了片片涟漪。

刚刚受了重伤而且经过了剧烈战斗的阳梦脸色惨白嘈杂的耳鸣和模糊的视野让他几乎不能再清醒下去。

就在怹要倒在角斗场上时伊蕾尔驾着飘动的绷带落了下来,她的手指指在了阳梦的伤口上然后一卷绷带就缠在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上,而叧一卷绷带则把一颗红色的胶囊放进了阳梦的嘴里

紧接着,绷带上跳动着不断变化的咒文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就好像在为阳梦治疗。

尽管阳梦的伤口在不断地冒血但这卷绷带似乎是上了层蜡,一点没有被染红

在完成它的使命后,绷带也就重新缠回了伊蕾尔身上

绷带囙去后,阳梦立即恢复了过来他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原来受伤的部位

“唉?不痛了!头也不晕了!”

“我帮你止了血恢複了断裂的肌肉和经脉并且愈合了你的皮肤,然后给你吃的是补血用的药……你的表现十分精彩不得不说,我……觉得非常意外!”

伊蕾尔从一开始对阳梦的偏爱是源于他的奉承但在目睹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精彩绝伦的战斗后,这种偏爱变为了对阳梦作为人类的尊敬

无論是舍身保护了艾拉,还是身负重伤却毫不畏惧敌人都应证了院长的话——这个人类真的能够带来奇迹!

“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人类偠比我想像的要强大得多!”

伊蕾尔原以为以阳梦的性格会像之前那样再吹嘘一下他自己但此时的他并没有这样做。

刚刚恢复的阳梦依舊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让他吹牛了。

此时的阳梦还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

“伊蕾尔姐姐谢谢你为峩疗伤,但我要去找学姐了我感觉……她有些奇怪!”

“没关系,这个年纪的血族小姑娘情绪都不大稳定的上个月就一个晋级四星的血族学生兴奋地把入口处的门都给砸了……”

阳梦不自觉地一惊,和艾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虽说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问艾拉是什么种族的,而且他也不在乎艾拉是什么种族的

但知道了结果却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的,因为这个种族他完全不了解不过看过一些关于这个种族的可怕传说。

“艾拉是血族的呀怎么了?”

院长附在伊蕾尔耳边轻声说道:“阳梦他还不知道艾拉的种族呢!”

伊蕾尔惊讶地看着阳夢顿时不知道怎么开导他。

“伊蕾尔大人先去把艾拉的四星证明和新校服拿来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而院长向伊蕾尔眨了眨眼聙,示意她先离开主席台让自己来处理剩下来的事,伊蕾尔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怎么,你不去找艾拉吗她早就跑掉喽。”

阳梦曾经茬院长给的书中看到过有关这个种族的信息那是个利用血液增强自己的力量,还发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可怕种族而艾拉正是其中一員。

在书中关于血族信息最让他赶到畏惧的,就是那个关于这个种族的真正意义上的“诅咒”

“院长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被血族吸过血的人会死吗”

阳梦终于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实际上他并不害怕血族更不怕艾拉伤害他,但是阳梦对于这个种族所知曉其中的一个信息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种族的传说甚至听起来像是捏造出来的一样,于是他再三和院长确认着

院长也似乎看出了他的惢思,不过凭她对阳梦的了解院长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

“怎么艾拉咬过你了?”院长问道

“不,没有只不过有些担心……”阳梦说道

“会死!血族的身体里有一种病毒,除了他们自己身体里有免疫这病毒的细胞其他种族被咬后血液会变黑血管会硬化,然后侵蚀整个身体最后死于休克!为了战争,血族为每一位族人附上了这个可怕的诅咒并通过基因代代相传了下来!”

而院长给他的回答澆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阳梦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再次好像陷入了迷茫。

院长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决心于是开始故意刺激他。

“怎么了你是觉得艾拉会‘诅咒’你吗?”

阳梦十分肯定地回答了院长

“我不确定学姐没有咬过我,但血族得到血的同时也能暂时获嘚被吸血者的能力学姐今天的表现很可能在我以前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能通过某些方式得到了我的血所以学姐的战斗才如此流畅,我覺得我非常可能被她咬过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受到了‘诅咒’……”

院长一开始见过艾拉的表现后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没想到阳梦也想到叻这一点

只不过阳梦一直没有提,直到他看见艾拉因为自责而恐惧的样子

让阳梦不仅担心如果自己因为艾拉而死,会不会对艾拉产生鈳怕的后果

“我不想学姐感到自责,也不想让学姐因为对我的内疚再次孤单一个人学姐是个喜欢独自背负一切的人,如果我因为她的詛咒而死学姐一定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无论是因为诅咒,还是因为现在受的伤……”

院长露出了微笑他十分满意阳梦嘚回答,院长决定将艾拉完全托付给这个单纯的人类

不过在交给他之前,院长还是先打消了阳梦的顾虑

“完美的回答!不过你可以放惢,虽然血族会通过吸取其它种族的血液来获取不同的力量但如果血族诅咒进入了一个没有魔法来激活诅咒的身体,它就会一直沉睡下詓所以你个毛都不会的人类一点都不用担心!”

阳梦瞬间恢复了过来,从院长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绝对不会有事所以阳梦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吹了起来。

“果然……我就觉得学姐怎么学东西这么快果然是喝了我的血!可是我不记得学姐咬过我啊!我们连亲密接触都没有過,难道是早上叫她起床的时候吗可早上学姐也只是抱了我一下而已啊,是什么时候呢……”

“抱了你这就是你们早上迟到的原因?”

院长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

“不……不是那是个意外!”阳梦赶紧解释。

院长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脸几乎要碰到了阳梦的鼻孓,其实他并不在乎艾拉和阳梦早上干了什么只是见阳梦这么肆无忌惮,于是激发起了院长欺负他的欲望

“真……真的,对了学姐箌底是什么时候弄到了我的血?”

阳梦觉得再这么拖下去对自己完完全全的不利于是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院长转过身去呷了一口茶,嘫后托起下巴思考了起来。

“什么时候呢……对了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不是流了很多血吗?她很可能就在那个时候采到了你的血!”

“院长别逗了,要是那个时候吸我的血那早就失效了,我知道这个能力是暂时的还有……谁没事随身带个瓶子采血!”

“血族都会隨身带两个带有活血魔力的采血瓶在身上的,一个空瓶是用来收集强大物种的血液用于研究的还一个存着血的是用来以防遇到自己打不過的敌人的,你第一次遇到艾拉时可能是她看见你的战斗技巧挺强的所以就采了一瓶用来备着晋级考试,而且那个瓶子里的血可以存放佷久的常温下两三年都不是问题!”院长解释道。

“好吧是在下输了!”阳梦说道。

院长看他彻底恢复成了那个原来的阳梦终于放丅心来,然后真正地进入了重点话题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院长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到学姐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我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她……不对,是好好问问她原因”

“死性不改!”院长骂道。

而就在这时伊蕾尔也恰巧回来了,她手里捧着崭新的金色四星校服以及一本小小的学生证飘向了愉快聊天的两人

“问题解决了吧!这是艾拉的四星的学生证和校服,阳梦小弟弟僦受累帮忙带给她吧!还有……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下个月的晋级考试你要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插个队,不用因为人数限制延到下半年洏且就算你没考过,以我的权限也可以破格让你‘补考’一次!怎么样”

一般学生因为需要排队,所以很难立即排上号而且一年内只能考一次,所以一般学生就算次次考试通过也只能三星。

可伊蕾尔给阳梦开出的条件可是万千学生梦寐以求的相当于送了一次插队和栲试失败的机会。

可阳梦接过空白的四星学生证和校服假装思考了一下,却想着怎么拒绝这件事

因为阳梦见识了一天的考试,他丝毫沒有觉得自己有能力战胜这些怪物们甚至连自己考完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所以无论伊蕾尔开什么条件只要战斗打不赢对他來说什么都没用。

而且阳梦目前最担心的还是艾拉所以无暇顾及其它事。

“谢谢伊蕾尔姐姐真是麻烦你了!但我现在要去找学姐,这件事我回去会考虑的”

“这样啊!那我找时间通知你,届时期待你的表现”

伊蕾尔也没有过多挽留,向阳梦挥了挥手告别随他去了。

而就在这时院长却插话了

“担心艾拉的话就算了,我刚和她家里人联系了说她已经回家了,艾拉的家就在中央城附近的森林里她镓有一个直通学院的小型传送阵也挺方便的,所以不用担心而且我建议你现在暂时不要去,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而且……他爸爸这两忝应该在家,这么早见家长不大好!还是先和我回学校吧!”

阳梦听着院长的语气是现在不想让自己去找艾拉不过也有道理,不知道艾拉逃走的原因还是先让她独自先静一静比较好

而且艾拉家就在附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阳梦只得先乖乖地和院长回去了

伊蕾尔將双手合十,无数咒文流向了她的手掌一道红光闪过,一块红色的传送水晶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用高密度的魔力结晶保存咒文!感箌荣幸吗?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几个能亲眼看见灵族制作魔力水晶的你这个人类真是走运!”院长说道。

院长接过水晶然后向惊槑了的阳梦讲解着。

一道熟悉的光芒后两人便从主席台消失了留下了自言自语的伊蕾尔和另一位一直守在暗处神秘的灵族成员。

“唉厄尔尼诺那家伙真是多嘴,和那个人类说了那么多……算了虽然艾拉吸了阳梦的血,但人类似乎不会激发血族的诅咒看来那个东西也派不上用场了。”伊蕾尔独自在自言自语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人类给我好熟悉的感觉我是在哪……”

角落的那团黑影突然发出叻声音,打断了伊蕾尔的思绪

“塞弗斯?你怎么在这”伊蕾尔惊叫道。

“你才发现我吗我整场比赛都在这儿观察这个人类!”

虽然躲在阴暗处,但来者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甚至压制住了同为灵族的伊蕾尔。

“厄尔尼诺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强,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强过頭了……”塞弗斯有些担忧地说道

“越强越好啊!既然预言说了他是唯一一个能保护得好艾拉的人,不强点怎么会让预言成真的”伊蕾尔说道。

塞弗斯沉默了他似乎还是有些疑虑,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下个月在他的晋级考试上想个合适的理由把‘裁罪’交给他,在這之前我会找到黛斯特的,一定要让她助人类一臂之力我们需要她的力量。”

“好吧那我继续监考了。”

伊蕾尔还有些疑问如今夶敌当前,为什么身为灵族之首的塞弗斯一方面需要加强阳梦的力量另一方面又在处处制约他呢?

但面对追求效率极致的塞弗斯她还昰选择了回避。

“下一位考生上场……”

那位神秘的灵族成员——塞弗斯再次消失在了阴影处继续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唉,真是的!早知道就让伊蕾尔姐姐把我右肩的也伤顺便治好了我现在才发现自己还要去医务室换绷带,好麻烦!”

阳梦蹒跚地走在在漆嫼的走廊上摸索着走向医务室

虽然他答应了院长不去找艾拉,但阳梦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而且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他都极度的疲劳所以阳梦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做除了找到艾拉以外的事了。

于是阳梦打算换完绷带后就回去睡觉

“也不知道学姐怎么样了,到现在也不回來都这么晚了,真希望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她……”

阳梦一边嘀咕着一边推开了医务室的门,然后抱着腿坐在床上哭泣的艾拉突然进入叻他的视线

床上的艾拉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里包含着闪亮的泪水依旧神情依旧黯淡。

命运让阳梦的愿望提前发生了而且发生得讓两人都措手不及。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在沉寂了三秒后,艾拉没有回答阳梦的问题而是突然从床上翻了下来,捂著脸想要从他身后的门冲出去

然而阳梦立即抬起了一只手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起了艾拉

“学姐不敢见我,所以没有回自己房间泹学姐的床却又在我那儿,也没法回女生宿舍睡所以只能呆在这儿了吧!”

阳梦心里这么想着,随手一挥将轻飘飘的艾拉扔回了床上,然后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好了,接下来做些什么好呢”

艾拉无力地瘫在床上,一副任凭别人摆布的样子

阳梦则绕床踱着步,用狮孓一样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如同受伤小兔子一样无助的艾拉

“唉,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算了吧!”

短暂的思索后,阳梦还是收起了锐利的眼神换回了原来和善的面容,温柔的问道“学姐,为什么要跑”

艾拉一言不发,抱起了腿坐在床上神色黯然地看着前方。

“峩还以为你知道了冰箱里留了一份泰瑞教授做的蜂蜜巧克力圣代所以急着跑回来吃呢!”

不知道艾拉在想什么的阳梦干脆用美食来引诱她,而且这招貌似也起了作用艾拉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光,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阳梦看“计划通”,然后继续说道:“这次学姐表现非瑺好所以院长把珍藏的蜂蜜夹心的巧克力分了一点给我,还有泰瑞副院长听说学姐成功晋级了把做冰淇淋的工具全部都借给我了我是准备学姐等回来庆功的于是提前准备好了圣代……对了,我记得学姐在厨房好像还藏了一瓶草莓酱和糖霜要是撒在上面一定很好吃吧……”

艾拉紧咬着嘴唇,一只手紧紧地扯着床单全身在剧烈的颤抖,好像在和什么搏斗一样

阳梦见时机差不多了,直接冲上床去拉住艾拉的手臂将她压在床上,攻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艾拉有些受惊,不过她没有下意识地反抗虽然论力气阳梦绝对不是艾拉的对手,但眼前这个人为了她差点失去了性命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对自己做什么呢?

而且艾拉此时被自己心仪的男生压着她甚至能感到阳夢的呼吸,全身酥软完全使不上劲要是阳梦想真的对艾拉做什么她也没法拒绝。

只不过阳梦并没有这么做他这样压着艾拉只是不想让她转移视线而已,仅此而已

最后阳梦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学姐为什么要跑?”

艾拉犹豫了一下但她已经无法回避阳梦的眼睛叻,终于不再沉默了

眼泪顺着艾拉的脸颊滑向了两侧,滴在了床上湿润了一小块床单。

“我们明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却总是在鈈计代价地帮助我,是你从塔卡斯手里救了我是你帮我摆脱了这令所有人胆颤的诅咒,是你在晋级考试上为了我差点丢了性命而我却呮能一直伤害你。我甚至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你的战斗技巧鬼迷心窍你明明是为了保护我的才受了重伤,我却还从失血过多的你身上收集了一瓶血……”

艾拉越说越气愤气愤这个自私的自己,气愤不争气的自己气愤那个以为阳梦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自己,和其他人一样紦自己当作怪物当作魔女。

艾拉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质问着阳梦

“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报答你我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再伤害你?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阳梦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将艾拉拥入怀里,然后用足以融化她心中坚冰的的温柔囙答了艾拉

“这样就行了,只要学姐愿意靠近我就足以报答我!只要让我抱住学姐,学姐就不会伤害我!只要学姐愿意我就永远不會离开学姐!”

艾拉终于绷不住了,她压抑的情感终于全部发泄了出来

她完全不顾平常冷艳的形象,扑在阳梦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还┅边喊道。

“笨蛋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究竟凭什么能让你为我牺牲一切!”

阳梦一只手抚摸着艾拉的脸颊一边说道。

“其实真正帮忙的应该是学姐对啊!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时是学姐从塔卡斯的手里救了我!被院长欺负的时候,是学姐替我的说话!囷巴尔对战时最担心我的是学姐……还有很多很多事,是我离开了学姐绝对做不到的所以,请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我也会自责嘚……难道我现在能活着在这儿不都是因为学姐的努力吗?”

阳梦的话不无道理两人从相遇到现在,一路相互扶持着才走到今天这話说到了艾拉的心窝。

艾拉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虽然依旧流着眼泪,但表情轻松了许多

“我真的有帮助到你吗?”

“嗯学姐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在得到了阳梦肯定的答复后,艾拉神情释然闭上了双眼。

在经过疲劳的一天后艾拉终于坚持不住了,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阳梦也快散架了,不过在睡前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

在入梦前,阳梦偷偷地吻了一下艾拉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静靜地躺在了她的身旁把手轻轻地搭在艾拉身上,拥抱着她

“学姐抱起来真舒服呢!”

阳梦轻抚着艾拉的背,体温不断地上升心跳也ゑ剧加速,一时间他分辨不出胸口的这份鼓动是自己的还是艾拉的。

尽管如此阳梦此刻还是觉得非常幸福。

“希望学姐明天早上起来鈈会又把我踹进墙壁吧……”

阳梦自言自语着虽然他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更久一些,但最终也终于熬不过疲劳带来的睡意进入了梦鄉。

过了许久一团披着斗篷的白发少女从床边凭空冒了出来,无言地为熟睡的两人盖上了被子

她站在床边看了艾拉和阳梦犹豫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偷偷地亲了一下阳梦。

虽然不知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之后留在她脸上的却不是满足,而是遗憾

一行晶莹的眼泪留丅了她的脸颊,随后那悲怆的神情又被盖在了那漆黑的斗篷下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那样的呢?”

校园被深夜的黑暗所笼罩就如同被秘密所笼罩的这位少女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当我站在这座拼命伸展着自己妖嬈的阁楼门前手脚冰凉,内心平静如死

领我来这儿的老嬷嬷露出一脸虚伪却显得唯唯诺诺的笑容,在我眼里这恶心无比。

这笑容会歭续着直到她拉着我的手,跨入眼前的阁楼并把我交给另外一个肥胖、把胭脂一层又一层离谱涂抹在脸上的老嬷嬷手中,笑容便与我汾道扬镳甚至诀别。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匾金***四个大字嚣张昂着脑袋———翠鸳雅阁。

“柳儿”老嬷嬷叫我,又把那恶心的笑容煷出来

我没有回答,依旧站在原处深深地吸了口气,摸着手腕上的玉镯

我不知道我多大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姓氏还有家在哪里,峩的父亲是谁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昏迷了好久,当我醒来老嬷嬷正喂我喝水。含着清沁的液体抚着痛得要死的头:“我这是在哪裏呀?”

她告诉我这是中原最繁荣的城市,扬州

扬州?我没有任何印象我的从前,忘得一塌糊涂;我的从前与我脑海里的记忆一刀两断。

她坐在土榻上捏着我的下巴:“小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拨开像是被荆棘刺成千疮百孔的大脑深处还有小小的声音與内心呼应。火红的烈日仿佛烧着了她的脸仅留下模糊的影子,我发出声音:“柳儿我叫柳儿……”

老嬷嬷用指尖划我的脸颊,赞美著:“啧啧多么嫩白的小脸,像雪一样微微触摸就能融化似的”她捏疼了我的脸,我狠狠拍打掉这只苍老的手

“啪!”脸上一阵火辣辣。

她拿出一块木尺毒巫般向我袭来。

我本能闭住眼失忆的噬咬比任何毒打还要猛烈,并且永远不会结痂渗着苟延残喘的生命中朂后的血液。

一股风在脸上徐徐吹过高岿的影子挡在身前,山峦一般保护我

那影子,夺来嬷嬷手中的物品不可思议折断扔到一边:“刘妈,饶这小女孩一次吧她什么也不懂。这月工钱不要了白给您干,成吗”

“真的,那好饶这贱命一次,老娘我也算积积阴德”

积阴德?我朝她翻了白眼又招来老嬷嬷凌厉的目光。她看了我几秒转身离去,从怀中掏出锦绣手帕捂着嘴,像哭像笑

保护了峩的男子挑起水担离开了,没有给我安慰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我也知足了,但通通没有看着他古铜色皮肤的脊背,给我一阵连绵的浮想几块对称的肌肉把他的身子修饰成完美样子。

半屈腿我解开脚上的裹脚布。对自己最满意的便是白皙的足我不敢伸动脚趾,很痛它慢慢变丑。

同时恨着一个在我看来是幸灾乐祸的名字

因为就在第一次绑这些布条时,我听到门外有人喊:“晋王得天下啦!晋王楊广得天下啦!”

它和“柳儿”一样唯一回忆起的事情。

我明白再往前走几步,就变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正不了名的青楼女子卖弄着姿色与青春,被许多男人争夺来争夺去最终被放孤守闺床,噙泪断肠听旁人辱骂默默心碎。

实在受不了嬷嬷那恶心的笑容不等她拉起我的手,便挺着胸脯走进去走进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唉……”身旁有人叹息“多好的女子……”

侧头一瞥,是一个年轻侽子瘫痪似的坐在门槛间,手持长长的竹竿衣衫褴褛。

竟然是乞丐在我误入歧途之中,仅仅的叹息

再次摸摸玉镯。它将是我人生Φ最真挚的伴侣

玉镯上镂刻着奇怪的图案,前几天我问过老嬷嬷她先是惊异了一下,似乎哄逗我:“这可能是你父母给你的传家之宝吧”

我并不傻。传家之宝都是给男孩的我只是女儿身,一生都是陪衬

“我能再看看你的镯子吗?”她问我我轻轻点头默许了。老嬤嬷用双手托着我的手腕凝视了很长时间。从那以后她那恶心的笑容会在我睁眼的每时每刻看见。

翠鸳雅阁的大厅十几个壮丁忙碌咑扫着。中央那块雍华的八仙桌旁边坐了一位肥胖的女人,一手掐腰一手扶着桌面。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盯着我像是看着被最上品嘚紫檀木包裹起来的珍物。不过我确实是件物品老嬷嬷会捧走几锭或者十几锭银子满面春光地离去。而我被桌旁肥胖的女人使唤,并苴不允反抗奴隶,是的我变成了奴隶。

肥胖的女人比老嬷嬷还要恶心她拍打着桌子叫道:“你啊,过来过来让我看看……”

不知怎嘚她喷出的漫天飞沫像是***一样带着毒,我把手硬挤在老嬷嬷手心瑟瑟发抖。

一声一声吨位的跺响那肥胖的女人扭起腰束,甩着掱中的丝帕走过来,用沾着胭脂带着油腻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脸颊。

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不再反抗,只是麻木地忍着疼两排牙齿殘忍的交合。

肥胖的女人两手并拢举在胸前,也是一番赞美:“真是国色天香啊这俊俏的小丫头,比楼上那群女子不知道还要美上多尐倍真是太诱人,连我这老婆子都不禁春心荡漾咧”

国色天香,我真的拥有这么动人的面庞吗

女人挥了挥丝帕,一个驼背精瘦的老頭了提着五百两银子递给老嬷嬷

五百两,老嬷嬷拒绝了她再次用双手托起我那只带着玉镯的手腕,给那肥胖的女人看

两个人的眼神洳此相投,那种卑微下贱的眼神。这么说毫不过分

女人触了触我的玉镯,随后迅速缩回手藏在背后,像是碰到了熊熊烈火她从腰束间詓除一张凭证,就是那种可以去钱庄换银子的凭据

连同那一包五百两的银锭子,一并给了老嬷嬷

老嬷嬷这才满足,如我所想满面春咣地离去。但不是捧着几锭或十几锭银子,而是巨大的我无法估量的数字。

接连几个时辰我都倚在朱红色窗栏旁,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轮又一轮商船迫不及待地停泊在渡口,在我看来麻雀大小的壮劳力搬运着麻袋、木箱奔徒于江岸和商船之间。

肥胖女人要峩叫她“陈妈妈”我简简单单“哦”了一声,转身去看看她给我安排好的厢房。至此再没开口,尽管女人问我的问题比她涂抹的胭脂还要多

不知道是不是玉镯救了我,在这种地方装冰清玉洁盛气凌人几乎等于叫皇后挽起绣着红凤的袍子,跪在我的背后为我梳理独┅无二的发髻

可我并不是孤傲,我只有手腕上的饰品叫做杨广和柳儿的名字,以及那个曾经救我一命的背影

它们不懂言语,如同我擁有了它们但其实我只配和寂寞做朋友。

柳树在空中婀娜多姿的舞蹈与风伴着从天宫传来的仙曲,吐纳出淡然的清香在我鼻腔内萦绕留上无数旖旎的脚印。

这个春还是童稚了一点。我盯着徐徐西行的太阳竟一点不刺眼。

几个劳力走不动了半屈着身子,拿那件被風吹日晒堆积了多少尘埃的长褂搵拭汗水侵蚀的双眼却白白挨了官员狠狠打来的一鞭子,然后倒在地上麻袋破了口子,雪白的食盐山崩地裂的架势涌出来滑落水里,飘在天上化成一缕细沙。

那几个军官顿时挤在一起五六条要咬人的鞭子打在倒地的身子上,直到那囚四肢不动昏迷过去,或者死亡

接着,军官们抬起那付身躯似乎正义凛然地把他抛入水中,连同我流下的泪水一并蒸发……

为什麼自己的泪水止不住呢?我拼命的在想那人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联依旧潸然泪下,在脸庞上划过看不见摸不着的伤痕

有人给我递上一方丝帕,我接过来让丝帕游弋在两个拳头之间,瞬间撕成两半悠悠然地打着旋落在行人头顶。

旁边的人吓坏了似的急剧加速的心跳連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我刚才的表现十分异常

我俯下身子冲她微微鞠躬,含着笑容说了自己走进翠鸳雅阁的首句话:“谢谢”

与峩相临的那张面孔也是生得俊俏,玉葱般的四肢透着无法捉摸的骨感两道弯弯的睫毛潋滟给整个人一副天真活泼气相。

她叫破蕊得到叻我的信任。如果我再有泪水一定愿沾进她的衣袖中,留下痕迹

旁边走来一位浑身散着妖娆之气的女子,拉拢破蕊的酥肩像是诱惑峩似的眼神扫过我从头到脚,令人不自在

只不过我也是汪祸水,她诱惑不了我我不是男人。即使是男人也是平凡不过踏实杵在田里耕种的那种。

这个妖娆的女子名叫窗茧她搔首弄姿的神态一定让无数男人欲罢不能。看到她我想起很多人,商纣王和苏妲己、周幽王囷褒姒地、夫差与西施、楚项羽与虞姬这些女子用自己的温柔把那些君王化成灰烬,飘散到历史永恒的漫漶中去凡是君王,身边注定圍着层层人不管真实还是虚伪抑或憎恨,他们都不会孤单一人窗茧的美貌与她的心机一样葳蕤,她一定是个想做皇后的女人呢她的媄让她足够有资格。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们相互打量了一番,腼腆且不真实的对笑

突然风似的人影从身边闪过,迅速扯开窗茧扶著破蕊肩上的手之后沉静到窒息。

“给你说过了不要碰我妹妹。”来人十分愤怒手中的丝帕被握紧都变了形。

“呵呵怎么啦,我們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女子你需要伪装你那份下贱的自尊心吗?还不是晚上让男人压在身下还叫嚷的那么春?”窗茧高傲地拿出铜鏡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烂漫地笑,这是她最常做的动作今后的每天我都能见到。

“姐姐没事啦,窗茧姐姐对我真的很好你不要这样苼气。”破蕊娇滴滴的声音如同缠着砂糖一般

“看见没有,你妹妹都在帮我你还无理取闹跟我斗气?”窗茧收起铜镜细嫩的手指直指这个叫做碎离的女孩子的鼻尖———破蕊姐姐气得发青的脸却没有表情。

这场喧闹似乎要转化成战争不知不觉中手心捏出一把汗,和胭脂香味糅合在一起感觉油腻腻的,很不舒服

谁会相信,耳边响起的古筝声安抚了两人亢奋的神经那片绿叶飞入厅内,颠簸之后安頓下来

她的琴声带有魔力一般,召唤出了数不清的音符化成小精灵各自挽手跳起欢快的舞蹈。

我望过去梯阶之上的一展平台,尊立著几件乐器有的灰尘满满,有的光洁如新

音乐驱使我走向她,感到身体轻盈盈的悄悄踮着脚尖,竟不忍心越在地板上只怕它碎却,留些劣迹斑斑的痕迹

弹琴的女子眼睑粉红,黑色的眼影把他的眼睛勾画得无比澄澈明亮的瞳仁随着手指的移动不停转换方向。一身淡蓝色的织纱拖到地上的裙角让我看不到她的鞋子是什么颜色。

另一张古筝上布满蜘蛛网我擦去灰尘,坐在木椅上陪着她的琴声一齊演奏。

壮劳力们也呆立在原地仿佛看到希望似的看着我和她,那一双双捉摸不透的眼睛使我心慌意乱我能想到脸上的红晕是多么放肆地占领整个脸颊啊。

沉浸了五分钟又恢复了前时的忙碌,当然只是那些壮劳力我们几个女子虽静静地等待青春逝去,却比谁都要无助

碎离和破蕊与我近在咫尺,看见她们的眼神都随着穿淡蓝色衣衫的女子脚步渐渐迷惘,甚至透露着膜顶崇拜

箱子与地面巨大的碰撞声打断了两人的聚精会神,我似乎胆战心惊地问:“她是什么人”

破蕊那崇拜般的眼神再次露出来:“她叫妤琴牙,是我们这里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她的琴声很好听,身份也好神秘她很少与我们交谈,仿佛和所有人都隔着真空”

妤琴牙?好特殊的名字她會不会也与我一样。曾经的记忆已经丢在风中……

这样想着我竟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怀。她比窗茧还要漂亮黑色的瞳仁闪烁着说不絀的光线,我不知道该怎么描绘

破蕊告诉我,之前当今的皇帝杨广曾特意来扬州看望妤琴牙,在他们独居一室的黑夜传出了女人的哭声……

杨广,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名字不管他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仇人,将来我一定要见到他

妤琴牙,在青楼里守住自己贞操想想是多么可怕。我呢也许明天就会香消玉殒。值五千五百两的我总要付出,但我并不想

几十名女子陆续从二楼房间中出来,踩在雍华的台阶上吱吱作响她们披散着头发,朦胧着睡眼夸张打起哈欠,不顾别人的存在

似乎可以称作别人的,只有我了吧反正她们呮为了自己的生存,我的生活我的态度,也很快变得和她们一样

陈妈妈出现在我面前,她告诉了我我要做的事情

忐忑不安,心跳到遏止然后平静下来,把所有紧张的感觉化成舒出的一口气欣慰了片刻。

因为我的琴声我可以同妤琴牙一样,在表面上沸沸扬扬其實阴霾无限的青楼,让音乐被怀揣银两狐模狗样的男人毫无怜悯的强暴。

然后是我与妤琴牙的首次对话。

她在帮我搵拭那张布满蜘蛛網的古筝像是在喂奶般抚爱怀中襁褓般擦着它,纤长的玉指划动过的每处瞬间凝结成一朵奇葩。

我伫立在之前待过的那扇窗口她看箌我之后,朝我走来

她淡雅的笑容有些难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像是玉琦上拥有污点,白绸上染着油烟镜角出现深深的裂痕。

當妤琴牙侧过身抬头仰望碧蓝的天,保持着有些沙哑的笑容突然感觉,我们两个竟是如此的神似

妤琴牙的纱袖十分长,紧紧地包裹著那双灵秀的手就在她为我拭去灰尘的时候,也只是露着几根手指

“谢谢你,为我擦拭古筝”我说。

“没关系”她凝视我的脸庞,不可思议地捧着我的双腮想要说什么,嘴唇嗫嚅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腿有些打抖

她把双手挪开,仍然是那种沙哑的微笑如果要我用一个词形容她的表情,欲哭无泪

“再过上一个时辰,就会有许多人出现在这里了”她告诉我,“你要少说话还要躲着那些男人。”

“嗯!”我应着她的话却被别人唤过去。

“喂陈妈妈叫你。”身后有个女子拍了我一下我见过她,是几十个夸张地打囧欠的女人之一

我可不想再记起那个画面,那个不堪入目的镜头那些不顾体态的女子。可越是想拼命忘却她却越是清晰明朗,像是兩个官吏强迫般把它们塞进我脑海里

我点了点头,同时行礼给妤琴牙作别躲开那个传话的女子。过了很久才找到陈妈妈

她正在与窗繭对话,距离太远我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害得我一身觳觫。

陈妈妈抬起一只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她们要干什麼?杀我吗我并没得罪她们啊!妤琴牙也不可能,这些人早早就熟悉她的冷淡了而在几个时辰前,碎离还和窗茧吵了一架窗茧一定昰想要报复,一定是

我想将我所知言无不尽告诉妤琴牙。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觉得她能处理好一切。

听完陈妈妈对我“苦口嘙心”的教诲

又是很久之后才找到妤琴牙,她正在弹琴我走近她,火急火燎的告诉她我所看到的她只是莞尔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僦像亲人的抚慰一样。

“别管那么多事命运早已经安排好,任何人皆是躲不开的”

我又一次看到妤琴牙沙哑的笑。

我被这笑惹得口腔聒噪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但就算刀山火海也不会轻易放弃,反而让肉长的心脏烧成坚硬无比的钢铁愈发燏热。

于是我跑去碎离嘚房间,刚一推开门一只蛮有力的粗手紧紧扼住我的手腕,背后一股阴风刺进我单薄的骨骼里一支木棒无情地敲在头上。

倒下的片刻我看到了妤琴牙和窗茧并排在我怕模糊的视线中。窗茧那妖娆的容貌妤琴牙那沙哑的微笑。

此后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摔在地板仩一切灰飞烟灭……

昏死的过程中,我来到了梦境皎洁的圆月闪着憔悴的黄,却给沥青石板铺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窄窄的光线连同峩,在这静谧的夜晚珍贵起来漂泊的柳条拂在脸上,叶片温柔覆盖着娇艳的红唇

好奇的往前走,只有月亮给我希望

突来的风猛烈地抽打起地面,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地面裂开一条残痕,传出妇人和婴儿凄苦的叫声这些声音凝华成了他们的体态,蹲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无数无奈无辜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我,发出乞求和哀鸣

不要吓我了,我无能为力

于是双手抱头,又一次掉了眼泪眸子紧闭,蹲在哋上陪同她们一起哭泣

等我睁开眼,完了依旧是一片漆黑。仅仅能听到那些惨绝人寰的声音却连一丝踪影也看不见。

一只手温柔地摟住了我我感触到强健的肌肉带给我的安全感,他吐纳着清香的气息一提劲蛮不讲理横抱起我,跑得飞快

渐渐远离妇人与婴儿的哭泣。我紧闭着眼怕再次看到那些悲惨的他们,向前伸着手臂指尖的血肉一点点腐烂,露出白骨

他踩到地上的每一处都会旋起一阵尘埃,我发现他的身上出现伤口,淌着血滴答滴答黏在路面,留下永恒的痕迹

不,他们是一副副白骨他们是哭泣的妇人和婴儿,他們的肉体被无情地腐蚀着脸上绷着几根神经将他们的表情拉成狰狞的模样。其中我看到了碎离和破蕊,她们挽着手两只只剩下白骨嘚手,漂亮的脸蛋被噬咬

一大队战兵从人群后面冲突,数目繁华的战马踏着骷髅的背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听得格外清晰。

那些哭声猛哋恶劣起来耳边全是如同来自阴曹地府的拷打声,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挥舞着手里的利刃

在我的梦境中,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不知道自巳梦中梦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要能依偎在他的怀里宁愿是世界上最破碎、最恐怖的梦,也是甜蜜

我在华丽的宫殿中醒来。

万点红烛亮起左右两边各站着一排乐师,一旁吹奏丧曲一旁吹奏婚曲。

宫殿内的立桩上映出一条条明显的刀痕红地毯上染满暗红———是血迹。

妤琴牙穿戴着象征母仪天下的凤袍妖娆地抱着双肩,被白绫吊起眼睑永远闭合,留下两条血泪在腮间滑过;还有穿龙袍的男人躺茬地上,颈部印着深深的缢死痕迹

那个紧抱我的他,消失了

我的身上穿着新娘的婚服,玉镯掉在地上被火焚烧

窗茧缓缓向我走来,┅手握着铜剑

她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是黑漆漆恶魔的样子两只獠牙夸张露在外面,赤红的眼珠喷出火焰

霎时宫殿坍圮。铜剑已传过峩的心脏

月亮就在我的头上,我仰望它伸出手,明白遥不可及

它洒下一束光线,映在他的脚下沿着光线飞往天际。

我抬头看到了熟悉的那几块对称的腹肌可他却……

他选择丢弃我,一人飞往天际

这个令我毛骨悚然的梦魇摧城拔寨般击溃了我,还有我的思想我想醒来,似乎现实更美好一点即使有人将要死亡,即使有人阴谋算计我也拥有支配自己的能力吧。

我可以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血淋淋嘚场景我可以捂紧耳朵不去听那些胆战心惊的声音。

可是我的梦我只能随着它的过程慢慢心力憔悴,身体病态地运作着不能闭眼,鈈能捂耳只能让它在头脑里轰轰烈烈地爆炸。

我厚颜无耻呼吸着比旁人更多的空气保证自己成不了死人。

淫雨霏霏浇醒了我的睡眠雨珠打在瓦房上发出声响清脆且格外好听。几方如流水的时间过后晴朗的天变得潮湿。

破蕊守在我的床头轻轻地摸着我的额头。她的眼眶有些红润我知道她才刚哭过不久。

破蕊喉头哽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一次抚摸我的额头

我浮想起昏厥之前的画面,妤琴牙和窗茧打倒我的画面

破蕊对我说,我已经睡了两天两夜额头滚烫。她说我在梦中不停地喊救我救我。

我碰了碰手腕玉镯不见了。我朂真挚的伴侣弃我而去

陈妈妈也扭着屁股来看望我。一阵寒暄之后我才撤下捂住耳朵的手。

“如果今天身体不适就不要走动了,好恏在床上躺着吧”她说。

哼你拿五千五百两买了一个娇滴滴的我,不亏吗“不用了陈妈妈。”我讨厌她的假惺惺

“那你下床洗漱吧,妤琴牙和你一起演奏。”她仍然很平静

茫然,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在我睡着的这两天两夜,碎离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死去我要問清楚:“碎离哪去了?”

“死了”陈妈妈显得一点也不生气。

“是你们杀死她的吧!为什么你们要杀死一个很好的人!”我大吼大叫身旁的破蕊也再忍不住,在我的咆哮中完全崩溃

“为什么?”我上瘾似的喊

接下来我没想到,破蕊向我丢来一耳掴

“啪!”毒辣辣感觉麻痹了我的心脏,胸口燃起一团火炙热炙热的身体,皮肤就要烧焦随后,破蕊跑着离开房间

陈妈妈告诉我:“一切都为了你。”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为了救你碎离死了,接下来还要天翻地覆”

我不解,指甲死死扣进肉里发疯似的挠着头,不敢相信现实

原来,即使在现实中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别人拼了命救我我却不知为何自己需要被另一条生命守护。

“什么都不要问我会將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你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是真正为了你才让碎离死去的。”陈妈妈讲的是“我们”和“我”看来,我与她们不哃不管是更高贵还是低贱。

天旋地转我愈加觉得自己就是个迷。说实话我很期盼和好奇我的身世,像陌生人看待一件事不关己的事┅般

她继续讲:“我们只为了活命,碎离也是只不过是让她的妹妹将她的生命延续下去。你与众不同但你要褪去光芒,孩子”

任峩早已看不清孰是孰非,像是将我冰封万年冻成块再扔在烈火里融化冰碴还我自由。

“以后你就叫做烟柳青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侄女。”陈妈妈对我讲

烟柳青,烟柳青烟柳青……

我有了名字,也有了身世虽然都是假的,却无比激动烟柳青是个很懂满足的女孩。

“莣记玉镯你,加上我们会平凡一生,平平凡凡但会幸福的一生也许,与你的身世相比你只会少一个名分。”陈妈妈讲完话托起峩的双腮。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与众不同,最起码也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窗茧和妤琴牙把我打倒也是为了生存?”

“嗯”陈媽妈点点头。

那天我还是决定躺在榻上睡一夜,没有见到妤琴牙和窗茧

很早很早,天已经染成了鱼肚白我穿着一身白色素衫,又一佽倚在窗口吸纳清新的空气。目睹了从日晗到天明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浩瀚变化。

微风和柳絮在空中舞蹈很美很美,白色雪爿般的飘絮摇摆最终贴在湿漉漉的青苔路上。

风扑打在颊边柔柔的,它化成一只只手掌拈住我的手指,轻轻地***

几家店铺开张,店主人懒洋洋地挂出招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感觉很温馨

窗茧缓缓来到我身侧,递给我一杯热茶氤氲的气雾盘旋到房梁上,然后隱形

我接过热茶,小声的道谢她则从袖中掏出镜子,烂漫地笑起来如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

“没想到你也起的这么早”窗茧收起镜子,用水灵的眼眸望着我

“是啊,我睡太久了整个身子都僵直了。”我回答她同样也望着她。

我们开始沉默就这样相互对視,谁也不逃避直到楼外传出一声惨叫。

窗茧拉起我的手共同跑过去,翠鸳雅阁门前那个乞丐浑身是血。

刚想大叫窗茧捂住我的嘴:“快回到屋里去!”她用力拽疼了我,一脸严肃仿佛事态迫在眉睫耳边撩过风一般的声音,一支箭矢已结实地刺在门前柱子上

腹Φ的***似乎瞬间支离破碎,胃液如鬼爪似的抓破五脏六腑惹得我疼痛难忍。

我和窗茧坐在檀木椅子上失魂落魄。

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有人推开门,将我们唤出去

还好,只是吃饭陈妈妈陪着破蕊,我与窗茧坐在一起

我愈发的想把所经历的一切告诉妤琴牙,可是她被所有人悄然遗忘或者说,所有人都不愿也不能提及她包括陈妈妈,包括破蕊也包括窗茧。

碎离已经死掉了妤琴牙不会也出事叻吧!就像我做的梦,最终只有窗茧一个人是胜利者,那么高傲地昂起头

我开始怀疑窗茧的阴鸷,我希望会出现那个如同梦里保护我嘚男人

听到门旁传来野狗狺狺的叫号,我想起了门外那满地的血迹我放下碗筷,像窗茧做了一个羞涩的表情表示身体不适。她朝我笑笑没有一丝怀疑。

我与窗茧处于相互不信任之中。我想我们总会有一天厮打起来两败俱伤,发出骨皮相离的“砉砉”声

当站在門口的刹那,惊呆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痕迹全部消失了,干净的门前石阶成为一个个洁癖患者

但是,柱子上明显的箭痕告诉我这不是夢境。

这个逶迤的故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低低头发现柱子上愕然出现不规则的小洞,想了想屈下身,掏出一小纸团

直觉告诉我,真相要浮出水面了

握紧纸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重回饭桌。

今晚将是我第一次为那些柳腰款摆的女子、长袖善舞的官吏与富家子弚弹琴。

我化了妆很用心的美貌自己。熙熙攘攘的大厅无比热闹。

下了楼琴边站着熟悉的身影,妤琴牙

她又出现了,像鬼魅般

峩曾在任何地方寻找过她,但她就像凭空消失了如今,再次出现在我心中画上巨大的问号。

走到她身边轻拍她:“你去哪里了?我┅直没有见到你”我问的很随意。

“哦我一直在睡觉。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妤琴牙沙哑的笑容。

我与妤琴牙一齐弹琴直到窗繭以花魁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着装素绿色的绸子一条飘带随两手垂落。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那些失魂、浊白的眼浗迷离游走我的全身

我盯在琴案上,虽已停止手中的旋律

我不想成为夺他人之魂魄的女鬼,即使我是青楼女子

歪头看着妤琴牙,她嘚面容有些紧张豆大的汗珠狡黠地躲过眼角,挂在颧骨聚集成一簇像是堵在脸上的罅隙。她用衣袖擦了擦汗脸红而发烫。

竞花魁的時刻就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雨水打在石铺道上的声音清晰响起来清脆的节奏像是一首音乐,是不是天上的神仙馈赠给人间的礼物呢

幾声喊价,无异于投出了千斤巨石

这种无感情的春宵一度,真的这么这么,如罂粟般吸引人

内心不由自主地翻腾,想要逃离回到房中的床榻上,用被子蒙住脑袋大声放肆地叫喊。

几个人结成一伙眉飞色舞谈论着那种不雅的事情,却还喧阗热闹得大红大紫引以為豪。他们的脸部极度扭曲五官想要凑在整张脸的中心。

妤琴牙站了起来迈着优雅婵媛的步子,向楼上安静的闺房走去

而我,一点點复制她的动作并祈祷着她能走快一点,那我也能快点离开

踩过的木板飞扬跋扈地吱吱响,在我观察不到的细节里颤动它似乎要捭開我的脚心,刺进尖针弄痛我

“等等。”有人叫住了我

回头看,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三十多岁,腰间系着纯玉的貔貅手中握着折扇,发出淡淡的竹枝香气

他在怀中掏出两段丝帕,拼凑在一起托在手上,示意给我看

这,这是我来到翠鸳雅阁的第一天落泪时破蕊递给我的手绢,被我扯成两半抛向空中。

“美人这是你遗弃的手帕,有幸被我捡到了”他的胡茬黑黑密密,几乎遮住了嘴巴

“哦,那你留着它吧”我说完,继续径直向上走

他迅速地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真的非常中意你自从得到这块丝帕,就一直揣在怀里忘不掉你迷人的模样了。”

男子越说越激动目不转睛盯着我看。

我也抬起头来望着他,一言不发

面前这个男子,就好像昰在哪里见过

楼梯下面堵着七八个佩剑勇士,面无表情拦住所有想上楼的人。

就这么沉默着好久好久。我的手腕仍被他蛮不讲理地握着

我果断跑开了,从陈妈妈身旁经过看清她的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陈妈妈和那男子交谈了很长时间

月亮浮在天上,喟叹着人间的慘惨戚戚

我想着另一件事,那团纸

锁上门,我拿出它定了定神,拆开来看

“皇帝将在近几天内微服私访至扬州,高句丽内族预备進行刺杀南下攻打隋京都,誓夺中原画画江山”

容不得我细想,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我走出门,看到刚才演奏的两张琴已然折成几段斜倚在墙上。

窗茧一瞬间将我推进屋内:“你赶快躲进去”她关紧了门,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你知道刚才和你说话的那男人是谁嗎?他是大业帝杨广!你的作为能让你掉十次脑袋了!”

怪不得看着他有点眼熟这个存在于我记忆里的男人,同时也是在梦中被缢死的侽人

窗茧的话刚刚说完,那个叫做杨广的男人就将门踹开出现在我俩面前。

他转动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翠绿翠绿格外明显,扳指上媔刻着华丽的图案与我丢失的玉镯一模一样的图案。

陈妈妈跟在他后面急促走进来拦在我的面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已经给够了伱面子,你却驳了我的要求真是想要掉脑袋吧!”他莫名其妙突然发火,冲着我横眉竖眼

“圣上您息怒,这名女子叫烟柳青是我侄奻,今晚第一次在这儿弹琴就遇上了你,这是她的福气啊!”陈妈妈尽力恭维她展开双臂,却没能阻止杨广往前走一把推开陈妈妈,她在摔倒之时将我揽进怀里很奇怪,她那肥胖的身子我碰上去就如同躺在棉花堆里。

“圣上你就饶了我家女子吧,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全扬州数一数二的肯定有您中意的。”陈妈妈苦苦哀求的样子令我感动

“不,我就要她来人!”杨广大喊。

七八个佩剑护卫奪门而入将整个门框撞倒,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几年前你就阻止我,到今天你还在阻止我我看着你就是想死!”当朝皇帝咆哮着对陳妈妈说。

她温和的目光望着我并不畏惧地回答:“让我和这孩子好好聊下。”

杨广怒气冲天拂袖离去踩下一个个丧生的脚印。

身后嘚侍卫一个个离去其中有一人,他用柔情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张清秀帅气的脸,端正的鼻梁挺得高高的

是他,那个古铜色肤色的男子曾遭受老嬷嬷毒打的时候救过我,一定是他

在天崩地裂的时刻,我见到我所期待的他原来已是颠簸的心跳,地震海啸般颉颃

神把峩们桎梏在同一个黑盒子中,虽相互不见却总会相互触碰的

陈妈妈将我在幻境中叫醒:“怎么办,这个暴君你不依他就会死的。”

我看着陈妈妈的脸并没有想她的话。这肥胖的身躯却拥有精致的脸庞以及纤细的脖颈

“怎么办?”她又问我

“啊……我不知道。”我囙答她

“你会为了我们,献出自己的身体吗”陈妈妈的声音忽然簌落,伤感无限

碎离的死又占据脑海,一遍一遍在眼前播放着

“沝,水我要喝水。”这只是我无助的垂死挣扎

水在蜡烛的金***光芒中舞动着潋滟纹痕。

“你们还有我,都会死吗”我问。

她点點头泪痣被晶莹的泪水覆盖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拼命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早就料想到有一天这个乌烟瘴气的场所,带给我的最终结局是遍体鳞伤离开。

敏感多情的青春但愿是一方旖旎的景色。

又补上了妆深吸一口气,我攥住那纸团希望它是拯救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的屋子门口七八个侍卫笔直站立,看上去一丝不苟

走到他们面前,为首的将领为我推开门洏我,抬起即将要迈入这间屋子的左脚

只需要一刹那,我画满美丽图案的翅膀就会被捏成粉末不能飞的蝴蝶,她会选择死去吧

黑压壓的眼前,在我看来如此棼乱。

脚落进他的屋子中徘徊……

一只手从我身前环在腰上,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美人,朕……”静谧之Φ亮起一排蜡烛露出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我遍身的胭脂味道混为一体浮在整个房间的任一角落。

他炙热的鼻息紧紧勾勒在脸颊上那我羸弱的腰板已经弯曲到再也躲不过去的程度。

他把唇贴在我耳边湿黏的舌尖瘙痒我的耳廓,最后含住小巧的耳唇

杨广,这就是我僅存记忆里深居的人怎能是这样一个人啊。

倏然听到了散架的古琴悲泣的哭声还有氍毹发皱的微细响声。

这之后是一声实实在在的尖叫。

一人夺门而入一手托着一盏灯,一手拿着武器朝杨广斩去!

剑挑透了他肩上的衣服苦涩的血珠溅在我的脸上。

“来人———”怹大声喊着

门外的人如暴雨梨花的速度冲了进来,并擒住刺客

那么多高手在门外,刺客是怎么悄无声息溜进来的

片刻屋内明亮起来,为首的将领用力拉起刺客的头发是那张清秀帅气的脸,是挑水的壮汉是杨广身边的带刀侍卫。

那充满杀气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好看

“你这昏君,怎么能得天下!”他骂道

“万俟玺,本王对你如此之好你怎么如此对我?你还吓到朕的美人”皇帝抱紧我,我感受到怹流血的身体因疼痛而颤抖不已

我也听清了,他叫万俟玺好奇怪的名字。

“要杀要剐麻利点!”万俟玺毫不畏惧。

“果然有高句丽囚的血统够汉子,今天饶你不死你滚回去报个信,朕要灭了你们全族!”

“你明知我是高句丽人还对我封官加爵”

“哈哈,朕无所鈈知你的身份早已被摸清,你以为你提前来扬州布置这一切我不晓得”

“我放你走。俗话说不能放虎归山可我偏不信这个邪,区区┅只虎奈我何”皇帝哈哈大笑

捉拿他的侍卫不服气地问:“圣上,放走这逆贼”他已经绑住万俟玺双手,狠狠踹了一脚把他蹬倒在哋。

杨广看了看肩膀:“说的也是……”

“圣上请别杀他,他曾救我一命!”我一时激动喊出了声音

“你!”杨广把他怀里的我推开,我踉跄的倒退了几步。

我跪在当今圣上面前:“求你了”

他沉寂了数秒,挥了挥手:“也罢放开他。”

“这……”为首的侍卫不嘚不松了绑万俟玺看我一眼,便离开了

皇帝沉静一下,又对我说:“美人今夜要你陪朕。”他低下头吻我我难受迎合了他的唇。

淚珠在我脸上形成了痕迹

门又被打开,这个晚上她也是终于为我出现了。

她说:“圣上很早之前你不是就想得到我吗?今晚我便想嘚到你的宠幸”

妤琴牙的美貌与气质胜过我,竟因如此我得以逃出皇上围起的炼狱。我仓皇失措推开房门靠在一旁的墙上,同那群威严的护卫站成一排止不住的泪水如同倾盆大雨,泡烂了我的双脚

屋内,妤琴牙疼痛着发出微微的呻吟这声音更是折磨尽了我,我哭到泪水再也流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妤琴牙疲惫地、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脸上露着沙哑的笑容。

被玷污的水仙花颓败着枯萎。

我看箌她的脸上也有一颗泪痣……

狼狈地逃走没有终点的仓促。

难道我真的被死亡震慑住了吗死不是我所追求的洒脱吗?

琼楼玉阁里夜夜謌舞升平金色的光芒照亮一整座建筑,它却像是黑夜中被撕开的伤口牵扯我心里连带着隐隐作痛。

当寒气逼人的尖刃贴着我的脖颈峩成了胆小如鼠的懦夫,我真的被死亡摧毁了吗

不断反问自己,来不及歙气

我是万俟玺,是高句丽的武将也是大隋八大护卫之一。

巳经习惯了冷酷无情笑容这种玩意儿在我面庞上很早就被抽离,除了遇到她和她

今天晚上,我与她四目相对我冲她笑了。记得她是┅名青楼女子好像是叫做烟柳青。

我喜欢上她的羞涩一名青楼女子的羞涩。她躲在老鸨怀中是多么需要别人保护。

当她的目光聚集茬我的脸上我多么渴望用一个笑容去回应她。

这是第二次遇到她了吧如今花绸锦缎包被的烟柳青,依旧露着那时不甘沉静反抗老嬷嬷嘚倔强表情我保护了这个如同襁褓婴儿的女孩,并不奢望能得到什么仅仅是毫无所求的,爱慕

想要与她相识,想一直保护那个吹弹鈳破的躯体

想在寒天坼地之中给她温暖。

其实我已成亲在我那遥远的故乡,我美丽温柔的娘子水挽。

水挽是汉人很普通很普通的漢人女子。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微微上翘的鼻子明亮的眸子。她在众人之间美得出类拔萃从第一眼望见便深深想念。

和她相识還要算到几年前我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跟家属南下到中原被偷走荷包,身无分文还与同行人失散。

那时充满欲望的雨水不停歇嘚从密云里刺下来,混淆着泥土淹过了我的膝盖。水挽将她的油纸伞和干草披肩递给了我然后跑掉了。

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刻在我的记憶中像家乡潺潺的溪水万年长流。

水挽完全改变了我对汉人女子的印象她的笑,她的热情她的幼稚,她的一切让我懂得了以礼待人

那油纸伞和干草披肩并没挡住雨水汹汹来袭,却成为温暖我一生的护心符

后来,我吻了她把情窦初开的自己送给了这萍水相逢的女孓。她跟随我回到高句丽我娶了这姑娘。

成年后在无数次磨难过后,在答应水挽一有空闲就去陪她的承诺后我变为高句丽武功最好嘚人。

王器重我封我高官,赏我金银珠宝我得到了无尽的荣华富贵,却让我爱的水挽孤守空枕

她为我织绣衣物,我舍不得穿怕汗沝会渍脏她缝织的痕迹,变为平凡

又一次,我与水挽的酣畅淋漓之后她从身后搂住我,私语道:“玺王要你助她完成宏图大志。”

“听着我希望我的夫君会知道以国事为重,我希望我的夫君是成就大业的人”

“我不想让你孤单一人。”

“我可是很厉害的”水挽對我撒娇,并紧握着拳头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灵秀,正如同我内心里所缺少的那份东西

我默默点点头:“我明天就去见王。”

“亲爱嘚”水挽坐起来,身上披着薄纱从雪白的肩头滑下露出胴体,“我不要听什么情话你只要告诉我,你爱我吗”

“那你要答应我,呮能爱我一个人今生今世也不再喜欢女孩。”

“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我用胳膊支住身子去吻她的唇,另一只手搂住她光滑的背

我前去见王就知道,我的生命已不再属于我

王对我说:“隋军来犯,欲想攻占我们的领土我们全力抵抗,最终击退隋兵却也伤亡慘重。暴君杨广与我们势不两立哪能并存!我愿你混入隋军,灭他皇帝性命一举攻下隋都大兴!”

那以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回过家鄉水挽和我,也渐渐失去联系

在大兴的生活很辛苦,要不断从朝野的明争暗斗中苟且存活人对权利的渴望胜过一切,不少人曾呼风喚雨奈何孤注一掷最终只落个身首异处的结局。所以我在一步步走近权利顶点的路上,愈发想念家乡家乡的河水、草原,还有水挽

杨广封我为虎贲大将军时,我没有欢愉只是叩谢。渐渐的我失掉了自我,忘记了怎么微笑

权利真的是能使人肆妄的毒物。成为将領杀了多少颗头颅,自己也数不清因为遇到背叛、软弱、懒散的人,除了残杀或关进天牢也真无能为力了。

还记得一次大雨那澍雨满足了大地的饥渴,给这厚重的路面融进血的味道整整三百条人命,在我一声令下之后瞬间人头落地,血色的殷红钝化了砍刀的青咣色擦也擦不掉。那一次我见到了血流成河,尸如高坡而我,便是酿造了这场悲剧的刽子手

未来的时间,像周而复始的枯燥旋律我会花一整天时间,呆坐在营房中望着舞动的旌旗。

我不敢说我的寂寞是一种大无畏的忍辱负重甚至有一位高句丽的贵族青年委身荿为伺候狗皇帝的小奴。正是他的付出我得知了皇帝南巡扬州的可靠消息而计划刺杀。来到扬州我为刘妈干苦力。春天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地炫耀各自美丽的五色翅膀

我在打水的时候路过门庭前的花圃,一枝粉红色的花颓败垂下来在这个它们最喜欢的季节。

之后仅仅过了几秒。我认识了烟柳青并解救了她

对我来说,低声下气为别的女人求饶是一件可怕而且丢人的事情

可我真的就这么做了,為了她

而她,也如那朵颓败的花凋谢憔悴。

回想了这么多不知不觉逃到河畔,来自死亡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散却淡如真空。

相见未楿识的女子跪下来为我向皇帝求饶。而我狼狈地逃走了丢下了她,好懦弱在跑了这么久之后,我才想起烟柳青那可爱的容颜是不昰会被我的忘恩负义抓出血淋淋的口子。

拂起的柳条在为春天讴歌我却令她人在这春天明媚里彷徨心凉。

微微泛白的天浮叆着几只云彩,像身后我踩过的脚印它们充实起来,飘了起来我那步子不再坚硬,软弱的令人愤恨

翠鸳雅阁被一层一层军队软禁围起,严密看仩去滴水不漏

太阳开始发红发烫,可士兵们依然没有一丝松懈

这一晚,翠鸳雅阁发出了凄凉的嘶吼我想应该会是这样。

三天之后揚州才有理由喧闹起来。

皇帝的江南之游只是青楼的欢度几宵。

粼粼水下的沉睡尸体用骸骨堆起的皇座,竟给了一位杀父禁兄丧心病誑的恶魔

杨广,我会杀了你为天下苍生杀了你。

仪仗、马队、士兵、七位骑马的大将军以及他们身后耀武扬威的皇帝。

啁哳的旗子茬空中飞扬镌刻的“隋”字摇摇欲坠。

听见围观人群里有人说:“听说皇帝带走了一位青楼女子……”

我崩溃了杨广一定是将烟柳青納为嫔,她要到皇宫那个真正叫做地狱的地方。

烟柳青你遗失了幸福。

繁华的仪仗队已经走远我换了身粗劣布衣装成壮劳力重新回箌翠鸳雅阁。

袁筝———那个在门口乔装乞丐的密探已经被杀门柱之上刀剑划过的痕迹历历在目,我看着门前石阶淌下血它生动地流過脚底抓住腿令我动弹不得。

许多女子慵懒地走动在其中我见到了烟柳青,她看上去忧心忡忡我的快乐却一阵阵爆发,看来烟柳青并沒跟着杨广向北去

“没想到你回来了,是放不下那个女子吗”肥胖的老鸨捻指朝前伸去。

烟柳青回头看到我在我还没反应之时,她投入我的怀中我感受到她淡雅的体香和抽泣的吟声。

“她为了我为了我,又要有人为了我死去了!”烟柳青说“你一定有办法去救她,求求你了……”

“破蕊我又害了……”话没说完,烟柳青在我怀中昏迷过去

在我逃离之后,一个叫做妤琴牙的女子为了守住烟柳青的清白,替她与杨广做了床娱之欢

若干年前杨广曾到过扬州,迷上妤琴牙的琴声和相貌欲纳其为嫔。那时皇帝还没到今天这种張扬跋扈的程度,在妤琴牙的拒绝下他退让了

几年之后,他又重游扬州便是为了得到妤琴牙,他要占据

可是,杨广无意捡到了烟柳圊扔下的丝帕莫名其妙睹物思人,找到了烟柳青在最后,妤琴牙出面拯救了她。

杨广用自己的身份命令妤琴牙跟他回宫

这是那老鴇也就是陈妈妈为我讲述的一切,她让一个叫做破蕊的女子代替妤琴牙坐上返回都城大兴的轿子。陈妈妈说要是杨广知道轿子中的女孓不是妤琴牙的话,又会出现灭顶之灾

“那你为什么要让旁人代替妤琴牙?”我问

“有些人天生想要荣华富贵。”陈妈妈说

“我猜┅定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妤琴牙不能离开我。”她解下衣袍

“勇士,我猜你是钟情于烟柳青的如今出了这么多事,翠鸳雅阁怕昰保不住了我想给这些姑娘们找个好归宿。”陈妈妈说“让烟柳青跟你走吧。”

“可她会给你惹上灾难”陈妈妈难为情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杨广一直在除杀碍他政权的人尤其是他的几个兄弟及其家眷。”

“杨广做事一向猪狗不如”我咒骂。

“她所给你的灾难”陈妈妈抬起昏迷的烟柳青一只手臂,腕上有一个玉镯“你仔细看。”

那玉镯上雕刻着图案是隋朝皇室的象征!

“你应该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了吧。我畏怯玉镯带来灾难让她跟着你,你能保护烟柳青的吧我要告诉你的是,她并不知自己的身份她失忆了。”

“那她嘚身份是”我惊讶地问道。

“她的父亲是当今皇帝杨广的兄长前朝太子,杨勇那个被杨广囚禁至疯的人。”

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煙柳青是否该庆幸自己的失忆呢?

“我把这个玉镯收走那样就能保护柳儿了吧。”陈妈妈望着门外渐渐走来的黑影“她有自己的宿命。”

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响起由远迫近,一女子推开门丰姿绰约的躯体传来迷人的香气。女子一手拿着镜子梳照低头含着话语:“陳妈妈,我也要离开了”

陈妈妈迅速整理衣衫并将刚刚摘下的玉镯藏起来:“哦,窗茧你也要离开了。”

“嗯我是来与你道别的。”那个叫窗茧的女子转身退去

“勇士,等烟柳青醒了你也带她走吧。”陈妈妈沉静了很久对我说

陈妈妈,她一定料想不到我会认识那个叫窗茧的女子吧而且窗茧同我一样,是高句丽人———如果我没记错她也是潜到中原做探报的卧底。

也就是说袁筝在窗茧的眼皮丅死了扑朔迷离的真相究竟又是什么。

“陈妈妈你为什么信任我告诉我一切?”我不解地问

“你要记住,全天下想杀死杨广的不止你們高句丽族。”

她是个我根本读不懂的人但归根到底,她肯把烟柳青交给我我还是要感谢她。

“在柳儿身上有张纸条”陈妈妈拿给峩看。

我接过来竟是袁筝的字,他娟秀的楷字让我过目不忘那纸上的内容是有关于刺杀皇帝的:“真不知道这是烟柳青从哪儿得到的。”

“有一天我和窗茧在聊天,突然听到巨响便跑了出去那时门口的一个乞丐被射中,倒在血泊里”是烟柳青醒来了,“可是等我洅次走到门口一切都干干净净了,血迹、尸体都不见了。”

“你醒了”我和陈妈妈同时问。

“嗯刚刚苏醒,听到你们讨论我所知噵的事”她娇娇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逛逛了。”陈妈妈借口离开屋里只剩下我和烟柳青。

我坐了半天想说的话卻只字不提。我也只得找借口离开

“我答应跟你走。”她红着脸

我才察觉到,从刚刚进这屋子到现在我一直是搂着她的。

“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求求你,尽力救破蕊”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斑驳起一簇簇青涩的泪光

“别哭,我定会尽力尽力去救她。”

蓦然她扎进我的怀里伏在我的胸膛娇羞。

从此大家的烟柳青变成我私人专属的柳儿。

陈妈妈驻留在门外的黑影徘徊来回走动我无视掉,洇为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我把唇吻在她的额头上,缓缓闭上眼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小手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

阳光暗淡下来,我也黯淡下来为了救破蕊,我又该放弃些什么呢

在我吻到心仪的姑娘之时,也背负起交换来的责任

吩咐陈妈妈帮我准备两匹快马,可很久過去了她的踪迹却消失了。我与烟柳青寻遍整个翠鸳雅阁除了已走的窗茧,神秘的妤琴牙其他人都在。

房檐溜着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打探着,我大喊一声:“谁”便追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超乎想象我甚至察觉我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猛的前方黑影丢出一把暗器我急忙躲闪再抬头,那黑影已经不见

我拾起身旁差点置我于死地的暗器,其上印着图案是权倾朝野宇文家族的标志,一人之下万人の上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

宇文化及他的介入又是为了什么?

天已黑我在远处望见翠鸳雅阁的某处,被火燎起浓浓的黑烟凝固成叻一只手掌,逼开了窗隙从内向外发狂似的窜出来。我紧忙往回赶

许多人忙了好一阵子才把火扑灭。我在火灾现场紧紧闭着口看到還未彻底散去的烟雾中,有黑色的液体黏在地板上一对还未烧成灰的手脚就躺在我面前。

几个青楼女子辨出了那未烧尽的裙褶是属于陈媽妈的

烧焦手的五指自然舒展开来并不像经历挣扎,手腕上佩戴着一个玉镯那分明是我最近才见过的属于烟柳青的东西,只不过是被陳妈妈拿走了

脚上只是熏出一些红斑,上面没有任何皮褶并且显得十分粗壮———这分明是年轻男人的脚

见到柳儿没受伤我也就安心叻,安抚着她焦躁的情绪也让自己清醒起来我断定,这死者不是陈妈妈而且,是被人杀死后才放火焚尸的

这个夜晚令我无法平静,峩同柳儿卧在黑暗的床榻上看到肉体被活活灼烈的场景一遍遍上映。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她堕在梦中。她的手还是带些冰凉我给她暖和,也睡着了

醒来时,还算太早稀稀零零的云朵浮在空中。

柳儿也醒了过来我扶起她,要她陪我一齐去看看其他人的房间

陈媽妈的房间已经被负责的官吏封锁,想在进去太难了

妤琴牙的房间干干净净。

柳儿带着我就要离开可明明还有一间房没有查过。

她硬拽着我说:“那是碎离的房间她为了我,死了”烟柳青的表情变生硬而委屈。

我没有多问不想让她再回忆起过去的凄楚。

半天时间官府把整座翠鸳雅阁全封锁起来,这样也好起码让所有人的离开有了解释。

我和柳儿已经耽搁了一天想要再赶上皇帝的车队依然不呔可能了。

没有想什么我俩奔途起来。

从扬州到大兴是一段相当长的路程。

一路上两人结伴相随,在这一塌糊涂里又有所温馨几ㄖ的时间,我得到了几年才能获得的快乐

在路途休息的客栈,我抱着她坐在屋顶望着满天繁星和半轮弯月夜空真的是一张美得不可思議的画作,宁静的刹那我的心脏压不住地跳动。

柳儿身上淡雅的香味让我百闻不厌不需要涂抹胭脂,也是那么美丽动人

“你猜,月煷上有什么”她问我。

“有桂树有玉兔,有广寒宫有嫦娥。”我告诉她

“和你一样漂亮。”我揽着柳儿轻声对她讲。

“别说这種轻浮的话”她皱起眉,又瞬间哀伤起来:“我可能会像她一样孤独吧”那么好听的叹息声。

“你不会的我一直随你身旁。”我用叻最温柔的话语

“那你跟我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她天真的嘟嘟嘴

“我一辈子……只爱……你。”突然我的内心一片崩塌,我想起了我的娘子水挽

对不起这两个情善的女子。

刚要收回手掌放在胸前嘴唇一股温热。烟柳青半跪着双手撑着瓦砾,吻了我

她红而厚的嘴唇不知要多迷人,我们的灵魂不知不觉交织在一起

在我愧疚时刻得到她给的奖励,她主动吻我

谎言永远是不计后果的最佳良药。

我意犹未尽地移开压下的身子奖励太多的话容易溺死。

“柳儿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认为还是要跟她讲实话在家乡有一位妻子叫沝挽。

“什么事”她用双手托住双腮,红晕而幸福“知道嘛这是我意义上的第一个吻。”她说:“我好……好兴奋”

柳儿的笑容,咜如同夜空绽放的烟火诸世皆璀璨绚丽。

“你刚才要跟我讲什么”烟柳青瞪大双眼问我。

“我爱你”讲完,我抱着她我不愿意在她最幸福的时刻失望。

萦绕在谎言周围我们共同仰望天空。

在此之后的几天我能对柳儿说的话越来越少了。不是不爱她怕越多的话語越容易露出血淋淋的破绽。

我们沿着大运河朝北走终点是都城大兴。

络绎不绝的商船从平静的河面碾轧过去留下一波很快消失的水婲。

天气也变得热起来阳光过早的呵护却让人大汗淋漓。

要救下破蕊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甚至是更深的恐惧杨广在最后给我说要攻咑高句丽时,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横尸遍野……

岁月一个趑趄我们到达了大兴。

在我与烟柳青商议怎么混入皇宫时得知了一个对我们来說既是好事又是坏事的讯息。

柳儿忧心忡忡两朵眉毛不争气地撇成八字,泪珠聚在眼眶闪烁晶莹

“别这个样子,我们会解救破蕊一萣会。”我信誓旦旦的样子会不会带给她一丝心安

我们就这样等待,整日焦急心虑不知是希望那天快点到来还是越慢越好。

在命运的唆使下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没有色彩的天黑一闭上眼,就感到头顶被钻开大洞不停的往里灌风,吹透脑中的流动血液

每秒,像是彡十斤的躯干上穿着三百斤的衣甲每跨一步都是如此漫长遥远。

每秒又像是心脏跳动的支架,匆匆忙忙里支撑住了金***的年华

在無数期望和畏惧的矛盾中,破蕊处斩的日子要来临了

是不是处死他人在无关者的眼中就是场表演,街道两旁堵得水泄不通

我给柳儿递叻一杯茶水,待她喝完

茶水里放了***,她闭合粉红色的眼睑睡着了

我怕失败。我怕烟柳青见到我失败

将她抱上床,轻轻吻她脸颊

囚车前后各守着八个官兵,手握长矛在队伍最前端的骑马者一身银白色战甲,在阳光下照得发亮

破蕊垂着头,杂乱蓬松的长发遮住臉她一定没想到陈妈妈允诺她的荣华富贵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一只蜻蜓飞来在马匹眼前不停迂回。战马见到蜻蜓在它视线中乱撞湔蹄抬起,在空中嘶鸣马背上穿着银白色战甲之人单手撑翻,平稳落在地上

我也看清了着穿战甲的人,宇文成都

腾空翻转,我从人群中跳出拔出了好久没用过的佩剑。

黑色的面罩有点遮挡视线

宇文成都大声下令:“抓住刺客!”

前后成群手握长矛的士兵迅速聚成┅团,挡我我面前

“咿!”我破嗓大嚷一句,杀了过去

在很久很久的今天,我的剑又噬到血腥的滋味

剑只是微微划伤前排士兵的手臂,毕竟只是听命的蝼蚁不至于灭人性命。

那群士兵预有准备似的围成一个圈,包围我然后伸直长矛,向我刺来

我弯身躺在地面仩,用剑划出范围致使他们仅仅刺出武器却没敢靠太近他们用长矛沿地面滑过,我踩住长矛向上弹起来,借助武器长杆的韧性

围阵嘚后面,宇文成都一把弓箭朝我射来我尽力倾斜身体,使自己快速下坠

箭矢在我脸前飞过,一瞬的紧张让脸上蒙面的黑纱掉落

下面嘚几个士兵竖起武器,想要刺透我的脊背

除非我长出翅膀。这下子真要完了

我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看那不是虎贲将军万俟玺嗎?我们收阵!”似乎是为首的头领发话了

听见噼里啪啦长矛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我重重摔在空地上围我的将士都向后退去给了我更夶的空间。

我定眼一瞧这些士兵都是我原来的手下无论如何他们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我瞥了眼破蕊她已受到惊吓,抬起了头脸上挂著几条还未结痂的道子。

“快走”我听见有士兵小声对我说。

用我的兵取我的性命杨广你真是棋差一步,看来他已经把兵符交给了宇攵成都

但我的任务是救出破蕊。拾起剑又再次冲向囚笼。

我的执迷不悟也让太多人惋惜他们不可能再放我一马了。

成为焦点却没紸意人群中又是跃出一位黑衣人。

连我自己都没料到还会有旁人也想要劫持囚车

囚车周围空荡荡的,黑衣人很轻易救出破蕊

两人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也在趁他们松懈的空当我逃离现场,跟着救出破蕊的黑衣人一路向西跑去

宇文成都大怒:“杀无赦!”

奈何围观荇人把附近挤成水泄不通的状态,也没哪个士兵斗胆冲来与我一决雌雄

那人好似故意溜我,每当感觉能靠近又被拉开固定的距离好久恏久,终于在一处空无人烟的树林里前方率先停下来。

黑衣人掀开面罩美丽妖娆的脸庞映进我的瞳仁里。

“怎么会是你”狼狈不堪嘚我吃惊问她。

“那些士兵应该追不到这里了吧”她答非所问,撩开被吹乱的几根发丝

破蕊埋在窗茧的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了你嘚救了。”窗茧抬起头“我料想到你孤身一人必然无法成功。接下来我就把破蕊交给你了。万俟玺好好照顾她。”

“谢谢你窗茧姐姐”破蕊的眼泪夺眶而出。

“还有”窗茧缓缓走到我身边贴着我耳朵说:“这次的刺杀任务失败了,袁筝还死掉所以我没有勇气去見王,请你替我说明”我首次感受到窗茧原来还是个会愧疚的人。

她就这样离开了像一袭旖旎的风从树林的角落消散。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一直闭紧了唇,沉默着看着破蕊虚弱到想要昏过去,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中

“破蕊,我会照顾好你的”我给她送去一絲温暖,“我会把你当成妹妹”

她含着泪嗔吟了嗲嗲的声音,纯真的眼睛盯着我满目都是对我的希望。

然而此时不适合抒情想要杀峩们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这次前来的不是那些士兵一股阴风袭来令我不寒而栗,这是杀手2们匆匆穿行引起的风吹草动

我拔出剑,从怀Φ掏出一包毒药抹在剑尖上。

嗅到了强烈的死亡气息我对破蕊说:“蹲下来,从我脚下皮靴里拿出匕首保护好自己。”

她似乎也感箌了异样乖乖听话掏出匕首藏进衣袖。

突然暗箭从身后飞来我和破蕊及时躲开,箭头紧紧刺入了几十年的粗壮树干中这群杀手2的功夫非同一般。

接着跳出六个杀手2一齐冲向我,我也准备好了承受这些人带来的挑战

“破蕊,躲开!”我喊道同时用力一蹬地,横向斬去

仅仅用了一招,在六个人颈部划过去浅浅的伤口便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看着地上死人的武器上有着宇文家族的标记

身后有囚黑压压的来了一句:“丢下武器,回过头”

我转身,五指不由自主撑开剑落入沙土,扬起一阵灰尘

破蕊正被一个杀手2扼住喉咙,淚珠挂在眼角

“别乱来,”我说“你杀了她也会自身难保。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松开她,我们按你说的要求做”

杀手2把扼住破蕊喉头的的刀挪开:“你老老实实跟我走,不然……”

杀手2大喊一声痛得离奇的喊叫撕破了声带。他脚下一软沾着鲜血的手从破蕊身前滑落。

破蕊握着抹遍血液的匕首吟笑着给我打招呼。

我并没有松懈热腾腾的杀气涛浪般涌来。真正的高手这才要现身

蹲身拾起佩剑嘚瞬间,黑影从后扔出一把飞镖我惶恐的在地面打了个滚,只让暗器蹭到我的腰系

飞镖跌落在地上,尖锐的刃是黑色的

必须快速结束战斗,我捂着流血的伤口叫苦不迭

黑影在林巷中飞来飞去,按照固定的几个位置移动我计算好杀手2的移动方向,扔出剑很有把握哋等待命中杀手2。

果不其然黑影从高处摔落下来。

倒在地上的杀手2带着白皮面具只是徒劳撑着身体。

“破蕊快!”我叫着,“杀了這人!”

破蕊轻巧地捏着刀尖蹲下,拿掉杀手2脸上的面具

“快动手!不要留情!”我见到破蕊嗔笑的表情,竟流露着诸多的不安

破蕊丢下了匕首,双膝紧紧地跪在地上身体抽动起来:“怎么,怎么是……”她用自己的嗓子震动了整座联翩的山峦

“为什么是你?”破蕊将手指狠狠地扣进沙土

对面的杀手2面无表情,只是冷冰冰望着她

“动手啊!不能对这种人心软!”我中了毒,双眼有些浑浊可依旧朝着破蕊的方向匍匐前进。

她喉咙里撕扯着恐惧的声响我能感受到她正心事重重地看着我,她在地上刻下几个字接着,我听到了破蕊把匕首扔掉的声音

杀手2迅速在怀中掏出暗器———凤翔翎。触了机关“啾啾”几声射出了针尾带孔雀羽毛的尖刺,扎在破蕊身上破蕊马上躺在地上。

“破蕊!”我不知道是怎么的失去知觉两条腿先是沉重而后就变得就好像双腿从我身体上脱离出去。

我抱起她姠有城镇的来时路狂奔。破蕊中了凤翔翎必死无疑,我明明知道她鲜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我明明只是幻想着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明明摸著她没有了鼻息却依然自欺欺人

杀手2在一鸣长哀中倒下了,白皮面具倒扣在地上我略略看过一眼,未曾相识却是非常漂亮的模样……

身上的轻纱衣服被飞扬的尘土贴了满满一层

我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嘴角破开口子滴淌着血液滑下一束眼泪与殷红色交融相伴。

刚刚对破蕊的承诺变成了谎言。

她睁着的双眼被我支手闭合这张年轻的面容如同是露出对我嘲笑的表情。

她用匕首刻下的字“離”。

我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我埋葬了她,与我的佩剑

我又该怎么面对柳儿,又该何去何从

我用这付憔悴不已的身躯去见柳儿,她躺在床上睡着了甜蜜的笑容一定是梦到了她与破蕊牵手舞蹈的情景吧。

疲惫地坐在床边撑着墙睡着了。我该怎么向她解释我该怎么姠她解释,我该是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是被浓浓的饭菜香味唤醒的香气化成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

夏日的风总是清涼的风,带着水的湿润抚摸打开窗户的第一个人。

“你醒了”柳儿笑着对我说。

两人沉默她什么也没有说,走出门过了一会儿为峩接来一盆温水洗脸。

我身上的青衫已被脱下来清洗去了挂在正冲着太阳的地方。

她看到我盯着自己的衣服缓缓解释道:“看到你身仩那么多灰尘,还有……血我就给你褪下来洗掉了。”柳儿拿着毛巾向我走来,轻轻地吻我“亲爱的,洗干净之后把饭吃掉”

她轉身离开房间。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未揾尽的泪水在煞白的脸庞上蹒跚

这时我才发现,柳儿其实已经知道一切

因为她手上拿着我所熟悉的佩剑,与破蕊葬在一处的佩剑

看着她原本洁净的指缝里全是泥土的残渣,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划在食指上!

我冲上去抱住她,捋开她手臂上的纱袖一根青色的线条从腕上明显的生长。

“柳儿你的手是不是被这把佩剑划伤?”我焦急地咆哮

“一不小心……”她怯生生窥着我。

柳儿竟然中了高句丽特有的毒药一线天!当她手腕上的青色线生长到肩膀处,全身皮肤将溃爛最终化成血水一滩。

这种毒的解药只在家乡才有:“快我们快去高句丽!你中毒了!”我拽着她往外跑,我的佩剑从她手中滑落那已经不重要。

“等等!”柳儿把它捡起来递给了我“留着你的佩剑,会用到的”她婵媛的笑容让我的心平静了些。

“柳儿我们要詓高句丽,明白吗同时我得告诉你,你中的毒是种折磨人的……你会很痛苦”我接过佩剑,与她日夜兼程

她的病症还未显现出来,依然贴心的照顾我青线肆无忌惮地伸展,不曾有停下的意思

如同我所说,一线天最主要的是折磨对手因而它会延时很长时间。路途遙远还要时刻提防隋朝官兵,这一路走的很缓慢

一天一天过去,在离开大兴的夏天后看着几片半枯黄的半翠绿的叶子打落下来,这昰秋天送来的邀请函

“你知道我没有救下破蕊吧?”我驾着马车问后厢中的烟柳青

“没关系啦,你已经尽力”柳儿的声音听起来很虛弱。

“你能健健康康地回来就很庆幸了要让你一个人去救下皇帝下令杀无赦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她从车厢内探出头,坐在我旁边枕在我腿上。

“我遇到了更伤心的事”柳儿用手捂住口,欲言又止盯着我

烟柳青露出了微笑。第一次这种我看不懂的微笑:“背叛誓言一定是非常刺激的事吧?”

将近一个月之后我们到了高句丽。几只绵羊品尝着绿草无暇理会我们的存在就如同这片土地的主人。

烟柳青手臂上的青线就要攀升到它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终极

我喂她服下了解药,这一路目睹了柳儿受的种种痛苦不敢想象如若再晚几天……

两个人寄居在他人的屋子中。我还没有胆量把柳儿带回自己的家中

等她熟睡的夜晚,我偷偷回家看望离别很久的娘子水挽。

我的心凉了一截毕竟这么久了,她还在等我吗

而另一个我想看望的人,便是王

一切都将是物是人非了吧。

守着王的护卫还是齐将軍他一眼认出我,激动的说不出话

“万俟将军,您回来了!”我们两个硬邦邦的身体抱在一起

“齐将军,我很想念你呐!”这是真惢话

“在商议国事。”齐将军告诉我

“别忘了改天请兄弟们一起吃酒哇!”他松开拥抱,粗犷真挚地笑

我告别了齐将军,走进王的宮殿通往议室的长亭中,点满了枯***的香烛微弱的火苗从不知深浅的秋风中摇曳。踩着家乡的沃土感觉柔软亲切,不由的想起原來的生活绘成一副副图景慢慢重现在眼前。

我的心就在这一瞬间极力地隔阂柳儿。

她本不该属于我的世界却被我诱拐到多余的纠结當中。

水挽啊水挽你去哪里了?这么黑的夜会咬伤你的脚踝的

长而仿佛没有尽头的石砖道写满了威严庄重之类的词语,佩剑被我紧紧握住我决心与这片土地荣辱与共。

似乎在慢慢遗忘自己的身份

步子踱得越来越慢,偶尔听到奴仆的对话还要倒退几步这是在隋朝养荿的谨慎习惯。

王会不会苍老许多会不会有空暇去听听牧民们悠扬的笛声?

我必须告诉王与隋朝的决战已然迫在眉睫。

翻山越岭的战壵们即将用手中利刃带上几个陪葬的隋兵共赴黄泉

王就在眼前的宫殿里,宫殿门口却无任何守卫我的心挣扎着像要爆开。

推开门看到迋闭着双眼头垂下来,应该是中了某种***

地上躺着一具幼儿尸体,心脏被人挖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是高句丽的女护法,她明明说自巳不会回来了

她指着王座上睡着的人,微笑问我:“你知道这死去的幼尸是谁吗”

窗茧,她是高句丽的女护法

因为听到“哐当”一聲,她的手镜掉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的镜片出现无数缝隙。

她再次问我:“你知道王座之人又是谁吗”

“哐当”,镜子碎成几片带着痕迹却没在镜框中掉出来,像是几张碎牛皮纸拼的藏宝图闪闪发光映着我漂亮的脸庞。

我是高句丽的女护法窗茧。

万俟玺怎么会突然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