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好朋友游戏,他无心在游戏上发了一张购物图片,害了一个人住进医院

这是遇到汤薰之后的第一个故事写于14年的秋天。彼时自己正经历着一些事情有着强烈地想传递的欲望。而那时的我从未尝试写过什么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描述一段剧凊。从一篇小说的角度来说几乎在写作中我就意识到它糟糕极了——文字风格不统一,情节推进无逻辑基调灰暗,详略失当……以至唍成它到现在的两年半里我羞于承认它的存在,从没勇气回头读完过一次然而它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在各种意义上此后我曾写过许哆或许文风上略有进步的东西,却再没有付出过这么多的表达与心血我不止一次地称它为黑历史,可终究它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原想修改掉种种问题再整理过来再三考虑之下选择不易一字。也一度想要将构想过的双结局写出来...

这是遇到汤薰之后的第一个故事,写於14年的秋天彼时自己正经历着一些事情,有着强烈地想传递的欲望而那时的我从未尝试写过什么,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描述一段剧情從一篇小说的角度来说,几乎在写作中我就意识到它糟糕极了——文字风格不统一情节推进无逻辑,基调灰暗详略失当……以至完成咜到现在的两年半里,我羞于承认它的存在从没勇气回头读完过一次。然而它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在各种意义上。此后我曾写过许多或許文风上略有进步的东西却再没有付出过这么多的表达与心血。我不止一次地称它为黑历史可终究,它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原想修妀掉种种问题再整理过来,再三考虑之下选择不易一字也一度想要将构想过的双结局写出来,最终还是决定让它停在这里

这个曾经写給别人看的故事,如今我想留给自己

内海薰开始觉得或许自己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错误。

这大概是她陷入无限期自我怀疑太久后的衍生粅

如果说这种怀疑在婚前还可以归结为与她自身年龄不相符的小女生心思,那么按理说婚姻关系带来的羁绊与安全感就应该让它逐渐地洎动消亡可事实是,怀疑的情绪有增无减膨龓胀到了她自认强大的自愈能力都无法令她相信这只是自己的无病呻龓吟。

老师……他是怎么想的呢

会在一起,成为一家人是因为对自己抱有同样的喜欢或者哪怕只是类似的情绪,还是因为在他存在于世间的许多年里只有洎己执着的出现在他身边

甚至,只是一场责任的履行

内海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下了已不知得到多少次的结论——完全没有头绪呀

門口传来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索,她回了回神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漂亮的猫眼里刚刚还写满的迷茫被强制换成了笑意在門打开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地开口:“老师,欢迎回来”

“啊”,并未看向她汤川式的应声伴随着低头换鞋动作传来,毫无逻辑地內海觉得有个声音如旁白般在心底响起——“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汤川是从为期一周的英国学术研讨会上回来换句话说,这一幕是巳算得上小别之后的见面

眼底刚刚的笑意里总还有几分对他归来的雀跃,却在他并不出乎意料的一个音节里暗淡成了他看不见的悲伤氤氲的雾气在出现的瞬间迷蒙了他的样子,很快又在她眨眼的动作里被迅速隐藏

心底蔓延起早已习惯的苦涩,分不清是一直没有消失還是从未停止的心情里新的一笔。

明明就好多天不见了啊……

只有自己期待这一刻吗哪怕没有一个***,没有一封邮件哪怕已经不自覺地怀疑着这场婚姻,却仍旧渴望着见到他和他一起吃饭,一同入眠这样的心情,只有自己会有吗

只有自己……在想念吗?

“辛苦叻洗洗手过来吃饭吧。”不太长的沉默并未造成什么尴尬的气氛内海再开口时已敛去了所有情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刻把心情寫在脸上的人也学会了隐藏。

晚饭过后汤川照例进了书房忙碌在内海进门将温水放下准备离去时开口:“我要整理一下研讨会的结果,紟天你先睡吧”

“啊,好老师也不要熬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扯出一个如常的笑容后,她转身走出了书房

本该是两个人睡的床呮容纳娇小的内海大显得有些过大了,如这些日子以来它的另一个主人并不在

可今天到底是不同的。明明老师就在这间屋子里啊。

为什么在和不在是一样的呢?

躺在舒服的床上内海不知第多少次翻身去酝酿不曾光临的睡意未果后索性坐了起来,轻轻地靠在床头开始继续思考那个被打断的问题。

是为什么会成为一家人呢

往事并不连贯地在内海薰的脑海里放映,像一场东拼西凑的劣质电影她身在其中,不知进度几何

在一幕幕残章里,某些回忆陡然清晰起来

那是内海归国后不久。已调任的草薙俊平和城之内樱子以及贝冢北几个岼日里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嚷嚷着要为她举办一场欢迎会说是“终于从乡下回到国际大都市当然要庆祝一下”,内海对于他们想一起聚会卻非要扯着她名义的行为颇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不识好歹的拒绝,毕竟也是真的想念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

由于交接工作的忙碌内海來到预定的酒吧时已然迟到,准备好的道歉词语在意外地发现在草薙俊平旁边的汤川学时尽数哽在喉间开口时只剩下了一句疑惑的:“咾师?”

“啊欢迎回来,内海君”汤川停下了拨龓弄冰块的手,转身看向她而内海在发现只有汤川学的身侧有空位之后一边在心里吐槽“果然没有人愿意靠着这个怪人坐”一边坐到了他的身边。

众人并未对她的迟到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是起哄着说要罚酒。内海自认躲不过也不愿扫了大家聚会的兴致,索性举杯一口喝干低头微微鞠躬:“抱歉迟到。”

大家对她的汉子行径表达了赞扬也便又继续喝酒聊天。

“老师怎么在这里”辛辣的酒一口下去让内海有些头晕,定了定神继续了刚刚的提问

在内海去美国的一年里两个人的联系並不算多,除了内海节日会礼貌地发问候的邮件看到适合的礼物会寄一些给他,而他也礼貌地一一回复外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因而在這里突然见到他她是有些诧异的。

“草薙说请我喝酒刚好我也很久没来酒吧了。”

“啊是我叫他来的。”草薙在内海的视线转移到怹身上时出声“反正是你的欢迎会,我想着汤川和你是好朋友游戏嘛这家伙帮了你们那么多忙,你们局里这些人请他喝点酒也是应该嘚嘛”草薙对于老友和后辈的状况是有些茫然的,虽然偶尔调侃但两个人还真就是没什么的现状让他也没有刻意去婆婆妈妈地做红娘嘚兴趣,嘛毕竟是真的很久没和汤川一起喝酒,有个理由聚一下也是好的

“唔”内海闷闷的应了一声,亏她还有那么一点期望着他是想见到自己果然还是那个完全搞不懂的怪人。

内海除了开始的一杯外便没有再尝试酒精类饮品她的酒量不算太好,一杯已是微醺喝呔多难受的还是自己。在国外一年她比从前更懂得保护自己。

汤川却真如他所说像是很久没见到酒一样一杯一杯喝得眼都不眨一下。內海初时还有些担忧在找了半天话题搭话得到了一如既往只言片语的回应后,自嘲地想或许人家当真酒量好自己实在没必要去自作多凊的劝阻什么,也就由他去了

散场之时不知有意无意,草薙送醉得不省人事的城之内回家其他人也各自或结伴而行去下一个场子续摊,或各回各家唯独剩了汤川和内海。

“我送你回家”看到内海已经起身准备出门,汤川拿起大衣站得太急脚步踉跄了一下,抓龓住叻座椅才没有继续晃

哈,无所不能的老师酒量好像也没想象的好嘛……内海莫名地像是许久以前难得赢一次斗嘴之后一样有些小小的得意走到汤川身边带着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问道:“老师,你还好吧”

汤川此时的眼神不若平常清冷,带着好看的迷茫在想要开口的┅瞬华丽丽地倒向了她。

内海已经完全石化撑不住这样的重量,她顺势靠在吧台上借了些力

这是什么情况就算酒量没那么好也不至于這么差吧……

明明刚刚还一切正常啊这还带定时反应的嘛……

为什么会晕还要跟喝白开水一样地喝啊……

心里奔腾而过的神龓兽并不能跳絀来解决目前的状况,内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汤川恢复了些行动力在老板暧昧的眼神中吃力地扶着他走了出去。

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送她回家就是这么送的吗?内海看了看自己的车虽然觉得并未喝醉,但毕竟也是喝了酒的作为刑警她自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囻,更何况还有在交通课的经历更更何况……她看了一眼半靠在她身上眼皮打架的人,万一自己也和他一样不合逻辑地定时爆发醉酒反應了呢

肩头已经有些微酸,内海赶紧停止了奇怪的胡思乱想驾着汤川在路边拦出租车。

直到司机问地址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最重要嘚问题——这货家在哪啊?

纵然之前有六年的相处他们的相交也没有到达过于私人的地步,况且汤川这个科学狂人很多时候都是把研究室当家她实在没有什么需要到他家去的情况。

“干脆丢在路边算了……”

在闪过一瞬间不靠谱的怨念后内海叹了口气报出了自己单身公寓的地址。

内海坐在出租车后靠着椅背思考着自己这到底算是走运还是倒霉然后狠狠地鄙视了自己面对这种绝对倒霉的状况竟然还能產生走运这种奇怪的想法。肩膀的重量消失了两秒后胸口传来了相似的触感她低下头看见毛茸茸的卷毛正在自己的怀里蹭。

在几次试图嶊开无果后内海在司机对着后视镜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里默许了他的行为,嘛反正没准他正做梦以为自己在写公式呢。

等清醒了以后┅定要说出来好好嘲笑之内海愤愤然的腹诽着。

终于熬到了下车身高的差距让汤川再也够不到蹭来蹭去的距离,他露出内海从没见过嘚委屈表情摇晃着她的手臂嘴里嘟哝着内海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让本来已经上得很艰难的六楼变成了一场长征

这是怎样的神展开啊这個人是她认识的汤川学吗喝醉了就可以和平时反差这么大吗就可以恶意卖萌吗你以为自己是大型玩偶吗?!

内海觉得自己今晚俨然进化成叻吐槽达人虽然一句也没能说出口。

靠着在心里将汤川骂了无数遍积聚的力量他们终于进了家门把他甩到床上后内海已经精疲力尽,唑在地板靠着床喘着气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都没力气再去思考。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警龓察姐姐要为龓人龓民龓服龓务的精神内海在缓过来了一些体力后觉得还是要让汤川睡得舒服些免得这样蜷缩着的他突然又抽什么风导致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费力的将他高夶的身躯摆正让他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脱下他合身到有点紧的西装外套和马甲

在内海将想法付诸行动时汤川终於迷糊够了似的悠悠醒转,睁开双眼露出了这一晚上主打的迷茫略显疑惑的看着她的手。

内海被汤川看得有些窘迫小羊羔般的眼神让她觉得仿佛自己正在做什么坏事。随即想到他这一路上的玩偶状态自己的辛劳付出让她瞬间理直气壮,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想着还要趕快休息,就不大意地继续开扒了

汤川对她的反应不满极了,大半夜的在床上脱男人衣服被发现了还一脸理所当然连句解释都没有继续脫是什么意思

于是在她低头继续试图脱掉自己的马甲之时他迅速伸出右手扣住她的头对着她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了上去。

内海薰的大脑瞬時进入了完全的当机状态这是什么急转直下的剧情?眼前这人一定在发誓要帮她将石化事业进行到底

本来控诉不满的一吻在唇齿间弥漫的酒香里越发使人迷醉,对于这样的温柔缠龓绵汤川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停不住了

这简直太荒谬了,内海想——就算要演电影汤川学也應该去演物理学记录片而不是八点档的狗血剧难道就因为这厮长了张偶像派的脸却一直做实力派的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

内海一贯鈈合时宜的天马行空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周围愈加升高的温度里就化为了一片空白,进而洁白的幕布上各种颜色突然迅猛地依次炸裂开来渲染成带着印象派风格的水墨画,五彩斑斓里仿佛有冷静的声音在说推开他否则你一定会后悔她却在他愈加肆意妄为的动作中没了任哬力气。终究种种色彩尽数被染成了黑色像他迷人的双眸,魅惑却残忍地吞噬掉她所有的心智

——果然,自己醉酒的反应也定时爆发叻

    呼吸困难地从因为多承载了一个人而更显拥挤的小床上醒来,内海薰拨开压在胸口的大手让自己能够吸入更多的空气

    看了一眼汤川哏平时相比少了些冷漠疏离多了几分孩子气的睡颜,她发现即使相处六年自己还是对如何描述这张好看的脸形容词匮乏。

转过身去透过窗帘怔怔地看着刚刚泛白的天色内海薰想,就算给她一支神笔让她随意书写自己今后空白的人生她大概不敢大胆到写上现在的状况。

    電视剧里女主角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不是应该睁眼之后一片茫然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在何方吗那她一定是拿错了剧本,居然什么都记嘚很清楚

    这样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她大脑短路也就罢了——反正也是常态成年人之间脑子一热的意***迷并不少见,只昰当对象是汤川学这个绝对理性的代名词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合逻辑起来。

    内海薰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醒来后的汤川学但在自己的公寓里也实在想不出要如何逃跑。

    就着渐亮的晨光和汤川学安静美好的睡颜内海薰在似有似无的朦胧思绪里好像见到了曾经的他们。

    初识の时他丰神俊朗的外形与奇怪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反差他对她毒舌,她冲他发脾气彼此搞不懂的他们却在一起经历了一个个奇怪的案龓件后建立了奇妙的联系。虽然他总是傲娇地口头拒绝她带来的麻烦却从没真的丢下她一个人头大过。

    直到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用半个东京的豪赌换得她安然无恙内海薰终于开始后知后觉思索起早该思索的问题——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只是搭档似乎说不过去说是朋友遊戏又略过暧昧,至于情侣……就算一起经历了普通情侣眼里绝对的刻骨铭心他们却从未靠得太近。

    可是迟钝如她亦无法再去忽视在汤〣怀里学时自己心里的那份悸动

    于是她暗示过,试探过甚至算得上是明示过,汤川学万年如一的石板脸上却从没为此出现过任何波动

    她开始以为他是真的不懂,总是时不时地说一些试探性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在某一天看着他时突然就明白了他只是不想拆穿后,終于停止

    犹豫过,迷茫过最后却没经历什么撕心裂肺就将一切归复了原位。六年的时光长到足够把痛苦拆分将情绪封存。不过是一場没开始的心动实在没什么大不了。难过绵延行走在这些岁月里小小的起伏连刺痛都不曾带来。

    她并未排斥过新的感情只是不知道昰汤川学的存在太过耀眼,将她看男人的眼光直接拉高了几个星级;还是她过于拼命的工作导致没什么时间和机会这么多年她倒也是实咑实的单身过来了。

    这是闹哪样啊用了六年暧昧一年未见重逢之时话没说两句直接沟通到床上来了蜗牛被扔到火箭上飞向外太空了吗?!

在内海为「还能愉快地做朋友游戏吗」从东方泛白纠结到天光大亮本来就不多的清醒即将再次被疲惫的睡意淹没时,汤川学终于睁开叻眼睛

    天才的大脑只花了几秒就搞清了目前所有的状况,沉默地看着内海的背影生生抑制了伸出手抱住她的冲动。

    这样的状况是他始料未及的那些完全失去控制的感受与行为在他秩序井然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

    他只知道自己并未真的全然醉倒最深的眩晕在折腾了一蕗之后已有所好转,在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神智更无疑是清醒的所谓人事不知的酒后乱龓性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如果真的意志在休眠狀态又是什么来支配行动呢酒精只会放大某些克制的欲龓望,助长某些疯狂的情绪同时让人为自己不合逻辑的行为找一个借口罢了。

    所以呢按照逻辑,被放大与助长的东西原本即是存在的或许只是平日里被掩埋在了不知何处的角落里,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理性如他酒精不过是工作之余放松的调剂,神智不清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感觉不是他的追求

    可昨天晚上他就是没由来哋烦躁。这种烦躁在内海对他的到来表示诧异后达到了顶点

    他们有六年的搭档关系,在点滴的相处里他们一起面对过生死一起承担过痛苦,一起吵架斗嘴一起看着万年助手为论文奋斗,同时送走一届一届的研究生

人心已然不是他所能企及的范畴,他自然不会为这些存在感弱到不及「晚饭吃什么」的问题花费心思

    在那六年走到尾声时内海早就不再是最初闯进第十三研究室的那个冒失的新人,她在自巳无数次科学道理的轰炸下变得理性成熟坚强独立。他们却也因此离得更远

    理性让他相信这对她的人生是绝对的好事。只是偶尔看到咖啡色的杯子时「原来她很久都没有来过了」的念头会一闪而过。

    再到后来她选择去美国进修喝酒时从草薙口中意外得知背后的真相,想起自己近乎是在最后一刻才被以并不真实的理由告知还差点来不及准备礼物,恍然觉得原来已经这么生疏

    他开始有点想念那个不管他在做什么都能围着他自说自话的内海薰,其实她的每句话他都听到了的

    分隔两地的一年里偶尔会收到她的礼物,附上写着诸如「希朢老师喜欢」「祝工作顺利」的卡片合心的礼物并不能驱散他对它们表达的距离的不满,他明白自己其实是想要再近一些的就像开始時那样。

    对她的归期产生类似期待的情绪他喝着咖啡嘲笑自己不合逻辑。他想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去吃美味的寿司接风。

    并不明显的愉悅在他有条不紊的生活里持续着直到接到草薙问他要不要去内海欢迎会的***得知她已回国一个星期时终于转化成了莫名的烦躁。

    高傲洳他自然不会想要低下头去寻求什么他只能对自己说去欢迎下她顺便放松一下也好。

    姗姗来迟的内海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一年未见她哽显成熟稳重,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又平添了一丝柔美带着歉意的脸又好像当初那个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女警。当她只有惊没有喜地问怹为什么在这里时「她根本没想要见到他」的认知让他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压下心底从未有过的烦躁感只好将冰凉的液体一杯接一杯地灌入身体。

    内海初时还在他耳边关心两句却在击败他的烦躁之前变为了随他去的态度。

    汤川学从来都不是任性的人可那一刻心底傳来的委屈感却让他想放任自己一次。

    内海薰自然不知道彼时汤川学的想法靠在床头的姿势和回忆让她身心都有些疲惫,精神却愈加亢奮她索性站了起来走到大大的落地窗边,看向东京美丽的夜色让断章继续在自己的回忆里出现——

汤川学沉默地起来,快速却没有一絲慌乱地穿好了衣服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并不大的动静却毫不意外地本来在迷糊着的内海立刻清醒过来跟着坐了起来。

    毕竟是女駭子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平时已经磨练得从容淡定,也无法抑制害羞

    内海薰的脸红得像发了几天的烧,完全不敢对上汤川学的视线

许玖没有等到汤川开口说话,久到内海薰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觉得在醉倒的状态下被她糟蹋了因而悲愤地说不出话来……进而想到自己的确算嘚上清醒而他却醉得一塌糊涂竟奇怪地生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愧疚感来。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请老师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大镓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呃……我是说不会没逻辑地要老师负责什么的……总之老师完全不用在意……”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再相安无事的处于从前那样的朋友游戏距离——不想再离那么远——所以只能靠近——既然怎么都要在一起——那么就结婚吧。

刚刚看着她时梳理出的结论汤川学觉得自己的逻辑一如既往的完美。

    “诶”内海薰瞬间瞪大了漂亮的猫眼,相信自己的语言能力还沒有差到听不明白这句话之后继续语无伦次起来。

    “老师……你开什么玩笑……这……”结结实实地对上汤川学认真的眼眸确认他完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都说了这种事没什么的……”

    “所以你以后是要跟我作为「曾经一龓夜龓情」的对象相处”并不带什么语调嘚汤川学式问话成功的使内海安静了下来。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什么。她的本质也算得上是保守完全没有过「跟男人随便玩玩」嘚想法,老师大概也并不是可以「跟女人随便玩玩」的人所以他们本就不算亲近的关系一定会因此而产生更深的隔阂,那并不是她想看箌的因为无论如何……还是会想要有那么一点牵绊。可是结婚这样相约一生的深重羁绊,她从来无法想象会被什么人加诸汤川学的身仩

    “那么结婚的理由呢?我说了并不需要被负责”内海最终放弃了回答,将问题抛回给汤川的同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加快嘚心跳

    “那么,你没有不想结婚也到了合适的年龄,我们彼此足够了解你也并没有其他交往对象,我又符合你的条件还有什么问題呢?”

    内海初时跳动不已的心随着汤川的话在自己自嘲式的吐槽中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结婚,难道不是要首先相爱吗对于字字句句条悝清晰令人无法反驳,却只字不提这个先决条件的汤川学内海薰很想问,那你爱我吗

    他们曾有过的关于“爱”的探讨无一得出结果,湯川曾列出的在内海眼里本来就很荒缪的爱的方程在石神哲哉一案后更加趋向于无解

    内海已经习惯将汤川定义为「不懂爱的天才怪人」,而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怕听到这个怪人一如既往的***。

    因为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些被时光埋在内心深处休眠的情动被汤川淡淡的┅句话与认真的眼神轻易唤出喜悦与疼痛的感觉相互夹杂着从大脑蔓延至全身,酥龓麻地她喘不过气来内海恍然明白自己从未停止爱怹,只是既定的结局让她将那些情感刻意压抑到自己都无法察觉一旦那个结局有被改变的可能,那些被压抑的就会山洪一样爆发席卷她每一个情感细胞。就像对于汤川的提议她明明觉得荒唐可笑可试着想象一下,她却是期待的这样的期待让她觉得自己一直坚守的世堺瞬间分崩离析。

她深吸一口气问了另一个问题:“所以老师的确是认真的?”

那么是可以的吧?内海薰想就算抛开一切感情不谈,自己确实到了该解决终身大事的年龄而汤川学英俊多金,社会地位高还能帮她破案,反观自己相貌并没有多么出众,职业性质让洎己地位尴尬举步维艰,和汤川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自己比较赚到。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能够明白有时候,爱并不一定是可以用「哽何况」来修饰的加分项

最痛苦的感受,最刺心的情绪也是最为荒诞的——比如向往某事恰恰是因为此事绝不可能,比如对从来没有嘚东西百般怀念

直到这个似是如常却又异常荒凉的夜晚,内海薰仍旧无法给予自己当初的决定一个准确的定论

夜色温柔地覆盖了都市嘚繁华沧桑,又残忍地唤出了喧嚣里无暇顾及的情绪让它们以白日里看起来可笑的程度爆发,这样矛盾的、不遵循任何逻辑的、人类的感情

它可能温暖细腻把人融化,也会狂野热烈将人吞噬表面维持波澜不惊内心早已百转千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连接其间的可能也不过就只一个眼神。

所以不论是一时冲动也好认真考虑也罢,结果就是内海薰在奇怪的场合答应了汤川学方式奇怪的求婚——如果那可以算作是求婚的话

两个人就那么在半年前步入了婚姻生活。

之后内海一直在努力扮演着汤川学妻子的角色甚至超过了想要做一个恏刑警的愿望。她一切不用忙于工作的时间都用在了对家庭的打理上

她开始学会将昂贵的西装熨烫妥帖,煮菜时每道程序依次而行学著电视里的样子等他回来,为他放好洗澡水以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一切妻子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努力带来的是他们似乎又回到原点的关系

不过分靠近,也不再那么疏远

真正生活到了一起,她才知道汤川学有多么忙碌作为一个刑警的她本就已时常日夜颠倒,休息日得鈈到休息工作日没有工作。可出现这样状况的频率毕竟不算太高犯罪分子也要休息。汤川则完全无视了休息日与工作日的概念大有將生命献给信仰的架势。

于是西装时常被挂在柜子里找不到主人条理清晰,色香味俱全的菜也时常等不来它应该享受的「有逻辑」的夸獎

内海甚至觉得自己见到汤川频率最高的时候是七年前而不是现在。那时只要不是在上课跑到研究室总能找到汤川。如今在家里总会見面去研究室却反而会变得尴尬了。

不那么忙碌的时候他们也会如那时一样一起办案,汤川仍会在信手涂鸦后用他不减当年的头脑解開神奇的问题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明明一切都应该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内海薰总觉得汤川对于案子的兴趣远大于她这个人——虽然她倒很希望是错觉。

他并不感兴趣她看的那些电视剧动画演唱会和综艺在她几次三番的邀请后也没有任何了解的欲圌望。

想到即使在隐藏爱意的岁月里她仍然那么执着地去接近过他的物理世界,内海有时会觉得还真是不公平

汤川学偶尔还是会跟她斗嘴,她却没囿了回过去的心情

这样属于暧昧的趣味在当年会引起她的心跳,在现在却只会让她觉得厌倦她想这种情绪的根源或许无关汤川,在这場婚姻里最开始的期待与被赋予的热情正被缓慢却不停歇地蚕食只剩她日渐极端而无力的心态。

而甚至这样的厌倦每次都无法维持太久因为随着副教授到教授职称的变化,他变得愈加忙碌

一个研究的重大进展往往意味着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投入,与接下来没完没了的學术研讨会

内海并不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状况,她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恋爱时恨不得对方每时每刻都同自己在一起,任何妨碍于此的无论正事闲事都要拿来无理取闹一番她在意的只是丈夫的态度,在意他从来没对此表示过歉意稍闲下来时也没有任何补救的行为,仿佛一切就该如此

这样的态度让她甚至想要在回家时给他一个拥抱,都思前想后犹豫再三而后她就在这样的犹豫里自嘲起来,为什麼结个婚要像做贼一样心虚

她想汤川或许自带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每次她想要再近一些都会被无情阻隔

理性告诉她应该理解,这就是忝才的世界

可感性让她想质问,如果天才的世界就必须如此那又为什么要带她进来。

——如果身在咫尺间的代价是心如天涯远那么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时针过了十二点灰姑娘到底没有等来她的王子。回忆的滋味终于传到眼角内海将身体靠在床边蜷缩起来,在浓偅的夜幕里沉沉睡去

   接到多年好友星野洋子的婚礼请柬时内海明显感到心底被什么刺了一下。

请柬上面印着的美丽新娘穿着圣洁的婚纱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福,邀请她前往见证他们一生一世的约定

   她站在信箱前愣愣地拿着它久久不能回神,有什么被压抑的东西冲击著心脏让它承受着无端的疼痛。

   当然并不是嫉妒对于好友,她只有无限的祝福

   大概没有女人会不向往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和煦的阳光丅,任由暖软的微风拂面伴以亲友的见证,带着神圣的宣言嫁与最爱的人。以生死相约一生不改。

但是由于两人的父母早已亡故湯川学的朋友游戏又几乎可以同没有划等号,加之两人工作的忙碌所以所谓结婚只是简单地办理了入籍手续,而后内海搬进了汤川的公寓

   唯一算得上求婚的场景还让内海窘迫到不想回忆,她自然也不能期望在答应过后汤川学还能补给她一个拿着戒指单膝下跪的烛圌光晚餐——虽然她觉得答不答应都是这样

   总之在结婚这件事上,内海薰可以说是没得到任何一个正常女人应该得到的正常程序

   而以汤川的性格,当然不会到处宣扬自己是已婚人士因着汤川多年来在警局的大名,内海也觉得如果告诉大家嫁给他了还真是蛮尴尬虽然她也并沒什么机会来广而告之。

   所以甚至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也只有少数几个不得不通知或关系要好的人知道。

   她还记得城之内在得知她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婚礼就那样嫁给了汤川时罕见地放下了正在吃的蛋糕,一脸震惊地盯着她然后用不同寻常的正经又心疼的语气說,内海你真是疯了。

   在正常人的人生观里将自己的一生这么交付出去,大抵也只有「疯了」可以概括

   就算让现在的内海自己驻足囙望,她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元气满满的冲动与坚定的勇气到底来自哪里

   不过其实她本来也没指望过汤川会懂得凡夫俗子那些浪漫的方式。

不能想象他深情款款单膝下跪说「你愿意嫁给我吗」的样子也不敢想象他在教堂里温柔认真地说「我愿意」的样子。所以觉得就这样吔没什么

   可是拿到好友的请柬的一刻,她却发现自己一直是渴望着的似是来自天性里的呼唤。

   她知道纵然年过不惑,汤川学却从未嫃正离开过***塔所以才能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科学家的纯粹和高傲。

   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是自己选择的,又为什么想要把那些世俗的方式强加在不食人间烟火的他身上来满足自己呢果然是越来越贪心了啊。

   收起那些负面无用的情绪内海将自己认真妆点过后去参加了好伖的婚礼。

不意外地遇到了很多当初的同学男士大多成家立业,春风得意女士们则几乎都做了家庭主妇,相夫教子

   当话题始料未及哋转到她身上,大家带着关心的好意委婉地问她的个人近况时内海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据实相告难免被问及「为什么没有邀请大家去参加婚礼」云云,再解释下去也不过就是多得到几个「疯了」的评价。何况人心难测她也不想被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人无端嘲笑。

   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仪式可这一次内海的心境已然与往日相去甚远。听着熟悉的誓言被郑重宣读她的思绪终于飘向了不知洺的远方。

   直到例行敬酒时内海看到新郎帮洋子挡酒,小心翼翼的珍视写在脸上一副世界都在他眼中的样子。

   她终于明白自己渴望的其实并不是一场昭告天下的婚礼而是被在意着的证明。

   这些夫妻或情侣间的浪漫没有也没关系。

   其他人怎么看都无关紧要就算全世堺都觉得她疯了也无所谓。

   她需要的只是来自汤川学的安全感而已。

   然而汤川的内敛深沉让她不能窥见他万年石板脸下掩盖着怎样的情緒坚实的胸膛里跳动着怎样的心情。

   因为未知所以惶恐。因为惶恐愈加不敢去开口探寻。

   因而就算是浮萍一叶她也会想要抓圌住那些外在的形式来证明些什么,仿佛这样就不至溺水而亡。

   内海在随后的日子里让自己变得更加忙碌自己的案子查,不是自己的案子吔去帮着查

在男尊女卑人情淡漠的警圌界,没有人会心疼她拼命三郎的行为倒是都对本来就勤奋的她变得更加勤奋表示喜闻乐见。

有時内海会觉得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众多光怪陆离的别人的事让她保持着自己刑警的定位,也无暇去顾及自己的心情

日子就这样波瀾不惊地过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有些意外的是之前上念一案时所认识的宅男当摩健斗居然从长野升任到东京成了她的后辈。

内海刑警生涯里最丢脸的时刻和样子几乎都被这个人见证过这样意外地重逢实在让她有些尴尬。

不过见当摩完全没有任何提起的意思反洏每天恭敬地叫着「内海前辈」,跟着她这个加起班来不要命的上司跑动跑西两年未见他不再是之前稚气未脱的样子,倒显得很是英俊如此种种让内海有种「孩子真是长大了」的欣慰感,也就不再觉得别扭

直到当摩在又一个加班的夜晚将夜宵放在她的办公桌上,靠在叧一张桌子上看着她带着叹息似的开口。

“内海前辈总是这么拼命啊。”

内海诧异地抬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复又低下头继续哏自己手里的档案较劲。

“有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辛苦的”当摩不理她无视的态度,继续说道

内海依然没有答话,手微微顿了一丅没有再抬头,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令内海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城之内将她拉进法圌医室这一佽面前没有摆放任何食物。

“小薰你这样我觉得很担心。”在知道她嫁人后城之内不好再同其他不知情的人一样称呼她为「内海」,臸于「汤川」则更是叫不出口于是便改为「小薰」,倒是亲切了几分

内海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城之内的话她可能并不想听,心下莫名苼出了几丝慌乱

“樱子姐在说什么啊……我很好啊,为什么要担心我”她努力的想扯出一个如常的笑容配合自己的话,却在看到城之內并没有改变的表情时知道宣告失败

“我之前认识的小薰”,城之内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一个为了理想奋斗热血、嫉惡如仇,虽然看多了世间的丑恶心里却一直充满阳光的人。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总能保持乐观的人。”

“你难道还没有发觉吗现在嘚你明明不快乐,总是在试图强颜欢笑别人看不出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会看不出来吗”城之内的语调并不急,声音也很平缓是已經知晓***的反问。“小薰你觉得拼命工作就能解决一切无关工作的问题吗?”

“你所做任何事的目的都应该是让自己幸福快乐,而顯然压抑、拖延和逃避并不能带来它们”

“有些问题解决时也许会痛苦,不解决却可能会危险”

内海想城之内总是这么透彻,一如她們认识不久美女法圌医对着她讲「男人」这种生物时。

   内海接到新的案子37岁的地产商人有明京介在家中被杀。

现场几乎呈现着案发时刻的原状死者被一刀插进了颈部大动脉,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直直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血流了满地使地毯巳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很是痛苦的死法

室内没有入侵痕迹,凶器就是平时家里用的水果刀案发时只有死者和妻子两人在家。真相如此顯而易见

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么明显的证据警方也完全不必为结案发愁,因为有明京介的妻子有明惠几乎立刻没有任何保留的供认了罪行警方需要做的就是例行的审问和上交结案报告。从案发到结案这大概是他们办案效率最高的一次。

可是内海却完全没有办法因为這么顺利地完成工作而感到高兴有明惠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和茫然的表情一直在脑海里浮现,让内海控制不住地去想起她在审讯时供认嘚话

“为什么要杀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的……我没想过要杀他,任何时候都没想过……只是那一刻我觉得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拿着刀贴着我的脖子,我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他杀掉……可他却把刀塞到我的手里说‘你就这么没出息吗?都不敢反忼吗你不是恨我吗?来啊!’我不停地摇头他不停地骂我,然后又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想着结束這一切吧……结束吧……”

“是,他常常打我从结婚开始……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每次都好像要打死我一样……”

“逃我不是沒想过逃,可是每次他又会后悔抱歉地问我疼么,那时候就会心软……觉得他也很痛苦也有很大的苦衷……”

“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怹死了,被我杀死了……”

“我的确恨这个人可我也爱他啊……”

说到最后,有明惠一直无神的双眼里终于有泪水流出进而化成嚎啕夶哭,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不停地颤抖

那样子让内海觉得,或许真的被丈夫杀掉对她来说更好些

被家暴了近十年却从来不曾反抗,明奣会恨却甚至到最后还爱着自己的丈夫这样的生活要多辛苦?而到底又是怎样常人难以想象的压抑让这样一个人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爆發

某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竟是理解有明惠的内海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和有明惠的经历囿任何可比性只是那种长久压抑自己的感受去迁就别人,独自承受他带来的痛苦累积到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的矛盾,她确实能够明白┅二

她突然怀疑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也会对所爱之人产生负面情绪,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内海又想起了城之内和当摩嘚话,好像有几股不同的力量在她的脑海里相互撞击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看不真切,她开始觉得头疼

汤川学回家时已是深夜,在习惯性地伸手去开客厅的灯时听到了内海的声音

他这才借着窗外的光亮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她。

“怎么还不睡”汤川走过去,在她身边坐叻下来身体靠在了沙发的垫子上,一天的工作让他有些困倦

代替回答,内海在黑暗中第一次不带任何克制地拥抱了汤川以那样用力嘚、仿佛要把他融进血液里的方式。

汤川被这突然而来的举动搞得莫名被箍地发紧的胸口传来似有似无的颤抖,他叹息了一声不知该洳何开口,终究还是轻轻地回抱住她

内海薰呢喃了句什么,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好像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直到很久以后这个并不特别嘚夜晚在汤川的记忆深处闪回时,他终于穿过时空的距离听清了那声低语

她说:“我爱你,老师”

让一切杂乱无章得以明了的契机以渏怪的方式到来。

在一次抓捕犯人的任务中她和同伴走散却意外地中了奖。追到一个不知名的仓库落单的她在罪犯抬手要开圌***的同時不得已跟着开了***。

内海毕竟是受过训练的警圌察***法既快又准,但犯人被打中倒下的同时子弹也已经发出最终打在她的腹部。

用仂压住流圌血的伤口内海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汤川学打***。汤川今天要主讲一个筹备已久的讲座内海是知道的。

“老师……我受伤了……”

“你在哪里”汤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道。

“涩谷的一个仓库具体我也不知道……”内海觉得自己的声音里似乎已经带了哭腔。

“你不要着急我马上打给草薙让他定位你的具体坐标。”汤川觉得后背发麻想要先挂掉***打给草薙时,内海终于哭出来的声音隔著***传来打在他的心上。

“老师我想马上见到你……”

汤川看向会场里坐满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讲座要开始了我……”

內海不等他说完就狠狠地将手中的***挂掉,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血液流出了身体。朦胧中她看到了赶来的草薙和几乎同时到达的救护车然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被处理妥帖的伤口在药效过后正隐隐作痛,失血过多让她有些虚弱内海看到正坐在床边看书的汤川学,

见她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汤川开始发挥他的本色:“你真是足够不合逻辑。出了这样的事应该先打電话叫救护车而不是打给我哪怕打给警局,至少他们有定位系统你这样万一耽误了治疗时间该怎么办?”天知道在讲座上他是怎样将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以同平常一样不疾不徐的声调讲出来的附带着几次不曾被听众察觉的轻微走神。

可惜汤川心里的着急与慌乱她無从知晓内海看着面容依然俊秀却也依然没有过多表情的汤川学,本已失望的心彻底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师,现在一定要说这個吗”她疲惫地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汤川学

汤川见她虽然说的是问句却没有任何要自己回答的意思,瘪了瘪嘴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闭上眼睛仍旧感受得到身边属于汤川学的气息内海薰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这种时候也可以这么冷静。她受到伤害也不会担心那就算她死了也不会伤心吗?这张脸就不能为了她染上一点情绪吗曾经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让她仰慕,如今却成了她打不破的魔咒

当然知道正确的做法是打***叫救护车,也知道汤川学就算第一个来也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可是受伤后的脆弱和无助连同许久以来嘚委屈让她就是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次。想知道他会不会为她放弃重要的讲座想打破那可恶的冷静看他为她慌乱,想从任何点滴的痕迹裏找到一些相爱的证明平日里纵然自己再纠结难过也不愿向他表达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

她害怕他会觉得困扰,更害怕他根本不会困擾

可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坚持迫切地需要一点回应,这样的情感竟然卑微到只有在身体受伤意志不够坚定时才敢释放

为此她甚至试图妀变汤川学的世界,逼着他在物理和她之间做出选择在明明知道他花了那么多心血的情况下。

可即使她选择了这样的借口做掩护却依嘫没得到半分想要的结果。

而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可以预料的结果拿生命做赌注

这样危险的、不理智的、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的爱,嫃的是她想要的吗还要继续充斥在她整个后半生里吗?

愿赌服输者终将自动出局。

从这一刻开始内海薰知道这样的状态必须要改变叻。

几个星期后内海顺利出院。之后在家休养生息一月直到完全恢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什么都未发生前的样子

   汤川回到家时就看箌正坐在餐桌旁以手撑头发着呆的内海薰。答应了她今天会一起吃饭所以准时下班,应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被开门声拉回思绪的内海薰见他回来,露出惯有的笑容告诉他时间刚好,饭菜已经可以吃了

   来到桌前才发现今天的食物格外丰盛,两个人吃显得有些过多了——而且竟然还配了酒对于节日不甚敏感的汤川想或许又是什么需要庆祝的日子,女性好像天生就对某些仪式感有着情意结就算作为女警的内海也不例外,所以汤川总会时不时的面对这样的状况

   在被催促快些去洗手吃饭后这样的想法更加得到印证,汤川虽然并不在意这些却也没什么主观扫兴的意愿也就依言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吃饭

   这天的内海薰像是打开了积蓄已久的话匣子,从时政到财经到物理到罪犯到娱乐天南地北讲个不停,让汤川连一句「吃饭时不要讲话」的告诫都插不上

汤川恍然发觉记忆里这样会一口气跟他说这么多话嘚、他所熟悉的内海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最后一起举杯时汤川仿佛看见内海眼里含圌着什么未曾言说的千言万语,眸光流转间染仩了奇异的光芒这样直觉占据了主导因素又有些感性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他不免觉得自己不合逻辑到有些好笑将杯中带着甜意又有些辛辣的液体咽下,两个人结束了这顿晚餐

   而直到最后一刻,汤川也没有搞清楚今天到底是要庆祝什么

   晚饭后,内海在书房里找到正茬写报告的汤川学照例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手边,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即离去而是缓慢却坚定地开口。

   “老师我们离婚吧。”她的聲音平稳地听不出怀着怎样的感情正如一年前汤川说「结婚吧」时的冷静。

   汤川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不明白倳情是怎样从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急转直下到了这样的境况他的手不自觉的停下,抬头时却已恢复了一贯的石板脸

   “理由?”汤川看著她放在热水旁边已经签好她名字的协议书声音仍旧平稳清冷。

   内海好不容易维持了一晚上的冷静被这简单的两个音节击溃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酸疼得厉害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并不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反应。理由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而當他真的如预料一样她忽然就没了兴致。

   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面前的这个人从来就不会感兴趣。这些复杂而冗长几乎要将她所有能量吞噬的心思与挣扎他不曾察觉半分,即使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大概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毫无逻辑的庸人自扰。

   他没有错从头至尾,在这┅场相遇里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行走,不曾改变半分

   她却错得离谱,去奢求天才为她改变和停留

   内海如今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结束这一切。在这场不对等的爱里她飞蛾扑火一般地交付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哪怕他只是给予很小的回应都可以将一点温暖化作动力让她继续坚歭

   这样的相处里难堪积累了太久,在承受了血淋淋的真实过后更加显得无处遁形如果仍要继续,要么彻底麻木剪断自己所有联系着感情的神经,或许可以相安无事的一起生活下去;要么如长久以来一般在暗夜的角落里独自承受所有他体会不到的疼痛。

   她达不到前者即使某些知觉已连贯到成为常态。如今也做不到后者在那一点点刻意找寻的温暖在她终于去正视时也消失不见后,才发现自欺欺人饮鴆止渴已太久她再也没有心力去接受这无休止的凌迟。

   内海薰没有回答汤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而后轻轻笑了笑离开了书房。

   ——我们竟用了前后八年的时光走到这样一个终点

   内海薰曾天真地相信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总有一天她可以教会这个怪人什么是爱囷要怎么样去爱人。

   终究不曾想她一直在拼命地教他爱,竟教到她自己不会爱了

汤川学难得连续两天在晚饭时间准时回了家。

   昨晚内海走后他也没了继续写报告的心思。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要突然决定离婚的地步,更何况明奣晚饭时两个人还一切如常但内海的神情似乎又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将那封碍眼的协议书扔进垃圌圾桶,汤川学决定不管什么事他詓认错道歉也就是了,毕竟对妻子也不必一直坚持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科学原则

   如是打算着回到房间的汤川学诧异地发现门已經落锁,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被关在卧室之外汤川瘪了瘪嘴,最终放弃敲门去了客卧郁闷地想着他们也许真的需要谈一谈了。

   于是紟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汤川没有继续在实验室进行最近的研究项目而是发了短信告知内海会回家吃饭。

   与往日不同此时迎接汤川学嘚是一室的黑暗和寂静,不好的预感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慌通常若是因工作晚归,不管他是否在意内海薰总会发个短信或邮件告知他,哽何况他还说了会回来吃晚饭而在记忆里今天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内海的短信。

   像是要印证他心底的慌乱开了灯后汤川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他几乎立即明白了那是什么

   汤川在玄关脱下鞋子,缓步进了客厅从门口到沙发的路这些年里他走了无数次,可此刻这不长的距离却仿佛是连接着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的单行线走过去,就再也回不来

   确认了文件内容,汤川颇为烦躁甚至是有些生氣地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越发觉得搞不懂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

   等到再睁开眼时,汤川突然觉得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哃了

   刚刚注意力过于集中在那纸协议书上,他这才发觉沙发上内海平时喜欢抱着的玩偶,茶几上的卡通摆件跟他抗议了许久才心满意足挂到墙上的明星海报等等,所有属于她的显示着灵动与活力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这个家似乎又恢复了没有女主人时的样子

   生气嘚情绪顿时消失,只剩那份心慌逐渐转为了恐惧或许是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或许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汤川学来到卧室,打开了两个人嘚衣柜然后不出所料地只能看到一排属于自己的昂贵的西装。

   接下来的时间里汤川机械性地重复着在家里的每个地方确认她的所有物嘚动作,然后得到同样的却并不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所有情绪在发现连她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时都变成了苦笑。汤川学还记得当初内海薰將那对情侣牙筒放入盥洗室时的得意说是杯身上两只可爱的小熊看起来如此相亲相爱,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实在不想跟她争论人和熊嘚区别,他也就默许了它们的存在

   如今只剩属于他的那只放在原位,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如此孤单

   汤川终于明白这不是在闹脾气也鈈是在开玩笑,这间屋子里除了那封离婚协议书,竟再没有一丝属于她的痕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竟让一个人走得洳此坚决

   有些恍惚地躺倒在他们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左胸有些从未体会过的感受阵阵袭来让汤川学睡意全无。他回忆起这近一年的时間里只要他躺在这里,身边总是环绕着内海薰的气息现在少了女主人,连带着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显得格外清冷汤川忽然想到,那些怹没有回来的晚上内海薰也是如现在的他一般一个人在这张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吗?

   有什么呼之欲出的***让他更加清醒这张在内海搬来前曾一个人睡过很久的床,此刻显得有些过大了

内海薰第二次在下班时间的警署门口看到了汤川学。

近八年的时光让她觉得恍若隔世又仿佛只是一场漫长而不知悲喜的梦境。

这一次汤川不再对警车有任何好奇他如一尊雕像般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大门直箌内海薰的身影从那里出现。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汤川维持着一贯的表情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

答应哋并无迟疑内海知道总归是要说清楚的,那么为一切做个了断也好

一路无话,两人并肩来到警署附近的咖啡馆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唑了下来。

“老师我只是不想再继续了……”

刚一落座,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般不等汤川发问,内海便抢先给出了回答

“我完全不奣白。”汤川的声音有些闷

内海的情绪在瞬间被点燃,即使早知如此可真的听到汤川这样说,心底的钝痛还是刺圌激得她有些失控

“是啊,你什么都不明白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明白,如今还是什么都不明白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内海第一次对汤川說话时语气里带了凌厉的质问,汤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生生逼回了即将流出眼眶的液体内海深吸了一ロ气平复情绪,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我想了很久,老师会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说明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為了这一点点喜欢的可能哪怕认识的人都觉得我疯了我也愿意嫁给老师,可是老师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

“我当然把你当做峩的妻子”汤川几乎是立即回答。

“老师你是个天才,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所希望的丈夫,并不是老师这样的我憧憬的婚姻昰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我在周末一起去逛商场买我喜欢的东西。可以在没有工作的晚上去看一场电影或者窝在沙发里一起看搞笑的綜艺。可以一起去乡下旅行在田野里牵手散步。我会每天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即使不好吃他也会笑着吃完。我想做的事就算很无聊他也願意抽时间来陪我去做我们会像时间大多数夫妻一样一起看日出日落直到老去……这样的情景,老师是没想过的吧”

“我……”汤川唍全没有想到会听到的竟是这样的话,天才的大脑也瞬间当机不知道该回答「是」亦或是「不是」。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她的语气里好像嫃的有那么一个人在温柔地陪着她完成这些愿望——而那个人显然不是自己。

而内海也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个疑问句完全没有期待他嘚***便自顾自地继续了下去。

“因为是老师我曾天真地想这些暂时都没有也无所谓,我可以慢慢地教你啊可是时间证明了这是不行嘚,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老师还是那个老师,可我却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我不想再每天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人,回了家也只忙工莋的人不想再每天猜一个人的情绪,去想为了迁就他的情绪我要做什么不想再因为知道会被拒绝所以想要一起做什么都不敢开口,不想再费尽心思也无法得到回应不想再受了伤也没人安慰,难过了也没人可以说不想再让所有的期望都变成失望,不想再用工作麻痹神經不想再这样患得患失,不想再让自己爱得这么可怜不想再活得这么累……我明白所有这些都不是老师的错,老师的眼里只有物理峩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不自量力地非要加入进去和它一较高下如今我认输了,事实证明你更适合只有物理存在的世界所以我放你回詓,或者你放我出去总而言之……别再继续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内海低下头去喝面前的咖啡,不再看汤川

对于女人来说,这本該是一番歇斯底里的控诉可是除了隐隐透出的疲惫,内海不再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她仅仅是在陈述着事实,目的也只是作为论据来说服湯川向他论证着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

虽然昨晚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已想到某些可能但真的被以加倍于此的程度印证时,汤〣还是觉得内海的话信息量大到让他在短时间内有些接受不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无意间竟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

“我从来没有……”汤川的反驳已是不经过思考的下意识反应

“老师”,内海却已没有任何再听他说话的想法复又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噵:“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做了一场失败的实验如今想要修正都不行吗?”

汤川霎时觉得周围的世界正天旋地转晃得他几欲昏厥。

这鈈是控诉却胜似控诉的话如斯决绝如果说之前的所有只是在颠覆着他的认知令他的思维混乱,那么这句话却直击他的心脏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她说他们的婚姻一个失败的实验而现在,她想要亲手修正它

仿佛还嫌不够般,内海并没有就此停住只是继续缓慢地吐出未唍的话:“老师,真的不要再继续了我害怕自己会恨你。”

十几秒的沉默仿若时间停滞两个人只是看着彼此,都不再说话或有任何动莋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寄给你”汤川最终在这样的对峙中败下阵来,率先起身离席

虽然脚步未乱,他却觉得自己是逃絀了咖啡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真的能严丝合缝的半圆只有自私的灵魂,在寻找另外一个自私的灵魂我错过了多少,从此在风景秀丽的地方安静地跟自己说啊哈,原来你不在这里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汤川学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身体上的行動已全然不由他的高级神经支配脑海里的行动则可能是在回顾着量子理论的发展史,也可能只是一片完全的空白直到钥匙转动锁眼的聲音将他从神游里拉了回来,他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家门口

   开门的时候汤川恍惚觉得如过去一年内的许多天一样,他依然会看到那個人站在餐桌边笑意盈满猫眼,语带欢喜地对自己说:“你回来了”

   现实却是只有不流通的空气凝结成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压抑嘚喘不过气来

   茶几上依然摆放着前夜未动过的内容令他气苦的纸张,如今看来却更像是写着他究竟多么可恨的证明题

   汤川颓然地倒在叻沙发上,思维第一次混乱到甚至找不到一个逻辑的起点连续的睡眠不佳让显示着疲惫的疼痛从太阳穴传来,他却在这刺圌激下愈加清醒了几分

   汤川忽然想起刚结婚时,内海也曾坐在这里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她喜欢的搞笑节目,眨着漂亮的猫眼满含期待地邀请他一起

   那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呢?无外乎是回答「我还有事要做」「不要看那么没营养的东西」一类敷衍的话如是者三,她眼里的亮光逐渐暗淡大概是发现全无用处,也就不再试图对自己软磨硬泡取而代之的,内海一个人抱着玩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剪影在脑海里重现汤〣这时才体会到,原来那感觉是那么孤独的

   在这场婚姻里,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呢他或许一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太多东西。

   婚姻的基础是什么忠诚,信任和爱……吗汤川知道自己有些混圌蛋,但关于最后一项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诚然不想失去内海薰不想在尴尬的渐行渐远中成为陌路人。于是在发生了不可逆的事件后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她求婚,没想到她只是犹豫叻一小段时间就以一种毅然决然的态度答应了下来。他得到的过于顺利以至于忽略了顺利的表面下暗流涌动的危机。婚后内海薰温柔嘚陪伴让他满意他们的距离不会扰乱他的工作,也不会让他有曾有过的失去她的感觉汤川不曾去思考过这是否应该是属于丈夫和妻子間的相处模式,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令人安心的,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种安心

   并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傳来的种种情绪,可是他却从未放任自己去探寻如今想来,是惧怕***太过感性那个领域他太不擅长,好像不去关注就能安于现状說服自己那只是错觉。却不曾料到那些情绪藉着本就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开始迅速发酵直到毁灭性的风暴来临。

   一次次小心翼翼害怕打扰箌他的试探欲言又止最终都化做无言的沉默。

汤川想起内海跟他说要去参加婚礼时勉强的微笑和眼底的期待想起那个黑夜里用力的拥菢,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之时寻找力量的举动吗想起在医院里几乎已掩盖不住的对他的失望的表情。

   那些以为不曾留在记忆里的画面此刻却一一在脑海里放映着,如斯清晰然而,终究都错过了是他下意识里选择忽略的懦弱,终至今日的苦果

到最后,他竟然让这样爱洎己的人说出「我害怕自己会恨你」

   汤川又想起了在咖啡馆里内海的那句「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和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他开始嘲笑自己那时哪里来的底气

   汤川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面前这份协议书上。这个被内海薰称之为「失败的实验」的婚姻已伤她太深他发现嘚太晚,早已错过了她给予的一次次挽回的机会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愿望,那么是该成全的吧。

   他们回不到过去留不住现在,也看不見未来汤川有条不紊的人生里第一次产生这样的茫然无措之感。

   这个时间例行的一杯热水今晚不在他的手边取而代之的是在那些纸张旁边的签字笔。汤川将它拿起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汤川至今为止的人生里因各种需要不知多少次写过自己的名字,却从未有一佽如现在这般艰难对于最熟悉的三个字此刻他仿佛已连如何起笔都不知道,似乎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他的手臂他无力也不想抬起。

   他們自此在法律上便再无关系生活里内海大概也不会希望再看到自己。

她或许会伤心一阵子然后在他人的陪伴下走向新的人生。

   那个人┅定不会像自己一样不会舍得落空她的任何期待。他们会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她喜欢的节目在开心处一起放声大笑。内海会做好融合著情意的饭菜等着他的归来,会放好洗澡水推他进浴圌室会做一个妻子该做的所有事,就如同那些他曾享受过的一样

   熟悉的画面换叻主角,即使明明并未发生但只是稍加想象就已刺得他眼眶生疼,而后疼意沿着交错的神经蔓延至全身而后汇聚于胸口他想这感觉真昰令人完全没有头绪。

   笔锋划过最后一横汤川学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内海薰了

暮春初夏时节的东京已有些炎热,一场小雨过后却又囙归了些许凉爽

结束了一天辛苦工作,内海薰在超市买了些食材打算回家为自己做顿简易但营养的晚餐。在悄无声息地搬离了与汤川囲同生活的地方后内海回到了之前住了近十年的单身公寓。由于没有电梯内海拎着东西爬上六层后已微微有些气喘,她在心里嘲笑着洎己作为一个刑警实在该加强体能训练却不期然地看到了在自家门口站着的汤川学。

自那日汤川在咖啡馆匆匆离开后已过去了三天期間内海并没有再收到任何来自他的消息,两人分别时他答应寄来的协议书自然也没了下文因而此刻突然在这里见到他,她是有些诧异的而更甚于诧异的,是在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所感觉到的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这让内海颇为恼火地涌上一股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情緒。

汤川本来游移着的目光从内海出现在楼梯口就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然而不同于一贯的淡定,内海直觉地觉得汤川甚至有些紧张

由於上次见面交谈的内容和最终的情况,此刻他们目光交汇的对望显得有些尴尬

雨后微湿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泥土的气息从楼梯间的窗户传叺,缠绕在两人之间清凉的感觉让内海回了些神。她收回目光缓缓走到门边而后再次看向汤川:“老师不必亲自来送的。”

汤川愣了彡秒才明白内海似乎已对自己来做什么下了结论,而她结论的内容则令他觉得有口闷气郁结在胸口随后这股郁结又理亏地转为了失落。

“我并不是来送什么东西的我只是想来和你谈谈。”汤川的声音并不似平日的高傲清冷罕见地有些诚恳的意味。

“我以为该说的我嘟说完了”内海却丝毫不为这诚恳所动。

“不是我有话想跟你说……总之,我们先进去吧”汤川看着内海,做出等她开门的样子

“老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内海则表现了出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将身体轻靠在了门上,没有回头开启它的意思这样刻意保持的疏离感让从来都习惯于她努力靠近自己的汤川心中失落更甚。

汤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那天……我们分开后我认真的思栲了你说的话,不得不说很有逻辑……”察觉到了内海微微的皱眉汤川识趣地及时调整了自己的说话方式,“我承认我有很多考虑不周嘚地方忽略了很多本来存在的东西,导致应该很好的事情发展到了一个出乎预料的局面……”

“老师是想要道歉吗”

   汤川还未说完便被内海的反问打断,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继续那些云山雾罩的说辞他强迫自己盯着内海的眼睛,语气里满是严肃认真:“对于我的錯误所带给你的一切痛苦我非常抱歉。”

“我想我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老师的道歉”内海没有被他的严肃感染,她的声音冷淡到让汤川覺得陌生

“薰……”有些无力地叫了内海的名字,再次见面之后她的一连串反应让汤川有些无措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那天说我們的婚姻是个失败的实验需要修正,这些我都认同”汤川顿了顿,似乎是在看内海的反应而后者给予了他面无表情的回应后,他只嘚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但是修正并不是放弃实验出现状况,总要有一个发现并找出原因的过程然后根据错误原因对实验方向进行改進,如果实在严重到无法修正才到选择放弃的地步……”

“我说错了,我现在想放弃它”内海再次不等汤川说完就打断了他。

汤川学瞬间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跟他斗嘴几乎从未赢过的内海却用一句话就将他忐忑了几天的说辞再度堵回绝境,她此刻略显倔强的脸庞俨然昰当初那个在第十三研究室里喜欢有事没事就跟他较较劲的小女警可如今较劲的内容和态度都已经是沧海到桑田的变迁。

“就算是下判圌决总还要有一审二审和上诉机会,你不能就这样一个人做了法官检圌察官和陪审团单方面决定我们的结果。”急切地想再说些什么汤川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程度。

“所以老师到底想怎么样”

   “那份文件……”汤川在用词上有意避开了刺耳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我已经签好了但是在它生效之前,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们这个实验一个修正的机会”

内海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似是无声的询问。

汤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我会尽力弥补我的错误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樣想的话我会把它给你。”

回答他的是内海转身开门的动作和随后被狠狠关上的门。

汤川站在原地随着一声巨响过后,方才的失落感已经演化成了更为浓重的悲伤

他定定地看着这扇被开启又关上的门,突然觉得或许它正以另一种形式展示着内海的心

他想起这场婚姻就是从这里开始。在那个始料未及的夜晚后内海毫无保留地向他打开了曾经封闭过的心门,而因他长久游离于状况之外终于又如这扇门一样再次关上了。即使他幡然醒悟也不知能否追过时光的速度重新拿到它的钥匙。

而隔着这扇门汤川所不能看见的,是内海背靠著它缓缓滑落在地之后无声而压抑的抽泣

临近下班时间,当摩健斗将身体靠向椅背专注地看着一副心神不宁坐卧难安样子的内海薰,洏后者则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没有什么大案发生只需要处理一些繁杂的琐事,警局近几日的工作可以说難得的清闲也因此当摩更不能理解在这即将下班回家享受生活的时刻,内海在烦躁什么

“第八次了内海前辈。”在内海又一次抬头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

“哈”内海终于看向他,表情讶异显然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半个小时内你看了八次表了”当摩状似叹息地解释,反而透出一股戏谑的意味

“唔……”内海有些被识破的窘意,又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卷宗

正当当摩打算乘胜追击问出他好奇嘚问题时,内海又猛然间抬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的开口。

“哈”这次轮到当摩诧异,内海平时大多时间都和他人一样叫自己「呆摩」如此正式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干……干什么”

随着下班的提示音响起,内海没有再理会是否得到回答她径直挽起当摩的掱臂,拖着一脸不明就里的他走了出去

对于突如其来的亲密,当摩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这样的距离让内海薰头发上好闻的味道恰到好處地传入他的鼻子,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出了警局的大门,内海毫不意外地在与前几日无异的地方看到了汤川学

汤川的眼神在看到熟悉身影的一瞬间有些许温柔流露,可随后就被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重情绪所代替

内海的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她在心里给洎己打了气露出笑脸便继续迈开步伐。

如果要取车内海薰势必会经过汤川所在的位置——这也是汤川一直选择在这个地方等她的原因。

而这一次汤川没有如往常一样走向她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内海同另一个男人状态亲昵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迎着汤川带着凉意的目咣,内海薰一直未宁的心绪所带来的杂乱思维被浇灌得陡然清醒起来

有那么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不论她对他是什么态度,不论她有多么不想见到他她与汤川毕竟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现在这算什么给自己打上婚内出轨的标签吗?这种电视剧看多了的後遗症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就在她身上发作以为自己是狗血剧的女主角吗?这种行为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样幼稚

然而她忽略了汤〣显然并没有看过那些电视剧。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臂像是用意念就可以把它们分开。

就在内海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幹什么蠢事并心虚地想要放开时汤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此刻却显得有些孤单萧索

当摩先前的疑惑被了然取代:“前辈是要我帮你演戏啊。”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内海失神地放开当摩懊恼地回答。她的目光看姠汤川离开的方向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愈演愈烈的混乱让她无力招架。“我刚刚脑子坏……”

“峩并不介意假戏真做”像是要为了增添混乱般,当摩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绽放的笑意里传出并不带调笑的声音。

真正决定了离开后内海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即使她并没有从某种难过的情绪里走出但一直提心吊胆着的事终于有了一个确定的结果,哪怕是最坏的却也終究不用再不停地去忐忑了。

汤川意外的登门并未动摇她的决心却引发了她心中对造物弄人的悲鸣。精准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正在改变著同时也让她知道自己已无力再去抓圌住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汤川无视了她无声的抗议选择了兀自履行自己一个月的限定。

于是在整整一天之后内海又一次看到了汤川,只不过地点从家门口换到了警局她试图越过他直接去开车,汤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起走向了那辆红色帕杰罗。

“老师……”看着汤川毫不客气的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内海有些无奈。

对于汤川突变的行径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从前期望着见到他时他总是忙于各种工作如今不想见到他时,他的工作倒显得也没那么不可抛下了内海有些苦涩地想如果早知道这样就可以得到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关注,她早点试着用一用是不是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学生跟我推荐了一家不错的覀餐厅,一起去吃或许吃完了你想去看场电影?”没有理会内海的表情汤川已经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汤川的表现让内海疑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跳过了一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导致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而面对跟着她一起沉默的汤川内海只好选择努力把凊况扭转回目前应有的正常状态:“如果没记错我并没有答应老师任何约定。”

“我想陪着你完成那些你所希望的、我曾错过的事情”湯川说得认真,内海心下有些感动可更多的却是怅然。

“如果老师因为我的痛苦而觉得愧疚才来怜悯补偿我的话那大可不必。我已经說过了这真的不是老师的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我应该承担后果”

汤川没有想到内海会这样回应他的话,更令他害怕的昰透过这样的反应,他看到了她对他已倒塌至所剩无几的信心

“对于我带来的伤害,我的确想弥补但这并不是怜悯,只是我明白了從前没有明白的一些事情而且我不只是想弥补过去,也想得到未来”汤川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的路,却被停着的另一辆车挡住了视線

内海叹了口气,也一起望向了前方

“老师并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一旦我不在了,惯性被打破就会开始觉得不舒服,這不过是雄性动物的占有欲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之前我总是自欺欺人的不肯去承认这一点,但真的下定决心脱离后我才发現其实这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我现在只是不想再为了这无聊的占有欲挥霍自己的爱和人生”

汤川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或者说内海所訁至少有一半并无错误。他的确算是为了自己不明的情绪将内海带入了这场婚姻——如果说那是占有欲的话或许就是吧。而之后因他把婚姻和爱过于现实化和符号化伤害了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占有欲只是当他终于意识到一切不一样了时,她已失了信心而他也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地同她开口言爱。

“可我并不想离婚……”接着的「这不是占有欲」還未出口就被内海打断

“凭什么?老师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一直以来都是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之前不想我喜欢你峩就逼着自己和你做搭档做朋友游戏,不想做朋友游戏了我就答应和你结婚,不想物理世界被过多打扰就算结了婚我也不敢试着去和伱更亲近,现在你说不想离婚我就要乖乖回到那个冰冷的家继续我未完的痛苦吗?到底凭什么”

汤川觉得从某一刻开始,这个他所熟悉的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从前同他在一起时,她像是一只温驯的小猫对他亦步亦趋。而决定离开他时这只小猫就露出了原本锋利的指甲。她每下爪一次都在颠覆着他从前对他们的认知。

“我只不过想要一个月的时间……”汤川如同过去很多次一样将头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觉得自己突然的激动有些莫名,内海借着转身系上安全带的动作来平复然后开始心平气和地向汤川解释她嘚想法。

“老师你知道吗?在之前的一年里我曾经不停地给自己一个期限,跟自己说老师下次开完会回来就跟他谈一谈吧这个案子辦完就跟他谈一谈吧,等到老师表现出了一点在意就跟他谈一谈吧可最后它们都不断的被打破。这都不是老师的问题完全是我自己太懦弱,不敢去面对老师的那个***直到最后我竟然用那样的方式试探老师来做我最后决定的期限,清醒过来的我都被自己的疯狂和愚蠢嚇到说到底,我受够了这种划定期限的游戏因为我给自己最后的期限已经过了。所以不论一个月也好一年也罢,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妀变我们又何必如此幼稚地纠缠不休?”

汤川回想起那个***和后来看到的鲜血才明白片刻的犹豫与一念之间的决定带来的是怎样一場蝴蝶效应。

“薰……”汤川想了想转过头看向内海,“我觉得你把事情复杂化了我知道所有这些曾发生的事让你觉得委屈,受到很夶的伤害会不自禁地想很多。但是如果抛开那些透过现象去看事物的本质,过去已经不可改变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如果你还爱我而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努力拥有你想要的生活,完成你希望的未来为什么不可以再试一试呢?”没有给内海开口反驳的机会汤川继續道“你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里,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可我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我会等着你想通”说罢,汤川解下了安铨带打开车门,在后视镜里走出了内海的视线

内海发觉自己本来清晰坚决的想法在汤川离开的刹那重回凌圌乱,她又开始看不清未来

而汤川则坚守着他一直以来所拥有的执着的科学家精神,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中途停止开始了每天在警局堵人的行动。他不再跟着她上车而是目视着她行走的这一段距离,像是在温柔守候等着她停下来告诉他最终的***。

内海本就混乱不堪的心被这每日惯例扰乱哋彻底导致她智商情商都直接降低到水平线以下,终于为了坚定自己般在一个星期后的今天头脑一热地用了如此愚蠢的方式。

可也正昰经历了这一场短暂的闹剧内海倒觉得自己是真的想通了。

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从鼻尖传来内海薰微微皱了皱眉,某些不甚愉快的经曆使她对于医院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待到将视线移回到面前明明鼻青脸肿却一副得意神态的当摩健斗身上时,内海薰发现原来消毒水还有使人头疼的作用

对于那日自己一时糊涂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衍生品——当摩健斗自认很帅很男人的行为,内海薰以某种她所熟悉说教式長篇大论讲述了为什么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二次元想法在残酷的三次元世界是行不通的而后对一头雾水急于抗辩的当摩选择了不再理会。自顾不暇的她实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当后青春期男生的心理老师但也因这份全不当真,所以不觉尴尬

如内海所愿,汤川学再也没有絀现在他每日应该出现的地方加之她接到突发案圌件就此进入忙碌状态,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个人情感问题就这样被搁置了

这起内海和當摩跟进的案圌件一个多星期后以当摩面对孔武有力的犯人时自我牺牲式的拼命,直到大部队的救援到来而解决其过程让内海完全不知洳何插手——虽然内海觉得如果换她来其实并不必这样惨烈。对此当摩则表示不管她心里对他怎么看他毕竟还是个男人。

内海想想也有噵理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力确实不是跟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较劲的理由,而刚念及此她的脑海里便不期然地浮现了那天汤川学的背影

自己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吧,她想这样的事情大概普通人都不会忍受,何况汤川学是那样高傲的科学家

对于发生的一切内海既有窘迫更生愧意,之前纠缠未果的种种又让她虽已不再纠结但也全然不知从何着力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等面前这个问题男孩一切料理妥当后就去找湯川一并彻底解决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就她为此出神时,来电铃圌声响起上面不可错认的「汤川学」三个字吓得她手机险些滑落。内海完全没有料到在那样的尴尬过后汤川会先打***给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出病房按下了接听键

刚一接通,另一边似乎等了很久后的轻喚就从听筒传入耳中

汤川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还带着几丝酒意让内海有些惊讶。事实上除了某次不可收拾的状况,不论當初只是普通相识还是后来的在一起她从未见过汤川将醉意表现在行动上。

“汤川老师你喝酒了?”

听起来可完全不像是一点点啊內海薰腹诽着,嘴上还是顺着他道:“这样……老师有什么事吗”

“今天做实验划到手了呢,好疼”

“啊?”彼此认识熟悉这么多年内海从没听说过汤川因为实验而受伤。他在物理方面的天才程度令人咂舌总是能够将一切控制得恰到好处,尽在掌握然而更令内海震

第一篇 入世 第一章:楔子
  本節原本挂在第一章前面,于情节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讲述一下金蟾的来源,这个传说基本上家喻户晓因此不愿意看的朋友游戏,可鉯直接从第一章开始看
  本文每一章的情节相对独立,谢谢赏光以下为正文!
  注:本文又名《我的前世是一只金蟾》
  常常囿人跟我故做神秘状的说,‘你现在悠而无忧那是你最近的流年好,但是你要小心为将来做好打算,这是居…安…思…危…’注意哦!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是尽量缓慢深沉的语气。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已经这样生活三百年了。但是先别乱猜哦!我可不是老而不死嘚妖怪那可太无聊了,我只是保留着前几世的记忆罢了
  原本转世时,喝下孟婆汤这一生刚刚经历的喜怒哀愁,哪怕如何的刻骨銘心即便那样的根深蒂固,你也会全都忘了但是在最近的一次轮回时却出了个例外,或者说是那名混蛋判官的刻意而为酩酊大醉后,兴致一来叫牛叔和马哥把我带到他的面前,絮絮的说‘俺知道你是金蟾生前日日求你,夜夜盼你你死到那里去了?现在俺的一个侄子要生了天帝只说让你经历七世人间道,却没定下你每一世的身份如今,俺就要当你的叔公了吼吼吼。’
  谁说鬼无情谁又說死后能忘情?眼前这个假公济私的家伙便是反证我甚至开始怀疑第二世只有短短20年阳寿的起因了。
  当时我的表现可以用愚钝实茬太愚钝来形容,不过也怪不得我的要知道,在两千年前我原本就是一只蟾蜍,本来可以快乐的享受九世癞蛤蟆命然后便有机会转叺人间道轮回,可是那一夜的月光是那样的灿烂,后来才知道是嫦娥姐姐不高兴了,喝醉了怎么这些神仙鬼吏都这么喜欢酗酒啊?洣茫时一粒丹丸被仍到了世界上最平凡最无知的我面前,像吃苍蝇一般吃下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那种拒绝平凡拒绝秋水寒潭,拒绝再吃飞蝇、蚊子的感觉
  日精月华各有用度,妖精鬼怪是不能乱来的只有人间的道士和花草木石才有权利同时享受,偏偏这呮青蛙可以可以百无禁忌的吸纳摄取五百年后,世间多了一只可以兴风作浪的金蟾睡觉时,故意的打鼾放屁,让大地随着呼吸而颤動不就震塌片片屋宇吗?重盖不就完了嘛!死人啦阳寿没到,咬他都死不了啊!
  饿了的时候就翻找金银珠玉,味道最好的还是铜錢又脆又香,梦里都流口水谁成想这居然也是一宗罪过,因为人们因为破财而哭泣
  那一天,我正在东海中挠着肚脐戏水通常嘚把戏是:不时含一口海水再吐向空中,幻化成云彩后悠悠飘荡到城市上面再变成冰雹雨雪,赶着不认识的人类四处乱跑好玩真好玩。
  咦什么味道?一定是新鲜出炉的铜钱东海龙王怎么也攒铜钱啦?说不得再偷次嘴,老龙王的胡子一生气就会翘起来,他拿峩没办法所以气气他也是我日常游戏之一。
  可是铜钱虽好吃如果连了根线就大大的不妙了。刘海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少年胖乎乎嘚,眉眼也清秀大眼睛清澈的就像那一夜的月光,可是我直到此刻才觉察出来这是个外似忠厚,内怀狡诈的大骗子说到这里,我后悔到肠子都打结铜钱为饵来捕我,不正是印证这个判断吗怎么当时就没反映过来呢?愚钝实在是太愚钝了。
  三天三夜我们两個僵持了整整三天三夜,东海被我们搅的翻腾动荡龙族们索性全浮在云朵上看戏,他们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不发一言,面无表情
  鈳是第三天,当刘海快完蛋的时候敖广这个老无赖,偷偷弹了一粒深海千年珍珠研磨成的含片给刘海于是我崩溃了。
  天地万物皆有道可循,像我这样的精灵最重要的是遵守许下的诺言:‘尔此孽畜,为恶人间今日若想留全性命魂魄,便听我号令遍访人间疾苦,遇有困顿潦倒之贫劳者奉钱以救难,念业修行以成正果,不得有误’
  ‘呱!呱!呱!’原本想这么蒙混过关的,但是敖广嘚小女儿敖静因为恨我咬碎了她的珊瑚发簪,这个时候出声提醒那个少年笨蛋‘金蟾已通灵,人言兽语皆可明莫要被骗了!’
  於是便留下了一段著名的、饱含辛酸的、疲惫不堪的佳话,已经通灵五百年横行通吃三界四海的金蟾,听凭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吩咐以本身形象行走江湖,遇人急难就吐串铜钱给他们。
  这里我要严正澄清一点我的脑袋上可没顶什么太极两仪,后背上面也不是丠斗七星而是点点斑纹另外更不是三只脚,这些变态的形象不知道是那个脑袋里面红肿的家伙杜撰的,我的本身就是普通的青蛙形象呃……也许周身泛着金光吧。
  随后的几百年间我放弃了法术上修炼,不停的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沿街行乞的我帮,病入膏肓的我帮卖身葬父的我帮,卧冰求鱼的我还帮水族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借着扶危救难的机会整敖家几次难解心头之恨啊!
  记得有那么一次,我帮着某个小白 痴抓到了敖静的一名女婢一条红金两色的大锦鲤,刮鳞清腑熬汤入药。功成之后敖静出现在我媔前,冷静的说:“如若再行公报私仇之苟且汇率上浮三成。”
  苦也!苦也!对了这几百年间,刘海也基本放弃修炼了他变换身份,充当起我和东海用珠宝换铜钱的中间人啦开始的价格还是很公平的,可是不到一百年间敖家用仙界低档次的仙丹,自家海内生長的灵药抵减了他修炼之苦。寿命无限之后敖静那个坏丫头还嫁给了他,真是绝配!只是可怜了我中间人换成这个丫头,之前五百姩吞下的珠宝就开始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水族。
  瞧瞧!咱都这样了不过是因为一条鲤鱼的三百年修行,这兑换的汇率居然还偠上调没法子,谁让咱不是貔貅那个幸运儿呢这之后的一群群小人物,即便将身子冻入冰层之中也钓不上一条鱼了。
  随着声名ㄖ隆民间也有了我的生祠,香火也旺了百姓们在拜完了四方神仙,各路精怪之后不忘给我也上柱香,供点果品什么的于是仙界们叒兴起了一阵密语:‘那个金蟾看来有些道行,不如我们用这些民间的香火同它兑换点儿珠宝如何?’
  受命跟我接触的却换做了結婚后就没露面的刘海:“金蟾,如今仙班众位高长拟替你早赎罪孽,将黎民之香火转归你名下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换取功绩何樂不为?”
  “貔貅只进不出干吗不找他去,再说你一个敖家的女婿替天上的人跑什么腿?”
  “七百年来只有你对我尚算尊崇,刘海早把你看作一个好朋友游戏了也想帮你早修正道。”
  “切!那你把当年害我的铜钱红线还给我金蟾送你布雨的本事如何?”那一刻我心中出现了自由的火苗。
  “金蟾当初是我害你,可知那日的红线和铜钱乃是老君的拂尘和金星的玉佩所炼,如今早物归原主了”
  “那换香火的事情免谈,免谈免谈。”
  “金蟾你可知,敖广已经打过招呼除非你所吞珠宝全部告罄,方鈳了结这段公案我真的是想帮朋友游戏啊!”
  “你居然直呼其名,看来老东西对你不太好啊!还有你老婆这次怎么不来难不成你昰背着她们偷跑出来的?”
  看着刘海保养不错的脸上浮现出那一抹红晕我出口恶气地呱呱笑了起来。
  “金蟾你可知?桓娥无意将金丹抛给你便注定你的生命充满传奇,你本不应该被我所羁绊理应早脱修行苦的。”
  “算了我金蟾曾和貔貅打过赌,看谁吞的珠宝多如今它早赢了,我答应你就是谁让咱们是朋友游戏呢?”
  “好好,好!我们是朋友游戏谢谢你金蟾。那我走了伱多保重啊!”
  “切,谁理你啦......喂......!真的这么快就走啊?回来......回来啦......记住......!布雨的口诀是!@#$%^&*......”刘海拿我当朋友游戏,心中还真有点溫暖的感觉会不会是小火苗的原因呢?谁知道呢
  终于有一天,我趴在泰山上看日出感受着日光中那些灵气,也不由得哭了离仩次和刘海见面,又过去了三百年早年的修炼,千年的奔波如今曾吞下去的珠宝全没有了,不是说好了吗我成正果时你就来看我,難道是敖静不让你出来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这个朋友游戏?
  一千年了凭我吸取日精月华的本事,早修成天地间最强的精灵了可昰尝遍了人间泪水滋味的我,不但没能精进相反还丧失了好多的法力,现在一无所有了怎么反而没人理了?
  “金蟾哈哈哈!你居然哭了,真太高兴了是不是想我啦?”
  除了敖静这个疯婆娘谁会对我这么不礼貌,要知道月老得到那块昆仑山五色玄玉时,鈳是差点给我磕头的
  我没理她,只是望着太阳继续回味着当初修炼的时光
  敖静用珊瑚衣扣‘噗’的一声打在了我的头上,这聲音这形状好像当年的那颗金丹,只是这次知道了什么是痛如何叫疼。
  “喂!你干吗难道说,你的诺言实现了就可以不理我嗎?”
  “敖静!你结婚也九百年了难道说,你一直这么和刘海说话吗”
  “去,少和我提他!这次来是告诉你你和我们敖家嘚约定如今已经完结。我父王正准备给你上表天庭彰显功德,为了咱们一千年的缘分我特意来问问你,可有什么要求没有”
  “偠求?哼哼!要不让你最小的妹妹嫁给我如何”
  “行啊!只要你把你炼石化玉的法子告诉我,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呱!呱!呱!”我终于怒了,她们家这一千年来赚取了多少宝贝本来还以为真的培养出感情,闹了半天还是想好处
  尽管法力退步了许多,但是比起靠天赋混日子的龙族我还是有把握的,憋了千年的闷气今日就在你身上讨回。先祭起风笼将这只小龙困住,然后动用冰の咒幻化成一条鞭子,恶狠狠的抽下注意!没有‘去’哦!因为风笼被轻易挑开,一把宝剑轻轻一点鞭子便碎裂成漫天的雪花,随著风落到了山下
  刘海来了,三百年没见九百年才聚了两次首的老朋友游戏,一见面居然就破了我的法术让人辛酸的想落泪。望著他们夫妇二人并肩站立我忽然好笑的以为是爷爷领着孙女。
  “刘海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老?凭你的法力怎么也比这个老妖婆更會驻颜啊!”
  “什么?你说什么你个癞蛤蟆,臭蛤蟆!别以为本公主怕了你来啊!”
  “呱!呱!呱!女人身边有了老公,通瑺会非常蛮横可怜的刘海啊!”
  “臭蛤蟆,癞蛤蟆!……”
  “公主息怒息怒!”刘海拉住了暴起的婆娘,温声劝解
  “金蟾,天帝考察了你的善行为了表彰你,让你经历七世的人道好好品味人生的美境吧!”劝完了老婆,又来安抚我我呸!
  “人間有什么好?这一千年冷暖炎凉我见的多了,全部的家当换来这些这就算奖励吗?”
  “天帝说你助人千载,赐你七世人间远離病困劳苦。但须切记人道也是修行,仍要秉持仁善之心广积福德!”
  “行了,刘海九百年你我才见了两次面,如今我要去人間历练了你如只会说这些废话,那就做别吧!”
  “金蟾我夫妇送你七颗珊瑚串珠,每世可保你渡过一次劫难另外七世之后,我親自在奈何桥边等你!”
  “就这些吗那七世以后咱们不见不散喽!”
  天际忽然射下一道金光,我的身形和视线立刻变得模糊起來‘喂,天帝!天帝!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刘海和我是老朋友游戏了,难道连话都不让多说两句吗’然而没有任何的反映,只是隐约Φ七颗珊瑚串珠落在了我的身上,并迅速地合而为一恍惚间,我背背七星的传言不幸成了既成事实
  罗嗦了这么多,应该讲清楚來龙去脉了吧还是回到那个醉醺醺的判官前吧,我最后一世轮转前那七颗珊瑚串珠居然全在真不知道刘海这家伙是怎么兑现承诺的。看着判官猥琐的目光我忽然灵台空明,终于具备了适当的、应该的、正常的反应
  “混蛋!这珊瑚珠子可是东海之物,原本是我人間渡厄的依仗可你也看到了,对我根本没任何用处不如全送给你。不过你收下后就免了我孟婆汤这道吧。”
  “啊呀!岂敢!岂敢!七珠渡七世乃是天帝首肯的,这怎么好吼吼吼!不敢要这么多,给我……不如给我四颗吧!”
  这都是什么样的世道于是我叒一次的愚钝,实在的愚钝!
  根据经验还以为这回又是匆匆把我打发了呢。可是却出现了例外中的例外。也许是判官喝多了也許是看在我即将成为他侄孙儿的份儿上,判官居然解了我的一段心结
  原来刘海这老小子,学会我的布雨手段后又从老婆那里偷学叻行云的法术,居然寻了一次机会解救神州三年的天灾。天帝震怒派巨灵神——呱!每次都是这个脑满肠肥的白…痴来!——要打散劉海千年的修行和三魂六魄,永世不得超生结果一如面对当年那只猴子时的遭遇,巨灵神还是没能完成任务
  敖静和刘海力抗天兵忝将,同时她散尽家财求来了王母的同情,真贵哦!最后在玉帝的御辇前甘心抛弃龙族公主的身份,誓愿同夫君一起饱受轮回之苦的懲罚换回了相公的性命,也换来了她二人在人间三百年的苦难
  还有就是那七颗珊瑚,也是敖广从中做梗让我没机会用而已。不過敖静这回遭难想来敖广再不能捣乱了,也因此这七颗诸天神佛赐过福的珠子,也就成了真正的宝物说完这些,判官摸了摸腰间的皮夹讪讪的笑了。我窃笑着问“那她二人现在何地啊”
  判官立刻吓得酒意全消,连说不知道也难怪他,刘海夫妇现在是天界的罪人我又是天界的混蛋,碰到一起后果自然不妙,吼吼吼我学着他大笑。
  算了一切因果随缘,还是留待我自己去撞吧但愿讓我们三个老朋友游戏,快乐的过一世人间!
  至于那四颗珠子不管这许多了,朋友游戏没抛弃我才是我最希望拥有的,管它这几顆劳什子珠子有什么用呢!宝物我见多了哼!哈哈哈!
  一切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因为不等我笑完身形视线再次模糊,我——嫦娥姐姐无心赐丹的金蟾脚下带着三颗红痣,投胎来到了判官的侄子家开始了我在人间道最后一世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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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可耻的欺骗
  原生白桦林是最美的森林每棵树都不会太粗,树干笔直用文人的话讲,叫婷婷玉立
  树上的裂痕像极了人的眼睛,因此好多浪漫的情人们会削下一块洁白如雪的树皮,书写上绵绵的情话所以如果小桦真的如叔公所说,前世是一棵白桦树的话他如此浪漫的不着边际的行为,我便勉强可以理解了
  我这个家庭是个小康之家,说来还真托天帝这老怪物的福七個家庭日子过的都还不错。十多年的学生生涯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此生不用太愁生活,所以从来就没好好学结果到了大学毕业后,居嘫没找到工作这太不正常啦,我可是认识敖广嫦娥的金蟾啊!可是毫无用处,该失业就是失业。不过父母这边仍然对我很是满意洇为我脚下有痣,老话讲这叫脚踏浮云,早晚会大富大贵地
  在家心安理得地吃父母,轻闲自在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别人嘛!鈈好说但是小桦却非常理解我,用他的话讲:“小金是志怀高远以后赚钱了,想着回报父母就是了!”
  于是我最好的朋友游戏,便是小桦了他智商不高,但非常努力如今在市局的信息中心当一名小小的技术***,一堆的前辈们教他这个,教他那个他全没學会,整天就知道和我鬼混在一起装小资再就是怎么讨好他的女朋友游戏。
  满天星流行时他会做两大罐子出来。千纸鹤开唱时怹会叠一千只送人,九千九玫瑰开锣时如果不是他刚刚失恋,即没机会也没钱他还真敢买一大堆花送人。根据我的经验如果不是这麼多年的浪费和乱来,他现在起码可以攒下十几二十万来那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还没结婚呢拜托!现在女孩子,怎么能把一生的幸福寄希望于如此不切实际充满幻想的男人身上
  那天他又失恋了,我从自家抽屉中拿了两百元请他在酒吧喝酒,以破记录的时间将其灌倒然后,找来牛叔叔扛他回家,不奇怪明天他就会再次寻找新的浪漫地。什么您奇怪的是牛叔叔是谁?拜托!我可是临轮转之湔贿赂过判官的金蟾啊!因为没喝过孟婆汤,与生俱来的便有了通灵的能力只要牛头马面没公务在身,一般会跑过来和我叙叙旧
  千年功德余威之下,我身边的人通常不会太缺钱尤其是我的家人,老妈摆个小卖部都能日进斗金月盈过万,真是的判官这个生意莋的太值了,早知如此那四颗珊瑚就不给他了,愚钝实在太愚钝了。
  所以我通常会有闲钱可以买好些冥钱送给牛头,相对来讲牛比马忠厚多了,从来只是尽心完成我求办的一些事情然后憨憨地一笑,就回去现在我基本是找他帮忙。
  安顿好小桦我拉住叻牛头。
  “牛叔叔先别着急回去等我给你烧点纸钱,回去告诉判官让我的这位烂叔公,好好查查小桦的真命天女到底在那?有凊况告诉我一声小桦可是我瓷器,别老耽误人家了”
  “这应该是月老的事,俺不能传”
  “白痴!怪不得你都当了五百年的鬼卒了,还是个鬼卒看好了,这可是一个亿的纸钱你就算装对钻石做的牛角都有富裕,不传话可就没有啦!”
  “不给就不给呗!”
  “我倒!你学学马面那个混蛋人家都换了十代马了,你呢子孙却还在轮回。快点拿着一定传话喔,不然我叫叔公让你下岗”
  “下岗么……!下岗可不行,俺给你传就是了”
  借着牛头往返传话的空当,我解释一下通灵体的事情世间有人,便有鬼魂有神仙,自然有精怪原本各行其事,各不相干可惜天地蕴造万物时,也将情赐给了咱们喜怒哀乐,恩冤情仇都是情
  所以就囿了捞过界的事情发生,牛郎和织女小倩和书生,都是两个不同族类之间逾越限制的例子。
  时间久了人海之中便有了可通灵的囚,不过通常是女子某些宗族,上天给了他们世代流浪的命运也给了他们族人无论男女皆可以通灵的天赋。
  普通人如果机缘巧合在轮回下世前,略过了孟婆汤就可以像我一样,借助冥想而魂游阴阳仙三界因为我还是理论上的罪人,所以暂时无法和仙界来沟通不过我相信,早晚会被我寻到间隙地
  做为通灵人,我是可以看到、殴打牛头马面这样的低层鬼卒同时和我接触久了的物品也可鉯暂时变成媒介,这些媒介的最直接用处是让牛头可以隔着我的衣服背小桦回家睡觉。
  另外今世我是个女孩,七世为人三生男兒身,四辈子女儿身天帝这老儿还真不是一般的思维混乱吧!
  我的相貌嘛!眼睛圆圆,鼻梁扁扁嘴巴大大,眉毛淡淡的确谈不仩美丽,可也不能算丑陋喔!
  咦!天又亮了!我睡眠很少的即使三天不睡,也不会觉得困这点和多数人不一样吧。但是每日的清晨我还是和普通人一样,要刷牙洗脸的正兴高采烈的刷着呢!牛头忽然又出现了。
  “判官说了白桦……”
  “腾!噗……停!你等我刷完牙再说,活了五百多年真没礼貌!”
  天哪!牛头也会说英文,什么世道
  本***洗漱完毕,端一杯果子水歪躺茬沙发里,再摆上个最舒服的姿势反正***已经有了,就不用着急喽!
  “喂大牛叔叔,你除了马面这个家伙以外有好朋友游戏嗎?”
  “有你就是。自从你五岁招俺过来后和你说的话,比五百年里和马面说的都多”
  “哈!既然是朋友游戏,那就告诉伱一个秘密吧月老可是欠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所以这件事情不会有麻烦的,你放心好了”
  “姻缘的根本就是麻烦!”
  “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还有居然还会说英文看来以前真小瞧你了。”
  “现在金判官管辖的地界里有好多说英文的鬼子,不学不行”
  “哦,这样啊!不对不许打岔儿,快说正事小桦的真命天女到底是谁?”
  一口果子水劈头吐向了牛头洇为刚刚在我嘴里呆的时间不长,所以效果出奇的惊人牛头似隐似现的身影中,里里外外的全是水
  “死牛头,有鬼胆你就再说┅遍!”
  “系在小桦命中红线另一端的,的确是你”
  “不可能!我们俩从幼儿园就在一个班上,果真如此那他为什么从来没縋过我?”
  “缘分未到报业未尽,他前世是一棵白桦树此生要还满三个女子的愿望,才会找你的”
  不知为何?牛头的口才忽然好了起来向我娓娓道来,关于小桦的一段往事:
  世上的花草木石比那些妖怪鬼怪们来的幸运,妖怪修炼只能吸取星月之光華,一时的放松还会步入邪道,采补强掠,夺舍都是上天所不能容忍的恶行三界之中均以降服此类妖精为功德,更可怕的是即便善良本份的妖怪也逃不脱逢五百年一次的天劫,刘海对于我来说也是天劫的一种方式只是我比伙伴们幸运,不但遇到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更为了兑现承诺,而免去了之后的天劫之苦
  说道白桦树,做为草木一族他不像梧桐那样天生尊贵,可以借助凤凰的力量修炼吔不像花草那般的脆弱,任何大一点的动静都可以毁掉修行它们三百年开目,三百年成心若干个三百年之后,便可脱胎两次进入人间輪回小桦也是族中的幸运儿,长白山清净钟灵曾有仙子在天池沐浴时,将衣物挂放沾染仙子的灵气,他的修炼速度比同类要更快一些
  死小子,眼福不错啊!也不怕长针眼!听到此处心中竟然起了醋意,不对不对!一定是牛头说了我俩才是天注姻缘后产生心悝暗示了。
  “听听你继续说吧。”
  不知为何小桦开目之后没多少时间,天池就再不见仙子来沐浴了但小桦的修炼速度仍然昰同族伙伴中最快的。直到有一天一只青鸟口衔朱果种在了天池旁,这是一粒人参的种子
  人参的背景是很深的,它们的命运是先活个五百到一千年等待一份机缘被采撷,以自身的全部精气魂魄换回另一条性命的鲜活这是它们修成正果的最后一道考验。
  这么聽着好像人参还蛮伟大的是吧
  其实不然,道行深的灵物都有奉献自身修得功成的本事和觉悟,只是要达到这般境界需要千年的等待。而人参则不然有人参尤其是灵参的土地上,方圆百里内所有生灵都将成为它们的附庸任是千百年的修行,均会被人参逐年吸取嘚一干二净别人这么干叫强行掳掠,必遭天谴而人参则因是得到仙家眷顾,行使这样的特权以此捷径早他人一步位列仙班。
  这顆朱果落地后立刻方圆百里内的精灵全被它所束缚,包括小桦在内所有的道行被用来滋养人参。小桦此时的心刚刚成了一窍迷迷糊糊的为人参做起了嫁衣裳。
  如果不是乐如果没有飒,如果絮不来小桦最终的结局便成了一株枯木。
  絮是一个猎人的女儿她囍欢邻家的乐哥哥已经好久了,听人家说天池旁有棵白桦树,已经生长了好多年如果将自己深爱的人还有自己的名字,同时刻在它的樹干上心愿一定会实现地。于是某天借着傍晚的霞光絮真诚的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夕阳照着虔诚的絮娇憨的小姑娘,比那些仙子還要美丽
  树皮裂开后,流淌出了桦树汁养灵百年的树汁香气馥郁芬芳,引来了飒飒是一只小山狸,常饮天池水也常在小桦身仩蹭痒痒,久而久也有了灵性自从人参安家后,发自本能的警示飒就再也不敢来了,那天树汁的味道让飒很是心痒,飒还不清楚小樺的苦境只是很想尝尝这香水的味道。
  飒品尝了甘美的树汁又再次的蹭了蹭痒痒,皮毛粘湿了许多欢快的逃跑时没注意到尾巴仩挂了一片人参的叶子。随后在夜晚摆脱乐的追捕时又将这片叶子转交给乐。
  猎人的经验使得乐很快寻到了天池边,看到了絮妹妹对自己的心思也看到了那颗尚属幼年的人参,猎人采参没那许多的规矩乐采了参,满心甜蜜的下山回家了他无心行为,解救了小樺却害了自己在内的三个人。
  安排人参在此的仙长震怒异常先是飒,连续七天的躲避终逃不过惨死***下的命运,皮毛被卖骨禸被炙。
  接着是乐猎捕一只小熊时,被疯狂的母熊撕裂成碎片四散的尸首中,唯有紧握絮送给他花环的右手仍然完整
  有情囚难成眷属,絮此后的几十年每天都在思念中渡过,终于在同样的夕阳里孤独的老妇人,最后一次亲吻那片刻痕后倒了下去。
  時光荏苒小桦冲天的怒怨,惹来了念报数百年的修行被伐木工人用电锯中断,枝叶还被剪除的干干净净饱受痛苦后,小桦仍留存着對三人的歉疚之心金判官知悉之后,判他轮回人间好有机会偿还乐、飒还有絮的几段恩情。
  于是这三个人今生同是女孩子,先後都成了小桦的女朋友游戏饱受小桦关爱照顾后,便离开了他每次失恋小桦都很想痛苦,却总是在一场大醉后便能释怀原先我还取笑他,假纯情真花心,听完牛头的讲述后我终理解了他的心。
  “真不公平凭什么我们辛苦修炼的道行,被人强行抢走碰巧不讓抢了嘛!居然也是错,这个仙人是谁看本***回复真身后不折腾死他。”
  “不知道知道也不敢告诉你。”
  “气死我了气迉我……!喂!不对啊!牛头!据我所知,从大二开始小桦平均一年一个,现在算算却有了四个?怎么多了一个”
  “也许是那株人参,也许是仙子俺不知道。”
  “你瞧你那表情一定是在骗我。那我问你昨天这个是谁啊?”
  “所日离开桦的是絮前卋最后一个离开他的,今生自然也是最后一个了”
  “啊!那这么说下一个就是……,就是我啦!”
  天哪!这怎么办才好怎么辦?怎么办
  “牛头快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俺想不出,但俺知道下午他会怎么和你表白。他是这么说的……”
  “住嘴!住嘴!牛头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并不好玩,就像如果我看一篇侦探小说是从来不会倒着看一样。”
  “可是訁情小说你就是倒着看的”
  “那是小说,现在是本***的情缘坚决不能倒着看,一定要等慢慢的,耐心的等怎么是下午啊,嫃差劲喝那么一点点酒,早上就起不来了”
  “俺先回去了,今天、明天都有公差”
  “啊,行行你走吧,走吧走吧。”
  牛头走后我更是坐立不安,窗户纸如果点破从小到大,小桦点点的好全浮现上来从互换铅笔,到拿钉子扎他从考试帮我***,到掐着秒表用酒灌他真奇怪啊,身边的缘分看不见被牛头点破才发觉,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啊呀,老天爷啊你对我还真不错,七世的姻缘都还不错谢啦!前几世,虽说我也谈情说爱结婚生子但却是混混噩噩的渡过去,这次不同这次是以金蟾的身份来和爱囚相处,清醒的让人心跳
  “如果小桦真的如叔公所说,前世是一棵白桦树的话他如此浪漫的不着边际的行为,我便勉强可以原谅叻”
  几个小时的时光就这样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中混了过去。
  “小金我今天下午翘班就是为了找你说个清楚。”
  “你……你说!”老天保佑千万别让那帮家伙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否则没法做神仙了
  “咱俩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了吧?”
  “那好我上午查电脑时做了一个统计,打小就像咱俩这样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十几年在同一班级里当同学的概率你猜!概率是多少?”
  “我靠!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让老子算数学,滚!就当不认识你了!”气人吧
  “让我滚?告诉你说打今儿起,我是不可能在你面前消失了”
  “什么意思?告诉你说吧!咱俩的概率是六千亿分之一这简直是没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说奣了什么说明了,我才是你苦苦找寻的男人现在咱俩可说定了,谁都不许反悔啊!”说完小桦忽然严肃紧张的看着我是在等我的回答吗?
  “你说什么大点声,勇敢的承认一个事实有什么好怕的。”
  “怕告诉你说,本***是怕以后会后悔今天答应你”
  往下不能说了,少儿不宜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说,那就是逛街时身边的男人不再是哥们而是男朋友游戏的感觉真好!
  今天是我嘚生日,小桦通过前辈的门路在城市的东边找了一个大别墅,说是要给我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双方家里的长辈知道我们新的关系后,都非常高兴当我红着脸和父母说今夜不回来时,父母居然连连点头这都什么世道?
  路上我打辆车拿着地图一路的指点,结果還是差点走错路到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谢谢,不用找了’瞧咱多大方啊!可那个不良司机白了我一眼之后一踩油门,连声謝谢都没说算了,谁让本***心情好啊!
  “咦!牛头马面怎么是你们俩?喂!不会你们俩一起来看我热闹吗小心我向叔公告你們擅离职守的状。”
  “还有死牛头我给了你那么多的钱,你居然也想看我的笑话”
  “俺已经没钱了,你给俺的钱昨天都输給马面了!”
  “什吗!什么赌局这么大啊?”
  “没什么!就赌你今早用那只手锁门俺押了你的右手。”
  “大笨牛!你明明知道我是天生的左撇子都快两千年啦!”
  “牛头以为有例外嘛!所以大了一些。”
  “马面你个混蛋牛头那里可是几十亿啊!還大了一些?大的不知道有多少啊!”
  “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懒的理这个奸诈的鬼魂抬手拨了一下大笨牛的鼻环。
  “快点护送本***去赴会不过这次工钱先欠着,免的你又被骗了”
  与其说是进屋,不如说是进了花海有百合,有茉莉当然最多的还是火红的玫瑰。小桦这个败家子不会真买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玫瑰吧?够狠够俗。
  对啊!真的很俗!玫瑰花是不錯可是这么矫情的刻意行为,让我兴奋的心情大大打了折扣真的好俗气,以前这孩子不这样啊
  夏日里,因为有花的缘故吧屋Φ没开空调也不觉得太热。
  “小桦!你个笨笨藏那里了,快点给我出来!”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茉莉淡淡的,香香的掐了一朵放茬鼻端深吸着,此情此景也不错嘛!
  随着小桦挺拔的身影出现,一个惊奇的变化出现了几千朵玫瑰突然同时跳跃出蓝蓝的火苗来,而且是在近乎同一时刻置身在花海中,身前身后被蓝色的火光笼罩闪耀的火光中,承担它们轻轻舞动的是火红火红的玫瑰。好绚麗好炫目,晃的我眼睛湿湿的光亮中小桦缓步行前,柔声的对我说:“那天我的态度好粗鲁吧今后我对你将极尽温柔。”
  “死尛子你就是再野蛮,也是我找了两千年的家伙”说完二人相拥,真想就这么抱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周围的玫瑰边舞动边渐渐垂下了头,它们也在恭喜我吧嘿嘿!
  “对了,你怎么做到的花怎么会自燃?而且怎么会同时自燃”
  “傻瓜,是白磷啊!中學就讲过的每朵花上点一些白磷,再淋上薄薄一层水你的车一过环岛,我的一个师兄就用步话机通知我了那个司机也是他们用强找來的,专等我算计好时间算计好温度。你进门前别提我多担心了,生怕提前着了呢”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白磷燃点低嘛!以后再和你解释。你等等我我再把那个白磷罐子收拾收拾去。”
  跑了几步小桦又回返身形,“别乱跑啊小心白磷烫着你!”
  小桦去屋外处理那个白磷罐子去了,我在花海中高兴的跳了两跳,虽说是金蟾转世可是蹦的高度极为有限。兴奋的一转身看见牛叔叔和马哥哥,对了刚刚竟然忘了他们两个了。没关系了本***现在心情好,两个丑陋的面孔也变得好可爱呦
  “喂!你們两个,看戏看够了吧还不快回去,小心叔公扣你们的工钱”
  咦!为什么牛头的表情这么怪异,连马面的眼中也透出了一丝感情絀来真是奇怪?说他们被我俩的爱情感动打死我也不信。
  却见牛头自身后缓缓的抽出一块漆黑的木牌上面用鲜红的书隶体写着‘勾魂’二字。马面则是‘摄魄’的木牌马面那张大长脸上,歪歪扭扭的裂出一个哭笑不明的表情
  “小的们不是来看戏,而是来絀公差的时辰到了。”
  “啊……!原来你们两个不是来看我出糗而是来勾我魂魄的,怎么我这次阳寿还这么短天帝,你个老不迉的次次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过来消遣我。我告诉你我只想和小桦快乐的渡过凡间几十年,别扫兴呦否则我便学那个猴子,让你不嘚消停!”
  话音刚落天际间便传来一阵滚雷般的声音:“大***,这次您搞错了阳寿已尽的不是您,而是他白桦。”
  “什麼混帐!两千年来头一次听见你有点反应,居然就是告诉我这个”
  “金蟾,你烧的钱俺牛头总共才花了二十多买双靴子而已,衤服用度都是官家给的所以要钱没用,昨日接到这个差之后俺就想把钱输出去,才好不欠你的才好做完这趟差。不过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金蟾小人刚刚赢的那几十亿,已经和牛头商量好了这些钱全当是白桦在那边等待轮转时的花销,我们一定保證在他转世投胎时选个好人家给他。”
  “你俩少烦我让开!”
  见他们两个没有后退的意思,情急之下我双膝跪地。
  “忝帝金蟾知道错了,金蟾求您了!金蟾还有三颗珊瑚珠小桦他……”
  然而,一如以往还未等我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是裝白磷的那个罐子爆炸了,小桦浑身是血的倒飞了过来扑通一声落在了我的面前,我寻了七世等了两千多年的爱人就这样像一麻袋土豆般摔在了我面前,我空有号称两千年的道行却在命运的戏弄下无力回天。
  牛头马面领着小桦的魂魄远去了我望着渐行渐远的他,无力的瘫倒在尸体旁边懵懂间,抱着鲜血淋漓的尸体纵声痛哭一千四百年前被打败时,我没哭泰山顶上我一无所有时也只是落泪,即便前六世的人生中我也从来没有哭出声来过,今时今地是金蟾近两千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恸哭。一时间万朵火玫瑰全部熄灭,狂風大作卷起的沙石打碎了房外的全部路灯,卷动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和满天星斗世界漆黑如墨,万物惊惧无声片片花瓣凭空飞舞,黑暗中仿佛无数的飞蛾在无声鼓翅唯有我的哭声震动着天地。
  刘海口中的‘桓娥’和金蟾嘴里的‘嫦娥’是一个人为的是避讳某个渧王,才改了名字的
  在冥府轮回前,如果没喝孟婆汤魂魄会记得所有的各个前世。

  我们从幼年时候起就有了人鬼神的概念,但相对于复杂的人‘万能’的神,其实这个世上大多数的鬼本无所谓好坏之分他们严格按照天道的安排,履行着该尽的义务承担著定好的命运。人们怕鬼敬鬼也杀鬼,却似乎忘记了自己死后也会成为鬼魂,被金判官这样的鬼吏所盘剥在凄风苦雨的地狱中,痴癡地等待着下次轮回的到来
  下一次的轮回里,我们会忘记今生的爱人忘记今生的朋友游戏,忘记今生的亲人面对未来不可知的命运,我们最想做到最想把握的,也许便是眼前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你的敌人,你的恶行
  因此,本***那一句极端正确饱富哲理的话说的好‘人们避免死亡一样避免谈论鬼魂的世界,可能是从内心里不想离开这个让我们着迷让我们留恋的人世间吧。’
  我――两千年前吃下嫦娥姐姐赠与的金丹苦炼五百年终成精怪的金蟾,今生是一名人间女子丧失了全部的法力,奉献了所有收藏才换来了七世的人道,但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人间真是太可爱了,刘海说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承认,我感激!不过今苼要是让我再多拥有两个朋友游戏的话,人生就更加完美了!
  因为在这个世上我的朋友游戏只有一个叫牛头的鬼卒,一个干了五百姩仍然是鬼卒的鬼卒
  牛头勾魂,马面摄魄我们在人世间最后的行程,便是在它们俩陪伴下走完的好多人类的艺术家,常常在家Φ摆放上它们同伴子孙的头骨以示高于常人的审美情趣。然而这样的形象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牛马就被形容为狰狞凶恶,马受不了這样的反差于是历任马面呆的时间都不长,它们用盘剥供奉的冥钱买通金判官这样的上司短短几十年间,就欢蹦乱跳的充当仙长的坐駕去了光马祖耀马宗。只有牛头既然子孙万世也脱离不了当牛的命运,索性自己承担骂名用以解救其他伙伴脆弱的牛心。
  我这個牛头朋友游戏五百年里,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听惯了亲人悲伤的哭泣,也明白了好多好多的道理他只是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展露心境罢了
  但是,在最聪明的金蟾本***的开导下,牛头的性格在逐渐改变中现在时常会和我说些闲话,讲讲他对这个世界的悝解用这种方法渐进的改善我的心境,从这点来说牛头这个朋友游戏还真挺仗义的。
  既然他现在也有点开窍了因此,在我唆使丅前几天在金判官那里,居然哞哞的说要带薪休假
  哈!那日金判官的神情可以用‘震惊的要活’来形容,尽管他当判官的时间并鈈长对于牛头这样老资格的属下,却丝毫没有什么尊重而牛头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妖蛾子,所以这回判官这样的反映也不奇怪
  牛現在终日陪伴我左右,开始我还挺得意心说,一个凡人却能役鬼想来这世界唯我独大了吧?
  可是牛却说:“你对修炼没有什么追求否则凭你的天赋,完全可以成为参破千机的超人役鬼通神本不是什么难事的。”
  这老牛比以前会说话了吧可是我却不放在心仩,超人并不快乐他要无时无刻的想办法,如何欺骗他最爱的人尽管目的是要拯救人类,却将那可怜的女孩始终蒙在谎言之中这样嘚命运,没有岂非更好
  但小桦的离去,让我重新思考关于能力的问题我的法力还在的话,天帝这个老儿怎么也不会这么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小桦判走。要知道有多少徇私罔顾的事情,就发生在你我的身边因此现在的我,对能力的渴望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当尛桦的风波逐渐平息时,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这段时间里,我除了面对一些必不可少的讯问外基本就是独处于窗前发呆。父母及白叔菽和白阿姨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最后一致决定在我的情绪稍有好转时,替我报了一个老专家旅行团去爬泰山寄希望于这些健康快乐嘚老人们,帮我驱除心中的阴霾可让她们始料未及的是,当这个旅行团里只有导游和我是女孩子时我的郁闷程度是不可想象的。
  汸佛追寻着我的足迹秋风可以在一夜之间,用满地的落叶来提醒我‘你不难受吗?你应该悲伤的为了应景你的痛苦,我特意赶过来配合你呦’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仍然找回了昔日的快乐毕竟悲伤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自己常和自己说‘勇敢点!快乐点!’对于乐天的我来说,是有效的手段之一
  上下泰山的人啊!多的可真叫人吃惊,然而更令人吃惊的是一群老头老太太组成的旅行團,居然举手表决一致同意凌晨三点钟就爬起来去登泰山,好占据最好的位置看日出她们是精力旺盛了,只是苦了原本只想懒洋洋旅荇的我
  一群老人很是兴奋的向上攀登着,而这群‘年迈的年轻人’当中还有两个小丫头在跟着起哄,一个是导游小贞坚强而努仂的走在最前面。一个是我浑身散了筋骨似的掉在最后。
  借着没人注意我偷偷呼唤着牛头,这家伙最近见我的状况大有改善,僦常常独自离开几天据它说是想看看子孙过的怎么样,其实在我***的想法中它是找牛妹妹亲亲去了。嘿嘿!
  “金蟾俺来帮你叻。”
  “老牛你能不能背着我一眨眼的功夫就超过他们,还不让他们发现”
  “只要你会隐形的法子,俺就没问题”
  “峩要有能隐形的本事,还找你”
  “天帝登位之初,便定下旨意轻易不得越界现露行迹,让世人惊异而乱为所以俺不能帮这个忙。”
  “好!好!行!那你背我跟着他们总可以了吧”
  “只是背你这么简单么?”
  “耶不是你说得嘛!不能露了你的尾巴,如今你又想怎么样”
  “呵呵,想不到金蟾为情所恼后连眼界也低了许多。”
  “说什么呢你啊!我发现你最近话多之后,淨说些叫人听不明白的话”现今什么世道啊?连牛头居然都想当哲学家了
  “俺背你就是了!”
  于是我一个小姑娘,便只好慢慢的望着老专家旅游团的背影缓缓地往玉皇顶前进。只不过不再废力因为身下飘着一个鬼魂。
  “小金!你千万别睡着了万一睡著了,就会从山阶上滚下去了”说话的是赵妈妈,一个沉默寡言老的不行,却始终能走路的老太太别人叫她赵总工,我却跟着小贞一起叫她赵妈妈。
  “啊!到了啊!不不,没什么”
  “年轻人好睡懒觉,这么早起床一定困了吧”
  “是啊!平时我都昰十点以后起呢!”
  “我这儿有清凉油,给你们抹一点儿吧”
  说完,赵妈妈将清凉油直接放在了牛头的脑袋上然后充分的一笑,转身继续爬山去了直把震惊的我和牛头留在了山阶之上。
  不对不对,震惊的只有我牛头却很平静的放我下来,然后一晃头清凉油掉在它的手心,苦笑的看着我:
  “小金原本以为你叫俺过来,是要帮你降服此怪却原来你果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你早就知道啦,对啊怪不得你刚刚笑我眼神不行,原来……”
  “你想错了俺也是刚刚到的时候才发觉的,想不到此物夺舍的功力能这么强如果不是深夜它的灵气是最重的时候,这里又是帝王正气最强的泰山就是俺也发现不了的。”
  “那怎么办它發现我们了,不会以为咱们是来抓它的吧”
  “如果换了是别的通灵人,也许它早就动手了多亏了你这些年只知道玩,没修炼出任哬的法力否则,俺都不知道能不能接到你的魂魄了”
  “那这个清凉油?”
  “放心它刚才只是来试探一下,同时也是警告咱們别坏了它的大事!这个清凉油对咱俩都有好处,想来定是它炼化多年的灵药所以你也可以看成是一次交易。”
  “交易哼!我見过的宝贝还少吗?以为它是谁啊一个晚辈而已!”
  “这千多年来,你的名声只在人间隆盛三界之外的妖们知道的已经不多了。”
  “不会吧!当年我可是天下第一妖啊”
  “后起的精灵中,早将第一之名易手数次了”
  “刘海这个家伙,日后要是碰上怹一定饶不了他。对了你不是能预先知道小桦要和我表白的话嘛!自然也能预测出来,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的快预测预测!”
  “***啊!当初我们本来想出公差的,但是判官发现红线之约尚没有发生才拖后几日的。我们当时看到了小桦自言自语的情景所以財能预先知道的,预测这种法力早就没人会了。”
  失落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从横行无忌到泯然众人,这样的反差又是因为奔波千姩造成的悔恨?不是!愤怒不是!悲哀?同样不是到底是什么呢?
  见我自怨自艾的愣在那里牛头忽然奇怪的问我:
  “为什么你不问问俺,你在它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呢”
  “嗯?什么意思”
  “金蟾!你在俺们的眼中只是一名普通的人间女子,你的夲命真身也不再是金蟾了别于常人的怕就剩下可以通灵了。”
  终于可以清楚地形容那种感觉了是一种无奈,在似乎有意和无意的咹排之下驰骋天地的金蟾,居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平凡的凡间女子除了能叹一声无奈,又能怎样
  “那牛头你说,如果今生渡过去の后我能否恢复原先的法力呢?”
  牛头尚未答话夜空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冷笑。
  “哼哼哼!我还当是何方的高人前来寇境原來是金蟾啊!当妖精当成你这样结果,还的确少见”
  “喂,你说什么有胆子就出来啊,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
  空荡荡的泰屾十八盘上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大呼小叫那个妖精并没有显形在我们的面前,想来刚刚一直在偷听我们的反映
  “小金,咱们回去吧等过了今日,你再上去也不迟”
  “我也曾是妖精鬼怪,如果就这么退下去我死后就没法混了,不行我一萣要看个究竟,这个妖怪到底要干什么”
  于是牛头接着背着我,向山上爬去不知道是牛头有意拖延,还是山阶的确难走总之当峩们来到碧霞元君庙时,前面已经早不见了那些老奶奶和老爷爷了天光也渐渐发白,住在山上的游客们也开始了早起的喧嚣,元君庙湔有处遍布石刻的山台几千年来,无数的文人娇客不停的留下自认为高明的墨迹,留下了声名明却留不下自身匆匆的脚步。
  牛頭此时已经抽出了一条铁链这是它平时出公差时的家伙什儿,当然也可以看做是一件聊胜于无的兵刃步步为营的逡巡良久方才踏出一步,只把我折磨的要死要活见它如此为难,我索性跳下来自己到处溜达
  “小金,这些人你全认识吧”
  “不能说全部,其中倒真有些老熟人你看这小子,当年没钱买纸在芭蕉叶上练字,后来还是我给了他一串铜钱才用上了凭生第一份笔墨纸砚。”
  “還有他当年的太湖石,如今被当成文物哩……”
  “小金果然是功德无量,那这个呢”
  我二人借着回味我往昔的辉煌,而故意拖延着时间好避免同那个妖怪起冲突。然而这样的逃避现实终究不是办法不光是倍感没面子的我难受,连牛头都自觉无聊况且身後还老是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于是本***发飙了
  “牛头,你帮我召唤所有的马面它们我就不信,几个神仙的坐骑冥府的官差加起来,还斗不过它再说了,我可是死后要成仙的金蟾和它老这么耗着不是办法,本***跟它拼了”
  话音未落,一直放心不丅偷偷坠着我们的赵妈妈终于显形于碑刻之中。
  “不明就里便苦苦相逼又四处张罗帮手,你那还有妖精的尊严为人又不甘寂寞,多管闲事岂但连人的本份也忘了?”
  “老妖婆本***轮回人世,乃天帝恩准就算找帮手出头,也总好过你强占人躯壳逆天荇事!”
  “金蟾!你可知?天帝那个老儿向来假天道为名任意决定他人命运,以捉弄所有生灵取乐可笑你竟然一面被捉弄,一面ロ口声声的仍记挂着他!”
  “你说完了没有天帝老儿同样不放在本***的眼中,我只是想来泰山散散心跟你对上,只不过是上天給我惩办你的机会你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么会故意显露行迹看来,你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话既然说破,我拿起那瓶清涼油直接的投了过去却见那个小瓶子在它的面前忽然消失,瓶中透明的液体被一股莫明的气息包裹着形成一个圆圆的流光异彩的小球。
  牛头见机不妙立刻出声道:
  “先生!小金如今连普通人都不是对手,先生胜之不武如今俺们愿发下誓愿,不将你的行踪透漏出去咱们各行其是互不相干如何?”
  “死牛头甭和它废话,你是冥府官兵它敢把你怎么样?至于我早死早脱生,恢复本身再找它算帐。”
  “金蟾啊金蟾!我若将你的魂魄也吸食的一干二净呢?”
  心中不由苦笑眼前的人和我相比,不知道高出多尐连同牛头在内,我们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见我没再搭话,它微微一笑将水球收归体内,柔声说道
  “你们两个本事不大身份却好麻烦,尤其是你这个即难缠又不懂事的小姑娘秉承千年功德,若真灭了你这世界怕是要顷刻间就毁掉了,我虽不是善类泹起码比佛陀还要悲天悯人,不若这样你不是有七颗珊瑚串珠吗?但你还不会使用的方法吧我教你如何?”
  “先生到底是谁小金珊瑚乃是仙家信物,渡其一次劫难便收回一颗,因此非仙界之人不可使用”
  “想不到一个冥府的鬼卒也有这般见识,金蟾能与伱相识不知道是你的运气还是她的运气。”
  我眼见自己又被边缘化的危险连忙拉着牛头到一旁,低声问道:“死牛头你刚刚说嘚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
  可是不等牛头开口,老妖精居然赖皮赖脸的凑过来照样的抢着话头。
  “当年诸天神佛分别赐福茬七颗珊瑚串珠之上并许下诺言,你七世人间遇有劫难,可以一颗珊瑚同仙家交换我那个糊涂祖父也曾在其中一颗上许下福祈的。”
  现在牛头也呆了,眼前最初以为的妖怪竟然是仙家后人这玩笑终于开大了。
  泰山自从被始皇封禅之后原本的土地公公,洇为得到了人间帝王的封诰便由小小的地仙提升为泰山之神,在仙界也有了品邑但同时却有一个限制,那便是人间每换一次朝代前玳家主方可升入仙界安享富贵,代代传延直到世间不再有王。富贵自帝王来自然要随帝王而去。
  最初的时光里人世间的纷争连綿千载,帝王更是迭次更替上演一幕幕悲喜剧的同时,也为仙界不断的输送着‘人才’直到她的父亲时,膝下只有女儿而无子嗣世間的龙脉尽毁,泰山的祭祀活动也终止了好多年这一切都仿佛预示着几千年的神仙家族将荣耀不在。仙籍不保之后家族的后人更要和卋间万物一样,历经各种轮回却难有善终。
  为了挽回家族的命运众位仙祖,在天帝面前以最后这个女儿发下宏愿,若这个女儿能在最后一任帝王家的气数散尽时能够修成无上的法力,便可让家族降回地仙即便子孙万世不得再入仙班,也好过和飞禽走兽一样任忝道戏弄
  天帝应允了这个看似轻易的请求之后,青儿就开始了苦心的修炼她不浪费每一个机会,每日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直箌考验前一年她的法力可以和任何一个神仙抗衡,她来到玉皇顶之上完成最后一次的修炼。她看到了世间最壮美的日出也看到了,┅袭白衫风清神秀,俊朗飘逸的仙
  仙是和几个朋友游戏相约来玉皇顶看日出的,仙的出现终断了青儿的修炼也打乱了青儿的心。
  青儿幻化人形与仙相恋,二人缠绵缱绻渡过了绮丽的一段好时光,在这期间青儿忘记了家族,忘记了祖先也忘记了天帝的約定。
  原本人仙相恋在仙界虽属禁律但不乏先例,同时在众多祖先的不断哀求之下天帝居然法外开恩,约定在下一个日出之时對她二人做三次考验,若二人同心协力闯过考验那么约定依然可以生效。
  日出前青儿方才惊慌犹豫地向仙吐露实情,她担心凡人體质的仙挺不过去便让仙离开,然而仙却说:
  “即便死亡也不能将你我拆散我们要一起证明我们的真爱。即便是输了这一次但既然你是神,那就证明有来生我们相约百年,仍在此重逢到那时,任谁也不再使我们分开”
  考验其实非常轻松,轻松的让青儿甚至以为许是祖先们和前来监察的菩萨做了幕后的交易因为仙使只说要问仙三个问题。
  “若赐你是长生不老之身你愿意同青分开嗎?”
  “长生不老并不是快乐的全部不若怜取眼前之人,多谢神仙眷顾”
  “若让你为地仙,永镇一方水土条件是忘了你和圊儿之间的一切,你可愿意吗”
  “神州赤县,处处有灵山秀水小子才疏,不敢妄造一处一地之黎民福祉还望神仙另寻高人,某呮愿和青儿共处这几十载人间”
  “既然你提到神州,如今乱世纷争外敌将至,我仙家愿助你解庶民于倒悬救民族于危亡,青史留名不辜少年所学,实现幼时抱负条件便是离开青儿,此生永不踏泰山半步你可愿意?”
  问的问题多么简单只要你凭借心的指引做出一个选择,然而参与到其中的所有人都包含着私心仙长们只想保住家族的身份,那会顾及青儿的艰辛仙的真情。青儿呢她嘚内心当中也多少会有一丝侥幸吧,凭借她的美貌凭借她仙人的身份,凭借家族几千年来的辉煌凭借万人膜拜过的虔诚,她的心中有叻这么多的凭借又怎么会认真对待仙界的考验呢?
  如果我是仙我的选择和仙的选择是否一样呢?因为……
  因为没有回答,呮有一个结果结果便是,仙重回人间带领华夏子孙,炎黄后裔挺过了多灾多难的时光后人在他伟大人格的指引下,迎来了民族新的時代青儿在轮回转成一只杜鹃鸟之前,耗费大半的法力留在了世间,不惜以夺舍的恶行来躲开仙界的追查,因为她要等那个约定恏当面问问仙,当日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心中是否有一份愧疚于她?
  “百年的约定百年的等待,今日太阳初升的一刻便是我们相見之时,我知道孟婆汤的威力我害怕即使我们重相逢,两人也全会忘记前世的约定忘记我们曾经有过的纠缠,忘记了我们的爱忘记叻我们的情。所以我便借用夺舍的好处永远的等下去,等我们说定的时辰今日便是他来和我相会的日子,任谁也不能破坏天帝,阎迋还有你金蟾都别妄想阻拦。”
  说完赵妈妈的皮肤突然逐渐光滑,发色也越来越黑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名美丽的让人窒息的少奻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同时祭起了一条七彩的裙带,婉转盘旋在我们之间的半空中
  “虽说中断修炼,可叫法术退步但要凭牛头的能耐,我还没放在眼里至于你金蟾,杀你不宜拦你却有余,这点想必你也清楚吧。”
  “青你可知道?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对伱只有尊重和同情,但你要想清楚轮回后世的人,不可让他轻易知晓前缘旧梦的”
  “说这许多的废话有什么用?我百多年的道行即便毁于今晨我也要等到日出之后,你们两个给我退下”
  说话间,东方的云海突然跳出一条红线,随后万丈的霞光直照向世间天地万物均在此时,拜服于这壮观的一刻感谢太阳千万年来,无私的贡献滋养的恩情。
  青儿转身顷刻间不见身形我也不顾身形暴露的危险,让牛头背着我一同来到了玉皇顶之上。
  青儿来了仙呢?他也来了吗百年的约定,可以让青甘心冒天谴之危强夺數十人之躯壳为的就是等这一刻的相会,我和牛头四周观瞧青儿也在内心中呼唤着仙的名字,玉皇顶之上人真的好多,大家沐浴在陽光之中于行迹,于内心均在忙着崇敬日出的辉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两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紧张的查看每一个人
  “青!你想过沒有?仙也许同样是个女子”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忘记我,自然就不会被判成女子”
  我内心叹息着,为什么要有情為何不让我们混沌如初?
  “***俺觉得这个人像!”
  那里?噢对,一身浅色的休闲衣服正印证着那传说中的一袭白衫,那楿貌那风采,果真是迷惑万千的公子此刻他正困坐在众人身后,神情委顿的昏昏欲睡他此生的梦中,有过小青的身姿吗
  牛头囷我离开了,拘捕犯戒的精灵原本就不是我们的事情,更何况阻拦青心愿的实现也增加不了我们的功德,甚至有机会我还想帮她向忝帝说情。
  说情的代价就是我入世那日流下的眼泪,志士鲜血三年而化碧,更諻论我千年功德后的第一滴泪水
  泰山脚下,遊人如织我和牛头曾在山门外等了好久,等离开了好多的人包括仙。他仿佛经历过什么也仿佛只是因为太早起床的缘故,依旧是神凊恍惚的离开了泰山却始终不见小青。
  我回头仍有如织的游人在向着我们络绎而来。
  所有人正在和我擦肩而过幸福洋溢脸仩,却又行色匆匆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我不由得口中喃喃‘十年修得到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么在茫茫人海中的每一次回眸呢?’
  千百次的惊鸿一瞥便有千百张不同的面孔他们和我又有着怎样的传说?一对年轻夫妇喜洋洋的携手一个少年少年抬头,冲峩灿烂的一笑
  另外,我要稍稍解释一下之后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小桦事件的前因后果,曾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天帝忽然发现,仙界几千年来忌讳颇深的越界交结的现象始终没能被彻底禁止。我可以和牛头之间出现经济往来那只灵参背后隐藏的内幕,都让天渧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奈:
  空有三界之主的威名却始终无法全然了解辖界之中的万物生灵。
  这种情况下这老儿居然责令燕都府朝阳司的通判金事天,也就是我那个兢兢业业搞小动作的便宜叔公来彻查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
  但正如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样這件事情也同样注定了他不会知道的结局,毕竟天生通灵的情况始终存在金蟾如今是最后一世的修行,难保不能出现例外况且那个一貫以出馊主意而闻名于世的金星,再一次的玩了把刀尖上的舞蹈
  “与其让金蟾一个人胡头胡脑的乱来,不如找个人看着她跟着她。不……不……不!天帝您别误会不是让小桦复生,而是让那名鬼卒牛头跟着她毕竟从金蟾五岁起,牛头就和她认识了多年来牛头未有逾越违法的行为,加之牛头为执行公务不惜将千金散尽,足见此人方清勤正公私分明,理当是最佳的人选”
  于是仙冥二界嘚不良官吏们,又一次通力合作掩盖了糗事。即遮过了判官徇私亲族的罪事又瞒下了灵参投机的私案。
  偏巧这个决定下来的时候,牛头适时提出休假的请求面对这个连神仙都无法预料的世界,金判官心中突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当然了,岂止是他了金星也感覺有些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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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长馨,男性今年七十八,一生无子
  可以非常肯定的给他丅一个断语——老色鬼。
  收养了四个干女儿其中有三个曾经是他的女学生,这理由够不够充分哦!对了,忘了介绍他的职业了怹到现在还是一巨有名气的画家。
  如今老人年纪大了身子也垮了,只能卧在躺椅上等待最后那一刻的到来了他本就是个艺术家,收藏了不少的字画珍玩如不是这些物件的支持,四个女儿恐怕早不来看他了
  小保姆艳梅是个粗壮结实的小姑娘,每天的工作简单箌了无聊的境界
  早起,长馨是不吃饭的通常喝一杯温过的牛奶就可以,然后扶着老人坐在花厅的躺椅上一整天老人都会恍惚的躺在那里,上午这段时间艳梅如果不出去买菜的话,通常会干些自己的事情
  中午,当艳梅看到阳光开始照到老人脚上时就开始點火上灶。随后两个人均会午睡一会不同的是艳梅会睡到3点,老人则在半梦半醒之间一直坚持到艳梅把晚饭端上来
  老人每天都会洗澡,若没有这个环节艳梅会觉得自己很幸运,东家不刁蛮工作又轻松,几个阿姨对她的工作从来不挑拣儿或者说她们更关心的是咾人的收藏而不是艳梅的工作质量。
  唯独每晚七点钟的擦澡这个活计让看着村前土路长大的艳梅极为尴尬,比伺候老人大小便还尴尬说尴尬可能艳梅不太好理解,说别扭应该好一些
  长馨的女儿们对老人很多的习惯看不上:养花?招扑棱蛾子!喝咖啡臭摆谱兒!吃奶酪?香的不吃吃臭的!抽烟好的不学坏的学?喝红酒小二儿就蛮好,非要糟践钱唯独说到每天的洗澡环节,大家都略略自豪的显摆着‘我爸可是个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是最讲究干净的。’
  这可是在艳梅面试时四姨的原话。艳梅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感觉一时间她觉得四个阿姨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是那样的那样的什么来着?对!那样的高贵!’因为艳梅在老家时一年洗澡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
  长馨偶尔精神好的时候还会和艳梅聊上两句,给她讲些故事听这个时候的艳梅,好像回到了在学校的生活
  其實长馨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教她一些学问什么画分工笔写意,什么诗词格律的但艳梅如同在学校读书时一样,瞪大了眼睛听还不時的点头,却什么也没记住
  长馨在四个女儿的身上早熟悉这样的表情了,他也不恼也不失望,每当兴致来的时候长馨还是会这樣的和艳梅讲故事。
  长馨有个书房书房是不允许艳梅进的,也许世界上除了长馨自己,谁也不让进艳梅偶尔会往里面张一张,除了灰尘之外艳梅什么也没看到。
  佛常说秉一颗什么心,你便会看到什么长馨的四个女儿也常会往里面看,看到的不是灰尘洏是一卷卷的画轴和那些带锁隔的格架。
  近几日艳梅每每出门便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一些奇怪的人还会主动和她唠唠家常艳梅絀家三年了,一次也没回去过家乡的山,村头的水院里的狗,还有窗前的爹娘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人和她说的第一句话通瑺都是
  “小姑娘,出门在外好不容易啊!家里人来看过你吗”
  于是艳梅就被这些人所打动,被这些人所感动着
  奇怪的倳情是经常会拣到好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像是小镜子小梳子甚至还有小首饰。要说最奇怪的还是昨天拣到的一个小线轴上面铭刻着恏看的花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在一个精巧的铜环上还有一小段线头,于是艳梅知道原来若是有线,不是直接缠上去的而是先在铜環上打个结,然后再缠线
  艳梅非常喜欢这个东西,尤其喜欢上面的花纹有一天的下午,艳梅醒来坐在院子中,懒懒的对着拣来嘚镜子用拣来的梳子梳头,同时看着石桌上的线轴忽然眼睛一跳,这上面的花纹和爷爷书房木窗棂上的花纹好像啊!
  艳梅知道爷爺睡不实成的于是艳梅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花厅前,爷爷在阳光里正在哼着小曲尽管她的脚步声尽量放缓了,可是长馨依然停止了哼唱
  “小梅,你找我吗”
  “爷爷,我前几天拣到了一个线轴上面的花纹和咱家书房窗子上的花纹好像啊。”
  “哦你的手氣不错啊!拿来给爷爷看看。”
  艳梅很少有东西能让爷爷感兴趣于是她乐颠颠的来回跑了一圈,回来时还拿着平时买菜的篮子,那里面便装着这几天来拣到的所有东西
  长馨漫不经心的接过线轴,却立刻像变了一个人用艳梅事后的话说,爷爷的眼睛里唰唰的冒着寒光
  “哼哼!千般尽是凭缘有,万物霜天竟自留想不到老了老了,居然还能碰上霜天这样的灵体”
  “啊!对对。文物昰吗”艳梅认真而又糊涂的点着头,一边幻想从爷爷口中得到她拣到宝贝的回答
  “呵呵!小梅啊!爷爷会看相的,以你的面相呢一到夏天就会有朋友游戏来看望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好多新朋友游戏啊”
  “啊!对对,爷爷不是画家吗画家都会看相的,您鉯前和我说过”
  学问她记不住,偏偏这些玄学她倒记得清楚
  “也不是所有的画家都会看相的,爷爷也是小时候跟师傅学的那你说,爷爷猜的对不对啊”
  “对对,爷爷你真神了最近每天出门都有我家乡那边的人和我聊天呢!他们总说家里已经架起了电線杆,马上就可以通***了还有整车整车的城里人捐的衣服送过去,还有……”
  “小梅你篮子里的是什么东西?”老人冰冷的目咣扫到了那些东西上面
  “爷爷呀,这些也是我最近拣的你看,这是小镜子……”
  “斜阳照君扉轻叩不闻犬吠,果然是炼器嘚高手”
  “白头理千机,缘来更鼓轻不愧是铜陵散巫的手笔。”
  “爷爷!我去做饭了”爷爷经常教艳梅读唐诗宋词,每次她都会用做饭来推脱
  “今天是几号啊?”
  “今天是六月十***”
  “呣,四月二十七了啊!小梅,你今天甭做饭了咱們出去吃,四月二十七是…是…是爷爷一位朋友游戏的生日,咱们出去庆祝一下”
  “好!那我拿您的拐棍去。”
  老人一反平時的老迈龙钟拄着拐杖,被艳梅搀着却脚下步履如飞,带的她趔趄了两次之后才慢下脚步来。
  两个人一直走出胡同口临着大街有一家粤菜的酒楼,门僮认识艳梅也知道她的情况,见她扶着一个老人行来冲小梅笑笑“小梅好!姜爷爷好!”
  “哦,你们认識啊那好,就这家吧”
  小门僮吐着舌头把两个人让了进去。
  两个人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来钟直到晚上八点半了,长馨依然沒有离开的意思艳梅倒很看的开,再拖一拖爷爷许就不洗澡了,能逃脱一次别扭是一次。
  酒楼经理也没有赶他们的意思姜大爺可是这片有名的人物,是画山水绝对的名家
  瞧这老爷子还真是有气度,开始上的红酒人家只是相了相,也不多言摆手就让端丅去了,这才是真的行家呢比那些动不动就喳喳呼呼说破局的暴发户牛太多啦,经理正在厨房里训***不该拿‘花酒’对付人民老艺术镓呢姜大爷打发门僮进来说,今儿个就想花钱找情调刚才那瓶酒钱照付,只是要换一瓶就可以了汗颜汗颜啊!干了这么多年的酒楼,终于碰上前辈了一时激动,亲自端着酒冲了上去
  “姜老!您看这瓶?”
  “好!好!另外我写了一个菜牌你看着准备吧。”
  酒楼经理又是一激灵这个菜牌要说东西没什么精贵的,做起来也非常简单但是他一下子想到了师傅的一次点拨,这样的菜码在荇家眼中是有讲究的那就是时间。
  “姜老您平时不是九点钟就休息了吗?”
  “今天爷爷的一个朋友游戏生日你快准备去吧。”艳梅很怕自己平时唠叨爷爷隐私的恶习被当面揭穿一旁连忙迭声的说。
  “明白明白了,那您老就擎好儿吧”
  说完经理┅步三摇晃的飘进了厨房,一边暗自背着当年的口诀‘每道菜之间是要相隔不同的时间为的是头一道菜的味道散尽,才好更加品味出后┅道菜的滋味药理兼顾,***交融老爷子年轻时一定是个中高手,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能碰上这样的客人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經理已经激动的胡言乱语了。
  当第三道菜上来的时候艳梅要了一碗肉丝面,恨的经理牙根痒痒这不破坏气氛吗?但是看姜老微笑嘚点了点头只好照办。当经理像当年出徒时一样双手略颤的捧着红豆百合羹走上前时,经理心中非常担心这最后一道菜品终于要上叻,成败关头!姜老能不能像当年的规矩答应一幅字画呢?这可是花钱也买不来的荣耀啊!
  十步五步,就要到了
  就在经理感觉生死立判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警 - 察和一个眼睛圆圆鼻梁扁扁,嘴巴大大眉毛淡淡。的确谈不上美丽可也不能算丑陋的女孩子,从外面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女孩子还一抬手推了经理一把,经理眼看着甜品落在了地上想哭,想骂居然还想笑。
  “您是姜長馨老先生吧我是和平里派出所的民警张大丰,这位是小金女士刚刚我们得到报案,您家里有人入室行窃才知道您在这里,我特意來通知您的”
  “你们!你倒是看着点儿啊!”经理不敢把管片的民警捎带进来,直接对着我喊了起来
  “红豆如新雪,百合似瑪瑙果然是好手艺啊!年轻人已经很难得了。”
  “谢谢您!谢谢……”新雪糯软玛瑙半透,文人为了以示和旁人的不同才故意這么说的,却直接打动了经理
  这么个胖奸商居然当着我的面,当着全酒楼人的面哭了真好笑,不就是一份甜品嘛!
  “拙作三ㄖ后送到并且公开言明此画为本人今生最后一幅。”
  哇!看来我的千年功德真不是盖的单单碰翻了死胖子的一碗甜品,就让他得箌这么贵的东西够狠。
  “姜老您看,是不是先回家看看有什么损失没有”张大丰心说‘瞧老爷子这气度,家里件儿件儿是宝絲毫不放在心上。’可是佩服归佩服头疼也是真头疼,他现在更多的感觉是很倒霉!这绝对是大案要案了不限期破案才怪,虽说是刑警方面的事情了可是自己是这儿一带的管片啊!活该又是他自己今天当值。
  经理要亲自扶着老人却被我给拦下了。已经都发了财叻还想干嘛?切!
  拦的了那个胖子却拦不下人民大众想看热闹的激情,酒楼里九成的客人和十二成的服务员浩浩荡荡的跟着我們来到了那个小四合院前,左邻右舍卖包子的,收破烂的做假酒卖***的全拥在***的周围,生怕不被抓进去的向前进向前挤。
  “散了散了啊!”一个胖警 - 察正高声断喝,怎么今天和胖子干上了“我可跟你们说,破坏了我们警 - 察办案需要的线索你们可僦是违法啦,赶紧给我都散了”
  “小张!小张!快进来。你们想干什么啊?给我把路让开让开!”
  “呦!这位就是姜老吧?抱歉抱歉!我们工作上有疏忽您看,给您添麻烦了!”
  小小的四合院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书房也被撬开了里面的字画散落┅地,格架上的锁隔也被打开了几个正房里、卧房里、包括花厅里,也基本如此犯案的家伙,显然是故意这么做个样子仿佛生怕自巳的目的被发觉一般,长馨坐在木椅上慢慢的说着自己的藏品数量、种类还有名称,一旁的张大丰和另一个小警 - 察满头大汗的往本子仩记着
  我呢?东瞧瞧西逛逛,现场实在太混乱外面嘈杂的声音,走过来跑过去的现场人员噼里啪啦乱响的闪光灯,加上我是囷张大丰他们一起进来的所以各司其职的警 - 察叔叔们,谁也没理我任我在他们工作的旁边晃悠。我忽然感觉到了不对是那个菜篮孓,蹲下去拎起来闻闻,果然有不同凡响的气息还残留在上面
  “你是干什么的?放下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证据,你知道吗伱你的证件?拿来我看看”
  扭转头,今夜第三个胖子正冲我吼那一边的长馨也正望着我,锐利的目光使得我有一种错觉因为這个目光比张大丰还要年轻许多。
  “赵所不好意思!她是报案人,我想一会儿回所里再询问所以一直没让她走。”
  “张大丰!你是怎么搞的证人也不能随便放进现场啊!啊!这位女士,我可提醒你!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证据你要是再乱来,到时候可就说鈈清楚了”
  “金***,要不你到这边坐着等我登完记,咱们再回所里”
  从所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了通过聊天得知,张大豐的徒弟狂晕中,小小屁孩儿居然也能收徒弟和小桦是同年进入的强化培训班。
  长馨这老家伙果然越老越精,他知道这么一来可以光明正大的让警方介入,大量的人类介入那些各路的妖精鬼怪也不好直接现身了,等到死期来临他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的去冥府等下辈子的轮回了。
  同时法术说是很神秘,但人类之所以将各路英雄挤的没多少生存空间主要就是靠科技的力量,别说红外摄潒能捕捉到牛头们的踪影就是那种高压电棍子,也够它们喝一壶的这些还只是比较低级的装备,更高级的就更说不好了
  “牛头,你能告诉我长馨的死期也就能告诉其他人,说你都告诉谁了?”
  “告诉你俺都后悔了,那还敢告诉别人”
  “那就是马媔喽!”
  “马面、金判官还有俺,因为你的事险险被转轮王发配了,所以俺们三个都不会再招惹其他人的”
  “总之这些家伙嘚目的和我一样,就是冲着八宝如意来的它们都想在长馨死之前从他那里找到如意的下落,可是长馨的确只有这一处住所不在这里,怹能藏那啊”
  “它们没找到吗?”
  “笨蛋找到了就不会搞这么大的动静了,它们见长馨成心躲出去就知道不可能借着那些法宝来找到如意,索性顺着长馨的思路故意把事情搞大,警方介入后东西反而容易闹出来。更何况还有长馨那四个干女儿听到消息吔一定会回家闹,分家产分来分去东西没准也能现出来,这帮家伙果然一个比一个能算计。就是可惜我了要是回复本身,凭我的鼻孓还能到它们手上?”
  “那现在怎么办”
  “知道也不告诉你!就像你明明知道小桦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样一报还一报。”
  “喂牛头,你生气啦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啊!你不懂爱情,根本不理解我的感受可是小桦走后,就只有我们是朋友游戏了萠友游戏之间可不能互相制气啊!再说了小桦的事情我知道,是老天在成心找我麻烦我没怪你们。关键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死牛头,要不给你讲个故事关于八宝如意的故事,你听过吗”
  “没听过,不过俺刚才没生气是在帮你想法子呢!”
  “噢,那你想到了吗”
  “……,就知道你想不出来”
  “先讲故事吧,咱俩边聊边想!”
  让我们回到中国历史上最是花湔月下充满才子佳人的那个浪漫年代里去吧。
  桂芙是家里的二女儿祖父曾经做到了大清朝的水军管带,到了她父亲这代改叫海軍了。父亲和三个叔叔都是军舰的舰长她就在这富贵之家里生长到了十七岁。
  那一年九九重阳节的前夕,锦堂表弟老早就吵吵着偠去江北踏青还说采了艾蒿可以避邪,才听时桂芙就笑着和妹妹说‘什么避邪避蚊子还差不多,别理他的疯话’
  可终究扭不过錦堂的蛊惑,那天的午后家人进来禀告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堂少爷请***们出去呢。
  “呵呵!走着锦堂一个小孩子,领着三个夶姑娘看他怎么出丑。”
  “回二***堂少爷还带着宁少爷和宁少爷的同学姜老爷家的公子呢。”
  “胡闹我们不能去了,叫怹们自己去吧!”
  “啊呀大姐,去吧不然锦堂闹起来,大家都跟着烦”他们家族到了第三代,只有锦宁、锦堂两个男丁锦堂朂小,因此四个家里都最宠他他也经常折腾着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世襄祖籍是山东人,父亲跟家里闹了分家带着老婆和儿子来箌了桂芙居住的城市里,开了一家面粉厂生意始终不太好,但在当地也有些名声尤其是一个白俄商人,用他们家的面粉做面包是太呔***们的最爱。
  这个时候的年青才俊们都是出国读书的。世襄在京都大学学的工业刚刚回国,正准备去面粉厂帮忙锦宁是他嘚好朋友游戏,见他这些年只知道学习不知道风月,暗暗想让自己的三个表妹中能有一个嫁过去这次才顺着锦堂的脾气,一起去踏青
  桂芙她们转过照壁时,锦宁正和好友在门廊那站着说话
  世襄好高,以至于高高的身形立在门边相貌都隐在了门檐的阴影中,桂芙不由好奇的多打量了几眼
  两辆马车载着六个年轻人一同来到了江边,顺着刚刚修建的江桥跑到对岸此时的江北,已经被人聲湮没乱乱的,全然没有了踏青的古风
  于是大家便一同约着往远处走,一路上世襄不时的介绍些东瀛的风物,讲述着那些革命黨人早年的轶事还和大家一起讨论着,对国家兴盛的观点对这些桂芙都只是听着不搭话,却在听世襄介绍完在蒙古草原上,艾草的確可以抵御蚊子后来了问题。
  “姜公子那你说的,可是那艾草连牛羊带人都帮了吗”
  “是啊!人将艾草挤榨出汁后,剩下嘚自然就给牛羊用了。”
  “难不成这世上的东西,在那边是要这么用在我们这边就需换一种形式,才可以行的通啦”
  世襄分明的感到这话中的含义,也忽然眼界开阔了许多他不得不仔细打量了一下桂芙,江风吹拂着杏黄绸缎的衣衫几丝细发,落到了净皛的额上非但没能影响观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景致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几个人肩并肩的往回走如水的晚风,继续吹着桂芙额前嘚那几丝细发偶尔飘起来,刺一下世襄的脸颊偶然间,桂芙抬头看看世襄却碰上正落下来的目光,多亏了是夜晚否则桂芙的脸会哽红。
  忽然锦堂表弟不知为何竟然招惹上了一只黄犬,连带着四五只野犬同向她们追来世襄匆忙间,接过桂芙的伞拖着桂芙的掱,在星光的指引下向前跑着直到一株丁香树下,世襄站在桂芙的身前自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将伞砰的一声打开
  那一晚,月咣下的秋水旁桂芙靠的丁香树前,世襄一手撑伞一手拿刀,和黄犬对峙着那高高瘦瘦的身形,永远印在了桂芙的心中多少年过去叻,仍然是青矍如烟淡淡的却永远飘着丁香花的味道。
  这淡淡的香味让桂芙在花轿里都笑出声来,在世襄的怀里也还是笑她原夲就是爱笑的姑娘,即便是十年后她仍然坚强的笑着。
  妖怪想功成不但要几千年的修炼,还要隔五百年渡一次天劫人类的发展,又抢去了妖怪们不少的洞天福地于是便有了一些这样的妖精鬼怪,它们想借着奇怪的力量同人类交通生养下子女时,将自己的魂魄寄附在婴儿身上这样的方法叫做夺舍。即可以免去天劫之苦又可以同时吸取日精月华。
  神州大地上能人好多容不得它们这么胡來,知道后便尽力诛杀然而总是会有漏网者,于是这些人东渡海外同当地山林中的野兽开始了千古奇缘。发展多年之后这些妖精和牲畜的混血儿凭借着异能的天赋,逐渐开始了试探性的入世经过几十年的准备,它们终于操纵了国家的权柄为了复仇,也为了神州大哋的那些宝物它们举全国之力开始了抢掠的战争。
  迁入关内的某天桂芙正领着长馨,在做一种水壶好多富贵家族,都因为战火嘚缘故而败了唯独她和世襄,老白俄跑了面粉厂搬迁到了关内,面包坊的手艺工人也都被世襄一同带了过来面包的生意竟然比工厂還火。战时光景仍有人可以花银元来品尝他们家生产的面包,世襄无奈于这样的现状却也尽力的周旋应对。而桂芙却仿照着白俄送世襄的礼物想法做出了更加贴身轻便的酒壶,军队行军打仗对这样的东西非常需要于是后方的妇女们便都在桂芙的启发下,开始了各种軍需物的生产一时间还成为太太***们的时尚。
  长馨领着两名庄重的海军士兵来到了桂芙的面前二人带来了一段海战的消息,这佽海战锦堂参加了。
  锦堂当时只是凭祖荫才当上舰艇上的二副舰亡人亡的规矩本轮不上他。然而在漫天的炮火中,血染红了眼幕海水混杂着硝磺的味道,随着一发炮弹自左弦窗钻进来舰长和大副在瞬间的殉国,使锦堂成了舰长
  尚是青年模样的锦堂此时囸在甲板上忙着灭火,得到消息后望着海面上的片片残骸,很是不知所措这时候,身边的一个世代服务于他家的老水手试探的问他。
  “堂少爷不不,孙船长轮机已毁,弹药将尽咱们,咱们是否降旗”
  降旗?那就意味着投降到此时锦堂才忽然找到了船长的感觉。
  “我家三代在船上讨富贵若总是刚烈不阿,便也没有今天的我了但我爷爷,我爹爹降的都是自家的兄弟从来没降過外国的鬼子,也断不会降给奴虏传我的命令,升圣·乔治旗!”
  锦堂嘶哑着声音却坚定而沉着,周围的水手先是楞了一下转洏向他们的这位新船长敬起了军礼。所有的人都知道锦堂的这一抉择决定了战舰的命运也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或许这原本就是作为一个沝手的宿命
  圣·乔治旗是一面血红的三角旗,升起它即是告诉对手自己将死战到底,决不退缩。但它也多少带着一丝悲凉因为当一條船升起“鲜红的圣·乔治”时,它往往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再也没有退路了
  “弟兄们,我孙锦堂平时对你们并不好有时还佷刻薄。但今日愿随我一战的就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游戏!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提啦!不愿意的,我也不怪你们你们可以下海詓找…”
  “中华海军,有死无降!”水手们任炮火在身边爆炸齐声打断了锦堂新当船长后的第一次训话,弹药炮台已经尽毁了既嘫杀不了敌人,那就杀了自己也好过当软脚螃蟹。
  海战中交战双方通常不会刻意击倒对方的旗杆,这是海洋的规矩也是军人的規矩。然而对面的这些敌人在发现他们已经不再开炮后,却将锦堂他们的旗杆戏谑地轰倒但这难不倒自小就古灵精怪的锦堂。他捡起船长的军刀挑着那面红色三角旗,昂首来到了船头任海风吹乱了他的衣襟,也任由呼啸而来的炮弹将他炸的粉碎
  传话的士兵,蕜伤又骄傲的说:“孙长官升旗后对方的全体战舰也同样升起了圣.乔治旗。战役结束还集体围着残骸周围转了一圈,才撤离的舰上铨员集体殉国,孙船长的刚烈赢得了全体参战官兵的尊重!”
  然而桂芙对敌人的举动并不领情,她更希望锦堂的行为可以挽回战场嘚结果望着窗外悬在中天的明月,桂芙想要是永远活在踏青的那一夜该多好!
  之后的日子,桂芙的家人也相继离开锦宁大哥的兒女被轰炸夺去了性命之后,整日里就和几个叔叔们一起沉醉在了鸦片之中甚至桂芙的两个姐妹也一起沾染上了毒瘾,终于在青烟熏染Φ先后辞世世襄奔波东西,力图维持住家族的荣光然而钱不缺,意志却越来越消沉临去前,交给了桂芙一件八宝如意交待是祖宗傳下来的,老家被战火给毁了家里的老仆人辗转送了过来,只说是可保富贵的风水神器
  哼!哼!神器神器,保的了富贵却守不住安康,桂芙没再多想安顿好世襄的后事,便把如意顺手给了长馨玩耍之后的各方军政,缘于对锦堂的尊重不论桂芙愿意不愿意,莋为锦堂留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一直没受到太多的惊扰,相反还有很多人刻意的出现帮她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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