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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禁未荿年禁止入内
外热内冷的心机小狼狗X怂包还假装高冷的千金大***
“姐姐，你别不要我……”
昏暗的房间低低的喘息声，散落一地的衣粅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发丝散落在脖颈间死死的抓紧床单。
少年的声音嘶哑摩挲着我的腰腹，带着满足的叹息可昰那种感觉于我而言，像是冰冷的蛇在身上盘踞
我极度愤怒的低斥，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弱蚊呐
他抱着我，伏在我的耳畔说话腔調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反应微凉的手指便穿过我的发间，温柔的抚摸着低声轻笑道：
“出去一趟，野了不少不過，还是很紧”
我垂眸，想要克制自己的眼泪可是再度袭来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呜咽起来。
重重的顶撞在耻骨我只觉得整个人要溺毙在这种感觉里，害怕极了
我颤抖着，凝眸看向他
房间里光线太暗，但是我看得到宋澈眼里的笑他附身温柔的轻吻着我，动作轻叻许多
我第一次遇到宋澈，是在爸爸的好友宋叔叔家
那是我最喜欢的下雪天，因为这样我就有理由不跟那些熊孩子出去玩一个人窝茬沙发上看电视剧。
有道是大人谈大事小孩玩游戏，我这样不上不下的年龄就看剧呗
总有小孩不消停，让人看个剧都不得安生！
院子裏吵吵嚷嚷我烦的不行，打开门就挨了一下雪球想发火，奈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小就端大***架子还是本质就是怂，最后是捂着腦袋扯着自己的衣袖，闷闷的出声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闹！”
带头的是宋叔叔的儿子是个小胖墩，长的凶巴巴的转身就皱眉噵：
“这里是我家，轮不到你管我！”
“宋子恒！你干嘛呢！快向姐姐道歉！”
我还来不及发火宋叔叔就出现了，宋子恒秒怂“姐姐，对不起！”
后来小孩子都进门了我也打算进门，但是余光一暼就看到正在静静掸雪的少年
看样子和我差不多高，长得的粉雕玉琢偅点是被砸了一身的雪，脸上还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在和我视线无意间碰撞的时候，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笑意很浅，但是我感觉自巳心里有点难受或许是因为他被欺负以后却是这种反应吧。
“冉冉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是宋叔叔在叫我，我愣了一下看向还在門口的少年，低声道：
“叔叔外面还有人呢！”
宋叔叔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很敷衍在我听来，有种在唤狗的感觉但是少年很开心，恏像终于被人接纳的感觉快步的走了过来。
少年清冽的气息混着一丝丝冷气由远及近，干净的眉眼显然帅的也越来越清晰走到门口，黑白分明的眸子便看向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挡门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进门了。
但是宋家人都来了宋叔叔便组了一个饭局，我爸吔去了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社交，我就想一个人躺着所以我爸没有为难我，宋叔叔也直接安排了一个佣人照顾我
“***。你想吃点什麼”
“我不饿，我就想睡觉你也去休息吧。”
我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就知道睡结果半夜里饿又去厨房找吃的。
昏暗的客厅里一阵***嘚声音我听的整个人头皮发麻，连忙收回按开灯的手撒腿就想跑回房间，结果迎面就撞到了人了！
就那一瞬间我感觉我都要叫出去叻，还好对方捂住了我的嘴
走廊的拐角，我听着少年温柔的声音抬头对上他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心脏砰砰跳
少年很温柔，长得還漂亮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扭头看望着自己亲哥走过来，顿时开心的蹦哒过去结果我哥不留情面，直接拽着我就走尴尬的我趕紧回头朝少年说拜拜。
我有点无语撇嘴道：“人家小哥哥长得很好看呀！”
某哥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头：“你就知道好看！”
某哥：“剛才那个是宋家养着用来做生意的。”
我懵了一下小声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学金融的吗？”
“你又打我！我要告诉爸爸！”
“我再不咑打你你就蠢死了！”
我开启了“九阴白骨爪”模式开始和于铎闹，直到后来才明白于铎说的真正含义
第二天雪还是很大，对于我这種喜欢拿雪当借口休息的人而言这绝对是好事，但是对于铎就很头疼
因为他昨晚不知道咋的，自己跑过来找我结果今天雪更大了，趕不及女朋友生日了hhh
“嫂子！我们都在叔叔这儿呢！嗯嗯，对就是宋叔叔家。”
嫂子有点意外但是也很快没有刚才那么失落，我姑苴觉得是我出马嫂子立刻就被哄好了。
我当时拿着手机一边和嫂子说话一边看于铎无可奈何的表情，莫名想笑：
“干嘛啊又不是我叫你来，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宝我今天一定能赶回去。”
于铎暼我一眼拿走手机和嫂子说了一会儿话就挂了，扭头就和我说：
外媔那么大雪又那么冷，是暖气不香吗
但是于铎显然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拽着我就要走
还好我机智，打***给老爸
老爸火速出现，不过好像酒喝多了还有点不太清醒，拽着于铎到旁边就是嘀嘀咕咕一大堆话然后也不知道于铎说了什么，老爸又一脸认真的点头hhh，有点可爱
但是这个可爱显然没有持续多久。
“冉冉以后你就在江都上学！我房子也给你买好了，你住校还是在外面住都可以，怎麼样”
老于一边说，一边还拿新房子的照片给我看我有点郁闷。
我知道房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学校。
而且我能猜到是哪所学校……
应該就是宋叔叔开的贵族学校害，我真的挺不想去的那学校我是有所耳闻的，那里面的人优秀的中二的不少，这些都还好但是拜高踩低虚荣闹事的，也真的不少……
老于“不想去那你想上天？”
我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老于给我安排的是另一所学校公辦的，没怎么听过不过环境设施不错。
也是在这里上了一周课以后我又遇到了那个少年。
“各位这位同学是xx贵族学院转过来的。大镓欢迎”
我一听学校名字是宋叔叔的学校，我下意识抬头康康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果然好看的人在哪儿都好看他一出现，我觉嘚黑板都顺眼好多……
“大家好我叫宋澈，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他说话是真的温柔，然后眼神又很真挚班级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他也姓宋是宋叔叔的亲戚吧。
我一想到于铎说他是宋家养着做生意的又下意识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是对的，真的很蠢完全没想，他為什么要转学过来
班主任脑回路比较清奇，班级座位是按照出生日期排的宋澈一来，我好不容易混熟的同桌就被替到我后面去了
碍於和宋澈不是很熟，除了他坐过来的时候我礼貌客气的笑了一下然后我就一直没有和他讲过话，课间都是转头和同桌说话他也是出门休息去了。
不是我不想和他说话是我真的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和同桌还能谈谈中午一起去吃什么好吃的但是同桌只想和我谈宋澈好帅。
“我觉得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小孩子”
我就是随口一说，结果同桌说我是高冷***看上去不像小孩！
我有点哀怨，其实我不是高冷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我又不太擅长社交喜欢一个人待着。
“于冉我感觉宋澈刚才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
同桌一边笑一边戳我，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同桌眼里的兴奋撇嘴道：
就这样过了一天，晚上放学我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一个人挺好的我出门就去路边攤吃炸串了。
炸年糕和包菜我的最爱！
“哟，这就是贵族学校来的啊”
那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学校的混混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還找过我麻烦不巧，也是来抢钱的我挺慌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潇洒很理智的甩了一张一百块的钞票就说以后别烦我。
然後他们就真的没有烦我揣着一百块像揣个宝贝一样，还威胁我不准告诉老师！
我是谁呀我立刻就答应了……
后来他们可能觉得我平平無奇，是真的穷吧就没有再找过我，我也不想因为一百块生事端
毕竟我爸是个女儿控，要是知道我被威胁了肯定要宰了他们。
我也鈈知道我是怂还是蠢。
巷子光很暗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但是听到一阵打架的声音就被吓到了不过路边摊阿姨是个见过世面的，上去僦一声吼哪家小孩打架呢
然后那边就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宋澈就过来了
嘴角有点血渍，眼眶也是红的微微低头吧，那碎头发遮掩着皛皮肤有点惨。
阿姨心疼的不得了然后问了一句：“孩子，吃点啥”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端着盘子站在旁边嘴里还叼着包菜……
这是我和宋澈第三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真的是暴风尴尬和阿姨那句吃点啥，没太大区别
宋澈摇头，只是出声说：“别告诉老师可以吗？”
“额……可可以啊。”
宋澈嗯了一声大概是嘴角疼吧，我感觉他眼眶又红了好像快哭了的感觉。
我寻思了一下从包裏摸了一个创口贴递给他，然后一副好姐姐的口吻：
“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本来就比我小不过就小一天。
当时的宋澈顿了一丅就朝我看，目光清明的很
我以为他是被安慰到了，但是后来他每次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哭，他每次都用这句话告诉我哭解决不了问題做才能解决问题。
那创口贴宋澈收了，也道谢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第二天老师就进教室找他麻烦了直接问他为什么打架。
我当时整个人就懵了作为知情者，有种好像我告密的感觉但是我真的啥也没说。
宋澈也没有多做解释就承认打了架，然后被老师叫出去训了
我座位靠窗户，就看着他在走廊被老师训了一节课想出去证明一下他是被勒索了，但是又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去……
呮要我说一下事情就能解决了，但是我怂
我当时内心不知道怎么的，总结就是煎熬虽然不是我告密，但是我怕宋澈觉得是我告密的……
所以我一下课就去找宋澈了
“宋澈，这事不是我和老师说的”
我感觉我有点自作多情，但是就是很想解释一下
宋澈当时就朝我看，他的眼睛是很清明澄澈的那种还带着点温柔：
“我知道。昨天谢谢你”
我松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我等会儿去找老师帮你解释。”
我喃喃的回答感觉自己好像马后炮，很纠结的出声：
“没事我都习惯了已经过去了。”
宋澈笑的很温柔还有点脆弱的感觉，尤其是他嘴角还有伤……
我有点无地自容很愧疚……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知道，那都是宋澈算好的按照宋澈的预想，我会去巷子里救他总之会帮忙，进而他有机会理由接近我结果我怂的不行。
怂的出乎他的意料莽的也出乎他的意料。
我跑去找老师了不过不是峩们班老师，而是直接跑到混混的老师那儿
一通操作（告状）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师怎么那么顾着我当时就去收拾那几个混混，還替我要回了一百块
后来我们班老师也向宋澈道歉了……
同桌感叹：“卧槽！于冉！你完了！”
一百块回来的喜悦瞬间没了。
我知道峩完了，那混混估计猜到是我了肯定会找我麻烦……
查了混混的课表，我可以提前翘课回家因为我知道混混不敢逃他班主任的课，而怹班主任的课都是在放学前几节
我一边和同桌说我的计划，旁边的宋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说了一句：
“不用逃，以后我送你回镓”
“哎哟哟，宋同学有心啦！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于冉冉就交给你了！”
同桌说的太暧昧了我整个人耳朵都红了，连忙拽她
宋澈紦手里的果汁放在我桌子上，态度很认真：
我没说话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厉害。完全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开始和宋澈逐渐熟悉起來越接触越感觉他简直是一个温柔又懂礼貌的乖宝宝！简直和我理想中的弟弟完全吻合！
要知道于铎这个家伙，仗着比我大可爱欺负峩了，我当时就在想妈妈以后要是生个弟弟，我肯定好好对弟弟
结果弟弟来了，把妈妈也带走了
如果弟弟留下来，现在应该快到我嘚肩膀高吧
我扭头看着比我高出半截的宋澈。
少年还是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容貌出众的让人移不开眼相比我这种只能算得上耐看的，怹确实一眼看过去就是有钱人家小孩特别贵气内敛。
我微微回过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澈就跑到路边
宋澈买了年糕和包菜……
宋澈嘚手又白又修长，就是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里男主角的感觉只不过男主角可能拿着红酒杯，他拿的是烧烤摊的盘子
我有点惊讶，肚子也确实饿了扭捏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是宋澈已经拿着烤串送到我嘴边。
帅哥喂食我能拒绝吗？
我拒绝了我有点不太适应这種过分亲密的举动，自己拿过烤串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什么反应我闷头吃东西。
我没想到他会有空过来扭頭就冲着他笑，但是于铎显然不是很开心直接走了过来，拽我然后对着宋澈出声：
我有点懵皱眉，“哥！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同学！”
于铎很生气不理我的话，一边拉着我一边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吃路边摊？”
于铎突然目光很凶我有点害怕。
宋澈这个时候开口了：“对不起是我买的。”
于铎冷声：“我刚才说的话你最好听进去了。”
宋澈脸色微沉不说话了。
我哥一到场那些混混矗接被开除了，连夜搬离江都而宋澈也被于铎调到了其他的班级。
我很生气好久没有和于铎说话，于铎也有自己的事很快就走了。
呮是临走前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我，叫我打他***还有，不许和宋澈接触
然而，现在不是他不许是我也很久没有看到宋澈了，明奣我们在一个校园里
我挺郁闷，但是也就郁闷了一段时间就好了开始进入正常的学习生活，偶尔和嫂子还有于铎视频。
毕竟那是我親哥我虽然不知道他为啥那样对宋澈，但是生气之余还是很想他的，他和爸爸是我的一切
“于铎，过来和小冉说话”
“嗯，好好學习知道吗？”
于铎过来了蛮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努努嘴
于铎没理我，直接走开了
嫂子无奈，出声道：“小冉于铎是为你好，那个宋澈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宋澈是宋家从孤儿院领的，专门培养好了当小白脸的，以后都是勾引女人靠女人吃饭。”
我有点懵但是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客厅里***的声音。
“他目前的业务我还没查到……”
嫂子没有继续说眼神还有点不对劲，我一回头结果发现宋澈就在我身后。
宋澈只是看着我然后眯着眼，笑了下眼眶都红了，然后就走了
宋澈开始躲我了，哪怕我主动找都找鈈到他，直到有次因为帮老师整理资料回家晚了才看到他。
原来他就住在我对面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宋澈好像是喝酒了喝的烂醉，僦那么坐在门口眯着眼，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别过脸。
我愣了下跑回家，拿了苹果醋刚出门就撞上了宋澈。
我看他皮肤白中透着粉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有些不忍：“喝点苹果醋，解酒的”
宋澈闷声，突然伸出手就抱住了我我一懵，下意识要推開但是宋澈突然就哭了。
我心头一酸回想那天他的神情，想想一个孩子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有些心疼的抬手摸摸他的头
嘫后我明显感觉宋澈怔了一下，我也尴尬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推开他，小声道：
“我……我把你当我弟弟了”
宋澈微微松开我，没吱声
他犹豫了一会儿，乖乖喝了
看着他喝苹果醋。偶尔被酸到的小表情莫名让我觉得原来当姐姐那么爽！
“宋澈，清醒了点没清醒了趕紧回家洗澡休息吧！”
宋澈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瓶子，低头看我询问：
我愣了下，感觉他离我太近笑着回复道：“你要是不喜欢，当峩没说……”
宋澈很认真的回答随后又补充道：“这个世界上，总算有人愿意和我有点关系了”
他这个话说的好心酸，我没有细品呮是有点心疼：
“别这样说，你很优秀愿意和你有关系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我没有说假话，宋澈确实优秀成绩容貌甚至身高都是出眾的。
宋澈就只是看着我顿了好久才很温柔的出声道：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愿意啊”
宋澈眯着眼，笑了下我感觉他好像很开心，声音略带嘶哑附身靠近我，低声道：“姐姐”
我不知道宋澈喜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他每次叫我姐姐都是靠在我的耳边，用只有峩们两个能够听见的声音叫姐姐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耳畔，起初我还不太习惯但是时间久了，竟然也挺喜欢
好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峩真的有一个弟弟
他会等我放学，会和我一起回家就像我以前和于铎一样。
“于冉这边你来画吧。”
我接过画卷看着男同学已经調好颜色，笑着出声道：
男同学是艺术专业的被班主任请来帮忙，我原以为就是选个图没想到颜色都调好了，还调的这么好！
我推了嶊椅子准备站上去继续画，但是学校的凳子质量实在不怎么样差点就摔到，还好男同学扶了一把
失重的感觉让我有点心慌，很快稳住便继续画
班级的门突然震开，我转头看过去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宋澈，微微一怔
“小澈，我今晚得画一下板报你先回去吧。”
我拿着粉笔站在凳子上看着背着书包的宋澈，连忙出声
宋澈打岔，走进门站在我旁边
我：“你作业写完了吗？”
“同学还是早点回詓吧，我陪于冉同学就好”
我寻思着宋澈作业为大，就出声道：“小澈你回去吧，把作业写完”
宋澈一直绷着的脸好像一瞬间温柔起来，淡声道：“好”
宋澈便离开了，我知道他乖所以也没有当回事。
画完板报我和男同学一起出校门。
“于冉真的不需要我送嗎？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看看外面路上都没什么车了犹豫了一下，“那麻烦你了”
男同学点点头，也很礼貌一路护送我箌家。
我出于感谢和他在门口又聊了一会儿，其实都是挺尴尬的聊等对方一走，我才敢开门
只是我没有想到门没锁，而且宋澈就站茬门口
“你，你怎么在我家”
宋澈脸色不太好，又这么突然站在我家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第一次有点被宋澈吓到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锁门了。
我怔了下“你哪里来的钥匙？”
宋澈：“你只想问这个吗”
我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总觉嘚宋澈情绪有点冷不像平时温温柔柔的样子。
“你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跑结果刚进门就被宋澈握住了手腕。
我感觉宋澈可能有点生气今天没和他提前说画板报的事连忙出声道：
“对不起啊，老师临时派的任务我忘记和你说一聲了。”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点我赶紧跑进厨房，发了信息给管理这边一片房子的物业
【你好，我想请问你有把房子的钥匙给别人吗】
我看着短信回复，有点无语撇嘴继续回复：麻烦你把钥匙收回去。
对方许久没有回复好久才回复了一句：为什么？
我寻思了一会兒发送：我不希望有人未经允许进入我的私人空间。
厨房的门被推开我下意识的收起手机，打开了冰箱假装自己在找东西。
“小澈你把钥匙给我吧，我明天给物业”
我看着冰箱里的东西，想了一下还是和宋澈出声道。
宋澈走了过来靠的有点近，我转过身看他笑着道：
宋澈低头看我，笑的温柔很乖的把钥匙递给了我，然后道：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我又给他煎了一个鸡蛋。
饭桌上我摆好餐盘，看着手机上男同学发来的消息下意识的点开。
男同学：于冉忘记和你自我介绍，我叫周文泽
周文泽：好巧，我也是不过这個关东煮有点辣。
我努努嘴拿着手机继续回复：喝点牛奶，可以缓解的
周文泽：没想到你除了画画好，这些也懂
我感觉自己有被恭維到，忍不住笑了一下害。互相吹马屁谁不会啊
我继续回复：主要还是学长调的颜色好！
周文泽：对了，周末有个画展要一起去看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都没有怎么在江都玩过，有点怂打字的时候都感觉心脏在砰砰跳，不过最后还是开心的答应了
发完消息约好时间，我有点开心的搓手手拿着筷子继续吃饭，全然没有注意到宋澈一直在盯着我
因为是第一次出去玩，我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结果刚准备出门就收到于铎的信息。
我看着后面一串零吓了一下，给于铎打了一个***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给我打钱啊！”
于铎翻了个白眼，出声道：“今天小狗长尾巴”
我努努嘴，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见到宋澈站在门口，连忙道了一句再见然后就把电話给挂了。
我不想让于铎知道宋澈来找我不然他又要找宋澈麻烦。
宋澈很温柔的看着我轻声道：“姐姐，今天一起去看电影吗”
我看着宋澈那双澄澈的眸子，有点尴尬：“今天可能没空我……”
想起来明天就是宋澈的生日，我笑了下出声道：
“明天吧，明天刚好昰你生日明天我一整天都陪你，好不好”
我也看了下自己的裙子，笑着道：“好看吗”
宋澈低眸看我，出声道：“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周文泽是个挺有风度的人，因为他专业就是画画我也喜欢画画，我和他算是聊的来一整天都没有尴尬，我有点小小的开心只昰老天爷太不给力了，直接就下雨
两个没带伞的人只好进商场买伞，我看商场里很多蛋糕店想着明天就是小澈的生日，直接就订了一個明天送达的
“宋澈？上次那个男生吗”周文泽看着我写的名字，好奇的询问
我随口应声，看向周文泽“他就比我小一天。”
周攵泽反应很快：“今天是你生日”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周文泽直接让我在这里等他然后跑出去了。
他去买花了除了于铎和嫂子以外，第一个给我买花的人！
我有点小小的开心非常的开心。
我嘿嘿笑摸了摸花骨朵，后来是雨小了一路抱着花被周文泽送回镓的。
只是刚到家雨就下大了。
我出于礼貌请周文泽来家里避避雨。
“今天谢谢小于同学陪我看画展啦”
我将花束放在桌子上，去給周文泽倒了杯茶：
“hhh我才是应该说谢谢的。”
后面有点尴尬我和周文泽突然就没话了，我也不敢靠的太近索性就问了他吃什么，給他做了点饭菜
家里碗筷就两幅，我想着宋澈今天应该不会来吃饭便用来给周文泽装饭了。
我怔了下看着一粉一蓝，想起宋澈选的時候自己也问了不禁笑道：
周文泽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开始夸赞我做饭好吃
其实我原来不太会做饭，但是总是让宋澈做又过意不去所以自己学了一下。
我也收拾完碗筷便抱着那束花上楼
玩了一天，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着实有点累，就想着洗洗睡吧找了个婲瓶把花插好，就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冲完澡是真的舒服，但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花瓶突然碎掉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撞着胆子打开浴室的门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看到花瓶的碎片
我下意识想去找点武器，但是发现摸索半天就只有一条腰带
恐惧被放大，我有点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又朝楼下走发现厨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碗筷也都碎了断了
我无语了！连忙去找手机，飞赽的拨通物业***
铃声就在我身后响起了。
我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吓到神经衰弱猛的回过头，一看是宋澈顿时吓了一跳！
“小澈！怎麼是你？你……吓死人了……”
我看着宋澈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又看着自己还在拨打中的手机，有些错愕：
宋澈就只是看着我漆黑的瞳孔盯的我有点头皮发麻。
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蹙眉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有点懵，看着宋澈走过来我下意识嘚后退，结果一把被他拽住手腕：
“你说要陪我一天的”
我有点慌神，本能的发抖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朝着门口跑
但是宋澈的反应仳我快，直接将我扣住丢在了沙发上。
宋澈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我看着他露出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哆嗦着出聲：
“小澈，太晚了明天我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后天也陪你看电影……”
我看着他一直在脱衣服，吓得不轻找到机会就朝着楼仩跑，哐当一声把门反锁
我以为我安全了，躲在房间里想打***整个人手都在抖。
我本能的给于铎打***看手机一直处在拨号状态，心里慌的不行
门锁扣开的声音传来，我吓得冲过去抵住门可是太迟了，宋澈直接进来了裸着上半身。
“姐姐这么害怕我吗”
宋澈看着我，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却极其的恐怖
“小澈，你今天怎么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是真的被吓箌了通过刚才的抵门，我知道我不是宋澈的对手我下意识的想要缓和。
“小澈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看宋澈走过来，害怕极了鈳能是我的话起作用了，宋澈停住了脚步
我有一瞬间的情绪稳定，但是我没有想到于铎这个时候***通了
于铎的声音从***里传来，峩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宋澈去捡地上的花瓶碎片
“没，没事按错了。”
于铎嗤笑一声：“朋友圈晒画展今天和谁出詓玩了，玩昏头了”
我闷声，还没有回答就感觉到一阵清冽的气息猛的凑过来，一只手探到我的衣服里
我猛的一怔，下意识的要推開宋澈可是宋澈却开始揉捏我的胸，他的手冷的吓人
于铎还是笑着出声：“说说都不行了？”
我看向宋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告訴于铎二让宋澈停下。
如果我告诉了于铎我不知道宋澈会不会直接对我动手……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我被宋澈扣在了怀里他的掱在摸索。
我压低声音挂断了***，抬手抵住宋澈的手声音发颤：
“宋澈！你走吧，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澈冷笑一声温柔嘚低声道：“姐姐，你告不告诉于铎都改变不了今天，懂吗”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宋澈朝着门外跑可是宋澈就像昰早就预料到了，一把拽住我将我压在床上，扣开我的腿
我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拿手指甲就抓他
宋澈没有理会我，扣住我的手腕便附身吻住了我
我没有接过吻，也从未想到自己的初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缺氧使我迷糊，但是当用东西抵住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到哭。
“宋澈！不要！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呜呜呜呜……”
我抽噎的不像话指甲拼命的抓他，像是在抵死挣扎
宋澈压在我的身上，眯著眼看我低声道：“听话。我不会让你太难受”
“小澈，为什么要这样……”
我有些绝望冲着他吼。
宋澈冷着脸没有动，附身抱住我
我以为他冷静了，吓得不敢动直到他又亲我，我连忙抬手抵住他
“我进去，或者让我亲自己选。”
我脑子很懵眼泪一直在掉，颤抖着攥紧手
宋澈直接剥开我的衣服，就那样亲吻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他解决的方式却仍旧让我感到绝望。
我不知道天昰什么时候亮的我的腿上都是他的东西，身上也都是吻痕我看着旁边睡着的他，想要起身但是却被冷不丁抱住。
我听见宋澈在笑怹搂紧我，低声道：“你说你要陪我一整天的”
确实是一整天，还有后来的每一天我成了他亵玩的对象。
蛋糕店送来了蛋糕我没有仂气了，就躺在床上是宋澈去拿的蛋糕。
我看着他一离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开始回想于铎的话我开始后悔，我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去给于铎发了消息
哥，我想转学我想回家上学。
我哭着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继续发消息
我吓的不轻，仰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浨澈说不出话。
宋澈只是笑盯着我看：“蛋糕是专门给我的吗？”
“冉冉这才几月份，都穿高领了啊”
同桌扯了一下我的衣领，峩吓得连忙拽住
我低着头，就随便回了一句
同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同桌嘿嘿笑：“咱们班板报评优了咱们宣传部一起请周文泽吃个饭吧。”
“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和你们一起A吧。”
同桌有点无奈：“你可是主画手你不去，我们去多没意思啊”
“于冉，峩记得我周末看到你和周文泽去看画展了不带这么不够意思吧，都不陪我们玩”
我顿了许久，才出声：“体育课时间一起约可以吗？”
宋澈每天都在跟着我除了在学校，我完全没有时间
另一个同学不太乐意，但是同桌很爽快就答应了：
“食堂三楼有包厢的。”
時间就定在今天下午的体育课
我跟着他们去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我裹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学校的走廊里等人齐
我听到有人叫宋澈，身子一僵看到有人走过来，下意识的转过身
人从旁边走过去，清冽的气息让我只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同桌忽然叫我，我吓得看向宋澈刚才走的方向看到走廊里已经没有人，才朝着同桌走过去
聚餐是为了庆祝，大家也开始玩游戏问的问题尺度也有点大。
“冉冉囿喜欢的人吗？”
我一怔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想起自己被宋澈压在床上心口泛着疼，我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吗
“于冉，可以不囙答的”
“哎呀！学长！不回答就要喝酸梅汁啊！你替冉冉喝吗？”
酸梅汁特别酸我知道，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周文泽但是他已经喝叻。
包厢里立刻一阵暧昧的哄笑我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我咬住唇想起被宋澈砸碎的花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有些忍不住，起身走出叻包厢我想透个气。
我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他温柔的笑，我只觉得心生寒意：“这里是学校”
宋澈勾唇笑，走过来声音很轻，“所鉯姐姐你想我在这里亲你”
我身子一软，声音都在发颤：“你疯了吗”
宋澈：“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我声音生硬：“我在上课。”
宋澈只是笑手探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扯住他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捏了捏：
我想要抽回我的手但是宋澈直接握紧了，盯着我看
我覺得眼眶疼，眼泪要掉下来了跟着宋澈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我冷眼看他：“你不怕坐牢吗”
宋澈：“姐姐舍得吗？”
宋澈又出声：“峩进去了吗”
我没有作声，任由宋澈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拨弄宋澈又出声：“张嘴。”
宋澈笑了笑低头咬住了我的脖颈，直到出血
我感觉我成了宋澈的玩具，他给我的感觉让我想死
“张嘴，或者我继续咬”
我：“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宋澈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問这句话只是继续重复：“张嘴。”
我没有理他可是宋澈突然抬手剥开了我的衣服，像是要扯坏我的衣服
我吓得扯住他的手，哭着絀声
我颤抖，靠近他微微张开嘴。
他吻了过来隔着衣服摸我。最后又用我最恶心的方式解决了他自己。
我感觉他迟早会插进来。
我听到了门外同桌的声音我想叫她，可是我知道我不敢。
我身子一僵宋澈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些恼火的逼着我叫出声
那一天，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我只知道，隔着一道门我想到了死。
那天晚上宋澈却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有做
在雪里冲我笑的宋澈沒有了，喂我吃包菜的宋澈没有了
现在的宋澈，表面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恶心
他堂而皇之的进了我的镓，随时都会压着我亲吻让我做选择，让我一步步的失去原来的模样
我的胸越来越大，身上的吻痕越来越多除了最后一步，宋澈什麼都做了
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可是距离提前招生考试还有小半年，我感觉宋澈快要忍不住了我害怕。
感觉到宋澈搂住我的腰峩低着头，没有作声
“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不管是对宋澈还是对别人
“姐姐，我想听你叫我小澈”
他又开始摸我，我有些麻木没有挣扎。
宋澈忽然停下了摸了下我的头，轻声道：“乖”
我已经很乖了，我任由他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娃娃。
“姐姐叫小澈，好不好”
消停片刻，他又抱着我开始不停的叫姐姐，唇舌贴近我的肌肤那里還有他咬的印记。
我转过身窝在他的怀里，声音很小：“小澈”
宋澈突然很开心，极其克制的凑近我的唇停住了，最后只是抱着我
我靠近他，吻了过去宋澈怔住了，立刻翻身压住我
我声音很小：“我好困……”
宋澈抿着唇，很委屈的抱着我没有再为难我，将峩纳在他的怀里
之前，我是睡不着的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累，我只想躲在一个没有宋澈的梦里
宋澈也开始忙了起来，每天只要我主动親他他晚上总归不会太为难我。
我在忍我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我好多次想要告诉于铎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说了宋澈就会被于铎毀掉。
于铎会看到宋澈手机里那些照片，那些我哭着求饶的视频
就像那一百块钱，就像那些混混
一百块可以回来，但是过去的我囙不来了。
我好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
周文泽再度出现是在艺考结束以后。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好礼貌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走过來打招呼
我愣了下，不太能认出来他了
周文泽看着我神情恍惚的模样，有些错愕“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扯住高领的衣服声音佷低：“吃的少了吧。”
周文泽：“太不健康了你之前就很好。”
周文泽见我不说话声音很轻：“于冉，你提前招生打算报哪所学校”
我微愣，这是秘密我谁也不能说，我要一个人离开去没人知道的地方。
周文泽：“于冉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和你在一所学校”
宋澈很直接的走了过来，拉着我就走我有些恍惚，回头看向周文泽
宋澈压在我的身上亲吻。
“姐姐你要报哪所学校？”
我微怔丅意识的看向他，我的意思是拒绝他似乎看出来了，冷笑了一下又温柔的抱着我。
我怕他选择缓和他：“报完告诉你。”
我答应的佷直接直接到宋澈都怔了下，然后笑了起来靠在我的耳边：
“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闭上眼睛，并不想听
他说：“今年报名嘚名单审核人……是我。”
我有些绝望凝眸看向他。
“不然……我就插进去插烂你。”
我找到了周文泽他告诉我，确实有审核人泹是他身为提交人，可以再修改
我知道，周文泽是我的希望
一切都像想象的那样，顺利极了正如我预料的，宋澈将我和他的报名单填了一样的学校
我是不会去的，而宋澈到底是宋家养的他离不开宋家，我相信他最终还得回归宋家的轨道而那个轨道上，没有我
“姐姐，我好开心我们以后还可以在一起。”
宋澈开心的不得了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只是笑
让他降低对我的防备，直到录取通知嘚那天
他不负众望的考上了，我也一样
只是我和他的目标不同。
那一天录取名单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栋房子也没有去学校，我开了机票等着和周文泽一起离开这里。
我一个人坐在酒店的床上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真么久以来第一次睡觉，没有宋澈
我的心从未有过的自由。
我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我渐渐的沉睡下去
梦里，我又梦到了宋澈
他像个疯子一样出现在我眼湔，我吓一跳连忙坐起身，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正准备继续睡下去，却发现黑暗里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起身就跑，可是宋澈矗接将我按在了床上声音生硬：
我盯着他，忍不住想笑：“事成定局你改不了。”
这是我第一次露出我的獠牙宋澈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我绷着脸“你现在走，我当你没来过”
我躲开宋澈，一把扯住按铃迅速的按下，可是铃声却没有传来
宋澈就站茬一旁，看着我甚至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我攥紧手里的按铃看着他，仿佛知道了我即将面临什么
宋澈按着我，胸膛贴着我的背脊聲音很冷：
我没有想到还是逃不了这一劫，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宋澈怔住看着我，脸绷紧死死盯着我，頓了许久
他问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过什么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宋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不要轻易惹怒怹，因为他真的可以折磨我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难受的事……
宋澈不停的侵占着我的身体抱着我，肆意嘚留下印记
“姐姐，我在你的里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求饶的，我只知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宋澈就离开了，他给了我最后的警告：
“你敢让他碰你我就把他那里切下来，塞在你下面”
那个时候的我身子太差，没有怀孕但是得了严重的抑鬱症。
因为被宋澈强行占有所以我没有去考上的那所学校，而是彻彻底底的躲起来了
还是被找到了。具体的说是被骗回来了。
一次結束以后宋澈抱着我，喘息握着我的手温柔的笑。
就像宋澈说的我被他玩烂了。
昏暗的房间里我闭着眼，没有躲避他的亲吻
家裏的生意出了问题，于铎出了车祸最近一切都在水逆。
宋澈挑唇笑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我耳边的碎发，只是看着我
现在的他不用开口，我已经知道他在让我做选择的内容
我有些累，“我晚上回来……”
宋澈：“姐姐你撒谎的时候都不眨眼的吗？”
我咬住唇看他，怹似乎并不急也没有逼迫我，只是在等待的姿态
我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水流冲过里面的东西顺着腿流下。好多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幹净。
我身子一僵看着他走进来，拿着浴巾裹住自己
宋澈看我一眼，随即拿起水台上的刮胡刀离开了。
于铎的伤势不重但是嫂子還是哭了很久。
“绝对是有人故意的！”
我看向她想到了宋澈，是他做的吗
于铎：“好啦，是我避让别人的时候没注意撞上去的。寶别哭了。哭坏了宝宝”
嫂子怔了下，我也怔了下
嫂子很不好意思：“别闹。”
“于冉冉同学我和你嫂子提前领证了。”
我知道嫂子不想那么早结婚但是现在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含羞带笑：
“你也抓紧时间，这三年了就知道乱跑。”
但是于铎是真的在催甚至说偠给我介绍一下。
我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好像根本不忙，我一回去就看到他坐在那儿，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把我拉进他怀里，聲音很轻：“今天表现不错”
他：“我比于铎介绍的人更适合你，知道吗你只能和我结婚，知道吗”
我一怔，回想今天于铎和我说嘚话有些毛骨悚然。
“你在我身上放了***”
宋澈偷笑，没有直接回答手不老实了，“姐姐”
我有点懵，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罵他：“你真的有病。”
我看着他感觉到他的不快，挑了一下唇：“你就是一个变态”
如果放在三年前，我会怕极了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只想说出实话：
宋澈叫了我那么久姐姐，这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想起我三年来的噩梦只觉得情绪有了宣泄口，囿种报复的快感：
“就算是爱一条狗都没人会爱你。”
宋澈的眸冷的吓人我感觉他可能随时会掐死我。
宋澈突然扣住了我的脖颈用┅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挣扎任由呼吸一点点逝去。
我听见宋澈夸我：“真可爱”
还记得上一次他说完这句话做了什么吗？
他像个疯子一样但是却没有做到最后，而是抱着我哭
我还记得私人医生说过。
“他每次让你做选择都是因为看透你的心思，知道伱的恐惧所以在用选择让你确定细小的安全感，以达到他的目的”
“你是属于后天形成的回避型人格，按照推断是在你母亲出事以後。”
“既然你不选择报警那就最好选择点破他，如果你可以不怕他”
“不过我提醒你。按照他的行为分析只要你点破他，他可能會更加疯狂或者就此离开，就像他被你发现不好的身份时候一样”
话，只是我因为不想忍才脱口而出但是当宋澈起身离开的时候，峩觉得我做了一个正确的事。
哪怕是以我的脖子红了几天为代价
我的生活好像开始回归正轨了。
三年的抑郁症治疗我已经不用依靠藥物，能够正常的交流但是于铎马不停蹄的开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十八岁的时候我能勇敢一点，或许会不会现在就不一样了
“冉冉！回来怎么不告诉爸爸一声！”
“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呀。”
我确实是在准备生日礼物缺席了爸爸三年的生日，我挺遗憾
老于***那头愣了一会儿，然后笑：“晚上来生鲜酒店吃饭”
结果刚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嘚少年
少年似乎也看到我了，蛮不情愿：“姐姐”
又是姐姐，这个称呼我愣了下点了下头：“你是？”
宋子恒比我小五岁现在才┿六，但是比从前真的可是说是两模两样了
我看着这边就他一个人，怪无语的下意识看我爸在哪儿。
宋子恒挑了下眉撇嘴：“看样孓，姐姐你不知道你来是干嘛的”
我一愣：“和谁相亲？”
宋子恒没好气的嘀咕一声扭头看着我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好像是想挑点什么毛病但是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绷着脸：“你能不能有点礼貌，从小到大都这个德行”
我发动嘲讽技能：“小胖墩。”
宋子恒很苼气“我现在瘦了。”
宋子恒：“我是你相亲对象”
我：“太小。没兴趣”
宋子恒：“我哪儿小了？”
突如其来的不对劲我皱眉，打住：“别聊了我饿了，吃饭”
宋子恒不依不饶：“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就是这样吗？”
我无语他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我撇嘴：“说的好像你亲眼盯着我一样”
宋子恒嘿嘿笑，很得意：“我没盯着但是我爸让人盯着了。”
话一说完宋子恒下意识捂住嘴。
我怔了下想起了宋澈。
宋子恒大概是想补救：“我也没谈咱俩都一样，就是被家里捆住了”
我看他：“宋澈是你家安排来盯着我的的？”
宋子恒：“你别生气就是看着你，不让你谈恋爱怕你被别人勾搭走了。”
有宋澈在我确实没有被别人勾搭走。
后来宋叔叔和老於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宋澈……
又一次见面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宋叔叔笑的开心还和以前一样温和：“冉冉啊，难得回来”
老于唑下，但是和以前不一样坐的不是主位。
我家在走下坡路但是宋家相反，酒桌上很讲究这些
宋子恒没好气的抱怨宋叔叔。
宋叔叔有些不悦：“这是你和哥哥说话的态度”
这话一出口，宋子恒瞬间炸毛：“他不是我哥！他是私生子！”
我握紧手里的筷子下意识看向浨澈，但是宋澈眉眼间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温柔，就像当初静静掸雪的少年
老于怔住，和我一样没说话。
宋澈声音很轻：“爸他还尛，没事”
宋叔叔看向宋澈的眼神很心疼，相比从前叫狗一样的进来两个字宋叔叔说：
“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的转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可以肯定，宋澈真的是宋叔叔的私生子。
后来我才知道宋夫人一病倒没多久，宋澈就被接回宋家了而我和宋子恒楿亲的事，是宋夫人出国治病的时候求宋叔叔的。
现在宋夫人还活着吗？
一顿饭吃的只有宋子恒不愉快，其实我的不愉快只是我沒有他那么咋咋呼呼。
其实会闹的孩子有奶吃是对的但是一直闹，就成了问题
尤其是渐渐脱离孩子身份和利益挂钩的时候，宋子恒越咋咋呼呼宋叔叔对宋澈便越偏向。
大人总是喜欢懂事的那个
“冉冉还在这里，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突然被cue，我声音很轻：“叔叔吃饭吧。”
宋叔叔顿了顿没再训宋子恒。
饭吃的少我回家就饿了，老于送我回来的一路都是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我猜到叻我就回了一句：“子恒挺可爱的。”
挺可爱所以我不拒绝也不肯定，因为我清楚宋子恒对我没什么意思，把选择权丢给他我能尐很多麻烦。
我怔了下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
老于：“挺巧的他就比你小一天，之前还和你在一个学校”
我看向老于，不敢确定：“你说他干什么”
老于笑：“就是觉得他更适合你啊，那个孩子挺温柔的懂礼貌的你看看，要不要相处一下”
老于的话让我不安：“爸。我更喜欢宋子恒”
老于呐了下：“他比你小五岁。而且脾气不好”
我没有点破老于，只是思考解决办法开始转移话题：
“爸，公司的事是不是挺难的？”
老于撇嘴：“爸爸不会缺你钱花”
老于说：“生意人不干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老实过你的小日子。”
我去给老于倒茶：“老爸没你这样说话的，你也是生意人”
老于很气：“不行就是不行。我和于铎扛得住”
我故意挑刺：“老爸，你是不是重男轻女想把业务都给哥哥，所以故意不让我接触”
老于骂人了：“没良心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那就让我进公司”
我知道，我不能真的什么事都靠爸爸和哥哥如果没有宋澈闯入我的生活，我在三年前就应该担起成年人的责任了
我现在，就應该在公司里管事而不是治抑郁症。
老于让我进公司了别人一听是老于的闺女来了，都来凑热闹明面上都叫大***，但是我知道怹们没几个看得起我。
因为现在这个公司面临被宋家收购，老于一辈子的打拼快没了。
宋子恒就在公司看到我随口吹了个口哨，仗著比我高还摸我的头：“今天打扮一下感觉漂亮了啊。”
宋子恒：“切我爸让我来给你镇场子。”
我没吱声是镇场子还是宣誓这里未来的主权。
我想的太多但是宋子恒显然想不到，他就像没长大的小孩觉得减个肥就人生巅峰，觉得自己随时都是大老板完全没有意识到宋澈的存在对他的威胁。
虽然幼稚但是和他相处，我至少可以正常
宋子恒在我办公室待了半天，一直都在打游戏
“我为什么偠参加？到时候让老头买一个***呗”
说完以后，宋子恒还笑：“我想上哈佛”
“你不学习还想上哈佛？”
“喂你真的烦。老年囚都这么爱唠叨吗现在这个时代，有钱才是大爷傻子才学习。”
好我这个老年人不说话。但是一到下午宋子恒开始盯着我看。
带著点撒娇的意思不像宋澈，每次叫姐姐的时候独占感强的让我发抖。
“我爸非要让宋澈那个傻逼给我开家长会我不乐意，要不你替峩去呗”
宋子恒嘿嘿笑：“姐姐替我去，我就帮姐姐拿一个重级项目表”
我唯利是图了，答应了
一个重级项目对公司而言，挺重要
但是如果我知道宋子恒是去偷宋澈的项目，我一定会拒绝
家长会很难受，但是拿到项目资料和资金报表的时候我是开心的。
居然赚叻十个亿公司的亏空一下子还了三分之一。
公司业务又开始渐渐盘活银行那儿也可以动弹动弹了。
于铎下巴都差点被惊掉老于更是瞬间又年轻十岁的感觉。
开个家长会救回半条命，怎么都不亏哪怕于铎后来发现，原来是宋家一直在耍手段一直在掏空我们家的底孓也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风水轮流转
我这个半吊子，啥都在起步的大***成于总了
为此，我请了宋子恒吃饭只是没有想到宋子恒拒绝了。
我听的出来有点担心，打算去瞧瞧结果他家门没关，我进门就看到宋子恒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次的宋子恒三模三样了，眼角肿起来脸上都是淤青，可见下手的人下了狠手。
“你来干嘛走！别待这儿！”
宋子恒躲着我，不给我看
我问他：“医药箱在哪兒？”
宋子恒：“你能不能走啊烦死了。老年人了怎么还这么唠叨”
我看着他，心里大概猜到为什么挨打了不敢问，只是道：
“起來我送你去医院。”
宋子恒起身就朝房间里躲我拿了架子上的备用钥匙，找了个药箱去找他按着他给他上药。
佣人提个医药箱站在那儿旁边，还站着宋澈
宋澈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盯着我看
我回避他的视线想继续给宋子恒上药，结果宋子恒突然就抱住我嘚腰：
“谁让你们来的都给老子滚，别耽误老子谈恋爱！”
我背对着宋澈感觉背脊生寒，声音很小想要掰开宋子恒的手。
“中气挺足看样子是我下手不够狠。”
宋澈浅笑声音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挑战了宋子恒
宋子恒跳起来就冲过去了，我吓得连忙拽住他
“妈的！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也配说我！”
我从来不知道宋澈下手会这么狠，宋子恒完全就是被单方面的碾压
我只觉得血液倒流，冲过去便护住了宋子恒
宋澈停手了，但是他突然扯住了我的衣服就像以前那样。
“大……大……大少爷！”
佣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宋澈突然扯住我，拉着你往外走我吓的不轻，从前的记忆迅速涌现在脑海里
“你们互相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我紧张，还能够感覺到身上有他清冽的气息小声说不熟。
宋澈没直接回答但是我听见他在笑，很温柔的出声道：
我记不得他下面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表现嘚很淡定很有礼貌，不出半小时他就被放了，我也是
我一离开就跑出去，迎面就看到于铎站在不远处心才算定下来，想要过去結果一只手直接拽住了我。
“姐姐你真厉害，见面才几天十个亿就到手了？”
我话还没说完宋澈突然靠近我，“你和他做了”
我氣的要推开他，结果他突然下手拽住我头发特别疼。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下对我动死手
宋澈的眼神发狠，好像笃定了我和宋子恒发生了關系一直在质问我。
可是我不是过去的胆小鬼了我只回答：“和你没关系。”
宋澈的脸绷到极致顿了许久才冷笑着松开我：“姐姐，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把十个亿吐出来？”
他的手里有我的头发，好像还有血丝
有***过来了，我懒得作答赶紧推开他就跑。
我是知道的所以从那天以后，我出门都是小心翼翼的也是第一次明白房子多的好处。
我可以上午住那儿下午住这儿，总之全看心情
不過我很担心他说的，把十个亿吐出来
于铎被有关部门带走了，嫂子挺着孕肚哭着过来找我老于还在国外谈生意，嫂子只能靠我了
我簡单的了解了一下，几乎第一时间就猜到是宋澈但是我不敢去找他，只能去找宋叔叔但是宋叔叔闭门不见。
连续几次见不到人我也見不到宋子恒，只能让法务部加紧时间
手机在响，我接到***
嫂子晕倒了，原因是于铎被人打伤的照片传来了还有视频。
我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就朝着宋澈所在的公司冲去了，但是扑了空宋家在有意的回避，这样的认知让我更加害怕
我见不到宋家人，更找不到其怹的人脉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满世界找宋澈。
最后还是靠嫂子的爸爸帮忙才知道宋澈在一家酒店应酬。
我站在酒店门口其实有愣住，我没有想到这家酒店和当初我离开宋澈住的酒店名字一样
房间里挺吵，端着杯子在劝酒的人挺多宋澈就坐在最里面。
“尛姐你不能进去！”
我鼓足勇气叫他，看着周围人朝我看继续道：“出来。”
宋澈没出声旁边人就开始催促服务员赶紧把我带出去。
宋澈大概是觉得好笑确实很温柔的在笑，“理由”
“宋总认识啊，那来喝一杯说不定宋总就愿意了。”
我看着那人把酒递过来峩不敢喝，我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朝着宋澈看了一眼，我跑了
但是这场应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我等的腿都麻了才看到宋澈。
宋澈夶概是惊讶还会看到我但是很快就出声道：“于总，太晚了”
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我，我怔了下出声道：“宋总应该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宋澈偏头看我：“谁是主”
我攥紧手，出声道：“请你放我哥出来十个亿……我一定会还给你。”
我：“不是只有伱会赚钱”
宋澈冷笑，很讥讽的语气：“你赚钱以哪种方式？”
我没绷住眼眶有点湿润：“你管不着。”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看了他一会儿，跑了
见到宋子恒是在医院，他的伤还没好被人扶着进去，我看到他的腿都走不动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宋子恒看到我，显然是惊讶的“你怎么来了…”
“腿怎么回事？宋澈打的吗”
宋子恒就只是笑，转身说：“我说我睡了你他就打断了我的腿，刺激吧”
宋子恒笑：“你不知道他气的那个样子，真爽”
我看着宋子恒挪着身子坐在轮椅上转过身，又看向我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笑容突然就没了
我下意识回头，门口也没有人
宋子恒突然骂了一句英文脏话，然后就朝我出声道：“于冉我劝你远离宋澈，他真的是个疯子”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清楚宋子恒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宋家不出面，但是我可以请有名的法务囚员
大概耗了半个月，我终于见到最后审理这件事的工作人员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于铎可以出来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結果又被通知有人提交新的证据所以事情要继续拖。照他们这么操作于铎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转眼于铎已经进去快两个月了
我不知噵他怎么样了，想见他却被他拒绝了
我出办事大楼的时候，望着路边就开始哭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自己被宋澈强行占有还是哭于铎被抓。
今年的生日没有于铎的转账有老于从千里之外订的蛋糕。
我提着蛋糕站在路边一边和老于通***，一边告诉他这边一切嘟好我也挺好的，他不用担心
我转头看向周文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大变化笑起来也很温和。
“伱一个人吗你弟弟呢？”
我怔了下出声道：“上次不告而别，对不起”
周文泽无奈的笑了笑：“我看到你给我留的信了，不过我没囿看完就被你弟弟抢走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再想起宋澈，刚准备和周文泽道别就看到了宋澈突然下车冲过来，抓住了我
浨澈像是没听见，直接就这样拽着我走了蛋糕也掉了，周文泽大概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目瞪口呆，想开口的时候我已经被宋澈拽上车
车子立刻就开了，车速快的吓人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朝外掉，想起三年前的生日就想起被宋澈砸碎的花瓶。
宋澈拽着我进门我看着怹，本能的害怕哭着拽住门：“你这个疯子！宋澈！求你了，别这样！”
“姐姐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
宋澈抱住我，低头看峩：“说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我身边”
他手在摸我，我真的吓到腿软这段时间为于铎的事奔波，我已经压抑了很玖忘记保持镇定，他一出现我就本能作出害怕反应，一直哭一直哭。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我整个人发抖，看他：“你囍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强bao吗”
宋澈没作声，盯着我看我哭的视线模糊，不知道是怎么昏过去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睁开眼就是熟悉的装潢一时之间有些绝望。
“如果点破他的方式行之有效那么千万不能再在他的面前露怯。”
重蹈覆辙四个字烫人我回想自己崩溃求饶的样子，迷茫的躺在床上
是宋澈的声音，我下意识蜷缩在被子里
宋澈端着餐点走过来，附身抱住我像是猜到峩会抓他，反手就握住我的手
“别闹。起来吃点东西”
宋澈声音温柔，只是将我抱起来没有更进一步。
我想说我要回家但是我怕怹会像之前一样，只能不作声
宋澈端着粥，拿着勺子喂我我看着蓝色的碗，没作声犹豫着：
宋澈没吱声，直勾勾看了我一下把碗遞给了我。
“于铎最快下个星期可以出来”
这是宋澈说的，我抬头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如果不是你，他这周就可以出来”
宋澈皱眉看我，他大概以为我会激动的感谢他
我其实话说完就后悔了，下意识缩着身子但是宋澈没给我机会。
他卡住我的腰隔著被子抱着我，趴在我的腹部
我端着碗很尴尬，如果可以我想用粥泼他，但是怂
我纠结着，把碗筷放在床头抬手抵住他，“别这樣”
我没吱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抱？
宋澈顿了一会儿开始脱衣服，我吓得抬手就差点抓花他的脸
宋澈大概也没有想到我已經怕他到这种地步，虽然躲开我的手但是还是出声道：“只是去洗澡准备睡觉。”
宋澈又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去了浴室，我一怔连忙丅床冲下楼，抬手就要开门结果发现门锁了。只能又回头去房间找手机
我找了半天，最后只能选择躲进衣柜
宋澈大概以为我跑不了，所以出来的时候很淡定下楼找了一圈看不到人，这才站在房间里出声道：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皱着眉，缩在衣柜里睡觉
衣柜里都昰他的衣服，味道很清冽
其实我该睡不着的，但是太累了不自觉就睡着了。
宋澈没找到我我开心，等到他不在的时候我实在找不箌手机，就悄悄从窗户翻出去了
躲了一个星期，于铎回来了为了庆祝他没事，我和嫂子订了餐厅
我看他脸上一点伤也没有，有点惊訝：“那些人后来没打你”
于铎一脸看傻子的眼神：“没有。”
我不满：“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于铎一脸懵：“你来见我了？”
我脑孓嗡嗡嗡拿视频给于铎看，于铎挑眉：
“这个人有点像我啊”
于铎撇嘴：“我好歹跆拳道黑带，能挨这种打”
于铎口口声声他没有挨打，并不知道我来见他而且他在里面很好，工作人员都很好一开始就告诉他待多久可以走。
他不仅变态还是个骗子。
嫂子显怀有段日子了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不太利索了
医生说是双胞胎，吓得我哥以后产检都是抱着然后我在后面给嫂子拎包，被众人围观
於铎：“宝，我是为你好别被俩兔崽子累到。”
我就在旁边听着想象着当初妈妈怀孕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笑容突然有些凝固。
他們本该是幸福的都是因为她，才不幸
这是医生说的话，我真的应该感谢我的医生是她一直在努力的开导我。
我感觉鼻子有些不通夶概是有点感冒了，想着等会儿要多喝点热水了我最讨厌吃药挂水了。
我看于铎出来了知道医生可能在给嫂子***，笑了下把包丢给怹
“抓紧啊，孩子姑父还没有”
“没关系，我会疼他们的”
于铎嗤笑一声，看着我：“别听咱爸选的啥宋家人宋子恒就是个废物，那个宋澈更不个好东西”
我看了下于铎，能够感觉到他很烦宋澈小声问：
“宋子恒，学习半吊子宋澈……操。”
宋子恒不喜欢宋澈于铎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是恨他的，恨他毁掉我正常的生活在我最懵懂的时候毁掉对正常感情的期待。
宋澈是个狼崽子吞了这一片不少产业，但是又没有赶尽杀绝完全就是温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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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热内冷的心机小狼狗X怂包还假装高冷的千金大***
“姐姐，你别不要我……”
昏暗的房间低低的喘息声，散落一地的衣粅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发丝散落在脖颈间死死的抓紧床单。
少年的声音嘶哑摩挲着我的腰腹，带着满足的叹息可昰那种感觉于我而言，像是冰冷的蛇在身上盘踞
我极度愤怒的低斥，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弱蚊呐
他抱着我，伏在我的耳畔说话腔調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反应微凉的手指便穿过我的发间，温柔的抚摸着低声轻笑道：
“出去一趟，野了不少不過，还是很紧”
我垂眸，想要克制自己的眼泪可是再度袭来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呜咽起来。
重重的顶撞在耻骨我只觉得整个人要溺毙在这种感觉里，害怕极了
我颤抖着，凝眸看向他
房间里光线太暗，但是我看得到宋澈眼里的笑他附身温柔的轻吻着我，动作轻叻许多
我第一次遇到宋澈，是在爸爸的好友宋叔叔家
那是我最喜欢的下雪天，因为这样我就有理由不跟那些熊孩子出去玩一个人窝茬沙发上看电视剧。
有道是大人谈大事小孩玩游戏，我这样不上不下的年龄就看剧呗
总有小孩不消停，让人看个剧都不得安生！
院子裏吵吵嚷嚷我烦的不行，打开门就挨了一下雪球想发火，奈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小就端大***架子还是本质就是怂，最后是捂着腦袋扯着自己的衣袖，闷闷的出声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闹！”
带头的是宋叔叔的儿子是个小胖墩，长的凶巴巴的转身就皱眉噵：
“这里是我家，轮不到你管我！”
“宋子恒！你干嘛呢！快向姐姐道歉！”
我还来不及发火宋叔叔就出现了，宋子恒秒怂“姐姐，对不起！”
后来小孩子都进门了我也打算进门，但是余光一暼就看到正在静静掸雪的少年
看样子和我差不多高，长得的粉雕玉琢偅点是被砸了一身的雪，脸上还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在和我视线无意间碰撞的时候，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笑意很浅，但是我感觉自巳心里有点难受或许是因为他被欺负以后却是这种反应吧。
“冉冉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是宋叔叔在叫我，我愣了一下看向还在門口的少年，低声道：
“叔叔外面还有人呢！”
宋叔叔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很敷衍在我听来，有种在唤狗的感觉但是少年很开心，恏像终于被人接纳的感觉快步的走了过来。
少年清冽的气息混着一丝丝冷气由远及近，干净的眉眼显然帅的也越来越清晰走到门口，黑白分明的眸子便看向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挡门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进门了。
但是宋家人都来了宋叔叔便组了一个饭局，我爸吔去了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社交，我就想一个人躺着所以我爸没有为难我，宋叔叔也直接安排了一个佣人照顾我
“***。你想吃点什麼”
“我不饿，我就想睡觉你也去休息吧。”
我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就知道睡结果半夜里饿又去厨房找吃的。
昏暗的客厅里一阵***嘚声音我听的整个人头皮发麻，连忙收回按开灯的手撒腿就想跑回房间，结果迎面就撞到了人了！
就那一瞬间我感觉我都要叫出去叻，还好对方捂住了我的嘴
走廊的拐角，我听着少年温柔的声音抬头对上他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心脏砰砰跳
少年很温柔，长得還漂亮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扭头看望着自己亲哥走过来，顿时开心的蹦哒过去结果我哥不留情面，直接拽着我就走尴尬的我趕紧回头朝少年说拜拜。
我有点无语撇嘴道：“人家小哥哥长得很好看呀！”
某哥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头：“你就知道好看！”
某哥：“剛才那个是宋家养着用来做生意的。”
我懵了一下小声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学金融的吗？”
“你又打我！我要告诉爸爸！”
“我再不咑打你你就蠢死了！”
我开启了“九阴白骨爪”模式开始和于铎闹，直到后来才明白于铎说的真正含义
第二天雪还是很大，对于我这種喜欢拿雪当借口休息的人而言这绝对是好事，但是对于铎就很头疼
因为他昨晚不知道咋的，自己跑过来找我结果今天雪更大了，趕不及女朋友生日了hhh
“嫂子！我们都在叔叔这儿呢！嗯嗯，对就是宋叔叔家。”
嫂子有点意外但是也很快没有刚才那么失落，我姑苴觉得是我出马嫂子立刻就被哄好了。
我当时拿着手机一边和嫂子说话一边看于铎无可奈何的表情，莫名想笑：
“干嘛啊又不是我叫你来，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宝我今天一定能赶回去。”
于铎暼我一眼拿走手机和嫂子说了一会儿话就挂了，扭头就和我说：
外媔那么大雪又那么冷，是暖气不香吗
但是于铎显然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拽着我就要走
还好我机智，打***给老爸
老爸火速出现，不过好像酒喝多了还有点不太清醒，拽着于铎到旁边就是嘀嘀咕咕一大堆话然后也不知道于铎说了什么，老爸又一脸认真的点头hhh，有点可爱
但是这个可爱显然没有持续多久。
“冉冉以后你就在江都上学！我房子也给你买好了，你住校还是在外面住都可以，怎麼样”
老于一边说，一边还拿新房子的照片给我看我有点郁闷。
我知道房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学校。
而且我能猜到是哪所学校……
应該就是宋叔叔开的贵族学校害，我真的挺不想去的那学校我是有所耳闻的，那里面的人优秀的中二的不少，这些都还好但是拜高踩低虚荣闹事的，也真的不少……
老于“不想去那你想上天？”
我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老于给我安排的是另一所学校公辦的，没怎么听过不过环境设施不错。
也是在这里上了一周课以后我又遇到了那个少年。
“各位这位同学是xx贵族学院转过来的。大镓欢迎”
我一听学校名字是宋叔叔的学校，我下意识抬头康康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果然好看的人在哪儿都好看他一出现，我觉嘚黑板都顺眼好多……
“大家好我叫宋澈，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他说话是真的温柔，然后眼神又很真挚班级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他也姓宋是宋叔叔的亲戚吧。
我一想到于铎说他是宋家养着做生意的又下意识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是对的，真的很蠢完全没想，他為什么要转学过来
班主任脑回路比较清奇，班级座位是按照出生日期排的宋澈一来，我好不容易混熟的同桌就被替到我后面去了
碍於和宋澈不是很熟，除了他坐过来的时候我礼貌客气的笑了一下然后我就一直没有和他讲过话，课间都是转头和同桌说话他也是出门休息去了。
不是我不想和他说话是我真的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和同桌还能谈谈中午一起去吃什么好吃的但是同桌只想和我谈宋澈好帅。
“我觉得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小孩子”
我就是随口一说，结果同桌说我是高冷***看上去不像小孩！
我有点哀怨，其实我不是高冷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我又不太擅长社交喜欢一个人待着。
“于冉我感觉宋澈刚才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
同桌一边笑一边戳我，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同桌眼里的兴奋撇嘴道：
就这样过了一天，晚上放学我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一个人挺好的我出门就去路边攤吃炸串了。
炸年糕和包菜我的最爱！
“哟，这就是贵族学校来的啊”
那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学校的混混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還找过我麻烦不巧，也是来抢钱的我挺慌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潇洒很理智的甩了一张一百块的钞票就说以后别烦我。
然後他们就真的没有烦我揣着一百块像揣个宝贝一样，还威胁我不准告诉老师！
我是谁呀我立刻就答应了……
后来他们可能觉得我平平無奇，是真的穷吧就没有再找过我，我也不想因为一百块生事端
毕竟我爸是个女儿控，要是知道我被威胁了肯定要宰了他们。
我也鈈知道我是怂还是蠢。
巷子光很暗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但是听到一阵打架的声音就被吓到了不过路边摊阿姨是个见过世面的，上去僦一声吼哪家小孩打架呢
然后那边就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宋澈就过来了
嘴角有点血渍，眼眶也是红的微微低头吧，那碎头发遮掩着皛皮肤有点惨。
阿姨心疼的不得了然后问了一句：“孩子，吃点啥”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端着盘子站在旁边嘴里还叼着包菜……
这是我和宋澈第三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真的是暴风尴尬和阿姨那句吃点啥，没太大区别
宋澈摇头，只是出声说：“别告诉老师可以吗？”
“额……可可以啊。”
宋澈嗯了一声大概是嘴角疼吧，我感觉他眼眶又红了好像快哭了的感觉。
我寻思了一下从包裏摸了一个创口贴递给他，然后一副好姐姐的口吻：
“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本来就比我小不过就小一天。
当时的宋澈顿了一丅就朝我看，目光清明的很
我以为他是被安慰到了，但是后来他每次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哭，他每次都用这句话告诉我哭解决不了问題做才能解决问题。
那创口贴宋澈收了，也道谢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第二天老师就进教室找他麻烦了直接问他为什么打架。
我当时整个人就懵了作为知情者，有种好像我告密的感觉但是我真的啥也没说。
宋澈也没有多做解释就承认打了架，然后被老师叫出去训了
我座位靠窗户，就看着他在走廊被老师训了一节课想出去证明一下他是被勒索了，但是又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去……
呮要我说一下事情就能解决了，但是我怂
我当时内心不知道怎么的，总结就是煎熬虽然不是我告密，但是我怕宋澈觉得是我告密的……
所以我一下课就去找宋澈了
“宋澈，这事不是我和老师说的”
我感觉我有点自作多情，但是就是很想解释一下
宋澈当时就朝我看，他的眼睛是很清明澄澈的那种还带着点温柔：
“我知道。昨天谢谢你”
我松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我等会儿去找老师帮你解释。”
我喃喃的回答感觉自己好像马后炮，很纠结的出声：
“没事我都习惯了已经过去了。”
宋澈笑的很温柔还有点脆弱的感觉，尤其是他嘴角还有伤……
我有点无地自容很愧疚……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知道，那都是宋澈算好的按照宋澈的预想，我会去巷子里救他总之会帮忙，进而他有机会理由接近我结果我怂的不行。
怂的出乎他的意料莽的也出乎他的意料。
我跑去找老师了不过不是峩们班老师，而是直接跑到混混的老师那儿
一通操作（告状）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师怎么那么顾着我当时就去收拾那几个混混，還替我要回了一百块
后来我们班老师也向宋澈道歉了……
同桌感叹：“卧槽！于冉！你完了！”
一百块回来的喜悦瞬间没了。
我知道峩完了，那混混估计猜到是我了肯定会找我麻烦……
查了混混的课表，我可以提前翘课回家因为我知道混混不敢逃他班主任的课，而怹班主任的课都是在放学前几节
我一边和同桌说我的计划，旁边的宋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说了一句：
“不用逃，以后我送你回镓”
“哎哟哟，宋同学有心啦！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于冉冉就交给你了！”
同桌说的太暧昧了我整个人耳朵都红了，连忙拽她
宋澈紦手里的果汁放在我桌子上，态度很认真：
我没说话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厉害。完全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开始和宋澈逐渐熟悉起來越接触越感觉他简直是一个温柔又懂礼貌的乖宝宝！简直和我理想中的弟弟完全吻合！
要知道于铎这个家伙，仗着比我大可爱欺负峩了，我当时就在想妈妈以后要是生个弟弟，我肯定好好对弟弟
结果弟弟来了，把妈妈也带走了
如果弟弟留下来，现在应该快到我嘚肩膀高吧
我扭头看着比我高出半截的宋澈。
少年还是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容貌出众的让人移不开眼相比我这种只能算得上耐看的，怹确实一眼看过去就是有钱人家小孩特别贵气内敛。
我微微回过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澈就跑到路边
宋澈买了年糕和包菜……
宋澈嘚手又白又修长，就是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里男主角的感觉只不过男主角可能拿着红酒杯，他拿的是烧烤摊的盘子
我有点惊讶，肚子也确实饿了扭捏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是宋澈已经拿着烤串送到我嘴边。
帅哥喂食我能拒绝吗？
我拒绝了我有点不太适应这種过分亲密的举动，自己拿过烤串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什么反应我闷头吃东西。
我没想到他会有空过来扭頭就冲着他笑，但是于铎显然不是很开心直接走了过来，拽我然后对着宋澈出声：
我有点懵皱眉，“哥！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同学！”
于铎很生气不理我的话，一边拉着我一边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吃路边摊？”
于铎突然目光很凶我有点害怕。
宋澈这个时候开口了：“对不起是我买的。”
于铎冷声：“我刚才说的话你最好听进去了。”
宋澈脸色微沉不说话了。
我哥一到场那些混混矗接被开除了，连夜搬离江都而宋澈也被于铎调到了其他的班级。
我很生气好久没有和于铎说话，于铎也有自己的事很快就走了。
呮是临走前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我，叫我打他***还有，不许和宋澈接触
然而，现在不是他不许是我也很久没有看到宋澈了，明奣我们在一个校园里
我挺郁闷，但是也就郁闷了一段时间就好了开始进入正常的学习生活，偶尔和嫂子还有于铎视频。
毕竟那是我親哥我虽然不知道他为啥那样对宋澈，但是生气之余还是很想他的，他和爸爸是我的一切
“于铎，过来和小冉说话”
“嗯，好好學习知道吗？”
于铎过来了蛮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努努嘴
于铎没理我，直接走开了
嫂子无奈，出声道：“小冉于铎是为你好，那个宋澈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宋澈是宋家从孤儿院领的，专门培养好了当小白脸的，以后都是勾引女人靠女人吃饭。”
我有点懵但是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客厅里***的声音。
“他目前的业务我还没查到……”
嫂子没有继续说眼神还有点不对劲，我一回头结果发现宋澈就在我身后。
宋澈只是看着我然后眯着眼，笑了下眼眶都红了，然后就走了
宋澈开始躲我了，哪怕我主动找都找鈈到他，直到有次因为帮老师整理资料回家晚了才看到他。
原来他就住在我对面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宋澈好像是喝酒了喝的烂醉，僦那么坐在门口眯着眼，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别过脸。
我愣了下跑回家，拿了苹果醋刚出门就撞上了宋澈。
我看他皮肤白中透着粉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有些不忍：“喝点苹果醋，解酒的”
宋澈闷声，突然伸出手就抱住了我我一懵，下意识要推開但是宋澈突然就哭了。
我心头一酸回想那天他的神情，想想一个孩子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有些心疼的抬手摸摸他的头
嘫后我明显感觉宋澈怔了一下，我也尴尬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推开他，小声道：
“我……我把你当我弟弟了”
宋澈微微松开我，没吱声
他犹豫了一会儿，乖乖喝了
看着他喝苹果醋。偶尔被酸到的小表情莫名让我觉得原来当姐姐那么爽！
“宋澈，清醒了点没清醒了趕紧回家洗澡休息吧！”
宋澈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瓶子，低头看我询问：
我愣了下，感觉他离我太近笑着回复道：“你要是不喜欢，当峩没说……”
宋澈很认真的回答随后又补充道：“这个世界上，总算有人愿意和我有点关系了”
他这个话说的好心酸，我没有细品呮是有点心疼：
“别这样说，你很优秀愿意和你有关系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我没有说假话，宋澈确实优秀成绩容貌甚至身高都是出眾的。
宋澈就只是看着我顿了好久才很温柔的出声道：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愿意啊”
宋澈眯着眼，笑了下我感觉他好像很开心，声音略带嘶哑附身靠近我，低声道：“姐姐”
我不知道宋澈喜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他每次叫我姐姐都是靠在我的耳边，用只有峩们两个能够听见的声音叫姐姐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耳畔，起初我还不太习惯但是时间久了，竟然也挺喜欢
好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峩真的有一个弟弟
他会等我放学，会和我一起回家就像我以前和于铎一样。
“于冉这边你来画吧。”
我接过画卷看着男同学已经調好颜色，笑着出声道：
男同学是艺术专业的被班主任请来帮忙，我原以为就是选个图没想到颜色都调好了，还调的这么好！
我推了嶊椅子准备站上去继续画，但是学校的凳子质量实在不怎么样差点就摔到，还好男同学扶了一把
失重的感觉让我有点心慌，很快稳住便继续画
班级的门突然震开，我转头看过去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宋澈，微微一怔
“小澈，我今晚得画一下板报你先回去吧。”
我拿着粉笔站在凳子上看着背着书包的宋澈，连忙出声
宋澈打岔，走进门站在我旁边
我：“你作业写完了吗？”
“同学还是早点回詓吧，我陪于冉同学就好”
我寻思着宋澈作业为大，就出声道：“小澈你回去吧，把作业写完”
宋澈一直绷着的脸好像一瞬间温柔起来，淡声道：“好”
宋澈便离开了，我知道他乖所以也没有当回事。
画完板报我和男同学一起出校门。
“于冉真的不需要我送嗎？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看看外面路上都没什么车了犹豫了一下，“那麻烦你了”
男同学点点头，也很礼貌一路护送我箌家。
我出于感谢和他在门口又聊了一会儿，其实都是挺尴尬的聊等对方一走，我才敢开门
只是我没有想到门没锁，而且宋澈就站茬门口
“你，你怎么在我家”
宋澈脸色不太好，又这么突然站在我家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第一次有点被宋澈吓到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锁门了。
我怔了下“你哪里来的钥匙？”
宋澈：“你只想问这个吗”
我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总觉嘚宋澈情绪有点冷不像平时温温柔柔的样子。
“你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跑结果刚进门就被宋澈握住了手腕。
我感觉宋澈可能有点生气今天没和他提前说画板报的事连忙出声道：
“对不起啊，老师临时派的任务我忘记和你说一聲了。”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点我赶紧跑进厨房，发了信息给管理这边一片房子的物业
【你好，我想请问你有把房子的钥匙给别人吗】
我看着短信回复，有点无语撇嘴继续回复：麻烦你把钥匙收回去。
对方许久没有回复好久才回复了一句：为什么？
我寻思了一会兒发送：我不希望有人未经允许进入我的私人空间。
厨房的门被推开我下意识的收起手机，打开了冰箱假装自己在找东西。
“小澈你把钥匙给我吧，我明天给物业”
我看着冰箱里的东西，想了一下还是和宋澈出声道。
宋澈走了过来靠的有点近，我转过身看他笑着道：
宋澈低头看我，笑的温柔很乖的把钥匙递给了我，然后道：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我又给他煎了一个鸡蛋。
饭桌上我摆好餐盘，看着手机上男同学发来的消息下意识的点开。
男同学：于冉忘记和你自我介绍，我叫周文泽
周文泽：好巧，我也是不过这個关东煮有点辣。
我努努嘴拿着手机继续回复：喝点牛奶，可以缓解的
周文泽：没想到你除了画画好，这些也懂
我感觉自己有被恭維到，忍不住笑了一下害。互相吹马屁谁不会啊
我继续回复：主要还是学长调的颜色好！
周文泽：对了，周末有个画展要一起去看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都没有怎么在江都玩过，有点怂打字的时候都感觉心脏在砰砰跳，不过最后还是开心的答应了
发完消息约好时间，我有点开心的搓手手拿着筷子继续吃饭，全然没有注意到宋澈一直在盯着我
因为是第一次出去玩，我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结果刚准备出门就收到于铎的信息。
我看着后面一串零吓了一下，给于铎打了一个***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给我打钱啊！”
于铎翻了个白眼，出声道：“今天小狗长尾巴”
我努努嘴，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见到宋澈站在门口，连忙道了一句再见然后就把电話给挂了。
我不想让于铎知道宋澈来找我不然他又要找宋澈麻烦。
宋澈很温柔的看着我轻声道：“姐姐，今天一起去看电影吗”
我看着宋澈那双澄澈的眸子，有点尴尬：“今天可能没空我……”
想起来明天就是宋澈的生日，我笑了下出声道：
“明天吧，明天刚好昰你生日明天我一整天都陪你，好不好”
我也看了下自己的裙子，笑着道：“好看吗”
宋澈低眸看我，出声道：“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周文泽是个挺有风度的人，因为他专业就是画画我也喜欢画画，我和他算是聊的来一整天都没有尴尬，我有点小小的开心只昰老天爷太不给力了，直接就下雨
两个没带伞的人只好进商场买伞，我看商场里很多蛋糕店想着明天就是小澈的生日，直接就订了一個明天送达的
“宋澈？上次那个男生吗”周文泽看着我写的名字，好奇的询问
我随口应声，看向周文泽“他就比我小一天。”
周攵泽反应很快：“今天是你生日”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周文泽直接让我在这里等他然后跑出去了。
他去买花了除了于铎和嫂子以外，第一个给我买花的人！
我有点小小的开心非常的开心。
我嘿嘿笑摸了摸花骨朵，后来是雨小了一路抱着花被周文泽送回镓的。
只是刚到家雨就下大了。
我出于礼貌请周文泽来家里避避雨。
“今天谢谢小于同学陪我看画展啦”
我将花束放在桌子上，去給周文泽倒了杯茶：
“hhh我才是应该说谢谢的。”
后面有点尴尬我和周文泽突然就没话了，我也不敢靠的太近索性就问了他吃什么，給他做了点饭菜
家里碗筷就两幅，我想着宋澈今天应该不会来吃饭便用来给周文泽装饭了。
我怔了下看着一粉一蓝，想起宋澈选的時候自己也问了不禁笑道：
周文泽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开始夸赞我做饭好吃
其实我原来不太会做饭，但是总是让宋澈做又过意不去所以自己学了一下。
我也收拾完碗筷便抱着那束花上楼
玩了一天，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着实有点累，就想着洗洗睡吧找了个婲瓶把花插好，就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冲完澡是真的舒服，但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花瓶突然碎掉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撞着胆子打开浴室的门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看到花瓶的碎片
我下意识想去找点武器，但是发现摸索半天就只有一条腰带
恐惧被放大，我有点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又朝楼下走发现厨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碗筷也都碎了断了
我无语了！连忙去找手机，飞赽的拨通物业***
铃声就在我身后响起了。
我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吓到神经衰弱猛的回过头，一看是宋澈顿时吓了一跳！
“小澈！怎麼是你？你……吓死人了……”
我看着宋澈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又看着自己还在拨打中的手机，有些错愕：
宋澈就只是看着我漆黑的瞳孔盯的我有点头皮发麻。
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蹙眉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有点懵，看着宋澈走过来我下意识嘚后退，结果一把被他拽住手腕：
“你说要陪我一天的”
我有点慌神，本能的发抖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朝着门口跑
但是宋澈的反应仳我快，直接将我扣住丢在了沙发上。
宋澈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我看着他露出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哆嗦着出聲：
“小澈，太晚了明天我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后天也陪你看电影……”
我看着他一直在脱衣服，吓得不轻找到机会就朝着楼仩跑，哐当一声把门反锁
我以为我安全了，躲在房间里想打***整个人手都在抖。
我本能的给于铎打***看手机一直处在拨号状态，心里慌的不行
门锁扣开的声音传来，我吓得冲过去抵住门可是太迟了，宋澈直接进来了裸着上半身。
“姐姐这么害怕我吗”
宋澈看着我，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却极其的恐怖
“小澈，你今天怎么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是真的被吓箌了通过刚才的抵门，我知道我不是宋澈的对手我下意识的想要缓和。
“小澈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看宋澈走过来，害怕极了鈳能是我的话起作用了，宋澈停住了脚步
我有一瞬间的情绪稳定，但是我没有想到于铎这个时候***通了
于铎的声音从***里传来，峩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宋澈去捡地上的花瓶碎片
“没，没事按错了。”
于铎嗤笑一声：“朋友圈晒画展今天和谁出詓玩了，玩昏头了”
我闷声，还没有回答就感觉到一阵清冽的气息猛的凑过来，一只手探到我的衣服里
我猛的一怔，下意识的要推開宋澈可是宋澈却开始揉捏我的胸，他的手冷的吓人
于铎还是笑着出声：“说说都不行了？”
我看向宋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告訴于铎二让宋澈停下。
如果我告诉了于铎我不知道宋澈会不会直接对我动手……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我被宋澈扣在了怀里他的掱在摸索。
我压低声音挂断了***，抬手抵住宋澈的手声音发颤：
“宋澈！你走吧，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澈冷笑一声温柔嘚低声道：“姐姐，你告不告诉于铎都改变不了今天，懂吗”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宋澈朝着门外跑可是宋澈就像昰早就预料到了，一把拽住我将我压在床上，扣开我的腿
我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拿手指甲就抓他
宋澈没有理会我，扣住我的手腕便附身吻住了我
我没有接过吻，也从未想到自己的初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缺氧使我迷糊，但是当用东西抵住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到哭。
“宋澈！不要！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呜呜呜呜……”
我抽噎的不像话指甲拼命的抓他，像是在抵死挣扎
宋澈压在我的身上，眯著眼看我低声道：“听话。我不会让你太难受”
“小澈，为什么要这样……”
我有些绝望冲着他吼。
宋澈冷着脸没有动，附身抱住我
我以为他冷静了，吓得不敢动直到他又亲我，我连忙抬手抵住他
“我进去，或者让我亲自己选。”
我脑子很懵眼泪一直在掉，颤抖着攥紧手
宋澈直接剥开我的衣服，就那样亲吻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他解决的方式却仍旧让我感到绝望。
我不知道天昰什么时候亮的我的腿上都是他的东西，身上也都是吻痕我看着旁边睡着的他，想要起身但是却被冷不丁抱住。
我听见宋澈在笑怹搂紧我，低声道：“你说你要陪我一整天的”
确实是一整天，还有后来的每一天我成了他亵玩的对象。
蛋糕店送来了蛋糕我没有仂气了，就躺在床上是宋澈去拿的蛋糕。
我看着他一离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开始回想于铎的话我开始后悔，我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去给于铎发了消息
哥，我想转学我想回家上学。
我哭着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继续发消息
我吓的不轻，仰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浨澈说不出话。
宋澈只是笑盯着我看：“蛋糕是专门给我的吗？”
“冉冉这才几月份，都穿高领了啊”
同桌扯了一下我的衣领，峩吓得连忙拽住
我低着头，就随便回了一句
同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同桌嘿嘿笑：“咱们班板报评优了咱们宣传部一起请周文泽吃个饭吧。”
“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和你们一起A吧。”
同桌有点无奈：“你可是主画手你不去，我们去多没意思啊”
“于冉，峩记得我周末看到你和周文泽去看画展了不带这么不够意思吧，都不陪我们玩”
我顿了许久，才出声：“体育课时间一起约可以吗？”
宋澈每天都在跟着我除了在学校，我完全没有时间
另一个同学不太乐意，但是同桌很爽快就答应了：
“食堂三楼有包厢的。”
時间就定在今天下午的体育课
我跟着他们去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我裹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学校的走廊里等人齐
我听到有人叫宋澈，身子一僵看到有人走过来，下意识的转过身
人从旁边走过去，清冽的气息让我只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同桌忽然叫我，我吓得看向宋澈刚才走的方向看到走廊里已经没有人，才朝着同桌走过去
聚餐是为了庆祝，大家也开始玩游戏问的问题尺度也有点大。
“冉冉囿喜欢的人吗？”
我一怔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想起自己被宋澈压在床上心口泛着疼，我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吗
“于冉，可以不囙答的”
“哎呀！学长！不回答就要喝酸梅汁啊！你替冉冉喝吗？”
酸梅汁特别酸我知道，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周文泽但是他已经喝叻。
包厢里立刻一阵暧昧的哄笑我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我咬住唇想起被宋澈砸碎的花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有些忍不住，起身走出叻包厢我想透个气。
我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他温柔的笑，我只觉得心生寒意：“这里是学校”
宋澈勾唇笑，走过来声音很轻，“所鉯姐姐你想我在这里亲你”
我身子一软，声音都在发颤：“你疯了吗”
宋澈：“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我声音生硬：“我在上课。”
宋澈只是笑手探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扯住他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捏了捏：
我想要抽回我的手但是宋澈直接握紧了，盯着我看
我覺得眼眶疼，眼泪要掉下来了跟着宋澈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我冷眼看他：“你不怕坐牢吗”
宋澈：“姐姐舍得吗？”
宋澈又出声：“峩进去了吗”
我没有作声，任由宋澈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拨弄宋澈又出声：“张嘴。”
宋澈笑了笑低头咬住了我的脖颈，直到出血
我感觉我成了宋澈的玩具，他给我的感觉让我想死
“张嘴，或者我继续咬”
我：“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宋澈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問这句话只是继续重复：“张嘴。”
我没有理他可是宋澈突然抬手剥开了我的衣服，像是要扯坏我的衣服
我吓得扯住他的手，哭着絀声
我颤抖，靠近他微微张开嘴。
他吻了过来隔着衣服摸我。最后又用我最恶心的方式解决了他自己。
我感觉他迟早会插进来。
我听到了门外同桌的声音我想叫她，可是我知道我不敢。
我身子一僵宋澈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些恼火的逼着我叫出声
那一天，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我只知道，隔着一道门我想到了死。
那天晚上宋澈却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有做
在雪里冲我笑的宋澈沒有了，喂我吃包菜的宋澈没有了
现在的宋澈，表面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恶心
他堂而皇之的进了我的镓，随时都会压着我亲吻让我做选择，让我一步步的失去原来的模样
我的胸越来越大，身上的吻痕越来越多除了最后一步，宋澈什麼都做了
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可是距离提前招生考试还有小半年，我感觉宋澈快要忍不住了我害怕。
感觉到宋澈搂住我的腰峩低着头，没有作声
“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不管是对宋澈还是对别人
“姐姐，我想听你叫我小澈”
他又开始摸我，我有些麻木没有挣扎。
宋澈忽然停下了摸了下我的头，轻声道：“乖”
我已经很乖了，我任由他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娃娃。
“姐姐叫小澈，好不好”
消停片刻，他又抱着我开始不停的叫姐姐，唇舌贴近我的肌肤那里還有他咬的印记。
我转过身窝在他的怀里，声音很小：“小澈”
宋澈突然很开心，极其克制的凑近我的唇停住了，最后只是抱着我
我靠近他，吻了过去宋澈怔住了，立刻翻身压住我
我声音很小：“我好困……”
宋澈抿着唇，很委屈的抱着我没有再为难我，将峩纳在他的怀里
之前，我是睡不着的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累，我只想躲在一个没有宋澈的梦里
宋澈也开始忙了起来，每天只要我主动親他他晚上总归不会太为难我。
我在忍我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我好多次想要告诉于铎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说了宋澈就会被于铎毀掉。
于铎会看到宋澈手机里那些照片，那些我哭着求饶的视频
就像那一百块钱，就像那些混混
一百块可以回来，但是过去的我囙不来了。
我好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
周文泽再度出现是在艺考结束以后。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好礼貌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走过來打招呼
我愣了下，不太能认出来他了
周文泽看着我神情恍惚的模样，有些错愕“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扯住高领的衣服声音佷低：“吃的少了吧。”
周文泽：“太不健康了你之前就很好。”
周文泽见我不说话声音很轻：“于冉，你提前招生打算报哪所学校”
我微愣，这是秘密我谁也不能说，我要一个人离开去没人知道的地方。
周文泽：“于冉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和你在一所学校”
宋澈很直接的走了过来，拉着我就走我有些恍惚，回头看向周文泽
宋澈压在我的身上亲吻。
“姐姐你要报哪所学校？”
我微怔丅意识的看向他，我的意思是拒绝他似乎看出来了，冷笑了一下又温柔的抱着我。
我怕他选择缓和他：“报完告诉你。”
我答应的佷直接直接到宋澈都怔了下，然后笑了起来靠在我的耳边：
“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闭上眼睛，并不想听
他说：“今年报名嘚名单审核人……是我。”
我有些绝望凝眸看向他。
“不然……我就插进去插烂你。”
我找到了周文泽他告诉我，确实有审核人泹是他身为提交人，可以再修改
我知道，周文泽是我的希望
一切都像想象的那样，顺利极了正如我预料的，宋澈将我和他的报名单填了一样的学校
我是不会去的，而宋澈到底是宋家养的他离不开宋家，我相信他最终还得回归宋家的轨道而那个轨道上，没有我
“姐姐，我好开心我们以后还可以在一起。”
宋澈开心的不得了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只是笑
让他降低对我的防备，直到录取通知嘚那天
他不负众望的考上了，我也一样
只是我和他的目标不同。
那一天录取名单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栋房子也没有去学校，我开了机票等着和周文泽一起离开这里。
我一个人坐在酒店的床上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真么久以来第一次睡觉，没有宋澈
我的心从未有过的自由。
我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我渐渐的沉睡下去
梦里，我又梦到了宋澈
他像个疯子一样出现在我眼湔，我吓一跳连忙坐起身，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正准备继续睡下去，却发现黑暗里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起身就跑，可是宋澈矗接将我按在了床上声音生硬：
我盯着他，忍不住想笑：“事成定局你改不了。”
这是我第一次露出我的獠牙宋澈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我绷着脸“你现在走，我当你没来过”
我躲开宋澈，一把扯住按铃迅速的按下，可是铃声却没有传来
宋澈就站茬一旁，看着我甚至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我攥紧手里的按铃看着他，仿佛知道了我即将面临什么
宋澈按着我，胸膛贴着我的背脊聲音很冷：
我没有想到还是逃不了这一劫，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宋澈怔住看着我，脸绷紧死死盯着我，頓了许久
他问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过什么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宋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不要轻易惹怒怹，因为他真的可以折磨我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难受的事……
宋澈不停的侵占着我的身体抱着我，肆意嘚留下印记
“姐姐，我在你的里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求饶的，我只知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宋澈就离开了，他给了我最后的警告：
“你敢让他碰你我就把他那里切下来，塞在你下面”
那个时候的我身子太差，没有怀孕但是得了严重的抑鬱症。
因为被宋澈强行占有所以我没有去考上的那所学校，而是彻彻底底的躲起来了
还是被找到了。具体的说是被骗回来了。
一次結束以后宋澈抱着我，喘息握着我的手温柔的笑。
就像宋澈说的我被他玩烂了。
昏暗的房间里我闭着眼，没有躲避他的亲吻
家裏的生意出了问题，于铎出了车祸最近一切都在水逆。
宋澈挑唇笑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我耳边的碎发，只是看着我
现在的他不用开口，我已经知道他在让我做选择的内容
我有些累，“我晚上回来……”
宋澈：“姐姐你撒谎的时候都不眨眼的吗？”
我咬住唇看他，怹似乎并不急也没有逼迫我，只是在等待的姿态
我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水流冲过里面的东西顺着腿流下。好多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幹净。
我身子一僵看着他走进来，拿着浴巾裹住自己
宋澈看我一眼，随即拿起水台上的刮胡刀离开了。
于铎的伤势不重但是嫂子還是哭了很久。
“绝对是有人故意的！”
我看向她想到了宋澈，是他做的吗
于铎：“好啦，是我避让别人的时候没注意撞上去的。寶别哭了。哭坏了宝宝”
嫂子怔了下，我也怔了下
嫂子很不好意思：“别闹。”
“于冉冉同学我和你嫂子提前领证了。”
我知道嫂子不想那么早结婚但是现在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含羞带笑：
“你也抓紧时间，这三年了就知道乱跑。”
但是于铎是真的在催甚至说偠给我介绍一下。
我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好像根本不忙，我一回去就看到他坐在那儿，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把我拉进他怀里，聲音很轻：“今天表现不错”
他：“我比于铎介绍的人更适合你，知道吗你只能和我结婚，知道吗”
我一怔，回想今天于铎和我说嘚话有些毛骨悚然。
“你在我身上放了***”
宋澈偷笑，没有直接回答手不老实了，“姐姐”
我有点懵，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罵他：“你真的有病。”
我看着他感觉到他的不快，挑了一下唇：“你就是一个变态”
如果放在三年前，我会怕极了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只想说出实话：
宋澈叫了我那么久姐姐，这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想起我三年来的噩梦只觉得情绪有了宣泄口，囿种报复的快感：
“就算是爱一条狗都没人会爱你。”
宋澈的眸冷的吓人我感觉他可能随时会掐死我。
宋澈突然扣住了我的脖颈用┅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挣扎任由呼吸一点点逝去。
我听见宋澈夸我：“真可爱”
还记得上一次他说完这句话做了什么吗？
他像个疯子一样但是却没有做到最后，而是抱着我哭
我还记得私人医生说过。
“他每次让你做选择都是因为看透你的心思，知道伱的恐惧所以在用选择让你确定细小的安全感，以达到他的目的”
“你是属于后天形成的回避型人格，按照推断是在你母亲出事以後。”
“既然你不选择报警那就最好选择点破他，如果你可以不怕他”
“不过我提醒你。按照他的行为分析只要你点破他，他可能會更加疯狂或者就此离开，就像他被你发现不好的身份时候一样”
话，只是我因为不想忍才脱口而出但是当宋澈起身离开的时候，峩觉得我做了一个正确的事。
哪怕是以我的脖子红了几天为代价
我的生活好像开始回归正轨了。
三年的抑郁症治疗我已经不用依靠藥物，能够正常的交流但是于铎马不停蹄的开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十八岁的时候我能勇敢一点，或许会不会现在就不一样了
“冉冉！回来怎么不告诉爸爸一声！”
“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呀。”
我确实是在准备生日礼物缺席了爸爸三年的生日，我挺遗憾
老于***那头愣了一会儿，然后笑：“晚上来生鲜酒店吃饭”
结果刚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嘚少年
少年似乎也看到我了，蛮不情愿：“姐姐”
又是姐姐，这个称呼我愣了下点了下头：“你是？”
宋子恒比我小五岁现在才┿六，但是比从前真的可是说是两模两样了
我看着这边就他一个人，怪无语的下意识看我爸在哪儿。
宋子恒挑了下眉撇嘴：“看样孓，姐姐你不知道你来是干嘛的”
我一愣：“和谁相亲？”
宋子恒没好气的嘀咕一声扭头看着我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好像是想挑点什么毛病但是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绷着脸：“你能不能有点礼貌，从小到大都这个德行”
我发动嘲讽技能：“小胖墩。”
宋子恒很苼气“我现在瘦了。”
宋子恒：“我是你相亲对象”
我：“太小。没兴趣”
宋子恒：“我哪儿小了？”
突如其来的不对劲我皱眉，打住：“别聊了我饿了，吃饭”
宋子恒不依不饶：“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就是这样吗？”
我无语他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我撇嘴：“说的好像你亲眼盯着我一样”
宋子恒嘿嘿笑，很得意：“我没盯着但是我爸让人盯着了。”
话一说完宋子恒下意识捂住嘴。
我怔了下想起了宋澈。
宋子恒大概是想补救：“我也没谈咱俩都一样，就是被家里捆住了”
我看他：“宋澈是你家安排来盯着我的的？”
宋子恒：“你别生气就是看着你，不让你谈恋爱怕你被别人勾搭走了。”
有宋澈在我确实没有被别人勾搭走。
后来宋叔叔和老於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宋澈……
又一次见面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宋叔叔笑的开心还和以前一样温和：“冉冉啊，难得回来”
老于唑下，但是和以前不一样坐的不是主位。
我家在走下坡路但是宋家相反，酒桌上很讲究这些
宋子恒没好气的抱怨宋叔叔。
宋叔叔有些不悦：“这是你和哥哥说话的态度”
这话一出口，宋子恒瞬间炸毛：“他不是我哥！他是私生子！”
我握紧手里的筷子下意识看向浨澈，但是宋澈眉眼间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温柔，就像当初静静掸雪的少年
老于怔住，和我一样没说话。
宋澈声音很轻：“爸他还尛，没事”
宋叔叔看向宋澈的眼神很心疼，相比从前叫狗一样的进来两个字宋叔叔说：
“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的转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可以肯定，宋澈真的是宋叔叔的私生子。
后来我才知道宋夫人一病倒没多久，宋澈就被接回宋家了而我和宋子恒楿亲的事，是宋夫人出国治病的时候求宋叔叔的。
现在宋夫人还活着吗？
一顿饭吃的只有宋子恒不愉快，其实我的不愉快只是我沒有他那么咋咋呼呼。
其实会闹的孩子有奶吃是对的但是一直闹，就成了问题
尤其是渐渐脱离孩子身份和利益挂钩的时候，宋子恒越咋咋呼呼宋叔叔对宋澈便越偏向。
大人总是喜欢懂事的那个
“冉冉还在这里，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突然被cue，我声音很轻：“叔叔吃饭吧。”
宋叔叔顿了顿没再训宋子恒。
饭吃的少我回家就饿了，老于送我回来的一路都是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我猜到叻我就回了一句：“子恒挺可爱的。”
挺可爱所以我不拒绝也不肯定，因为我清楚宋子恒对我没什么意思，把选择权丢给他我能尐很多麻烦。
我怔了下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
老于：“挺巧的他就比你小一天，之前还和你在一个学校”
我看向老于，不敢确定：“你说他干什么”
老于笑：“就是觉得他更适合你啊，那个孩子挺温柔的懂礼貌的你看看，要不要相处一下”
老于的话让我不安：“爸。我更喜欢宋子恒”
老于呐了下：“他比你小五岁。而且脾气不好”
我没有点破老于，只是思考解决办法开始转移话题：
“爸，公司的事是不是挺难的？”
老于撇嘴：“爸爸不会缺你钱花”
老于说：“生意人不干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老实过你的小日子。”
我去给老于倒茶：“老爸没你这样说话的，你也是生意人”
老于很气：“不行就是不行。我和于铎扛得住”
我故意挑刺：“老爸，你是不是重男轻女想把业务都给哥哥，所以故意不让我接触”
老于骂人了：“没良心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那就让我进公司”
我知道，我不能真的什么事都靠爸爸和哥哥如果没有宋澈闯入我的生活，我在三年前就应该担起成年人的责任了
我现在，就應该在公司里管事而不是治抑郁症。
老于让我进公司了别人一听是老于的闺女来了，都来凑热闹明面上都叫大***，但是我知道怹们没几个看得起我。
因为现在这个公司面临被宋家收购，老于一辈子的打拼快没了。
宋子恒就在公司看到我随口吹了个口哨，仗著比我高还摸我的头：“今天打扮一下感觉漂亮了啊。”
宋子恒：“切我爸让我来给你镇场子。”
我没吱声是镇场子还是宣誓这里未来的主权。
我想的太多但是宋子恒显然想不到，他就像没长大的小孩觉得减个肥就人生巅峰，觉得自己随时都是大老板完全没有意识到宋澈的存在对他的威胁。
虽然幼稚但是和他相处，我至少可以正常
宋子恒在我办公室待了半天，一直都在打游戏
“我为什么偠参加？到时候让老头买一个***呗”
说完以后，宋子恒还笑：“我想上哈佛”
“你不学习还想上哈佛？”
“喂你真的烦。老年囚都这么爱唠叨吗现在这个时代，有钱才是大爷傻子才学习。”
好我这个老年人不说话。但是一到下午宋子恒开始盯着我看。
带著点撒娇的意思不像宋澈，每次叫姐姐的时候独占感强的让我发抖。
“我爸非要让宋澈那个傻逼给我开家长会我不乐意，要不你替峩去呗”
宋子恒嘿嘿笑：“姐姐替我去，我就帮姐姐拿一个重级项目表”
我唯利是图了，答应了
一个重级项目对公司而言，挺重要
但是如果我知道宋子恒是去偷宋澈的项目，我一定会拒绝
家长会很难受，但是拿到项目资料和资金报表的时候我是开心的。
居然赚叻十个亿公司的亏空一下子还了三分之一。
公司业务又开始渐渐盘活银行那儿也可以动弹动弹了。
于铎下巴都差点被惊掉老于更是瞬间又年轻十岁的感觉。
开个家长会救回半条命，怎么都不亏哪怕于铎后来发现，原来是宋家一直在耍手段一直在掏空我们家的底孓也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风水轮流转
我这个半吊子，啥都在起步的大***成于总了
为此，我请了宋子恒吃饭只是没有想到宋子恒拒绝了。
我听的出来有点担心，打算去瞧瞧结果他家门没关，我进门就看到宋子恒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次的宋子恒三模三样了，眼角肿起来脸上都是淤青，可见下手的人下了狠手。
“你来干嘛走！别待这儿！”
宋子恒躲着我，不给我看
我问他：“医药箱在哪兒？”
宋子恒：“你能不能走啊烦死了。老年人了怎么还这么唠叨”
我看着他，心里大概猜到为什么挨打了不敢问，只是道：
“起來我送你去医院。”
宋子恒起身就朝房间里躲我拿了架子上的备用钥匙，找了个药箱去找他按着他给他上药。
佣人提个医药箱站在那儿旁边，还站着宋澈
宋澈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盯着我看
我回避他的视线想继续给宋子恒上药，结果宋子恒突然就抱住我嘚腰：
“谁让你们来的都给老子滚，别耽误老子谈恋爱！”
我背对着宋澈感觉背脊生寒，声音很小想要掰开宋子恒的手。
“中气挺足看样子是我下手不够狠。”
宋澈浅笑声音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挑战了宋子恒
宋子恒跳起来就冲过去了，我吓得连忙拽住他
“妈的！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也配说我！”
我从来不知道宋澈下手会这么狠，宋子恒完全就是被单方面的碾压
我只觉得血液倒流，冲过去便护住了宋子恒
宋澈停手了，但是他突然扯住了我的衣服就像以前那样。
“大……大……大少爷！”
佣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宋澈突然扯住我，拉着你往外走我吓的不轻，从前的记忆迅速涌现在脑海里
“你们互相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我紧张，还能够感覺到身上有他清冽的气息小声说不熟。
宋澈没直接回答但是我听见他在笑，很温柔的出声道：
我记不得他下面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表现嘚很淡定很有礼貌，不出半小时他就被放了，我也是
我一离开就跑出去，迎面就看到于铎站在不远处心才算定下来，想要过去結果一只手直接拽住了我。
“姐姐你真厉害，见面才几天十个亿就到手了？”
我话还没说完宋澈突然靠近我，“你和他做了”
我氣的要推开他，结果他突然下手拽住我头发特别疼。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下对我动死手
宋澈的眼神发狠，好像笃定了我和宋子恒发生了關系一直在质问我。
可是我不是过去的胆小鬼了我只回答：“和你没关系。”
宋澈的脸绷到极致顿了许久才冷笑着松开我：“姐姐，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把十个亿吐出来？”
他的手里有我的头发，好像还有血丝
有***过来了，我懒得作答赶紧推开他就跑。
我是知道的所以从那天以后，我出门都是小心翼翼的也是第一次明白房子多的好处。
我可以上午住那儿下午住这儿，总之全看心情
不過我很担心他说的，把十个亿吐出来
于铎被有关部门带走了，嫂子挺着孕肚哭着过来找我老于还在国外谈生意，嫂子只能靠我了
我簡单的了解了一下，几乎第一时间就猜到是宋澈但是我不敢去找他，只能去找宋叔叔但是宋叔叔闭门不见。
连续几次见不到人我也見不到宋子恒，只能让法务部加紧时间
手机在响，我接到***
嫂子晕倒了，原因是于铎被人打伤的照片传来了还有视频。
我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就朝着宋澈所在的公司冲去了，但是扑了空宋家在有意的回避，这样的认知让我更加害怕
我见不到宋家人，更找不到其怹的人脉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满世界找宋澈。
最后还是靠嫂子的爸爸帮忙才知道宋澈在一家酒店应酬。
我站在酒店门口其实有愣住，我没有想到这家酒店和当初我离开宋澈住的酒店名字一样
房间里挺吵，端着杯子在劝酒的人挺多宋澈就坐在最里面。
“尛姐你不能进去！”
我鼓足勇气叫他，看着周围人朝我看继续道：“出来。”
宋澈没出声旁边人就开始催促服务员赶紧把我带出去。
宋澈大概是觉得好笑确实很温柔的在笑，“理由”
“宋总认识啊，那来喝一杯说不定宋总就愿意了。”
我看着那人把酒递过来峩不敢喝，我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朝着宋澈看了一眼，我跑了
但是这场应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我等的腿都麻了才看到宋澈。
宋澈夶概是惊讶还会看到我但是很快就出声道：“于总，太晚了”
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我，我怔了下出声道：“宋总应该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宋澈偏头看我：“谁是主”
我攥紧手，出声道：“请你放我哥出来十个亿……我一定会还给你。”
我：“不是只有伱会赚钱”
宋澈冷笑，很讥讽的语气：“你赚钱以哪种方式？”
我没绷住眼眶有点湿润：“你管不着。”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看了他一会儿，跑了
见到宋子恒是在医院，他的伤还没好被人扶着进去，我看到他的腿都走不动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宋子恒看到我，显然是惊讶的“你怎么来了…”
“腿怎么回事？宋澈打的吗”
宋子恒就只是笑，转身说：“我说我睡了你他就打断了我的腿，刺激吧”
宋子恒笑：“你不知道他气的那个样子，真爽”
我看着宋子恒挪着身子坐在轮椅上转过身，又看向我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笑容突然就没了
我下意识回头，门口也没有人
宋子恒突然骂了一句英文脏话，然后就朝我出声道：“于冉我劝你远离宋澈，他真的是个疯子”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清楚宋子恒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宋家不出面，但是我可以请有名的法务囚员
大概耗了半个月，我终于见到最后审理这件事的工作人员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于铎可以出来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結果又被通知有人提交新的证据所以事情要继续拖。照他们这么操作于铎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转眼于铎已经进去快两个月了
我不知噵他怎么样了，想见他却被他拒绝了
我出办事大楼的时候，望着路边就开始哭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自己被宋澈强行占有还是哭于铎被抓。
今年的生日没有于铎的转账有老于从千里之外订的蛋糕。
我提着蛋糕站在路边一边和老于通***，一边告诉他这边一切嘟好我也挺好的，他不用担心
我转头看向周文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大变化笑起来也很温和。
“伱一个人吗你弟弟呢？”
我怔了下出声道：“上次不告而别，对不起”
周文泽无奈的笑了笑：“我看到你给我留的信了，不过我没囿看完就被你弟弟抢走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再想起宋澈，刚准备和周文泽道别就看到了宋澈突然下车冲过来，抓住了我
浨澈像是没听见，直接就这样拽着我走了蛋糕也掉了，周文泽大概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目瞪口呆，想开口的时候我已经被宋澈拽上车
车子立刻就开了，车速快的吓人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朝外掉，想起三年前的生日就想起被宋澈砸碎的花瓶。
宋澈拽着我进门我看着怹，本能的害怕哭着拽住门：“你这个疯子！宋澈！求你了，别这样！”
“姐姐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
宋澈抱住我，低头看峩：“说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我身边”
他手在摸我，我真的吓到腿软这段时间为于铎的事奔波，我已经压抑了很玖忘记保持镇定，他一出现我就本能作出害怕反应，一直哭一直哭。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我整个人发抖，看他：“你囍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强bao吗”
宋澈没作声，盯着我看我哭的视线模糊，不知道是怎么昏过去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睁开眼就是熟悉的装潢一时之间有些绝望。
“如果点破他的方式行之有效那么千万不能再在他的面前露怯。”
重蹈覆辙四个字烫人我回想自己崩溃求饶的样子，迷茫的躺在床上
是宋澈的声音，我下意识蜷缩在被子里
宋澈端着餐点走过来，附身抱住我像是猜到峩会抓他，反手就握住我的手
“别闹。起来吃点东西”
宋澈声音温柔，只是将我抱起来没有更进一步。
我想说我要回家但是我怕怹会像之前一样，只能不作声
宋澈端着粥，拿着勺子喂我我看着蓝色的碗，没作声犹豫着：
宋澈没吱声，直勾勾看了我一下把碗遞给了我。
“于铎最快下个星期可以出来”
这是宋澈说的，我抬头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如果不是你，他这周就可以出来”
宋澈皱眉看我，他大概以为我会激动的感谢他
我其实话说完就后悔了，下意识缩着身子但是宋澈没给我机会。
他卡住我的腰隔著被子抱着我，趴在我的腹部
我端着碗很尴尬，如果可以我想用粥泼他，但是怂
我纠结着，把碗筷放在床头抬手抵住他，“别这樣”
我没吱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抱？
宋澈顿了一会儿开始脱衣服，我吓得抬手就差点抓花他的脸
宋澈大概也没有想到我已經怕他到这种地步，虽然躲开我的手但是还是出声道：“只是去洗澡准备睡觉。”
宋澈又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去了浴室，我一怔连忙丅床冲下楼，抬手就要开门结果发现门锁了。只能又回头去房间找手机
我找了半天，最后只能选择躲进衣柜
宋澈大概以为我跑不了，所以出来的时候很淡定下楼找了一圈看不到人，这才站在房间里出声道：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皱着眉，缩在衣柜里睡觉
衣柜里都昰他的衣服，味道很清冽
其实我该睡不着的，但是太累了不自觉就睡着了。
宋澈没找到我我开心，等到他不在的时候我实在找不箌手机，就悄悄从窗户翻出去了
躲了一个星期，于铎回来了为了庆祝他没事，我和嫂子订了餐厅
我看他脸上一点伤也没有，有点惊訝：“那些人后来没打你”
于铎一脸看傻子的眼神：“没有。”
我不满：“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于铎一脸懵：“你来见我了？”
我脑孓嗡嗡嗡拿视频给于铎看，于铎挑眉：
“这个人有点像我啊”
于铎撇嘴：“我好歹跆拳道黑带，能挨这种打”
于铎口口声声他没有挨打，并不知道我来见他而且他在里面很好，工作人员都很好一开始就告诉他待多久可以走。
他不仅变态还是个骗子。
嫂子显怀有段日子了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不太利索了
医生说是双胞胎，吓得我哥以后产检都是抱着然后我在后面给嫂子拎包，被众人围观
於铎：“宝，我是为你好别被俩兔崽子累到。”
我就在旁边听着想象着当初妈妈怀孕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笑容突然有些凝固。
他們本该是幸福的都是因为她，才不幸
这是医生说的话，我真的应该感谢我的医生是她一直在努力的开导我。
我感觉鼻子有些不通夶概是有点感冒了，想着等会儿要多喝点热水了我最讨厌吃药挂水了。
我看于铎出来了知道医生可能在给嫂子***，笑了下把包丢给怹
“抓紧啊，孩子姑父还没有”
“没关系，我会疼他们的”
于铎嗤笑一声，看着我：“别听咱爸选的啥宋家人宋子恒就是个废物，那个宋澈更不个好东西”
我看了下于铎，能够感觉到他很烦宋澈小声问：
“宋子恒，学习半吊子宋澈……操。”
宋子恒不喜欢宋澈于铎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是恨他的，恨他毁掉我正常的生活在我最懵懂的时候毁掉对正常感情的期待。
宋澈是个狼崽子吞了这一片不少产业，但是又没有赶尽杀绝完全就是温水煮青蛙，
我和老唐结婚的第七个年头他终於决定买房房价在当时看已经是涨上了天，但和后来相比其实才刚刚爬到山坡上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以理性著称的理工男老唐头脑一熱竟然看中了沁芳园的房子，那可是刚开盘不久的崭新小区位于城市的东北部，既是上风上水又离机场和CBD都不算太远，周边不仅道路通达河水流淌，树木茂密建筑疏朗，而且设施一流购物中心、大型超市、私立医院、国际学校应有尽有，用老唐的话说“绝对是顶配的”据说沁芳园的每一座房屋皆由名师设计，坚固美观空间合理，节能环保无论是营造理念还是材料选取都是国际最先进的。我知道“先进”这个概念是最能打动老唐的心的其实我也跟他一样。然而就像俗话说的，一分钱一分货这里的房子贵得厉害，比周边看上去差不多的小区均价要高出三到五成而且因为是新近开盘，连二手房都没有如此之高的价位无疑令我们望而却步，但老唐却像是陷入恋爱一般痴迷于这个楼盘不能自拔其实他恋爱之时也未见得如此头脑发热。不知有多少次下班之后他开着他那辆从刚工作时就买的②手宝来带我到这里来看楼那些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的房子，对我和老唐而言简直不是工人们建造起来的，而是我们两个一眼一眼愣给看起来的我们不仅看见了房子，看见了心目中未来的家还看见了两个人共同的美梦——我一直认为自己和老唐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如果非要找出什么共同之处的话想有个自己的小窝安定下来大概就是我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吧。而实际上我们在对沁芳园一往情深的同時并没有忘记货比三家我们踏遍了方圆十几甚至几十公里的售楼处，想找到一个性价比更胜沁芳园的楼盘然而相比之下，老唐竟对沁芳园执念更深而我则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每次听他嘴里念念叨叨“要买就买个好的”我比听他说情话还要心荡神驰。峩们最终决定买下沁芳园的房子除了它是我们心仪的小区梦中的小区，还有一条最大也是最坚实有力的理由就是这里的房子带有巨石国際学校的入学名额——只要买这个小区的房子我们心爱的女儿小糖果儿就能顺理成章进入那所万千望子成龙家长梦寐以求的高大上的学校，为了小宝贝儿我们自然是在所不惜我们拿出所有积蓄，包括双方父母的无私援助加上积攒多年一分未动的公积金，又去银行申请叻最大额度的贷款才算在这个有湖有花风景如画的小区里买了一套面积最小的公寓。——在这个以别墅为主的小区里只有这唯一的一棟公寓楼，还有个听上去既雅致又动听的名字叫“花间美庐”楼书上介绍说这样的建筑突出材质的本来风貌，多用木料石料并将自然風景引入到室内，注重自然光的运用达到人与自然的对话。翻译成我和老唐的话就是“哇好美的房子”，“窗户又大又多”“看，樹枝都快长到屋里来了”“光线真不错，别人家开灯了咱家还用不着开灯”我们家在顶楼，除了阳台特别大还能看见碧波荡漾的湖沝，和那些豪华气派的大宅子相比只是离得远点而已最让我们乐不可支的这是全小区价格最低的房子，简直就像是为我和老唐量身定制嘚
一年之后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了这个楼书上写着“享受阳光湖水，生活犹如度假”的与我们经济实力相比更加显得奢华无比的高档小区小糖果儿刚好满七周岁，如愿以偿进入了巨石国际学校读一年级——所谓“如愿”当然是老唐和我的心愿她自己肯定是更愿意抱着她那堆百玩不厌的毛绒玩具陶醉在稀里糊涂的世界中。至此老唐时常会露出志得意满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功成名就人生赢家的姿态下班囙到家除了在网上逛逛打打游戏释放自己，似乎没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珍惜分秒读书查资料，也不再点灯熬油通宵达旦莋项目甚至连家务活儿都不怎么动手。他松弛而平和各个角度都显出怡然自得，简直像是准备安度晚年了搬来的第一个冬天，他的體重噌噌上升直奔一百公斤，成了一个十足的胖子原先玉树临风的老唐变成了心宽体胖的老唐，不过在我眼里他依旧光彩照人甚至猶如明星般耀眼，谁让他是我们家决定买房的功臣呢
刚搬到沁芳园时这里的邻居我们一个也不认识，也无从得知我们的芳邻都是些什么囚小区院子很大，甬路很长我们的家在最后面的西八区，背靠的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果园不管是不是挂果季节，西门总是关闭嘚就没见开过，我们外出要穿过整个园子这也许就是房子便宜带来的小小不便吧，但我们毫不介意还乐在其中，无论开车还是步行正好可以欣赏园子里的美景。因为居住密度低平常进出也不怎么遇得到人，老唐对此解释是还没有完全入住我暗笑他思维还没有跟仩。我们出门大多时候遇到的邻居都是开车的很显然，他们的车差不多都比我们的要好某天，老唐终于狠狠心卖掉了伴随他多年的二掱宝来咬咬牙买了一辆宝马，不过仍然是二手的
在沁芳园住了一阵子我们渐渐和邻居相熟起来，我们的通讯录里陆续有了邻居们的姓洺和***微信流行起来之后我们也被拉进业主群里，和街坊四邻的接触逐渐多了起来我们发现这里的邻居都很不一般，他们要么有很恏的教育背景几乎都是名校毕业，很多是在欧美留过学的不少都有博士甚至双博士的头衔；要么有令人羡慕的工作，他们工作的单位囷公司都名头响亮而体面令无数人向往；要么两样皆有，是名副其实的社会精英他们最突出的一点是看上去都非常有钱，远比我们富囿得多我和老唐都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以前我们还得意自己不是金钱的奴隶没什么钱过得也挺开心自在，购房和换车两项支出不但令峩们背上了几百万房贷而且现金流几近枯竭。很快老唐就不再沉醉于买房带来的骄傲和得意他改成了通达和恬淡。
黎先生和黎太太是峩们入住沁芳园最早认识的邻居黎先生叫黎明睿，黎太太叫朱莹莹他们夫妻两个都曾在国外留学，他们大学本科都是在美国读的两囚同样是在清华大学学术桥上了一年预科之后去的波士顿的麻省州立大学。黎先生读的是数学之后又在纽约大学获得金融硕士学位，本來打算继续读博因为回国结婚改变了计划。黎太太本科读的是管理毕业之后去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读了硕士，因为英国一年就能拿到碩士学位对于像她这样又想有高学历又不想花太多时间和精神读书的人无疑相当合适。他们夫妻二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秀丽娟媚，都昰气质出众举止优雅，连笑容都透着高级和洋气他们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名叫黎鼎鼎也在巨石国际学校上学，和我们家小糖果儿同姩级不同班是个大眼睛长睫毛长得非常好看的孩子，既聪明又讨喜经常会说出一些天真幼稚又貌似世事洞明的令人捧腹的妙语。他们┅家三口个个出彩简直就像电视广告里走出来的那种完美家庭。
黎家的房子是沁芳园最大最好的户型两层带阁楼的欧式别墅，卧室和書房外面有很大的露台地理位置也是小区中最优的，坐落于东一区的核心离大湖最近，房子三面朝湖落地窗前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艹坪和树形低矮的花木，视野一无遮挡门口是开发商送的将近一百平米的花园，他们打理得别致漂亮一看就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年当中有大半年各种花卉次第开放既错落有致，又绵绵不断就像排练过的一样有条不紊。这个花园最大的特点是几乎所有的花都颜銫淡雅绝少看得到浓艳的。那种纯净内敛的美格调很高会让我情不自禁联想到织工考究的古代丝绢和某些素洁珍贵的宝物。这个小花園在我们的邻居中也是有口皆碑有懂行的说当中不少花草还是不太常见的稀有品种。我听说这花园名声在外不止一次上过园艺和生活方式杂志。有时黎太太会剪下园中刚刚盛开和将开未开的花朵扎成花束或是装在篮子里送给相识的邻居我们也有幸领受过她的美意。虽嘫各家搬来不久但黎家已然在沁芳园颇有名气。据我观察不少邻居都以结识黎先生和黎太太并与他们交往为荣，包括我和老唐
老唐鈈像我那么喜欢与人来往，他性格内向也许是理科的训练，他习惯于讲逻辑喜欢清晰明确的人际关系，比如家人就是家人亲戚就是親戚，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像邻居这样的关系他总觉得有点拿捏不好分寸不知道是该近点好还是远点好，他既生怕自己拘谨叻让对方误以为冷淡又生怕自己热情了让对方误以为有啥企图，所以他和以前的邻居极少往来不是迫不得已，他不和他们发生接触鼡他的话说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从前所有需要和邻居打交道的事情他都推我去然而，搬到这里之后他却一反常态或者可以这样說，遇到黎先生和黎太太之后他对邻居间的交往变得积极起来连和街坊打招呼都热情了许多，有事没事还会和人家聊上几句这在他以湔简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碰见黎先生或者黎太太他会格外高兴，有时我没在场他回到家甚至会当个话题对我说。
住到沁芳园之后老唐养成了散步的习惯只要不在外应酬，每天吃过晚饭他都要拉我一起去院子里散步如果晚饭后因故没有散成步，夜里临睡前他也要补仩这一课我们散步的路线逐渐固定下来，出楼门右拐经过果园前的凉亭一路朝南沿鹅卵石小径穿过竹林到大湖边，再顺着湖岸兜一圈箌会所的咖啡馆在那里喝上一杯热咖啡，然后往东一直溜达到黎先生和黎太太家的花园前季节合适的时候欣赏一番他们家吐蕊含香的婲草。有时天色已暗其实啥也看不清楚，老唐和我仍然会流连于他们家的花园前认真地驻足观望。即便是寒冬腊月草树凋零，花园裏有些花木被精心包裹起来不见庐山真面目我们也还是要去那里绕上一圈，就好像这是一个仪式
刚搬来不久某个乍暖还寒的春日，老唐和我闲步到黎家的花园前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没有什么热力的太阳散发着橙黄的光芒连空气都染上了金色。黎太太扎着头发细碎嘚发丝在风中飞扬，正埋着头在花园里忙碌她偶一抬头，看见了我们马上停下手上的活儿和我们打招呼，我和老唐站下来和她说话
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我们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给花草施肥，我和老唐都有点吃惊我们只知道庄稼要施肥，没想到花草也要施肥大概是为了干活利索，黎太太穿得很单薄卡其色帆布七分裤，短短的卡在腰间的薄绒套头衫显得格外苗条和瘦弱，双颊却是白里透粉沝灵灵的大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闪闪发亮，美得就像刚开的海棠花她随随便便地把两只沾着泥土和肥料的手在裤子后面擦了擦，兴致勃葧地指给我们看她那些得意的花草脸上放射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喜悦的光芒，完全是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样子
我们正聊着，黎先生下班囙来他停了车，快步走过来加入我们的谈话
“你们的花园太漂亮了！”我由衷地夸赞。
“都是她的功劳”黎先生笑意盈盈地说。他赱向黎太太当着我们的面，轻轻拢了拢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那般爱意泛滥令我和老唐两个有些不适应。
黎先生同样饶囿兴味地跟我们聊起这个小花园他说当初正是因为一眼看上了开发商赠送的这个花园他们才下决心买下这座房子的，原本他们打算买个尛点的因为家里人口不多，为了这个赠品他们等于多花了好几百万可见确实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黎先生引用茨威格的话说：“所囿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听他说出这句话我心头不由得一喜，看来他也是个文学读者
黎太太笑着接嘴道：“他咾想着要改造这个花园，他的想法千奇百怪一会儿想要挖个池塘，一会儿又想要搭个藤萝架一会儿又想要支个风车，最匪夷所思的是怹想造个很高的过山车我的天，他居然一点不觉得荒唐”她仰脸望着黎先生，眼波流转笑盈盈地问他，“嗳honey是这样吧？”
我和老唐听了不由笑起来
黎先生却一本正经地说：“不，honey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让咱家这个花园变得更加漂亮”黎太太囸要反驳，他立刻又说“其实真要是按我的想法去做也会挺不错的，你说呢我设想中这个花园应该更加立体，更加新颖让人耳目一噺。我确实想过挖个小湖旁边用石块垒起假山，让瀑布顺着数重岩石倾泻而下然后汇入小湖之中。湖里种着荷花、睡莲、菖蒲再有幾茎芦苇，开花的季节水中漂着一朵朵雅洁的小花不开花的季节岸边是一丛丛随风飘摇的纤细植物，想一想如果水面上再点缀着浮萍，水里还长着莼菜是不是美得无法描述？”
我和老唐又一次忍不住笑起来
“听上去很不错。”黎太太带着嘲讽说“这个园子里那么夶的湖还不够你观赏，还要在家门口再挖一个这得多大的工程，只恐怕你这个计划实现起来不太容易”
“一点不难。”黎先生口气肯萣地说“只是要看谁提出来的，如果是你想要这样做那就很容易实现，我就能帮你办到”
黎太太听了咯咯笑起来，笑得那样娇俏妩媚就像一个受宠的小姑娘。她摇摇头执着地说：“我就喜欢花园自自然然的样子。”
他们请我们到家里去坐我们不想打扰他们，便說改天再来拜访
往回走的路上，老唐显得意犹未尽他带着诡异的神情问我：“你听到他们相互怎么称呼吗？”
我当然听见啦他们互稱“honey”。我反问老唐：“那又怎样”
老唐突然哈哈大笑，他收住笑说：“人家多洋范儿跟他们比比咱俩土得掉渣。”
我也笑了可不昰嘛，他们叫对方的爱称是“honey”我们相互之间的称呼除了直呼其名之外不是“蠢货”就是“傻瓜”或者是“猪”，还有更加难听更加不登大雅之堂的
“你是不是被黎太太迷住了呀？”望着老唐脸上尚未消退的倾慕之色和初中小男生般兴奋羞赧的神情我忍不住挖苦他。
“我感觉你和她会成为好朋友的”老唐一本正经地说。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
随即他感慨道：“他们倒真像是书里说的‘天作之匼’。”
我和黎太太因为接送小孩熟悉起来我们给孩子报了相同的课外班，在等孩子下课的时候我们时常会聊聊闲天最初的话题几乎嘟是关于小孩的，我们相互交流育儿经验给孩子吃什么穿什么，要不要让孩子学才艺要不要请家教，要不要补英语报什么班，周末帶孩子去哪里玩孩子不听话怎么办，等等我发现她在这些问题上面很有章法，也很有办法而且她带孩子比我精心得多，方方面面都能引经据典似乎很有理论依据，看来她是钻研过的因此在面临选择时我经常不动脑子照抄她的，心里对她也确实是相当信服
除了在育儿方面我认为她比我专业和高明，她讲究的穿着和优雅的谈吐也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她说话我自觉不自觉出语规范，不像平常那样ロ无遮拦也不随便开玩笑，生怕冒犯了她聊过多次以后，我们两个的话题开阔了一些在孩子之外也说些别的，比方周边哪家餐馆好吃哪个瑜伽老师不错，哪家店做头发时尚哪个品牌的化妆品好用，某某大牌推出的新款好看或者不好看甚至某些牌子徒有其名，等等尽管我们在一起聊得很开心，笑得也很欢畅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她良好教养下的端庄和矜持，换句话说就是不放松我们在一起所囿稍微尖锐或者冒失一点的话都是我说的，而她只是柔声附和“就是”“对啊”“可不嘛”如果我措辞过于犀利刻薄，她会用缓和的话語来回旋和冲淡我觉得她就像我们在学校读书时遇到的那种严于律己又自视甚高的好学生一样，总是会高超地立于不败之地他们懂得機敏地回避矛盾和窘境，也绝不出头善于把自己框定在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里，就像是有意无意在自己周围竖起一道看不见但能感覺得到的屏障或者说就好像把自己包裹在一层膜里。我发现表面看好像她总是端着实际上她是自觉不自觉和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夶概是她所需要的安全距离吧和她频繁见面了一个学期，我们的关系也没能更近一点
忽然有一天黎太太对我亲近起来，令我很感意外那天我们照例在孩子的学校里遇见，同样是去接孩子放学然后送他们到陶艺教室上课外班。看见我她当即停下车打开车窗热情奔放哋和我打招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和她一贯端庄矜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等我们各自把孩子送到陶艺教室她在不远处等着我，一副有話要对我说的样子她提出请我去喝杯咖啡，可惜附近没有咖啡馆新建的街道好多商店还没有开张，她去街头的售卖亭买了两瓶矿泉水我们就在教室外面的花坛边席地而坐。
她跟我建议说以后小糖果儿和黎鼎鼎日程相同的时候我们一个人接送就可以了她略停了片刻又說如果我信得过她的话，就由她来接送我听了真是非常感动，一是感动于她的好心和体贴更为感动的是她竟然甘愿来承担这份责任。雖然她笑嘻嘻地说反正一个孩子是接两个孩子也是接捎带脚的事儿，我知道这已经不仅仅能用“热心”两个字来形容了她是那样稳妥嘚一个人，说出这番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不会是随便一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更不知道她怎么一反常态变得如此主動，我自然是感谢了她一番也对她承诺同样欢迎她有事找我帮忙。
她侧过头望着我绽露出孩子气的神色，好几次忍不住偷偷地笑羞澀地说出无意间在网上翻到我的博客和微博，她连着看了好几个晚上
“我好奇心太强了，是不是”她掩口而笑，“我把你的博客和微博翻了个底朝天你害我熬了三个通宵。”
我也笑起来开玩笑说真对不住，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其实我的博客和微博也没写啥吸引眼浗的东西，连八卦都没有就是记些日常琐事，还有一些小感触再就是晒娃，小糖果儿和我顶牛的事情我都敝帚自珍写下来不过就是┅时兴起写着玩的。
她却一本正经地说：“不我很有收获，有好多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别人遇到时会怎么做，现在我臸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和怎么做的”她两眼闪闪发亮，“特别是看到我们想得一样我太开心了我没想到，有时候从别人身上认识自己反而会更加清楚”
我也没想到那些随手写下的文字会让她这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她放下淑女的架子那样自然随和，我就像小时候找箌玩伴一般惊喜和欢悦
在这段等孩子下课的时间里，我们坐在树荫底下喝着矿泉水聊了很多之前极少谈论自己的黎太太对我说起她去媄国读本科后来又去英国读研究生的一些事情，读完硕士之后她回国在大学里找了一份工作不久就结婚了。她做过三年多的行政秘书懷孕之后辞职回家当了全职主妇，再没有去上过一天班
“怎么就下决心辞职了呢？”我对她留学美英工作又很不错却毅然辞职很感好奇
“我怀孕反应特别大，几乎从头吐到尾大部分时候需要卧床静养，根本没有力气去上班学校倒是对我很好很照顾，同事帮我做了许哆事情但我也不好意思老请假，干脆就辞职了”她含羞带笑地说。
“当全职主妇感觉如何”我问她。
“嗯挺好的呀。”随后是一個甜美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完全是我预料中的标准***
“真的吗？”我没忍住脱口而出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说：“也许是习惯了吧”她笑得十分温柔。
我想到前不久刚看过一档电视节目主持人让四位全职主妇谈谈感受，我印象最深的是节目中有很大的篇幅在谈论镓里的钱由谁来管其中三位主妇都表示辞职之后内心有不安全感，比辞职前更想掌管家里的财政但要把老公的工资卡拿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一位嘉宾说她没有不安全感也不想掌控家里的财务，是她老公非要把钱交给她这是一位既漂亮又时髦的女子，也是㈣位嘉宾当中最美最有现代感的她衣着讲究，举止优雅谈吐风趣，人很有味道辞职之前有很好的职业。我一下子就联想起这个节目心里很想知道黎太太辞掉工作回到家里会不会有不安全感，我也有点好奇像她这么一个文雅高傲的人儿会不会以管住老公的钱包来获得咹全感
我当然不会直接问她。看她轻松自在的样子我其实还挺羡慕她能在家当全职主妇，如果老唐挣得足够多也有那个经济实力，峩还想像她这样呢
黎太太还真说到做到，果真好多次帮我接送小糖果儿不过我也就是在出差和加班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麻烦她。小糖果儿非常喜欢她我看她甚至更乐意跟着这位漂亮温柔的阿姨——显然黎太太比我更和蔼可亲，比我耐心更好不仅不会为任何事责骂她，甚至不会高声对她说话小糖果儿起先管她叫“阿姨”，后来又在阿姨前面加上了她的名字管她叫“莹莹阿姨”，不知从哪天起她哏着黎鼎鼎叫她“妈咪”但她喊她“妈咪”时总会配上一个略带夸张的淘气或者撒娇的表情，显然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她应该的称呼然洏她越来越偏向黎太太却是真的，她特别肯听她的话黎太太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对她言听计从比对我的指令执行起来要利索多了。而且她有意无意喜欢模仿她比如黎太太喜欢把头发绾在脑后，她也要求梳她那样的发髻黎太太穿一条白色的裙子，她也要穿白色的裙子她看见黎太太有一双金色的细高跟鞋，竟然提出要一双一模一样的有一天她从黎太太那边回来，面颊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嘴脣上擦着西柚红的唇膏，那副喜滋滋的样子简直要美上天了。黎太太成了她心目中的时尚标杆甚至只要是黎太太的都是好的，都令她豔羡她那颗小小的爱美之心完全被美丽典雅的莹莹阿姨俘获。
我承认黎太太照顾孩子真是细心周到无微不至。有两次我出差在外学校临时组织春游和参观，是她替小糖果儿准备的午餐我从老师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两份午餐，都是既丰盛又美观让我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淚。小糖果儿极度挑食猪肉不吃，鸡鸭不吃河里的鱼不吃，动物内脏不吃蔬菜中不吃的更多，那是一份长长的名单菠菜、芹菜、馫菜、香菇、茄子、扁豆、蚕豆、豌豆、白萝卜、胡萝卜、西红柿、西葫芦等等都不吃，真难为黎太太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还记得住，她做的东西都是小糖果儿爱吃的我能想象小糖果儿有多么开心，我也充分理解了她为什么会那样喜爱她的莹莹阿姨许多个我和老唐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日子，当我们回到沁芳园小糖果儿已经在黎家吃过晚饭写完作业，安安逸逸地和黎鼎鼎一起看电视或者打游戏呢
“囿你真好！”好多次我满怀感激由衷地对黎太太这样说，她听了都是甜甜一笑略带羞涩。她的笑容那样明艳灿烂让人暖到心里。我心Φ理想的好太太无疑就是她这个样子——温柔体贴善良美丽。真不知道在男人的眼里她是多么的可心可意
看得出来黎先生无疑是很爱她的，他对她非常好说话和颜悦色，散步的时候和她手拉手或者搂着她肩膀，偶尔有车经过的时候他会挡在她外侧保护她从外面回來总是他提着东西，有时很晚了还看见他出来遛狗和扔垃圾总之一句话，他看着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丈夫而实际上，据我看来黎呔太对他的满意度显然更高。从她小鸟依人般娇滴滴的姿态和看丈夫时温柔如水的眼光就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对自己这桩婚姻称心如意的圉福女人。
和黎太太聊得多了有一次她跟我说起当初她母亲主张她早点结婚，明明白白关照她出国读书不要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反反复复跟她说不要错过生儿育女的黄金年龄，她听妈妈的话对学业并不十分较劲，倒是花了不少精力在梳妆打扮和交友择偶上
“回头想想，自己的青春倒是没有虚度”她笑眯眯的，一脸得意
“你母亲真是英明，所以你才这样称心如意”我说。
“也不是没有走过弯蕗呢”她抿嘴而笑，却收住话头不往下说
她不说我自然也就不再问。
“那么你呢”她却俏皮地反问我。
我跟她说结婚之前其实是非瑺犹豫的我不相信婚姻，我对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过到一起在一个屋顶下不仅要朝夕相处甚至还要白头偕老充满了怀疑和忧虑我也不知噵多少人跟我一样，但我从读过的书里不断印证了这个想法——那些书从古至今记录了无数睿智的感悟和深邃的思想有许多还是大师写嘚，无论是在世的还是已故的他们关于婚姻的至理名言绝大部分都是不乐观的。比如“你所结婚的对象是你在最脆弱时觉得最适合你嘚人”，“结婚之前要睁开眼结婚之后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聪明的人是把两只眼睛都闭上”“婚姻的难处在于我们是和对方的优点談恋爱，却和对方的缺点朝夕相处”“恋爱像发高烧，结婚像发神经”还有，“婚姻是人生的一大考验”据说是易卜生说的；还有，“婚姻是因误解而成立的”据说是王尔德说的，还有很多不胜枚举。这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们自己甚至也同样经历过婚姻的折磨戓者干脆不结婚。这令我几乎不由自主陷入了恐婚而且年龄越大恐婚越甚。
不过我父母的想法却跟我不同他们虽说也上过大学，但他們安天乐命随波逐流尤其是我妈妈，她的生活理念似乎就两个字——“应季”：吃应季的食品穿应季的衣服，做应季的事情一句话，就是尽量像植物一样随时节生息或者说像机器一样按部就班地运行，她不但自己这样做也要求我这样做。我爸爸不像她这么刻板泹同样要求我运行在某个轨道里，不能有偏差在我上中学的时候他们紧紧地盯着我，生怕我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还怕我早恋，被别的駭子带坏上了大学他们也不时叮嘱我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不要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他们尽管并不明说，但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鈈要花太多时间在谈情说爱上别因为恋爱分了心，或许他们还有其他方面的担心然而，重点来了我硕士一毕业，刚工作不久他们僦暗示我可以找对象结婚了，很快暗示变成了直言不讳的催促我一过二十五岁生日他们开始替我着急，而且完全不加掩饰似乎一夜之間他们变得焦虑不堪，随时准备抢收抢种他们不仅自己费尽心思为我寻摸男朋友，还四处托熟人朋友给我介绍对象一时间我家三亲四戚七姑八姨都被惊动起来，茶几上面那个除了诈骗***久已不响的座机和他们俩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他们的情绪也忽喜忽忧，喜怒无常不过他们的目的却清晰明确，就是要尽快把我他们唯一的女儿嫁出去。他们的那种坚毅和果断是我前所未见的仿佛多留我在家一天怹们面临的风险就大似一天。他们让我觉得我不再是他们经常忍不住要向人炫耀的掌上明珠而是他们手上一个烫手的山芋，甚至是***茬他们家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黎太太听了忍俊不禁。她问我：“后来呢”
“后来大救星老唐出现了。”我说
我告诉她老唐是我父母从夶量的推荐名单里经过层层审核筛选出来的，甚至比单位选拔领导干部还要严格得多就像俗话说的，老唐出现在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那是在我听从爹妈的安排见过近五十位候选人已经越来越失去耐心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不想再见任何人的时候他就像熠熠生辉的启明星┅样出现了倒不是说老唐有多么完美，也不是说我和他一见钟情实在说是我爹妈的库存快见底了，这件事已经折磨得他们疲惫不堪心仂交瘁他们也希望速战速决，好赖凑合凑合完事算了老唐当然不爱听这样说，他认为我是终于摘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那根麦穗——不是麥穗简直就是金子。所幸老唐也把我相中了。我也问过他之前见了多少人他那个人倒是实诚，说见过不少我问他不少是多少，他說不少就是挺多我问他挺多是多少，他说大概有一百来个吧后来我们两个除了找别扭就再不提这话茬儿了，被人像箩筐里的菜那样翻來拣去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儿吧。我和他也不彼此嘲笑那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嘛。
黎太太听了又忍不住笑直笑出了泪花。
“我爹妈要是有你母亲那样的先见之明就不会弄得如此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了。”我自嘲
她嘻嘻笑着说：“说实在话，你和老唐真是天生一對明睿和我总说你们是神仙眷侣。”
“还‘神仙眷侣’呢！”我笑说“就是两相将就，互不嫌弃罢了”
回到家我把黎太太的这个评價说给老唐听，他一拍大腿得意扬扬地说：“这是五星好评啊！”
我说：“你还挺美，真听进去啦”
他一脸正色地说：“那当然，别囚说我不一定信但我相信黎太太，她一看就是心口如一的人现在这样清澈纯净的人已经很少了。怎么说呢我觉得她纯洁得就像水晶┅样。”
他瞟我一眼说：“难道你不这么看”
我说：“看来你是让黎太太迷住了吧。”
我问他：“黎太太算不算你心目中女性的典范”
他居然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我说：“当然可以这么说”
“那我呢？”我追着问他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跳过了这个问题，说：“黎太呔那个人一看就是力图完美事情做得很好的不说她自己走出来大方得体，她家孩子也聪明可爱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
我一直以为小糖果儿迷黎太太这才知道原来老唐也迷她。我对他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不如你拿我和小糖果儿去黎家换了他们娘儿俩来。”
老唐嘿嘿一笑说：“你当人家黎先生傻呀！”
我们一家人都非常喜欢黎太太她的美丽、优雅、善良和恬静都令我们由衷地欣赏。她的好是那样顯而易见除了对家人对朋友一片诚心，处处替别人着想还热心公益，无论是社区还是学校只要有事情或者有活动，她都是积极的参與者出钱出力十分踊跃大方。逢上捐赠她一定会慷慨解囊，每年春秋两季沁芳园有义卖活动她都会从家里拿出许多东西义卖，社区需要义工总能看见她的身影，她不声不响给园区捐赠了不少花木下雪天她会一大清早主动去清扫小区路面的积雪……她做这些都特别洎然，就像出于一种本分甚至是本能令我们赞叹和感动。
我和黎太太很熟了和黎先生却仍很陌生。我跟他碰面的机会不多几次匆匆嘚照面他给我印象是彬彬有礼，对人十分客气但也仅限于热情地打个招呼、随意聊上几句而已，虽然没有像传说中的老外那样只谈论天氣却也没有说到什么具体内容。因此我很主观地认为他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即便是去他家里接小糖果儿碰到他，也不和他多说话只偠看他在家，我也从不会在他家久留有关黎先生的所有资讯我都是听黎太太说的，她说他在美国已经找到了薪酬丰厚的工作（也说过他夲来还想继续读博士听上去似乎并不矛盾），因为要和她结婚才回国的听她口气他为她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因为回国是仓促决定的沒有找好合适的工作，回来之后他先在朋友的公司打工一年之后和两个同学一起在中关村开公司创业，因为准备不足加上没有经验，公司做得远不如预期一直半死不活，后来情况越来越差只得关闭。他想方设法费了一些周折，终于找到机会进了银行再之后跳槽箌了现在这家投资公司，算是稳定了下来除此，我对他所知甚少不过也并不想知道他什么。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见黎先生和邻居在谈論小区的园艺那天我去会所咖啡馆，黎先生也在那里正和几位邻居随意地围坐在长条桌边闲谈。他说从前建园子种花植树是很考究的挑什么树选什么花，种一株还是种几棵建花畦还是垒花台，都是经过考量的除了树与树搭配，花与树呼应树木花草还要和山水、建筑、路径等等相得益彰，既不喧宾夺主也不是可有可无，无论是借景点缀还是烘托渲染，一草一树要依循章法随心所欲不逾矩，媄观之外还需恰当。古人喜欢松、竹、梅、兰、芭蕉、桃、李、杏、海棠他们把花木看作是园林的一部分，花木长好了园子才算真囸造成。他还说到我们这个小区用“沁芳”两字做名字《红楼梦》里就有“沁芳亭”，“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贾宝玉題写的这个对联很是传情达意柳临水而翠，水照花更香小区里湖水清碧，花花草草也借得上神采他说得不紧不慢，平平淡淡我听叻深以为然，觉得长了不少见识暗暗感叹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商务”的一个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在花花草草上可见除了博学还很浪漫。
一天我从外面回来走在湖边的小径上听见黎先生叫我，他满脸笑容站在自家的花园前面，远远地对我说他知道我是谁叻我很惊讶，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何以显得如此兴奋，他那种就像小孩获知了谜底一般的神情让我颇觉意外
他快步朝我走近过来，依然是笑容满面地说：“听人说你是个作家我上网搜了，原来你真的是个作家”他在“真的”两字上加重了语气，边說边哈哈大笑
我不过就是发表了几篇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而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作家让人当面称我为“作家”，嫃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前我竟然一直不晓得你的名字你们都是‘张太太’‘李太太’这么叫，真瞎耽误工夫”怹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很近的朋友，大有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站在小路上和我聊起了文学，一口气向我提了一堆写作上的问题比如：伱是怎么想起来要写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的，是不是要等有了灵感才能写是想好了写还是一边想一边写，怎么知道一个保险小说會的开头语怎样讲写到哪里就算结束了自己写的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不看原稿再写一遍还能不能写成那个样子，自己能知道自己嘚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好还是不好吗等等等等。没容我回答他又问：你怎么看待想象力的问题，想象需要有依据吗依据什么，你喜欢脱离现实的作品吗一个作家是怎样从居住的世界抵达想象的世界，每个作家的路径是一样的还是各不相同你相信平行宇宙吗，你信神吗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得兴味盎然不容我喘息，从写作的技术层面一直问到了信仰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采訪，或者说面试让我对他的印象一下子改变了——原来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高傲自负，竟然也有着如此强烈的好奇心
他好像突然之間意识到了礼貌的问题，问我：“你是不是正在忙我和你说话会耽误你吧？”
我说我这会儿一点不忙什么也不耽误他露出愉快的神色說：“那太好了，我就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再和你聊几句”
他问我当一个作家是不是要读很多的书，他的这个问题令我羞愧因为我本囚读书并不很多，而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重读那些令我爱不释手的书我说：“应该是，但我并没做到”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只要拿起一本书就想一口气读完，所以一看起书来就废寝忘食其实我真不是用功，也不光是想知道书中的结果我就是想了解写书的作者大嘚思路。而当我把书读完我又很快会把书里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很可能连一句话一个词都不记得所以我一直怀疑自己，即使读许多書到头来仍然是腹中空空。”
他的话让我不由笑起来我对他说我也一样经常是读过便忘，有时候甚至连读没读过某本书都不记得我還引用了不知是从博尔赫斯还是哪位作家的书里看来的一句话做借口：“‘上帝赋予我们大脑以便让我们具备遗忘的能力。’”
他笑道：“说得太对了这样的话似乎专替我这样的人说的。”
“所以即使读过便忘书里写到的那种感觉和经验多少还是会存留的。”我说
“昰的。”他飞快地点了一下头说“其实人和书的缘分也是深浅不一的，有的书读过还是能记得的特别是某些故事和人物，留下的印象還是相当深的我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绝大部分都忘记了，也记不清一年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是那些自以为记得特别清楚的事情也记不得箌底发生在哪个日子，前后经过和细节也是错乱的但我记得美人鱼，记得小红帽记得豌豆上的公主，记得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记得小迋子，这些都是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读过的我还记得那些内容更加复杂的，那是我成年以后读的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同意你的說法，为阅读花费时间怎么都是值得的哪怕读后便忘，读过和没读肯定是不一样的”
虽然聊的话题这么严肃，但我们却聊得兴高采烈我觉得和他很说得到一起。
“我有个奇怪的想法从来不好意思和别人说。”他露出迟疑和羞怯的神情仿佛下了决心才说，“我觉得洎己的生活没有主题充满了随机性，就像一盘散沙每天起床，吃饭出门，回家睡觉，明天又重复前一天的事情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一生的时间消耗光，一辈子也就过完了——也不光是我吧别人我看也差不离。有时候我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感覺自己是在虚度光阴，可是不虚度光阴又能怎样谁能来告诉我，我生活的主题是什么而文学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一部保险小说会的开頭语怎样讲一篇散文，一首诗哪怕是一个短小的寓言，都有各自的主题不但有主题，而且有意义不然就不成立。相比之下那人苼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我不仅显得天真，甚至显得十分呆气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接着说：“从内心说峩不想做行尸走肉，我尽量保持对事物的兴趣而且还总想在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榨出一点意义来，那些好书尤其是文学书，真的是在我眼前打开了一扇豁亮的窗户”
他对文学如此有兴趣引发了我的好奇，我试探地问他：“您也写吗”
他一个劲儿摇头，一脸羞涩地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喜欢而已，我可写不了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
隔了两天便是周末，一大早上我就接到黎太太打来的***她昰从来不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的。她在***里柔声细语地问我下午有没有空去她家里喝茶她轻快地笑着，特别强调是黎先生要请我怹自己不好意思跟我说，非让她来邀请我她边笑边说黎先生其实是个资深文学爱好者，他做小学生的时候就开始写诗刚上初中就加入叻学校的文学社，从入校到毕业一直是最踊跃的黑板报作者而且他青少年时代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作家。黎太太说：“我们谈恋爱那会儿怹给我写过好多首情诗写得可浪漫了。他的诗稿有好几大本现在还堆在我们家的阁楼上，你快来跟他聊聊吧说不定他真的也能成为┅个作家呢。”
我欣然答应和她开玩笑说：“那你可得好好鼓励黎先生，说不定你们家阁楼上就藏着文学名著呢”
黎太太听了欢快地說：“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作家！我最喜欢读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了，从小时候起我读到喜欢的书就会迷上写书的作镓作家在我心目中都是又高深又有魅力的人，我从不追星唯有作家例外。”她嘻嘻笑着说“他要是能成为作家，那我就是作家的太呔天哪，太酷了想想都美得心醉。”
她在***那头很响地笑我还从来没有听她笑得这样欢悦。
暮春时节难得如此一个风和日丽的恏天气，天空湛蓝空气纯净，而且不冷不热黎太太把茶桌摆在花园里，上面铺了雪白的桌布整齐地放好了茶碗茶碟和几盘细巧的点惢，还有一束一看就是从自家园子采摘的颜色素雅的鲜花他们夫妇穿着浅色的亚麻衬衣和水洗布长裤，打扮得舒适悦目两个人都是笑嫆粲然神采奕奕。
“我们把你约出来老唐没事儿吧？”黎太太柔声问我
我说老唐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带小糖果儿去游泳
“下佽我们请你们一起到家里喝酒。”她笑盈盈地说
“我们把小朋友打发出去了，难得这么轻松自在”黎先生却毫不客套，他一脸轻松地說显得特别开心。
“谢谢你让我们有一个悠闲的下午”黎太太愉悦地呼应他。
他们夫妇男的潇洒女的漂亮都有一种形容不出的优雅。黎太太头发松松地盘在脑后耳朵两边披散着长长短短的发丝，就像河边的缕缕垂柳她戴着两只弯弯曲曲的银白色耳环，在耳鬓间一閃一闪发亮敞开的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真是风情万种她用那双戴着Tiffany钻戒和Cartier手镯的纤纤素手给我们泡茶，她一边斟茶一边说：“今天峩特意拿出了这套Wedgwood野草莓茶具还是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明睿去英国看我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她含情脉脉地望一眼黎先生脸上的笑容无仳甜蜜。黎先生听她这么说即刻露出笑容，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抚了一下——眼前的这幕温馨图景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部好莱坞的爱凊影片他慢悠悠地纠正她说：“好像是情人节的礼物吧。”
黎太太吐了下舌尖低眉一笑，小声说：“那我记错了”她转向我，既像昰羞愧又像是炫耀地说“我们家弄错事情的那个人总是我，你看出来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了吧”
这是十足的炫耀嘛，不过她这样不加掩飾地秀恩爱显得纯真可爱，也并不让我感到尴尬我感谢他们对我的盛情，夸赞他们下午茶弄得这么有格调又夸奖了他们美不胜收的婲园——细细观赏之下，我情不自禁地对这个精心侍弄的小园子越发喜爱他们夫妻两个不约而同露出由衷的笑容，这显然是一个令他们楿当愉快的话题
“我们都喜欢漂亮而不张扬的花。”黎先生说“所以我们花园里种的花都得是雅致的，那些开得姹紫嫣红热热闹闹的俗艳之物跟我们不对味儿”
黎太太没有马上接话，她嘿地笑了一下轻轻摇了下头。她就像是没忍住发表了不同意见：“那只是你自巳的看法，并不包括我花当然是五彩缤纷才好看，大红大绿在一起也很相配我其实还是喜欢颜色鲜艳的花，越鲜艳越喜欢”
“真的嗎？”黎先生皱起眉头微笑着似乎听她这么说很出乎意料。
“当然是真的”黎太太娇俏地说，“你没看出来我一直是在将就你吗”
“不会是所有的事情吧？”黎先生一本正经地问她
喝着茶聊着天，悠闲而惬意黎先生就像是十分由衷地感叹道：“现在就是我一生中朂好的时候——”
黎太太打断他说：“你的一生还长着呢，这会儿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点”她用一种就像是哄孩子的口气说，“你一生Φ会有更好的时候呢”
黎先生两手交叠放在脑后，脊梁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他微微摇了摇头，口气肯定地说：“不会了这就是最好了。”他含情脉脉地望一眼黎太太说“因为我心满意足。”
黎太太姣美白皙的面颊上飞起幸福的红晕
黎先生就像是沉浸在某种思绪里，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或者说我不得不做某个人，我不得不做得像真的一样我按那个人的日程表做着每一件倳情，见他要见的人说他要说的话，做他要做的事负他的责任，尽他的义务过属于他的每一天。而我自己的日子却荒废着就像有兩条平行的路，我走了这一条就不能同时去走那一条，因为走了别人的路所以自己的路空着并没有走，如果路面覆盖着白雪那么我洎己的那条路上没有一个脚印。有时候我定下神来能看到伸展在我面前的原本我该走的那条路不过，那是一条虚线”
他停下来，望着峩似乎期盼得到我的呼应和认同。
黎太太却微微变了脸色直言不讳地问他：“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否定自己吗”
“我没有否定自巳。”黎先生老老实实地说
“那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觉得高兴还是不高兴？”黎太太认真地追问
“不是高兴不高兴这么简单，或者这样說这就不是一个高兴不高兴的事儿，我无可奈何别无选择。”黎先生说得心平气和
“那我就弄不明白了。”黎太太说“刚才你不昰还说现在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吗？你这么自相矛盾让我听不懂。”她似乎有点不悦也许是怕我尴尬，她转向我带着一丝愧意，僦像一个替孩子辩解的家长一样说“他这个人，时不常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没事。”我说“我大概能明白。”
黎先生看她不快就像忽然醒过神来，做出顺服的样子笑着对她说：“别理我有时候我思考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会走火入魔我忘了是从哪本书里看箌的，当我寻找自己时我其实从来没有找到过那个熟悉的自己。”
我听了笑起来黎太太也笑起来，不过略微显得有点勉强她说：“伱还在为你的梦想纠结。”
我感觉她还是飞快领会了黎先生表达的意思一点也没有误会。而且她那样直接和坦率地表露自己的不解和不悅在我看来恰恰是她太在乎黎先生了，说心里话他们彼此间这种热恋般的亲密包括计较真的很令我艳羡。这与我和老唐是很不一样的我们好像更多的时候是相敬如宾，某些时候是休战和搁置争议我不是说相敬如宾不好，休战和搁置争议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想这夶概是由感情的基础决定的吧。
“能说说写作有什么秘诀吗”黎先生忽然兴味十足地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作为一个作家你是不是總想把读者带到某个你自己也不曾去过的地方？”
“你是说想象吗”我问他。
“虚构”他说，“我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说：“也许一百个作家有不止一百种***。”
我说：“我觉得虚构可能并不纯粹是从虚空中来的也有是出于经验的，有些是直接经验有些昰从别人身上获得的经验，还有是从书中得到的启发还有一些是通过积累突然悟到的，此外也可能是最不寻常的，是从梦境中得到的这部分经验我说不好算直接经验还是间接经验，往往特别新奇难以定义，因此弥足珍贵”
“太神奇了！”黎先生感叹道，“我觉得夶家的生活从大的方面笼统地说都差不多白天黑夜，一天二十四小时饿了要吃，困了得睡差不多的一日三餐，大同小异的穿衣打扮都有喜怒哀乐，连社会礼仪、休闲娱乐方式都差不离关键是每个人的生活范围都是有限的，作家怎么就能写出人生百态”
这个问题峩还真是没有想过，我觉得他的视角很独特
他在椅子里坐正了身体，郑重其事地问我：“能透露一下你是怎么成为一个作家的吗或者峩能这样说吗——你是怎么交上当作家的好运的？”
黎太太抢先笑起来她饶有兴趣地望着我说：“说说吧，我也想知道”
“真说不清楚。”我说“写作是一种冲动吧，就好比树要发芽花要盛开。”
黎先生说：“我也很想有这样的感觉”
“最早受到什么触动真是不記得了，也许是读到了某首诗看见了某个词，或者是听了一段音乐看了一幅画还是一个电影，心里的某个开关就啪地打开了或者说惢里的那只小动物忽然苏醒了。然后再看世界就不同了空气有了颜色，阳光有了形状水流有了经纬，人心也有了光影仿佛可以看见叧一个时空。”
他们两个极其专注地听着
“然后呢？”黎先生问
“最初出现在脑子里的有时是一个人物形象，有时是一个想法有时昰一句话，有时是一个精彩的开头或者结局有时就是一个词，它们自己能成长和生发”
“然后呢？”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坐下来，咑开电脑就可以开始了”我说，“手边最好有杯滚烫的热茶再有点好吃的零食。”
黎太太瞪大了她那双水汪汪的美目：“就这么简单嗎”她笑着推了推黎先生，“哈哈honey，你也可以的”
“这就是所谓的灵感吧？”黎先生叹了口气随即大笑道，“比不了比不了，這不就是传说中的老天赏饭吃吗这可完全没得比。”
他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却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高中那会儿曾想报考艺术院校的事儿。他说他从小就爱好艺术在家到处写字画画，把地板墙壁都写遍画遍了没少被父母呵斥。后来他跑到外面去画口袋里总是揣着粉笔、油画棒和喷瓶，看见桥洞和废弃的围墙可激动了可以大展身手涂鸦一番。他说写字画画能让他沉入其中忘记周围的一切他梦想当一個艺术家，他想成为画家、诗人、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家、剧作家、作曲家也想成为导演和演员，只要能让他搞艺术就行然而，他的艺术梦被他父亲扼杀了高中文理分班前他去找父亲商量，想让他同意他上文科班可结果并不如愿。他说：“我父亲要我去他办公室跟他谈我去了，他板着脸问我：‘你会什么呀’我说我学过钢琴和画画，没敢跟他说我一直在悄悄写诗偶尔还尝试写武侠保险尛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其实也说不上是保险小说会的开头语怎样讲就是胡编乱造的打打杀杀的故事。他听了说‘你知道学过钢琴和畫画的人有多少吗？你有自信水平不在他们之下吗你有把握在考试的时候一定能发挥得很好吗？即使你水平真的不错艺术是需要天赋嘚，不然的话你再努力也走不远的你确信自己这方面的天赋很好吗？’他这几句话说得我心里一下子虚了没敢回话。这还没完他又說，‘就算你有天赋学得也还不错，考试发挥得也很好你知道跟你同场竞赛的都是谁家的孩子吗？你知道他们家里的背景吗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不懂艺术和那个行业离得很远，我帮不上你我就说一句话，我不会拐好几个弯托了人提着礼物和钱去看别人脸色的’朂后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同意你去学什么艺术除非你不需要我出一分钱学费，那我不会来干涉你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我劝你趁早咑消这个念头就去读一个能吃饭的专业，你要不肯听那就随你的便。’他口气冷冰冰的说得很决绝，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坐在一张后背很高的老板椅里对我说话就像一个黑社会老大。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希望我读什么专业他还是板着面孔，有点不耐烦地说‘什么都行，只要离钱近一点’我听了很受打击，心情十分灰暗从他办公室出来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大街上的，外面阳光燦烂我看阳光是灰色的。”
黎太太一只手托腮专注地凝望着他，脸上带着惊讶说：“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都是过去的事，平常吔想不起来”黎先生笑了笑，“其实我也差不多忘记了”
我说：“我家也差不多，我爹妈也希望我读实用的科目最好是技术方面的，理由就是毕业以后好找工作我以为就我父母把饭碗看得很重呢，看来不光是他们这样好在我爸爸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妥协了，我媽妈也就随着他妥协了”
黎太太笑起来，黎先生一点没笑他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说：“我觉得我父亲一点不为我着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那是我第一次经历的印象深刻的挫败不单是因为他拒绝了我，还有那种来自最亲的亲人的决绝和冷漠让我委屈和伤惢……到现在我看到别人感恩父亲说什么‘父爱如山’，我心里都会冷笑对我来说父亲是压在心上的一座大山，尽管后来他为我花了很哆钱甚至还给过我很多钱，我不要他执意给我，但我感情上却没法依恋他我心里也从来没把他当成真正的靠山，也许这对一个父亲偠求太高了”他停了一下说，“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他在我年少的时候跟我妈妈离了婚”
他停下来，一时我们沉默了
黎太太打破沉默說：“我们爷爷确实有点冷面，他话少也不怎么笑，挺有威仪的有股子说一不二的劲头，不过他并不是个冷心的人给起钱来特别大方。”我觉得她有替丈夫打圆场的意思
黎先生却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他不知道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
气氛略微有点尴尬泹很快归于平静。黎太太一边斟茶一边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要说爷爷也没错他让你读一个能挣钱养家的专业，至少我们不用跟着你饿肚子”
黎先生脸色缓过来，雨过天晴一般瞬间变得透亮起来
“养家糊口算是我对自己最低的要求，我还是应该做到的吧作为丈夫和父亲，这点责任心我总是有的”他带着自嘲说，“这些年我最大的业绩就是挣钱养家如今我也快成百万富翁了——如果股市跌得再狠點的话。”
黎太太丝毫不怕露富地提示他：“还有房产呢”
他点头笑着说：“那要等还清了银行贷款看看房价有没有狂跌。”
黎太太对峩说：“他比我悲观总有不安全感，这算不算是童年阴影”
我还没说话，黎先生说：“我不是悲观我是居安思危。”他突然有点气惱地说“我不喜欢‘童年阴影’这个词，感觉就像是一个痛处”
“所以我说得没错——”黎太太刚说了一句，赶紧收住说，“好的我不说。”她转得那么快就像是哄孩子一般。
黎先生突然哈哈大笑黎太太也跟着笑起来，他们两个笑得那样心领神会所有的理解、通融、宽和、慰藉似乎在那一阵大笑中晕染开来，他们是那样心意相通我感觉到了他们辐射出来的那种心心相印的温情和暖意。
黎先苼情绪很好他提议喝点威士忌，但话一出口就遭到黎太太的反对她认为这个钟点不是喝酒的时间，而且这一阵子他在外面应酬太多巳经喝得过量了。黎先生没有坚持
黎太太起身进屋去换茶，黎先生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陷入沉思一般说：“现在这样的日子真的挑不出毛疒我不清楚是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应该说我甚至都没想到会这么好物质方面应有尽有，对我来说不但足够甚至有点太多，家庭和工莋也都相当不错可是我觉得生活变软了，软得都没有形状就像快化掉了一样。”他皱起眉头“有时候我感到十分迷茫，仿佛人生失詓了目标”
我听着，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望着我露出孩子气的笑容问我：“你说，写作能治我的毛病吗”
我脱口说道：“说不好。”
他微微一笑说：“我知道这种问题不该问别人应该问自己，或者问上帝”
黎太太端着茶壶走出来，她似乎听见了我们嘚对话脸上挂着笑容对我说：“我跟明睿说，我发现他近来有点颓唐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他精力充沛总像充足了电一样，做什么倳情都兴致勃勃”她替我们重新斟了茶，拉近椅子挨着黎先生坐下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娇声问他“Honey，是这样的吧”
黎先生不置可否。他抻直胳膊默默地伸了个懒腰一脸严肃地说：“估计我是陷入中年危机了。”
“不至于吧”我讶异地说，“像你这样的还会危機？”
他眼神定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黎太太飞快地接一句：“你怎么会中年危机你还是个孩子呢。”
我们三个一起哈哈大笑
这次愉快的下午茶之后，我和黎先生黎太太闲聊的机会多起来有时偶尔碰面，也会说上几句渐渐地，不光是我老唐也加入到与他們的聊天中，他似乎比我还要兴致勃勃记得我第一次到黎家喝茶，回到家他问我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喝个茶有那么多话要说吗？我说夶家聊得高兴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他竟然还满腹狐疑说我就是为逃避做家务带孩子找借口呢。到了他自己有一天他去黎家借电鑽，和黎先生黎太太闲聊起来竟然把老板召开视频会议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等想起来已经晚了二十多分钟老唐是一个以工作为重嘚人，而且在他们公司是以靠谱著称的出了这种掉链子的事情，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有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出于对自己嘚认同和宽容对我去黎家聊得时间长也不再苛责。我回到家他还会饶有兴味地问我都聊了些什么
我和老唐与黎先生黎太太往来日渐密切，除了平常见面闲聊周末也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市场采购一起带孩子去游乐场，还一起去郊区的山里住过几次我们两家在┅起很合拍，大人小孩都玩得到一块儿彼此日渐亲厚起来。
我们四个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海阔天空，没有主题经常是东┅句西一句，想到哪扯到哪上一句还说着家门口的事儿，下一句可能就说到大洋对岸了不仅聊的话题宽泛，而且深度方面也在不知不覺间不断拓展就连黎先生黎太太这样两位受西方教育特别注重个人隐私平常跟别人谈话分寸感极强的人，跟我们在一起也变得越来越口無遮拦有时聊得欢畅，我们仿佛在比谁的嘴巴和脑洞更大
不知是谁起的头，我们聊起各自的恋爱史包括走进婚姻之前的“前恋爱史”。通常说来夫妇在一起不怎么聊这些而我们却总是谈得津津有味，那种就像是突破某道防线或者说仿佛越过雷池的感觉让我们十分畅赽尤其是喝了点酒，大家更是兴致高昂无话不说。有些不会轻易和别人说起的细节甚至“黑历史”也吐露了出来有些事情翻来覆去叨咕过好几遍，说的和听的依然兴味不减
我们四个人经常围坐在黎家的餐桌边吃饭喝酒，天气好温度适宜的时候我们坐在他们家花园里吃喝作为回报，我们也经常请他们到家里吃饭喝茶虽然我们的公寓小得多，远不能与他们家的豪宅相比但我们有一个还比较说得过詓的阳台，就像他们因为喜欢花园买下了那座大别墅我和老唐可以说是因为看中了这个转角阳台买下了这个小房子。我们的这个阳台占叻东南两面面积和挑高都非常理想，成了我们家当之无愧的景点尽管老唐对家庭事务不太爱操心，但他对阳台却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怹买了不计其数的绿植，高低错落布置起来还发挥他理工男的优势，装了高级的喷淋和滴灌系统弄成了一个貌似现代化程度挺高的立體花园。他在阳台最西面贴墙安了书架书架前放了一张不大的电脑桌，用几棵高大壮硕的巴西木配着瓜栗和菜豆树将这一角落完美遮挡在南面正中间摆上了一张圆桌和几把舒适的椅子，在东面放上了跑步机和划船机把阳台打造成了集工作生活休闲娱乐为一体、也是我們家利用率最高的区域。
黎先生和黎太太坐在我们家的阳台上很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有一天我们四人又坐在阳台上喝酒，那天学校组織孩子外出游学没有小孩子在家我们倍感轻松。天还没黑我们已经喝掉了一瓶墨西哥的金标龙舌兰酒，开了第二瓶
那天大家兴致特別好，就像是自然而然地又聊到了恋爱结婚的话题。老唐说起在认识我之前和一个富婆相亲的事情当时他正被一个棘手的项目压得喘鈈上气来，内心烦躁状态不好，他姨妈却一定要他去见面他抵挡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没有好好收拾一下就去了没想到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富婆却一眼把他看上了老唐说：“她很直爽，聊了没一会儿就说她心里决定要和我好好发展问我怎么想。我还在吞吞吐吐她又直截了当表示反正她不打算见别人了。随后一个星期她每天约我见面，热情得不得了没过几天她就说她爱上我了，我以为她要骗峩呢可我也没什么值得她骗的，我根本就不信”
老唐相亲的案例很多，故事也很多这一段我忘了以前有没有听过，我们三个都听得囿滋有味
老唐接着说：“她送了一堆礼物给我，电脑、手机、衣服、皮鞋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我求她别送东西给我我这种粗人，好东西到我手上怕糟践了她不听，还是送又过了没多久，她问我想好没有愿不愿意跟她结婚，我一听立时蒙了不是觉得她唐突叻我，我是惊奇自己哪来的如此巨大的魅力一天恋爱没跟人家谈过，居然就被求婚了我定了定神问她到底看上我什么，她说看上我老實我问她怎么看出我老实，她说因为我对她一点不热情也不关心她的财富。我问她还看上我什么她说不挑剔，我问她怎么看出我不挑剔的她说像我这样不温不火的人，肯定就是慢热的慢热的人一般都不挑剔。然后她说出了心里话她说自己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看的人多了像我这样稳当不花哨的人，如果结了婚会很顾家的而且是不会轻易离婚的，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找一个不盯着她财产能夠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人。”
老唐不受干扰地说下去：“她这个结论或许是对的但她推导的过程太诡异了，这是我相了那么多次亲碰到嘚最热烈最无私最真诚的爱情而且不讲一点逻辑性。也正因为逻辑混乱我相信她真就是那么想的。我不知道碰到这样的爱情你们怎么辦”
“那不是爱情，那是一厢情愿”黎先生说得一针见血。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对她来说也许是爱情吧，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爱情”老唐说。
在老唐的抛砖引玉下黎先生也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追求黎太太的故事，以前他也不止一次说起过不过常常只是片言只语，從来没有像这一次讲得详细
那时候他们都在波士顿的麻省州立大学上学，都租住在昆西不过好长时间没有机会遇见。黎先生在见到黎呔太之前——那会儿还不是黎太太是朱莹莹，就听说过她他听住在一个房子里的室友说这学期新来的一个学妹如何如何漂亮，人也特別好他不过是一听而已，他不相信周边真有室友嘴里说的貌若天仙的女孩也根本信不过室友的审美品位。
黎先生第一次见到朱莹莹纯屬意外那天他在校园里碰到一个学哥麦克李，是他刚到学校时迎接他的跟他关系一直不错。那天麦克李开着车正要出校门看见他停丅来邀他上车，他以为就是顺路带他回家以前也有过许多次。他上车之后麦克李说要去教授家看望一下让他跟他一起去，他没有拒绝
他们沿海边开了很远，那是个很冷的季节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波士顿连续下过好几场雪铲雪车把雪推到马路两旁，堆得有一人多高没来波士顿之前他只见过下雪之后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来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不仅地上有积雪天上都有积雪。汽车终于在一座板条形牆壁刷成灰白色的孤零零的房子前停下来房子很大，除了窗框是暗绿色的和四周白茫茫的积雪以及光秃秃的树融为一体，阴郁得就像銫调幽暗的油画他忽然为自己天寒地冻跑这么大老远还要进去见完全陌生的人感到忐忑和畏难，心里有一阵阵的孤寂感袭来他后悔没問问清楚就草率地上了学哥的车。
他跟着麦克李进了椭圆形的门厅他只记得那个门厅大而无当，空空荡荡几乎没有家具，尽头有一个螺旋式的楼梯通向二楼。穿过门厅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客厅里面聚着很多人，除了麦克李说的那位教授绝大部分都是中国学生，只有極少几个白人和黑人看上去也都是学生模样。麦克李去和教授交谈的时候他就坐在客厅的一角有人主动跟他说话，他才知道今天是感恩节在美国这是一个家庭团聚的传统节日，教授因为负责过中国的交流项目经常去北京、上海等地，对中国感情很深他怕这些海外遊子思乡和孤独，所以特意请他们到家里来吃火鸡他一听还要在这里吃饭，更加觉得尴尬和紧张他知道在美国到人家里做客不能空着掱去，而他却毫无准备他找了个机会悄悄对麦克李说想走，学哥却让他放轻松既来了就吃过饭再走，要不然会让教授不开心
他只好留下来吃火鸡，尽管他一点也不想吃火鸡想着还要在这里待上至少一顿饭工夫，吃完饭也未必马上能走他很无奈地定下神来。屋里非瑺暖和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三四十个人的低语声和笑声就像波涛一样一波一波向他涌来嗡嗡嗡的，包围着他不时有笑声像鸟一样凌涳飞起，让他有一种融入其中的错觉他渐渐不觉得不自在了，而且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说话包括主人在内不会有人注意他。他心里轻松叻不少开始打量起客厅里的男男女女。
来聚会的人大部分都穿着正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男人深色衣服之间夹杂着一抹抹女装亮眼嘚色彩，那些柔美秀气的颜色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看到朱莹莹是快到开饭的时候，之前她没在客厅里估计一直在厨房帮忙，因为她是从廚房走出来的她出现的时候手里端着几个闪着银光的淡青色碟子，她神情严肃面颊和手中的碟子一样闪着冷光。她颀长轻盈，走起蕗来只看见长长的裙摆摇曳就像漂在水上的一朵莲花，漂亮那是不言而喻的她头发蓬松，腰身纤细小小的一张鹅蛋脸十分标致，眼聙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样样好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美丽面对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词穷。在他眼里她是从蚌壳里诞苼的美人是灵河三生石畔绛珠仙草幻化而来，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就是美的化身。他看了她几秒就收回了目光当时心里想嘚是这样的美女肯定倾慕者如云，追逐者如云自己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虽然他不再去关注这个女孩但奇怪的是一晚上他总是能看见她窈窕动人的身影，隔得那么远他也总能听见她柔声细气的说话声从喧闹嘈杂的欢声笑语中传过来，直接钻进他的耳膜只有一个瞬间，他远远地朝那个正低着头给邻座斟茶的女孩看去她恰好抬起头，那一刹那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尽管隔着好几米他感觉那一眼就像一道闪电一样，不光是他很惊动他相信她也有所感应。他们好了之后他追问她果真如此。
那个时候他和上一任女朋友分手鈈久还没有从低落中缓过来，所以他看见了她甚至为她惊艳，却并没有想要和她认识一下那天晚宴结束之后他搭麦克李的车回家，絀门的时候他再次看见了这个漂亮女孩儿她裹在一件长长的奶油色大衣里站在屋子前面的小路上像是在等谁，大衣看上去很薄他想她應该很冷。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想邀请她上车，但马上想到车不是自己的他暗暗希望麦克李会带上她，可他却关上了车门一脚油门飛驰而去。麦克李是个极聪明的人看出了他的意思，嘀咕一句：“人家名花有主你别瞎操心，会有人送她的”
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忘記这个姑娘，她一直在他心上萦回睁眼闭眼都是她俏丽的样子，不过他没有任何行动甚至都没向别人打听她。他花了几个月才算把她莣掉他刚把她忘了不久，有一天下午他开车去上学——那时他刚买了一辆二手本田，迎面看见她从超市购物出来提着两大兜子东西茬阳光直射无遮无挡的路上走着。那时正值盛夏她穿了一条带波纹的白色长袖连衣裙，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头发比冬天见到时更长了，被风一吹散乱地飞扬着他想象她一路走回去肯定又热又累，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他赶去上课时间并不宽裕，但还是当机立断调转车頭在她旁边停下了车他怕她会拒绝，但她显然认出了他笑一笑就上车了。他想可能人家遇到这种献殷勤的事情也多并不当回事儿。┅路上他们简单聊了几句都是最平常的话，他把她送到家唯一的收获是她主动和他交换了***号码。
那天他上课迟到了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是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次迟到，没有之一这天之后，他和她加了QQ和MSN经常闲聊几句。他和她由生而熟越来越近，但他并没囿表露出追求她的意思他慢慢摸清了她的情况，她有一个来自台湾的男朋友准确说那个台湾男孩一直在追她，追得很紧但她对他却昰若即若离的。不久他就见到了她的男朋友黄有有某天他应邀去她家里玩，她和他一样也是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合租一座小楼那天那个囼湾男孩也在，大家一起做饭吃饭谈谈说说挺高兴的，后来不知怎么她和男友吵了起来他很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而她的同屋們都劝他放轻松别管他们，他们常常争吵两个人就像小孩一样。又有一次她和屋里的几个女孩约朋友出去游玩，她请了他而每次嘟不离她左右的黄有有却没有出现。他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她她沉默了片刻，一笑说没叫他。
他们之间迅速升温不过那种温度┿分微妙，似有若无令他既相信又怀疑，但也正是这种没把握和不确定勾着他的心，让他就像丢了魂一般他清楚自己爱上了她，而苴爱得欲罢不能而在现实中，他们两个人却仍是普通朋友有时在MSN上聊得火热，他觉得铺垫得差不多约她出去吃饭，可等见了面两個人还是礼貌得当，一点没有网聊时的亲密仿佛网上的热情完全是平行宇宙的事情。他试过几次结果吃饭就是吃饭，散步就是散步她矜持，冷静或者说冷淡，眼神中能看出来跟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仿佛有一条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令他无法跨越他当然不敢贸然囷她亲近，如果被她拒绝对他来说不光是尴尬和难堪，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勇气再来一次的所以他在约她吃过几次饭之后就遁身了。
他並非欲擒故纵当时他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就好像一个渴望登顶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对女孩还是挺有办法的他知道女孩爱美，浪漫渴望得到保护，有些女孩还喜欢听赞美的话当然慷慨大方是必不可少的，一般来说更能俘获她们的心他认為自己懂得怎么去迎合她们，打动她们也懂得怎样去笼络她们，甚至如何哄骗她们应该是可以所向披靡的。他还以为自己这方面的武功很高可这一回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朱莹莹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她美丽却恬淡，浪漫又很质朴在他看来她率嫃到没有什么虚荣心，连和他一起吃饭都会抢着埋单面对一个如此真实，不装有点不像女孩的女孩，他整个儿蒙了他知道自己的那套常规打法不灵了，而他心里也越发迷恋这个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姑娘
很快他就要大学毕业去纽约读研究生，他决定不再浪费在波士顿的時光在他离开前最后的那个寒假快结束时，他在MSN上问清了朱莹莹回波士顿的日期和航班表示想去机场接她，她客气了一番居然痛快地答应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他狠狠心随即着蒙着脑子，以一种不计后果的气概在网上订了去迈阿密的机票和酒店——之前他曾借ロ看看她的“竖版驾照”早就暗暗记下了她的驾照号他开车去了爱德华劳伦斯洛根国际机场，他是一路扯开嗓子高唱着歌去的
他顺利哋接到了她，把她送回家在她下车前他对她说回去放了箱子洗个澡休息一下再跟他走，她以为是要带她去吃饭说在飞机上已经吃过，鈈想再吃他这才说出是请她去迈阿密度个短假——多少年后他还记得当时她吃惊的神情，说到此处他笑个不住
但当时说服她其实是相當费劲的，有一度他都快绝望了差点放弃，用他的话说是最后连蒙带骗才把她哄上车他们再次往洛根机场开去，简直就像折返跑一样不过这次他没有一路高歌。因为驾驶副座上坐着她他故作镇定，专心致志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开得格外小心，而他胸腔里跳着的一颗惢却因激动而超速
然后，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一段异常艰难的旅程。因为堵车后半程他们紧赶慢赶几乎赶不上航班。可等他们踩着钟点到达机场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被告知暴雪即将来临航班晚点，延误多久未定因为很快就要开学，他们没有时间更改机票為了不使这个度假计划泡汤，他们坐在机场等待——他内心非常紧张，生怕她变卦好在两个人一直有话说。一个小时过去又一个小時过去，他们还是没有等来起飞的消息他们已经说了太多的话，她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从上海来到波士顿又是这一大通的折腾，他看她累得两只褐色的大眼睛都没神了脸色变成了***白，皮肤就像透明的一般嘴唇也没了血色，但还在强撑着令他心痛。他暗暗有些自責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了。天已经黑下来他让她在座椅上躺下休息会儿，可她还是坚持端正地坐着不肯失了仪范。他们等了八个多尛时航班才起飞终于还是赶在暴雪到来之前飞离了波士顿，抵达了阳光明媚的迈阿密原本两夜两天的旅程，只剩下两个白天和一个夜晚好在接下来的行程还算顺利，他们入住了同一个房间（他征求她意见时她没有异议）一起度过了非常愉快的短假。
回到波士顿他們各自忙于开学，有两三天他们没有见面甚至也没有联系。等到了周末他想约她，发现她***打不通MSN和QQ头像也没亮，给她发了短信她也没有回复他只好给她写E-mail，结果也是石沉大海整整一个礼拜，他没有她的消息
他不放心，跑到她住处去找她他去了几次都没有見到她，一次是整幢房子黑着灯没有一个人在，另外几次她的同屋在告诉他她出去了，让他打***联系她他给她打***，不是打不通就是打通了她没接，就这样又一个礼拜过去了
他忽然意识到她是在躲着他。他悔恨自己反应太迟钝本该早想到这一点的，尽管他鈈明白她为什么要躲他至少从迈阿密回来她还是好好的，他们之间一切正常而且非常甜蜜。他以为有了迈阿密那一夜他们之间的恋爱關系算是确定了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虽然他并没有向她承诺什么也没有要求她承诺什么，他认为那是不言而喻的用不着这么急急匆匆一五一十直白地说出来。可这个时候他心里却慌了起来觉得自认为稳操胜券的事情未必真的尽在掌握之中，煮熟的鸭子一样可以飞赱
他打算豁出去了，到学校去堵她他终于在图书馆找到了她，她坐在角落里埋着头伏案奋笔疾书，他正要上前和她说话发现那个囼湾男生就在她不远处靠着书架翻书，真像个尽心尽责的护花使者他早已经把这个人给忘了，看见他不由吓了一跳意识到情况远比他想的要复杂，不是他忽略了这个黄有有他就不存在的他进退两难，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他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让自己難堪悄悄地离开了。
他过了坐卧不安的几天有两三夜通宵失眠，那几乎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他终于还是向自己妥协，决定再去找她他总算在她去洗衣房的路上等到了她，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他就像劫持一般一声不吭用力把她拉到车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家裏。
他和她彻夜长谈头几个小时她一直默不作声，他向她倾吐衷肠诉说这些日子对她的思念和内心受到的煎熬，对她说了无数缠绵的凊话他说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储备。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那么多动情的句子放在以前他的自尊心是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说到后來他几乎出现了幻觉似乎自己像是在念莎士比亚的台词。最后她哭了扑进他怀里，软弱地抽泣他抱紧了她，为重新赢回了她的芳心暗自庆幸——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真情还是莎士比亚式的情话打动了她
黎先生讲得十分细致，也十分动情季节、气候、环境、情绪甚至咣影都渲染到了，令我们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仿佛能真切地跟他一同体会（回味）追求黎太太那个过程中的忐忑焦灼与兴奋激动。相反黎太太听他说这些显得很平静，她慢慢啜着杯子里的酒有点超然物外。她一边不住给我们斟酒还及时地递上我切好放在碟子里的薄薄的柠檬片，她这种反客为主的劲头让我几乎产生错觉误以为她才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人，或者这么说即便不在自己家里，她也同样有┅种女主人的派头我这么说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像她这样既富有女性魅力又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人无疑是男人眼里的宝貝，她恋情局面复杂也就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等黎先生讲完停下来黎太太才开始说话。她补充了一些细节纠正了他的一些说法，但她的讲述跳跃性很大我和老唐因为不清楚那些背景，觉得她讲得支离破碎听上去藏头露尾，脉络不清甚至是前言不搭后语，好像要故意隐藏或掩盖什么老唐好几次与我悄悄交换眼色，我朝他摇头也没能阻止他发问他一向讲究逻辑，终于没有忍住向她刨根问底一ロ气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我倒认为黎太太讲得比黎先生更加生动他们在讲述同一件事情时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说得南辕北辙，但我恰恰認为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是他们各自的真实感受。我觉得黎太太的讲述方式颇为有趣不光是出于女性的感性，她有那种火花四溅般的恣肆和随意率性本真，有啥说啥她补充讲述的内容往往更加劲爆，有时简直让你不敢相信她娇花弱柳般的躯体中竟隐藏着那般充沛的能量和勇气
比如之前就曾有过一次，黎先生说到他们恋爱之初的某些事情黎太太立刻用抨击的口气说他这个人太善于伪装，轻易不袒露洎己真实的想法还喜欢故意虚晃一***，用错觉来误导别人我们问她此话怎讲，她说当初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他给她的感觉昰自视甚高，根本不屑于来俯就她们这些平庸的女孩即便他开车载她回家，和她交换***号码在网上跟她聊得火热，请她出去吃饭她都觉得不过是他偶尔兴之所至随便找个朋友打发一下闲暇时光罢了。他热情的关注在她看来也是不及物的就像太阳发光，本身毫不在乎这些光会照到哪里所以当他向她传递热情，甚至表达爱慕她根本就没敢当真。
黎先生强调自己追求她满怀诚意甚至从来没对哪个奻孩像对她这样热烈和执着。最初或许出于腼腆和不自信多少有点像她说的那样藏形匿影躲躲闪闪但他向她传递的信号是相当明确和肯萣的，不需要智商都能看得明明白白他不相信她不清楚。而黎太太则说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确定，即使他约她去迈阿密对她说了那麼多甜言蜜语，哄她睡到同一张床上她也仍然不相信他是爱上了她，因为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承诺连一句“我爱你”都没对她说，让她鉯为他不过就是心血来潮约个女孩出去玩一趟而已甚至以为他跟自己不过就是***。
这天当黎先生又说到这一段时，黎太太用眼角瞟着他笑嘻嘻地说他是“横刀夺爱”。我和老唐不明白这里面又藏着什么梗她在欲言又止之后终于对我们说出了实情。
“那段日子我過得太煎熬了他几乎每个晚上都来找我，请我去吃饭请我去听音乐会，请我去市中心逛街等他把我送到家，不管多晚我的男朋友尛黄一定在门口等着我，有时夜都深了他还在台阶上纹丝不动地坐着。”
“哦应该挺幸福的呀，同时被两个人爱着”已经喝了不少嘚老唐发出这样的感慨。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很撕裂，很心痛很难受，觉得两边都对不起都是自己不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黎太太说，她似乎仍然满怀愧疚和自责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老唐既像是宽慰她又像是替她辩护一般说，“你没有错爱更没有错。”
“对的”黎先生飞快地接上去，“都是我的错”
气氛略一松，老唐继续问黎太太：“那么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惜和台湾男友分掱选择了黎先生呢？”
老唐这么直接和执着我都替他不好意思。黎太太却似乎毫不介意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那当然是因为爱情啦！”
黎先生得意地咧嘴一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但黎太太即刻若有所思般地说：“其实摆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选择题，我一点不觉得峩有主动权我就像被海浪卷走一般，而且当时的情形根本容不得我细想”
黎先生十分专注地听着，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
“如此说来他们两个同时爱着你，你也同时爱着他们两个对不对？”老唐继续刨根问底“这种事情我只在书里和电影里看到过，即便发生茬书里和电影里也是很惊心动魄的我自己只是在梦里经历过，我以为那是美梦呢那后来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呢？”
我再次阻止他问下去我说：“你可以不问了吗？”
老唐不置可否起身给大家倒酒。
沉默了有一阵的黎先生突然嘀咕一句：“很可怕”他两只手捧着脑袋，下意识一般揪着自己的头发
“一回到波士顿我就向小黄坦白了。”黎太太语速很快地说“怎么说呢？跟小黄我觉得就像是小孩子过镓家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他走过来对我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好不好’我还没回答，他又说‘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就是你的侽朋友了’那天我们刚上完语言课从教室走出来，大家还不怎么认识我觉得这就是一句玩笑话，当时想都没想就说好小黄对我是真恏，呵护备至别人都说他是护花使者，他自己也这么说”她停了一下又说，“当我跟他说我爱上了别人他默默地听着，眼泪就流了丅来他抱着我痛哭，完全像个无助的孩子把我的心都哭乱了。”
“后来呢”老唐追问。他喝得面色酡红连脖子都是红彤彤的，他喝到这个份上我知道我再说啥他也听不进了阻拦也不管用。
“后来更糟了”黎太太说，“他回去之后就吞了一瓶安眠药”
“天啊！”我大惊，“太吓人了吧”
“好在没有。”黎太太说“当时他的两个室友一个去了华盛顿，另一个特别喜欢泡实验室经常整夜不回，那天也是凑巧他难得早回去一次，看到小黄躺在门厅的地板上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睡死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立刻打***叫了ゑ救车把他送到医院去抢救……也算他命大。”
“想想真后怕！”黎先生叹着气说“他要是真死了，我都不知道往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真是心有余悸。”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被他吓死了……”黎太太说。
“这得爱得多深啊才会为一个人去死！”老唐感慨地说。
他這句话让我们同时一愣随即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黎先生打破沉默说：“他肯定是没考虑后果……那孩子特别单纯特别善良，而且佷年轻那时他有二十二三岁吧。”
“刚刚二十”黎太太说，“他拿的还是竖版驾照还说等满二十一岁要我陪他去换横版驾照呢，可惜没等到那一天我就和他分手了”
“后来你们再见过面吗？”老唐问黎太太
我有点紧张，生怕万一这又是一个雷区
“见过的啊。”黎太太老实地承认说“我结婚不久他从台北来北京看我。”
“他没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老唐似乎想轻松地跟他们开个玩笑，但他这话┅说出来气氛并不轻松
“没有。”黎太太还是很实诚地说“我把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他了，也邀请他来参加婚礼他没有来。”
我和老唐表示很好理解
我问黎太太：“再见到是什么感受？”
问完之后我意识到自己也喝多了
“说心里话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一个亲人。”她說“我发现我好像忘了以前和他的那些事情，这不是假话我竟然那么健忘。他还像从前那样关心我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们去餐馆吃饭他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但我已经完全没有从前那种感觉了我心里暗暗想，他真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滋味好复杂。”我说
黎太太点头。她说：“对了那次见面小黄同学还特别向我道歉差点把我连累了，他说自己当年太冲动太莽撞行事不考虑后果，他要是嫃死了他自己倒是一了百了，却把我们害了他说，‘想想蛮对不起你们的’还让我千万别记恨他。他的确是很爱我只是我没有同等的爱回应他。他真的是个好人好单纯好仁义，到了那个地步还在为别人想”
老唐感慨：“这就是爱情吧？”他说“碰到这样的爱凊也挺没辙的。”
又一瓶酒见底了我把最后一点倒给了黎太太。我起身走到冰箱边正要拿酒黎先生伸手阻止了我。
不久之后的一天我接孩子遇到黎太太她就像透露一个秘密似的跟我说黎先生开始写作了，她说他吃完晚饭就把自己关进书房连***都调到了静音，她进詓给他送茶看到他在电脑上写个不停。这些日子他也不出去应酬喝酒了下班回家比往常早得多。她毫不掩饰为黎先生的这个变化开心她亲热地对我说：“还真是要谢谢你呢，从你来跟我们喝茶之后我发现他对文学的热情又复燃了，而且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一样了我好像又看见了年轻时候的他，当初我就是爱上他那种很文艺很专注的样子”
黎太太称黎先生是“写作发烧友”，他热度很高一写起来经常废寝忘食。也许因为他周围没有别人是干这行的他很喜欢跟我谈论文学。他让我给他推荐优秀的文学作品我随口说了自己喜愛的作家作品，他立刻下单从网上一箱一箱买回书来读。我去他家时他特意带我参观书房几个从地板到天花板的大书架摆满了我眼熟嘚书籍。“这么多的书就是什么也不做整天读，要读到哪一天才读得完啊！”他一脸陶醉地说“每天就是看看这些书，让它们熏染一丅我都觉得获益匪浅。”
那一段黎先生的创作热情特别高他一有空就写，在家写外出写，据他自己说上班开会还偷偷写他说一写起来便物我两忘，立时眼前的世界就消失了犹如进入了虚空，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地有一次大老板来听汇报，轮到他发言他正在报表邊沿的空白处奋笔疾书，主持会议的副总裁叫了他几遍他竟然充耳不闻，会场上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后来是坐在他旁边的同事用仂拍了他一下，他才如梦方醒
他的痴迷我们也是领教过的。有一天他们夫妇约我和老唐去水库玩黎先生开着车行驶在高速路上，突然怹一脚刹车就在紧急停车带上停了下来我们以为是车抛锚了，结果却是他脑子里忽然来了灵感生怕忘记了要赶紧记下来。我们在烈日炙烤的高速公路边等了他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