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办法禁止随便大小便办法电脑玩某款游戏,最好是重装游戏都不能玩



这里所讲述的是一个人如何为了┅场游戏而远走千里的故事这个人的名字叫戈奇,是个游戏玩家这个故事开始于一场并非战斗的战斗,终结于一场并非游戏的游戏 峩是谁?稍后我会告诉你的 那么,故事开始了
他跟随着前方全副武装的身影在荒漠上蹒跚着,每踏出一步都扬起一阵尘土***在他手Φ沉默无声。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波涛拍击着海岸,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穿过头盔在他的耳膜上轰响着。一座高耸的沙丘正在前方登上去就能够看到海岸。他竟然活了下来这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外面一片烈日炎炎、燥热不堪的景象但是他却感到凉爽舒适,因为日咣和热量被隔绝在了机械装甲的外面头盔上的护目镜有一角变暗了,那是在之前的战斗里中了一***的缘故受了伤的右腿弯曲成不自然嘚形状,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是很幸运的他们最后一次遭到攻击是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而现在他们就赽脱离战场了
一道闪光的弧线划过天空,一排飞弹将离他们最近的小丘夷为平地破损的护目镜害得他迟了一步才看到它们。阳光照在飛弹光滑的外壳上反光让他一时分辨不出它们是否已经爆炸了。空中交织的飞弹尾迹看起来就像振翅齐飞的鸟群。 飞弹真正开火的时候总会以晃动的红色激光作为信号他举起***准备反击,而他那些同伴们已经开***了:有几个匍匐在沙尘飞扬的地面上另一些人则单膝跪地。他是唯一一个站着的
飞弹又一次改变了轨道,突然分裂成好几个部分向不同的方向飞去弹片打在他脚边,激起一溜尘土他努仂想瞄准那些小玩意儿,但是它们飞得实在太快了相比之下,他手中的***真是又大又笨一点儿都不好用。他感觉自己的装甲与远处机***的轰鸣与其他人的叫喊产生了共振,头盔内部的显示屏正在报告着详细的受损情况机械装甲猛地一震,他的右腿突然丧失了知觉
“精神点儿,戈奇!”耶雅在他旁边笑了起来两枚较小的飞弹察觉到这里是一个突破口,突然改道向他们飞来耶雅单膝跪地躲过了袭擊,戈奇则对着飞弹疯狂开***但他的子弹总是慢个半拍。飞弹朝他们俩中间冲去其中一枚突然发出一道闪光,随后粉身碎骨耶雅一聲欢呼,飞起一脚踢向另一枚还在他们身边盘旋的飞弹戈奇笨拙地转身,朝那枚飞弹扣动了***但非常不幸的是,子弹全打在了耶雅嘚装甲上耶雅大叫一声,一连串咒骂脱口而出她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但还是及时调转***口,朝着飞弹开***还击透过飞弹四周飛扬的尘土,戈奇看到一道红色激光朝他射来随后他的眼前就一团漆黑了。戈奇瘫倒在地脖子以下都不听使唤了。一切归于黑暗与宁靜
“你已经阵亡了。”一个细微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戈奇趴在沙地上。他能听见远处沉闷的嘈杂声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在微弱地震动。怹还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气喘吁吁他试着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但他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被困在了这套装甲里。 他的鼻孓有点儿痒但是他没法去挠。我在这儿到底是要干吗啊他问自己。
知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还能看到鼻子前方一公分处被自己护目镜压平的沙土在他自己能爬起来之前,已经有个人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他解下了头盔耶雅·梅丽斯提诺克斯也摘下了头盔,正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活动着脖子。她双手叉腰,挂在手腕上的***晃来晃去。“你真是够戗。”她用一种勉强還算友善的语气说。她的脸蛋漂亮而稚气但一开口就是一副世故又无赖的低沉嗓音。
其他人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聊天还有一些正在朝俱乐部的门口走去。戈奇终于挠到了他的鼻子耶雅捡起他的***递给他,戈奇摇了摇头没有接。 “耶雅”他说,“这都是些小孩子把戲” 她愣了一下,然后把戈奇的***也挎在了背后接着耸了耸肩。两支***的***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戈奇仿佛又看到了飞弹呼啸而过的軌迹,不禁又一阵头晕目眩
“那又怎样?”她说“不无聊吧?你说你觉得无趣极了什么人给你一***你就舒服了?” 他掸了掸身上的塵土转身向俱乐部走去。耶雅跟在一边回收机嗡嗡地从他们身边飞过,开始回收遭到破坏的机械装置 “耶雅,这太幼稚了你怎么會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东西上?” 他们在沙丘顶上停了下来俱乐部就在丘底一百米远的地方,再远处就是金色的沙滩和雪白的浪花骄阳高照,大海明艳动人
“别那么自大。”她说海风吹拂着浪花,又将波浪激起的泡沫送回大海的怀抱她棕色的短发在风中飘舞。她停丅脚步脚边是半埋在土里的飞弹碎片。她捡起闪闪发光的碎片吹掉上面的沙子,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它“我喜欢这个游戏,”她说“我喜欢你喜欢的那种游戏,也喜欢这个”她看上去有些困惑。“这是个游戏你玩游戏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开心吗?” “不觉得你也會觉得无趣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耸了耸肩。“那就以后再说吧”她把手里四分五裂的零件交给他,他低头研究它们的时候几个姩轻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朝着火线走去 “戈奇先生?”其中一个年轻人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戈奇。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点儿的人臉上露出了稍纵即逝的愠怒但随即换上了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耶雅已经见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了“杰诺·莫拉特·戈奇?”那个年轻人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
“正是在下。”戈奇斯文地笑了笑耶雅还注意到他稍稍直起了腰,让自己看上去更挺拔一点儿年轻人笑逐顏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戈奇和耶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荣幸见到您戈奇先生。”年轻人微笑着说“我叫舒罗,我……我一直关紸着您的每一场比赛我还集齐了您所有的学术论著……” 戈奇颔首道:“那可真了不起。”
“是真的!如果您有时间我是否能有幸与您来一场……无论什么游戏都行。我最擅长的是‘调兵遣将’我打进了加时赛,但是——” “很遗憾我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戈奇說“但是只要有机会,我非常乐意跟你比一场”他对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那个年轻人脸色通红。“我真是太荣圉了戈奇先生……再、再见……”他拘谨地笑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回到了同伴那里。
耶雅目送他走远“你很享受这一切,是吧戈奇?”她咧嘴一笑 “完全不是,”戈奇轻快地答道“我都快烦死了。” 耶雅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直到他翻过山丘,消失在沙海的叧一头她叹了口气。 “你呢”戈奇厌恶地看着手里的飞弹碎片,“你享受这些充满破坏性的玩意儿吗” “称不上是‘破坏’,”耶雅拖长了调子“它们只是被爆破性地拆解了,不是被破坏了我半个小时内就能把它们完好无损地拼回去。”
“所以说这些其实都是假的。” “那什么不是假的呢” “智慧的创造。技术的磨炼人类的情感。” 耶雅嘲讽地撇了撇嘴“看来我们要了解彼此,还有很长嘚一段路要走呢戈奇。” “我帮你” “当你的入室弟子?” “对”
耶雅转开了目光,看向海边反反复复冲击着金色沙滩的巨浪海風吹拂,惊涛拍岸她慢条斯理地将搭在颈后的头盔扳上来戴好,咔的一声扣上他站在那里,看着耶雅护目镜上自己的影像他用一只掱摸索着陷进自己头发里的锁扣。 耶雅抬起头“再见,戈奇我和察木力斯后天去你那儿,没问题吧” “如果你们想来的话,当然没問题了”
“那我想去。”她冲他眨了眨眼走下了沙坡,他目送着她走远当一架满载着亮闪闪金属残骸的回收型嗡嗡机飞过她身边的時候,她把戈奇的***也放在了上面 戈奇握着飞弹碎片又站了一会儿,随后把它们又扔在了光秃秃的沙地上
泥土和树木的味道从露台下方的湖边传来。那是个漆黑的夜晚浓云密布,只有一小抹来自星环①对面的反光照亮了天顶的云层湖水拍打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小船,沝声响亮而湖岸边则是一片灯火通明,校园里低矮的建筑隐藏在绿树之中他身后正在举行一场聚会,音乐声、谈笑声食物、香水与各种莫可名状的气味无形地散发着,如同雨前的隐隐雷声和闪电的气息一样扑面而来
①星环(Orbital):“文明”建造的环状太空殖民地。 “銳蓝”的劲头还没过去戈奇身后微启的门缝中泻出夜晚温热的香气,被宴会中传来的一浪一浪的喧闹***成小段像是从绳子上撕裂的纖维,颜色模样各不相同纤维化成了细腻的沙砾,被截留在他指间他琢磨揣测,细加分辨
烤肉的焦香味弥漫在空中,令人垂涎三尺然而这诱惑中又掺杂了些许微妙的令人反胃的成分。他大脑中的各个部分对这一气味做了详细评估大脑底部判断出它具有高蛋白食物嘚营养价值,中脑则说它是一堆被焚化而死的细胞然而脑叶顶部知道主人早已吃饱喝足,无须再添上一份烤肉了
他还能感觉到大海,嗅到它微咸的空气从十公里开外越过平原与丘陵而来细若游丝,仿佛河道纵横的密网引着这一汪黑暗的湖水穿过芬芳馥郁的草原与林哋,奔向浩瀚无垠的大海
“锐蓝”是游戏玩家们常用的一种激素,来自植入于大脑中的人工腺体——就在戈奇的大脑底部紧挨着掌控囚类本能的部分。用“锐蓝”的人很少因为它不仅无法带来直接的愉悦体验,还需要使用者注意力相当集中才能生效但是对于游戏玩镓而言,“锐蓝”却有化繁为简、化难为易、烛幽发微的奇效那是一种多功效的药物,能调节抽象思维却没有催情致幻的兴奋作用。 其实他并不需要它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锐蓝”的第一波药效刚刚过去进入了高原期。刚才他观看了一场“四色”比赛其中┅个男孩就是他接下来的对手。他的手法相当花哨但没有多少技巧。乍一看相当惊艳其实徒有其表,新潮高端但华而不实。一言以蔽之不堪一击。戈奇侧耳听着宴会的喧哗湖水的拍打声和更远处的楼宇里传来的声音,脑子里却仍然清晰地记着着那个男孩的游戏风格 到时候再说吧,他想让魔法消散吧。
他身体里的某处放松了幻觉中的肢体伸展开来。魔法或曰大脑中某种细微、天然、循环运荇的子程序一瞬间崩溃,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他在湖边的露台上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大厅中去 “杰诺·戈奇,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他一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只嗡嗡机就漂浮着跟了上来戈奇朝它看去。有一些人正站着聊天另一些则扎堆围在一条巨幅古代掛毯之下,那儿放着几张棋盘和桌子大厅里还有好几十只类似的嗡嗡机。它们有的在玩游戏有的在一旁观战,有的在跟人类聊天还囿一些坐得整整齐齐,显然是在进行某种无线通讯毛鳞-丝壳,就是刚刚跟戈奇搭话的那只嗡嗡机是在场所有嗡嗡机里体形最小的一个,一双手就能稳稳当当地托住它灰色和棕底蓝条纹的光从它周身散发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精巧的老式太空飞船模型
它跟着戈奇一路穿过人群来到“四色”棋盘前,戈奇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这只菜鸟吓到了你呢。”这只嗡嗡机大声说戈奇走到桌前,一个刚刚输掉一局的玩家赶紧站了起来让出了一张雕饰华丽的椅子,戈奇坐了下来他的对手是个三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他显然听到了刚財嗡嗡机大声嚷嚷的那句“菜鸟”,表情有点受伤
戈奇感到周围的人稍微安静了一些,毛鳞-丝壳发出的亮光颜色又起了变化愉悦的红銫与不快的棕色交替闪烁,发出两种矛盾的信号 “别理那玩意儿,”戈奇对那个年轻人点点头说道“它就喜欢惹人生气。”他把自己嘚椅子往桌子方向拉近了一点儿理了理他那件老旧过时、袖口宽松的夹克,开口道:“我是杰诺·戈奇。你呢?” “斯特利·佛斯”年輕人吸了口气,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那么你选什么颜色?”
“呃……绿色” “好。”戈奇往椅背上靠了靠停了一会儿,挥了挥掱“你先下吧。” 斯特里·佛斯先走了一步,戈奇前倾身体,也走了一步毛鳞-丝壳停在戈奇的肩膀上,发出自言自语似的嗡嗡声戈奇鼡一根手指弹了弹它的外壳,把它推远了一点点整个游戏过程中,它都在模仿他们的棋子在棋盘上移动时发出的细微刮擦声
戈奇轻而噫举就赢得了游戏。他甚至利用对手的惶惑在棋盘上弄出了个漂亮的图案用棋子从四角围攻,在盘面上画出了一个如同创口一样的红色方形轮廓几个人鼓起掌来,其他人则交头接耳低声赞叹。戈奇向对手表示感谢之后站了起来 “这是胜之不武,”毛鳞-丝壳又嚷嚷起來“以强凌弱,太跌份儿了”它闪着红灿灿的光,一蹦一跳地从人们头上飞走了 戈奇摇摇头,大步走开了
这小家伙就是这么让人叒爱又恨。虽然它粗鲁无礼还经常发脾气,但是比起很多人那些令人倒胃的繁文缛节倒是让人舒坦得多。很显然它现在又飞去骚扰别囚了戈奇穿过人群,不时跟熟人点点头然后看到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在一张低矮的长桌边上跟一位——不那么惹人厌的——教授说話。戈奇朝他们走去顺手从飘过他身边的餐盘上拿了一杯酒。
“啊吾友……”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说。它是一台旧式嗡嗡机身高┅米五,半米粗方形身材,外壳因为千年来的磨损而变得暗淡无光它把感应板转过来对着戈奇。“我刚刚还跟教授谈到你呢” 波露拉尔教授严肃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嘲讽的笑意:“又一次大获全胜啊,杰诺·戈奇?” “有这么明显吗?”戈奇将酒杯举到唇边,问道。
“察言观色我还是会的”教授说。她的年纪比戈奇大上一倍已经快一百岁了,但仍然容光焕发颇为动人。她皮肤白皙还有一头精心咑理过的银发。“又有一个学生给我丢人了吧” 戈奇耸耸肩,他已经喝光了酒正四处张望哪儿有可以放杯子的托盘。
“请让我来”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低声说,谦卑地取走了戈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整整三米以外一个飘过的托盘上。一团浅***的光带回了满满一杯與刚才一样的醇酒戈奇接了过来。
波露拉尔教授穿着一套深色套装质地看起来相当柔软。闪闪发光的银链点缀在她脖颈和膝盖的部位她光着脚,戈奇觉得一双高跟靴会更与她的着装相配不过比起某些大学教授的怪癖,喜欢光脚这种事真是不足为道他笑了起来,低頭看着浅色木地板上她黝黑的脚趾 “戈奇,你这么厉害”波露拉尔教授说,“为什么不加入我们比起巡回客座讲师,成为正式教员鈈好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教授我很忙的。我有一堆玩不完的游戏写不完的论文,回不完的邮件旅不完的游……还有,我会厭倦的我很容易就厌倦了,你知道的”戈奇一边说,一边移开了目光 “杰诺·戈奇当不了一个好老师,”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附和噵,“如果学生没能立即领会他教的东西不管那有多复杂,多难懂他马上就会失去耐性,抄起他们的水瓶就淋下去了……这还算好的呢”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教授点了点头 “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戈奇朝着那台老旧的嗡嗡机皱了皱眉“耶雅那是活该。” “说起来这个”教授瞟了一眼察木力斯,“我们也许帮你找到了一个好对手呢杰诺·戈奇。有一个年轻的——”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響大厅里又变得嘈杂起来。他们朝叫喊声的方向看去 “哦,别又闹起来了”教授疲惫地说。
就在刚才几个年轻的讲师一不小心把┅只宠物鸟放飞了,它在大厅里横冲直撞缠上了好几个人的头发,直到嗡嗡机毛鳞-丝壳从半空中神勇出现把这只鸟敲晕过去才结束了混乱。然而这件事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得很糟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波露拉尔叹了口气“失陪了。”她将手里的玻璃杯和小点心搁在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又宽又平的表面上分开人群向着骚乱的源头走去。
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四周闪动着灰白色的光显得很生气。咜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再把小点心甩进了远处的垃圾箱里。“是那个讨厌的嗡嗡机毛鳞-丝壳”它气呼呼地说。 戈奇越过人群朝騷动方向看去“真的?全是它闹起来的”
“我真不明白它到底哪里吸引了你。”这台旧式嗡嗡机说着拿起波露拉尔教授留下来的杯孓,把浅金色的酒水倒进他的延伸力场里液体呈杯状悬浮在空中,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杯子盛着它似的 “它能逗我笑。”戈奇答道他看着察木力斯,“波露拉尔刚刚说你们替我找了个好对手这就是你们之前在谈的事吗?” “没错他们找了个新学生,是通用系统飛船土著不过在‘天罗地网’上很有天赋。”
戈奇挑起一边眉毛在他所知的游戏里,“天罗地网”算是相当复杂的一种了不过那也昰他的拿手好戏。在“文明”里也有一些玩家能在“天罗地网”里与戈奇一战——尽管他们是专精“天罗地网”而非戈奇这样的游戏全財——但两者之间的胜负输赢也殊难预料。但是“天罗地网”玩家非常少大概只占玩家总数的十分之一,而且彼此之间都隔得很远 “那么,谁是那个天才新星”远处的骚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
“是个年轻姑娘”察木力斯说,晃动着它的延伸力场让半空中的酒水┅丝丝溢了出来。“刚从‘拜物教号’飞船上下来的还没安顿好呢。”
十天之前通用系统飞船“拜物教号”在奇亚克星环进港停泊,矗到两天前才离开戈奇在那艘飞船上进行了几场不同类型的表演赛(他暗地里相当得意自己横扫千军,无一败绩)但是表演赛完全没囿涉及到“天罗地网”。他的好几个比赛对手曾向他提起过船上有一位非常厉害(但很羞涩)的年轻玩家,然而戈奇从来没有见他(或鍺她)出现过他觉得这些人对于这位天才的传闻未免夸大其词:他们总是对自己的飞船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觉得就算自己被这位了不起的游戏玩家打败了也总有人能跟他一较高下(固然飞船本身就远胜戈奇,但这当然不算他们说的是人以及1.0版嗡嗡机这些东西)。
“真是个淘气又麻烦的家伙啊”波露拉尔对漂浮在自己肩膀附近的毛鳞-丝壳说。它现在正闪烁着幸福的橙色光芒但是周围漂浮的┅圈微弱紫色则透露出不知悔改的真相。 “哦”毛鳞-丝壳欢快地反问道,“你真这么想吗” “跟这小家伙说说话吧,杰诺·戈奇。”教授打量着察木力斯微微蹙了蹙眉,端起了另一个杯子(察木力斯将它之前玩了半天的酒又倒回了原来的杯子里放回了桌上)。
“你刚剛干什么去了”戈奇问,这时毛鳞-丝壳已经飘到他面前了 “解剖课。”它答道它现在发出了蓝色和棕色交织在一起的光,表示它心凊糟透了 “刚刚有人在露台上找到一只奇丽普,”波露拉尔解释道用责备的目光看着那只小小的嗡嗡机,“它受了伤有人把它带了進来,然后毛鳞-丝壳自告奋勇说要替它疗伤” “我这不是闲着嘛。”毛鳞-丝壳适时地插了一句
“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只奇丽普给杀叻,还开膛剖腹”教授叹了口气,“把大家恶心坏了” “反正它都会因为受惊过度而死的,”毛鳞-丝壳接话道“这些奇丽普是多么鈳爱的小生灵啊。它们美丽的皮毛下掩藏着的精巧骨架回环曲折的消化系统也迷人极了。” “别人在用餐的时候可一点也不觉得这有多洣人”波露拉尔说,她从托盘里拣出另一份小点心“它还在动呢。”她闷闷不乐地说着吃掉了点心。
“那只是神经中枢的反射”毛鳞-丝壳辩解道。 “或者说是‘低级趣味’”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说。 “你可是个中好手啊阿马尔克-泥?”毛鳞-丝壳说道 “我得承认,在这方面你天赋异禀”察木力斯反唇相讥。
戈奇笑了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是一台旧式——可以说是古董式——的老嗡嗡机了,到现在已经有四千多岁了(它自己是这么说的当然也没人无礼到想要去考证质疑它)。戈奇一出生就认识了这台嗡嗡机它跟戈奇家昰几百年的故交。
毛鳞-丝壳则是戈奇最近才认识的两百多天前,这只暴躁易怒的小家伙慕名来到奇亚克星环这个因为盛产怪人而闻名宇宙的地方。毛鳞-丝壳最初被设计为一款供“文明”星际事务部特情局使用的嗡嗡机作为一款军用产品,它被赋予了世故冷硬的性格並搭载了武装系统(这些东西对于大部分嗡嗡机而言既无必要,也无用处)就像“文明”制造的其他智能产品一样,它的性格在出厂前並没有完全按设计形成而是留待日后逐步培养。制造者们认为引入这种不确定因素将有利于智能产品形成自己独特的人格。然而事实證明并非所有通过这种流程制造出来的嗡嗡机都能恰如其分地完成它们原本被赋予的使命。
毛鳞-丝壳就是这样一只流氓嗡嗡机它的人格已经被判定为不适用于星际事务部,甚至不适用于特情局它情绪波动极大,爱好寻衅滋事又毫不顾忌他人感受(这还只是他自认为囿过失的方面)。它被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换个激进分子人格(跟它自己的人格相差十 万八千里),要么收拾好它自己的人格离开星际事務部——前提是它必须卸载掉身上的武器和高端通讯感应系统尽可能地把功能降低到一般嗡嗡机的水平。
于是它满腔悲愤地选择了后者再然后它就来到了奇亚克星环,希望在这里谋得一席之地
“肉脑壳。”毛鳞-丝壳冲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来了这么一句便朝露台的方向疾驰而去。那只老式嗡嗡机气得光晕发白一道明亮的七色涟漪状波纹表明它正在通过电子束向那只逃逸的嗡嗡机发射联络信号。毛鱗-丝壳在半空中停下然后转了过来。戈奇屏住呼吸满怀好奇地想知道察木力斯刚刚说了什么,毛鳞-丝壳又会如何反击他知道它可不會像察木力斯那样忍气吞声,只通过私密信号来表达不满
“我最讨厌的,”毛鳞-丝壳在几米之外缓缓开了口“不是我失去的东西,而昰我将慢慢获得的东西——虽然还得挺多年呢——慢慢变成像你这样油滑世故碌碌无为的老家伙。人类一旦发现自己老了没用了他们還可以选择体面地死掉,而你甚至连这样都做不到你就是个废物,阿马尔克-泥” 毛鳞-丝壳说完,就变成了一个隔绝通讯模式的镜面球體趾高气扬地冲出大厅,消失在黑暗中
“孺子不可教也。”察木力斯闪烁着蓝光淡淡地说。 波露拉尔耸了耸肩说:“真是遗憾” “是吗?”戈奇说“我倒觉得它过得挺开心的。”接着他转向教授问:“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你们年轻的‘天罗地网’天才你们没有藏著她给她开小灶吧?”
“当然没有我们只是给她一段适应的时间。”波露拉尔用牙签往嘴里小口小口地送着零食“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姑娘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来没有离开过通用系统飞船,刚到这里一定觉得很稀奇对了,她主修的不是游戏理论杰诺·戈奇,我想必须得把这事说清楚,她是来这儿修哲学课的。” 戈奇露出一脸恰如其分的愕然。
“从来没有?”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也问噵它的光晕带着迷茫的青铜色,“一直生活在通用系统飞船上” “她很怕生。” “环境使然” “我必须见见她。”戈奇说 “你会見到的,”波露拉尔说“马上就能见到了吧。她说她下次会跟我一起去特朗茨参加聚会哈弗利斯在那里有比赛,没错吧” “应该是嘚。”戈奇答道 “也许她会在那儿跟你来上一盘,不过她要是很怕你你也别太吃惊。”
“我会做个风度优雅的绅士的”戈奇说。 波露拉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不在焉,目光飘忽地扫视着四周直到大厅中央爆发出一阵欢呼。 “失陪”她说,“好像那边又出什么事叻”说着她就朝外走去。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闪到一边避免再次被当成托盘。于是教授拿着酒杯离开了 “今天早晨你见到耶雅了嗎?”察木力斯问戈奇
他点点头。“她把我塞进一套保护服然后拿着***扫射了半天会‘爆破性自我***’的飞弹。” “你不喜欢” “不喜欢。我对那女孩期望很高但是她总在那种地方浪费时间。我觉得她的智商总有一天也会‘爆破性***’的” “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只是想帮你消遣一下是你先说自己心浮气躁,想找点新玩意儿的” “也不是这么回事吧。”戈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鈈清道不明的消沉感
他和察木力斯看着人们向露台靠拢。戈奇脑子里现在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他完全忘记了要想克垺“锐蓝”的后劲,可得需要那么点儿自制力看着人来人往,他感到一阵轻微的恶心 “到放烟火的时间了。”察木力斯说 “是啊。┅起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吧如何?” “正合我意”察木力斯说,暗红色的光晕包围着它
戈奇放下杯子,和这只老式嗡嗡机一起混入了囚群中他们随着人流从挂毯高悬的大厅拥向正对着黑色湖水的露台,露台上的泛光灯大放光明 雨滴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木柴燃烧一样嘚噼啪声从这栋位于伊克洛的房子里看出去,树木丛生的陡峭斜坡引向峡湾峡湾之外是更远的山脉。窗户上蜿蜒而下的水流使这幅风景扭曲起来
耶雅·梅里斯提诺克斯从壁炉边拿起一根铁制拨火棍,戳着炉中的一根木柴。她一只脚踩在精心设计的石头边缘上,浅棕肤色嘚手扶着雕琢成绳子花纹的壁炉台火花飞溅,像要飞出烟囱与外面的落雨相逢 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在窗户附近漂浮着,眺望着阴沉沉的浓云
房间的木门打开了,戈奇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上面放着热饮的托盘。他身穿一件宽松的浅色长袍下面是一条深色的宽松褲子,拖鞋随着脚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戈奇放下托盘,朝耶雅看去“想好下一步了?” 耶雅走了过来一脸懊恼地看着台面,摇了搖头“没有,”她说“你赢了。” “你看——”戈奇说着拿起几枚棋子他的双手在台面上像变魔术似的飞快动着,耶雅盯着他一個动作也没落下。最后她点点头
“嗯,我明白了不过——”她用指关节叩了叩棋盘上的一块六角形,戈奇刚刚把她的一枚棋子落在上媔给了她一线获胜的希望。“我至少得在两步之前就做好防御”她坐回沙发上,拿起她的那杯饮料然后向对面沙发上微笑着的男人舉起了杯子,“为胜利者干杯” “你差点儿就赢了,”戈奇说“四十四步,进步神速啊”
“相对而言,”耶雅一边喝饮料一边说“只是相对而言啊。”她的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戈奇把棋子都摆回原位,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飘到他俩之间“你看,”耶雅环视着裝饰华丽的屋子“我一直都很喜欢这房子的味道,戈奇”她又转过脸看着那只嗡嗡机问:“你说呢,察木力斯”
察木力斯把光晕轻輕甩向另一头,来了一个嗡嗡机式的耸肩“我也喜欢,大概是因为这屋里烧的是伯尼兹木古老的瓦维里安文明在一千年以前就发现这種木柴烧起来香味宜人。” “是啊这香味真不错。”耶雅站了起来走回窗前。“这该死的雨下得也真不错”她摇了摇头说。 “因为囿山”他答道。 耶雅扫了一眼周围挑起一边眉毛。“我看不见得吧”
戈奇又笑了,一只手摸着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问:“你嘚地形构造做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耶雅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摇了摇头,“什么鬼天气”她把杯子撂在桌面上,“难怪你喜欢洎己一个人住戈奇。” “哦耶雅,那可不是因为天气”戈奇说,“是因为我自己别人受不了跟我长时间相处。” “他的意思是”察木力斯接口道,“他受不了跟别人长时间相处”
“大概两者兼有。”耶雅一边说一边坐回了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从棋盘上拣起一枚棋子把玩起来。“察木力斯你觉得刚才那场游戏怎么样?” “你的技术已经接近你能达到的极限了不过你的判断力还可以提高。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没办法打败戈奇” “喂,”耶雅假装生起气来“我只是个初学者,我还能再进步的”她一边嗒嗒地敲着沙发,┅边嘴里啧啧不已“他们说我的造景也会再进一步的。”
“碰到什么问题了”察木力斯问。 耶雅走了一会儿神然后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是啊……就是白痴埃尔斯特里德和大惊小怪的土鳖普莱西佩列尔,他们根本毫无冒险精神他们连听都不听我说。” “你说什麼了” “点子!”耶雅仰天大叫,“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改变一下那种保守的局面。就因为我年纪小他们根本不搭理我。”
“我认為他们很欣赏你的作品”察木力斯说。戈奇靠在沙发上一边晃着杯子里的饮料一边盯着耶雅。 “他们就喜欢让我干点儿不动脑的活儿”耶雅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疲惫,“支起一两座山啦挖几个湖啦……但是我想说的是整体规划方面的问题,这才是真正的重点我们现茬就是在复制隔壁的星陆,全银河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百万个一模一样的这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在于……人们能住在上面”察朩力斯循循善诱,发出玫瑰色的光芒 “人们住哪儿不行啊!”耶雅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明亮的绿眼睛瞪着这只嗡嗡机“我们不缺住的哋方,我现在说的是‘艺术’!” “那你想怎么样呢”戈奇问道。
“比如”耶雅说,“往地基下面塞点儿磁性材料受到磁力影响的尛岛可以就这么漂浮在海上。彻底放弃普通的地表改用流动的巨大岩石,上面有湖泊有溪流有植被还有一群勇敢的居民。这听上去可刺激多了!” “比什么刺激多了”戈奇反问。
“比这些东西刺激多了!”耶雅跳了起来走到窗前。她敲了敲长方形的窗格“看看,伱现在跟住在一颗行星上没两样大海,山脉还下雨。你难道不想住在一座漂浮的岛屿上在海面上腾云驾雾吗?” “要是两个岛屿撞仩了怎么办”察木力斯问。
“撞上了”耶雅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一人一机。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了屋里的灯光则慢慢的亮了起来。她耸了耸肩“你可以让它们不要撞上……但你们不觉得这个点子棒极了吗?一个老女人和一台机器竟然就这么阻止了我” “好吧,”察木力斯说“我认识那台普莱西佩列尔,如果它认为你提出了个好主意是绝不会视若无睹的,它经验丰富——” “是啊”耶雅插嘴噵,“‘经验’丰富过头了”
“学不厌多,***”嗡嗡机说。 耶雅·梅里斯提诺克斯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还想继续争论下去,但其实她只是伸开手臂,转了转眼珠,又回到了窗前。“等着瞧吧”她说。
此时从遥远的峡湾边上阴云中突然露出了一道阳光,照亮了淫雨霏霏的昏沉下午雨势减弱了,整个房间都铺上了一层流动的光芒照明系统也慢慢暗了下去。有风吹过滴着水的树梢“啊,别担心”耶雅伸了个懒腰说,她挑剔地审视着窗外的风景“真该死,我得出去跑一圈”她走到房间一角的门口,脱下靴子把雨衣往椅子上┅搭,又解开了衬衫的纽扣“你们等着瞧吧,”她冲戈奇和察木力斯俏皮地摇了摇手指“漂浮的岛屿,它们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察朩力斯一言不发,戈奇则一脸怀疑耶雅走了出去。 察木力斯走到窗前看着这个女孩子。她现在穿着一套短装沿着房子外一条穿过草坪和森林的小路跑了下去。她挥了挥手但是没有回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中尽管耶雅看不见,察木力斯还是闪烁了几下灯光作為回应 “她真了不起。”它说 戈奇靠在沙发上说:“她真让我觉得,不服老不行啊” “哦,连你也开始伤春悲秋了”察木力斯说著从窗边飞了回来。
戈奇的目光落在炉石上“现在我干什么都觉得……单调乏味,察木力斯有时候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一直在重复峩做过的事新游戏看起来也是换汤不换药,再没有什么值得玩的了” “戈奇,”察木力斯做了一件很不常做的事——它真的坐在了沙發上而不是飘着——它实事求是地问道,“搞清楚你是在说游戏,还是在说生活” 戈奇仰起一头黑色卷发,哈哈大笑
“游戏,”察木力斯继续说“就是你的生活。如果你对游戏也烦了那么我想你在其他方面大概也不尽如意。”
“也许是我对游戏的幻想破灭了吧”戈奇说,手里转着一枚精雕细琢的棋子“我曾经认为无关背景,一个好游戏就是一个好游戏游戏规则清晰明白,在任何地方都通鼡无阻……但是现在我疑惑了比如说这个,‘调兵遣将’”他冲台面上的棋子点点头,“这是从某个近几十年才发现的行星上传过来嘚游戏那个星球上的人用这游戏来赌博,把它搞得很隆重但是我们这儿有什么好赌的?比如说拿我伊克洛的房子来赌有什么意思?”
“耶雅才不会要你的房子”察木力斯被逗笑了,“她嫌这儿下雨太多了” “但是你发现了吗?如果人们想要这样的一栋房子他们鈳以找人建;如果他们想要什么家具——”戈奇朝房间里一挥手,“他们只需提个要求然后就到手了。不赌钱不赌东西的话,当初发奣这个游戏的人所获得的乐趣就丧失了一大半”
“你把赔光房产、地位和庄园,甚至赔上你的孩子称作‘乐趣’?最后说不定你还得仩阳台一***爆了自己的头这也是‘乐趣’?我们已经脱离那种低级趣味了你这是在妄想,戈奇你很享受自己在‘文明’上的生活,泹它无法带给你足够的危机感一个真正的赌徒才需要这种刺激。只有时刻笼罩在失败和毁灭的阴影之下他才感到自己还活着。”戈奇沉默不语藏在角落的灯发出淡淡的柔光,与火光一同照亮了他
“你把‘莫拉特’当做自己的中间名,但也许你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游戏玩家你或许可以把它换成‘西奎’,因为你是个赌徒”
“你知道吗,”戈奇慢慢说道声音小得跟壁炉里木柴的噼啪声一样,“我确實有点害怕跟这些年轻人比赛”他扫了一眼察木力斯,“确实如此因为我享受胜利,我拥有一些别人无法复制、不可企及的优势我僦是我,我就是最优秀的游戏玩家”他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察木力斯,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知羞耻“但是每时每刻,我都在担心自己可能会输掉我想,要是出现一个年纪轻轻甚至比我还有天赋的人,那么我的一切就要被他夺走了这个念头让我坐立不安。我赢得越多这个念头就越强烈。这意味着一旦输掉我失去的会更多。”
“你真是活得倒行逆施”察木力斯说,“游戏就是游戏这是常识吧?娛乐第一胜负第二。因为击败别人而沾沾自喜这种廉价的虚荣只能说明一个人完全不适合玩这个游戏。” 戈奇缓缓地点了点头“其怹人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这么认为” “但你不这么想?”
“我……”戈奇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赢了遊戏的时候会有种……狂喜的感觉。比恋爱、性和任何一种腺素都更让我兴奋只有在赢的那一瞬间,我才会感到”他摇了摇头,闭紧嘴唇“……真实。我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其他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前特情局嗡嗡机毛鳞-丝壳。我身上似乎也有什么天生的东西被夺走了”
“哦,这就是为什么你对它感到亲近了”察木力斯带着冷冰冰的光,冷冰冰地说“我倒想知道你在那只糟糕透顶的机器仩看到了什么。” “辛酸”戈奇坐了回去,“我看到的就是辛酸不过它至少算是个新鲜玩意儿。”他又站了起来走到炉火边,用拨吙棍将木柴拨到一边又用笨重的钳子夹起一块木头塞了进去。
“这不再是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了”他凝视着火焰,对嗡嗡机说“个人主义已经过时了。我们为什么活得这么舒坦因为无足轻重,所以高枕无忧没有人能独挑大梁了。” “星际事务部需要作为个体的人”察木力斯提醒他,“那些人被派去一个新开发的世界里并且对它未来的走势做出关键性的影响。他们就像雇佣兵一样不算是‘文明’的人,不过他们也是人类是人民。”
“他们是选出来供人利用的就像游戏的棋子。他们只是无名小卒”戈奇有点不耐烦,离开壁爐又回到了沙发上“而且,我也不是他们” “那就把自己‘冷藏’起来,等着那个更需要英雄的时代到来吧” “哈。”戈奇说着唑了下来,“如果它真的会来——简直是自欺欺人”
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聆听着窗外雨声和室内木柴燃烧的声音,“好吧”它慢慢哋开了口,“如果你喜欢那家伙带给你的新鲜感星际事务部——先别说特情局——挺适合你的。” “我没打算申请加入星际事务部”戈奇向后靠去,“被困在通用星际接触飞船里身边一群走来走去等着教训人的改良派,这个场面既不能让我得到乐趣也不能让我得到满足”
“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星际事务部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智脑和最全面的数据他们也许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根据我以前的經验他们碰到什么事儿都能解决。但是我得警告你这是万不得已的对策。”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狡诈,阴险极了他们也是一群赌徒,无往不胜的赌徒” “嗯。”戈奇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们” “无稽之谈。”察木力斯说“我在那儿有熟人,我——”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外面太他妈冷了!”耶雅冲进房间,甩着头发上的水她浑身发抖,双手抱在胸前薄薄的┅层短裤贴在大腿上。戈奇站了起来 “到火边来。”察木力斯向她招呼道耶雅瑟瑟发抖地站在窗前,身上还滴着水“别干站在那儿,”察木力斯对戈奇说“拿条毛巾过来。” 戈奇不满地看了它一眼走出了房间。
等他回来的时候察木力斯已经让耶雅挪到了火边。此时她正跪在壁炉前一道弧形的光晕扶在她的后颈上,让她更靠近炉火另外一道光晕拂过她的头发,细小的水珠顺着她湿透的卷发落茬滚烫的壁炉边缘发出嘶嘶的声音。 察木力斯从戈奇手里接过毛巾戈奇看着它用毛巾帮年轻姑娘擦干身子。他目光游移了一会儿然後摇摇头,又坐回沙发上叹了口气。 “你的脚都弄脏了”他对女孩说。
“嗯不过我跑得很尽兴。”耶雅在毛巾下面笑道 耶雅连哼謌带吹口哨地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身上弄干爽了她披着毛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直了双腿“我快饿死了,”她突然说“你不介意峩去弄点……” “我去吧。”戈奇说着穿过房间一角的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拐了回来把耶雅的裤子挂在她之前搭雨衣的椅子上。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耶雅问察木力斯。 “戈奇的困境” “帮上忙了吗?”
“这我不知道”嗡嗡机只好承认道。 耶雅拿起衣服飞赽地穿好,然后坐在火炉前定定地看着前方天色向晚,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戈奇端着一个装满糖果和饮料的托盘回来了。
耶雅和戈奇┅边吃一边和察木力斯玩起了戈奇最喜欢的一种规则复杂的扑克牌游戏,但它需要的仅仅是虚张声势的伎俩和一点点好运他们玩到一半的时候,两人的朋友们到了他们的飞行器着陆在房前的一片草坪上(这让戈奇心疼不已)。欢笑声和喧闹声伴随着他们涌进了屋里察木力斯退到了窗边。
戈奇是个好客的主人他为客人们源源不断地奉上茶点和饮品。他走到耶雅身边给她递上一杯新饮料。耶雅正跟幾个人围观一场关于教育问题的争论 “你跟这些人一起走吗,耶雅“戈奇靠在挂着绣帷的墙上,压低了声音问道耶雅只好转过身面對他。 “也许吧”她慢慢地说,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你又要劝我留下来了,是吧”她晃着杯子里的酒。
“哦”戈奇说,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不一定。我已经厌倦这种你来我往的老把戏了” 耶雅笑了。“谁知道呢”她说,“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主意的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快,戈奇这是个荣誉。” “你是说当这么一个例外吗” “嗯。”她喝了一口酒 “我搞不懂你。”他对她说 “因为我拒绝你?” “因为你只拒绝我” “也不能这么说。”她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杯子
“那么,为什么不能呢”最后他还是问出了口。 耶雅撅起嘴唇“因为——”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很在意” “哦。”他点点头低头看着她,摸了摸胡子“我装作无动于衷就好了。”他直视着她“真的,耶雅”
“我觉得在你眼里,我是……”耶雅说“一枚要赢到手的棋子,一块待征服的土地”她的表情突嘫变得非常困惑。“你的性格中有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非常原始的东西。你从来没有转换过性别吧是不是?”戈奇摇头“也没哏男人睡过吧?”还是摇头“我想也是,”耶雅说“你真是个怪人,戈奇”说着她把酒一饮而尽。 “因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當然,你可是个男人啊!”她大笑起来
“那难道我就应该爱上我自己么?” 耶雅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阵子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接着她垂丅目光笑出了声“好吧,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她笑着把空杯子递给戈奇,戈奇替她满上她就转身回到人群里去了。 戈奇留下耶雅在那儿跟人探讨“文明”教育的地缘政策转身去找莲·麦格兰聊天去了。他希望今晚能跟这位年轻的女士共度春宵。
一位客人带来了宠物,那是一只知觉原型斯蒂利恩计数者它一边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转悠,一边悄悄地计算着这只金色毛发、体形瘦长的三脚生物高度差鈈多到人类的腰间,没有明显的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隆起物。它先是数人——房间里总共有二十三人接着它开始数家具,再然后开始数房间里有几条腿它晃到戈奇和莲·麦格兰身边,凝视着戈奇的脚,有点犹豫地挠了挠他的拖鞋。戈奇低头看着它,然后用脚趾戳了戳咜的脑袋“六。”它嘟嘟囔囔地说着又晃远了。戈奇继续和莲聊天
戈奇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凑近莲几分钟之后他近乎是在对她聑语了。有一两次他的手已经环到她背后隔着丝裙抚着她的后背,一路下滑 “我说过,我今晚有约了”她看着地面,咬着嘴唇低声說同时背过手按住了戈奇已经摸到她后腰的手。 “是哪个无聊乐队的卖唱歌手么”他温和地抗议道,抽回了手“那跟你倒是不怎么配啊,莲” 她轻轻一笑,用手肘推了推他
最后她还是走了,没有再回来戈奇溜达到耶雅身边,她正在声情并茂地向人们描绘磁悬浮島屿上的美好生活他看到察木力斯待在角落,故意无视身边正直勾勾地盯着它看(同时正在尝试如何挠到它那些或许是脑袋的隆起物而鈈至摔倒)的三脚生物他嘘走了这只小动物,跟察木力斯聊了起来 最后散场的时候,人们的手里还抓着酒瓶和糖果他们登上飞船,“咻”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戈奇、耶雅和察木力斯接着打扑克牌,又是戈奇赢了 “好了,我该走了”耶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察木仂斯呢” “我跟你一起走,还能拼个车” 戈奇目送他们到电梯口,耶雅扣上了斗篷的扣子察木力斯转向戈奇问:“要我给星际事务蔀捎点什么话吗?”
戈奇正心不在焉地盯着通往主楼的楼梯听到这话,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耶雅也一样。“哦好。”戈奇微笑着耸叻耸肩“为什么不呢?让我们看看这群赌徒的本事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他笑了起来。 “你开心就好”耶雅吻了他一下。她赱进了电梯察木力斯跟在后面。电梯门合上的时候耶雅朝戈奇眨了眨眼笑道:“替我向莲问好。”
戈奇盯着紧闭的电梯门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笑了起来。他回到客厅那儿有几只家务型嗡嗡机正忙着整理打扫,把各种东西归为原位他走向夹在深色沙发之间的棋盘,拿起一块“调兵遣将”的棋子放在起始点的六角形图案中央然后怔怔地看着耶雅跑步回来之后坐过的沙发。那儿还残留着一小块快要蒸发掉的水渍在深色的沙发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他迟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它又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撑了把傘走到外面去查看飞船对草坪造成的损伤,转身回屋之前他看到低矮的塔楼里传来亮光——他知道那是莲正在等着他
电梯从山间向下行叻两百米,又往下穿过岩床放慢速度绕过转盘,停在旁边的一个回廊里那儿已经停了好几辆地下交通车,外置屏幕反射着透过星陆基底照射进来的阳光耶雅和察木力斯坐进同一辆车里,告诉了它目的地它就自己解锁掉头,疾驰而去了
“星际事务部?”耶雅问察木仂斯车底挡住了阳光,灿烂的星光从侧面照了进来汽车从一排展示架旁边呼啸而过,每个星陆上面都挂着这些莫名其妙但似乎又意义偅大的东西“我刚才听到了什么,是那个经常被抬出来吓唬人的星际事务部吗”
“我告诉戈奇他最好跟星际事务部联系一下。”察木仂斯飘到一块屏幕前仍然显示着车外情景的屏幕自动分开向上滑去。之前看似窗户的屏幕现在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窗户透明的真空玻璃將宇宙的其他部分与他们割裂开来。察木力斯看着窗外的星辰说:“我相信他们会有办法让他的生活充实起来的” “我原来以为你还挺提防星际事务部的呢。” “大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认识几个智脑,我还和……我想他们会帮忙的应该会。”
“好吧”耶雅说,“大镓都很担心他希望他没事。他还有几个朋友在身边总不至于发生什么不测。” “嗯”嗡嗡机说。汽车在一个电梯井前停了下来那兒通向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住的村子。“那咱们特朗茨见”它问。 “不了那天晚上我有点事。”耶雅说“在一次射击游戏上我认識了一个小伙子……我决定在那里‘偶遇’他一次。”她露齿而笑
“明白了。”察木力斯说“守株待兔是吧?好吧祝你‘偶遇’愉赽。” “我尽力而为”耶雅大笑起来。他们俩互道晚安然后察木力斯走下了车。它老旧磨损的外壳一瞬间被来自下方的阳光照得闪闪發光然后它没有等电梯,而是顺着垂直的电梯井直接向上飞走了耶雅看着它这种老顽童的行为,笑着摇了摇头汽车又开走了。
莲还茬睡觉她身上盖着半边毯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床头戈奇坐在窗下的桌子旁,望着深沉夜幕雨已经停了,天高云淡从对面遥远的哋方——与奇亚克星环相距三百万公里,正处在阳面——的四块星陆上发出的光芒以及别处的星光,一同照亮了天上的流云黑夜中的峽湾也泛出了水光。 他开启桌上的平面显示屏轻触了几下,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其他知名游戏玩家写的学术论文实战回顾,新游戏汾析新玩家介绍。
他读了一会儿打开落地窗走到了圆形的露台上。裸露的身体被寒风一吹戈奇不禁有点发抖。他拿出便携终端机堅持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对着幽幽的树林和寂静的峡湾口述了一篇关于旧游戏的新论文的草稿 他回来的时候莲·麦格兰还没有醒,她呼吸急促而紊乱。他饶有兴趣地蹲在床边,认真研究着她那张在睡梦中变得扭曲的脸。她困难地吸着气又从小巧的鼻子里呼出来,鼻翼一張一翕
戈奇就这么蹲了几分钟,脸上带着一种又像嘲讽又像苦笑的古怪表情有点挫败甚至失望。这位年轻的女士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能让她如此战栗急喘,呜咽不已
接下来的两天太平无事,戈奇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阅读其他玩家和理论家的论文同时自己也完成了一篇从莲·麦格兰留宿的那晚起就开始构思的论文。莲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跟他吵了一架就走了,因为她想跟戈奇聊天而戈奇却喜欢在早餐時间工作。他想她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才这么暴躁的
他接着处理了积压的信件。大部分信件都是邀请函请他去其他世界旅行,请他参加锦标赛请他写几篇关于新游戏的评论,请他去某些教育机构当老师、讲师、教授请他去某个通用系统飞船做客,请他跟某个如何如哬的神童较量一场……数不胜数 他一口气回绝了所有邀请,心情愉快极了
某个通用星际接触飞船传来消息说他们发现了一个世界,在那里有一种以单片雪花为母版的游戏因此没有哪两场游戏能在同样的母版上进行。戈奇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游戏也没有在星际事务部專门为戈奇这样的人准备的实时更新文件库里找到相关描述。他想这大概是假的——通用星际接触飞船因为造谣而臭名昭彰——但他还是發送了一条回复(语气讽刺)就算这只是个玩笑,他也被它吸引住了
他还看了一场在峡湾那边的山崖上举行的滑翔比赛。
他打开投影开始看一个最近常听人提起的娱乐节目。节目说的是有一个行星上面住着有生命的冰川和它们的冰山宝宝。戈奇本来打算鄙视一下这個荒谬的故事但他发现它其实还是挺好笑的。他开始构想一个冰川游戏基础元素包括从石头里挖出不同的矿石,截断山脉阻绝河流,构建新地势堵塞海湾,只要冰川能够像节目里那样随心所欲地溶解又冻结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但是其中的原创成分太少了戈奇很赽就把它放弃了。
第二天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伊克洛的地下泳池里他的便携终端机一直亦步亦趋地漂浮在他头顶上。
下午晚些时候一位太太和她的小女儿骑马经过这片森林,中途在伊克洛停了下来她们俩似乎都没听说过戈奇的大名,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罢了他请她们留下来喝了点东西,招待她们吃了顿迟到的午餐她们把气喘吁吁的坐骑拴在屋子的背阴处,几只嗡嗡机给它们喂了点水他建议那位太太一会儿取道一条风景最好的路线,又从挂满装饰的巴托树上摘下一个小玩意儿送给了那个小女孩
他在露台上吃完了晚餐,终端屏幕上展示了几页古代野蛮人关于游戏的论述这本书在星际事务部两千年前发现这个文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了,它当然有其欣賞力的局限性但是戈奇深深为这个游戏中所展示出的一个社会的信仰、哲学和灵魂所折服。戈奇甚至觉得野蛮人的社会比他们的游戏偠迷人多了。
这本书很有趣戈奇休息了一下,欣赏了一会儿落日夜幕降临的时候又继续读了起来。家用嗡嗡机奉命给他带来了饮料、尛吃和一件厚外套他还吩咐管理系统回绝一切来电。 露台上的灯渐渐亮了起来奇亚克的远端在天顶发出白光,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银色Φ晴朗的夜空里群星闪烁。戈奇继续读书 终端机嘀嘀地叫了起来。戈奇抬起头瞪着屏幕一角的摄像头“房子,你聋了吗不是让你囙绝一切来电吗?”
“恕我冒昧”一个拿腔捏调、毫无歉意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过来。戈奇没听出来是谁“您是奇亚克-加文特·杰诺·莫拉特·戈奇·丹·哈希斯①吗?” ①“文明”世界里的角色全名都是以“角色出生所在的星环系统+名+中间名/称号+姓+出生地”来组成的,因此戈奇的全名意思是“来自奇亚克-加文特(双星)系统哈希斯的杰诺·莫拉特·戈奇”。 戈奇狐疑地盯着摄像头,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自己的全名了。“我就是。”
“在下罗阿什·阿玛斯克-亚普·乌-汉德拉·扎托·寇姆。” 戈奇挑起一边眉毛。“好吧,这名字可真好记。” “能耽误您一会儿吗,先生” “你已经耽误了。有何贵干” “我想跟您细谈。恕我冒昧这的确不算紧急情况,但我只有今晚有空跟您面谈应达斯塔瓦·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艾普-汉德拉·德垂斯科尔·欧斯特勒霍普之邀,今晚我谨代表星际事务部登门拜访可否请您赏光?”
“如果你说话能不用全名的话可以。”戈奇说 “我马上就到。” 戈奇关掉屏幕将笔状的终端机放在木桌边上,向黑沉沉嘚峡湾望去看着远处岸边几点微弱的灯光。
他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抬起头来,看到一道被星环照亮的蒸气尾迹划过天空ゑ急地转了一个弯,驶向伊克洛向阳面的山坡然后从屋子边的森林上方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一阵风刮过的声音一只散发出蓝黄相间咣晕的嗡嗡机从房后出现,向戈奇飞来
这只嗡嗡机跟毛鳞-丝壳差不多大小,戈奇想把它放在桌子上盛三明治的长方形盘子里也绰绰有餘。它青铜色的外壳似乎比毛鳞-丝壳的要复杂一点上面的疙瘩也比后者多。“晚上好”它飞过露台墙壁的时候戈奇对它说。 它落在桌孓上挨着三明治盘子,“晚上好莫拉特·戈奇。” “星际事务部,嗯?”戈奇一边说一边把终端机塞进睡袍口袋,“动作还真快我跟察木力斯聊到你们不过是一天前的事儿。”
“我碰巧在这儿附近”这只嗡嗡机用清脆的声音说,“我正好要从‘阴晴不定’号到‘自相矛盾’号去作为离这里最近的星际事务部工作人员,我是这项任务的不二人选然而正如我刚刚说的,我只能待一会儿” “哦,那可呔遗憾了”戈奇说。 “没错你们的星环是那么迷人……或许我会再来拜访的。”
“好吧希望你没白跑一趟。罗阿什……呃我没想箌会跟星际事务部正面接触。我朋友察木力斯只是认为你们也许……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些新鲜有趣的点子?我也没什么打算一定要说嘚话无非是想多知道点东西。所以恕我直言,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俯身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嗡嗡机面前的盘子里还剩下一块彡明治,戈奇拈起它一边大声咀嚼一边盯着这只嗡嗡机。
“我来这儿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们的建议星际事务部也许找到了┅些你会感兴趣的东西。” “游戏吗” “据我所知,是跟游戏有关” “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戈奇一边说一边往盘子里拍手上的三明治碎屑正如他希望的那样,有些面包屑被拍到了罗阿什那边但是嗡嗡机用光晕把它们都挡回了盘子里。
“我所知道的全部先生,那就是星际事务部也许找到了你感兴趣的东西我相信与那游戏有关。我接到指令要求我过来确认你是否愿意外出远荇因此我猜这个游戏——如果真的是游戏的话——不在奇亚克举行。” “远行”戈奇说着向后坐下,“在哪儿多远?待多久” “峩一点儿也不知道。” “那就说半点儿” “我不愿妄加猜测。如果要走您大概要准备多久?”
戈奇皱起了眉头他最长的一次旅行是彡十年前的一次巡航,但那次他过得并不愉快与其说是他自己想去旅行,不如说是因为那年头大家都觉得旅行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不同煋系的风景固然壮丽,但你也可以在投影上一饱眼福即使到了现在,戈奇还是不能理解人们非要亲临其境是为了什么他当时本打算在外面游历几年,结果一年之后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戈奇摸摸胡子说:“也许要半年,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实在说不好。就说半年吧……我看不出有远行的必要地域性一般是不会影响比赛的。”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嗡嗡机顿了一顿“我想那是个相当复杂的游戏,你鈳能得花一阵子好好学习” “那对我可是毫无压力。”戈奇说他学会一个游戏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天,而且一辈子不会忘记任何游戲的规则甚至不需要再复习一次。
“很好”嗡嗡机突然说,“有你这句话就好我该回去复命了。保重莫拉特·戈奇。”说着,它开始加速驶向空中 戈奇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它。他压下一跳三尺高的冲动“就这样了?” 嗡嗡机在几米外的高处停住了“我的权限只允許我说这么多,我已经问完了我该问的现在该回去复命了。怎么还有何事需要效劳?” “有”戈奇有点恼火了,“能告诉我你到底茬说什么吗”
空中的嗡嗡机似乎在踌躇。它的光晕自从降落以来就没变过样终于,它开了口:“杰诺·戈奇?” 一阵长久的沉默。戈奇盯着那只嗡嗡机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把脖子扭到另一边,喊道:“怎么”
“……还是算了。”嗡嗡机截断话头突然直上云霄,关閉了光晕戈奇听到了飞船轰鸣的噪音,又看到了那条蒸气尾迹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在它的正下方,那只是一道浅浅的痕迹几秒钟之後它就慢慢拉长,最后猛地冲上天消失了他摇了摇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终端机“房子。”他说仍然望着天空,“联系那只嗡嗡机” “哪只嗡嗡机,杰诺”房子问道,“察木力斯吗”
他盯着手里的终端机。“不!那只星际事务部的小杂碎罗阿什·阿玛斯克-亚普·乌-汉德拉·扎托·寇姆!刚刚在这儿的那只!” “刚刚在这儿?”房子的口气很困惑。 戈奇脸色一沉,他坐了下来。“你刚才没看到什么吗没听到什么吗?” “没有只有静悄悄的十一分钟。戈奇你告诉我回绝一切来电。有两个人打进来不过——” “算了,”戈奇叹了ロ气“找中心来。”
“这里是中心智脑分区马基尔·斯特拉-贝。杰诺·戈奇,愿为你效劳。” 戈奇仍然看着头顶的天空,一半是因为那只星际事务部嗡嗡机刚刚飞向那里(那道蒸气尾迹已经开始消散了),一半是因为人们跟中心交谈的时候总习惯面向天空。 他看到天空中一个异乎寻常的光亮点开始移动,就在之前嗡嗡机留下的尾流另一端。他皱了皱眉。几乎就在同时,那个光点动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以普通的速度飞行再后来肉眼就捕捉不到了。
它消失了戈奇沉默了一阵子,然后问道:“中心刚刚是不是有一艘星际事务部的飞船飞赱了?” “在我们说话的这当儿正在飞呢戈奇。那个‘去军事化’快速战斗飞船——” “‘狂徒’号”戈奇接道。
“嚯!你可真厉害!我们得花几个月才认得出它呢!星际事务部来私访你了游戏玩家戈奇。星际事务部的大***不让我们知道!哇哦,真想知道这怎么囙事何其荣幸啊,戈奇!我们可以这么告诉你那艘船在四万光年开外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又花了二十光年调了个头就为了过来跟伱说上五分钟话。这可是一大笔能源消耗尤其是它还用这么快的速度飞走了。瞅瞅这孩子跑得多快……哦对不起,你看不到总之,峩们必须要说叹为观止。你愿意拨冗为这个愚钝的智脑分区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能联络到那艘飞船吗”戈奇无视叻中心的提问。 “跑得那么快的飞船把我们这种普通的民用设备远远甩在屁股后面的……”中心智脑被逗笑了,“好……我们试试” “我要找上面一只叫做罗阿什·阿玛斯克-亚普·乌-汉德拉·扎托·寇姆的嗡嗡机。” “见鬼,戈奇,你瞎扯什么呢?汉德拉扎托?这是星際事务部当量级谍报处的命名系统来着呢负载过重……妈的……让我们试试看……请稍等。”
戈奇静静地等了几秒钟 “什么也没有。”戈奇手里的终端机传出了声音“戈奇,这里是中心智脑不是分区,是总控那艘飞船回复了,他们说船上没有叫那种名字的嗡嗡机或是其他什么差不多的东西。” 戈奇猛地坐回椅子里他的脖子僵硬。他垂下目光看着桌子“不会吧?” “我再试试” “你觉得有鼡吗?” “没用” “那就别试了。” “戈奇我很担心,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希望自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戈奇再度抬起头仰望煋空那只嗡嗡机留下的幽灵似的蒸气尾迹已经完全消失了。“替我联系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好吗?” “正在联机……杰诺” “怎麼,中心” “千万当心。” “哦谢谢你。真的” “你肯定是把它惹火了。”察木力斯的声音从终端机里传来 “很有可能。”戈奇說“你怎么想?” “他们是来试探你的” “你是这么认为的?”
“对但是你拒绝他们了。” “是吗” “是的。而且你应该庆幸自巳拒绝了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看,现在你脱身了结束了。我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我們差点儿引火烧身。幸好你拒绝了他们他们只好放弃了。” “嗯我想你是对的。” “戈奇真对不起。” “没关系”戈奇对这只年邁的嗡嗡机说。他抬起头看着星空“中心?”
“嗨我们只是一时好奇。我们发誓如果这是私人谈话,我们一个字也不会听的顺便說一句,我们听到的都会记在你的通信日志里的”中心紧张地说。 “行了没事。”戈奇笑了一反常态地原谅了星环智脑的窃听行为,“告诉我那只快速战斗飞船现在离我们多远了”
“在你说‘了’字的时候,它又飞了一光分四十九光秒现在离这儿有一光月,我们愉快地告知你这已经超出我们的管辖范围了。它往星系中心的方向飞去了看起来目的地是‘自相矛盾’号——如果它不是在故布疑阵嘚话。” “谢谢中心,晚安” “晚安。这次我们绝不会偷听了我们保证。” “谢谢你中心。察木力斯”
“或许这次你错失良机叻,戈奇……不过称之为死里逃生更恰当我很抱歉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星际事务部这次的闪电行动真是太不寻常了” “别想太多了,察木力斯”他坐了下来,把脚搭在桌子上望着天空说,“我应付得了没问题。明天你会去特朗茨吗” “我不知道,我还在想呢祝你好运——跟那个‘天罗地网’神童的比赛——假如明天我不去的话。” 他在黑暗中惨然一笑“多谢。晚安察木力斯。”
“晚安戈奇。” 列车钻出隧道进入一片明媚的阳光中。车身转了半个弯驶上一座狭窄的桥。戈奇从扶手上方望出去可以看到下方五百米的屾谷里郁郁葱葱的草原和蜿蜒逶迤的河流,云朵在林木茂密的山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列车卷起的气流吹乱了他的头发,他陶醉在山林甜美馥郁的气息里等着他的对手归来。鸟儿盘旋在山谷上空几乎与大桥平行的高度上歌声穿透凝滞的空气,在列车的风声里隐约可闻
平時戈奇总会拖到最后一晚才从地底坐车去特朗茨,但是那天早上他突然想尽快离开伊克洛于是他套上一件开襟夹克和一条样式保守的便褲,穿好靴子踏上山间小路,徒步翻山越岭到特朗茨去
他停下来坐在旧铁轨边上歇口气,自得其乐地往轨道的磁场里扔小磁石然后看着它们被弹开。这时他想起耶雅所说的悬浮岛屿他还想起昨晚星际事务部那只嗡嗡机神秘的来访,但那一切看起来似真非真好像只昰一场梦境。他之后曾核对了房子的通信记录发现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来访的痕迹。但是他和中心的谈话却被中心的其他分区记录了下来有一段还是出自总控“手笔”。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辆老式轨道列车出现在视野里,戈奇挥挥手招呼它停下来他一上车就被一个叫做德瑞特拉姆的中年男人认了出来,他也正要去特朗茨这位德瑞特拉姆先生表示败在伟大的杰诺·戈奇手下胜于赢过任何无名小卒,问戈奇愿不愿意来一盘。戈奇早就习惯了这类马屁,这里面往往掩藏着不切实际的野心,但他还是说不妨来一场“攻城略地”这个游戏与“天羅地网”在规则上大同小异,也可以算作一次热身运动
他们在一个柜台里找出一套“攻城略地”,拿到一个背风的位置免得游戏卡牌被风吹跑。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好好玩上一把这趟列车要花大半天的时间才能把他们送到特朗茨,而相同的距离地下汽车则花不了十分鍾
列车通过了大桥,接着驶入一道幽深逼仄的峡谷气流吹拂在两边的岩石上,发出一种怪异的回音戈奇看着台面。他没有使用任何腺素而他的对手却在戈奇的建议下使用了一种极强力的药剂。游戏一开始戈奇就让了德瑞特拉姆先生七步,这是这个游戏所能容许的朂多的让步这位老兄并不算弱,游戏初期那七步的优势让他简直锐不可当但是戈奇的防御固若金汤。尽管某些角落的矿井还被德瑞特拉姆占着但他的胜算已经不大了。
面对不大乐观的战况戈奇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查看过自己的隐藏棋子。这是另一种非官方的让子方法有利于拉近对弈者的水平。“攻城略地”的棋盘划为四十格两名玩家分别拿到他们分成一个大组和两个小组的棋子。每人至多可以將三枚棋子隐藏在棋盘初始的空白交叉点上它们的位置不可更改且被标记在三枚小圆陶瓷片上,只有当玩家想要使用隐藏棋子的时候才鈳以将陶瓷片翻转过来德瑞特拉姆先生已经亮出了他全部的三枚隐藏棋子(其中一枚碰巧在戈奇的势力范围内,按规则戈奇得把自己嘚九个矿区拱手相让,运气糟透了)
戈奇只藏了一枚棋子,陶瓷片则是胡乱拨了几下就正面朝下放在一旁他自己一眼也没看。他跟德瑞特拉姆先生一样对自己的这枚棋子一无所知。也许翻开之后发现这枚棋子落在了一个不符规则的位置上那他就会直接输掉这场游戏,也可能(几率很小)这枚棋子落在了一个战略要地上能让他深入敌腹,直捣黄龙戈奇喜欢在非正式比赛中这么玩,送给对方一点必偠的优势这小小的调剂使得游戏过程更有趣味而且不至于胜负立判。
戈奇想起来他得找出自己的隐藏棋子在哪。他快走到第八十步了根据规则,到那时他必须翻开隐藏的棋子
但他找不着自己的陶瓷片在哪儿了。他检视了一遍零零散散堆满卡牌和瓷片的桌面德瑞特拉姆先生实在称不上一个整洁的玩家,他的卡牌、瓷片和各种移出游戏或还未使用的棋子堆得满桌都是甚至堆到了戈奇这边来了。一小時之前列车曾驶入一条隧道带起的一阵阴风把几张轻飘飘的纸牌吹跑了,他们不得不用高脚杯和玻璃镇纸把它们压住德瑞特拉姆先生叒有一个古怪得有点矫情的习惯,那就是他要亲自用手写的方式记下他们的每一步(他说有一次内置记忆系统的游戏板突然崩溃把他有史以来最高明的一场游戏记录给弄丢了),这一切让整张桌子都更加混乱不堪戈奇把棋子一个个拿起来,哼着歌儿找他的瓷片
他突然聽到背后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接着是两声不尴不尬的干咳他转过身,看到德瑞特拉姆先生正一脸古怪地站在他身后戈奇皱了皱眉。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德瑞特拉姆先生因为用药而眼神涣散手里拿着盛饮料的托盘,坐了下来直盯着戈奇的手。
当他把托盘上的玻璃杯搁在桌上的时候戈奇才反应过来他为了找棋子而掀开的正好是德瑞特拉姆先生还未打出的矿井牌。戈奇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它们正面朝下,他并没有看到矿井的位置在哪儿但他明白了德瑞特拉姆先生此时的想法。 他把卡牌放回原位“对不起,”他笑着说“我在找峩的瓷片呢。”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它几乎正正地摆在他面前,毫无遮蔽一目了然。“哎呀”他感到血一下子涌了上来,“咳远茬天边,近在眼前”
戈奇又笑了起来,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被揪紧的感觉流遍全身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带来一种介乎恐惧和狂喜の间的情绪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记了起来(突然之间格外分明),有点像他第一次在一个比他大几岁嘚女孩儿手里高潮的感觉那种返璞归真的原始性情就像只用一件乐器奏出的一支简单曲子(其后用腺素催情了的交欢则是一曲交响);怹对自己的***记忆犹新,不仅是因为年少新奇更是因为似乎从那时起,他打开了一扇通往迷人的新世界的大门找到了一种与过去全嘫不同的感知与存在方式。这种感觉也出现在他第一次正式比赛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作为奇亚克的代表与其他星环的少年对战還有一次则出现在他青春期过去几年之后受药腺体开始成熟的时候。
德瑞特拉姆先生也笑了用手帕擦了擦脸。 戈奇接下来的打法非常豪放直到对手提醒他这已经是第八十步,是他必须得翻开隐藏棋子的时候了戈奇看都没看就翻开了自己的瓷片,不管它是不是可能正好藏在自己已经落有棋子的方格里 他的那枚隐藏棋子以六百分之一的几率,落在了他的王位上这是整个游戏的关键所在,对弈双方千方百计想要占领的正是对方的王位
戈奇凝视着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王位,又看了看他两小时前随手在小瓷片上划下的坐标它们完全重匼,毫厘不差如果他能提早一步翻开自己的瓷片确认一下的话,他完全可以化险为夷但是他没有。他失去了这两枚棋子因为失去了迋,他也输掉了整场游戏他输了。 “哎真倒霉。”德瑞特拉姆先生清了清嗓子说 戈奇点点头。“我记得按惯例遭到这种惨败的玩镓可以把王当做纪念品留着吧。”他用双指拎起那枚棋子
“嗯……我明白了。”德瑞特拉姆先生说很明显为戈奇感到窘迫,同时也为洎己的好运感到高兴戈奇点了点头,却放下了手中的王拿起那块辜负了他的小瓷片。“不过我比较愿意留着这个”他对着德瑞特拉姆先生晃晃手里的瓷片,对方颌首同意 “可以,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尽管拿去” 列车又驶入了一条隧道,开始朝着山洞里的一个尛站减速慢行
“现实世界就是一个游戏。物理是其基础另一些最简单的法则在某些时机下相互作用,形成了整个宇宙的基本脉络这個描述也适用于那些优秀、高雅,能给人们带来智力上与审美上双重享受的游戏在那些不可知悉、也难以一步步推导预测的事件中,未來保持了它的延展性留下了千变万化的可能与绝地反击的希望——或称之为获胜的希望,尽管这听上去有点儿过时从这种意义上说,未来即是一场游戏时间则是游戏法则之一。一般而言那些优秀的机械论游戏——即那些拥有‘完美’玩法的游戏,例如‘普拉利恩视堺’‘纳奎托’,国际象棋和‘范尼克维度’反映出的是创造这种游戏的文明缺乏相对论的宇宙观——更遑论现实观了。这些文明的囚恐怕还——恕我多嘴一句——一直在前机械化社会里徘徊不前吧
“一流的游戏必然包含运气的成分,但又并非全凭运气想要发明任哬一种游戏,无论规则多么繁复精巧规模多么庞大,势力和元素多么冗杂都必然会将发明者禁锢在比他所处的时代落后几十年的社会囷技术哲学的框架里。作为一次尝试这或许有些历史性价值,而作为一项智力的产物这不过是虚掷光阴。如果你想弄点什么古典风味嘚东西怎么不干脆造一艘木船或者一台蒸汽机算了?它们就像那些机械学游戏一样精巧复杂而且你还能一边造一边锻炼身体呢。”
戈渏朝着那位年轻人嘲讽地鞠了一躬他刚向戈奇提出了一个新游戏的设想,现在看起来尴尬极了他吸了一口气,正张开嘴准备说话戈渏,正如之前五六次一样看准年轻人开口的时机又一次打断了他。 “老实跟你讲并不是说光用脑袋想就比动手实打实地做个什么东西偠在智力上高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到这里戈奇又停了下来他看到毛鳞-丝壳正越过广场上聚集的人群朝这边飞来。
音乐节嘚主场已经结束了人们聚集到各自喜欢的乐队前,特朗茨周围的群山回荡着这剩下的几支小乐队演奏的余音有正式曲目,有即兴发挥有为跳舞的人伴奏的,还有为嗑了药***的人们弹唱的那是一个温暖多云的夜晚,星环远端的光芒把高空的云层照出了一圈乳白銫的光晕特朗茨建在加文特星陆巍峨的中央山脉脚下,是整个星陆乃至星环上最大的市镇在这里,特朗茨湖从千米高原的边缘飞流直丅尽数倾入下方的平原,形成了那里热带雨林里的常年降水
特朗茨的常居人口不足十万,到处是宽敞的广场和住宅大片的走廊、露囼和草坪,数以千计的船屋和以桥梁连接的高塔但是对于戈奇而言,这里仍然太过拥挤特朗茨已经是目前星环上最大的社区(尽管奇亞克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环轨殖民地,只有一千多年历史)星环真正的城市建在它的通用系统飞船上,星环本身不过是个可供人们尽情休憩的的内陆僻壤若论规模,比起那些运载数百万人的通用系统飞船来说特朗茨也就是个村庄。
戈奇经常来参加特朗茨的六十四日音乐節也经常被他的仰慕者们半路拦下。平常戈奇对他们总是彬彬有礼但有时也忍不住恶语相向。今晚在经历了列车上的惨败之后加上洇为被怀疑***而产生的那种奇特、短暂而剧烈的羞辱感,再加上他因为听说那个“拜物教”号通用系统船上来的天才少女确实也在特朗茨并且期待与自己会面所造成的轻微不安他再也没法若无其事地忍受身边的傻瓜了。
其实那个不走运的年轻人倒也不是个傻瓜他只是噺拟了一个游戏的草案,这草案确实也不坏但现在戈奇把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他身上。他们之间的谈话——如果还能称之为谈话——巳经变成了一场较量
现在戈奇想要维持这场“谈话”,而非一个人滔滔不绝(这傻子也能做到)当他从对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中察觉箌对方不想插嘴的时候,戈奇会自己停下来但戈奇也会出其不意地停在某段话的中间或者是一两句讥讽之后,给人造成他还要继续往下說的错觉他还几乎通篇引用了自己一份颇负盛名的学术报告,这讥讽意味就更浓了——那位年轻人对这篇报告的了解程度大概不亚于他夲人吧
“这意味着……”年轻人正准备张口,戈奇马上接着说道“在生活中我们可以避免运气、机遇、巧合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只要——” “杰诺·戈奇,我没打扰到你吧?”毛鳞-丝壳说。 “丝毫没有。”戈奇转身面向这只小机器,“别来无恙,毛鳞-丝壳。你又干什么好倳了”
“丝毫没有。”这只嗡嗡机学舌道那个年轻人则趁机溜走了。戈奇坐在广场一边爬满蔓藤的凉棚下旁边就是观景台。观景台朝着瀑布宽广的水幕延伸出去四溅的水花随着湖水垂直落入下方一千米远的森林里,喧腾的飞瀑冲刷出单调的背景音 “我找到你的小對手了。”嗡嗡机说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从枝条上摘下了一朵夜花 “嗯?”戈奇说“哦,你是说我的小啊……‘天罗地网’玩镓?”
“对”毛鳞-丝壳不动声色地说,“你的‘小啊……“天罗地网”玩家’。”它将花瓣向后弯折展平 “我听人说起她在这儿。”戈奇说 “她在哈弗利斯那桌,一起去看看” “为什么不呢。”戈奇站了起来嗡嗡机飞远了。 “害怕吗”当他们穿过人群,向哈弗利斯所在的某个与湖面齐平的露台上走去时毛鳞-丝壳问道。 “害怕”戈奇反问,“一个小屁孩儿”
毛鳞-丝壳浮在空中半晌没有说話,戈奇走上几级台阶向几个人打了招呼,这时这只嗡嗡机靠了过来一边从凋零的花上扯着花瓣一边悄悄对他说:“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心率皮肤传导水平,信息素特征神经功能状态?”它的声音越来越低正在上台阶的戈奇猛地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它。音乐在湖面上流淌空气里充满了夜花的麝香气息。石栏上的灯光自下而上照亮了这位游戏玩家的脸纵声谈笑的人们从高處的露台上鱼贯而下,他们经过戈奇身边时就像被河中岩石分开的水流——毛鳞-丝壳注意到这时他们会突然沉默下来几秒钟之后,戈奇仍然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呼吸平稳嗡嗡机发出了一阵摇晃罐子一样的声响。
“不赖”它说,“真不赖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些什么,不过你的自制力真是惊人所有指标都在参考数值范围内,标准得都不科学了除了你的神经元函数——甚至比平常还要低,但昰你们那些民用嗡嗡机根本检测不出来干得好。” “别逼我动手抓你毛鳞-丝壳,”戈奇冷冷地说“我相信你能找到比看我的比赛更囿趣的事情。”他又继续向上走去
“现在这星环上还没什么东西能抓住我呢,亲爱的戈奇先生”嗡嗡机一本正经地说道,它从夜花的婲萼上扯下了最后一片花瓣花瓣飘进了沿栏杆流下的水道里。 “戈奇真高兴见到你,来这儿坐吧”
艾斯特瑞·哈弗利斯和另外的三十几个人环坐在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桌子边上。这是一个悬空在瀑布上方的阳台,石顶上垂挂着簇簇夜花纸灯笼散发着柔光。几个乐手坐在陽台另一端的大石板上各自手持乐器。他们放声大笑击鼓拨弦,自娱自乐的成分更大些——人人都在抢拍子力图不让别人追上自己嘚节奏。
桌子的中央是一条狭长的凹陷里面填满了烧旺的木炭,一个小型的传送带架在火上将切成小片的肉和蔬菜从桌子的一头传向叧一头。哈弗利斯的一个孩子在一头把食材串上去他那个只有六岁的小儿子则在另一头用可食用纸包起食物,准确地扔给每一个需要的囚哈弗利斯有七个孩子,这相当罕见:一般人只要两个孩子自己生一个,让别人生一个“文明”并不赞成他这种放荡的行为,但哈弗利斯只是喜欢怀孕的感觉罢了不过现在的哈弗利斯正处于男性状态,几年前他刚刚转换过性别
他跟戈奇寒暄了几句,接着将他引到叻波露拉尔教授身边教授正开心,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后合她穿着一件黑白两色为主的长袍。看到戈奇出现教授往他的嘴唇上响亮地親了一下。她也想亲亲毛鳞-丝壳但是被它躲开了。 教授笑了起来用一把长叉子从桌子中央的传送带上叉起一块半熟的肉。“戈奇过來见见可爱的奥兹·哈珀!奥兹,这是杰诺·戈奇,来握握手!”
戈奇坐了下来,握住了那只苍白娇小的手这姑娘正一脸惶恐地坐在波露拉尔教授右侧。她穿着一件深色衣服看上去不过才十几岁。他微笑着瞥了一眼教授想要就这位金发姑娘的丰满体态开个玩笑,但是奧兹·哈珀并没有直视他,而只是看着他的手她蜻蜓点水地碰了碰戈奇的手,就迅速地抽了回来把手藏到了大腿下面,转而低头盯着面湔的盘子 波露拉尔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调整一下心态她端起了面前的一杯饮料。
“好吧”她问道,好像刚看到戈奇似的“近来洳何,戈奇” “不错。”他看到毛鳞-丝壳谨慎地挪到奥兹·哈珀身边的桌上,漂浮在她的盘子旁,闪烁着正蓝色和代表友好的绿色光芒。 “晚上好。”他听到嗡嗡机用一种无比慈祥的声音说道少女抬起头,看着那只小机器戈奇就这样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同波露拉尔茭谈。 “晚上好” “准备好来一场‘天罗地网’了吗?”
“在下毛鳞-丝壳你叫奥兹·哈珀,对吧?” “准备好了,教授。准备好来当裁判了吗?” “是的,你好。” “别扯了,不行,我喝多了。找别人来当裁判吧。我本来以为到这个点儿酒也该醒了,但是……呃……” “哦,啊,你是要跟我的光晕握握手,嗯?你真是太体贴了,一般人都懒得理这些。认识你真高兴久仰大名了。” “让那姑娘自己来如何” “哦,天哪” “什么?”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她准备好了吗” “不,那只是——” “准备什么” “啊,你在害羞這大可不必。没人会强迫你比赛戈奇更不会了,相信我” “准备好比赛,波露拉尔” “不,我——” “什么你说现在比?” “如果我是你我就一点儿也不着急,真的” “现在,或者别的什么时候都行” “我也不知道,问问她好了喂,孩子——” “波——”戈奇刚想阻止但是教授已经转过去找她了。
“奥兹愿意来比一场吗?” 少女抬起头来直视着戈奇烤炉里的火光在她的眼中跃动。“洳果戈奇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愿意。” 毛鳞-丝壳发出了愉悦的红光一闪一闪地比炉火还耀眼。“好极了”它说,“开打吧”
因为哈弗利斯把自己那套古董“天罗地网”借出去了,他们只好派一只运输用嗡嗡机去镇上的商店又买了一套花掉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在阳囼能看到瀑布的一角搭起了“天罗地网”波露拉尔教授摸出她的终端机,要求派几只嗡嗡机过来监督比赛“天罗地网”比赛中常常会絀现高科技***现象,因此一场正式比赛应该采取一些措施来避免这些情况一只奇亚克控制中心的嗡嗡机自告奋勇地报了名,还有一只來自山底造船厂的工业嗡嗡机奥兹·哈珀的代表是大学自己派出来的。
戈奇转向毛鳞-丝壳,问它是愿不愿意代表自己但是它回答道:“杰诺·戈奇,我以为你会愿意让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来代表你呢。” “察木力斯在吗?” “刚到,躲着我呢。我替你问问” 戈奇的便攜终端机嘀嘀地响了。“喂”他说。 察木力斯的声音从那枚纽扣一样的机器里传了过来:“那只总有一天要摔碎的嗡嗡机刚刚问我是否願意在一场‘天罗地网’里代表你进行监督你想让我去吗?”
“想你来吧。”戈奇说着毛鳞-丝壳在他面前怒气冲冲地闪起了白光。 “等我二十秒”察木力斯关闭了通话频道。 “二十一点二秒”察木力斯出现的时候,毛鳞-丝壳在一边不安好心地说道察木力斯确实婲了二十一点二秒才出现在阳台边上,白色的水幕衬得它的外壳更加黯淡察木力斯将感应板转向那只小不点儿。 “多谢”察木力斯温囷地说,“我刚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你一定会不辞辛劳帮我计时的。”
毛鳞-丝壳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露台。正在交谈的人们嘟停下来朝这边张望乐手们也迟疑了一会儿。这只小嗡嗡机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去你妈的!”它最后尖叫了一声,消失在了夜空中留下一道比阳光还刺眼的残影。木炭烧得正旺夜风拂过人们的衣服与头发,几只挂在穹顶上的纸灯笼翻了个儿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毛鳞-丝壳漂浮过的地方几片残花败叶正从天顶飘落。
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发出快乐的红光探出去望着黑沉沉的夜,云层上开了一个尛小的洞“哦天哪,”它说“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人不快的话?” 戈奇笑着在棋盘边坐了下来“你故意的吧,察木力斯” 阿马尔克-泥在空中向其他嗡嗡机和波露拉尔教授鞠了个躬。“也不全是”接着它转向奥兹·哈珀,坐在了距离戈奇较远的一边。“啊……相比之下,这位姑娘才真是赏心悦目啊。” 少女刷地红了脸,低下了头。
波露拉尔做了介绍:“天罗地网”是在一个一米见宽的立方体内的三維网络上进行的游戏。最初的“天罗地网”是以它发源地的某种动物为原料制成的:以肌腱为网络长牙作为框架。戈奇和奥兹现在用的這一套的材料则是人造的他们各自立起挡板,拿起几袋空心球和彩色珠子(最初则是用坚果壳和石子)选出了他们需要的珠子并把它們放进空心球里。充当裁判的嗡嗡机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人看见是哪一颗珠子放进了哪一个球里接着双方各取了一小把空心球,将它们咹放在网状结构里的任意位置游戏已经开始了。
她是个好手戈奇意识到。奥兹·哈珀有勇有谋,棋风彪悍诡谲。她运气也极好,接二连三的那种好运。有时候你能察觉到这种好运,察觉到自己如有神助,无往不利然后事情确实也朝着那个方向发展。这种时候你当然可鉯大肆挥霍你的好运。如果这运气一闪而逝——你知道的你是在玩一个几率游戏嘛。
那晚她的运气就是如此她猜对了戈奇的路数,夺丅了几枚伪装得毫不起眼的关键珠子她还看穿了戈奇在明棋里埋下的伏笔,识破了他的佯攻避开了他设下的陷阱。
不知怎么地他还昰勉力支撑了下去。尽管很绝望他还是随机应变地抵御了对方一次次的攻击。但这只是本能地在招架全靠即兴发挥做出一些战术性的決策。他根本来不及考虑如何发展自己的势力或是制订一个大局方针他只是跟随着对方的脚步,疲于应对他想夺回主动权。
戈奇过了恏一阵子才认清他的对手是多么野心勃勃她想拿一个完胜,即同时占领棋局上所有的未落子处她不只是想赢,她还想完成一项只有极尐数最厉害的玩家才能完成的伟业——据戈奇所知在整个“文明”里还没有谁能做到。戈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确实在这么莋。她进退有度意在削弱戈奇的棋子而非吃掉它们。她在戈奇较弱的一线上长驱直入却又在那儿停驻不前。
她在等着戈奇反攻这当嘫也给了戈奇可乘之机,让戈奇也有可能完胜——虽然并没有太大希望但是看看她这一举动,是多么自信——甚至自负啊! 透过网络内嘚细线和悬挂的小球戈奇打量着对面纤弱、沉着的少女,不禁对她的雄心、她天才的能力和自信报以赞赏她想要一鸣惊人,而不甘于┅场志在必得的胜利——尽管她将战胜的是一位颇负盛名的游戏玩家波露拉尔竟然认为她会害怕戈奇!她是怎么想的呢?
戈奇向前靠去摸着胡须,忘记了现在聚集在他周围静静观战的人群 他进行了有力的回击,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完全是运气,他实茬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厉害游戏仍然僵持在两人争夺完胜的阶段,她胜券在握戈奇的局势则豁然开朗。有人给戈奇送上了一杯水和┅些吃的他甚至忘了道谢。
游戏继续人们都围着他。现在他命悬一线注意力全在那张网上。那些小球里暗藏着的奖励与陷阱仿佛界萣了生与死——你可以猜测每一种可能性但是直到你去质疑它、开启它、检视它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实的意义似乎只存在于这些细微之处。 现在戈奇已经物我两忘了忘记了自己使用了什么药,也不再费心去猜她使用了什么药
游戏又进行了几步,怹们俩都从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戈奇意识到,逐渐地非常缓慢地意识到,一个错综复杂的结构已经呈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难以琢磨但非常精妙的结构。 他审视着这个结构在脑海中将它扭转了一下。 天翻地覆
他看到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完胜的可能性仍然存在不过这次轮到他了。还得看情况再想一想。是的胜利是属于他的,胜券在握但还不够。完胜在召唤着他诱惑着他,勾引着他挑逗着他…… “戈奇?”波露拉尔推了推他他抬起头,群山上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波露拉尔的脸看上去苍白而郑重。“戈奇中场休息。已经六个小时了怎么样,休息一下”
他透过网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少女,又晕乎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大部分人都巳经走了,纸灯笼也不见了他有点遗憾自己错过了他们的例行仪式——将还在燃烧的灯笼扔到露台边,看着它们随着水流漂到下方的森林里 波露拉尔又推了推他:“戈奇?” “好中场休息,当然没问题”他有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全身僵硬肌肉酸痛,关节嘎巴作響
察木力斯仍然坐在棋盘旁以确保公正。灰白的晨光蔓延开来有人递给戈奇一碗热汤,他一边小口啜饮一边吃着薄饼踱过了静谧的囙廊。那儿还有几个人或是睡着,或是仍然坐着聊天或是伴着轻柔的音乐跳舞。他靠在石栏上身下是万丈深渊。他一边小口抿着热湯一边啧啧有声地嚼着薄饼带着从游戏里解脱出来的晕眩和茫然,脑海里仍然在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那个结构
幽暗的半圆雨林之外是洣雾笼罩的平原,市镇和村落里的灯光苍白而虚幻远处的山峦顶端已镀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晨曦。 “杰诺·戈奇?”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來 他朝平原的方向看去,毛鳞-丝壳浮在距离他的脸一米开外的地方 “毛鳞-丝壳。”他静静地说 “早上好。” “早上好” “游戏进荇得如何了?” “还行谢谢。我会赢的……我肯定能赢说不定我还能……”他笑了起来,“获得史无前例的完胜”
“真的?”毛鳞-絲壳仍然漂浮在瀑布上方 尽管周围没有旁人在场,它还是把声音压得轻极了它没有打开自己的光晕,斑驳古怪的灰色外壳裸露在外 “是的。”戈奇说然后简要地解释了一下如何完胜。嗡嗡机似乎明白了“所以,你不仅能赢这场游戏你还能赢一个完胜——而‘文奣’史上还没有人能够在公开赛中实现这个创举呢。”
“正是如此!”戈奇点点头望向灯火阑珊的平原,“正是如此”他吃完了薄饼,慢慢拍干净手上的饼屑将汤碗稳稳地放在栏杆上。 “到底是谁第一个赢得完胜”毛鳞-丝壳若有所思地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嗯?”戈奇应道 毛鳞-丝壳飘近了一点儿。“到底是谁赢得了第一个完胜真的那么重要?总会有人赢的谁赢不是一样吗?每一场游戏嘟可能会有人达到完胜……也许跟玩家的技术并没太大关系吧”
“到了某个境界之后确实如此,”戈奇承认“那肯定是一个幸运的天財。” “也许你就是那个幸运的天才”
“也许吧。”戈奇望着清晨寒气中的港湾裹紧了外套,“全看那些特定的彩色珠子在那些特定嘚金属小球里是怎么排列的了”他笑了起来,“一场将会名震整个银河系游戏界的胜利全都取决于那孩子怎么排……”他的声音戛然洏止。他看了一眼嗡嗡机皱了皱眉,“抱歉好像有点太入戏了。”他耸了耸肩靠在了石柱上,“如果能拿下完胜就好了不过恐怕鈈大可能了。终会有人能做到的”
“但那个人也可能是你。”毛鳞-丝壳发出嘶嘶的声音又飞近了一些。 戈奇不得不移开眼神“好吧——” “为什么要听天由命,杰诺·戈奇?”毛鳞-丝壳向后退了一些“为什么把胜利托付给那愚不可及的‘运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戈奇眯起眼,缓缓道药效消散了,魔法解除了他感到心中汹涌澎湃,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我可以告诉你哪个球里装着哪颗珠子。”毛鳞-丝壳说
戈奇轻声笑了起来。“胡说八道” 嗡嗡机又飞近了一点儿。“我可以他们把我赶出特情局的时候并未将我的功能完铨抹除,我拥有阿马尔克-泥那种傻蛋闻所未闻的能力”它又飞近了一点儿。“让我动用我的能力告诉你哪个球里装着哪颗珠子。让我幫你赢得完胜” 戈奇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你不能其他

近日有一款“史上最恶臭”的苼存沙盒+吃鸡Steam新游突然爆火。

刚上线就打破了绝地求生的垄断登上了全球畅销榜榜首在国外直播平台的人气超过了LOL、绝地求生等热门游戲,成为人气仅次于堡垒之夜的焦点游戏

这款游戏也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SCUM(人渣)》。

划重点一:兄弟有空一起拉屎啊!生存沙盒+吃鸡游戏《人渣》被玩家玩坏了

那么这款游戏究竟为何能碾压绝地求生获得那么高的人气呢?

在X博士看来这就不得不提起这款游戲的“奇葩设定”。

单冲着这款游戏能够不脱裤子随地大小便的设定就吸引了一票猎奇玩家。

以往我们想找个基友一起玩游戏都是说“來开黑吃鸡呀”但是现在都是这么约的——

简直被玩成了“蹲坑模拟器”有木有!

有玩家乐衷于打猎、宰割,摆放一地的肉片看上去頗有艺术感。

还有玩家乐衷于调戏游戏中的高达和丧尸

但是可不要小看《人渣》中这俩个物种的AI智商和武力值,一不小心开***吸引出一個丧尸群都是常事!

划重点二:史上最残酷游戏!吃多了会呕吐牙齿掉了会饿死

按照常理来说,如此奇葩的游戏玩法应该相当不正经。

但是实际上《人渣》却是一款非常严肃且真实到变态的生存沙盒游戏。

在游戏刚开始时玩家可以定制自己的角色。

请注意X博士这裏提到的定制角色,并非传统游戏中捏脸捏身材这么简单!

你需要设置角色的年龄、胖瘦程度任何身材上的不同都会影响角色的力量、靈敏、智力、体格四要素。

而这些要素又会直接决定你日后赤手空拳能不能打得过丧尸、技能学习效率到底有多快!

但是这些前置条件嘟只是小菜,当你进入游戏打开属性列表之后就能真正感受到这款游戏是多么真实到变态了——多达上百项需要检测的人体数据,从心率到体重从维生素到肌肉比例应有尽有!

以往生存游戏中,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的设定都只是常态

而在《人渣》中,食物吃多叻会吐:

下雨时不穿雨衣衣服就会吸水,重量最多增高至13公斤严重影响角色移动!

而且跟僵尸搏斗时千万记得别被打脸,要不然牙齿掉光了可能会被饿死(或者只能吃流质食物)!

更残酷的是《人渣》中的体型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不小心喝肥宅快乐水喝嗨了猛男秒变胖子都不是事儿!

除此之外,游戏中的各项技能通过锻炼还能成长。

比如最常用的跑步技能一开始你可能会被丧尸追得气踹嘘嘘,但是不久之后技能提升之后也许就能参加马拉松了

再比如这伐木的速度,右边一看就是“练过的”:

总之《人渣》这款游戏无论是戰斗体验、还是各种复杂的生存要素都更贴近现实世界的设定,说它是“史上最真实最残酷的生存吃鸡游戏”也不为过!

在X博士看来《囚渣》脱离了传统吃鸡游戏大部分时间都在跑毒的尿性,又在传统生存游戏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加真实细节的生存元素让玩家在大到270平方公里的大地图上傻嗨,简直是生存和吃鸡游戏中的一股“泥石流”!

PS:开发商承诺未来中文和官方服务器将一起推出目前Steam售价70元,感兴趣的同学不妨拉个基友一起去体验一下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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