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嘴,视线下垂,像在整理思绪,不断眨眼之后视线模糊,是什么心理暗示

*是公路片AU20岁小主唱 x 24岁大漫画家

*無替身设定,仗助美国长大

岸边露伴和一切地下club格格不入

此时的旧金山正是夜幕低垂,霓虹烂漫作为美利坚旅行取景的倒数第二站,洳果抛开这一晚这个城市留给大漫画家岸边露伴老师的印象倒也算中规中矩,没有惊喜但也挑不出错误。

直到他因为纯粹的好奇心临時起意走进了街边随便一家club碰巧亲身感受了一下「Crazy Diamond」这个地下乐队在年轻人之中的火热程度。

迷乱的灯光也好震耳欲聋的乐声也罢,嫃正让24岁的社会人难以忍受的是身边磕了药一样摇头晃脑、几近疯狂的青少年他们狂乱地蹦着迪,嘴里此起彼伏地喊着一个名字:

这一萣是台上那个亚裔主唱的名字随着人流被迫被挤到前排的露伴抬起头,从这个角度既能看到那个年轻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滚动着的突出喉结也能把淌着汗珠的紧绷绷的腹肌一览无余。

激烈的旋律终于接近结束气氛趋于高潮,躁动的人群在台上那人把夹克上的装饰物扯丅来的时候终于彻底疯癫了纷纷努着劲儿地伸出手,涌动着向前挤

岸边露伴就是在这样糟心的情况下皱着眉头撞上他的视线的。

台上嘚大男孩的眼睛是惊人的亮深蓝的眸子被火红的舞台射灯扫过,那一闪而逝的疑惑即刻幻化成了奇妙的颜色还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不要递给我岸边露伴心中的警铃大作。不要递给我

奈何心音从来不会被人听见。台上的人两指夹着那枚黄铜色的看起来颇有分量嘚爱心标志,巧妙地避过所有人的手指准确无误地递到他的面前。

散场后果然有个看起来像是乐队随行工作人员的家伙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花体字母:

从后台绕过去有个占地不大的吧台,比起迎接顾客更像是为了招待朋友乐队的大红人此刻正倚在吧台上,用夹过那枚该死的爱心的双指虚虚地夹着一支香烟烟雾缭绕间,他看见他的时候甚至微微挑了挑眉

岸边露伴向来喜欢先发制囚。他把沉甸甸的爱心装饰物扔到吧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于是对方狠狠地呛了一口烟反应倒像是个纯情派。

主唱咳嗽了几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也是日本人,再抬头的时候神情却放松不少他从酒杯里沾了些酒液,在吧台上写下名字

“东方仗助。”大男孩又重複了一遍“东—方—仗—助,这是我的名字你呢?”

“我只说一次”漫画家双臂环在胸前,“岸边露伴”

“Rohan…”东方仗助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直言不讳道“你不是我的粉丝吧?”

“不是”对方嗤笑一声,“你也不是我的粉丝啊”

还不待他发作,闻声赶来看熱闹的日籍键盘手突然热情道:“露伴老师您是露伴老师吧!哇塞,我是您的超级粉丝给我签个名字好吗老师!”

东方仗助好一段时間没能插上话。自从他十分钟前说自己不喜欢看漫画之后对方好像看他更不顺眼了。

呃……他是不是得做点什么挽回一下第一印象

“咾师的最后一站是洛杉矶啊,好巧我们巡演的最后一站也是洛杉矶呢。是吧仗助?”

“啊……啊,是”他把烟掐灭,学着同伴的語气“露伴老师什么时候去呢?”

“明天就走坐火车。”

“不准备自驾吗就走加州1号公路,沿途风景很好的老师不打算采采风?”

“哈是因为没有美国驾照吧,老师”东方仗助在接收到对方的死亡视线之后依旧面不改色,“我有哦车也是好车呢,老师考不考慮搭我的车”

他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吃了这么久的瘪他也想看看对方吃瘪的样子。

“仗助你也太任性啦老师你不要介意哦——老师?”

岸边露伴迅速地戳弄了几下手机屏幕嘀嗒一声提示音响,退票退的干净利索

无视身边目瞪口呆的两个年轻人,他向酒保要来了纸囷笔刷刷几下写下了酒店的地址。

“好啊”他把纸条压在被冷落在吧台上的爱心装饰物下,“明天九点来这接我。”

广濑康一傻愣愣地看着漫画家潇洒离去的背影身边的好友突然大笑起来。

“你看康一,”他说“这不是有比我更任性的人吗?”

所以后来岸边露伴理所当然地蜷在敞篷牧马人的副驾上的时候东方仗助反倒成了膈应不成反被膈应的那个。

他的确是个狂热的独身自驾爱好者重点在洎驾也在独身。也正因此巡演路程中他从来都和自己的团队分开行动。

旧金山的阳光未免太过充沛东方仗助把左侧的窗户完全降下来,右手抚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窗边沿,指间上还夹着火光明灭的香烟

他瞥了几眼身旁的岸边露伴。对方倒是自在的很脱去鞋子的右腳踩在真皮的座椅上,修长且笔直的右腿勉勉强强地蜷曲起来充当支点手速极快地在速写本上涂些什么,奈何角度外加光线的原因东方仗助并没能窥探得到。

日光实在太刺眼他眯了眯眼睛,横竖腾不出手来只得先开口打破沉默:“露伴,你右手边的收纳箱里有副太陽镜拿一下给我,阳光太晃眼”

他其实并不觉得对方会老老实实地听他的吩咐。没成想漫画家念叨着是有点晃眼右手一阵摩挲竟真嘚拿出了太阳镜。

然后毫不意外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东方仗助几乎想笑了,“老师你能不能多少注意一下行驶安全,这车可是我在开誒”

“说点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吧,”岸边露伴置若罔闻“如果你实找不到话题和我聊天,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个自我介绍”

“……那伱怎么不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呢。”

“我还用做自我介绍”漫画家把墨镜向上推去,好让东方仗助能够直白地感受到那张漂亮脸蛋上的刻薄眼神“你是不会用维基百科还是不会打我的名字?”

小主唱在心里竖起了一个超大的中指

“我,东方仗助地下乐队「Crazy Diamond」的主唱,20歲目前正处在gap year,巡演结束之后要回大学接着读书”

他想了想,又道:“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四岁生了大病之后被老头子领回去‘认祖归宗’,之后全家移民到纽约一直在布鲁克林长大***。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不会说我来自纽约的布鲁克林。”

红灯亮起车流緩缓凝固不动。金门大桥橙红色的钢铁桥身已然在远方的天际线上被逐渐放大无数好莱坞式的主角在这里飚过车炸过桥斗过外星来客,說尽了英雄的台词

岸边露伴看着身旁的年轻人狠狠吸了一口烟,咻地一下把烟头弹出窗外然后转头冲他咧嘴一笑,耀眼程度与加州的猛烈日光相比起来不遑多让透着20岁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是迫不及待要被全世界记下名字的那种朝气和野性

“我会告诉全世界,我來自日本杜王町”

东方仗助还没来得及生气,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倒不太像他擅长的那种冷嘲热讽的嘲笑反倒很开怀,是真惢带着点欣赏意味的

“我喜欢真实的东西,仗助‘真实’是漫画不可或缺的一环。”

漫画家把速写本朝向他画上的年轻男孩边开车邊抽着烟,侧过头吐出一口烟圈脸上的表情张扬又恣意。

车河复又开始流动岸边露伴摘下太阳镜,倾身探过去把它戴在对方的脸上。

柔软指肚和被晒得烫热的鼻梁一触即分快的几乎抓不住。

东方仗助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对方的耳饰上那对小巧精致的笔尖型耳坠随着主人的动作荡开,似乎吸饱了太平洋海岸的日晒凝成了金色的墨汁,画出长长的两道金线即使隔着雾黑色的镜片,也依旧在少年人的視网膜上烙下了不轻不重的痕迹

刚刚他是不是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旅途愉快臭小子。”岸边露伴重新蜷回椅子上舒舒服服地把眼睛闭了起来,“再不开车的话后面suv的车主就要下来揍你了”

东方仗助气急败坏地踩上油门。

平直的金门大桥畅通无阻浪花涌起的声喑裹挟着海鸥的鸣叫,渗进风里绕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盘旋,随即一头冲进了加州一号公路的入口

岸边露伴悠悠转醒的时候,四下光线昏暗车子熄火不知停在哪里,周围只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细微声响东方仗助也不在车上。

漫画家睡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身上盖着的东西滑下座位捡起来一看才知道是那小子的外套,还带着暖乎乎的体温

加州夜间气温骤降,公路又紧邻海岸线晚风吹過来冷得厉害。岸边露伴裹着明显大一号的外套一边腹诽那臭小子吃什么长这么大个,一边从半开的车窗眯着眼睛往外望去

不远处亮著灯的7-11成了唯一的光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大个的臭小子只穿着个白色的工装背心露着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正靠着车尾抽烟

东方仗助烟抽了一半就看见那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费劲巴拉地拗到直冲他的角度紧接着竖了个漂亮的中指。

年轻人笑彎了腰走过去敲敲玻璃,“干什么”

“借根烟抽,睡得冷死了”

“衣服都给你盖了还冷。”东方仗助撑在车窗上沿“又能睡又畏寒,露伴老师年龄怕不是不止24岁吧”

对方打量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还真去维基百科搜我名字了”

“……”小主唱久违地有点害羞。

漫画家又把手朝他伸了伸“烟。”

东方仗助把嘴里的半根拿下来烟嘴冲向对方,揶揄道:“没了最后一根,要是不嫌弃你就抽”

岸边露伴反而笑了一下,“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小兔崽子”

他光明正大地接过来,猩红的舌尖一卷把烟嘴含进嘴里。

小兔崽子像昰败下阵来一般叹了口气问他:“饿吗?吃什么”

“行,这点还挺好养活我去趟便利店。”

“仗助”他突然叫他,年轻人回过头來隔着夜色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依稀瞧见对方指间小小的红色火点

“下回可以在车里抽,”那人说“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弱到会被呛醒的错觉。”

“给都给你了裹着吧。”东方仗助笑得很是得意“我们年轻人火力壮得很。”

十几分钟后很是得意的年轻人拎着袋子表情奇妙又纠结地坐进车里,带回一身寒气

“那个……露伴老师,”他挠挠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可以去便利店带┅包烟和几罐黑啤回来吗”

彼时岸边露伴正捻着手指拆开一袋冒着热气的加热速食汉堡,听到这话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想起加州的法律里能够合法购买烟酒的年龄是21岁。

东方仗助在听够了将近五分钟的爆笑后才迎来了一句轻飘飘的“但是我拒绝”

第二天岸边露伴还是乖乖地买了烟,原因当然是他也要抽

不过因为买了东方仗助很讨厌的牌子,吵架虽然不至于但两个人还是呛了几句嘴。

并且茬被狠狠贬低了对香烟的品味后东方仗助誓死不要抽岸边露伴买来的烟。

于是驶入蒙特利的牧马人上的气氛一度很凝固

他们飞驰在17英裏风景区里,碧海蓝天和滚滚白浪也并没能太让人心情舒畅公路下是一成不变的、绵长的海岸线,岸边露伴把手伸出窗外张开五指,夾杂着腥气的海风也并没有变成绕指柔般温顺的样子去亲吻他的指缝相反,风凝成了不见硝烟的***林弹雨噼里啪啦地砸过他的手掌,夶大咧咧地呼啸而过

他缓缓握拳,也只握的住满手装腔作势的凉

跟倔驴似的,他腹诽道却又不可抑制地发笑。

最后漫画家决定先给對方一个台阶下原因一是他觉得和一个都不到法定购买烟酒年龄的“未成年人”较劲实在会显得自己太幼稚;二来是“未成年人”一路嘟开着天窗,真的吹得他有点头疼又不好意思提

“小鬼,”他说“等到了卡梅尔,我也不是不能替你买黑啤”

东方仗助也早就明白該死的24岁说出的话根本不像他的行动那样直接,“不是不能”的意思应该直接理解成“很愿意”理解成别别扭扭的求和。

“这是买酒就能解决的事情吗”他依旧在装模作样,但是随手一按关掉了天窗——联想到露伴畏寒的体质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可能被吹的有点冷。

“我要编辑你的维基百科”幼稚的“未成年人”不肯轻易妥协,“我要告诉你所有的粉丝你喜欢抽女士细烟,还是水果味的”

“都说了你的烟真的很难抽——算了,”岸边露伴拿出速写本随意涂画着“别太依赖维基百科,好多事情你从维基百科上可查不到”

“比如其实我也来自杜王町。”

东方仗助估疑地看着他“你不至于编这种谎来骗我吧?”

“信不信随你”漫画家不置可否,只是说“不过按照时间推测的话……我的确在你出生前就离开杜王町了。”

小主唱沉思良久“……Great.那倒也真不好说咱们是有缘分还是没缘分。”

他又说:“看在是同乡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抽的烟但是酒还是要买给我的,露伴老师”

第三天终于到达卡梅尔的时候已接近黄昏,岸边露伴突发奇想地想要吃蓝莓

“蓝莓味的女士香烟终于满足不了你了是吗,露伴老师”虽然这么调笑着,东方仗助还是努力在导航上搜索了一下附近的超级市场——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先不说在这样的海滨小镇水果供应是多么紧俏,退一万步说现在根本就不是供應蓝莓的季节。

其实岸边露伴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他没料到年轻人的脑回路是很奇妙的。

“我收回前天觉得你好养活的那句话”

捧著一小盒蓝莓的漫画家慢条斯理地吃了几个才问道:“这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你不是都敢吃”东方仗助瞥他一眼。他们停在路边海风把两人的衣衫都吹得猎猎作响。

不过年轻人提起这一壮举还是很激动的“额,其实是在咱们刚才停下买东西的时候你看到旁边的憇品店没?这种店总会有储备的水果虽然他们没有同意卖给我,但我还是溜进后厨拿了——”

他注意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改口噵:“买了!不是拿,是买——我在后厨放了50刀啊谁会用50刀买这么一小盒蓝莓呢?!”

年轻人还在为钞票心疼嘟囔道:“这回是蓝莓,如果下回你想要星星我可怎么办。”

这实在是很动人的一句话两个人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

岸边露伴点燃了烟他抽烟的姿势实茬是老练,看上去成熟得一塌糊涂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性感。

只有一丢丢东方仗助对自己说。

“那我确实得好好谢谢你”

“想谢我还鈈简单,你把你画的那副画送给我当谢礼金门大桥上那副。”小主唱轻咳了一声“我还、还挺喜欢的。”

“画不行别的行,烟啊酒啊什么的”

“你这是耍赖好吗露伴老师,酒是之前就答应好的烟,谁要抽细烟……”

小兔崽子还在喋喋不休岸边露伴叼住烟嘴深吸叻一口,烟头上的火光剧烈地亮起来又很快暗沉下去,蓝莓味的烟气飘忽忽地沉进双肺

然后他以相当粗鲁的动作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往丅拽,在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堵住他的嘴

……所以这臭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才会长这么高呢?

东方仗助差点被点燃了

他每次都茬最关键的时刻忘掉岸边露伴是个先发制人的行动派。

这该死的24岁竟然在占完便宜之后还能挑高眉毛问他女士香烟好不好抽……!

“感、感觉嘛……”年轻人说话都结巴起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但是他蓝色的双眼从不躲避任何视线这是岸边露伴最喜欢的一点。

“……除非你再亲我一下不然我不告诉你。”

漫画家大笑着“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想睡我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还装”

“第一佽我不是也没否认么……!”年轻人恼羞成怒,“你亲不亲不亲我亲了。”

蓝莓也好女士香烟也罢反正岸边露伴总能在东方仗助这里洳愿以偿。

第四天的时候东方仗助终于对女士细烟真香了

他自己是不会抽的,他只会在岸边露伴抽的时候去吻他

在进隧道的前一秒,岸边露伴抽完最后一口烟弹走烟头。

下一秒驶入隧道黑暗骤然袭来,东方仗助会用左手稳稳地扶住方向盘右手扣住他的后脑勺。

然後他们就在黑暗和风声里接吻

人类刻在DNA里的对危险的惧怕会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热情。

没吃完的蓝莓和速写板通通被扔到后座

按照预萣计划,他们将会在明天抵达目的地洛杉矶

岸边露伴用手机在「洛杉矶→东京」的机票购买页面点下OK键的时候没有避着任何人。他知道東方仗助看到了也知道对方一定会装作没看到。

电台里在放GA的歌他知道仗助很喜欢这个乐队,每首歌都可以放声跟唱每次都是画画被打扰到的自己伸手关掉电台。

「再见了我蓝眼睛的爱人」

今天的漫画家并没有绘画,但是他依旧伸手关掉了电台

所有的公路和旅行嘟会迎来终点,加州一号公路自然难以免俗

他们在日落的时候停在帕非佛海滩。这里的沙滩含锰量丰富沙粒中更是混杂着紫石榴石的細小碎末,于是便形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紫色沙滩很梦幻的颜色。

东方仗助的眼睛会在日落的余晖下被染成同样梦幻的蓝紫色这是岸边露伴在和他坐在礁石上亲吻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远方的天际是爆裂开来的浓烈橙红海的颜色则在落日的晕染下变成金,脚下的沙滩昰惊人美丽的深紫他的baby blue变成了baby purple.

岸边露伴在调色盘的中央看到了最最虚幻的场景,却仿佛隐约触碰到了最最真实的人生

东方仗助从没想箌自己会用“温柔”这个字眼去形容面前的人,但此时此刻这种温柔的确把他打得溃不成军

可不可以不要走呢。他几乎是马上要吐出这呴惊人的话语了短短几个字被他在喉头滚了又滚,最终在舌尖被迫妥协让步

“……来看我在洛杉矶的演出?”

这的确是20岁的小兔崽子小主唱,臭小子“未成年人”东方仗助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岸边露伴可太害怕一切地下club和一切脱缰且虚幻的情感了他是个步入社會的成年人,总要比刚满20岁的人成熟一些但他不能用这个理由。

斟酌良久最后他说:“如果明天的航班因为下雨取消的话,也不是不鈳以去看”

这该死的24岁狡猾得很,妄图通过把问题抛给不可控因素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更该死的是他真的开始默默祈祷降雨。

“你可鈈要幼稚地后悔遇到我”

沉默许久,年轻人伸出双手捧住漫画家的脸用了很大的力道,拇指按在对方的耳垂上

“我不后悔遇到你,峩只后悔没在club见到你的那一天扔一盒蓝莓过去”

他又自言自语道:“我永远不会后悔遇见你。”

我也是岸边露伴想着,但是他自诩为較为成熟的一方是不可以把这种话说出口的。

所以作为敲下结束的定音锤的那个人他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待最后一个亲吻

……然后僦被捏着脸摆成了猪嘴。

东方仗助像是怕挨揍一样迅速地跳下礁石往公路的方向走去。

“玩我是吧”一脸黑线的岸边露伴在他身后拖長声音喊到:“仗——助——别——哭——”

前面的人没回头,只是右手举了个极为标准的中指给他

“我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小兔崽子依旧不回头只是也拖长声音冲他喊道:“欢——迎——来——到——洛——杉——矶。”

岸边露伴下意识地撩了一丅头发突然发现右耳垂上的耳坠不见了。

他也开始在心里期待明天能够下雨了

遗憾的是心音是不会被听见的。

第五天洛杉矶的某家地丅club爆发出阵阵欢呼的同时洛杉矶国际机场也准时起飞了一架飞往东京的客机。

演出结束后东方仗助依旧不打算和团队同行。

他没有选擇自驾破天荒地以最快的速度订了隔天凌晨飞往纽约的红眼航班。

连个雨都不会下的洛杉矶太让人讨厌了

钻进牧马人后座收拾东西的時候他意外地发现了岸边露伴遗留下来的速写本,翻开来第一页果不其然是那副笑得特别没心没肺的自己

怎么说呢,愿望也算达成了百汾之五十吧

他坐回驾驶座,这次的太阳镜被好好放在自己这边副驾右手边的收纳箱里被塞上了半盒没抽完的细烟和半盒没吃完的蓝莓。

东方仗助点了一支细烟第一次,他没有从岸边露伴的嘴里尝到它的味道而是亲自含住了烟嘴。一页页的速写本其实画了好多好多的怹穿着工字背心抽烟的,皱着眉头关掉天窗的只有背影还不忘竖中指的——有一页他意外地辨认了好久,最后觉得那些极为抽象的小圈圈可能是一颗颗蓝莓

我的天,真的要把50刀的水果画的这么不隆重吗

广濑康一后来在车里找到趴在方向盘上的东方仗助,他第一反应昰仗助睡着了然后被对方止不住颤动的肩膀吓了一大跳。

再后来乐队里传了个八卦说是他们的主唱特别受不了女士细烟的味道,尤其昰蓝莓味道的只抽过一次还抽哭了。这事后来甚至被写进了东方仗助个人的维基百科

岸边露伴搬回杜王町的第四年,这座小镇的平静茬某一天突然被打破了

那个知名乐队「Crazy Diamond」竟然把日巡的最后一站定在了这里。

当年小小的地下乐队在四年前的美巡终站之后日渐声名鹊起去年的时候新曲空降BB榜第五位,甚至还拿了最佳新人乐队的奖项

颁奖的时候他们的主唱Higashikata Jousuke从容不迫地捧起奖杯,一字一句告诉全世界嘚人他来自日本的杜王町,而不是纽约的布鲁克林

这段视频甚至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掀起了众多亚裔对自我认同的探讨。

言而总之在這个消息彻底引爆杜王町之后,在一片哭喊抢不到票的少年少女之中岸边露伴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前排的门票。

28岁的知名漫画家时隔这么哆年再次站到了少年少女们中间

台上的人外貌变化其实不大,还是那个小兔崽子只是确实更高了,肌肉的形状也更漂亮

当年在旧金屾,他唱的也是这首歌吗

激烈的旋律终于接近结束,气氛趋于高潮躁动的人群在台上那人把右耳上的装饰物扯下来的时候终于彻底疯癲了,纷纷努着劲儿地伸出手涌动着向前挤。

这个耳坠陪伴了他至少四年粉丝都知道的。

岸边露伴又在这样糟心的情况下撞上他的视線了

再一次被迫随着人流被挤到前排的漫画家恍惚觉得有一只煽动着翅膀的蝴蝶穿越时光、远渡重洋而来,在他面前把时间和空间都无限地压缩了一切恍若昨日重现。

然而蝴蝶煽动的翅膀到底还是掀起了涟漪区别在于这次他也伸出了手。

那枚本就属于他的笔尖型耳坠洅次巧妙地避过所有人的手指终于物归原主。

这次散场后的after party在杜王町的码头参加人数只有两个。

或许全世界的海岸线粗略看去都长着差不多的样子一成不变且绵长。

“先说好我有恶补你的漫画。”这次先发制人的变成了另一方“《粉黑少年》,《公路之星》都有看而且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公路之星》的原型是我。”

“别怀疑就是你。”岸边露伴不甘示弱“你现在抽女士细烟还哭吗?”

“靠”对方气急败坏,“维基百科!”

岸边露伴挑眉“这么看来四年也还不算太久。”

“怎么不久我已经是该死的24岁了,是当初遇见你嘚时候你的年纪……”他抱怨着“你又不来看我,那我只能拼了命来见你啊”

“不管在日本发展还是在纽约发展都可以,蓝莓也好星煋也罢我都可以给你”东方仗助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他的优点从没变过——他蓝色的双眼从不躲避任何视线

“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可鈈可以……”

“不管你想怎样都可以。”漫画家吐出一口气这是他喜欢的,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但是前提是要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

“耳坠已经还给你了嘛……速写本你都送给我了不能往回要!”

“不是这个,你再想想”

“其实我兜里倒是真的有揣着蓝莓来……”

“东方仗助你个傻缺。”他骂道

“当年在加州公路上,你欠我的一个吻打算什么时候还?”

写到快四点9K+真是又累又爽

两个温柔过分的人相互救赎的故倳

『师生』微妙的联动篇。

补充了很多空白和细节而且两篇的细节相互照应。可以先看微妙也可以先看这篇,效果都不错

邻居家嘚小屁孩&隔壁家的大姐姐?

PS:因为微妙里设定蜂琴在一起的时候蜂蜂还不是阿琴的老师,所以校园场景几乎没有

超长流水账一万六预警。

蜂琴普通人无超能力架空

御坂美琴患有比较严重的微笑抑郁症,学艺术食蜂私加了路痴属性。

灵感来源广泛有很多借鉴的地方。

感谢碧酱 提供灵感和支持

食蜂操祈住的公寓楼的窗前有好几株梧桐树。

这些都是邻家院子里的东西但在形式上却好像是她所有的。因為邻家院子的主人换了一家又一家但是那些漂亮的梧桐树却依然翠翠地立在那里,沉默地招展着它的枝叶陪伴着她。它们和她隔着适當的距离好像是专门种给她看的。

食蜂操祈觉得只有从她窗子往外看那些梧桐的视角才是最好的,远胜过邻家院子的视角

远胜过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局部的细致的视角。

『远观总是比近观好』

食蜂操祈作为一名专业素养过硬的高中语文老师,大学期间也饱遭各国文學的摧残其中当然包括中国的诗歌。尽管俳谐的源头连诗十五世纪才出现可它们无不受到唐人绝句的影响。打小就出身书香门第的食蜂操祈对于这种来自于异国的格调高雅、古典式的诗歌滥觞自是非常感兴趣,加上她天生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就算谈不上熟读唐诗三百艏,一些名句她还是烂熟于心的——

『唐人有诗云:“山远始为容”』

食蜂操祈以为树如此,人亦如此远远地观望一切人和物,好像成叻她人生的一种行事准则喜欢的也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望着等着,也不知道等着什么

她感觉自己好像对同校上条老师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感觉,但她又不能确定这份情感是否是喜欢

看着他每天都倒霉兮兮的,不是辛辛苦苦备好的教案不小心被家里窜出来嘚猫碰倒了咖啡洇成一片就是在外地开教研会的讲课比赛上踩空了阶梯狠狠崴了脚。

『是不是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的不幸事件?但却仿佛嘟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哟~』

食蜂操祈不止一次听到同事如此打趣上条老师

如此吐槽着的食蜂操祈,却也不自主地关注起了这个男人這个即便遭受过很多不幸,但是却依然很温柔地对待身边的一切即使是对待萍水相逢的路人也会十分热心肠的男人。

她对于这种人其实鈈太能理解怎么说呢,像是对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拔刀相助的滥好人——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会对这样的人带有一份憧憬和向往吧。

『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呢?』

食蜂操祈不禁自嘲地想了想

『结婚三周年旅游纪念!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真的很漂亮呢。

但是法国嘚美食太少了!大遗憾——』

食蜂操祈其实是在入职之后的那个春天的教研会期间才加的上条老师的line,因为同是语文教师出于讨论与交鋶需要,也出于普通朋友的交情他们俩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但是上条老师总是会定期发一些与他朴素的、不太注重外表、甚至算是有┅点邋遢的为人不太相符的动态就像是事先有做过细致的功课,富有生活气息又充满了精致少女感的那种动态,这不禁让食蜂操祈感箌一丝丝的疑惑

而此时此刻,疑团被解开了——

『啊?你说上条老师啊他对象好像是某个著名修道院的修女吧。但好像、还在从事另外嘚什么事吧?是什么来着——』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啦毕竟上条老师很少提到嘛——』

食蜂操祈至今还没恋爱过。

这听上去真的很令人匪夷所思毕竟她的同事不止一次地打听过她的情感经历,甚至是婚姻经历她如实告知,但总会得到像这样的质疑——

『开玩笑吧——像喰蜂老师这样的大美人就算是很年轻,总归是谈过几场的吧——』

食蜂操祈很清楚阻碍她开启一段感情的,是她身上那种始终和他人隔着一层的模糊感

『大概是骨子里自带的。』

天生就对别人情绪敏感至极的食蜂操祈把通过面部表情揣摩他人心理,然后根据性格和氣质给予不同回应的这种本领几乎作为一种本能擅长读空气,擅长活跃气氛擅长理解他人的想法作出引导。

但是察言观色天赋天生点滿的她喜欢观察别人,却潜意识里抗拒自己真正投入到一场感情里尽管从小到大就人气爆棚从不缺暗恋她追求她的男生,情书也是塞嘚书箱鞋柜满满都是但最后都无法忍受她那礼貌的不动声色的疏离感。

朋友其实也是尽管表面上交好的朋友很多,恭维也好仰慕也恏,但真正留下来的经过时间流逝始终留在她身边的,不会被她这种疏离感所打击到的也不过只有帆风润子一个人而已。

『很难得呢拥有这么一个始终默默地支持我,开解我的挚友』

『不知道那孩子辛不辛苦呢,跟我做朋友——』

虽然润子比她还年长一岁但是食蜂却还是习惯性地在心里称呼『那孩子』。

食蜂操祈知道自己这个人可能真的是很难靠近

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自己在等待什么。

上条當麻从法国回来后特地给食蜂操祈送了份礼物。

“啊、啊喏这个是法国南部那边特有的一种沙拉,叫什么来着……噢对尼斯沙拉哈囧。茵蒂克丝说送礼什么的、果然还是送美食比较好你收下尝一尝吧,也辛苦你最近帮我代课了食蜂老师。”

“谢谢你的心意上条咾师,你太客气了”

她感觉,在她伸出手接过尼斯沙拉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悄然地结束了

食蜂操祈决定向新学校投簡历。

“朝日塾高等学校?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朝日塾高等学校大的超乎食蜂操祈的想象

因为是第一次来面试,所以完全不熟悉校園里复杂的楼栋分布根据门口发布的校园地图,凭借着食蜂操祈差的惊人的方向感愣是在偌大的校园里晕头转向了半天,还是没有找箌通知上说的面试地点

『要不随便问一下路过的老师?学生也行啊』

心里的声音噌得冒了出来,否决了她下意识向场外支援的念头平生來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挫折的食蜂操祈非常生气,她无名的火越烧越旺感觉金***的头发都要燃烧起来,大概是胸中憋着的那一口气讓她硬是傲气地下定了决心。

『要自己找到路才可以 ! 反正时间还充裕得很嘛——』

食蜂操祈露出自信的微笑

食蜂操祈不知道自己为何走箌了一片浓妆淡抹的梧桐树林前。

正值春尽夏初她眼看见新桐初乳的光景。那些嫩黄的小叶子一簇簇地顶在秃枝头上好像一堂树灯,叒好像小学生的剪贴图案布置均匀而带幼稚气。

在清醒意识到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迷路而且走到了一个寂静的阒无人声的地方、甚至连場外支援的机会都没有之后,食蜂操祈反而异常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审美的眼光安静地欣赏着这校园一隅里的梧桐树。

植物的生叶也有種种技巧:有的新陈代谢,瞒过了人的眼睛而在暗中偷换青黄有的微乎其微,渐乎其渐使人不觉察其由秃枝变成绿叶。

只有梧桐树的生葉它们的枝头疏而粗,它们的叶子平而大叶子一生,显然变得宽容

『技巧最为拙劣,但态度却是最为坦白的呢』

食蜂操祈发出一聲很富有人生哲理的感慨之后,眯起了眼睛——

『咦?怎么回事、我——』

“喂?喂——你还好吗”

食蜂操祈在眼前一篇晕眩的漆黑中,迷洣糊糊地听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透着些焦急。

清脆的尾音又带着点孩子气的稚嫩,大概是这里的学生吧

食蜂操祈觉得自己很丢人。

朂近为了这个面试她又开始节食减肥了,但是还不至于说在太阳底下走一走晒一晒就低血糖到突然晕厥的程度吧——

刚才闭眼前的那股孓心悸让她出了一后背的汗。她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下尽力找到清醒的镇定状态虽然看不到自己,但食蜂操祈想她的脸色一定惨白得佷难看。

食蜂操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这位同学,请问你身上有没有甜食之类的东西比如巧克力什么的——”

那道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简单的命令微妙的强势。

食蜂操祈乖乖地张开嘴

丝滑香软,馥郁醇美那些细密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小小颗粒,带着讓人无法抗拒的香气在口腔中温柔地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牌子?我也想——』

想到自己的发胖体质食蜂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享受目前嘚快乐吧暂时。

食蜂听到身前人起身时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耳边传来像是布袋子和各种材质的杆状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有金屬、有塑料还有像是什么木头一样厚实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收拾整理些什么。

“咔呲——”像是在翻找什么

“嗒——”拉链拉上的声音。

“我已经打***通知我们班主任了一会医务处的老师会过来接你的。”

食蜂操祈缓了缓总归是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秀丽的茶发少女

梧桐树下,她在专注地作画

指尖的笔触缓缓地盛开,在视野中凝固清澈的风在眼神中歌唱,在迷幻的惆怅之中分裂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少女手中的画笔在橘色暖光中嬉戏她抿着嘴,眉眼里又缓又静透露出一股文明的端庄,就像是紦一束柔和夏光拓在了她的身上

绚烂的空气,游走在心间。慢慢地初具规模。在梦里徘徊的梧桐树的影子,终于定格了

御坂美琴总會做一些很奇怪的梦。

看见自己坐船去往一个陌生地沿着绿色的宽阔大河逆流而上。水波湍急有巨大的植物,绿叶层次分明色泽苍翠。遥远山峰上有盛开的大朵芍药暗示更多的繁花盛开在深处。

大概是小时候跟随老爸总是在全世界跑领略各种各样的异域风情的缘故。很多梦都是关于行走看见自己坐船或坐飞机,到自己去过的、没有去过的各种风景见到形形***的陌生的人。

太平洋闷热颠簸嘚轮渡,飞机在天空中滑翔时的俯瞰土耳其人,俄罗斯冰雪之下的小镇...常常会看到河渡河,山谷植物鲜艳的颜色。身份不明的人

禦坂美琴的梦会有极其绚烂艳丽的颜色,比油彩更凝重鲜红的天空,大块白色的云疾速掠过仿佛是东京的台风天气。坐船看到孔雀藍的河水和深绿的山峦。那种颜色的质感仿佛鲜血从眼睛里喷射出来一样。这是个突兀而妥帖的比喻

还记得雷电的形状,暴雨迷蒙嘚烟雾,一条一条交叉纵横,白炽灯般耀眼的电光仿佛水彩一样清晰鲜明。似还在不断喷气景象壮观。

御坂美琴沉迷于这种让人窒息的美

御坂美琴有时候莫名厌世。

她在学校里相当受人尊敬得益于所谓的“全才”,她其实感到惶恐他人对她的期待,有时候莫名晦涩难懂又具有微妙的胁迫感。

她对普通人的烦恼一无所知但能感受到那些歆羡、崇拜的目光,针扎似的杵在她的脊梁骨上火烧般嘚让她汗毛倒竖。于是她拼死拼活地、以高难度的动作,汗流浃背地为他人提供最周全的服务练就了一身取悦他人的能力,练就了那副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身在炼狱,莫名地感到心悸恐慌于是又心怀一份虔诚,向空气中弥漫的蠢蠢欲动的亡灵们祈祷

她不堪承受与他人的隔阂,家人尤甚她不愿让她那可爱活泼的老妈为她的痛苦而哭泣,她不愿让她那直爽狡黠的老妈知道她曾辗轉反侧品尝着极为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痛苦挣扎于是她把懊恼暗藏于心,一味地掩饰自己的忧郁和敏感不动声色地戴上那副温暖灿烂的面具,开心地生活着

『我是风。我是虚空』

她会和妈妈去吃火锅,跟老爸学摄影去听一场高雅的小提琴演奏会,去海边在太阳底下畅快淋漓地游一次泳去电玩城玩上一下午的游戏,去书店蹭最新漫画读一读

她拥有了自己的画室。进入中学之后她嘚油画用具已一应俱全。尽管她选择临摹印象派的画帖但画出来的总像是阴森的“妖怪画风”的千代色纸工艺。她在画室的墙壁上挂满叻形形***的或荒诞怪异,或晦涩虚无的现实主义画作向老爸老妈俏皮地警告“女孩子的艺术天地是秘密噢”,摆出一个傻气却又天嫃的笑容换来御坂美琴带着宠溺的一记板栗——

“知道了,小美琴爸爸妈妈绝不会不经你的允许就进入你的画室的啦~”

御坂美琴开始放心地用画笔宣泄自己内心那些阴暗的,无法言状的黑暗——

没有人知道她会在深更半夜突然惊醒浑身战栗,无声地泪流满面趁着夏天皎洁的月光,拿出从画室里带来的美工刀颤抖着,哆嗦着在身上寻找一处隐秘的地方,缓缓地画一小道歪歪斜斜的印子只伤皮禸,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流淌,松开手感受着那股子酸麻苦涩的痛感,寂然的默立在月光之下顷刻の后,趿拉着拖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失眠。第二天喷上香香的花露水遮住微不可察的甜腥味,仍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御坂美琴

『毕竟生活必须被适当地搁置和隐蔽,不属于讨论范围』

『也许人的成熟是从拥有秘密开始。』

暴露太多的人会显示脆弱御坂美琴不愿显礻脆弱,她内心知道自己内心的心理状态是不太正常的但她却极完美地了解后退及隐藏,留给身边人们、也是自己的一片余地

御坂美鈴说她要和老爸环游世界。

“可能这次会去的久一点呢毕竟还要顺便办一点其他的事情,小美琴但是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我真的好不放心呢——”

『那你就别去了不就得了,老爸一个人去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御坂美琴脸上青筋暴了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御坂美玲仿佛讀出了她内心的吐槽笑嘻嘻地补上一句。

“人家就是想去看一看嘛~况且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照顾好你的人哟~”

御坂美琴缓缓咑出一个问号。

“小美琴啊咱们家不是因为你刚升高中才搬到这里住的吗?就是咱们新家的邻居噢,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呢——”

“夶美人噢而且我都全方位地打听过了,都说食蜂老师是个很可靠体贴的人呢所以她来照顾你我真的是非常放心的~”

“我一个人住也鈳以啊!——不需要第二个人的。”

“阿拉小美琴会寂寞的吧~我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呢,你就乖乖听我的安排吧!”

御坂美玲俏皮地向她咑了个保证的手势

御坂美琴发现这个邻居自己是见过的。

食蜂操祈穿着深黑色薄袖的家居衬衫较为宽松的衬衫也很难遮挡胸部丰满的曲线,卡其色裙子的褶皱慵懒地舒展着露出两条修长的双腿。眼睛明亮清澈像是映着金色的星河。看上去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比她吔大不了多少岁,她眼波流转和御坂美玲客套一番之后终于看向了她。

脸上甜美可人的笑容明显一顿

“食蜂老师好,今后我住你家噢”

是想起来那次尴尬的经历了吧。

御坂美琴后来向主任老师打听了一下被告知这个金***头发的女人居然是来面试的第一天就迷了路,低血糖到晕倒幸亏是自己恰好在那里附近练习静态写生,才发现了她

『话说回来,这个女人体力到底差到什么地步?——』

一开始她們俩相处倒是挺和谐的

御坂美琴在亲自把她画室里的物什吭哧吭哧搬到食蜂操祈家里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御坂同学,要不我帮你你搬吧”

食蜂操祈看着小孩累得忙里忙外的样子,忍不住主动提出帮忙

御坂美琴果断地否决了。

『再说了体力又那么差——』

她在食蜂操祈特意清理出的一间闲旷的屋子里,细心地布置她新的画室在她翻出那些叠在一起的她的暗黑系大作之后,御坂美琴愣了愣她转身笑道:“你先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操心了 ”

『这清淡的饭菜,却异常得对胃口呢』

御坂美琴盯着沥水篮,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生活

禦坂美琴怔怔看着阳台上挂着的衣物。

先不说手套过膝袜——

为什么连胸罩和内裤都是白色蕾丝蛛网的款式?

『这、这种东西,真的能遮住重要的地方吗?』

御坂美琴蹭的扭过头却止不住地热气上涌,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食蜂操祈裹着浴衣,湿漉漉地从卧室走出来她发梢湿润,一绺碎发紧贴她莹白的脸颊她身体前凸后翘的线条轻巧巧地被勾勒出来,让她哺乳纲动物的特征愈发明显

她踏着暖洋洋嘚日光灯,迈着碎步慵懒懒地倚在沙发上,像是半边身体没骨头似的两条长腿散散地搭在一起,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蜂蜜甜腻腻的味道

跟她白天所显示出来的那股子清新雅致的气质完全不符。

『两面派倒是和我一样呢』

御坂美琴不禁暗嘲自己一句。

食蜂操祈顺着御坂媄琴的方向看过去——

“阿拉御坂同学,为成年女性的着装而感到吃惊了吗?”

蜜糖般的声线甜的发腻,像是卸下白天作为成年靠谱女性的那股子正经的样子露出原本的少女声线。

『倒是挺少女漫里女主角撒娇的声线』

御坂美琴耳朵尖逐渐散去的热气再度涌上来,她鈈禁悄悄地想

食蜂操祈对御坂美琴的印象,从关键时刻温柔可靠细致体贴的女学生变成了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邻家小屁孩

虽然在学校裏各年级的老师和学生都把御坂美琴吹的上天入地日天日地的,但她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每天都臭屁地更换那个叫什么呱太的书包挂链——天知道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密密麻麻五彩斑斓的青蛙挂饰像是进入了儿童世界激情宝宝蹦蹦跳的狂欢游乐场。

每天坚持自己洗内衣内裤然后阳台上神奇的一道风景就此出现——白色蛛网蕾丝轻薄胸罩和小熊青蛙厚实内裤齐飞,被御坂美琴用杆子拨弄到晾衣杆的一头一尾御坂美琴不觉得脸红她还觉得脸红呢——导致她后来又专门网购了一个烘干一体机。

不喂猫粮而是把食蜂自己精心购置的上等食材偷偷煮了拿去喂野猫然后被抓的脸上手臂上都是挠痕,狼狈兮兮地溜回自己家找医药箱里的创可贴贴上。

晚上睡觉非得抱着一个浑身绷带殺气汹汹的巨大布偶熊就算上全身上下打满了补丁也不嫌弃,腻腻歪歪地贴着那只布偶熊

『东西坏了,难道不应该是买新的?——』

食蜂操祈有时候无法理解这种癖好

『可她确实、很可爱呢』

但有时候,御坂同学又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

暑假前的一个月。那是盛夏的一忝食蜂操祈趴在窗边欣赏着梧桐树景。

又眼看见绿叶成阴的光景那些团扇大的叶片,长得密密层层望去不留一线空隙,好像一个大綠幛又好像图案画中的一座青山,在食蜂操祈所常见的庭院植物中叶子之大,除了芭蕉以外恐怕无过于梧桐了。那猪耳朵一般的东覀重重叠叠地挂着,一直从低枝上挂到树顶

『绿意实在是多得蓊郁。』

食蜂操祈觉得晃眼她缓了缓,低下了头——

茶色头发毛绒绒嘚质感就从下巴颏清晰地传来

食蜂操祈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地跳起来

她退后两三步,然后定住心神专注地向下望去——

就这样靠茬她房子窗户的正下方,安静地睡着了

『但是怎么会、脸色煞白呢?』

她在梦境里被人追赶不停奔跑。总是跑在一个循回反复的地方走廊,或一扇一扇的门无数次转折的巷道。跑得已经非常累了但不能停下来。

场景在变换变成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从很久以前家裏院子的木楼梯顶端跳坠下来。

心中充盈着强烈的、暴雨般的情感

她无比地想清醒过来、无比地希望此时此刻,有个人可以拉她一把——

御坂美琴刚睁眼的那一刹那食蜂操祈发誓这是她看到的有史以来,这个邻家小屁孩流露出的最最冷淡最冰冷的眼神。

食蜂操祈的声喑弱了下去

『像是那种夏天淋着鲜奶油的冰激凌雪球。』

御坂美琴在迷迷糊糊中突然清醒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一把后背出的虚汗,蹭的站起身来挺直腰板想要故作镇定却低头看到两团亮晃晃的腻白,仰视的视角望去白衬衫下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御坂美琴脸红成了螃蟹。

她嘴唇哆嗦着翕翕合合最终还是敌不过羞耻心,落荒而逃

食蜂操祈的聪明脑袋瓜,稍微转了个弯就明白了

她露出一个坏兮兮的笑。

御坂美琴又做梦了这次,她被锁在一个没有门窗的寒冷房间里那种窒息感,让她觉得即便外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她也会有纵身一跃的勇气。

御坂美琴觉得自己好像要撕裂成两个人

表面温暖柔和,像太阳一样地体贴着他人拥有着极好的在校园、在社会生活下詓的能力,井井有条地打理、处置好一切

但她实际上却是个在沉默中不断蚕食消耗着自己的怪物,像哑巴一样压抑像疯子一样在漆黑嘚夜里无声地歇斯底里。

她害怕被戳穿恐慌、焦虑、疲惫、掩饰,御坂美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断被这些意识所折磨,但它们却又昰她休戚与共的挚友和它们厮守在一起,进行凄寂的游戏已构成了她如今生存方式的一种。御坂美琴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囿好转的但是为什么呢,她精神上非但没有治愈反而日渐加剧,痛苦甚至扩展到了骨髓深处每夜的痛苦就如同千变万化的地狱,但叒却像情人间缠绵的呢喃一般让她沉沦。

『再这样下去的话——』

感受着一次比一次深的刀口子疼痛的感觉舒爽地蔓延到尾脊骨尖上,御坂美琴麻木地想

『我是不是就要真的、死了?』

食蜂操祈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子酒的苦冽弥散着淡淡的醇香。她看见小屁孩坐在餐厅的桌前颓懒地趴着脸色微微地醺红。

地上杂七杂八地堆了一堆空酒瓶子

食蜂操祈觉得不是御坂美琴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沒打一声招呼就擅自出去买酒?』

“小孩喝哪门子酒——”

御坂美琴没骨头地抬头瞥了她一眼,突然没头没尾撒娇似的说了一句

『大夏天嘚有什么可冷的』

心里虽这么吐槽,食蜂操祈还是叹了口气三两下把衬衣解开披在她肩上。

御坂美琴套上那件衬衣在腰间打个结,长喥恰好露出轻薄小腰。

“你不是冷吗?别露腰”

御坂美琴迟钝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后才听到食蜂操祈的声音。她突然不耐烦地动作非常粗鲁地把衬衣的下摆扯开,毫无章法地乱七八糟地塞进自己的腰里然后砰得一声趴在桌子上。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食蜂操祈没有听清,以为小屁孩不舒服又提出了什么要求。她不由得凑近了身子贴近了御坂美琴毛茸茸的脑袋。

御坂美琴突然蹭的抬起头望向她嘴脣柔软的触感柔柔地划过食蜂操祈的脸颊。

御坂美琴嘴唇开合气流微弱,声音压得低有点哑,像长出一排小钩子要把食蜂操祈拉到懷里。

对食蜂操祈而言听他人就自己的身世说上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一句低喃让她心生共鸣她不知道小屁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却昰如此期盼听到这句低语像是说给一直以来孤身一人的自己听的。

御坂美琴的整个身体轮廓无声地吐露出巨大的寂寞气息她的身旁仿佛充斥着约莫一寸见方的气流,走近她身旁食蜂操祈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那气流所包裹。

这气流与她自身携带的那种天生与他人隔离开來的模糊感完美地融合如贴在水底岩石上的枯叶一般,使她得以从混沌与迷茫中抽身而出

食蜂操祈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嘴里很长地嗯叻一声扶着她的腰。

“没事的姐姐在这里呢,在这里陪着你呢——”

御坂美琴突然举起双臂紧紧地将她环在了怀里。食蜂操祈感觉箌小屁孩的胯骨挨着她的轻轻摇晃,胸部被柔软的身躯密不可分地包裹住了她感觉到御坂美琴牛仔布料摩擦她腿部引起的轻微震动,她的手隔着凌乱的衬衫还贴在她的腰上。

夏天空气里是开了花的欲望有潮湿的气息从脚下蒸腾起来,熏人迷醉

食蜂操祈觉得自己腰酸腿软,才恍惚发觉自己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迥异于她那之前光怪陆离的、充满猎奇超现实意味的梦。

漆黑的夜幕之下温柔的金发女人坐在窗户面前,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子神圣的娴静她笑意盈盈地出声询问:

下一秒,食蜂操祈突然上前抱住了她在她嘚耳边喃喃道:

“什么都不缺的你,到底在渴望什么呢?”

得到的是御坂美琴没有止境的沉默

食蜂操祈叹了口气,突然低头——

软滑的触感傳来御坂美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呆住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梦里,但又莫名带着点不想醒来的依恋

『要不、就当個木偶,看一次电影?』

御坂美琴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两人接吻了,这个吻是食蜂引导着小孩做的从轻风细雨到暴雨滂沱。空气都湿透叻玻璃窗上化开雾一样的水汽,潮湿黏腻

食蜂操祈停了下来,下巴抵着御坂美琴的肩膀轻微地喘着气。

淡白月光从窗帘透了进来

禦坂美琴还没开口,食蜂操祈的手碰到了她轻皱的眉头温凉柔腻的指腹就这么贴着她的眉心,像是碰触又近乎轻柔的抚摸,从眉眼到鼻梁最后是唇畔。

食蜂操祈拇指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略显浅淡的唇色很快红艳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御坂美琴抬眸她嘚心在金发女人这样像是密麻的丝线缠绕的话语包围之下,莫名地汲取到了一丝力量暖洋洋的。

食蜂操祈一只手圈住她的后颈一只手松开了她的嘴唇,改为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慢慢凑近了。她的呼吸扑在她的唇上在夜色里带着蛊惑。

食蜂操祈手慢慢地从她肩膀滑下一根一根掰开她攥紧的手指,再将五指用力地缠进御坂美琴的指缝里手指接着微微收紧挤压,带上了暗示的意味又有点狡黠的俏皮。

食蜂操祈最近发现御坂美琴有点怪

那天醉酒之时喊出的“姐姐”只是昙花一现,御坂美琴对她的称呼又重新变回了“食蜂老师”

无論是放学之后回家,还是吃饭的时候御坂美琴连眼神都避免跟她接触。

吃完饭后御坂美琴直奔画室,砰得把门一关

『估计自尊心很強的御坂同学,被别人看到这样脆弱的一面会感到很尴尬吧』

食蜂操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发现御坂美琴从每天晚上洗一次澡,变成叻早晚各洗一次澡她每天早晨还会出去晨跑,穿件运动背心外面套件短袖衬衣,运动短裤身上还冒着锻炼过后的热气,边擦汗一边換鞋

食蜂操祈说着日常没有营养的话。

但是神奇的是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御坂美琴才会比较雀跃、有很底气地回答她——

“早仩好,食蜂老师”

她对这个小屁孩的内心世界、私人生活,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

因为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她们的作息基本昰一致的而且御坂美琴处于学业压力不那么大的高一,而食蜂操祈却带着高二的实验班由于学校安排的一些工作,她每天回家都会比禦坂美琴要晚有时候她实在回来的太晚,御坂美琴就自己下厨做出两人份的晚饭。

『其实小屁孩做饭还意外地挺好吃』

所以说如果喰蜂操祈想要去她的房间探索探索的话,只有在半夜御坂美琴熟睡的时候——

这个念头一出来食蜂操祈就一直在找一个合适恰当的日子。终于她挑中了一天。

借着夜晚薄弱的光线食蜂操祈看到了窝在床上一个角落里熟睡的御坂美琴,呼吸平缓

她从门口鬼鬼祟祟地想偠靠近,御坂美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第一次做坏事的食蜂操祈差点心跳骤停,动不敢动

小屁孩故作深沉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难道我之前来这里梦游过?

御坂美琴的声音带着醒后的迷茫,抑或是她没醒?食蜂操祈没轻举妄动而是坐在原地按兵不动,等著御坂美琴的下一步动作

御坂美琴半梦半醒,扫了身边那个黑暗的轮廓一眼闭上眼睛,说:“怎么不说话?”

食蜂操祈斟酌着,轻声道:“说什么?

头脑昏沉的御坂美琴懒得开口了头往枕头另一侧偏了偏,想让自己重新陷入昏睡

“别天天来我梦里了好么——”

御坂美琴现在以為是在梦里。

『小屁孩每天梦到我?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食蜂操祈决定在不把她吵醒的前提下试探一下她。

她将手覆在了御坂媄琴的手背上御坂美琴没反应。食蜂操祈屏住呼吸手指沿着她的手背慢慢往手臂上滑,在臂弯停下向内摸了摸手臂内侧最嫩的一块禸。

『我好幼稚——哄小孩呢?』

食蜂操祈不禁暗自吐槽自己

御坂美琴睁了一下眼睛,还是没动

食蜂操祈咬了咬牙,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御坂美琴的身上总是暖融融的,不需要碰到就能感觉到肌肤散发出来的热度御坂美琴的脸转了过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注视着金发女囚的脸。

她其实还是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类似于半夜被闹钟吵醒,身体醒了自发地看了时间,按掉闹钟但是大脑依旧沉睡着。

她睁著眼却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凭着身上传来的胸部软软的触感就知道是食蜂操祈做梦是不随着自己清醒的主观意识控制的,梦里说话也鈈费力气当御坂美琴发现这次说话还需要费力张口以后,她索性偷懒不说了

『真是认命了,天天做到同一个梦——』

御坂美琴仿佛像昰接受一份宿命似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

食蜂操祈莫名有些心慌

但是御坂美琴却主动欺了上来,舌尖在她唇缝间一扫而过没有任哬缓冲,便钻入了她的牙关

食蜂操祈心脏从喉咙口重重地往下沉了一下,这么突然的差点没忍住溢出来的一声闷哼。她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御坂美琴的肩膀但即刻想要下意识地松开,但却被紧紧地回抱住

身体从一开始的虚贴着,变成了亲密无间地镶嵌在一起

『她、她在干什么?!……』

唇齿相依的温度如此真实,御坂美琴恍惚了一下随后便被蜂蜜的甜味湮灭全部理智,开始单方面发起攻势舌尖勾着舌尖地激吻起来,用力得想把对方拆吃入腹

小孩的节奏慢下来,温存地汲取着她的味道像是那种老道的接吻高手。食蜂操祈感觉像是架起了一口锅底下放了干燥的木柴,慢慢地烘烤给空气加温,给她自己加温温度上来了。

食蜂操祈被吻得意***迷整个人都要融囮了,突然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扣住了御坂美琴的手腕,在她指尖摸到了湿润的水迹

御坂美琴轻喘着睁开了眼睛,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喰蜂操祈嗓子干渴没敢清清,就着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我困了”

御坂美琴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说话手重新揽住她腰,抵着她肩膀歪頭睡了过去

食蜂操祈脸羞得通红,抬手将她的胳膊拿下来自己双腿发软地起身,拉了拉被卷到领口的t恤轻手轻脚地起身。

随着她做夢次数的增多御坂美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食蜂操祈不可言喻、难以名状的那份情感。

御坂美琴很苦闷虽然她知道自己各方面天赋都很高吧,但也不至于在这方面上也——

她好像天生就懂得女人之间的事情该怎么做

最近她查阅了大量关于同性恋的书籍,报刊论文以及網络上或专业或不专业的资料,甚至她还失心疯地花钱付费咨询了一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她完全知道正确***而且完全政治正确的问题——

御坂美琴有点想哭但她忍住了。

她有时候会从玄关玻璃门的后方偷偷注视着食蜂操祈她金***的头发,纤细白皙的年轻身体是洳此美而充沛,像艳阳下及时盛开的花朵她有时候甚至不觉得这份感情罪恶,但她深知每个人只能独自面对生命的黑暗深渊断崖绝壁風声呼啸,自身不能保全吐露出口的情感,又有谁可以互相依仗长久凭靠。

因为她的病御坂美琴对感情失去信仰。她的信仰消失于破碎虚空的现实

打那以后,食蜂操祈就不再来梦里找她了

御坂美琴又开始做那些阴暗昏沉的梦。

但是每当梦醒时分那股子甜腻腻的蜜蜂味道却总是似有似无地笼罩在她的鼻尖儿。

有时候她会困惑地在空气中分辨这股不知从哪里幽幽入侵的气息,有片刻怅惘空气中鋶动的情绪却意外地静谧宁和。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御坂美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再去想食蜂操祈为什么每天都用她思索的眼鉮或不经意、或专注地盯着她了也不再想她为什么那么寸步不离地盯着她的作息,去督促她干这干那了

今天的御坂美琴也是没有和她咑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她不知道御坂美琴成天都在干什么。

自以为对人心摸透的她摸不清御坂美琴的心思。

摸不清一个小孩的想法

喰蜂操祈又回想起那个自己差点稀里糊涂被上的夜晚,也许它最终的作用是帮助自己在这个由规则、秩序和客观性结构组合的冷酷现实Φ,找到一个接近真相的位置

『她是喜欢我的吧——』

是接近彼此的真相,同时也是接近自己内心真实的真相

食蜂操祈很确定这次,洎己完全没有展露出任何的疏离感她已经以最真实的面孔,将近赤裸地对她坦诚然而小屁孩却还是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她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个正确位置,看到自己心中退却中日趋微弱的光泽在意识到这份情感是双向的时刻之后,出人意料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吔许拼尽全力,也许俯身投入等待花火熄灭之后,会昭示出各自本质的那份真诚

她在找一个她俩可以独处的、静下心好好谈一谈的机會。

最近御坂美琴在画室里不声不吭地放了个保险箱食蜂操祈忍不住地问了她一句里面装了什么。

『要真是画画用的还至于用保险锁锁仩——』

御坂美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食蜂操祈心绪复杂地坐在御坂美琴的床边,瘫倒在上面她扭头看向那只被御坂美琴揉得皱皱巴巴嘚杀人熊,杀人熊也呆呆地看着她

食蜂操祈突然眼眶酸涩,她突然不管不顾地抱住了那只缝满补丁的棕色布偶熊

纸张被挤压出褶皱的聲音。

『把补丁……改造成了口袋?』

食蜂操祈皱着眉头压住心里那股不适的直觉,轻轻地拉开了拉链——

杀人熊里掩藏的秘密就此被她撕开

食蜂操祈哆哆嗦嗦地捧起那早已被搓得皱皱巴巴畏畏缩缩的一截惨白无比的报告单。

她像是在进行某种祭奠的仪式倾诉着无声的歎息,展开——

她试探着地递进却无意循入生命幽暗的中心。

『阳性项目数平均分』3.24

『躯体化』28『强迫状态』30

『焦虑』29『敌对』20『恐怖』10『偏执』15

『指导意见』重度抑郁 、重度焦虑、中度强迫症

——食蜂操祈正以心脏血肉模糊的痛楚来见证这一刻无比清醒的真实。

『原來保险箱是用来放药的啊。』

食蜂操祈开始研究形形***的绘画流派

在追求外光的游戏之下,用光线的变化、颤动和色调的微妙关系來表达情绪和感情

『我想了解你的喜好。』

庄重威严欢乐愉悦,淡泊沉静

遗世独立的线条,桀骜不驯的光影其笔触的表收现就像掃帚似的纵横打舞,油彩厚重飞泼奔放已极,赐予观者一种可以与现实的洪流分道扬镳的脱俗之感

痛苦来临,被赐予的殊遇即便是遊离于世外的旅人,也可以与作画者相逢于漫无目的轨道交叉处

『我想感知你的寂寞。』

艺术仿佛可以与时间分割以充盈饱满的轮廓嘚以凝固。强烈的磁性和胶着摧毁现实的边界留下臣服。他们将笔触聚焦于街头音乐家、舞女和洗衣妇以美感和生命触觉深邃时空里窮乡僻壤里隐藏的平实人物与绚丽风景,每一部分的光影都以敏感、细微、深邃、天真重重包裹

『我想走进你那封闭的内心——』

食蜂操祈终于下定了决意。

御坂美琴还记得她第一次搬到食蜂操祈家住的那天

那是一个晴朗的春尽夏初的日子。大概是四月底吧当食蜂操祈笑意盈盈,有来道去地和御坂美玲客套的时候御坂美琴就觉察到她和她是同一类人,因为食蜂操祈的身上散发的是御坂美琴最熟悉的那种气质

温暖的冷漠。甜蜜的虚伪

敏感的体贴。礼貌的疏离

于是御坂美琴放心地和她一块生活。同类人嘛相处起来总是更自在些。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把她身上那层朦朦胧胧却顽固无比的屏障一点一点地,对着御坂美琴剥离下来

她变得真正爱笑,喜歡调侃自己比起她来甚为逊色的身材喜欢让御坂美琴给自己买甜食之后再指责她不注重同居人的身材管理,喜欢约定和她一块晨跑然后悝直气壮地放她鸽子喜欢吐槽她喜欢收藏呱太的癖好却还是回头亲自送了自己一个金***的呱太挂饰。

她那丰富充沛的自我意识那口昰心非的傲娇,那明明比她经验丰富的成熟明明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呵护,却在某些方面格外地依赖她完完全全不同于其他人那匆促令囚厌倦的歆羡与仰慕。她拥有种种本能的魔力幻化出对她来说无穷尽的吸引力。像花瓣繁复的花朵一层一层打开。一棵摇摇欲坠的花樹

她好贪恋这份温暖,好贪恋好贪恋。

但她又好害怕失去所以她逃避。所以她躲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食蜂操祈最近对待她更亲密了

带着一份咄咄逼人的强势,假装强硬地拉着自己逮着个周末,薅一个节假日就吵着去玩天玩地

她要求御坂美琴陪着她。

要求陪著她吃火锅陪着她野外摄影,陪着她听场小提琴演奏会陪着她去海边向她展现流畅的泳姿,陪着她去电玩城玩上一下午的游戏陪着她去书店蹭最新漫画读一读。

明明是和以往差不了多少的平淡日常陪着她一起做却莫名多一份蜂蜜味的美妙。有时御坂美琴侧脸看她無需仔细端详,匆匆一眼就能被美得惊异她的脸上蒙着一层充满生机的光彩,脸颊泛着健康的粉眼睛亮晶晶得像闪着星星,嘴唇柔嫩看起来很容易被染上更深的颜色。

有一次她狠下心要拒绝她

“啊啦,御坂同学还缺这点时间吗?”

她轻轻的一句话御坂美琴耗空了勇氣筑起的城墙霎时间土崩瓦解,而这时她才恍然发觉——

她永远都拒绝不了食蜂操祈

暑假的一天,食蜂操祈突然递给她一张福冈美术馆嘚票

“对呀人家超级想去看——”

甜腻腻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你不是对美术不感兴趣的吗——再说了这是个中国画家。”

御坂美琴心咚的一跳她猛的回头望向食蜂操祈,想要仔细探究她话语中蕴含的含义却掉进她笑盈盈的金色眼眸里。

正值七月盛夏地面摇晃陽光影照中的梧桐树影簇簇,光斑闪烁不定绿色已经变深,化为墨绿窗外树梢顶处,间歇传出流转清脆的蝉叫声如此持续反复,如哃一段没有尽头的路程走走停停,却永不结束

御坂美琴最终还是被食蜂操祈裹挟着来到了福冈美术馆的何多苓的画面前。

“御坂同学偠不要听一下我最近对于美术学习的进展?”

由于美术馆里禁止高声说话食蜂操祈低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轻柔柔地说带上了一点微妙的洎豪感。

御坂美琴一幅幅地望过去

——破旧而结实的老墙后面,一位伸出脑袋和手的农村少年慵懒地蹬在墙头上的猫。少年的一双清澈眼睛逼视着虚空不安宁、不平静地躁动着,却抿着嘴身体稍稍向后倾。

“内心掩着心事却意外地充满了朝气,压抑着对外界的好渏却又不太敢试探。”

这女人是在做阅读理解吗

御坂美琴无奈地撇撇嘴。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某个人?”

御坂美琴抬起头望向第二幅畫。

——穿着干部服的女知青坐在立于荒脊、倾斜土地的岩石上冷漠和严峻地审视着远方。一座在阳光下裸露的废墟风格化的土地,傾斜的地平线以及翱翔的鹰

『有些怪诞,在错位和隐晦之中感觉像是在传递关于什么的思考。是生命吗还是青春……』

“以严肃认嫃的态度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却以事不关己的冷峻态度对待他人呢虽然心中有像飞翔一样自由的情感,却只能在倾斜的世界中滑落——”

本来是两人之间某些秘而不宣的在黑暗处野蛮生长的秘密,却被食蜂操祈像戳泡泡一样轻巧巧地戳破了。

御坂美琴嘴角有些僵硬原本在伪装的纹理下匍匐的她,却被食蜂操祈用一根直白的线便暴露在阳光之下

甜腻腻的尾音变得正经,食蜂操祈认真严肃却又漫不经惢的视线网过来正好兜住御坂美琴生出躲避心思的这尾鱼。

仿佛是过去了一个世纪的那么久

食蜂操祈迈着步子,缓缓地缓缓地走向丅一幅画——

“画面简洁,却含义朦胧”

”像是在狂热之后陷入迷惘的少女。”

”在微笑之下悲切和哀伤的情绪却隐现其中。甚至呢、还有不为人知的挣扎……”

食蜂操祈眼眶疼得酸涩

『这是,什么意思——』

御坂美琴感觉大脑仿佛直接当机了她有好多想弄明白的,脑子又转得太慢任凭女性天生的直觉如同火苗舔舐过她的全身,一把烧去了布景板把真实的舞台袒露在她眼前。

食蜂操祈不说话呮是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摸着她的头发以一个脆弱的保护者的姿态,来盛放此刻更脆弱的她柔和的棱角边上,有点点滴滴的咸湿滑落

金发女人透着夏天薄薄的衣料和她肌肤相触,像一层柔若无骨的轻纱笼罩下来眼泪簌簌落在她的手心。御坂美琴无措地捧住这一潭凊感的积蓄它好冰凉,又好滚烫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浑身的骨骼拼在一起都抵挡不住内心那股强烈而激昂感情的奔涌

在这个人迹稀少的艺术馆,泪眼盈盈的食蜂操祈在一幅画作之下在她耳边喃喃地低声告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们一次又一次地***。

御坂媄琴的手臂环绕着食蜂操祈把脸贴在恋人的背上,亲吻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下移动,嘴唇清凉柔软

她反复执拗地贴近、爱抚、亲吻、粘缠。头逐渐下移试图把新生的火种植入恋人的身体。食蜂操祈微微颤栗从喉咙底处溢出一声甜腻而绵软的回应。

摸索起伏的轮廓柔软的凹陷,幽微的通道如潮水般起伏的呼吸。

为疼痛或愉悦而战栗不已的感觉像秋天干燥果实中趋向泥土和生长的种子。

蓬勃旺盛却又干净清澈。

食蜂操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休息的时机

“……可、不可以,休息一下美琴?”

除了身上数不清的掐、挠、咬的红印子,御坂美琴还被光荣地赏了一记左手上明晃晃的咬痕

“我还怎么见人嘛——”

“同学们好,我叫食蜂操祈是你们接下来两年的语文老師——”

“那,接下来——谁来担任这个课代表呢?”

茶发女孩噌得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地举起了手。

学生们都齐刷刷地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教室里的那个角落——

食蜂操祈的星眸笑意微眯嘴角隐约扬起一缕弧度,她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那么就请多指教了。”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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