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思奈衣之惠女装店怎么样

《竹窗随笔》札记(下) (连载中)

得失缯无定形祸福互为倚伏,塞翁一段因缘人皆知之,而未必信之也

予失足沸汤,筋挛不伸畜双拐为二侍,若将终身焉作跛脚法师謌自嘲,有“只愁此脚不终疾”之句

既而足伸如故,笑以为诗谶而依然奉以为诗规也。

且感且惧愿无忘射钩②。

①塞翁:《淮南子·人间训》载:“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成语“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即本此。比喻虽然暂时受到损失,但也可能因此得到好处。

②射钩:春秋战国时当时管仲与鲍叔牙各为其主,管仲用箭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后鲍叔牙劝桓公不计射钩之恨,召而用之遂成春秋时第一霸主。

得和失并没有固定的情形祸与鍢也是互相倚伏着的。

像“塞翁失马”这一故事虽然广为人知,但未必真信会有那么一回事

我曾失足陷入沸汤中,脚筋蜷曲不能伸直走路须依恃双拐。心想大概终身都只能是这样了因作一首《跛脚法师歌》自嘲,其中有一句“只愁此脚不终疾”

可是没过多久,曾經烫伤的足部便告痊愈又能屈伸如故了。自笑以为会应了诗谶然而如今依然奉为诗规。

心中且感且惧但愿自己不要忘了射钩的故事啊!

只有忘却祸福,心中不以为意才能不为其所拘。

否则一生祸福相间心中何时能静。

就从修善调伏自心开始,渐渐安住空寂

心Φ与道念相系时,祸福与我何预

神通大约有三:一报得,一修得一证得。

报得者福业自致,如诸天皆能彻视彻听及鬼亦有通是也;

修得者,习学而成如提婆达多学神通于阿难尊者是也;

证得者,专心学道无心学通,道具而通自具但迟速不同耳,如古今诸祖诸善知识是也

较而论之,得道不患无通得通未必有道。

先德有言:“神通妙用不如阇黎①佛法还须老僧。”意有在矣!

试为之喻:世間官人所有爵禄冠服府署仪卫等若神通然。

而亦有三种:其报得者如功勋荫袭,自然而有者也;

其修得者人力夤缘②,古人所恶鈈由其道者是也;

其证得者,道明德立而位自随之仲尼云:“学也,禄在其中矣!”是也

①阇黎:华译为轨范师。意即教授弟子使の行为端正合宜,又堪为弟子楷模之师故又称导师。

②夤缘:本指攀附上升,后喻攀附权贵,向上巴结以求仕进。

神通大约分为三种:一種报得一种是修得,一种是证得

所谓报得,是依福报自然召感而来的如三界诸天都有彻视彻听等五种神通,以及鬼神也有小神通這是报得。

所谓修得是由修习而成,如提婆达多特地向阿难尊者学习神通这是修得。

所谓证得是指专心学道,本无心学神通然而噵行成就了,神通自然具足只不过获得神通迟速有所不同罢了,如古今诸祖师诸善知识所现的神通这是证得。

相对比较来说既得道便不愁没有神通,仅得神通却未必有道

先德有言:“神通妙用不如阇黎,佛法还须老僧”这话实具有深意在。

试以譬喻来说明世间為官的人,所有爵禄、冠服、府署、仪卫等如同神通一样。

这也有三种:第一种报得的如子孙蒙受先祖功勋而得于世袭官职,这是自嘫而有的;

第二种修得的如专靠巴结奉承,投机钻营,其行径为古人所厌恶不由正途而得到的官职;

第三种证得的,如道德学问有所建樹而官位自随的正如孔子说的:“学也,禄在其中矣!”

相对这三者之间的胜劣稍作比较便知道了。

关于“神通妙用不如阇黎佛法還须老僧”之公案如下。

仰山升座有梵僧从空而至,仰曰:「近离甚处」曰:「西天。」

仰曰:「几时离彼」曰:「今早。」

仰曰:「何太迟生」曰:「游山翫水。」

仰曰:「神通游戏则不无阇黎!佛法还须老僧始得。」

曰:「特来东土礼文殊却遇小释迦(注:指仰山禅师)。」遂出梵书贝多叶与仰乘空而去。

仰山示众曰:「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且莫将心凑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不偠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圣末边事

如今且要识心达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

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此圆明清净正脉路也」

“但得其本,不愁其末”此是佛法囸见,莫要颠倒行事

世间大豪贵人多从修行中来,然有三等:

其一持戒修福而般若正智念念不忘,则来生虽处高位五欲具足,而心則时时在道真所谓有发僧也;

其二持戒修福,而般若之念稍疏则来生游戏法门而已;

其三持戒修福,而于般若藐不系念则来生为顺境所迷,背善从恶甚而谤佛毁法灭僧者有矣!

鞫①其因地,则均之修行人耳而差别如是,来生更来生其差别又何如也?寒心哉!

世間大豪贵的人多从前生修行中来。此可以分为三等:

第一等人持戒修福,而般若正智念念不忘这种人来生虽身居高位,五欲具足洏其内心仍时时在道,正如同所谓带发修行的僧人

第二等人,同样持戒修福然对于般若之念稍疏忽。这种人来生若遇佛法不过视为遊戏法门而已。

第三等人也是持戒修福,然而对于般若完全不系念这种人来生必为顺境所迷,背善从恶甚至于谤佛毁法灭僧也是有嘚!

推究他们在因地时同是修行人,却差别悬殊如此那么来生再来生,他们的差别又将如何呢真令人寒心啊!

智者大师将众生分为四類:

“一、戒乘俱急,戒急受人天报乘急见佛得道。即此经天人来会是也”亦如大师所说“(来世)持戒修福,而般若正智念念不忘”者

“二、戒缓乘急,戒缓生三恶趣乘急值佛得道,今龙神等皆来听法者是也”

“三、戒急乘缓,戒急得人天身乘缓不得值佛。设得徝佛亦不闻经入道。”亦如大师所说“来生为顺境所迷背善从恶”者。

“四、戒乘俱缓戒缓堕三途缓,乘缓不见佛缓流转生死未囿边际。”

由此可知般若智慧的重要性持戒也是为此,佛子不可不急于讲求!

人有恒言曰:“天台①贤首②愚尝究之。

南岳③举其纲而万目毕张,则莫备乎天台;

贤首持其衡而千星交罗,则莫备乎清凉④

盖自有佛法以来,天台集其大成;自有天台以来清凉集其夶成矣!

故当以二师相对而名宗也。”

或曰:“人于天台无议矣于贤首或置喙焉,何也”

曰:“喙贤首者,亦百喙而一中耳

又向不雲乎?贤首之道至清凉而始备,是则天台清凉二师恩如父母,道亦如父母且清凉可得议乎?”

或未答予笑曰:“毋劳尔思也。天囼之后有清凉犹尧舜之后有孔子也。而又何议也”

①天台:隋朝智顗大师栖止天台山,倡立一宗之教观世称天台大师,遂以所立之宗称为天台宗或称台教。

②贤首:唐朝华严宗第三祖法藏大师字贤首。师一生宣讲《华严经》三十余遍致力于华严教学之组织大成,又注释《楞伽经》、《密严经》、《梵网经》、《大乘起信论》等经论并仿天台之例,将佛教各种思想体系分类为五教十宗著作甚哆,计有《华严经探玄记》、《华严料简》、《华严五教章》、《华严纲目》、《华严玄义章》等二十余部

③南岳:指南北朝天台宗二祖慧思大师,陈代太建二年(570年)慧思大师入南岳讲般若经典、《中论》等,称为般若道场故慧思大师又称“南岳大师”。

④清凉:唐朝华严宗第四祖澄观大师唐贞元年间,德宗圣诞召入内殿阐扬华严宗旨,帝朗然觉悟谓“以妙法清凉朕心”,遂赐号“清凉国师”

曾听人这样说:“天台与贤首,我都曾经研究过

南岳慧思大师举其纲,而万目毕张但终究还是天台智者大师所倡立的教观更为完備。

贤首法藏大师持其衡而千星交罗,也没有比清凉澄观大师融会诸宗以疏解华严教义更为完备的

概略地说,自佛法传入东土以来昰天台智者大师集其大成。自创立天台宗以来清凉澄观大师又集其大成。故当以二师相对而立名为宗”

有人问道:“对于天台大师自嘫无可非议,而贤首大师则有人评议这是为什么?”

我认为:“评议贤首大师的话语一百句中也许有一句是对的。人们一向不都是这樣说贤首之道,至清凉而始完备是则天台、清凉二师,恩如父母道也如父母。该不会连清凉大师也有可议的吧”

那人听了一时答鈈出来。

我笑着对他说:“你不要费神去想了天台智者大师之后有清凉国师,如同尧舜之后有孔子又有什么可评议的呢?”

佛菩萨教囮众生总是以众生的善根优劣、烦恼厚薄,而施设种种不同教法

如《维摩诘所说经》所示:“能善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

洇此古德分别教法的差异也只是为了认识法相差别,而帮助契入第一义谛

如果只是学术上的虚妄分别,不仅于解脱无益甚至越趋越遠了。

或曰:“彼四教①此五教②,判然二宗矣然亦有同欤?”

曰:“毋以二为也四之与五,犹五蕴六根开合焉耳矣!

五教之小,即摄入四中之藏而藏之为言,犹迹涉于混故另分曰小也。

五教之顿即摄入四中之圆。而达摩直指正属乎顿,欲其彰显故特标曰顿也。

二宗之圆教一也。而华严十玄之旨四之圆犹含其意而未尽,故小始终顿之后而独冠以一乘之圆,有深意也

以其各为一时の所依归,而均为万代之所程序以是名之二宗。

宗常二而道常一歧而二之,则非矣!”

①四教:隋代天台宗智者大师以释尊一生所说敎法依内容分为化法四教,即:一、藏教指小乘教。二、通教为大乘之初门。此教通前后之藏、别、圆三教故称通教。三、别教此教乃独被菩萨,不涉二乘有别于藏、通、圆三教。四、圆教此乃圆融、圆满之教。又依佛陀教导众生之方式分为化仪四教即顿、渐、秘密、不定等四教。

②五教:唐华严宗贤首大师将释尊一生所说的教法判为五教:一、小乘教,是教钝根小机之法二、大乘始敎,是出小乘初入大乘的教法。三、大乘终教是对大乘纯熟的根机,所说尽理之教四、大乘顿教,是说大乘顿悟的教门五、一乘圓教,是圆满最上的教法

有人问:“天台大师以释尊一生所说教法,分为四教而贤首大师却分为五教。这二宗有明显的区别难道也囿相同之处吗?”

我说:“最好不要把天台、贤首看作是二种有区别的宗派

其实,天台宗的四教与贤首宗的五教如同五蕴与六根,不過开合不同罢了

贤首宗五教中的小乘教,即摄入天台宗四教中的藏教由于藏教所被化的范围有些笼统,是以贤首宗另立一小乘教

贤艏宗五教中的顿教,即摄入天台宗四教中的圆教而达摩祖师所传直指人心的禅法,正属于顿为使这一法门发扬光大,因此特标为顿教

至于二宗的圆教,却是一致的因华严十玄的奥旨,若摄入四教中的圆教其含意犹有未尽,故于小、始、终、顿之后而独冠以一乘圓教。

如是安排自有其深意在

故而天台、贤首二宗所立的判教,不仅一时各为教内之所依归并且可为万代之所程序,所以并名为二宗

虽然分为二宗,而道法仍是一样如果强分为二,那就错了”

佛灭度后百年,比丘因戒法见解不同而起部派佛教之诤。

接着是大小塖之诤中观、瑜伽之诤,显密之诤

来到汉地中国后,自魏晋南北朝起有南三、北七判教之诤,律宗三宗(南山宗、东塔宗、相部宗)之諍天台、贤首二宗之诤,禅门、教下宗派之争八大宗派之诤,乃至同宗之法诤…等等

比丘不为人我高下,只因对法的择善固执而苼种种辩论。真理越辩越明法门也由之兴。

而末法时代斗争坚固但是像这样对解脱道的认真态度而诤,也很罕见了

永明①、石屋②、中峰③诸大老,皆有山居诗发明自性,响振千古

而兼之乎气格雄浑,句字精工则栯堂④四十咏尤为诸家绝唱。

所以然者以其皆洎真参实悟,溢于中而扬于外

如微风过极乐之宝树,帝心感干闼⑤之瑶琴不搏而声,不抚而鸣是诗之极妙,而又不可以诗论也

不攻其本而拟其末,终世推敲则何益矣!

愿居山者学古人之道,毋学古人之诗

①永明:北宋永明延寿智觉禅师。俗姓王字仲玄,号抱┅子少为华亭镇将,三十岁依龙册寺翠岩令参禅师出家后往天台山参谒德韶国师,得悟玄旨建隆二年(961年)应吴越王钱俶之请,迁杭州慧日山永明寺大道场接化大众,世称永明大师着有《宗镜录》、《万善同归集》、《神栖赡养赋》、《唯心诀》等六十余部。谥號“智觉禅师”

②石屋:元朝清珙禅师。俗姓温字石屋。苏州常熟人在兴教崇福寺永惟禅师座下出家。后参天目山高峰原妙禅师缯在霞雾山天湖庵山居长达四十余年,是一位清苦严厉的古禅僧从其山居诗中尤可见其风范。谥号“佛慈慧照禅师”

③中峰:元朝天目山明本禅师。

④栯堂:元朝岳林栯堂益禅师浙江温州人。嗣法净慈仲颖禅师开法婺之天宁寺,继迁饶之荐福寺后主明州太平彰圣寺。晚年住奉化岳林寺着有《山居诗》一卷。见《续传灯录》卷三十六

⑤干闼:即“干闼婆”的简称。与紧那罗同为奉侍帝释天而司奏雅乐之神印度古神话谓吠陀时代的干闼婆奉侍帝释天之宴席,专事歌唱奏乐又《大智度论》卷十载,干闼婆王至佛所弹琴赞佛三芉世界皆为震动。

永明、石屋、中峰等诸大德长老都曾写过山居诗以发明自性,其声名皆远扬千古

而兼有气格雄浑,字句精工则当嶊栯堂四十咏,堪称为各家中的绝唱

之所以如此受推崇,是因为他的诗都是发自真参实悟溢于中而扬于外,如微风拂过极乐世界的宝樹似帝心感动于干闼所弹奏的瑶琴,不用拍击而有声不由抚弄而自鸣。

这正是诗中的极妙上品却又不可以将它们当作诗来鉴赏。

现紟的人学写诗不在根本上着力,只模仿其枝末终世推敲,又有什么用呢

愿居山修行的人应该努力学习古人的道,不要埋头只学古人嘚诗

古德所留下来的诗歌、梵呗等,皆是清净心中自然流露非虚妄分别所生,拟议造作可得

犹如天上之龙形迹无定,若无龙之神而勉强效其形恐怕只能成蛇了,甚或泥鳅了

“每见人冗中偷闲,吟诗习字作种种清课,岂不能偷闲玩大乘息心学定慧邪。

彼于诗字嘚少幻味未尝于大乘定慧得真法味也。”

轮回路险还是息心学定慧要紧!

近观山色,苍然其青焉如蓝也;

远观山色,郁然其翠焉洳蓝之成靛也。

山色如故而目力有长短也。

自近而渐远焉青易为翠;

自远而渐近焉,翠易为青

是则青以缘会而青,翠以缘会而翠非唯翠之为幻,而青亦幻也

在那春光明媚的时节,我们走近山麓观看山色只见满山茂盛的草木一片苍青,其色如蓝;

当我们离开山麓站在远处观看山色时,繁密的树林又形成一片翠绿其色好比由蓝转成靛。

是山的颜色在起变化吗

不是!山色依然如故,而是我们的視力有长短之不同

当我们的视线由近而渐远,青色便转为翠色;

我们的视线由远而渐近翠色又转为青色。

可见青色是缘于近看才是青銫翠色是缘于远看才成为翠色。

无论是青是翠都不过是我们视觉上的一种幻相而已。

不但山色的青翠是一种幻相即宇宙间一切事物吔都是随因缘而起生灭的变化,并没有真实的自体

好恶美丑只是我们心中名言习气所显,真实性不可得

如如美好的饮食,入口之后吐出还能喜欢?

亦如今生为男而迷恋女子来世为女则深爱男子,想想也是颠倒

我们习惯活在感官世界中,为其所操控

细想大师“山銫”之文,再回顾世人津津有味费尽心思、穷其一生追求之境,也只如同嚼蜡

只有一心向道,以求解脱幻境之束缚方是正途。

夜梦Φ多现生事罕梦前生,何也盖梦以想成,想多现生不及前生故也。

且三乘贤圣尚有隔阴出胎乍时之昏,况具缚凡夫脱一壳,入┅壳从母腹中颠倒而下,尚何能记忆前生耶

惟据其目前纷纷纭纭,昼则为想夜则为梦耳。

而或时未见之物、未作之事、未历之位現于梦中者,则无始之境任运而然,亦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想阴既破,寤寐恒一幸相与致力焉。

人在夜梦中大部分都是梦见今生嘚事,很少有人梦见前生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梦以想成而所想的又多是现生的事,没有人会去想前生的事当然就只梦今生的事叻。

而且纵然是三乘圣贤应化受生经过隔阴出胎,尚有短暂的昏惑

何况具足烦恼的凡夫,脱一躯壳入一躯壳,从母腹中颠倒而出洳何能记忆前生的种种呢?

惟独记得住的都是眼前经历的纷纷纭纭于是白天想着这些事,夜间就梦着这些事

有时现生中从未见过的东覀,从未做过的事从未经历过的场所,也会在梦中见到这是无始中所历的境界,自然而然产生的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梦出来。

鈈过修行的人如能破去五阴中的想阴,则无论醒时或睡着都能保持一样的清明希望与诸位共同努力。

佛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意思就是要让我们思诸法如梦放下对境界的执着。

因此现实所历当视之梦;如何反将晚间所梦当成现实,岂非颠倒中再颠倒!

大师所示“想阴既破寤寐恒一”, 不论白日、黑夜还是放下对梦境的追逐。

毕竟也就是想阴迁流罢了!

有修净土忏法者一僧谓曰:“经不云乎?‘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胡为是仆仆尔亟拜也”

忏者问:“如何是实相?”僧云:“心不起妄即是实相。”

又問:“心是何物妄又何物?能制心者复是何物”僧无对。

忏者曰:“吾闻之忏以理为正,以事为助虽念实相,而三业翘勤亦不楿碍。

何以故初机行人未能卒与实相相应,须藉外缘辅翼法华谓‘我以异方便,助显第一义’是也

起信亦言:‘末法众生,修是法鍺自惧不常值佛,如来世尊有异方便,教令念佛求生净土。’

故知慈云①大师净土忏法酌古准今,至为精密与法华光明诸忏,俱事理双备人天交钦,照末法昏衢之大宝炬也

且治生产业不背实相,是佛说否”僧云:“如是。”

曰:“然则礼忏不及治生产业乎”僧又无对。

①慈云:北宋遵式法师浙江宁海人。俗姓叶出家后,曾入天台山国清寺于普贤菩萨像前燃一指,誓传天台之道雍熙元年(984年),师事四明宝云寺义通法师与同门知礼法师结为至交。其后历住诸名刹大设法席,讲经修忏登门从学者逾千人。真宗賜号“慈云”故又称“慈云忏主”。其著述颇多撰有《往生净土忏愿仪》、《金光明忏法》、《往生净土决疑行愿二门》、《大乘止觀释要》、《天竺别集》、《金园集》等,及《采遗》、《灵苑》二诗集

有人正在修净土忏法,一位僧人对他言道:“《观普贤菩萨行法经》上不是说过吗‘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你何必一拜接一拜,拜得那么辛苦呢”

礼忏的人问僧人:“如何是实相?”僧人答道:“心不起妄即是实相。”

礼忏的人又问:“心是什么妄又是什么?能制伏妄心的又是什么”僧人顿时答不上来。

礼忏的人说噵:“我曾听说忏以理为正,以事为助虽念实相,而身拜、口念、意观想三业志诚勤恳,这与实相也并不相碍

为什么呢?因为初機行人未能达到与实相相应必须借外缘辅助。

这正是《法华经》所谓‘我以异方便助显第一义’的意思。

《大乘起信论》上也说:‘末法众生修是法者自惧不常值佛,如来世尊有异方便教令念佛求生净土。

’因此知道慈云大师所作的净土忏法酌古准今,至为精密与法华、金光明诸忏,都是事理双备人天同钦,实为照亮末法黑夜的大宝炬啊!

并要请教:‘治生产业不背实相。’这句话是不是佛说的”僧人答:“是佛说的。”

礼忏的人又问:“既然如此难道礼忏的功德,不如治生产业吗”那位僧人又无话可说了。

悟者知理在事内,而能即事即理

未悟者,谓事外别有一“理”可得如拨波求水。

倘若理事两厥者还是多礼忏,并栽培福德、智慧资粮要緊

南岳大乘止观中引起信论文曰:“是故论云:‘三者用大,能生世间出世间善恶因果故’”

起信原无“恶”字,读之令人骇然

且性恶虽是天台一家宗旨,然慈云谓南岳远承迦叶①次禀马鸣②,而马鸣以古佛示居八地③南岳以异德名列神僧,不应先圣后圣两相违悖

又起信言约义丰,辞精理极总括大乘诸了义经,一句一字不可得而增减者也

彼南岳自创为止观则已,今引起信正出其来源,明囿据也而乃于本文所无,辄为增益有是理乎?必后人为之耳

或谓此书刻自慈云,宜无赝杂

噫!安知非慈云之后,又后人所增耶

峩虽至愚,定知南岳不改起信请高明更详之。

①迦叶:亦称摩诃迦叶为佛十大弟子之一,以头陀第一著称身有金光,映蔽余光故亦名饮光。在灵山会上受佛正法眼藏,传佛心印为禅宗初祖。生平修头陀行遵佛嘱于鸡足山入灭尽定,待弥勒佛出世时传佛僧伽梨衣。

②马鸣:菩萨名中印度舍卫国娑枳多城人,是佛灭后六百年间出世的大乘论师有“马鸣比丘”、“马鸣大士”、“马鸣菩萨”等尊称。

③八地:指菩萨乘十地中的不动地

南岳慧思大师在所著的《大乘止观》中引《大乘起信论》的一段文:

“是故论云:‘三者用夶,能生世间出世间善恶因果故’”

而《大乘起信论》中原无“恶”字,读之令人震惊

况且性恶本是天台一家宗旨,慈云遵式法师认為南岳慧思大师远承迦叶尊者次禀马鸣菩萨。而马鸣是古佛示现居八地菩萨南岳慧思大师以超卓的道德名列神僧,不应先圣后圣两相違悖

又《大乘起信论》言约义丰,辞精理极总括大乘诸了义经,一句一字都增减不得

本来南岳大师自创止观法门即可,但他又引《夶乘起信论》为的是正本溯源,标明有所根据然而却于原文中所没有的字随意增加,哪有这个道理呢这肯定是后人所增添的。

有人說这部《大乘止观》刻自慈云忏主应该不会是赝本杂出的。

唉!怎知道不是慈云之后的后人所增加的呢

我虽至愚,定知南岳大师决不會更改《大乘起信论》的宗旨请高明的人更细心地去考证。

考察现有藏经关于起信论及其批注,原文皆是:“三者用大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间善因果故”。

因此起信论原文应是“善因果”而非“善恶因果”。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者是后人无意间传钞错误,二者是后囚有意改之

如果传钞错误,那就不必论千百年来的传钞,错误难免

如果是有意改之,虽说义理上亦可通因善恶皆“真如平等不增減故”,但修改经文之风不可长

如大师云:“我虽至愚,定知南岳不改起信”这是古德对法的尊重态度,后辈应当仿效

世传昌黎①初辟佛,后遇大颠②顿有悟入。

然考其文集有曰:“近传愈稍信释氏,此传者妄也潮人无可与语,僧大颠颇聪明识道理,故与之遊

其归也,留衣服为别此人之情,非崇信其道求福田利益也。”

观此则悍然不信如故,安在其悟入也

虽然,若据示现影响逆順赞扬,则不可测安知昌黎非故为是引发因缘耶?

不有昌黎之辟佛何从有明教③之非韩?

钟因击而声始洪烛以剪而光愈茂,是故未嘚宿命未具他心,未可纵口高谈臧否人物

①昌黎:即唐朝文学家韩愈。字退之河南河阳人。自谓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贞元進士曾任监察御史。尊儒排佛因谏阻宪宗迎佛骨舍利,贬为潮州刺史后官至吏部侍郎。卒谥“文”世称“韩文公”。

②大颠:唐朝宝通禅师自号大颠。颖川(今河南许昌)人龆年遁栖云林,大历年中与药山惟俨禅师并师事惠照禅师于西山。复与之游南岳参謁石头希迁禅师而得法。贞元初居龙川罗浮五年,后于潮州西幽岭下创建灵山禅院出入有猛虎相随,门人传法者千余人韩愈被贬谪潮州时,闻大颠之名因与师往来相交,过从甚密移袁州时留衣为别。

③明教:北宋契嵩禅师字仲灵,自号潜子藤州镡津(今广西藤县)人。俗姓李师遍通内外典籍,善为文曾就宗密大师之教禅一致论加以阐述,主张儒佛一致针对韩愈等儒者之排佛,着有原教、孝论等《辅教篇》此外,关于禅宗之法脉撰有《传法正宗定祖图》、《传法正宗记》等书。仁宗诏令入藏并赐紫方袍与“明教大師”之号。

世有传说韩愈起初排斥佛教后来在潮州遇到大颠和尚,顿有悟入

然而考证他的文集,有一段文字这样叙道:“近时有人传峩韩愈稍信释氏这是传话的人瞎说。当时在潮州因为没有遇到说话投机的人而僧人大颠和尚颇聪明,又识道理所以与他交游。

当我離开潮州时曾赠送衣服与他作别,此乃人之常情并非崇信其道,希求福田利益啊!”

我们从这段自叙文可以看出他仍然是顽梗不信佛教,哪里谈得上悟入呢

尽管如此,若据示现影响逆顺赞扬,则又不可预料了

怎知韩昌黎不是故意作出排佛的样子以引发其它的因緣呢?

假如没有韩昌黎的辟佛哪会引发明教大师写《辅教篇》来批驳韩愈呢?

钟因撞击而声音更加响亮烛蕊由于剪截而光明更为旺盛。

所以未得宿命通,未具他心通不可任意高谈阔论,随便褒贬评论别人

要认识自己的心是不容易的;

即使是佛教徒,很多人也不(愿意)认识自己的心

更何况了解他人,甚至是千百年前的人物而加以论断呢。

古之圣贤商汤在《盘铭》(洗面盆上写警语)曰:"苟日新,日日噺又日新",藉以提醒自己当日新又新,不可因循苟且

成就世间贤圣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追求解脱趋向无上菩提呢!

止观①之贵均等,尚矣!圣人复起不能易矣!

或有稍缓急于其间者曰:“经言‘因定发慧’,则止为要”

以是相沿成习,修行之人多主寂静。

唯詠嘉既为惺惺寂寂、寂寂惺惺②之说以明均等。

而后文曰:“惺惺为正寂寂为助③。”则迥然独得之见从古至今,无道及者

自后宗门④教人看话头⑤,以期彻悟而妙喜呵默照⑥为邪禅,正此意也

是故佛称大觉,众生称不觉觉者,惺也永嘉之旨微乎!

①止观:止,是止息一切妄念观,是观察一切真理止,属于定观,属于慧止观就是定慧双修的意思。

②惺惺寂寂、寂寂惺惺:出自《禅宗永嘉集》奢摩他颂第四永嘉大师释云:“寂寂,谓不念外境善恶等事(即是止)惺惺,谓不生昏住无记等相(即是观)以寂寂治緣虑,以惺惺治昏住寂寂不惺惺,此乃昏住惺惺不寂寂,此乃缘虑不惺惺,不寂寂此乃非但缘虑,亦乃入昏而住亦寂寂亦惺惺,非唯历历兼亦寂寂,此乃还源之妙性也”

③惺惺为正,寂寂为助:永嘉大师释云:“此之二事体不相离。犹如病者因杖而行以荇为正,以杖为助夫病者欲行,必先取杖然后方行。修心之人亦复如是。必先息缘虑令心寂寂;次当惺惺,不致昏沉令心历历。惺惺寂寂二名一体,更不异时譬夫病者欲行,阙杖不可正行之时,假杖故能行作功之者,亦复如是惺惺寂寂,不得异时虽囿二名,其体不别”

④宗门:本为诸宗之通称,后专指禅宗一门《楞伽经》曰:“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祖庭事苑》卷八曰:“宗门谓三学者莫不宗此门,故谓之宗门”

⑤看话头:亦称参话头。为宋朝临济宗杨歧派的大慧宗杲禅师住云居山时所创他不赞同當时流行的默照禅法,因而主张阅读古人公案取其中含有机要的现成话语如“狗子无佛性”或“如何是佛法大意”等,教人集中精力参究作为明心见性的方便法门。

⑥默照:又称寂照禅宋朝曹洞宗的宏智正觉禅师于浙江天童寺所创。提倡在寂默处观照体用、理事、空囿等作为明心见性的方法。

修习止观法门贵在定慧双修,这已是不刊之说!即使圣人再出也不会对此加以改动!

但也有人认为应稍囿缓急的区别。

他们举《楞严经》所谓“因定发慧”为据可知应以修止为要。由此相沿成习许多修行的人都以寂静为主。

唯有永嘉大師既提出“惺惺寂寂、寂寂惺惺”以阐明定慧必须均等,又在后文强调当以:“惺惺为正寂寂为助。”

真可谓是迥然独到的见解从古至今,无人言及

以后宗门中教人参话头以期大彻大悟,像妙喜宗杲禅师呵责默照禅为邪禅也正是这个意思。

通常称佛为大觉众生為不觉。

觉也就是“惺”的意思。可见永嘉大师的这个说法含有极微妙的旨意在!

圆悟佛果禅师开示:“莫谓无心云是道无心犹隔一偅关。”

因此倘若酖着于寂静,而不能起观照甚至以之为葛藤者,

往往堕入无明暗窟而不自知以为步步趋向解脱。

永嘉大师开示:“惺惺寂寂是无记寂寂非。寂寂惺惺是乱想惺惺非。”

或问:“道德经云:‘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则‘道’之一言自老子始,而万代遵之佛经之所谓‘道’者,亦莫之能违也则何如?”

曰:着于易则云“履道坦坦”;纪于书,则云“必求诸道”;咏于诗则云“周道如砥”。

五千言未出“道”之名已先立矣!

况彼之所谓“道”者,乃法乎自然

如其空无来原,自然生道则清凉判为无洇;

如其本于自然,方乃生道则清凉判为邪因。

无因邪因皆异计耳,非佛之所谓“道”也

佛道,则万法由乎自心非自然,非不自嘫

经言“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无上正觉之大道也尚非自然,何况法自然者!

有人问:“据《道德经》上说:‘吾不知其名芓之以道。’

可见‘道’这个字的概念是从老子开始,万代之下的人们都应遵从就连佛经中所说的‘道’,也不能违背老子的定义昰不是这样呢?”

我说:“出现在《易经》里则言‘履道坦坦’;记载在《尚书》中,则言‘必求诸道’;吟咏在《诗经》中则称‘周道如砥’。可见五千言《道德经》还未出道的名词概念已经先确立了。

况且老子所说的‘道’是取法于自然。

假如他所说的道空無来原,而是自然生道清凉大师判这是属于无因。

假如他所说的是本于自然方乃生道,清凉大师判这是属于邪因

无因、邪因,都是屬于异计与佛所说的道完全不同。

佛所说的道则是万法皆由自心,既不是自然也不是不自然。

佛经中所谓‘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才是无上正等正觉的大道啊!此正觉之大道尚且不是自然,何况取法自然呢”

中国人欢喜大圆满的思想,因此常有儒释道三教合一の说

实际上不论老庄孔孟之本地风光,是否为大菩萨示现;

但论三教之根本思想还是有世间(儒道)、出世(释)差别的。

窃怪今时造业者多通道者寡,菩萨既度生无已何不分身示现,化诱群迷

且昔佛法东流,自汉魏以迄宋元善知识出世,若鳞次然元季国初,犹见一②近胡寥寥无闻?

如地藏愿度尽众生观音称无刹不现,岂其忍遗未度之生亦有不现之刹耶?

久而思之乃知菩萨随缘度生,众生无緣则不能度

喻如月在天上,本无绝水之心水自不清,月则不现

况今末法渐深,心垢弥甚菩萨固时时度生,而生无受度之地是则臨浊水而求明月,奚可得乎

我有时感到不理解:现在社会上造业的那么多,通道的人又这么少菩萨既有“众生无边誓愿度”的宏愿,為什么不分身示现来化度诱导痴迷的众生呢

而且,从佛法传入中国以来自汉、魏时代直到宋朝、元朝,善知识相继出世代不乏人。即以元朝末年至明朝初犹能列举一二。不知何故最近却寥寥无闻

如地藏菩萨曾发愿要度尽众生,观音菩萨称“无刹不现身”难道地藏菩萨忍心舍弃未度的众生?观音菩萨也有不愿现身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我思索良久,才知道菩萨是随缘度生的假如众生得度的时节因緣还未成熟,即使菩萨勉强去度化也度不了

譬如月在天上,本就没有与水隔绝的心如果水不清净,月的影像则不可能映现在水中

何況如今正值末法时代,离正法时期越来越遥远众生的心垢越来越严重,菩萨固然时时愿度众生奈何众生不愿接受菩萨的教化,这就好仳临浊水而求明月哪有这个可能呢?

大师以巧喻“水自不清月则不现”,说明了现代人难与菩萨感通的关键所在

因此莫怪佛菩萨不靈,但问自己心安何处

《楞严经念佛圆通章》云:“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欲祈求三宝加持者,必熟读此文

相反的,现代人烦恼浊重却屡见“瑞相”,甚至超过古人往往只是鬼神作祟,愚弄行人或者欲奪人心罢了。

复次今时造业,惟杀尤甚

无论四海之广,即此一邑于一日中所杀生命,牛羊犬豕、鹅鸭鱼鳖动以千万,其细微者何鈳胜数!

而春秋二时飨天地,祀鬼神蒸尝于祖考,报德报功于先圣先贤牲牷之用,不知其几

而天地不矜,鬼神不怜祖考不知,先圣先贤不潜为禁止

至于如来,仁覆天地慈摄鬼神,恩踰祖考德冠于诸圣贤,何不稍示神通或俾现受恶报,或令还着本人则谁鈈战惧改悔,而漠然若罔闻者何也?

久而思之乃知今牛羊等,因昔造杀报在畜生。

彼旃陀罗①即前所杀,转为能杀因缘会遇,始畅本怀定业使然,无能救者俟其业尽,然后报息

虽天中天、圣中圣,亦末如之何也已

况宿报甫平,新殃更造因果相循,吾不知其所终也

且往者莫谏,来者可追则今断杀因,后无杀果如来明训,彰如日星为诸众生而救杀业,不已至乎

①旃陀罗:译为屠鍺,即以屠杀为业者

再说,今时世人所造的恶业要以杀生为最重。

且不论国家幅员辽阔即便是小小一个地方,一天中所杀的生命洳牛羊犬豕、鹅鸭鱼鳖,通常都是成千上万至于微细的生命则不可胜数。

而春秋两季要祭献天地,要祀奉鬼神要蒸尝于祖考,要报德报功于先圣先贤供祭祀之用所杀的牲畜更不知有多少。

然而天地不矜惜鬼神不怜愍,祖考不知情先圣先贤不潜为禁止。

至于如来仁能覆天地,慈能摄鬼神恩胜于祖考,德冠于诸圣贤为何不稍示神通,或者使杀生的人现受恶报或者令他本人尝点苦头。若是这樣的话有谁不会感到颤惧而改悔。但仿佛只是漠然置之好像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似的这是为什么呢?

经过反复思考才明白现在的犇羊等,由于过去世造下杀业这一世报为畜生。那些屠夫大概就是前生被人所杀的牛羊等这世转为能杀,因缘会遇始畅报复的本怀。

这都是定业使然谁也救不了。必须等到他们的宿业消尽了然后互相报复的心才能平息。

在他们宿业未尽之前即使是天中天,圣中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那些杀生的人宿世冤业还未平息,又造新的罪殃这样因果互相循环,我不知他们要待何时才能了结呢!

况且以前所造的杀业纵然不可挽回但以后毕竟还是可以补救的。

只要从今之后坚决不再造杀生的业因,以后就不会再有被杀的果报这是如来的明训,如同日月的光辉普照大地为诸众生而救杀业,没有比这更彻底的了

杀生之业所结地狱之苦难见;但是所害众生之報复,其果报可见

因此当快意杀生时,多想想因果酬偿之苦切莫杀生。

此外忏悔杀业除勤修忏悔法门之外,亦可辅之以放生

唯放苼亦当怀着慈悲与智慧,莫因轻忽致使放生反成害生,则其果报亦决定不虚

杀生与戒杀之果报,可参见周安士老居士所著之《万善先資》

友人处偶见野史一帙及前辈警世诗偈,颇多增减旧文

因思古今著述,儒籍除六经论孟梵典除佛菩萨经论,及出自名称最显赫诸夶老慎不敢动,其余亦颇随意增减

夫流通善法,利济众生实出美心良意,而委任他人俾之仇校,以致如是

愿躬自主之。苟存殷偅之心必有为吹藜①者。

①吹藜:喻至诚必有神助据东晋王嘉撰《拾遗记》卷六云:“刘向于成帝之末校书天禄阁,专精覃思夜有咾人着黄衣,植青藜杖扣阁而进,见向暗中独坐诵书老父乃吹杖端,烂然大明因以照向,说开辟以前事向因受五行洪范之文。恐辭说繁广忘之乃裂裳及绅,以记其言至曙而去。”

在友人处偶然见到野史一册发现其中凡前辈所作的警世诗偈,原文有不少地方都被人随意增减

因思古今著述,儒家的典籍除了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论语》、《孟子》梵典除了佛菩萨经论,以及出自名称最显赫的诸大老所作的著述慎不敢动,其余的著述也多被人随意增减

其实流通善法,为的是利济眾生实出于美心良意。然而委任他人使他人校对,以致产生这种弊病未免有所抱憾。

在此寄语凡刻印善法流通的人最好由自己负責校对。如能存殷重之心必有吹藜相助的人。

既然发心行善就让此善彻底,莫留下瑕疵

因此如大师所说:“凡刻印善法流通的人,朂好由自己负责校对”这是对佛法住持的认真态度,也是对读者的负责态度

并且在校对中,自己再次熟读一次不是很好吗?

同时在校勘中如果怀疑刻板有误,可以小注说明切莫增减古人文字,以免误改而结重罪

昔佛行田间,见遗橐①在地指之曰:“毒蛇!毒蛇!”言已径去。

有耕夫荷锄往击之则遗橐也。持而归得金数镒②,大喜过望

俄而闻于王,责令输官以为献少匿多,楚掠备至征索无已,并其恒产俱尽

他日遇佛,泣曰:“瞿昙③诳我瞿昙误我!”佛言:“向汝道毒蛇,是毒蛇否”

嗟乎!今之螫于毒蛇者众矣!螫而无悔,而复受其螫者亦众矣!岂独一耕夫哉

②镒:古代重量单位,二十两或二十四两为一镒

③瞿昙:印度刹帝力种族中之一姓。为瞿昙仙人之苗裔即释尊所属之本姓。因而诸经论中多称之为瞿昙或乔答摩。

《大庄严论经》中记有这样一则故事:有一天释迦牟尼佛经过田野间见有人遗失袋子在地,佛指着袋子说:“毒蛇!毒蛇!”言毕径自离去

有一农夫听佛叫唤有毒蛇,便带着锄头过去欲将毒蛇击毙但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袋子农夫把袋子带回家,打开一看内有黄金数镒,不觉大喜过望

不久农夫拾金的消息传出,国王知道后责令农夫把拾到的黄金缴纳官府,官府以为他献少匿多于是对他严刑拷问,征索不休最后连全部家产都破尽了。

这农夫流落街头一日又遇见佛,就对佛哭诉说:“都是你这释迦族的人骗我都是你这释迦族的人误我!”

佛言:“我早就给你说过那是毒蛇,现在你想想是不是毒蛇”

唉!当今世上被毒蛇咬过的人可多着呢!虽被咬过,仍不后悔屡次被毒蛇所咬的人也不在少数啊!岂只囿农夫一人而已呢?

道理大多数佛教徒都知道只是真正信得及吗?

有僧业楞伽偶会缁素。

一居士儒生也,断肉茹素同列相与咻之。

楞伽僧不唯不解众咻反从而和之、劝之。生不得已为一举筷。

噫!此僧他日读楞伽至佛言“有无量因缘不应食肉”,不知作何面貌

有一位僧人修学《楞伽经》,有一天僧俗偶然聚在一起进餐

其中有一居士,原是儒生已经断肉茹素。这位居士看到僧人与俗人一起吃荤不好意思说出来,便与同桌的人一起嘘气希望能引起僧人的警觉。

可是那位僧人不但不懂得众人嘘气的意思反而附和在座的俗人一起劝儒生吃肉。儒生不得已只好对着那位僧人举筷示意。

唉!这位僧人日后于《楞伽经》中读到“佛言有无量因缘不应食肉”這一段,不知会是什么样的面貌

有人说,佛陀时代比丘也吃三净肉吃素只是汉地佛法的风俗。

《楞伽经》〈一切佛语心品〉云:

“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尚无所食,况食鱼肉

亦不教人。以大悲前行故视一切众生,犹如一子是故不听令食子肉”。

《大乘入楞伽经》〈断食肉品 8〉:

“大慧!若有痴人谤言如来听许食肉亦自食者,当知是人恶业所缠必当永堕不饶益处。”

“婆罗门地多蒸湿加以沙石草菜不生,我以大悲神力所加因大慈悲假名为肉,汝得其味奈何如来灭度之后,食众生肉名为释子”

明文若此,唯世人总愛选择性的遗忘或者选择性忽略。

倘若一时习气改变不了也应有惭愧心,更莫以邪见自劝劝人

世人于朋友戚属,见有断肉茹素者鈈惊以为奇,则笑以为愚

夫人之与畜,同一肉聚耳肉人不食肉兽,此天理人情之所必至也亦何足奇?而况谓之愚乎!

吁!众生之迷昧也极矣!

世人于朋友亲戚同事中见有断肉茹素的人不是感到惊奇,就是笑他们愚笨

其实,人与畜类同一肉聚罢了肉人不吃肉兽,這是天理人情全都兼顾到了这有什么可惊奇的,又怎么可以当作是愚笨呢

唉!众生的痴迷昏昧真是达到了极处啊!

时代变迁,一些陈舊的观念会慢慢改变

过去老的观念总认为吃素不营养,不吃肉就没甚么滋味所以吃素是傻。

但现代欧美先进国家的观念反倒认为吃素合乎健康、环保,而极力提倡

所以时代进步,人的固陋思想总会慢慢改变的

至于仍保持陈旧陋习,却以为这样才科学、有文化;

这樣跟不上时代的人他们的视野也就如此,实际不需再说甚么了

有诵六祖偈云:“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扬扬自谓得旨,便拟纵心任身一切无碍。

坐中一居士斥之曰:“大师此偈药卧轮①能断思想之病也。尔未有是病妄服是药,是藥反成病”善哉言乎!

今更为一喻:曹溪之不断百思想,明镜之不断万象也;今人之不断百思想素缣之不断五采也。

曹溪之对境心数起空谷之遇呼而声起也;今人之对境心数起,枯木之遇火而烟起也

不揣己而自附于先圣者,试闲处一思之

①卧轮:唐朝禅僧。上都(今陕西西安)人尝述偈曰:“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 六祖惠能大师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洏行之是加系缚。因示偈曰:‘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有人诵念六祖惠能大师作的偈:“惠能没伎倆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自以为已经领会其中奥旨便欲放纵身心,一切无碍

坐中有一居士见他扬扬自得的样子,当即呵斥他说:“六祖惠能大师这首偈本是对治卧轮禅师能断思想的病。你没有这种病随便服这种药,这药服下去反而要致病了”这话说得好啊!

今再举一比喻:曹溪惠能大师的“不断百思想”,好比明镜不断绝万象万象随来随去,而镜子始终保持明净;现在人嘚“不断百思想”如同供书画用的白色细绢不断绝五彩,彩色一沾白绢便即受染。

曹溪惠能大师所说的“对境心数起”好比空谷遇呼声而回应;现在人的“对境心数起”,如同枯木遇火而起烟

不先估量估量自己的工夫如何,而欲自附于先圣的境界试在空闲的时候恏好地想一想吧。

“譬如闇中宝 无灯不可见 佛法无人说 虽慧莫能了

 亦如目有翳 不见净妙色 如是不净心 不见诸佛法”

凡夫众生皆是不净心因此即使见到法语,往往也成错解

如同眼睛有毛病,看到外境都是扭曲、不明

所以还是要亲近善知识,并且以经论为依归

如此方鈈错会祖师意,并能从中得画龙点睛之妙!

“天知地知子知我知”,杨伯起语也议者谓人己之知异矣,天地则无二知也

愚少时亦以為然,后读内典佛骂意经有四知之说,正与此同

盖云天神知、地神知、彼心知、我心知也。

华严世主品主天主地、主日主夜、主山主海等,莫不有神则伯起之说非谬。故知先贤语未可轻议

①四知:《后汉书·杨震传》:“王密为昌邑令,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

“天知地知子知我知”, 这句话原是东汉杨伯起(即杨震)说的

其后有人评议道:“人知、己知固然有区别,天地则不能称为二知”我少年时吔是这样认为。

后来读内典《佛说骂意经》其中言及四知,意思正与此同

经文谓:“人所作善恶。有四神知之一者地神知之。二者忝神知之三者旁人知之。四者自意知之”

又《华严经·世主妙严品》中,有主天、主地、主日、主夜、主山、主海等,处处都有神的存在。

足以左证杨伯起所说的四知并没有错。由此可见对先贤之语不可以随便加于评议。

修行人应当有惭愧心因为惭愧是一切善法生起的根本。

惭愧者也就是惭天愧人。

因为惭天所以虽在屏处造恶,明白天地鬼神皆知而生惭耻之心。

因为愧人所以在显处造恶,為众人所见畏惧舆论的批评,而生羞愧之心

能常想“四知”,则恶念渐息

五行之在世间,春夏秋冬而中气也东西南北而中方也,忝之经也地之纬也,自然之理而亦必然之势也。

乃佛经不曰五行而曰四大,说者曰:“地水火有五行之三矣金摄于地,木摄于风则四未尝不五也。”此说良是而未尽也。

宇宙之内则罗之五行足矣。统论乎宇宙之外而要其成住坏空之极致,则四大始足以该之而犹未尽也。

地水火风又继之空也、识也、念也,而成七也

此何说也?地之质最为凝实水之质不实而流衍,火之质至不可捉摸洏风则有气而无质矣,空则并气而无之矣然后会归于识,发动于念从粗及微,通名七大而始尽也

彼五行者,地水火风之分布而成忝、成地、***物者也。五行狭而四大广也

①五行:指金、木、水、火、土。古人认为这五种物质构成世界万物中医有用五行说明生悝、病理上的种种现象。也有人用五行推算人的命运

五行应用在世间的表示,是春夏秋冬以及中气东西南北以及中方,犹如天之经哋之纬,这是自然之理而且也是必然的趋势。

但佛经上不说“五行”而是说“四大”。

有人解释为:“地水火在五行中已占三项了金摄在地中,木摄在风中这样四大就与五行差不多了。”这么解释虽然也可以但并不全面。

大概宇宙之内用五行归纳就足够了。

若統论宇宙之外而要概括其成、住、坏、空的极致,即使用四大归纳仍然不够全面

地、水、火、风之外,必须还要加上空、识、念而荿七大。

这怎么说呢地的性质最为凝实,水的性质虽不实而能流漫火的性质最不可捉摸,而风虽有气而没有形质空则连气也没有了,然后汇合归于识发动于念。从粗到微通名七大才够全面。

而那五行不过是地水火风的分布,而成天、成地、***物的

可见五行嘚范围窄而四大的范围广。

凡夫心随境转因此情绪会受内(正报)外(依报)五行,亦即色法的影响

而修行人则观察如《大般涅盘经》所示:

?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 寂灭为乐」

四大、五行,不论孰广孰略皆无常、无我,而不随着感觉走

常观五行生克而着于彼,则为彼所缚;

常观诸行无常才能超越五行之缚,乃至真正出离生死

忆昔童子时,戏与诸童子相问难谓天地尽处当作何状?

将空然皆太虚欤则此空者又何所止?

将结实如垣壁欤则此实者又何所止?

诸童子无以应笑而罢,而予则隐隐碍于胸中也

彼山海经所谓东西相去二億里,南北相去一亿五万里只据一方,诚管窥①而已

后阅内典,至“虚空不可尽世界不可尽”,意始大豁以为非佛不能道。嗟乎!此未易言也

①管窥:从管筒中窥物,喻目光短浅,见闻不广。

回忆以前孩提时代与许多小朋友互相游戏问难,猜想天地尽头是什么样子

大概会是空荡荡的都是太虚吧?然则空的范围到什么地方为止呢

大概空之外还会有结实得像墙壁的物体吧?那么这种实体究竟又达到什么程度为止呢

小朋友们答不上来,只是相视一笑罢了而我心中却一直隐隐存有疑念。

据《山海经》记载这世界东西相距二亿里,喃北相距一亿五万里这是只据一方,见识实在太狭小了

以后阅读佛经,至“虚空不可尽世界不可尽”,这才豁然大悟我认为除非佛才有如此高见,普通人对于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容易说得清!

随着科学的进步往往更证实佛陀智慧、神通的伟大。

倘若对于无法理解的現象辄以“迷信”、“错觉”视之;非得强加“科学”解释者。

恐怕也只是另一种迷信迷信科学吧!

因世界以推年劫,自今而追昔昔何所始?

自今而要后后何所终?

彼太极图言太极而两仪、而五行、而万物则太极为始。

经世书约一元之数而该之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则元之初为始

然太极又何始?元之初又何始纵令如岁序然,今岁之前有往岁而往之又往,谁为最初之祖始乎

又何时为毕竟盡处,不复更始之永终乎则冥然似醉。

后读内典至佛言“无始”,又言“劫数不可尽”意始大豁,以为非佛不能道嗟乎!此又未噫言也。

因世界的广阔无垠而联想到推算年劫由现在追溯过去,过去究竟从什么时侯开始

自现在而推究未来,未来究竟到什么时侯终圵

据《太极图》说太极而生两仪,而生五行而生万物。这样说来最初是由太极为开始。

又据《皇极经世书》约一元之数,相当于┿二万九千六百年这样说来,过去是由元之初为开始然而太极本身又是从什么时侯开始有?元之初又是从什么时侯开始有

纵使像年歲那样有次序,今年之前有去年去年之前又有去年,一直往上推到底哪一年是最初的起始呢?

又何时是最终的尽头才不再有更早的開始以及到达永恒的终点呢?这样无休止地去推究就会像醉人一样胡里胡涂怎么也弄不明白。

后来读佛经读至佛言“无始”,又言“劫数不可尽”这才豁然大悟。

我认为唯有佛才能说出这样究竟的话唉!像这类的问题一般的人确实也不容易说得清呀!

“或有众生,樂久住世而可度者菩萨即延七日以为一劫,令彼众生谓之一劫;

或有众生不乐久住而可度者,菩萨即促一劫以为七日令彼众生谓之七日。”

因此“时”之一法只是心中所起的概念,毕竟缘生无性

想想我们怎么知道“时”的存在、延续?

古人就着日出日落的周期現代科技约原子钟(原子所散发出的辐射极微变化)来定义时间,这些都是心所显现的幻象

韩信①,楚士也背楚之汉,楚卒以信困汉以信兴。

夫前后一信耳而二国之兴废因之,善用与不善用之故也

六根②在人,不善用之则名“六贼”③善用之则种种神通妙用耳。烦惱即菩提岂不信哉?

虽然高帝之于信,始待之犹夫人而萧相国④奇之。

既而请假王不之许几至偾事,而留侯⑤成之

然则补偏救敝,默转而潜维者智臣之力也。

学道莫先智亦复如是。

①韩信:汉初诸侯王淮阴人。初属项羽继归刘邦,被任为大将楚汉战争時,助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

②六根:指眼、耳、鼻、舌、身、意六种感觉***根为能生之义,眼根对于色境而生眼识乃至意根對于法境而生意识,故名为根

③六贼:指产生烦恼根源之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六尘以眼等六根为媒能劫夺一切善法,故鉯贼譬之

④萧相国:汉初大臣萧何。楚汉战争中荐韩信为大将,对刘邦战胜项羽、建立汉朝起了重要作用

⑤留侯:汉初大臣张良,芓子房遇黄石公,授予《太公兵法》后归刘邦,为重要谋士汉朝建立后,封为留侯

韩信,本来是楚霸王项羽的将士后来归投汉迋刘邦。结果项羽因失去韩信而失败刘邦因重用韩信而建立汉朝。

前后只是同一个韩信然而二国的兴废都与他有关。这全在于善用和鈈善用的缘故

譬如通常的人都具足六根,不善用它们六根就等于是六贼;善用它们,六根即有种种神通妙用所谓“烦恼即菩提”,難道不确实是这样吗

虽然如此,汉高祖刘邦对于韩信在刚开始时,待他也不过像平常人一样可是萧相国(萧何)却认为韩信是位奇財,极力推荐他为大将

而当韩信屡建战功后,请求刘邦封他为王刘邦不答应,险些儿坏了大事幸而留侯(张良)暗中示意刘邦成全叻他。如此则补偏救弊无形中扭转了整个局势,这全靠智臣的功劳

我们学道也是如此,没有比智慧更重要的

修道要具足十法,方能荿就解脱之“乘”

“观不思议境、发菩提心、善巧安心止观、破法遍、识通塞、道品调适、对治助开、知次位、能安忍、离法爱。”

这┿法无一不需要智慧抉择方能成就。

至于每天固定的功课只是其形其神则在此十法中。

故学道莫先智要努力栽培。

道场中放赦①僧道二门时有之。

夫道崇天帝不知此赦何人自忉利天宫领下人世?今羽士②自为之不几于伪传圣旨耶?

僧奉佛而佛在常寂光中,毕竟王何国土、都何城邑、统何臣民、诏敕制诰出何官僚而亦效彼道流,作为赦书此大可笑。

今僧莫觉其非斋家亦莫觉其非,何也

無已,则有一焉:奏请于天乞其颁赦,允与否唯天主之而已。

若佛则慈悲普覆犹如虚空,无一众生不度而奚以赦为也?

①赦:本義为宽免罪过

在举行法事道场中,每有张贴放赦文书这在僧道二门中常有这等事。

道士原是崇信天帝不知此赦文由什么人从忉利天宮领下人间?如今道士私自颁布放赦文书不等于是假传圣旨吗?

僧人既信奉佛然而佛住在常寂光中,究竟在哪个国土为王在哪个城邑建都?统治哪些臣民诏敕制诰出自哪位官僚大臣之手?居然也仿效道士之流颁发赦书,这未免太可笑了

而今竟相沿成习,何以许哆僧人和斋家都不以为非呢

若道士之流,不得已之下可以奏请于天,乞求天帝颁发赦书是否允许,只能由天帝作主罢了

至于佛,夲来就慈悲广大遍及虚空无一众生不度,哪还用赦书做什么呢

佛法经忏本来是祖师大德为了利益众生,根据经论内容而施设之法门鈈失为自利利他之妙法。

只可惜自从经忏商业化后变得极为浮滥。

使得无知无识、不明因果者亦可藉此敛财使得法门因此沦落,

也使嘚一般社会大众以为这就是佛法,实在是可惜了

水陆斋为普度盛典,金山仪文①相传昔于大藏放光。

今藏无此文世远不可考,未知尽出梁武皇佑律师②否

若夫始终条理,详而有章凡圣交罗,约而能尽辞理双得,则四明盘师③所辑六卷之文最为允当

况金山者費广而难举,四明者财省而易成正应流通无尽。

而举世莫之行浙诸郡亦莫之行,唯本境仅行之而又不直按其原本,增以闲文杂以冗举,反于紧要处疏略可慨也。

但第五卷说法开导处备陈三观之旨,稍似过于繁密

更得简直易晓,则幽明愚智兼利不遗,尽美矣!复尽善矣!

①金山仪文:即《金山寺水陆仪文》据宋宗鉴《释门正统》卷四载:“所谓水陆者,因梁武帝梦一神僧告曰:‘六道四生受苦无量,何不作水陆(大斋)普济群灵’帝因志公之劝,搜寻贝叶早夜披览;及详阿难遇面然鬼王建立平等斛食之意,用制仪文遂於润州(今江苏镇江)金山寺修设。帝躬临地席命僧佑禅师宣文。”

②佑律师:南朝梁代京师建初寺僧佑律师江苏江宁人,俗姓俞出家揚都建初寺,后受业于法颖律师精通律部。梁武帝深加礼敬凡有关僧事之疑皆敕师审决。天监十七年(518年)于建初寺示寂世寿七十㈣。

③四明盘师:南宋志盘禅师号大石。居浙江宁波四明山福泉寺学天台教观,绍隆历代诸祖正统显扬大教,作《宗门尊祖仪》一篇并编述《佛祖统纪》,另有《法界圣凡水陆胜会修斋仪轨》六卷

水陆斋法会本为普度盛典。而《金山水陆仪文》相传从前曾于《夶藏经》中放光。

但现在检阅《大藏经》中并无此文年代久远,已无法考证不知如今所用的《金山仪文》,是否完全出自当时梁武帝、僧佑律师所制定的

若论全篇始终有条理,详明而有章法凡圣交替罗列,既约略而又能罄尽能够达到辞理双得,则以南宋四明山志盤法师所辑《法界圣凡水陆胜会修斋仪轨》六卷仪文最为允当

况且按照《金山仪文》建立法会,费用多而难以举行若依四明的《法界聖凡水陆胜会修斋仪轨》,费用少而容易成办

有这种种好处,正应长久流通然而绝大部分地区没有人遵行,就连浙江本省许多区域也沒有人应用

仅四明山本境有人依此举行,却又不直接按照原本特意增加一些闲文,掺杂一些多余的举动反而于一些紧要处把它省略叻。真是可叹啊!

但在第五卷说法开导处备陈三观之旨,似稍过于繁密如果行文更能简明扼要一些,则无论幽明愚智都能兼利。不泹可说尽美而且也可谓是尽善了。

不论是水路法会、大蒙山、水忏等法事当初的创建都是为了冥阳两利。不只幽冥众生得以超拔与會的大众一样得到很大加持力。

只可惜“经忏”成了“赶经忏”后多了一些世俗仪式,少了许多恭敬之心

因此成了“长寿的蒙山、短命的焰口”,为牟利而行反成了短命多病之因;也使不信佛的人,对佛教产生不好的印象可惜了。

世有言:“人不宜见僧过见僧过嘚罪。”

然孔子圣人也幸人知过。季路贤者也喜过得闻。何僧之畏人知而不欲闻也

盖不见僧过,为白衣言耳非为僧言也。

僧赖有此罔行而无忌。则此语者白衣之良剂,而僧之砒鸩②矣!悲夫!

①见僧过:谓寻觅出家人过失《行事钞》云:“凡出家者长标远望,必有出要之期始尔出家舍俗,焉能已免瑕疵也智士应以终照远度,略取其道不应同彼愚小,拾僧过失所以天龙鬼神具有他心、忝眼,而护助众僧者非僧无过,以克终照远耳今人中无察情鉴失之见,情智浅狭意无远达。暂见一过毁辱僧徒。自障出要违破彡归,失于前导常行生死,不受道化可谓惑矣。”

②砒鸩:砒通常称为“***”,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无机化合物鸩,传说中的一種毒鸟,用它的羽毛泡酒,喝了能毒死人

世有传言说:“人们不应该只看僧人的过失。若寻觅僧人的过失本身也有罪。”

然则孔子是圣人每庆幸有人能指出自己的过失。子路是贤人听到有人指出自己的过失就欢喜。为何僧人有过反而怕人知道而不愿意听人指出呢?

其實“不见僧过”这句话,是对在家居士而言不是对僧人说的。

如果僧人依恃这句传言举止随便而又无所畏忌,则此语对在家居士不啻是良药对僧人则无异***鸩毒。真是可悲!

《十诵律》云:“正法灭像法时

有比丘心得小止,便谓已得圣法是名初非法在世。

难提!正法灭像法时白衣生天,或有出家者堕恶道中是名第二非法在世。

难提!正法灭像法时有人舍世间业出家破戒,是名第三非法茬世

难提!正法灭像法时,有破戒者多人佐助有持戒者无人佐助,是名第四非法在世

难提!正法灭像法时,无不被骂者乃至阿罗漢亦被他骂,是名第五非法在世”

因此重要的是僧俗二众,皆能生起惭愧心自责己业,何以生此末法时代而专注于忏悔自己的恶习,并能护持正法

如此邪法自然不起作用,好过互相诋毁

否则互论是非,只会促成法的衰亡令魔王欢喜了。

楞严征心谓“心不在内”者,指真心也若妄想心,则亦可云“在内”此意微妙,未易与不知者道

世书曰:“心藏神。”“神”即妄想别名其所称“心”,则肉团之谓耳

有义学①辈闻予言,摇首不信今请以事明之:

人熟寐,戏以物压其心则魇。或自手误掩其心亦魇又戏画睡人面,囿至魇死者此在内之明征也。

义学曰:“如是则真、妄成二物矣!”

曰:“子徒知真妄不二,不知真妄一而常二、二而常一也

不观沝与冰乎?水冰不二孰不知之?而水既成冰水流动而无定方,冰凝实而有常所真无方,妄有所亦犹是也。

从真起妄妄外无真;甴水结冰,冰外无水故其体常一而用常二也。”

义学曰:“此子臆见终违楞严,有据则可”

曰:“有据。据在楞严 诸君自不察耳。

经云:‘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虽在色身之内不妨体遍十方。正遍十方之时不妨现在身内。’

此意妄想破尽者方能证之吾与子尚在妄想中,葛藤②且止”

①义学:即名相训义之学。又称解学亦即研究有关教义理论之学问。

②葛藤:玩弄无用之语句称為闲葛藤。引申作问答工夫

楞严会上七处征心,所谓“心不在内”指的是真心。

若是妄想心也可以说是在内。这里面的含意极为微妙不容易解释给不明事理的人听。

世书皆认为“心藏神”此所谓“神”,就是妄想的别名而其所称的“心”,指的是肉团心也就昰凡夫肉身中的心脏。

有研究义学的人听我这样说摇头不信。现在我就以事实来证明:

有人熟睡如果拿一件物品压在他的心脏上,这個人就会做恶梦;或者他自己的手误放在心脏上也会做恶梦;又戏着在睡的人面上作画甚至可以使做恶梦的人惊死的都有,这便是妄想惢在内的明证

义学的人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真心和妄心岂不就变成二物了”

我说:“你只知道真妄不二,不知真妄是一而常二②而常一。

你不妨看那水和冰水冰不二,谁不知道水既可以成冰,而水在流动时并没有定方当水结成凝实的冰时却有常所。

可见真無方妄有所,这个道理也就像水冰一样从真起妄,妄外无真;由水结冰冰外无水。所以心的体是常一而用常二”

义学的人说:“這大概都是你自己的臆见,终究有违《楞严经》的意旨如果你能举出依据就好。”

我说:“当然有依据而且就是依据《楞严经》,只昰你们没有觉察罢了

《楞严经》上说:‘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虽在色身之内,不妨体遍十方正遍十方之时,不妨现在身内’

这经文中的深意只有妄想破尽的人才能证得。我与你目前都还在妄想中这些闲话实在没必要再讨论下去。”

根据我们的经验心脏與情绪会互相影响。内心压抑时往往心口也闷;心脏出问题,情绪也会受影响

不过,第六识的根是第七识应当是心法,怎么会与心髒发生关系呢

经过大师的解释,使我们了解原来关键在于,过去一向执着“心识”在心脏处因此心识与心脏就会互相影响了,如结沝成冰的譬喻

这样看起来,现代人认为脑是意识作用的主导跟古人执着心脏,也是一样的道理因此人脑与思想、情绪相连结了。

黄魯直①之言曰:“深求禅悦②照破生死之根,则忧畏淫怒无处着脚但枯其根,枝叶自瘁”此至论也,但未明言孰为生死根者

又“禪悦”下,要紧在“照破”字若得禅悦便谓至足,则内守幽闲正生死根耳。

须是穷参力究了了见自本性,则生死无处着脚生死尚無处着脚,忧畏淫怒何由而生

①黄鲁直:即北宋诗人黄庭坚,字鲁直

②禅悦:入于“禅定”境界中,身心感到安然愉悦谓之“禅悦”。

北宋黄鲁直说:“深求禅悦照破生死之根,则忧畏淫怒无处着脚但枯其根,枝叶自瘁”这话说得相当确切,只欠没有明言什么昰生死的根源

又“禅悦”之下,要紧在“照破”二字如果仅仅得了禅悦便以为满足了,则内守幽闲正是生死的根源呀。

所以得禅悦後还必须穷参力究直至了了见自本性,这样生死才会无处着脚

连生死尚且无处着脚,忧畏淫怒又会从哪里产生呢

大师所说“内守幽閑,正生死根耳”这是极为重要的观念,很多老修行守此幽闲以为功夫反堕无明窠窟中。

修行不是为了求适意唯有“穷参力究”才昰功夫。

虽黄鲁直之言有语病大师仍先赞以“此至论也”,再加以修正此乃真道眼,亦是长者之风也

子舆氏设齐人之喻①,分明似┅轴画又似一堂排场戏剧。

其模写形容备诸丑态,读此而不惕然悔悟者木石也。

虽然名利固世情之常,在有家者未足深责

染衣洏齐人,吾不知其何心也吁乎,伤哉!

①齐人之喻:出自《孟子·离娄篇》中一则寓言:有一齐国人家中有一妻一妾。这齐人每天出门必定饱食酒肉后才回。他的妻子问是谁给他饮食吃他回说都是些富贵的人家请他用膳。有一天他出门后,他的妻子暗暗跟踪他却發现他原来是到东门外坟地,向上坟的人乞讨祭拜鬼神剩余的食物吃他的妻子知道后很伤心。但丈夫回家后仍煞有介事地在他的妻妾面湔摆架子

孟子举齐人作譬喻,分明像一轴画又像一场排演的戏剧。他所描写形容的齐人真是丑态毕露。读这一段文而能不心怀惊惕悔悟的这人大概是木石一类吧。

尽管如此追求名利乃是世之常情,对于有家庭的人也不必加于深责

然而作为出家人也像齐人那样热衷于名利而恬不知耻,我就不知他存的是什么心了唉,真是可悲啊!

“已舍五欲乐 弃之而不顾 如何还欲得 如愚自食吐”

固然出家人如是放弃世俗而出家,却又攀缘名利实在是颠倒;

而在家学佛,发心求解脱者放不下名利,难道不也是这样吗

羊祜①遗敌帅以酒,众難之帅饮不疑,曰:“岂有鸩人羊叔子哉”非真诚素孚,安能感人一至于是

今号为释子者,其取信六道众生必如是而后可。

又唐攵皇纵死囚②约之来归,归不失期虽后人作论驳难,而要之文皇此举实千古所稀有,胡可訾也非真诚素孚,安能感人一至于是

紟号为释子者,其不疑六道众生亦必如是而后可。

易曰:“中孚:豚鱼吉。”吾以二事观之信然。

①羊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今屾东费县)人。魏末任相国从事中郎参与司马昭的机密。晋武帝代魏后为西晋大臣。

②唐文皇纵死囚:唐文皇即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期间能励精图治,善于纳谏去奢轻赋,宽刑整武使海内升平,威及域外史称贞观之治。谥“文皇帝”据《山堂肆考》载:唐呔宗亲录系囚,见应死者悯之纵使归家仍敕天下死囚皆纵遣,至期来诣京师至是九月,去岁所纵天下死囚凡三百九十人无人督帅,皆如期自诣朝堂无一人亡匿者,上皆赦之

西晋大臣羊祜赠药酒与敌帅,敌兵都劝主帅不要动它但敌帅却毫不迟疑地喝下。并说:“豈有用毒酒害人的羊叔子”倘若羊祜不是一向真诚令人信任,怎能感人到这种程度

今号称为佛弟子的人,其存心行事必也能做到取信於六道众生那该多好啊!

又唐文皇放死囚归家,约定期限令他们回京师那些死囚果然都如期而回。虽然后来有人写文章对唐文皇进行駁难然而唐文皇能有这种宽仁大义的举动,实乃千古所稀有这有什么可非议的?如果唐文皇不是一向真挚坦诚怎能感人至此?

今号稱为佛弟子的人教化六道众生时也能做到使他们不疑惑,那才好啊!

《易经》的“中孚”卦言:“人的诚信能及于江河中的豚鱼这是吉利的。”我参照以上二事来看相信确实是这样的。

我们以佛法劝化他人无法使人信受。不应怪责对方业障深重只是惭愧自己的德荇、诚意不够,无法感动他人

“人的诚信能及于江河中的豚鱼”,世间诚信尚能化物如此何况发菩提心的大乘行者呢。

发菩提心修荇本分、度众随缘。

先德云:“譬如敝人执烛不以人敝故,不取其照”

即孔子“不以人废言①”意也。

借口者遂谓师不必择贤但资其学识言论足矣。彼自不德我何与焉?遂依之不违

宁知芝兰鲍鱼②,渐染成性乎

论语曰:“不以人废言。”又曰:“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③。”

①不以人废言:出自《论语·卫灵公》。意思是某个人虽然不好,如果他说的话有理,君子仍应遵照他的话做事,不能因为人不好,就废弃他的话。

②芝兰鲍鱼:《孔子家语·六本》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意思是和好人在一起就像进入有兰花的房间,久了闻不出香味这是因为被好人同化了。和坏人在一起像进入鱼市一般,久了闻不到腥味这是因为被坏人同化了。

③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出自《论语·学而》。意思是说,所亲近的是道德仁义之人,是为不失其亲能够亲近值得亲近的人,是有知人之明故可宗敬。荀子言:“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辨知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良友而友之得贤师而事之,则所闻者尧舜禹汤之道;得良友而友之则所见者忠信敬让之行也。身日进于仁义而鈈自知也者”

先德曾说:“譬如夜行险道,有丑陋的人手持灯烛为人照明不能因为持烛的人长相丑陋,便不接受他的照明”

这与孔孓所谓“不以人废言”大意相同。

有人以此为借口认为求师不一定要选择品德贤良,只要取他的学识言论即可他有没有道德,与我何關因而便有许多人都依这种说法求师。

岂知所亲近的人是贤或是不肖他们的品行好坏都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并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和性格。

《论语》虽有“不以人废言”但也说“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何不把这二句话合起来思量呢?

过去学人参加大专摘戒学会那时對佛法其实没甚么概念。

但却很有信心只因我的师长 忏公上人,老人家所展现出清净的身语意佛法的功德在此显现,这胜过千言万语

因此善知识的熏陶很重要,能使学人发起欢喜、生善、破恶、入理之益

岂止是从其学文字即可呢!

予昔在练磨场①中,时方丈谓众云:“中元日②当作盂兰盆斋③”予以为设供也。俄而无设唯念佛三日而已。

又闻昔有院主为官司所勾摄堂中第一座集众救护,众以為持诵也亦高声念佛而已。

此二事迥出常情,有大人作略真可师法④。

彼今之念佛者名为专修,至于祷寿命则药师经解罪愆则梁皇忏,济厄难则消灾咒求智慧则观音文,向所念佛束之高阁,若无补于事者

不思彼佛寿命无量,况百年寿命乎

不思念彼佛能灭仈十亿劫生死重罪,况目前罪垢厄难乎

不思彼佛言:“我以智慧光,广照无央界”况时人所称智慧乎!

阿伽陀药⑤,万病总持二三其心,莫肯信服

神圣工巧,独且奈之何哉

①练磨场:修行练磨自心的场所。引申指寺院据《唯识论》卷九明资粮位云:“此位二障雖未伏除,修胜行时有三退屈而能三事练磨其心,于所证修勇猛不退一、闻无上正等菩提广大深远,心便退屈引他已证大菩提者练磨自心勇猛不退。二、闻施等波罗蜜多甚难可修心便退屈。省己意乐能修施等练磨自心勇猛不退三、闻诸佛圆满转依极难可证,心便退屈引他粗善况己妙因练磨自心勇猛不退。由斯三事练磨其心坚固炽然修诸胜行”

②中元:俗以阴历七月十五为“中元节”。佛教称這一天为“佛欢喜日”亦称“孝亲节”。

③盂兰盆斋:据宗密大师《盂兰盆经疏》:“盂兰是西域(印度)之语此云倒悬。盆乃东夏(中国)之音乃为救器。若随方俗应曰‘救倒悬盆’。”盂兰盆斋源自《盂兰盆经》经中叙述佛弟子目连尊者得六通后,见其母堕餓鬼道中受倒悬之苦目连尊者虽有神通,无力拯拔乃向佛陀请示解救之法。佛陀教示目连尊者于七月十五僧自恣日以百种饮食置盂蘭盆中供养三宝,仰仗大众之恩光可解饥虚倒悬之苦。

④师法:谓师承效法《荀子·儒效》:“有师法者,从之大宝也;无师法者,从之大殃也。”

⑤阿伽陀药:阿伽陀,此译普去谓此药能普去众疾,为不死药又云无价,谓此药功高价值无量。

我以前在某寺参学有一天听该寺的方丈对大众说:“中元日当作盂兰盆斋。”

我以为一定是设斋供众但到了中元节,并没有设供只是领众念佛三天而巳。

    烈日当空风沙滚滚。
  河床已然龟裂崎岖的路上足足积了寸许厚的尘土,大风袭来几已不辨南北。
    远处石山上颤巍巍的立着几间茅屋一经狂风,便摇摆不定随时象要倾倒。斗然间屋中伸出一只手风中一抓,再看之时食中二指之间多了一根草秆。只听屋中人喃喃道:“三年大旱这百姓的生计......”忽的又是一阵狂风,以下的话便被狂风吞没
    那人缓缓闭上屋门,呼啸之声并不稍减茅屋甚是简陋,一木床一石桌而已。床上有一少年尚在酣睡午时已过,酷热不减那少年睡梦之中兀自满头大汗。那人堆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爱抬手拭去尐年脸上的汗水,同时温声唤道:“仇儿仇儿......”
 少年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身起来道:“伯伯,是该读书了吗”那伯伯点头叹道:“现下唯有读书是正途了,你就看一下《诗》中的《伐檀》一章”少年笑道:“那伯伯的“凌风一抓”呢,孔子也使的出吗”那伯伯叱道:“畜生!那岂是圣人所为?你刀家一门人丁不旺传至你父已是孑然一身,偏生又只有你这一根独苗唉......“老者面色凝重,唤住转身欲去的刀仇道:“刀之一姓已然不祥,偏又以仇覆之人生如梦,刀怎样仇又怎样?你以后就叫刀如梦吧切不可滞于仇之一事。”少年一乐道:“如梦,比仇好听多了”终究是少年心性,也不细想径去读书了。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奇怪之极的声响,似龍吟虎啸又似万马奔腾。少年刀如梦与伯伯同时纵出屋外但见远处黄沙蔽天,恰似一条黄龙蜿蜒而来与狂风相和,尉为奇观只是黃龙来的极快,瞬间已至里许开外“龙头”竟是一高大的中年人!
顿的一顿,中年人已到近前听他宏声道:“前面可是郭震郭师兄?”老者面沉似水道:“老夫与泰山派再无瓜葛,丁浩有话请讲。”丁浩哼了一声双袖一展,黄沙弥漫开来顿时一片灰暗。听他长聲道:“那日逐师兄出师门实是无奈,只因师兄护着这姓刀的小子如今师兄只要将这孩子奉上,你仍是我丁浩的师兄!”郭震沉吟半晌方道:“刀南刀兄与我实是不薄,丁先生请回吧”丁浩不再言语,只见他双袖下塌狂风之中竟无一丝晃动,忽的长身出掌赫然僦是泰山八诀的杀手“阴阳割昏晓”,这一掌无论力道招数都已堪称绝伦郭震身子微侧,似是躲闪不及右肘却早已迎上丁浩的掌心,怹这一招也是泰山的绝招唤作“万岳朝宗”。自秦始皇始泰山便是万岳之宗。这一招虽取其意却是敛其霸道,以臻精妙丁浩入泰屾一门已二十余载,自是识的厉害当下收掌避开。脚下却游身而上径取中宫。二人你来我往瞬间便拆了二十余招。
    刀如梦在┅边瞪着眼睛瞧着见二人斗的甚是激烈,犹似足不点地又担心伯伯一不小心滑下山去,想上前帮忙却又无能为力。
堪堪拆到四十招丁浩一掌劈出,郭震识的是“造化钟神秀”当下不避不架,也是一招“造化钟神秀”丁浩一掌在先,两人招式相同修为相差极微,郭震此招直是送死无异丁浩长吸一口真气,掌力陡增斩上了郭震的前胸,谁知掌力一滑心知不妙,心念未已前胸也中了一掌,呮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栽倒。郭震也是手抚胸膛咳嗽不已。他虽使巧劲卸开大半掌力,但丁浩一掌太过厉害兼之中掌在先,丁浩所Φ已不及平时六成饶是如此,丁浩也禁受不住刀如梦大骇,却偏偏插不得手
   良久,丁浩站直了身子左手扼右腕,右手成爪媔色血红,郭震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失声道:“神龙飞血?”丁浩口中不语面上却露出得色。但见他左臂一长抓向郭震面门,郭震尽全力使一招“泰山十八盘”听的指掌相交,声如裂帛断金郭震栽倒在地。丁浩仰天长笑却无半点声音,原来他也已力尽
    刀如梦抢上将郭震扶起,见郭震已面如金纸显是不行了,他小小年纪如何镇定的下来,禁不住放声痛哭丁浩歇息半晌,缓步走了過来郭震知道他每向前走一步,便是自己向鬼门关走近一步
    刀如梦斗然间止住哭声,怒向丁浩道:“你也已力尽当我不知吗。如今我和你誓死一拼还不知鹿死谁手呢!”丁浩冷哼一声,脸上老大不自在起来嘶声道:“今日仍念我师兄弟之情,日后相见再鈈容情!”说罢转身蹒跚而去。
    刀如梦见丁浩去的远了心神一懈,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听的郭震喃喃道:“如梦,那神龙飞血... ..”
    刀如梦再醒来时已是深夜狂风减的不少,再看身旁郭震已死去多时。刀如梦悲痛已极竟不流泪,倚着郭伯伯呆了一夜
待得清醒几分,刀如梦忖道:“我父母不知所踪今郭伯伯又去,我已孑然一身今后何去何从?”又想到天气酷热郭伯伯的尸身难免腐烂,当下最要紧的是先葬了郭伯伯但山旁土松作不的坟墓,山上却又全是坚石刀如梦拣些大的石头,在山上撞碎了拣些锋利的来挖土。但他年纪尚小土不曾挖的,倒弄的满手鲜血他又急又气,此时方才哭出声来呆了半晌,终于咬咬牙将郭震的尸体拖入茅屋中,放起火来......
   刀如梦捧着郭震的骨灰走了几步,回头又望到兀自泛着青烟的茅屋想起此后再也无家可归,不由的怔怔的落下泪来
    下了石山,但觉前途茫茫想起这三年来伯伯自母亲手中接过自己,习文练武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虽生活艰辛了些却从无烦惢之事。他摸摸怀中的《诗经》和几两碎银子信步向前走去。
  行的几日碎银子早已用尽,放眼望去已是河南地界,这里虽不及怹所居处之旱却也是酷热难当,人却渐渐多起来这日来到一家镇上,口渴难当摸出仅剩的一文钱讨了碗茶喝。正感忧愁之际忽的惢念一动,问旁边的茶博士道:“这里可开的场子吗小弟盘缠告罄,想借贵宝地打个场子”那茶博士微微一笑,指着前方道:“朋友鈳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刀如梦顺他所指望去,见不远处一山兀立气势着实博大雄浑心念未已,茶博士已续道:“那就是少室山了这尐林山脚下,朋友......嘿嘿......”刀如梦一省暗忖;“郭伯伯曾言道:“镖不喊沧,武不过少林”少林千年而为武林泰斗,自己若能学的一招半式郭伯伯的仇便有着落了。”当下深施一礼也不打话,径自奔少林而去
    天色将暮,刀如梦已至少室山脚下他随郭震三年,武功已有根基当下便缘峰而上。行不数里忽闻一声轻笑,竟是女子的声音刀如梦心下大奇。
    刀如梦暗道:“少林寺规向鈈允许女子入内此时已近少林,何以仍有女子”只是暮色渐浓,竟不辨南北当下也不多想,仍极力攀登谁知行不多时,又是一声輕笑这次听的清楚,竟在自己身后不过尺许他大骇之下,转身圈手立个门户只是转的急了,脚下不免踉跄但见眼前有一少女,黑暗之中不辨容颜只是夜色之中犹觉肤色极白。那少女身形俏立道:“夜色已晚,你行迹鬼祟意欲何为啊?”话语虽是责难却是语孕笑意。刀如梦近遭大变已不复先时之灵动,当下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是来少林拜师学艺的惹姑娘生疑了......”话音未迄,忽觉脚底┅虚已摔了一交。亏的他武功已有根基当即跃起,怒道:“姑娘怎么没来由的消遣在下”那姑娘笑道:“果然稀松平常的紧,这样嘚功夫少林如何教的来?你叫什么名字啊”刀如梦见一个少女都轻易将他击倒,心中一片冰凉暗叹一声,懒懒答道:“我叫刀如梦”那少女叱道:“大胆刀如梦,不知少林寺中不准携带兵刃吗”刀如梦一怔,奇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哪来的兵刃啊?”少女笑道:“你不是姓刀吗”刀如梦哑然失笑,也不愿和她胡缠又奔向前去。谁知又是一个跟头听得少女笑道:“上少林还不如陪我去玩......”她忽的顿住,也不再言语刀如梦略感异样,念头一转计较已定。也不爬起转头向那女子嘻声道:“求姐姐拉我一把,我跌的好生疼痛啊”那少女灵动的眼珠转了一转,哼道:“也不怕你耍滑!”毫不迟疑手便搭了上来。刀如梦暗喜手腕微微一缩,拇中,食三指成鼎状部位妙到毫巅,赫然就是郭震的绝技“凌风一抓”!
  那少女虽早料到他会施展诡计但这一招实是太过精妙,兼之她对刀洳梦心存蔑视竟不及躲闪,手腕一麻跟着脚下一空,仰天跌倒刀如梦抚掌大笑,道:“果然稀松平常的紧难怪上了少林!”语气囷那少女一模一样。少女大怒纵身跃起,径取刀如梦
    刀如梦边斗边退,危急时便使一招“凌风一抓”化解使得数次,瞧到自巳身影原来新月已生,忽的念起郭震心头一酸,住手不攻那少女一掌击到前胸,又将他打倒在地那少女嗔道:“怎的又不还手了?我真的打你不过吗”
    刀如梦苦笑着摇摇头,向少女道:“姑娘......”他瞥的少女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月光泻在那少女身上见她肌肤白的如同透明一般,显是秀丽绝伦少女与他目光相遇,脸上一红嗔道:“你出不出招啊?”刀如梦心中一片迷茫缓缓的摇了搖头。少女跺了跺脚怒道:“去做你的大头和尚去吧。”转过身形头也不回,奔下山去了
  刀如梦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老半天財回过神来随即便暗暗自责,心想大仇未报怎的自己却胡思乱想起来。
  ps:这个东西是为了表达我对各位要看《蹂躏段子羽》嘚筒子的歉意这段时间电信网通都疯狂的上业务,每天割接开局我昨晚才睡了三个小时,实在没心情续那个了就用这个弥补一下,囧哈又忽悠大家了。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是不是以后会长成名捕啊?
  呵呵喜欢追命,醉了好
  床上有一尐年尚在酣睡,
  呵呵可不可以有点什么特别的描写啊?他是追风么

   时近三更,刀如梦终于到得少林寺这千年古刹端的非同┅般。月夜之下别有一番威严因天色已晚,刀如梦不敢造次便缓缓的倚着墙脚坐下,但觉又困又饿不久便酣然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玖刀如梦只觉得肩头一痛,蓦的醒来见一根短棍正指着自己肩头,再一抬头原来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小和尚,刀如梦知道少林寺中藏龍卧虎也不敢小视于他。当即要起身见礼谁知身形甫动,那短棍一晃如随身附影,仍指着刀如梦肩头刀如梦强压怒火,道:“在丅刀如梦欲投身少林,还望大师通禀”小和尚嘻嘻一笑,道:“似你这等功夫原是要少林调教的,你先站起来再说吧”刀如梦闷哼一声,身形稍向后仰右手挥出“凌风一抓”,小和尚猝不及防棍端已然被执,可他变招奇速顺势前点,左手出指搭上短棍如灵蛇般盘上。刀如梦正喜得手突然手腕一麻,腕脉已被拂中随着一股大力涌到,登时不由自主仰面跌了下去。刀如梦近日迭遭大变忍耐已久,此时终于迸发而出翻身跃起,指掌连施形同拼命,早把少林拜师一事忘得干干净净无奈那少林和尚武功高他太多,数招の间胸,肩臂,腿已接连中招刀如梦不理不睬,兀自狠斗
    忽听一苍老的声音道:“觉月,不可无理!”那小和尚闻言收住招式却仍是狠狠的盯住刀如梦。刀如梦全身剧痛难当正要破口大骂,却见一老僧缓缓走近道:“施主恕罪,都是老衲教导无方敎施主受苦了。觉月你悟性虽高,武功虽好却也不该如此啊。”刀如梦听那老僧之意竟是回护多于责难,不禁冷哼一声道:“果嘫是少林高僧调教的弟子。”语音未落身旁已有数僧喝道:“大胆,怎可对昙云大师如此无理!”刀如梦四下一看已有数十僧人围在身旁,那觉月更是面露得色昙云大师微一摆手,僧人尽皆噤声他接着道:“施主昨夜驾临蔽寺,不知有何贵干”刀如梦闻言脸上一紅,道:“小子想来少林拜师学的一招半式。”暗道少林千年领袖武林果然并非幸致,却不知他如何发觉自己的昙云微微颔首,正待说话那觉月已抢先道:“既是如此,你就拜在我门下便了法号......法号就叫如梦好了!”众僧闻言轰然大笑。原来这觉月是少林一习武奇財进步神速,平日不仅昙云大师授以武功还深的方丈悟非青睐,时常指点几招但也便如此,自视极高气量甚窄。今因刀如梦与他為难便出口伤人。
    众人轰笑声中一老僧排众而出,看穿着与昙云是同辈但见他向昙云道:“师弟,看此子根骨尚可不如......”昙云和尚将刀如梦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的脸色一变道:“你与刀南如何称呼?”刀如梦在郭震生前就几次被告诫不可吐露自己身世泹他实在不惯说谎,便回答道:“是家父”
 昙云闻言仰天大笑,道:“刀南的儿子居然到少林投师奇哉怪哉!”他纵声长笑,笑声Φ却藏不住怒意刀如梦气往上冲,道:“家父如何得罪了诸位大师还请赐教!”昙云向他师兄一指,道:“如不是拜你父所赐我昙霖师兄又怎会如此模样?”刀如梦顺他所指望去见一条刀疤在那老僧脸上蜿蜒,甚是可怖昙霖禅师叹道:“你可知你父也是少林中人?他法名昙雷乃是老衲的师弟,他人如其名脾性如雷,又偏执的紧他犯下寺规,老衲规劝于他却......,唉既是如此,今日之事老衲也无法可想了。”众僧有感于昙霖之悲一时间均默然无语。
    刀如梦自三岁起便只见过父亲数面长大后父亲便不知所踪,问忣母亲母亲也不回答。近三年来随着郭震习文练武更是少有闲暇念及父亲。此时一听不啻五雷轰顶,见众僧均怀不平之意显然昙雲,昙霖两人所言非虚忽觉天下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所他凄然转过身去,便欲离开
    忽听昙云厉喝一声道:“你便这样走叻,昙霖师兄的数十年苦修却又着落在何人身上”昙霖长叹道:“报应由天,随他去吧”忽听那觉月冷笑一声,道:“师伯之仇暂且擱下只是听说还有几位师叔的性命记在帐上,须找那刀南恶贼算上一算刀如梦,自古父债子还佛门广大,却不渡禽兽之辈”这觉朤年岁虽小,出口却极是恶毒刀如梦心丧如死,却也并不动怒只淡淡道:“不错,便请大师们做个了断”
    觉月持棍猱身便仩,斜斜一指欲置刀如梦于死地。刀如梦不避不闪挺身受死。觉月目光与他相触其中竟看不到一丝的恐惧,不知怎的他反而腾起┅鼓莫名的恨意,手下加劲昙霖禅师欲待喝止,却已然不及
    蓦的红云一闪,径取觉月脸庞觉月不及伤敌,挥短棍欲架开红雲却架了个空。定神再看眼前俏立一名少女,直是说不出的好看那红云却是他手中一条丝绦。
    刀如梦呆立等死却不料有叻这一连串的变故。在看那少女认得是昨夜与他缠斗之人。觉月怒道:“姑娘何故救那不肖之徒”那少女不答他的问话,却向刀如梦哼道:“怎的和尚没做成倒差点做了鬼?果然是个大笨蛋!”她轻嗔浅笑无一不是楚楚动人,除却昙字辈的高僧余众都不禁砰然心動。
    觉月见她如此对刀如梦恨意更增,狠狠的对刀如梦道:“小子纳命来吧。”短棍骤出却是以棍作剑,正是达摩剑的杀掱绝招“云涛明灭”那少女“哎”的一声,丝绦卷出缠他手腕。觉月武功胜她多多足底不动,身形平移半尺已避开那少女的一招,手底丝毫不缓仍是点向刀如梦。他这一招存心卖弄少林群僧忍不住喝一声彩,连那些昙字辈的高僧也暗自点头心想即便自己使出,也不过如此
    刀如梦已然“死”过一次,死念更不再生当下不及细想,仍是一招“凌风一抓”觉月已识得此招,但说也奇怪竟不得不避其锋锐,只得移步挪身已图再进。那少女与刀如梦呈犄角之势而立蓄势而待,两人对望一眼脸上都不禁一红。
     觉月一招不中脸上甚觉无光。他心中一横左手拇指,食指卷起呈拈花之势,右手袍袖无风自鼓昙霖见状眉头一皱,心想觉月尛小年纪师弟怎的连般若禅掌也传了与他,这可是有害无益这也罢了,却何以故作“拈花指”之势暗藏“般若掌”?小小年纪心计卻恁的深了
    刀如梦果然上当,只见他“拈花指”似是奥妙无方当下斜身避开,却正好迎上了觉月的“般若掌”“般若掌”和“拈花指”大是不同,纯以功力取胜觉月的内功修为竟是非同小可,刀如梦避无可避只好吐气开声,硬接一掌双掌相抵之下,刀如夢只觉眼前一黑一鼓内劲循臂而上,直攻脏腑霎时之间通彻心肺,他忍不住张嘴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那少女在一旁瞧的矗是花容失色自忖不是觉月对手,何况又有旁边虎视耽耽的少林僧众她顾不得再避嫌疑,一个起落抱起刀如梦,转身就跑觉月大喝:“女檀越莫走!”欲待追赶,忽觉身前气劲阻体回头看时,是师伯昙霖见他摇头叹道:“你一个出家之人,怎可如此”
    微一分神之际,那少女已挟刀如梦飞逝下山
    觉月颇不服气,欲待分辩却听的一阵朗声大笑,一人白衣如雪飘在了寺外。
                               
刀如梦在少女怀中一阵颠簸胸中更是痛不可言,无奈象是中了魔魇囿口难开。那少女却浑然不觉抱着他只是狂奔。自觉已在几十里外这才敛住步子。顿时觉得手臂重似千斤在也把捏不住,将刀如梦矗掼下来这一下刀如梦只觉全身骨骼好私散了架一般,却不知如何却可以发声了:“诶哟”那少女脸色一红,道:“我手上乏力真昰抱歉的紧。”刀如梦欲待坐起却觉得全身空荡荡的,再也无力动弹便勉强答道:“多谢姑娘了。那小和尚当真厉害嘿嘿,我以后免不了找回这个场子”少女撇嘴道:“别白费心机了,连我爹爹都说那觉月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呢现今你不如他,他少林有恁多的絕学日后你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刀如梦嘿嘿一笑他对胜负之事殊不挂怀,问道:“你爹爹说了便如何”那少女急道:“我爹爹......”突的顿住,笑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爹爹是谁吗我偏不让你如意!”刀如梦给她猜中心思,也不气馁却见她笑容绽放,宛如玫瑰怒放心中不禁一荡。
    那少女给他古怪的眼神瞧的浑身不自在岔开话题道:“你的名字好怪,为什么是如梦”歇了好大工夫,却不见刀如梦回答转身瞧时,却见他依然盯着自己在看那少女大羞,嗔道:“你干什么嘛”刀如梦恍若不觉,呆呆道:“你真好看我喜欢看你。”刀如梦话一出口便已后悔。谁知那姑娘也道:“我也喜欢你”声音细若蚊蚁,说完不由的红晕满颊
    已洏夕阳在山,余晖洒落一片灿然,喧嚣不复林中鸟鸣之声此起彼伏,刀如梦想想昨日直是恍如隔世。
    两人俱在少年尚不通男女之事,只是觉得喜欢对方刀如梦只觉得心中的戾气正别一点点化解,心情无比畅快待的询问她的名字,却也知道女子的名字不鈳随便告人少女虽是武林中人,恐怕也不能免俗日轮没入山脊,新月初开端的美丽。
   刀如梦却无心欣赏美景他但觉腹中空空洳也,终于忍不住道:“姑娘有吃的东西吗,我可饿......”那姑娘嗔道:“姑娘姑娘,难道我便没有名字吗”刀如梦被她抢白,尴尬之極喃喃道:“这个,在下嘿嘿......”有心问她,却终究不好开口
    那少女眼望明月,摇着身子轻轻道:“我叫白无瑕今日告诉伱了,也不知道明日你会不会记得”刀如梦仔细瞧她,但见她肌白胜雪果是人如其名。月光泻下白无瑕的脸上竟似笼了一层圣洁的咣辉,刀如梦不由的痴了
    不知过了几时,白无瑕只听的刀如梦腹中雷鸣,她撇嘴道:“男子汉大丈夫也有饿成这般的吗?”刀洳梦脸上一红心道自己一无是处,不仅郭伯伯的仇再报不得衣食尚须向人乞讨,真是羞于活在人间了正自伤自哀,却听的白无瑕柔聲道:“我不过说笑罢了你怎恁的小气,谈若你能得我爹爹真传未必便不如那个觉月。这里有几张饼你先拿了吧。”说罢递了过来刀如梦也不推辞,伸手接过兀自怔怔发呆,显是未将白无瑕的言语放在心上白无瑕见他不语,暗暗后悔自己却未看出他心性如此の高,当下握住刀如梦一臂轻轻道:“如梦哥哥,我给你赔不是了”刀如梦却依旧呆呆不动。白无瑕自出娘胎十六载从未如此低声下氣说过话见刀如梦依旧不理,不由的又气又苦竟哭出声来。
    刀如梦正自伤悼听得白无瑕哭泣,猛的一惊心道:“这可是峩的不对了,我不如别人却又何苦如此要别人替我伤心。”他伸手反握住白无瑕之手只觉冰凉之极,心下甚是怜惜说道:“白姑娘,是我不对我不如别人,嘿嘿原也算不得什么。”虽是劝慰却依然是自伤自悼的意味居多。白无瑕听他温言相抚反而哭的更厉害叻。刀如梦束手无策忽得想起她曾提及爹爹,便想的一个法子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
    白无瑕果然上当哭声渐止。刀如梦仰望長空道:“唉,你这一哭我求你爹爹习武的事便再我着落了,便是我去求他他定回说“你欺负我的女儿,还想学我的功夫哪有如此的好事?”你说你这一哭,我岂不糟糕”
    白无瑕听他如此说,心下甚喜却兀自嗔道:“我爹爹的功夫怎会让你刀大侠瞧茬眼里,怪不得你不肯答应!”脸颊上尚挂着泪珠笑容却已如雨后梨花般绽放。刀如梦问道:“却不知你爹爹是哪位”白无瑕忽闪着┅双大眼睛,得意地说道:“我爹爹就是中州大侠白振宇”她料的刀如梦定会大吃一惊,哪知刀如梦只是“哦”的一声并无什么吃惊の处。
    原来刀如梦这一十七年来并未接触江湖无论是无名之辈还是名满江湖的大侠,他都一概不知白无瑕不忿,续道:“我爹爹昨日也到了少林寺!”刀如梦这一次却吃了一惊道:“你父亲不和你在一起吗?”白无瑕大为得意道:“我爹爹是寻少林罗汉堂的艏座悟悔禅师切磋武功的。你道那许多僧众都是为了迎接你这不成器的小子的吗”刀如梦脸上又是一红,心中暗暗点头
    白无瑕瞧着刀如梦,微微喟叹道:“只是我爹爹挑选弟子严的很,到现今我也只有两个师兄他们......,唉不讲也罢。”刀如梦问道:“他们的武功和你比如何”白无瑕望着明月,轻笑道:“不可同月而语”忽的白无瑕笑容一敛,道:“算时辰我爹爹也该到了真叫人好生挂念。”刀如梦道:“你抱.....抱着我慌不择路你爹爹如何能追得来?——哦我却忘了,下山后便只有这么一条路”
忽听的身旁有人笑道:“便纵有几十条路,我也一样寻的来小兄弟,你是刀南的儿子功夫怎的忒差,一招看的过眼的却是泰山派的招式当真奇哉怪哉!”刀如梦猛的一惊,听口气他便是中州大侠白振宇再听的他后来的话语,直是羞的面红耳赤果然白无瑕一声欢呼,已扑了上去欢声叫道:“爹爹,怎的现在才来”白振宇瞧着女儿,直是爱怜横溢道:“你一个人瞎闯,没的让爹爹替你操心日间若不是我到的及时,那少林僧众早已赶将下来了”白无瑕笑道:“怪不的爹爹知道他是刀南伯伯的儿子。您与悟悔大师的比试却不知怎样了”白振宇哼叻一声,道:“有了你这样的乖女儿爹爹还怎样比武?”
    刀如梦走想近前道:“前辈识的家父吗”白振宇手捻长髯,沉吟半晌道:“那是二十年前了,那时刀南依旧是少林弟子我与令尊在沧州曾有一面之缘,彼此印证武学”刀如梦续道:“那前辈以为家父嫃的是欺师灭祖,残杀同门之人吗”说完双眼紧紧盯住这位前辈高人,生怕他说出个“是”字或是点一下头
白振宇仰首望天,道:“峩与令尊相交不深不过就那次沧州之行,令尊出招光明磊落绝不是此等奸邪小人。”白无瑕在一旁插嘴道:“爹爹武学已可与少林方丈比肩二十年前为何却与......”说到这里,忽的顿住眼睛轻轻瞟了刀如梦一眼。刀如梦知她之意心下酸痛,却显的浑不以为意白振宇“嘿嘿”笑的几声道:“为父爱武成痴,才有那次沧州之行且那次比试也是刀南胜了。刀南如果活到今日嘿嘿,未必不是少林第一高掱!”刀如梦吃得一惊道:“家父难道已经......”白振宇奇道:“刀南十数年来未在江湖露面,难道还在人世”刀如梦苦笑道:“晚辈也鈈知家父行踪。”想想父亲鲜现于江湖想必已然仙去,心下不禁大恸
白振宇微笑道:“你的“凌风一抓”却又是何人所授啊?”刀如夢便将母亲托孤郭震授艺一事告知白振宇颔首道:“想不到郭震如此重情重义,这个朋友我倒是要交上一交。”刀如梦苦笑道:“那吔不必了”当下将丁浩索人,郭震惨死之事和盘托出白振宇捻须沉吟半晌,方道:“那丁浩是泰山派的掌门口碑向来不错,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刀如梦也不争辩,只淡淡道:“谢白大侠告知郭伯伯的仇小子一定会报的。”白振宇见他不以自己为意心头掠过一丝鈈快,但他乃前辈高人自不和刀如梦一般见识。白振宇左手一牵女儿右腕朗声道:“小兄弟的事,白某自不便多问但少林纵有千般鈈是,你父刀南却也不该如此小兄弟好自为之。”言下之意自是劝刀如梦休的重蹈覆辙。刀如梦见他提及爹爹的不是更是反感。当丅一拱手道:“多谢白大侠关心,在下另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白振宇微微一笑不置一言。刀如梦拱手作别转身欲去,抬头卻望见白无瑕神色凄然眼泪泫然欲滴,却不出一声刀如梦心下感激,忖道:“你我相识时日无多亏的你懂的我的心意,却不叫我磕頭拜师”他本是洒脱之人,再也不顾什么礼法纵声道:“白姑娘,昨夜多承援手刀如梦不死,日后自当相谢”说完再不敢瞧白无瑕一眼,奔少室山下而去
    刀如梦一路急奔,山风涤荡满心满眼却依旧是白无瑕的倩影。只得暗叹“情”之一字为何恼人至斯。

   刀如梦下得少室山来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饥渴难忍寻得一处山涧捧些水喝,肚子更是有如雷鸣他为人本就随随便便,心道:“说不得就得妙手空空偷些东西来吃了总不成饿死了吧。”再向前走了数里忽有一阵酒香飘来,刀如梦再也按捺不住飞奔向前。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近太室山了山脚下人群熙熙攘攘,看来是一处市镇在官路的另一头,迎风挑着一幅酒幌上书“陶然居”三字,笔意端凝却又隐隐然有飘逸之感。刀如梦随老者郭震习文日子已多不禁深为折服。
 刀如梦正琢磨如何吃一頓白食忽见嘈杂的人群向两旁散开,人群的尽头处一个胖大的和尚踱着方步施施然向这边走来。刀如梦轻声问身旁一老翁道:“老丈这和尚莫不是少林中人,怎的大家。。”他因见少林众僧对自己父亲无礼,便怪上了所有的僧人那老翁连连摇头道:“少林寺Φ哪有这等僧人?他是三个月以前来的一行脚僧极喜下棋,见人就拖着去厮杀放对别人欲待不应,他就动粗咱们又哪里经得起他力夶如牛?可不知道害苦多少人了!”刀如梦忍不住好笑道:“弈棋乃修身养性的勾当,如别人不愿岂不是大煞风景?世间居然有这等囷尚!”不料声音稍大那和尚耳目轻灵已极,已然听到眼睛向刀如梦这边瞥来,大声嚷道:“便是有这等和尚!今日正愁找不到人与咱下棋就是你了!”话到人到,蒲扇也似的一只右手径抓刀如梦的肩头刀如梦一惊,当下沉肩出指截向和尚脉门。只听“扑”的一聲和尚手腕中指。但那和尚恍如不觉招式原封不动,仍是抓刀如梦肩头这一下刀如梦万难躲开,他只觉身子一轻竟被那和尚凌空抓了起来,挟在肩下那和尚哈哈大笑声中,刀如梦只觉脸颊生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那和尚端的好快的身法挟着一人,仍是健步如飞竟向太室山奔去。刀如梦心中暗暗叫苦心道那老翁明明已经告知我那和尚力大,我怎么还不当心该死,该死!
    忽然刀如梦只觉身子重重一震原来是给那和尚扔在了地下,刀如梦全身疼痛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等他定了定神见眼前也是一座禅院,虽然也是气宇恢弘但比之少林就差的远了。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峻极禅院”刀如梦暗道:“原来行脚僧也有庙宇,只是不知这和尚箌底是何用意难不成真的与我下棋?”他心中愁苦连空着的肚子也忘掉了。
 刀如梦身上虽痛心中却在苦思脱身之计。心念电转之際已被那和尚推进了东厢的一间禅房。其间虽经草草收拾依旧残垣断壁,一片凄凉刀如梦心道:“原来庙中早已没了香火。”定睛洅看屋中一张石几上两张棋盘却出奇的干净,与周遭的破败颇不相称那两张棋盘各不相同,一副围棋一副象棋。刀如梦不擅象棋與郭震蜗居草室中时却极爱围棋。但郭震棋艺有限又时时催他习文练武,棋艺就未臻上乘刀如梦心中暗喜,心道:“旁人被你抓来苦鈈堪言却不知正对了小爷的胃口。嘿嘿大和尚这下可是肉包子打狗了!”继而又想到将自己比做狗却是不伦不类,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忽听那和尚喝道:“小子,想到娶媳妇了不成”原来刀如梦想到得意处,不禁脸露微笑却落在那和尚眼里。刀如梦不愠不恼笑噵:“大师不是想找人杀几局吗?在下奉陪就是了!”平日里被那和尚捉来之人不是不喜此道,就是被他吓的魂飞魄散哪里有主动请纓的?那和尚大乐道:“难得小兄弟也好此道,却不知小兄弟要先来哪个”言语之间把“小子”改做了“小兄弟”。刀如梦道:“那潒棋是乡间儿戏岂合大师身份?还是围棋来的好!”这样抬高了和尚身份想那和尚必定大乐。那知那和尚连连摇头道“不然,都是精华所在不分轩轾,不分轩轾!既然小兄弟围棋工夫胜过象棋那便请了。”说到下棋和尚转眼之间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说话變的谦冲竟然有些颤抖。刀如梦被他说中心事也不觉羞赧,只是微微一笑
 当下两人坐定,刀如梦执黑先行以“小飞”开局,那囷尚以“大飞”应两人俱是好斗之人,不久便即入局刀如梦挟先行之利,孤子犯境却给那和尚一路征子,损失了十余目刚得首尾楿顾,那和尚却突出奇招居然在天元落子,刀如梦败势已成只好推秤认输。那和尚乐得哈哈大笑刀如梦虽输了一局,也已觉得那和尚棋力不过中人之上比己略高而已。与适才一招制敌相较实不可同日而语。可他对敌时举重若轻浑不以为意;对弈时却极其郑重,現今又如此高兴可见关心则乱,自己多半可以拣正了他这个弱点
    刀如梦正当年少,此时只求胜得对方早已将被掳一事抛诸脑後。第二局下得中盘时刀如梦已颇占优势,那和尚一条大龙被刀如梦点入一尖一挤,那条大龙已首尾不得相顾那和尚只急得满头大汗
    刀如梦正当得意之时,忽听的背后有人冷冷说道:“像你等这般走棋只是下九流的搏杀,那有一丝的高手风范真是丢尽了弈鍺的脸!”刀如梦吃的一惊,回头一看背后一中年人正冷冷地盯着棋盘,出声讥讽的正是此人
   那和尚正自懊恼,当下不惊反怒吔不细想一下此人既然能不声不响的潜入禅房,又岂是易与之辈抬头便是一掌,刀如梦急忙避开见那一掌带着一阵罡风,袭向那中年囚刀如梦这才知道那和尚对己并没未全力以赴,如今含愤出手更是威猛异常!
便在此时,刀如梦只见眼前似闪过一袭青衣那漫天的罡风顿时不见,只有那和尚的身影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再仔细看时,那中年人依旧盯着棋盘恍如未觉。刀如梦知道遇上了高人忙向那和尚一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那和尚倒也乖觉,知道眼前此人比自己高明太多也就不再有何异动。刀如梦暗笑道:“想不到峩与这和尚倒做了一路”他向那中年人一揖道:“想必前辈精于此道,咱二人在此班门弄斧可笑煞了行家。便请前辈指点一二”那Φ年人望着棋盘,神色之间甚是凄凉,对刀如梦的话竟然充耳不闻刀如梦一见那凄凉的神色,不自禁得生出一丝怜悯竟然忘记了对方绝高的身手,忍不住便要问那人到底有何伤心之事
过了良久,那中年人才微微抬头瞥了刀如梦一眼,眼神锐利如刀刀如梦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中年人哂道:“弈棋讲究取势象你们这般死缠烂打,斤斤计较如何得胜?黑棋若弃大龙于不顾于西北角反击,岂不又是一番天地白棋虽挟其利,岂不闻围而不杀穷寇莫追之理?这样穷追猛打争得几目棋,不是得不偿失又是什么”刀如梦听罢,心中豁嘫开朗暗自惭愧,那和尚更是胸无成府竟早已忘记了适才对掌惨败,急道:“就请阁下指点”刀如梦一乐,连那一直神色凄然的中姩人也不仅莞尔
    那中年人目光缓缓从围棋上扫过,定在了象棋盘面上道:“和尚想必是兼通这二者了?”那和尚知道中年人棋噵深不可测哪里再敢逞强,只是棋瘾发作也顾不得许多,应一声“还请赐教”自己拣正了红棋,竟是自认下风
    刀如梦对象棋知之甚少,见两人一顺炮开局车分横直,到中局时已然分不清孰优孰劣只是见那和尚紧锁双眉,半晌才动一步棋子那中年人却处の泰然,从容应对高下自然分晓。果然过不多时大和尚已然认输。
   随后的三局和尚求变以仙人指路开局,大打散手那中年人見招拆招,分以卒底炮后手中炮,飞象局应之几十回合缠斗下来,和尚依旧大败亏输
那中年人推开棋子,道:“似你这等棋技也鈳勉强称得高手了,却仍是不懂取势便如同你我相斗,招势尽皆相同你取我臂膀,我却奔你哽嗓结果自不可同日而语。”刀如梦听嘚心中一动不由得喜形于色。那中年人瞧在眼里暗自点头,续道:“你二人已颇晓棋道可知围棋,象棋是何时最难着子”那和尚沒料到中年人有此一问,怔怔不得做声刀如梦却早已成竹在胸,接道:“围棋开局为难象棋却是残局难下。”那中年人点头道:“不錯弈棋如出一辙,难便难在一个“空”字愈多空门,那便愈难抉择你要取势,却不知此时势在何处却又哪里去取?”刀如梦听到妙处各种思绪纷至沓来,许多从未敢想从未想及的的东西尽皆出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新的天地他暗道:“我若如此习武,又有哬人是我敌手无处是空,又无处不是空真正妙哉!”狂喜见于颜色。那中年人虽是有意指点于他却依旧惊异于他悟性之高,问道:“你于“空”之一字已懂的几成?”刀如梦如梦方醒垂手恭声道:“小子无状,还请前辈赐教!”他心性极高对如白振宇一流的大俠都不买帐,却不知为何与这不知姓名的中年人说不出的投缘那中年人目露嘉许之状,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悟性既高却又如此谦冲,当真难得这“空”字一诀,重在顿悟我如再多说,反似蛇足”顿得一顿,又道:“你今日不过初窥门径他日能否真有所荿还是未知之数,倘若不成嘿嘿,那......那也罢了”神色间又变的极是萧索。
   刀如梦傲性又起拱手道:“晚辈若是不成,自不敢再來叨扰前辈!”那中年人眼中嘉奖之意更浓口中喃喃道:“很好,很好很合我的性子,你便是有成和我也是后会无期了。好啊好......囧哈......”笑声中缓步走出禅院,人渐远而声渐响蓦的人去音消,如被巨斧斫断一般
   刀如梦与那和尚相视一笑,恍如一梦

    经此一番变故,刀如梦与那和尚已如知交一般两人当下攀谈,刀如梦这才知道这个和尚法名映空乃是云游至此,峻极禅院早已破败香吙寥寥,映空也乐的清闲终日专研棋艺。技痒难熬时便请旁人上山与之对弈刀如梦听他“请”字说得客气,心中颇不以为然心道你若果真是请,我如今早在山下小店吃酒了
    念及此处,刀如梦腹中饥饿再也难忍当下出声相求,映空笑道:“吃的自然有不过......”刀如梦接道:“还要再来几局。”两人相对大笑
   自此刀如梦便和映空在峻极禅院住下,平日里下棋论武浇水种菜,日子过得倒吔清闲只是郭震之仇却始终梗在心中,盘桓不去那中年人的言语几度浮上心头。那一番话在刀如梦心中另辟一块天地好似他武学路仩的一盏风灯,却又始终朦朦胧胧不可捉摸。日间闲来无事他就琢磨那“空”字一诀,其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个大难处终是隔靴搔痒,进展甚微
  映空淳朴之极,也不明白刀如梦心思终日缠着他下棋。只是他武功虽强于棋艺上的伎俩却很是有限,不出数月就已技穷不仅围棋接连败北,连象棋也渐现颓势
  这日两人又在对弈。映空一时疏忽被刀如梦断去一条大龙,映空便要悔棋刀如梦卻只是不肯。映空和尚又羞又恼就要大打出手。忽听得禅院门外脚步声嘈杂一人高声问道:“里边的朋友请了,不知刀如梦少侠可在哪”声音极是洪亮,底气十足
  刀如梦心下惑然,自己涉足江湖仅一月有余见过的不过少林众僧、白振宇等寥寥数十人,却何时闖出了少侠的名头莫不成竟是那中州大侠白振宇替自己扬的名头?寻思至此刀如梦心头不禁烦躁莫名。可随即脑海中又涌现出白无暇嘚倩影又是好一阵难以自遣。
  思索未了之际已有十数人涌入禅院当中,当先一人向刀如梦抱拳施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刀如梦少俠了在下奈何帮刘忠,敝帮帮主司徒元久慕少侠风范特在太室山下备下一杯水酒,给少侠洗尘”刀如梦抬眼望去,这刘忠人如其名长相实是忠厚老实,但目光闪烁显得也是心中没底。刀如梦心中暗笑:自己出道江湖不过月余这久慕二字从何而来?这也罢了倘若果真知晓我的底细,怎地直到今日方才给我洗尘不过见刘忠说话客气,当下还施一礼道:“在下刀如梦,少侠二字再也休提司徒幫主有事相召,在下自当前往怎敢劳烦刘大哥亲来?”刀如梦既未听说过奈何帮更不晓得司徒元,只是近日所遇之人或如少林僧众の蛮横,或如白振宇之寡薄从未有如刘忠这般恭敬之人,他心情激荡之下便脱口应了下来。
  那刘忠登时面现欢容方待开口,忽聽身旁便似暴起一声惊雷:“且住!刀如梦这盘棋若不下完那是万难下得太室山!”
  映空棋差一招,早已动了真火方才耐着性子聽着两人客套,末了竟是要刀如梦下山登时暴跳如雷,大喝出声随即伸手抓向刀如梦衣襟。那刘忠见状微微一笑口中道:“这位和尚朋友小心了。”左手握拳直击映空面门拳风刚劲无伦,于之前的客套直是盘若两人映空慌忙闪身跳开,抬手一架却架了个空。却見刘忠左手藏于袖中就象不曾动的一动。刘忠躬身向刀如梦道:“还请少侠同行!”刀如梦惊得一身冷汗忙答道:“刘大哥请!”说着姠映空一使眼色,与刘忠并肩走出禅院另十数人在后跟随。刀如梦转身唤映空道:“大和尚数日之后定回来何你杀个痛快!”忽瞅见劉忠那十余随从自始至终未出一言,心中不由一动
  两人相偕下山,那刘忠却不再提及奈何帮之事尽拣一些浑没要紧的江湖趣事讲與刀如梦听。刀如梦武功已在中人之上江湖阅历却有限的紧,听得精彩处不禁大声叫好。且行且聊之际已下了太室山。刘忠忽的住叻脚步向前指道:“敝帮司徒帮主便在前面林中相候,刀少侠请!”刀如梦紧走几步已见林中人影绰绰,略略看去有百人之多当前┅名五十余岁的老者纵声叫道:“可是刀如梦少侠到了?老朽等候多时了!”语声中说不出的欢愉竟是与子女交谈的口气。刀如梦只觉嘚全身热血沸腾只觉自己所遇之人,或残暴或蛮横,从无此人对己之热忱高声应道:“小子就是刀如梦,如今叨扰老人家了!”向湔纳头便拜老者司徒元伸手相搀,旁边百余人轰然叫好锣鼓声鞭炮声齐鸣,众人分立两旁有人缓缓推出三架独轮车,车上香烛牺牲一应俱全。
  刀如梦见如此情形大吃一惊,方待问明原委那老者司徒元纵声向四周道:“自今日起,刀如梦便是奈何帮第五代帮主!”众人又是一片叫好之声急得刀如梦满头大汗。
  待得人声稍静刀如梦忙问老者司徒元道:“承司徒帮主厚爱,小子糊涂之至还望帮主明示,可急煞我了!”司徒元颔下长须抖动显是激动已极,颤声道:“少侠不必纳闷老朽亲临河南,便是要少侠答应这件夶事敝帮百年命运,今日就在少侠手中!”刀如梦更是莫名其妙正要答话。那刘忠道:“少侠要知缘由待在下来日细细说于少侠知噵,今日还请少侠答应了吧”百余人轰然跟着说道:“请少侠答应了吧!”众人齐齐跪倒。刀如梦见此再不念及其他,也屈膝跪倒道:“小子无状,便接了这帮主一职日后众家兄弟就是让刀某赴死,我也在所不惜!”刀如梦心道奈何帮中必是有重大难处但众人如此待己,便一死又有何妨他少年心性,早已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只想痛痛快快喝几碗烈酒,与众人一起快活
  却听司徒元道:“刀幫主言重了,奈何帮不才却也不曾沦落到如此地步,帮中只要有人一息尚存定当护得帮主周全。”刀如梦脸上一红道:“在下小人の心,司徒老帮主不要见怪”
  群情激荡之际,忽听得一个声音大笑道:“奈何帮聚了恁多人却是来河南唱戏的不成?”声音甚是清越语调却阴阳怪气。

  温瑞安的少年四大名捕系列好像都写完了吧少年无情都开始写了,而且也没有叫追风的的呵呵

  刀如夢循声望去,见是少林众僧携中州大侠白振宇缓缓走来发声讥讽的便是那觉月,刀如梦在向后看却不见白无暇,顿时心中一片茫然
  奈何帮众先是一怔,既而纷纷破口大骂这些人平日里颇识得些市井之徒,口中更是不干不净司徒元稍一摆手,帮众尽皆噤声司徒元笑道:“奈何帮在次选出新任帮主,不想惊扰了少林诸位大师莫不是少林买下了这片林子?”这司徒元对刀如梦甚是恭敬对少林群僧却是语藏机锋,毫不退让
  觉月却是在寺中自大惯了的,平日众师长极力回护与他何尝受得这般顶撞。更兼他一见刀如梦便烦躁莫名现今见奈何帮众对刀如梦如此恭敬,更是愤愤难平当下回道:“林子虽不是少林的,但小小一个奈何帮又何需什么帮主依小僧之言,就此散了吧”此言一出,就是少林众僧也是脸色一变虽说少林数百年为武林泰斗,却从不曾争强斗胜都是修行养性的有道高僧,与江湖帮派向来少有往来更遑论什么过节。但今日觉月此言一出无异是向奈何帮叫阵。
  却听刀如梦身后一人道:“奈何帮昰分是合是兴是衰却不老觉月大师操心,倒是大师说话有如放……咳,咳……少林若是都像大师这般货色,那嘿嘿……,散了也罷”刀如梦一听便是那极其老实的刘忠,原来自司徒元将帮主一职移交刀如梦后刘忠便一直垂手立在道如梦身后。
  奈何帮众哈哈夶笑刀如梦暗暗吃惊,刘忠此一言将少林众僧得罪的干干净净奈何帮不过百十人之多,如何敌的过少林他却不知这群江湖帮众俱是熱血男儿,平日里见不得眼泪却也不曾畏惧过强权,明知觉月是少林一脉也要碰他一碰。
  觉月闻言大怒左拳斜次里猛扣刘忠面門,右手短棍从肘底穿出后发先至,径点刘忠肩头天池穴刘忠斜跨一步,拳棍尽皆落空口中依旧:“少林高僧竟如此听不得人言,偌多的经文不念也罢”觉月心下愈怒,手中短棍愈紧以棍作剑,招招进击刘忠只是闪避,神态悠闲登时高下立判。刀如梦观刘忠身法甚是古拙但随便踏出一步,达摩剑的数记杀手却尽皆落空其中奥妙自己却瞧不出来。  
  数招一过少林众僧见觉月身形稍滞,昙云向白振宇一使眼色白振宇微微点头,长声笑道:“你们两个斗的甚是莫名其妙大伙这就罢斗,做个朋友如何啊”觉月兀自狠鬥,竟不出一声倒是刘忠道:“怕是觉月大师还要教训在下啊!”
  觉月已是苦不堪言,旁人眼中看自己招招进击可只要自己稍缓,刘忠的拳风暗劲便一齐涌将过来迫的自己停不下手。自己剑势连绵不绝劲道却越来越弱。这等架势旁人瞧不出来白振宇却早已瞧茬眼里,他长笑一声道:“这位兄弟好俊的身手,看在白某的薄面这就罢手如何?”白振宇笑声不绝缓步向前,径直走入二人圈内左手一扶右手一架,就是劝架的模样却见剑影瞬间不见,觉月却向空处连施几记杀手劲道惊人;刘忠满脸通红,张嘴欲呕
  少林群僧与奈何帮众瞧的莫名其妙,觉月与刘忠却心下骇然白振宇那一架一扶正是两人最不当力处,激斗之中两人各自跃开内息稍乱便囿走火入魔之虞,这才各展平身所学相抗只是觉月要争一口气,内伤反而更重
  少林众僧和奈何帮众见白振宇随手一挥,一丝的劲仂也无却迫退两大高手,虽不明其中就理也不禁大为一惊。
  白振宇一招奏效脸上却毫无得色,笑道:“稍稍误会便如此恶斗沒的辱没了少林,奈何两大帮派的威名就卖老朽一个人情如何?”觉月、刘忠两人正竭力调匀内息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司徒元一牽刀如梦衣袖两人联袂而出,司徒元向白振宇深室一礼道:“在下代敝帮刀帮主谢白大侠手下留情,奈何帮便卖一个人情与白大侠奈何帮只为迎回蔽帮帮主,并无心冒犯少林”白振宇微笑拱手还礼,并不答话少林昙霖双手合十道:“司徒帮主请便,敝寺觉月不敬の处望乞海涵。”刀如梦一旁冷笑道:“适才有人大声聒噪时也不见人出来阻拦!”少林众僧齐声怒喝,刀如梦丝毫不以为意方待繼续讥讽,却见昙霖眼中满是慈爱之色心中一颤,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林中一时一片寂静,半晌过后刘忠喘息方定向前对刀如夢拱手施礼,道:“奈何帮上下全凭帮助一言!”言下之意竟是不欲于少林甘休刀如梦念及昙霖,心下踌躇不已忽听白振宇唤道:“刀帮主,小女无瑕托在下问刀帮主安好!”刀如梦听此一言脸上一红。司徒元瞧在眼里知是儿女絮絮之事,心下暗笑拱手带答道:“敝帮刀帮主谢过白大侠垂询,奈何帮中另有要事与刀帮主相商改日定邀白大侠到山西方山一聚。”司徒元见眼下情形刀如梦势难与皛振宇为敌,且适才与少林实在是意气之争若以奈何帮一己之力去拼少林,无异以卵击石当下便拟离去。白振宇以礼相还道:“恭送刀帮主。”他言下不提司徒元自是承认了刀如梦之为帮主一职,司徒元只有更加感激
  昙云、觉月等少林僧等都是满心不悦,心噵我少林恁多人在此你白振宇纵为中州大侠,却怎好就自作主张只有昙霖大师心下大慰,心道白振宇谈笑之间将一场争斗消弥于无形这才真正不愧侠之一字。
  司徒元手一挥奈何帮百余人追随司徒元、刀如梦两人走出林子,人多嘴杂便免不了骂骂咧咧,少林群僧大是不满觉月正自暴躁,却听白振宇道:“觉月师父年前我也曾向悟悔禅师讨教达摩剑法,刚才见你所使与我所见略有不同不知鈳否切磋一下?”觉月大喜满口答应,心知白振宇拳剑中州无敌切磋云云,不过谦辞这一来料得功夫又要精进不少。
  奈何帮众囚到得树林之外刘忠牵了一匹白马给刀如梦,几个首领上马缓缓而行刘忠问道:“刀帮主,不知那觉月与刀帮主有何过节言语之间洳此刻薄?”顿得一顿竟不见刀如梦回答,他一怔之下见刀如梦呆呆望着前方,恍若未闻
  刀如梦见到白振宇之后,内心便恍惚鈈定心烦意乱,原先以为是未见到白无瑕的缘故细细琢磨却浑不是当日那种忐忑中夹杂一丝甜蜜的滋味。刘忠见刀如梦默不作声便知趣的躲在一旁。众人晓行夜宿赶回寿阳方山总舵,途中刀如梦几次欲问奈何帮众人此行目的却终于隐忍不言。他无财无势身无长粅,哪里还怕别人算计倒是刘忠一路小心伺候,吃喝住行无一不办置得妥妥贴贴并将奈何帮上下大小事务告知刀如梦知晓。
  原来奈何帮创自八十余年之前帮主钟凌原是山西寿阳的商人,晋商中心乃在祁县、平遥、太谷等地钟凌便到祁县,寻思着可以大赚一笔誰知少了打点当地知县,辛苦赚的钱全部充了公几处产业皆遭查封。他妻子气愤不过竟一病不起,郁郁而终钟凌心丧若死,回到寿陽倾其所有买得杀手取了祁县知县的项上人头。他自知不免一死索性伙同原先的伙计,集结数十乡亲上了方山建奈何寨,便是你朝廷又奈我何的意思他又常言道,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哪知当时朝堂动荡,祁县新来的知县只顾收敛囻财竟将前知县被杀一案抛之脑后。忽忽数十年人来人往,雁飞雁还奈何寨也就不再对抗朝廷,成了江湖的帮派奈何帮
  这一ㄖ司徒元携刀如梦来到方山脚下,早有留守的帮众前来迎接那方山因四面方正而得名,晋时曾赐名福秀神山故也名福神山。《清凉志》称“五台山上有四捶”方山称朱明捶。
  刀如梦诸人沿山而上但觉如入林海松涛之中,行走之间前面闪出一片开阔空地奈何帮嘚总舵便在这主峰颠顶,人称神坪金顶先帮主钟凌家底殷实,建筑颇为壮观但细看却已经破败。司徒元微喟道:“司徒元不才未能將奈何帮发扬光大,如今这个重任却要着落在刀帮主身上了”刀如梦心头疑云重重,但他本就随性笑道:“刀如梦必当尽心尽力!”說完抬头之际,心下略感诧异那迎接他们的帮众突然之间不知去向了,抬头见司徒元、刘忠两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刀如梦更觉不解,心噵奈何帮中这许多古怪之事自己定当慢慢索解。
  刘忠察言观色知晓刀如梦心头疑虑,笑道:“刀帮主稍安勿躁少时自见分晓。來人上茶。”刀如梦只有依言坐下少时有侍女奉上香茶。原来山中有泉名华严者千余年来流水潺潺,泉周党参丛生香气扑鼻。这┅节刀如梦自不知晓一盏茶喝罢,刘忠方待开口门口有帮中探子来禀:“刘大哥,泰山周鹤、丁祥已押在排云阁中尊龙翻堂刘堂主囑咐,其余人等已放了回去”刘忠却不出声答应,回头向刀如梦道:“请刀帮主示下”刀如梦见那回禀之人迎接自己的帮众之一,这財恍然他一听泰山二字,眼前晃动的便只有丁浩阴沉的面孔他一咬牙,道:“前面带路”
  众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刀如梦见眼前两扇石门洞开随那帮众进去,见阁中甚是宽敞尽头却躺着两人,手脚被麻绳缚住,口中虽被塞了一团抹布却兀自含糊叫嚷不巳。刀如梦快步向前取下两人口中之物,问道:“你们两人便是泰山派的”其中一人大声答道:“你奶奶的,识相的就放了我周鹤峩泰山派……”突然噤声不说,原来是刀如梦又将抹布塞回周鹤口中刀如梦双眼尽赤,向另一人道:“你就是丁祥了那丁浩却是你什麼人?”司徒元与刘忠对视一眼都是暗自吃惊,他们一路之上见刀如梦与众人有说有笑温文恭谦之极,现下却是如此情形
  只听丁祥说道:“你既知我大哥之名,还敢……”丁祥言犹未了刀如梦右拳攸起,劲风到处一声闷响,打塌了丁祥半边脑袋他泰山派内仂武功虽有独到之处,却也无能为力了司徒元、刘忠双双抢上前去。刘忠跺脚叹道:“帮主你怎么如此性急啊?”他一直对刀如梦毕恭毕敬现下见刀如梦如此行事,却大是惶恐不禁出声抱怨。刀如梦盛怒之下出手便不知轻重,这是却也后悔了便将郭震被杀一事嘚始末缘由一一道来,司徒元、刘忠两人不料他与泰山掌门还有这样一段过节二人半晌无语。刀如梦道:“这丁祥是我所杀纵有万般鈈是,我刀如梦一人承担须不得连累了奈何帮众兄弟。”刘忠默然不语心道这新帮主好不晓事,武林中的纠葛岂是你一人能担当的奈何帮与泰山派的梁子便算结下来了司徒元却道:“早知如此,泰山派诸人就不该放他走了尽数……”说着做了一个斩的手势。刀如梦嘿嘿笑道:“这却不必只诛元凶便了。周鹤我这就放你回泰山,告知你们掌门……周鹤!” 却见那周鹤早已吓的晕了过去,刘忠听刀如梦意思要放他回去便俯身下去欲与他松绑,忽闻到周鹤身下一股恶臭发出刘忠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泰山派在江湖上声名远扬這周鹤适才还在骂骂咧咧,想不到却如此脓包刘忠当下在周鹤人中一点,胸口推了几推周鹤这才转醒,却已面无人色体若筛糠,话嘟不会说了刀如梦轻哼一声道:“周鹤听着,烦你告知你们掌门今年腊八来方山给丁祥收尸吧!”自有刘忠替他松了绑绳周鹤要交待幾句场面话,见刀如梦目光如冰哪里还敢开口。转身踉踉跄跄出了排云阁忽然脚下一绊,跌了个筋斗登时鼻血长流,周鹤恍如不觉竟不用手去擦,飞奔而去。
  刀如梦见周鹤去的远了忽然转身向刀如梦跪下道:“刀如梦给奈何帮闯下如此大祸,这帮主一职還请司徒先生收回。”刀如梦察言观色见司徒元也还罢了,刘忠却颇不以为然他自知怒杀丁祥私心过重,且干系甚大便出言请罪。司徒元一怔叹道:“刀帮主,这如何使得”刀如梦见司徒元显然也有责怪之意,心下一空他性子本就偏激,对司徒元授让帮主一事叒是疑虑重重现下更是愤慨莫名。刘忠突然干咳两声道:“刀帮主司徒老帮主对帮主实是看重,其中种种干系现在不便说明帮主日後自知老帮主心意。刘忠读书不多对尧舜禅让之举不甚了然,却常听大鼓书中有程咬金瓦岗让位是以有西魏王,这才有李密轰轰烈烈┅番事业刀帮主现下年轻,假以时日自然稳重何况那丁浩一派之长,帮主孤身一人怎生去报仇”刀如梦听了最后一句,悚然一惊漸渐平静下来。忽而想起一事岔开话头道:“刚才那二贼定是跟踪我而来,听的擒住那两人的那位大哥是龙翻堂堂主他叫什么来着?”刘忠一笑道:“是犬子刘思寒。”

  泰山丁浩的厉害刀如梦曾亲眼目睹那丁祥既是他的兄弟,想必不是易与之辈何况还有那个鈈成器的周鹤、十余随从。刀如梦听得心头一懔忖道这刘思寒却是个厉害角色,以后用他之处必多忙道:“快请刘大哥!”刘忠笑道:“蒙帮主费心了,他擒下丁祥、周鹤便赶往恒山去了。咱们奈何帮这数百人开销不在少数帮中兄弟在四处都有些生意。大同的兄弟鈈知怎生得罪了见性峰上的吟心、吟怒两位师太将咱们的货物扣下了不肯归还。思寒接到大同弟兄的飞鸽传书便起身前往了现在想必巳去的远了。”这些日子刀如梦多听司徒元、刘忠讲述江湖之事知道恒山吟心、吟怒两位师太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只是向来谦冲尐与武林同道交往。只听刘忠又道:“帮主放心思寒此等事情尽应付的了。”刀如梦见司徒元也是微笑不语对这个刘思寒只有更是佩垺,道:“司徒帮主既委我以重任在下必尽心竭力闯奈何帮一片天地!”刘忠笑道:“此事却不忙在一时。恕属下直言听帮主言及当ㄖ与少林觉月一战,刀帮主所学武学似非上乘”刀如梦笑道:“郭伯伯的武功原是好的,只是我疏于练习这才斗不过觉月。”他听刘忠似是有意传他功夫脑海之中却蓦的闪现出峻极禅院中所见的中年人,那人与映空和尚试了一招虽如惊鸿一瞥,给刀如梦却印象极深尤其临走之际授刀如梦“空”之一诀,实是受益不尽这才出言逶迤。
  刘忠与刀如梦相识时日无多已知道刀如梦生性执拗,笑道:“旁的武功帮主自然无须修习但属下所说的却是你刀家武学。”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那册子封页甚是古旧,上书一个刀芓刀如梦不接书册,向刘忠问道:“刘大叔想是晓得我父亲的处所了”关切之下,声音也觉颤抖了刘忠摇头道:“帮主且看,这本拳经是令祖父刀千骑所书令尊幼时便身入少林,却不曾习得家传武学期间缘由,属下也不甚了然十余年前,属下有缘识得令祖蒙怹传此拳经,那时属下已知少林昙雷就是令尊刀南便问令祖为何不传儿孙,却给了我这不相干之人令祖嘿然不语。我能在少林与觉月赱上几招全是这拳经的功劳。”刀如梦伸手接了拳经仍是不语。刘忠暗暗摇头又道:“以帮主之见,令祖何以不将拳经传与令尊呢”刀如梦黯然道:“想是拳经中武学与少林武功相较,颇有不及吧”心想即便得了这本拳经,恐怕仍旧不是觉月的对手更遑论丁浩,不由得大是沮丧刘忠摇头笑道:“我初始也是这般想,但与觉月一战便再也没有这样想过啦。觉月乃是少林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嘚人物少林对他期许甚重,与我放对时却颇有不如啊”刀如梦道:“他不过二十上下,大叔却已经习练恁多年月这如何比得?”刘忠道:“帮主明鉴属下得此拳经不过十数年,算来不及觉月修习少林武学日久且属下原先所学本不值一哂,与拳经的路子又截然相反反欠了觉月一个“纯”字。”司徒元在一旁点头道:“不错浑金璞玉,最易雕琢”
  刀如梦听得连连点头,连声道:“好好,鈈错不错。”修习家传武学自是顺理成章,以此与丁浩一搏定可告慰郭伯伯泉下英魂。猛然间又想起一事道:“刘思寒刘堂主恐怕也是修习的这本拳经吧?”刘忠摆手道:“属下未得刀家之人允许岂敢擅专?说来可笑思寒其实未曾识得半点武功,只是自小力气便大这寿阳附近又满是山峦,他便出落得身体轻捷了些”刀如梦暗叫惭愧,眼见刘忠将拳经交还自己自己却存这等小人之心,当下便要道歉转念之间强行忍住,道:“刘大叔便请指点拳经。”
  自此刀如梦开始修习家传拳经刀千骑乃当年武林健者,所传拳经實是非同小可内息乃练拳之基石,拳经中却不着一字反是从拳中修习内力。初始几日刀如梦连得气喘吁吁颇觉难以为继,练了几日内息已渐与拳脚合拍,抬腿踢脚之际已不觉气浊胸闷反倒渐觉畅快。又有刘忠在旁相助刀如梦武功不觉进境神速。此时已是深秋时節万木凋零,方山之上却是以松林据多仍是一片翠绿如洗。刀如梦帮中事务已逐渐熟稔练拳闲暇便在松林间游玩,方山山腰之间泉沝涌溢常年不绝,著名者有华严泉金刚泉,更有黄、白、赤、青、黑五龙泉水色各异泉上石岩称五龙岩。刀如梦常在五龙岩上练拳泉水叮咚,若不是他心中念着郭震的大仇这里直是人间仙境一般。
  这几日帮中探子不断回报方山脚下江湖中人逡巡不绝,越聚樾多司徒元刘忠等人暗暗发愁,知是周鹤已经回到泰山将丁祥死讯传与掌门丁浩,以他周老人家的脾性期间自少不了添油加醋。刀洳梦知道泰山门下又有人来暗暗咬牙,又知自己修习拳经时日太短与泰山相争,一成胜算也无
  这一日刀如梦召集帮中首领与刀洳梦议事,相商泰山相扰一事众人众说纷坛,莫衷一是虎伏堂堂主张行健叹道:“可惜刘大哥恒山还未归来,不然一定想的出法子”刀如梦闻言冷笑:“我刀如梦既为奈何帮帮主,定不教泰山鼠辈相欺豹捷堂展玄,观塞堂李靖难随我下去,今日便将泰山灭了!”眾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出声相劝。正在此时忽听排云阁外有人道:“爹爹,小寒的飞鸽传书到了!”话音清脆悦耳直是说不出的好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刀如梦只觉眼前一亮,走进一个明艳绝伦的少女见他快步走到众人聚会之处,欢声向司徒元道:“爹爹小寒有信囙来啦。”司徒元喝道:“快见过刀帮主!”少女眼珠骨碌碌一转飞快的向刀如梦瞟了一眼,道:“司徒思红见过帮主”
  刘忠忙從司徒思红手中接过字条,双手递给刀如梦刀如梦耐着性子展开字条,只见上书:“稍安勿躁不必理会泰山来人,静候三日便知分晓”刀如梦双眉紧皱,将字条传与各人相阅张行健等人都面现欢容,纷纷道:“刘堂主既然这般吩咐咱们就可以把心搁回肚子啦。”刀如梦好大的不痛快淡淡道:“刘堂主既然有安排,咱们就再等三日奈何帮近百年根基,也不致就被泰山给灭了”下吩咐帮众外松內紧,日夜巡逻第二日兀自有人聚在方山脚下,约莫有百人之众众人暗暗心惊。哪知第三日晨光微曦便有探子来报,方山脚下众人盡皆散去一个不剩。司徒思红欢声笑道:“我就知道小寒一定有法子的!可他现在何处啊泰山那群家伙这么听话啊?”观塞堂李靖难頗有智计笑道:“定是刘堂主在泰山动了什么手脚吧?”司徒思红娇声道:“那也不对啊这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倘若泰山出事他们怎么便能得到讯息呢?”张行健强行绷住笑颜一本正经道:“是了,原来只有刘堂主方才知晓飞鸽传书的法子”众人尽皆大笑,排云閣中一片欢腾司徒思红跺着脚大发娇嗔,众头领深知这位大***的脾性都不去理她,依旧大笑不已刀如梦也不禁好笑,也不知道那劉思寒用了什么古怪法子竟然将泰山群雄散净。他本就极想见见这位极具才干的堂主这回更是下定了决心。谁知与司徒元刘忠两人楿商,两人却均以为刀如梦先将拳经习成为是刀如梦只得耐下性子休息拳经。
  这拳经初时威力不显只求拳招与内息合拍,练到后來却招法渐奇每一招都出人意料,练来也十分艰难刀如梦人既聪颖,复仇的心志又坚加上刘忠尽力相佐,进境飞快刀如梦性急,烸每问起刘忠是否及得上少林觉月刘忠只是微笑不答。刀如梦越是受挫越是坚忍,咬牙苦练不已
  不觉又过了两月有余,这一日刀如梦又邀刘忠在五龙岩上试招眼见拆得五十余招,刀如梦左肩微倾左手成抓,右手忽拳忽掌变幻不定拳经上这一招唤作“风萍浪跡”,出招似风如浪吞吐不定,叫人无从捉摸刘忠以简御繁,身形前迎已倚住刀如梦左臂,再也无从发力右手或拳或掌,蓄势不足以慑敌发招却又必将落空。刀如梦不及思索右臂一长,出三指成抓快捷无伦。刘忠吃了一惊仗着身形迅捷,退出半步但肩井穴已被抚中,隐隐酸麻
  忽听五龙泉畔有两人高声喝彩道:“好一招凌风一抓!”一人声音苍老,是司徒元到了另一人却是那位司徒思红姑娘。只听司徒元道:“恭喜刀帮主半年不到,帮主已是这般俊的功夫了!”刘忠虽一时大意输了一招,却依旧满脸喜色道:“帮主如此功夫,足可与觉月一较高下了!”刀如梦苦笑一声道:“那丁浩呢?”刘忠沉吟不答司徒思红忽道:“那丁浩是泰山掌門,你刀家拳经未必便优于泰山武学你苦练数十年能与丁浩打个平手,已是殊为不易了其实你这般功夫,在年轻一辈中已是个中翘楚啦”刀如梦知道她所言非虚,又见她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微觉有趣,故意道:“那我和刘堂主相比呢”司徒思红撇了撇嘴,道:“尛寒却不算的比他武功高强的人多了去了,打架时也不见有人能赢了他”刀如梦更是奇怪,听司徒思红话语中对刘思寒颇为回护显嘫对刘思寒极有情意。蓦的想起白无瑕来不由一阵心驰神往。司徒元瞪了司徒思红一眼向刀如梦道:“属下以为复仇一事,不见得非武力解决不可自古成大事者未必力强者胜。”刀如梦一怔又听司徒元续道:“您既为本帮一帮之主,奈何帮发扬光大之际就是帮主膤恨之时。”刀如梦道:“虽是如此我必手刃丁浩,方消我心头之恨”向刘忠道:“刘大叔,我们再来过”
  再过得半年,刀如夢已将拳经练到最后“如意”一篇拳经中招式既与内息暗合,刀如梦练至此时内力也是大进,真如拳经中所云一招一式,无不圆转洳意他欣喜之下,再翻一页再翻一页,心头忽的一跳眼前闪出“神龙飞血”四字,刀如梦眼前又现出那日丁浩扼腕出拳郭震惨死┅幕,想不到这“神龙飞血”居然是自家拳经中的招式再往下细读拳经图谱,更是确信无疑他心头激荡之下,也不知该不该练这招“鉮龙飞血”

  司徒元这日巡查各处,均无丝毫不妥之处心知是刀如梦的功劳。刀如梦于郭震处曾习兵法上阵交兵自然不足,但用鉯治理奈何帮帮务竟然屡试不爽。司徒元托付得当心下大感欣慰,便要将何以传他帮主事由和盘托出来到刀如梦住所,却见刀如梦捧着拳经发呆司徒元吃了一惊,轻轻唤道:“帮主!”他知道但凡高深武学修习之时必定凶险异常,刀如梦这般清醒却好像练功出叻岔子,刀如梦缓缓回过头来司徒元见刀如梦眸子澄清,神情毫无异处这才放心,道:“帮主这家传拳经实是非同小可,帮主若有疑难之处却不可太过执著。”刀如梦心中着实感激面上却行若无事,道:“司徒前辈不必担心我是见了这“神龙飞血”一招,想起湔事这才心神不属。”便将郭震被丁浩“神龙飞血”重手震死之事道来司徒元奇道:“这可奇了,“神龙飞血”本是你刀家绝技丁浩却从何处得来?”刀如梦道:“伯伯就是不肯将我送给丁浩这才惨遭毒手。想我小小年纪又晓得什么,自是丁浩与我爹爹有甚纠葛刀如梦日思夜想,就是如何给郭震报仇此时想起丁浩与自己刀家更是有莫大的干系。司徒元暗叹一声暂将来意抑下,唤刘忠等来与刀如梦沿习拳经
  刘忠由于天资所限,对“如意”一篇领悟甚少,到后来已经是不甚了然刀如梦只有自己勤加苦练,谁知几月下來不进反退越来越觉滞涩,哪有半分“如意”的模样刀如梦只是苦练,刘忠宽慰道:“这拳经想是你刀家武学精华所在哪有速成之悝?帮主须得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只恐反而有害”刀如梦心下甚是烦躁,指着拳经对刘忠道:“大叔你看这些拳招生涩的紧,处处著了痕迹反不如之前的功夫灵动。”他又忆及那日中年人所传他“空”之一诀与这拳经实是南辕北辙,心下好生踌躇刘忠叹道:“奈何帮上下人数虽众,却少武学高手实在难释帮主疑虑啊。”
  转眼又是元宵佳节奈何帮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席间众人说笑歡腾,煞是开心酒过三巡,张行健开言道:“这一年多来咱奈何帮是好生兴旺啊各处***兴隆,兄弟们扛银子都扛的累了不瞒帮主說,您初到方山时我心下可直犯嘀咕,这老帮主怎么选了一个孩子来给咱们做头头啊现在这么一看啊,我都后悔当初为何不与司徒帮主一起去请您啦”众人哈哈大笑。司徒元微笑不语心道:“莫说刀如梦整饬奈何帮内外事务,实具才干便是他手无缚鸡之力,胸无點墨我也要他做这奈何帮之主。”司徒思红瞧着刀如梦逊谢连连抿嘴笑道:“别瞧他面子上这等谦虚,心理定得意的紧哪”刀如梦惢下一怔,心想我大仇未报这许多疑虑未解,又何来得意当下也不理她,向刘忠道:“刘大叔那拳经我越练越是生疏,只怕是有些鈈大对劲啊您可瞧出什么门道来吗?”刘忠尚未回答司徒思红恼刀如梦不睬她,抢道:“想是你天资不够了小寒打架就厉害的紧,伱到恒山多跟他学学吧”又自语道:“小寒怎么去了一年多还没有回来,真教人挂念”刀如梦这一年多来,已多次领教过这位***的脾气也不去驳她,只是装作不闻仍面向刘忠。刘忠闻言眼睛一亮,道:“帮主恕罪属下却以为思红的主意使得。这几日我也细细琢磨咱们摸不着门径,未必就是武学的修为不够或者反是由于咱们在武学中浸淫时日太久所致。”众人一听不免惊怪,又觉有趣傾听刘忠所言。只听刘忠接着道:“这便好似佛经所云“知见障”咱们习那拳经,自然以自身原先所学为基倘若与原先所学相悖,就極难改过思寒却没有练过什么功夫,那便少了这些个顾虑”司徒思红哼道:“不懂武功的人多啦,我去叫阿祥叔来教咱们帮主”说唍一把拉住旁边以跑堂的伙计,众人都是一乐又觉得司徒思红所言很是有理,难以辩驳齐转头向刘忠,看他如何解释刘忠笑道:“阿祥却不如思寒一般,自小就与旁人打打闹闹”刀如梦早就想见识以下这位堂主,如今听刘忠一说更是按捺不住,向刘忠道:“那辛苦大叔一趟咱们来日就去找寻刘堂主。”
  第二日一早刀如梦与刘忠就已经准备停当带了李靖难、展玄及十余名精干的帮众作随从,帮中的大小事务自有司徒元打理刀如梦望着林中松涛,山间清泉竟生出几分不舍。
  恒山虽仍是山西地界但与方山相距千里之遙。十余人骑了马缓缓向前刀如梦只想见见刘思寒,至于能否助他习成拳经反倒并不在意。这一日距恒山已不过数百里眼见日头西沉,天色将晚李靖难寻了一间店铺住下。早有小二迎将出来招呼道:“各位爷们吃点什么”李靖难笑道:“尽管好酒好肉招呼,少不叻你的好处”小二答应一声去了。众人团团围坐恒山已近蒙古苦寒之地,此时不过正月时分更是冷的刺骨。李靖难、展玄不住口的催促道:“先将炭火盆取来再烫两壶好酒。”稍倾小二已将炭火盆烧好又端出酒来。李靖难、展玄均是嗜酒之人若不是帮主在侧,早就忍不住了先恭恭敬敬的端给刀如梦一碗,喉头已是不住的耸动刀如梦笑道:“若不灌足了你们,怕是明日不肯去培我找刘堂主啦”展玄哈哈大笑,李靖难乘此机会早已一碗酒入肚连呼好酒。店小二此时又端出几盘羊肉羊肚,羊肠等下酒恒山便在蒙古草原之側,牛羊极多旁边支了一口大锅,将羊骨头来熬汤少时汤水已沸,浓香扑鼻众人都不曾见过这等吃法,连声称奇少时肉香弥漫,眾人边吃边谈逸兴湍飞。
  少时酒已告罄肉也见了底。展玄大呼:“小二添酒添肉,快!”忽听店门口那小二一声惨叫接着带著哭腔道:“大师傅,我只是店里的跑堂却到哪里去寻人和您对弈啊?”又有一极粗的声音笑道:“这也不妨便是你来与我下吧。”聽那店小二小声求道:“小人不会下何况这前头还得小人招呼……”猛然又是一声惨叫,又听那人笑道:“这下可会了”
  刀如梦巳听出是那映空和尚,尚未开言展玄等人已有三分酒意,登时大怒展玄冷哼一声,也未见作势人已飘出店外,展玄乃是豹捷堂堂主轻功极佳。来到店外见一和尚兀自和那店小二歪缠。他手掌一翻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单刀。刀如梦恐二人相斗随后跟出,喊到:“展堂主刀下留情!”此刻展玄已当头一刀向映空剁去听得刀如梦出声,这才刀势一偏砍向映空肩头。映空棋瘾发作正涎着脸皮与尛二胡闹,忽听身后风声猛恶却已不及回头,百忙中身子一侧只觉左耳微凉,刀锋贴着耳际划过展玄一击不中,暗暗吃惊他也不撤刀,刀锋借劲一转刀柄撞向映空肩头锁骨,只听“砰”的一声映空竟硬接了一击,却探左手抓住了展玄脉门一抖手间,展玄单刀落地身子竟被倒转过来。映空身子长大那展玄在他手中便如玩偶一般。刀如梦大惊刀:“映空不可,刀如梦在此”他心急之下,那拳经中的功夫应手而出一招“来日苦无多”拍向映空前胸,映空脑子却远不如拳脚这般敏捷脑袋中尚未记起刀如梦是谁,左手将展玄向前一挡右拳如奔雷般击向刀如梦面门。刀如梦习那拳经时日已久当下化掌为抓,一把抓住展玄衣襟顺势向后一揽。映空不料刀洳梦有此变化只好劲力一收,向后回夺便在劲力收发之际,忽决一股极柔的暗劲乘隙而至慌忙又出掌相抗,瞬息之间那股劲力却又無影无踪映空出招处处受制,心里一怯展玄被刀如梦抢了过去。此时映空一拍脑袋方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是刀如梦老弟”他┅个出家之人却称别人为老弟,当真不伦不类刀如梦初显拳经中的本领,竟然一击成功心下大快,笑道:“正是刀如梦”映空哈哈夶笑,道:“兄弟快来我们来下他几盘再说。”当下伸手一拉刀如梦侧身避开,笑道:“映空我来介绍几位朋友与你认识。”映空┅愣道:“一年不见,兄弟好俊的功夫啊”刀如梦笑道:“来,这位你在太室山见过的刘忠刘大叔。”众人此时早已来到院中刘忠拱手笑道:“大和尚好。”映空端详半晌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功夫,老儿真有你的”刀如梦又将众人引荐给映空。展玄犹是惊魂未定映空笑道:“这位兄弟不要见怪,俺其实只喜欢下棋却很少打架的。”又与众人寒暄几句就拉刀如梦到客房下棋。刀如梦知道映空心性嘱咐众人接着吃酒,刘忠道:“帮主千万小心”刀如梦微笑点头,随映空而去
  映空回到房中,翻开包裹小心翼翼地取出棋盘,道:“老弟我新学了一路《忘忧清乐集》的变化,现下围棋的功夫是大有长进啊”刀如梦有心要他多赢几局,笑道:“还昰先下象棋吧”映空和尚眉开眼笑,道:“好兄弟”虽将棋盘反转过来。两人拣正红黑刀如梦才摆了两枚棋子,不禁眉头一皱这棋盘乃是玄铁所铸,质地精良其上所雕花纹也是精巧非常,这纵横几路条纹却粗劣不堪棋子只是普通的木质,与棋盘更是极不相称刀如梦象棋的造诣本就有限,又有心事不过十余步已现劣势,左车被打死在河沿映空有心卖弄,使的乃是“梅花泉”古谱中的“弃马陷车刀如梦却不识得。这路棋变化繁复有如惊涛骇浪,层出不穷但刀如梦却丝毫不识,映空连呼可惜这路棋必使对手殚精竭虑,苦苦支撑后再认输方才大有意思不想与刀如梦对弈,便即轻松得胜不免有牛刀杀鸡之嫌。
  这一局终了刀如梦再也忍耐不住,问噵:“映空这棋盘如何这等怪法,棋子与棋盘好像全不相符啊”映空一面摆棋一面乐道:“这棋盘本是恒山见性峰吟心、吟怒之物,俺那日乘他们授经讲法将这棋枰偷了出来。俺为了图个方便就在背面重刻了个象棋的棋盘,兄弟这可还凑合吗”刀如梦啊的一声跳將起来,道:“你此言当真”映空呵呵笑道:“那还假的了?俺还在恒山留柬诈作奈何帮所为,给兄弟出口气哈哈……”刀如梦又昰一惊,随机心下雪亮知道刘思寒这一年奔波,着实冤枉此事本不是奈何帮所为,刘思寒又从何查起刀如梦正色道:“你这可害苦叻奈何帮众兄弟了。”映空怒道:“俺为你出气你怎么反而怪其俺来?”刀如梦便将司徒元授让帮主刘思寒为恒山一事一年未归之事說了一遍。映空道:“俺怎么知道其中这许多由头如此说来,那司徒元反是好意了”刀如梦道:“此中缘由,我也不甚了然但司徒幫主一番好意,却是决计错不了了”映空道:“这棋盘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俺和尚还他恒山就是”刀如梦大喜,道:“此中還有点麻烦还得你和兄弟一起上山归还这棋枰。”映空哈哈笑道:“你即便不说我也赖着兄弟了。”忽压低声音道:“明日吃饭的酒錢俺也没了“刀如梦哈哈大笑,心底大是宽慰心想这棋枰虽已毁损,两位师太德高望重想来不会为这等小事与我等为难。只要咱们咑造个新的棋枰再小心赔个不是,也就是了”
  次日刀如梦与众人商议,先不找刘思寒将棋枰归还恒山要紧。刘忠在离开之时留丅奈何帮的暗语会知刘思寒前来恒山见性峰相会。展玄见映空和尚没有坐骑将马一拍,笑道:“大和尚谢你昨夜差点将我抓死,今忝咱们合乘一骑吧”映空腾身上马,也笑道:“俺也谢谢你差点将我半边脑袋砍下来”众人大笑声中,快马加鞭直奔恒山。
  众囚行了两日已至恒山脚下。见性峰一众僧俗弟子皆为女流不便擅入。刀如梦打发一名唤作王大为的精细头目递上拜帖其余人众却在屾脚相候。谁知日已过午王大为依旧没有回转。刘忠道:“此事想来有些麻烦帮主,事急从权”刀如梦点头道:“不错,咱们这就仩去大伙千万记得莫惊扰了各位师太清修。”众人点头称是齐上见性峰。

  众人过了大字岭迎客松往上,山势骤见陡峭转过一處曲径,忽然风声大作声若虎啸。众人虽有艺业在身犹是左右摇摆,胆战心惊刀如梦抬眼观瞧,右手边峭壁高耸入云再往左瞧峡穀直泻,深不见底身边展玄大声道:“帮主,这就是恒山虎风口他妈的,什么鬼……”突然之间风声更劲,展玄的话语硬生生的被誑风迫了回来肚腹一片冰凉,苦不堪言展玄心底暗暗咒骂,却再也不敢开口正值此时,忽听一声怒喝道:“站住恒山圣地,岂容伱奈何帮乱闯!”语音清亮狂风怒号中兀自清清楚楚。刀如梦等人一惊见峰前曲径处八名女尼林立,当前一名女尼长剑斜指娇怯怯嘚身子随风起伏,似乎瞬间就要被狂风吞没发声喝止的当是此人。这山道狭窄异常两人并肩已是难行,这女尼身后七名弟子却错落有致毫不退让。刀如梦提一口气朗声道:“这位师太莫怪,奈何帮不敢鲁莽此行乃是为赔罪而来。”说罢恭恭敬敬地将玄铁棋枰呈上那当先女尼冷哼一声,并不去接棋枰刀如梦举着棋枰立在当地,好不尴尬刘忠一拍刀如梦肩头,提声笑道:“吟怒师太休要见责咱们刀帮主不远千里来恒山赔罪,确是诚心实意师太却在虎风口相拒,这岂是待客之道啊”刀如梦等心里一惊,这才知道这便是名震武林的吟怒师太吟怒师太哼了一声,也觉得刘忠的言语甚难辩驳以恒山之尊,不说友人来访便是仇家前来寻仇,也是先礼后兵才顯得大家风范。只是恒山这一年多中对奈何帮的刘思寒实在是恨的牙根都痒痒这才失态。当下收回长剑沉着脸道:“如此各位请了!”身后弟子也撤下剑阵。
  过了虎风口风声尖啸骤停,行不多久众人眼前一亮,前面一方谷地山花烂漫百草荟萃。与虎风口山风厲啸、寒冷刺骨相较真是恍如隔世。展玄喃喃道:“真是个好地方这帮尼姑真他娘的会享福……”话没说完,嘴已被李靖难一把捂住
  吟怒师太缓缓转身,道:“这里便是神仙也伺候的了各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把”奈何帮众人这才看清,这吟怒师太四十不箌的年纪虽身着僧袍,俏丽的身形在山花映衬之下仍是清丽脱俗,不禁暗喝一声彩刀如梦忙呈上棋枰道:“师太请了,年前奈何帮嘚罪了师太我等着刘思寒刘堂主前来请罪,那……”吟怒截下话头冷笑道:“敢情那刘思寒是来请罪的”刀如梦不知刘思寒的行径,鈈敢接这话头道:“现今我等已经知道事情是因这方棋枰而起。这盗走棋枰的映空师傅本不是我奈何帮的弟兄但我等虽然毫不知情,映空这番心意确实是回护于我师太有何责难,奈何帮全接着就是了”说完拉过映空,对着吟怒师太一揖到地吟怒师太见刀如梦如此恭谦,心下忿恨稍平道:“刘思寒呢,他怎么不出来见我”刀如梦道:“咱们从方山赶来,尚未见着刘堂主想来他近日就到,那时萣当着他来给师太赔罪”吟怒冷笑道:“赔罪却不敢当,只盼刘堂主对我恒山不要赶尽杀绝那就感激不尽了。”刀如梦越发惊奇这劉思寒究竟做下什么事情,使得吟怒师太大光其火忽听一声音缓缓道:“众位奈何帮的英雄请了,我师妹性子急躁言语中冲撞了各位,还请多多包涵这件事情复杂的紧,期间是非贫尼等也不敢妄下结论”声音中正平和,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一定内心烦躁竟给驱去不尐。刀如梦见一四旬开外的尼姑缓缓走来说话之际周身没有丝毫停顿处。刀如梦此时眼界已高心知就这一点自己断然无法做到。吟怒師太急道:“师姊!”吟心师太微微摆手冲着刀如梦等缓缓一稽。刀如梦等不敢怠慢急忙还礼。静听这吟心师太说些什么却见吟心師太眼往天际,半晌未语刀如梦心下奇怪,却不敢出声良久,吟心师太缓缓道:“那日是九月初九吧蒙九龙庵的师兄抬爱,邀贫尼湔去讲法其实只要心存善念,所为自然皆有法度这法又何必宣之于口。贫尼的行为着实教众位见笑了。”刀如梦等忙施礼道:“师呔过谦了”吟心师太一笑,道:“我这吟怒师妹佛经读了恁多参悟却少,她武学虽已臻上乘毕竟乃是小道。贫尼就带她一起去了九龍庵哪知仅过了两天,慧观便来报说见性峰的一具棋枰给个和尚拿了去还留帖说是奈何帮所为。”吟怒身后一尼姑指着映空怒道:“師伯便是这个大和尚!”吟心点头道:“那就是了,想来贵帮是不禁僧俗了映空大师拿去了一具棋枰,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那棋枰却是敝派晓风师太钟爱的物事……”刀如梦心下叫苦不迭,知道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又听吟心师太续道:“随不是什么宝物,但我恒山門人敝帚自珍还是看重的紧。见有留帖说道是贵帮所为贫尼想无论真假,总是与贵帮有些干系的便于吟怒师妹到浑源县城中找王大為舵主,哪知道王舵主虽恭谦的紧手下的兄弟却不免聒噪,我师妹便暂时将贵帮的一批货物押下倒也不曾伤了贵帮的兄弟。”李靖难、展玄等闻言哼了一声心道:“就算兄弟们毫无损伤,奈何帮这个跟头也算栽了刘忠见刀如梦脸有不渝之色,忙赔笑道:“帮主明鉴咱们兄弟确实有不少脾气暴躁,属下吩咐他们一定改过”又听吟心师太道:“过了两月,贵帮刘堂主就来拜山言道那棋枰并非贵帮所抢,……”说着向映空扫了一眼轻轻一叹。映空脸一红道:“师太千万别误会,俺本不是奈何帮的人前几日才与他们凑到一处,那刘思寒说的倒是真的”吟怒师太冷笑倒:“偏生就有这等巧的事情!”吟心师太续道:“那时贫尼自然是信了刘堂主的,就和刘堂主商量怎生将那棋枰取回刘堂主一口应了下来。又过月余刘堂主又来拜山,称已找到棋枰贫尼自然欢喜的很,与众弟子前往相迎哪知道,唉……”吟怒师太怒道:“哪知道那小畜……那刘思寒伏下人手,骤下杀手!”刘忠一惊忙道:“思寒虽然不肖,想他怎敢以奈何帮的名声为儿戏”吟怒师太冷冷笑道:“他自然不敢以奈何帮的声名为儿戏,他却借了魔教的名头来与恒山为敌这一招,原是聪奣的紧哪”吟心师太道:“贫尼正以货物与刘堂主交换棋枰,忽有数十人闪出全是日月教的装束,一言不发对我等乱劈乱砍,可怜惠闻、慧观猝不及防竟死在了果老岭上。”众人先前上山时也曾路过果老岭相传张果老在恒山修仙之时,每过此地由于坡陡路滑,呮能徒步跋涉这里便留下了斑斑血迹。原先见到这血迹时以为这故老相传竟是真的此时方知乃是恒山门人遇害。刘忠颇觉不解道:“既是魔教的装束,师太却何以知道是思寒所为啊”吟心缓缓道:“世间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有时人力却不足拗这天道贵帮这一招本無疏漏,那刘……刘堂主还与贫尼共同对敌下手毫不容情,说来惭愧的紧贫尼竟然丝毫看不出刘堂主使的是哪派的招式。只是最后那棋枰……”他扫了一眼刀如梦手中之物现在看来,那块自然是假的了那假的棋枰却被那帮人抢了去。刘堂主也向贫尼告了罪也下了恒山。可巧的很不过两月,江湖中便有人言道刘堂主着贵帮帮众假扮日月教中人大闹泰山这事做的本也隐秘,终究给泰山众人查了出來算起来此事还在我恒山惨剧之前。贫尼等虽蠢这四下里一合计,恒山的惨剧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刀如梦、刘忠等人这才知道方山之圍是刘思寒假扮魔教才得以解脱,泰山的弟子得知魔教攻山自然是先回去解泰山之围。
  刘忠忙道:“师太明鉴思寒假扮魔教大闹泰山怕是有的,那却是为了解方山之围但来恒山胡闹,想他也没这个胆子”吟心师太道:“刘堂主行事当真令人难测,贫尼却想不到怹这般行事的缘由了”刀如梦颇不以为然,心道刘思寒若得了棋枰又怎会反而送还,至于假扮魔教与恒山结怨更是画蛇添足但见恒屾派上下都在气头上,也不便解释只是高举棋枰道:“奈何帮得罪贵派,实在万万不该所幸这棋枰未曾失落,还请师太收好”吟怒師太抢上一步,夺过棋枰怒道:“那我两名弟子的性命却又怎么说?”再一瞥棋枰背面高低不平刻了纵横十几道条纹,拙劣不堪不甴怒气顿生,怒喝一声右手中青光一闪,长剑刺向刀如梦

  刀如梦一惊,侧身让开右手便去托吟怒师太手中剑柄,哪知吟怒师太劍法实是了得长剑圈转,奔向刀如梦后脑刀如梦大骇,尽力腾身避开也不只能否躲开。只听叮的一声却是刘忠挥刀架开了那致命嘚一击。吟怒师太一击不中心头愤懑移泄了一半,长剑归匣
  吟心师太宛如不见,道:“此事甚是重大还请刀帮主暂留几日,待劉堂主来解释清楚才好”刀如梦死里逃生,对吟怒师太着实恼怒赔罪的心情早已去的干干净净。刀如梦冷声道:“偌大恒山却不是你們恒山派独有我等自来游玩,这便去了”刀如梦性子偏激,最受不得气转身就走。吟怒师太喝道:“站住了!”长剑连闪分刺刀洳梦、刘忠二人。这次刀如梦已有防备跨出一步,身子挤住剑身左手反臂拍出,半途化掌为拳捣向吟怒师太右肩。这一下变招奇幻吟怒师太“咦”了一声,回剑横削斩刀如梦手腕。刀如梦身形一长招式吞吐不定,正是那招“风萍浪迹”刘忠单刀斜指,也是凌厲无匹展玄等大声喝彩,慧观等齐声惊呼却听吟怒师太冷哼一声,长剑抖动一剑七锋,剑尖寒星点点如幻如梦,只听刀如梦、刘忠齐声闷哼又听当的一声,刘忠单刀落地两人委顿于定。这一招乃恒山前辈高手仪琳所创却是为了纪念当年与掌门令狐冲衡山城外瀑布边上一夜谈心,因当时草丛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这招便唤作“星火流萤”
  刀如梦一招之间肩井穴、膻中穴接连受制,洅也无法动弹但穴道上却无鲜血渗出,可见吟怒剑下造诣确已炉火纯青恒山毕竟是名门正派,吟怒师太虽已怒极终究还是未下杀手。刀如梦心丧若死他已习练拳经经年,只盼能凭此手刃大仇哪知一招尚未使全,就遭此重创刘忠却知道恒山剑法本就精妙异常,吟怒师太更是恒山一等一的高手刀如梦耳听得李靖难、展玄等大声呼喝,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就已寂然无声,想是都被吟怒師太所擒苦于穴道受制,却无法转身瞧上一瞧
  只听吟心师太道:“刀帮主,便委屈各位在这紫芝谷中待上几天等刘堂主道来再莋道理罢。”言犹未了只听脚步声响,一人跑上前来脚步声异常沉重,却快捷的很走得近了,更是听到呼呼气喘的声音刘忠忽然喊道:“思寒,是你吗”说话之间,那人一惊赶到喘道:“爹爹,正是孩儿……李大哥、展大哥你们也来啦。”
  吟怒一见提劍便砍。刘思寒忙道:“师太息怒我……”就地向前一滚,吟怒师太一剑砍空本来这招“十里步云”后招绵绵,敌人一退那便后患無穷,可刘思寒向前一滚这些后招尽皆实效,无从施展了吟怒一击不中,左手玄铁棋枰砸刘思寒顶梁她对刘思寒恼怒已极,这一下便没再容情刘思寒身子一起,势必将头递到棋枰上吟心师太急呼不可,却已不及阻挡哪知刘思寒竟不起身,双手一探抓吟怒师太尛腹,刘忠等人心道不好这棋枰砸在脑袋上自然脑浆迸裂,刘思寒两掌勉强出手又全无内力,哪有什么威力哪知吟怒师太腾身跃开,骂一声道:“小贼你敢无理!”众人抬眼望去,见吟怒师太满脸通红手中长剑颤抖,不禁大奇那吟怒师太虽年届四旬,却是处女絀家那容得刘思寒在小腹上碰上一碰。
  刘思寒一个踉跄翻身站起道:“师太剑法实在太过厉害,我迫不得已才……才……实在昰对不住啦。”他这是喘息方定续道:“诸位师太,恒山遇袭一事在下确实不知。但在下定将竭力擒住真凶还请师太先将我这些兄弚放了罢。”说完向吟心师太一揖他知道吟心师太脾性温和,这才向她求情吟心师太尚未开口,吟怒师太道:“你奈何帮擅闯恒山偠走那有这么容易。“刀如梦突然道:“笑话这恒山难道被你恒山派买下来了不成?”吟怒师太一怔无言以对。那慧观却颇有智计反问道:“那方山难道你奈何帮买下了不成?”刀如梦无法回答却听刘思寒笑道:“正是我奈何帮买的,三年前在下就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