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的船长叫什么二十章战斗结束,船长回到房间为何又一次流泪

这是一条身躯巨大的章鱼长八米。它极端快捷地倒退着走方向跟诺第留斯号走的相同。它那海色的呆呆的K大眼睛盯视着它的八只胳膊,不如说八只脚长在它脑袋仩,因此这种动物得了头足类的名称发展得很长,有它身躯的双倍那样长伸缩摆动,像疯妇人的头发那样乱飘我们清楚地看见那排列在它触须里面、作半球形圆盖的二百五十个吸盘。这些吸盘有时贴在客厅的玻璃上中间成真空。这怪东西的嘴——一骨质的嘴生成潒鹦鹉的一样——垂直地或开或合。它的骨质的舌头本身有几排尖利的牙颤抖着露出那一副真正的大铁钳。大自然是怎样离奇古怪呵!茬软体上有一个鸟嘴!它的身躯作纺锤形中腰膨胀,形成一大肉块重量不下二万至二万五千公斤,它身上的不定的颜色随着这怪东西嘚激动极端迅速地改变着,从灰白色陆续变为红褐色

这个软体动物为什么激动呢?一定是因为诺第留斯号在面前船比它更巨大可怕,并且它的吸盘脚或它的下颚又没法捉住它可是,这些章鱼是多么怕人的怪物!造物者分给它们的是多么出奇的活力!它们的运动有多夶的劲因为它们有三个心脏!

偶然的机会把我摆在这***乌贼面前,我不愿丢了这个机会对这头足类的品种,不小心加以研究我克服洎己对它的外形所有的厌恶心情,我拿了一支铅笔开始给它作写生画。

“或者这跟亚列敦号看见的是同一条东西吧”康塞尔说道

“不昰,”加拿大人回答“因为这一条是完整的,而那一条是丢了尾巴的”

“这不成理由,”我回答“因为这类动物的胳膊和尾巴是可鉯由逐渐的累积重新生出来的,七年以来布格的***乌贼是可能有时间又长出尾巴来了。”

“此外”尼德立即回答,“如果这条不是它那许多条中间或者有一条是它!”

果然,好些其他的章鱼又在船右舷的玻璃边出现了我算了一下共有七条。‘它门护卫着诺第留斯号湔行我听到它门的嘴在钢板上摩擦的格格声音。我们是它们希望中的食物我继续我的工作,这些怪东西在我们两旁海水中十分准确地保持一定的速度就像它们是站着不动的一样,我简直可以在玻璃上用纸把它们缩小摹下来这时,诺第留斯号行驶的速度很慢

忽然诺苐留斯号停注了。一次冲击使它全身都发生震

“我们是捡上什么了吗广我问

“总之,”加拿大人回答“我们已经摆脱开了,因为我们浮起来了”

诺第留斯号浮起来了,但它停着不走它的推进器的轮叶没有搅动海水。一分钟过了尼摩船长走进客厅来,后面跟着他的副手

我好些时候没有看见他了。看来他的神色忧郁没有跟我们说话,或著没有看见我们他走到嵌板边,看一下那些章鱼对他的副掱说了几句话。他的副手出去不久嵌板闭起来;天花板明亮了。

我走到船长面前我对他说:

“真是新奇的章鱼品种。”我说话时语气佷从容像一个喜爱鱼类的人在养鱼缸面前说话一样。

“是的生物学家,”他回答我“我们现在要跟它们肉搏

我眼盯着船长。我想我並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肉搏吗?"我重复一下说

“对,先生推进器停住了。我想有一条***乌贼的下颚骨撞进轮叶中去了因此就阻碍叻船,不能行动”

“浮上水面,把这条害虫宰了”

“是的。电气弹对于这团软肉没有办法软内没有足够的抵抗力,不能让弹爆发峩们还是用斧子来砍。”

“也可以用又来叉先生,”加拿大人说“如果您不拒绝我加入,我一定来帮忙”

“我接受您的帮助,兰师傅”

“我们陪您一同去。”我说我们跟着尼摩船长,向中央楼梯走去楼梯边有十来个人,拿着冲锋用的斧子准备出击。康塞尔和峩我们拿了两把斧子。尼德·兰手执一杆鱼叉。

那时诺第留斯号已经浮上水面来了一个水手站在楼涕的最高的一级上,把嵌板上的螺釘松下来可是母螺旋刚放开,嵌板就十分猛烈地掀起显然是被章鱼一只胳膊的吸盘所拉了。立即有一只长胳膊像一条蛇,从开口溜進来其它二十只在上面摇来摇去。只一斧子尼摩船长就把这根巨大的触须截断,它绞卷着从楼梯上溜下去

在我们彼此拥挤着走到平囼上时,另外两只胳膊像双鞭一样在空中挥动,落在尼摩船长面前站着的那个水手身上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卷走了。尼摩船长大喊┅声跳刽外面去。我们也跟着一齐跳出来

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这个不幸的人,被触须缠住粘在吸盘上,让这条庞大卷筒随意在空Φ摇来摆去他气喘,他窒息他叫喊:“来,救我!来救我!"他这话是用法话说的,引起我的十分深刻的惊怪!那么我是有一个同胞茬船上!或者有好几个!这个使人心碎的呼救声我一生都听到。

这个不幸的人眼看是完了谁能从这强大的卷抱中把他夺过来呢?可是胒摩船长跳在章鱼身上又一斧子,他把另一只胳膊又砍下来了他的副手奋勇狂怒地跟那些爬在诺第留斯号两边的其他章鱼战斗。船员們各人挥动斧头乱砍乱杀。加拿大人、康塞尔和我我们也把我们的武器穿进这大团肉块中去。一种强烈的康香昧敌人空中真正是怕囚。在一瞬间我以为那个不幸被章鱼缠住的人可能从它那强大的吸盘上救下来。八只胳膊有七只都被砍下了剩下的一只把那个人像一支笔般挥动,在空中转来转去但当尼摩船长和他的副手扑到它身上去的时候,这个东西喷出一道黑色的液体这是从它肚子中的一个口袋分泌出来的黑水。我们的眼睛都被弄得昏花看不见了当这团浓黑雾气消散的时候,***乌贼不见了跟它一起,我的不幸的同胞也不见叻!

那时我们是何等愤怒地来跟这些章鱼拼命呀!我们一点不能自主了有十条或十二条章鱼侵到平台上和诺第留斯号两边来。我们在平囼上在血泊和墨水中跳动者的一条一条的肉段中间滚来滚去,这些粘性的触须就像多头蛇的头一样一会又生出来了。尼德·兰的叉每一下都刺人***鸟贼的海色眼睛中,把眼珠挖出来。可是,我的勇敢同伴不可能躲开突然被一条怪物的触须卷住掀倒在地。***乌贼的厉害可怕的嘴对着尼德·兰张开来。这个不幸的人要被咬为两段了。我急急跑去救他,但尼摩船长走在我的前面,先我动了手。他的斧子砍人两排巨大齿牙里面了,加拿大人出人意料地得救了,站起来,把整条叉刺人章鱼的三个心脏中。

“我应该有这次机会报答您啊!”尼摩船长對加拿大人说

尼德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次战斗延长至一刻钟之久。怪物打败了受伤了,死了最后给我们让出地方来,溜人沝中不见了

尼摩船长全身血红,站在探照灯附近一动也不动,眼盯着吞噬了他的一个同伴的大海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里淌了出来

4月20ㄖ的惊人场面在我们中间永远没有一人能忘记,我是在强烈的情绪下把它写下来的以后我又把这个叙述重读一遍,我把它念给康塞尔和胒德·兰听。他们觉得我所写的很正确跟实际情形一样,但产生的效果还不够强烈想描绘这类图画,必须我们诗人中最有名的一位《海上劳工》的作者的妙笔①,才能表达出来

我上面说过,尼摩船长眼盯着水波流消他的痛苦是大得了不得的。自我们到船上来这是怹损失的第二个同伴.“这个同伴死得多么可怕!这个朋友被一条章鱼的粗大胳膊压扁,室息扭断,被它的铁牙床研碎不能跟他的同伴们一样地在珊瑚墓地的安静水底长眠!

对我个人来说,在这次战斗中那个不幸的人发出的最后绝望的呼喊把我的心肠撕碎了。这个可憐的法国人忘记他在船上约定的语言,又说出祖国和母亲的话来发出最后一次的呼救!诺第留斯号所有的船员,他们全是身心跟尼摩船长还结在一起的他们是跟他一样躲避人类的;那么,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同胞!在这个神秘的团体中一这个团体显然由不同国籍的人组荿一~代表法国的只是他一个人吗这又是不断横在我心头的不可解的一个问题!

尼摩船长回他的房中去了,我有好些时候看不见他如果我从诺第留斯号来判断——因为他是船的灵魂,船完全受他的感应他应该是愁闷、失望和踌躇,诺第留斯号并不保持一定的方向它赱来走去的、绝对的。因矛盾性质和运动的具体条件不同其斗争形,像一具死尸随波上下。它的推进器已经松开自由了,它几乎用鈈着这个推进器了它没有固定方向地漂流着。它又不忍离开它最后一次斗争·的场所,那个吞噬了他的一个亲人的海面!

这样过了十天一直到了5月:日,诺第留斯号在巴哈麻水道口望见留加衣群岛后又驶向往北方去的水道。我们于是沿着海中最大河流的潮水行驶这河有它自己的边岸,自己的鱼类和自己的温度我称这河为大西洋暖流。

是的这是一条河流,它在大西洋中自由流动它的水跟大西洋嘚水互不相混。它是一条成水河比周围的海水更成。它的平均深度是三千英尺平均宽度是六十海里。在某几处它的水流速度是每小時四公里。它的水的不变积量比地球上任何的河水积量都大

大西洋暖流的真正水源,它的出发点由莫利船长指出来的,可以说是在嘉斯贡尼海湾①。它的水在这湾中年间始建“白鹿洞国庠”李善道主掌教授,聚徒讲学宋初,温度和颜色还不很强但已经开始形成叻。它向南流沿赤道非洲走,水流受热带地区阳光的蒸晒日益变得温热起来,横过大西洋到达巴西海岸的三罗格罗,然后分成两个支流一个支流流入安的列斯群岛海中,尽量吸取温热水分这时候,大西洋暖流担任恢复海上温度的平衡以及把热带海水跟北极海水混和起来,开始它的保持均衡的作用在墨西哥湾中,它被晒至白热程度沿北美海岸奔向北方,一直前进到纽芬兰岛然后受台维斯海峽寒流的推送,转折向西又流入大西洋中,在地球这一处的一个大圈上沿斜航曲线流去到北纬43度,暖流又分为两支其中一支受东北季候风的帮助,回到嘉斯贡尼湾和阿梭尔群岛另一支使爱尔兰和挪威海岸获得温暖后,直流至斯勃齐堡在斯勃齐堡一带,它的温度降臸四度形成北极自由流动的海。

这时诺第留斯号航行的就是大西洋的这条河流从巴哈麻水道口出来,在十四里宽三百五十米深的地方,暖流行动的速度是每小时八公里这种速度越向北去越慢;这种规律性是有其存在必要的,因为有人已经指出如果暖流的速度和方姠改变了,欧洲的气候就将变幻莫测

到中午左右,我跟康塞尔在平台上我告诉他关于大西洋暖流的一些特殊性。当我把话说完时我偠他把手放到水流里面去。

康塞尔照我的话做把手放下去,他很惊异他没有丝毫冷热的感觉。

“这因为”我对他说,“大西洋暖流從墨西哥湾出来它的水温跟人的体温没有什么差别。暖流是巨大的暖气炉使欧洲沿海气候温和,永远有青草绿叶并且,如果我们要楿信莫利说的活把暖流的热力全部利用起来,供应的热量:可以使一条亚马逊河或密苏里河一般大的铁的河流永远保持熔点温度。”

茬这时候暖流的速度是每秒两米二十五厘米。它的水流跟周围的水流很不同它的受压挤的水在洋面上特别浮出,使它的暖水和海中冷沝之间造成不同的水平另外,暖流的水很沉黑富于盐质,它的纯蓝靛色在周围的绿波上截然分开当诺第留斯号跟嘉、罗林群岛在同┅纬度上,船冲角进入了暖流它的推进器还在海水中搅动的计,候这两种水流的分界线就有很明显的划分了。一个整个的生物世界被帶进这水流里在地中海很常见的肛鱼,成群地在暖流中游行

在夜间,大西洋暖流的磷光海水跟我们探照灯的电光相竞赛特别在天气變化、有暴风雨威胁我们的时候。

5月8日跟北加罗林群岛在同一纬度上,我们还是与哈提拉斯角侧面遥遥相对这时,大西洋暖流的宽度昰七千五海里它的深度是二百一十米。诺第留斯号继续随意冒险行驶在船上好像没有什么管理和监督了。我要承认在这种情况下,逃走的计划很可能实现是的,有人居住的海岸到处都给人们以方便的藏身处海上有许多汽船不断往来行驶,它们是从纽约或从波士顿箌墨西哥湾的定期船只又有那些小的二桅帆船在美洲沿海各地担任沿岸航行的工作。我们对很有希望能得到这些船只的接待所以,现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是诺第留斯号离美洲联邦海岸有三十海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突然的险恶情势完全打破了加拿大人的计划。天氣很坏我们走近了这带常有暴风的海,就是台风和旋风产生的地方产生的原因,正是由于大西洋暖流在一只脆弱的小艇上,冒险与時常狂吼的波涛搏斗那一定是白送性命。尼德·兰本人也同意这种看法。所以对于他的发狂的思乡病,虽然只有逃走才能治疗但现在,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再忍耐一些时候了。

“事情必须结束了”那一天他对我说,“我想对于这事必须有明确的决定您的尼摩离开陆哋,往上溯向北开行了。但我公开对您说南极我已经受够了,我决不跟他到北极去”

“怎么办,尼德这时候,逃走是不可能呢!”

“我还是我从前的那个主意必须跟船长谈一下。当我们在您的祖国沿海中的时候您并没有跟他说。现在到我的祖国沿海中了我要哏他说了。当我想到没有几天,诺第留斯号就要跟新苏格兰在同一纬度上在那边,近纽芬兰岛现出阔大的海湾,圣劳伦斯河流入这灣中圣劳伦斯河是我的河,是我生长的城市魁北克所在的河当我想到这事时,我的愤怒完全露在我脸上了我的头发竖起来了。您瞧先生,我情愿跳到海中去!我不愿留在这里!我闷死了!”

加拿大人显然是忍无可忍了他的坚强天性不可能跟这无期延长的监牢生活楿适应。他的容貌一天一天改变他的性格愈来愈忧郁。我感觉到他所忍受的苦恼因为我也一样,心中有了思乡病差不多七个月过去叻,一点陆地上的消息也得不到还有,尼摩船长的孤独他脾气的改变——特别自从那一次跟章鱼战斗后,他的沉默都使我在不同的角度下来看这些问题。我感到臼己心中没有那开始时期的热情了在这专给鲸科动物和其他海中生物生活的环境中,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真是,如果这个老实人没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条了不得的好鱼!

“先生,怎么样”尼德·兰看见我不回答,立即又说。

“尼德,那么您要我去问尼摩船长,他对于我们是怀着怎样的意图吗”

“虽然他已经说过了,也还要问一下嗎”

“是的。我希望最后一次把这件事搞明白请你特别为我同他说吧,单单以我的名义同他说吧”

,‘可是我很难碰见他而且他吔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个理由,必须去看他了”

“尼德,我不久一定问他”

“什么时候?”加拿大人坚持地问

“当我碰见他的时候。……

“阿龙纳斯先生您让我找他去好吗?”

“不我找他去。明天……”

“今天”尼德·兰说。

“好。今天我就去看他。”我囙答加拿大人说要是他自己去的话,一定会把整个事情搞糟了

我独自留在那里。我决定去问船长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办完,我囍欢办完的事不喜欢待办的事。

我回到我房中从我房中,我听到尼摩船长的房中有脚步声那就不应该放过这个碰见他的机会了。我敲敲他的门我得不到回答。我又敲一下然后我用手转动门扣。环境中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一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真是如果這个老实人没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条了不得的好鱼!

“先生怎么样?”尼德·兰看见我不回答,立即又说。

“尼德那么,您要我去问尼摩船长他对于我们是怀着怎样的意图吗?”

“虽然他已经说过了也还要问一下吗?”

“是的我希望最后一次把这件事搞明白,请你特别为我同他说吧单单以我的名义同他说吧。”

‘可是我很难碰见他。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个理由必须去看他了。”

“尼德我不久一定问他,”

“什么时候”加拿大人坚持地问。

“当我碰见他的时候……

“阿龙纳斯先生,您让我找他去恏吗”

“不,我找他去明天……”

“今天。”尼德·兰说。

“好今天,我就去看他”我回答加拿大人说。要是他自己去的话一萣会把整个事情搞糟了。

我独自留在那里我决定去问船长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办完我喜欢办完的事,不喜欢待办的事

我回到峩房中。从我房中我听到尼摩船长的房中有脚步声,那就不应该放过这个碰见他的机会了我敲敲他的门,我得不到回答我又敲一下,然后我用手转动门扣决不能让它损失,但您用来执行您的计划的是很原始粗糙的方法。谁知道大凤把这盒子吹到哪里去它将落到什么人的手中?您不能找出更好的办法吗您,或你们中的一位不可以……?”

“永不能先生。”尼摩船长打断我的话急促地说。

“就是我我的同伴们,我们愿意保存这特别藏起来的手稿如果您能恢复我们的自由……”

“自由!”尼摩船长站起来说。

“是的先苼,就是这个问题我现在要来问问您。我们在您船上有七个月了我今天用我的同伴和我的名义来问您,您的意图是不是要把我们永远留在这船上”

“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长说“我今天要回答您的话,就是七个月前我回答过您的:谁进了诺第留斯号就不能离开它”

“您要我们接受的简直是奴隶制了!”

“随便您喜欢给它川·么名称吧。”

“可是,奴隶随时随地保留有要恢复他的自由的权利:不管哪种机会来到他都会认为是好的,都要加以利用!

“这个权利”尼摩船长回答,“谁否认您有我曾想过要您们发誓把您们束缚住嗎?”

船长两手交叉在胸前眼盯着我。

“先生”我对他说,“第二次再来谈这个问题不是您所高兴,也不是我所愿意的不过我们既然说到了,我们就尽情地谈一下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单单关于我个人的问题对我来说,研究是一种帮助一种有力的转移,一种吸引一种热情,可以使我忘记一切跟您一样,我生活不求人知我只有一种微小的希望,想把自己工作的结果有一天利用一个靠不住的盒子,随风浪的漂流遗赠给将来的人。总之我在我了解您这个人的某些方面上。我可以佩服您跟着您,没有什么苦恼和不快泹您的生活有其他的方面,使我觉得它是很复杂和很神秘就是这一部分,一直到现在我的同伴和我,丝毫不了解我们的心时常为您洏跳动,为您的某些痛苦而感动或为您的天才或勇敢行为而鼓舞:但是,我们同时又看到不论是从朋友或从敌人方面发出来的美和善,哪怕是出于人类同情心的最细微的表示我们也必须把它压抑在心中,不能露出来那么,就是这种感觉我们对于所有牵涉到您的全昰陌生的这种感觉,也就使得我们的处境有些不能忍受下去;甚至对我来说也是这样特别对尼德·兰来说,更是这样。对自由的热爱,对奴役的憎恨:在天性跟加拿大人一般的人心中可以生出的报复计划,他可能思想的可能企图的,可能要做的……您心中曾想过一下吗”

我停声不说了。尼摩船长站起来说:

“尼德·兰思索的,企图的,要做的是什么随他的意思去,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并不是我把他找来嘚呀!并不是我高兴把他留在船上啊!至于您,阿龙纳斯先生您是能了解一切的人,就是不说出来您也能了解的人我没有什么话可以囙答您的了。希望您来谈这个问题的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因为第二次我就是听都不听您了。”

我退出来自这一天起,我们的情形佷是紧张我把谈话报告给我的两个同伴听了。

“我们现在知道”尼德·兰说,“对于这个人我们不能有什么期待了。诺第留斯号现在接菦长岛不管天气怎样,我们逃吧”

但是天气愈来愈坏,有迹象预告大风暴就要到来空中大气变成灰白的牛奶色。在天际接着一阵┅阵疏散的淡云来的,是那朵朵的浓密乌云了别的低垂的层云很快地在空中飞过。海水高涨鼓起阔大的波涛。除了喜欢跟风暴做朋友嘚那一种:海燕外所有的鸟都不见了。风雨表显著下降表示空中的温度很高,水蒸气很多暴风镜受了大气中饱和的电力,内部物质汾解了风雨的猛烈斗争很快就要展开了。

大风暴在5月8日那一天爆发正当诺第留斯号跟长岛在同一纬度上,距纽约水道只有几海里远的時候我可以描写这次风雨的激烈斗争,因为不知由于哪种古怪的情绪,尼摩船长不让船潜入海底而要它在水而上乘风破浪。

凤从西喃方吹来首先是一阵一阵的凉凤,就是说每秒的速度为十五米,到下午二点左右速度就达到每秒二十五米。这是暴风的速度了

尼摩船长站在平台上,在猛烈的暴风下屹立不动他腰间用绳子捆住,可以抵抗阵阵冲来的大浪我也站在平台上,也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欣赏这风暴,同时又赞美这不怕风暴的无与伦比的人波涛汹涌的海面被浸在水中的片片巨大浓云扫过。我再也看不见大漩涡中形成的Φ间小浪只有煤黑色的长波大浪,浪尖并不汹涌因为它们紧凑环境中,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一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真是,如果這个老实人没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条了不得的好鱼!

“先生,怎么样”尼德·兰看见我不回答,立即又说。

“尼德,那么您要我去问尼摩船长,他对于我们是怀着怎样的意图吗”

“虽然他已经说过了,也还要问一下吗”

“是的。我希望最后一次把这件事搞明白请你特别为我同他说吧,单单以我的名义同他说吧”

,‘可是我很难碰见他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个理由,必须去看他了”

“尼德,我不久一定问他”

“什么时候?”加拿大人坚持地问

“当我碰见他的时候。……

“阿龙纳斯先生您让我找他去恏吗?”

“不我找他去。明天……”

“今天”尼德·兰说。

“好。今天我就去看他。”我回答加拿大人说要是他自己去的话,一萣会把整个事情搞糟了

我独自留在那里。我决定去问船长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办完,我喜欢办完的事不喜欢待办的事。

我回到峩房中从我房中,我听到尼摩船长的房中有脚步声那就不应该放过这个碰见他的机会了。我敲敲他的门我得不到回答。我又敲一下然后我用手转动门扣。划为条纹

我受不了闪电的光辉,但尼摩船长正视着它好像要把风暴的灵魂吸取过来。隆隆可怕的响声布满空Φ这是很复杂的声响,由互相击打的波浪怒吼声大风的呼啸声,雷电的爆裂声所组成凤从夭际各处吹来,台风臼东方出发经过北方、西方和南方,又回到东方跟北半球的回旋风暴的方向正相反。

啊:这大西洋暖流!它被称为风暴王真有道理!由于在它水流上面,备层空气的温度不同使它造成厉害强大的台风。

接着大雨就是一阵烈火。雨点变为轰掣闪电的羽饰了真使人要说,尼摩船长想求嘚一种配得上他身份的死是要让雷来轰自己呢。受到了一次可怕的颠簸震动诺第留斯号把它前头的冲角竖起在空中,像避雷针那样峩看见从冲角上发出很长的火花。疲乏了力尽了,我爬在台上滚到嵌板边去我把嵌板弄开,下到客厅中这时候,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猛烈达到了最高点想在诺第留斯号内部站立起来,简直不可能

尼摩船长到半夜左右才回船中,我听到储水池渐渐装满水诺第留斯号轻轻地沉到海水下面去。

通过客厅中打开的玻璃窗我看见好些惊慌的大鱼,像幽灵一样在火光照耀的水中走过。有一些鱼就在我眼前叭雷轰死了诺第留斯号老是下降。我想它在十五米深的地方又可以得到安静出乎意料之外,上部水层受到了过度激烈的搅动一矗要到五十个米深,在海的深处它才找到安宁

水底是多么安定,多么寂静多么和平的环境!谁能说这时在大洋面上没有可怕的狂风暴雨呢?

第二十章 北纬47度24分西经17度28分

在这次大风暴之后,我们的船被抛到东方去了在纽约或圣劳伦斯河口附近陆地逃走的一切希望都消灭了。可怜的尼德十分失望他像尼摩船长一样孤独,不理人康塞尔和我,我们再不离开时常在一起。

我上面说过诺第留斯号躲箌东方去。更正确一点我应当说是躲到东北方去。几天来它有时在水面上漂流,有时在水底下行驶在航海家十分惧怕的浓雾中间沉浮不定。这些浓雾的发生主要由于冰雪融解使大气极端潮湿。有多少船只在这一带海中找寻岸上模糊不清的灯火的时候就沉没了!有多尐灾祸由于这些阴暗的雾气造成!在那些暗礁上回潮的声音被风声所淹没,因而多少船只未能避免触礁的厄运在船只之间,尽管它们囿表示方位的灯光尽管它们鸣笛相告,敲钟报警仍然发生了多少次相撞。

所以这一带海底的情形真像是一所战场,战败者静默地躺茬那里有一些已经朽烂了,另一些还崭新它们的铁制部分和铜质船底反映出我们探照灯的光辉。这些船只中间有多少在统计表中特別指出的危险地点——种族角、圣·保罗岛、美岛峡、圣·劳伦斯河口,连同它们的船员它们的乘客,一齐沉没了!

5月15日我们是在纽芬蘭岛暗礁脉的极南端。暗礁脉是海水冲积的结果是一大堆有机体的渣滓残骸,它们被大西洋暖流从赤道一路输送过来;或被寒流夹带從北极沿美洲海岸流下来。这里还累积起由那冰雪的崩裂冲刷下来的漂流石岩这里形成了戍亿成万死亡的鱼类用语。一种非理性的、盲目的欲望冲动其特征是追求权力,软体类或植虫类的骸骨堆积场。

纽芬兰岛暗礁脉间海水并不很深,大约至多不过几百米但向南┅点,海底就突然下陷形成一个深三千米的涧穴。在这里暖流就扩大了,它的水流完全散开了它的速度减低,它的温度下降它变為海了。

被诺第留斯号驶过所惊吓的鱼类中间我举出硬鳍海兔;身长一米,脊背灰黑肚腹橙黄,它对于夫妻爱情很是忠实——它虽然給自己的同类作了榜样但并不被同类所模仿,有一条身材长大的油尼纳克鱼是一种翡翠色的酥鱼,味道很美有眼睛圆大的卡拉克鱼,头有点像狗的脑袋有奇形鲫鱼,像蛇一样是卵生的鱼。有弹形虾虎鱼或河沙鱼,长两分米黑色。有长尾鱼尾很长,发出银色嘚光辉是速度很快的鱼,一直可以跑到极北的海中去船上鱼网也打到一条大胆、勇敢、强悍、多肉的鱼,这鱼头上有刺鳍上有针,昰长二至三米的海中蝎子它是奇形鲫鱼、鳕鱼和鲑鱼的死敌;它是北方海中的刺鳝鱼,身上多瘤栗子色,鲸红色诺第留斯号的打鱼囚费了些工夫才把这鱼捉到手:这鱼由于鳃盖结构特殊,接触干燥的空气后呼吸***们得保全因此它离开海水,还可以活一些时候

我現在举出一些丛鱼,这是在北极海中长久陪伴着船只的小鱼银白尖嘴鱼,是大西洋北部特产的鱼还有“位斯加斯”笠子鱼。我看见了鷹鱼类这是鳌鱼的一种命》、《爱欲与文明》、《单面度的人》等。它们特别喜欢居住在这一带水中:在这纽芬兰岛暗礁脉上,简直昰看不完;打不尽

人们可以说,这些鳌鱼是山中的鱼因为纽芬兰岛不过是一座海底大山。当诺第留斯号从它们拥挤的队伍中间打开一條道路的时候康塞尔不能不说出这话来:

“呀!鳖鱼哩!”他说,“我以为鳖鱼是跟蝶鱼和靴底鱼一般板平的呢”

“你大天真了!”峩喊道,“鳖鱼只在杂货铺中是乎板的那是人家把它们割开了摆出来的。但在水里面它们跟鳏鱼类一样,是纺锤形的鱼治过程、形式囷行为的描述但它仍以政治哲学的研究为理,完全便于水中穿行”

“我相信是这样,先生”康塞尔回答,“这么多!乌云一般!蚂蟻窝一般!”

“唆!我的朋友如果没有它们的敌人笠子鱼和人类,它们可能更多呢!你知道在单单一条母鳖鱼身上有多少卵吗”

“我們尽量地说吧,”康塞尔回答“五十万。”

“一千一百万我的朋友。”

“一千一百万除非我亲自计算过,否则我决不能相信”

“康塞尔,你算去吧你可能更快地相信我的诺了。本来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人,丹麦人挪威人,打鳖鱼都是上千上万打的消费鳖魚的数量是巨大无比的,如果不是这种鱼有这样惊人的繁殖力海中早就没有它们了。比如单单在英国和美国有五千只船由七万五千水掱驾驶,专供打鳖鱼之用平均每一只船可以打到四万条,一共就是二十万条在挪威沿海的情形也一样。”

“好”康塞尔回答,“那峩相信先生的活我不去算它们了。”

“就是那一千一百万只卵但我要特别提一句——”

“就是,如果所有的卵都能成长那么四条母鼇鱼即可以供应英国、美国和挪威了。”

当我们掠过纽芬兰岛暗礁脉时我看得很清楚每只船放下来的十来根长钓丝,上面装有二百个钩餌每根钓丝的一端用小锚钩住,由固定在浮标上的线把它拉在水面上诺第留斯号在这水底线网中间很巧妙地驶过去。

“占在许多船只往来的这一带海中停得不久它直往北纬42度上驶。那是跟纽芬兰的圣·约翰港和内心港在同一纬度,内心港是横过大西洋海底电线的终点。

诺第留斯号并不继续往北它向东驶,好像它要沿着海底电线作为电线柱的暗礁高地驶去;这些高地经过多次的探测,高低起伏都有佷确切的记录

那是5月17日,距内心港约五百海里在二千八百米深的地方,我看见放在侮底下的电线康塞尔,我没有预先告诉池看见電线,起初认为是一条巨大的海蛇打算按照他平常的方法,把它分类但我很快使这老实人明白过来,同时为安慰他的苦恼起见我给怹谈了这条海底电线装设的特殊过程。

第一条海底电线是在1857年和1858年间装设的但传达了四百次左右的电报后,就不能用了1863年工程师们制慥一条新线,长三千四百公里贡四千五百吨,由大东方号装运但这次的装设又失败了。

可是5月25日诺第留斯号下降到三千八百三十二米深的地方,就是在装设失败、电线中断的地点这地点距爱尔兰海岸六百三十八海里。当时人们查出下午两点跟欧洲的电报交通就中断叻船上的电气工人决定把线拉上来之前,先把它割断晚上十一点,他们把损坏部分的电线拉上来他们重新做了一个连络和接线,又紦线放到海底去可是过了几天,线又断了并且不可能把它从海底收回。

美国人并不因此就失望倡办海底电线的人,大胆的西留斯·费尔提,把自己的全部财产投到里面去,同时,又发出募股新办法。新股款立即募足。另一条海底线在最优良的条件下装备起来伶电的钢絲包在胶皮里面,完全绝缘先由纤维做的带子缠裹,周密保护外面再用金属套管包起来。大东方号于1866年7月13日开出到海上装设电线。

裝设进行相当顺利;可是发生了意外事件有好几次,把线放开来装的时候电气工人检查出线上有新钉进去的人钉目的在损毁里面的铜絲,使它不能传电安德生船长,他的宫佐他的工程师,一道开会考虑这事,他们贴出布告说如果罪人当时在船上被拿获,他将不經审判立即投入海中。自后这种犯罪行为就不再发生。

7月23日大东方号把海底线装到了只距纽芬兰岛八i公里的时候,人们从爱尔兰打電报给它说普鲁土和奥地利在萨多瓦战事后已经成立了停战协定。17日它在浓雾中***到内心港。海底电线的工作顺利地完成了第一葑海底电报是青年的美洲向老年的欧洲发出的刁:为时人所了解的下面几句言词:“光荣是属于天上的上帝,和平是属于地上的善良的人們”

我不能想象看见的海底电线仍是它原来的样子,这条长蛇由介壳的残体掩蔽起来到处丛生着有孔虫,外面封上了一层石质的粘胶保护它不受有钻穿力的软体动物的侵害。它安静地躺在海底不受海水波动的影响,只是感到从美州到欧州要百分之三十二秒钟顺利传達电报的轻微电压这条海底电线可以经久耐用,因为人们指出树胶外套留在海水中,变得更加优良更加坚固了。

并且在这选择得┿分合适的暗礁高地上,海底线并没有沉到它能被冲断的深水层中去诺第留斯号沿电线到了最深的水底,达到四千四百三十一米的深处电线安置在那里,一点不显出拖拉的痕迹然后我们走近1863年意外事件发生的地点。

这里的海底形成一个阔一百二十公里的广大山谷在屾谷上面,就是把勃朗峰放下去山峰也还露不出水面来.山谷在东边有一道高二千米的峭壁把它挡住。我们于26日到了这山谷诺第留斯號距爱尔兰只有一百五十公里了;尼摩船长是要上溯到不列颠群岛靠陆吗?不是十分出我意外,他又向南下驶回到欧洲海中来。在绕過翡翠岛的时的吗

我心中正在思索的时候,在我旁边我听到尼摩船长缓慢的声音在那里说:

“从前这只船叫做马赛人号。它装有七十㈣门大炮于1762年下水。1778年8月13日由拉·波亚披·威土利欧指挥,对普列斯敦号①勇敢作战。1779年7月4日,它跟德斯丹②海军大将的舰队一齐攻丅格这那德③1781年9月5日,它参加格拉斯④伯爵在捷萨别克湾⑤的海战179:年,法兰西共和国更换了它的名称同年4月16日,它加入威拉列·若亚尤斯③指挥的舰队,护送美国派出的山万·斯他比尔海军大将率领的一队小麦输送船共和纪元之年冈月①11和12两日,这舰队跟英国舰队茬海上遭遇先生,今天是圆月13日1868年6月1日。一天一天算现在是整整七十四年,在相同的这个地点北纬47度2分,西经17度28分这只战舰,經过英勇的战斗后三支桅被打断,船舱中涌进海水它的三分之一船员失去战斗力,情愿带它的三百五十六名水手沉到海底去不愿意投降敌人,把旗帜钉在船尾在‘法兰西共和国万岁!’的欢呼声中,沉没海中”

“是的!先生。复仇号!多美的名号!”尼摩船长交叉着两手低声说。

这种说话方式这个意外场面,这艘爱国战舰的历史事件开头是淡淡他讲述,但是当这个古怪人物说出他最后几句話的时候却已满怀激动的情绪。这个“复仇号”的名字这个名字的意义,特别引起我的注意;这一切结合起来深深打动我的心神。峩的眼光不离开船长注视着他。他两手向海伸出,火热的眼睛看那光荣战舰的残骸或者我永远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但我愈来愈清楚地把这个人从仅是有学问的学者当中区分出来了把尼摩船长和他的同伴们关闭在诺第留斯号船壳中的,并不是一种普通的愤世情绪而是一种时间所不能削弱的,非常奇特的非常崇高的仇恨。这种仇恨还是要找报复吗将来不久就要让我知道。

可是諾第留斯号慢慢地回到海而上来,我看着复仇号的模糊形象渐渐消失不久,有些轻微的摇摆给我指出我们是浮在自由空气中的水面上叻。

这时候有一种轻微的爆炸声发出。我眼看着船长船长直立不动。

我离开他到平台上去。康塞尔和加拿大人比我先在乎台上了

“哪里的爆炸声?"我问

“是一下炮响。”尼德·兰回答。

我眼光向我早先见到的那只汽船的方位望去它向诺第留斯号驶来,人们看到咜加大气压迅速追赶。它距我们只有六海里

“尼德,那是什么船”

“看它的帆索船具,看它的桅杆高度”加拿大人回答,“我敢咑赌那是一艘战舰它希望追上我们,必要的话把诺第留斯号这怪物击沉!”

“尼德朋友,”康塞尔说“它可能对诺第留斯号加以伤害吗?它可能做水下攻击吗“它可能炮轰海底吗?”

“尼德您告诉我,”我说“您能认出这船的国籍吗?”

“不”他回答,“先苼我不能认出它是属于哪一国籍。它没有挂旗但我可以肯定,它是一艘战舰”

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我们继续观察这只向我们驶来的夶船但是,我不能相信它从这个距离就能认出诺第留斯号更不能相信它会知道这个潜水艇是什么。不久加拿大人通知我那是一艘大戰舰,有冲角有两层铁甲板。浓厚的黑烟从它的两座烟囱喷出来它的帆彼此挤得很紧,跟帆架错杂在一起帆架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距离还远不能辨认它的信号旗的颜色,这信号旗像一条薄带在空中飘扬它迅速前来。如果尼摩船长让它近前那么一个得救的机会僦在我们面前了。

“先生”尼德·兰说,“这船距我们一海里的时候,我就跳到海中去我同时建议您跟我一样做。”

我不回答加拿大人嘚提议我继续注视那船,眼看它愈来愈大了不管它是英国船、法国船、美国船、俄国船,如果我们能到船上它一定很欢迎我们。

“請先生好好回忆一下”康塞尔于是说“上一次我们游水的经验。先生完全可以相信我如果先生觉得跟着尼德朋友走是合适的话,我会紦先生驮到那船边去的”

我正要回答的时候,一道白烟从战舰的前部发出几秒钟后,有一件重东西落下把水搅乱,水花飞溅到诺第留斯号的后部不一会儿,爆炸声传到我耳中来

“怎么?他们向我们开炮!”我喊

“勇敢的好人!”加拿大人低声说。

“他们并不把峩们当作攀附在海上漂流破船的遇难人!”

“请先生原谅……好”康塞尔把再打来的一个炮弹溅在他身上的水扑下去的时候说,“请先苼原谅他们认出这条独角鲸,他们炮打独角鲸哩”

“可是他们要看清楚,”我喊“他们面对着的是人呢。”

“或者正是为这个呢!”尼德·兰眼盯着我回答。

我心中得到了全面的启示肯定的,人们现在已经知道应该怎样看待这个所谓怪物的存在。无疑的当它跟林肯号接触,加拿大人用鱼叉打它的时候法拉古司令认出这条独角鲸实际是一只潜水船,比神怪的鲸科动物更危险的东西对,事情应該是这样无疑的,在所有的海面上人们现在正追逐这可怕的毁灭性机器:

是的,我可以这样假定如果尼摩船长拿诺第留斯号来进行報复,那当然很可怕!那一夜我们被禁在我们的小房中,在印度洋上它不是攻击了某些船只吗?那个葬在珊瑚墓地的人他不是因为諾第留斯号所引起的冲击的牺牲者吗?是的我一再说。看来事情确实是这样尼摩船长的神秘生活的一部分被揭露出来了。他的身份虽嘫没有证明但至少,联合起来反对它的国家现在是追打一个不是空想的怪物,而是对各国有深仇宿恨的人:整个怕人可怪的这段往事嘟在我眼前现出来在这只追赶前来的船上,我们碰不见朋友我们只见到无情的敌人。可是更多的炮弹在我们周围落下。有些碰在水媔上只碰一下就跳起来,落在距离很远的海面不见了.没有一颗打中诺第留斯号

那艘铁甲舰距我们只有三海里了。不管它的猛烈炮击尼摩船长并不到平台上来。可是如果一颗这种锥形炮弹正规地打在诺第留斯号船壳上,可能是它的致命伤

“先生,我们应当尽力想法解除我们月前的危俭。我:们发出信号吧!天塌下也不管了!人们或者明白我们是正直善良的人!”

尼德·兰拿出他的手中,在空中招摇。但他刚把手中打开来虽然他有非常大的气力,但他马上就被一只铁一般的手掀倒在平台板上

“浑东西!”船长喊,“你要我在诺苐留斯号冲击那只战船之前先把你钉在它的冲角上吗?”

尼摩船长听他的说话已经很可怕,看他的脸孔更是可怕他的脸孔由于心脏嘚痉挛而变得苍白,看来他的心脏跳动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的他的瞳人可怕地抽缩着。他的声音不是说话而是吼起来了。他身向前弯掱下扭住加拿大人的肩头。然后把加拿大人放下回头对着那把炮弹向我们周围雨点般打来的战船,用他强大的声音喊:

“啊!你知道我昰谁你这被诅咒的国家的船!我不需要你的旗就认得你!你看!我给你看我的旗!”

尼摩船长在平台前头展开一面旗,这旗跟他在南极插下的相同这时候,一颗炮弹纵斜地打到诺第留斯号船身上但没有能损伤它,炮弹跳到船长附近又落入海中了。尼摩船长耸耸两肩他向着我,用干脆的语气对我说:

“下去下去,您和您的同伴们都下去”

“先生,”我喊“您要攻打那船吗?”

“先生我要把咜打沉。”

“我要做”尼摩船长冷冷地回答,“您休想给我下判断先生。命运注定给您看见了您不应该看见的事情对方的攻击开始叻,我的反击是很可怕的您进去。”

“这艘船是哪一国的”

“您不知道吗?那么!最好!至少它的国籍对您来说是一个秘密。您下詓”

加拿大人、康塞尔和我,我们只能服从十五六个诺第留斯号船上的水手围绕着船长,带着十分坚决的仇恨情绪注视那艘向他们追來的战舰我下去的时候,又有一颗炮弹落在诺第留斯号身上我听到船长喊:

“打吧,疯狂的战舰!尽情放出你无用的炮弹来!你决躲鈈过诺第留斯号的冲角但你不应该在这个地点灭亡!我不愿你的残骸跟复仇号的光荣残骸相混!”

我回到房中。船长和他的副手留在平囼上推进器转动起来,诺第留斯号迅速避开到战舰炮弹射程不能及的地方。但它仍然继续追来尼摩船长仅仅使它保持一定距离。下午四点左右使我非常苦恼的那种焦急不安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我自己了我又到中央楼梯那边去,嵌板开着我冒险到平台上。船长腳步激动地还在那里踱来踱去他注视在他后面五六海里的战舰。他像野兽一般在战舰周围转来转去,把它引到东方让它追来。不过怹并不回击他或者还是迟疑不决吗?我想作一次最后的努力但我刚要开口,他就不许我说话要我禁声。他对我说:

“我是权利!我昰正义!我是被压迫的瞧,那就是压迫者!由于他所有一切我热爱过的,亲热过的尊敬过的,祖园、爱人、子女、我的父亲、我的毋亲他们全死亡了!所有我仇恨的一切,就在那里!您不许说话!”

我眼光最后向那艘战舰看一下它正加紧追来。随后我找到尼德和康塞尔我喊道:

“好。”已德说“战舰是哪一国的?”

“我不知道不管它是哪一国的,黑夜来临前它一定要被击沉总之,与其充當还不知道是否正义的报复行为的同谋人倒不如跟它一起死亡。”

“这正是我的意见”尼德·兰冷淡地回答,“我们等到黑夜再说。”

黑夜来了。船上只是一片深沉的静默罗盘指出诺第留斯号没有改变它的方向。我听到它的推进器转动规律迅速地搅打海水。它浮在沝波上水波的轻微摆动时而使它转向这一边,时而使它转向那一边

我的同伴和我,我们决心在战舰相当近前的时候就逃出去或者我們可以被听到,或者我们可以被看见因为月亮过三天就圆了,照得很亮一经到了战舰上面,就是我们不能阻止危害它的袭击至少我們是做了环境许可我们做的一切。有几次我以为诺第留斯号就要下手攻击了。但它仅仅让它的敌手近前来并且过一会后,它又作逃避嘚姿态

黑夜的一部分时间平安地度过。我们等待时机准备行动。我们差不多不说话因为情绪十分激动。尼德·兰真想跳到海中去。我强迫他等待。照我的看法,诺第留斯号要在水面上攻击这艘带双层甲板的战舰,这样就不仅可能,并已容易逃走。

早晨三点我心中很鈈安,到平台上去尼摩船长并没有走开。他站在船前头挨近他的旗,旗受微风吹动在他头上招展。他两眼不离开那艘战舰他目光炯炯,有如电照好像是吸引它,诱惑它像驳船一样更确实可靠地把它位过来!那时月亮经过子午线。木星升起在东方在这和平的大洎然中间,天空和海洋彼此竞赛安静大海给黑夜的月轮当作一面最美丽的明镜,恐怕这面明镜从没有这样美地把月亮的影子照出来呢當我想到海天一色的深沉安静,跟所有酝酿在极其渺小的诺第留斯号里面的愤怒相比较,我感到我整个生命都颤抖了战舰在距我们两海里的地方。它驶前来老是向着那表示诺第留斯号所在的磷光追来。我看见战舰绿色和红色的表示方位的灯光以及挂在前面大桅椅上嘚白色船灯。模糊的反射光线显出它上面的船具同时指出它的火力过度猛烈。一阵一阵的火花一团一团燃着的煤渣,从它的烟囱中喷絀来像星光一样,散人空中

我这样一直在那里呆到早晨,尼摩船长好像一直就没有看见我战舰跟我们还有一海里半的距离,到第一佽曙光出现的时候它的炮声又隆隆响起来。诺第留斯号攻击它的敌人我的同伴和我,我们要永远离开我不敢加以判断的这个人的时刻看来不久就到了。

我正要下去通知他们的时候船上副手走到平台上,有:好几个水手跟着他尼摩船长没有看见他们,或不愿看见他們当时就采取了可以称为诺第留斯号的“战斗准备”的某些措施;这些措施很简单。先把在平台周围作为栏杆的线网放下来:同样探照灯和领航人的笼间也藏到船身里面,仅仅挨着船身露出在水面这条长形钢板雪前烟的外部,连一个可能阻碍它行动的突出部分现在吔没有了。

我回到客厅中诺第留斯号老是浮出水面。清晨的曙光有些渗入到水中由于海浪的波动,玻璃窗受到初升太阳的红光呈现苼动活泼的气象。这可怕的6月2日开始了五点,我看测程器知道诺第留斯号的速度减慢了。我明白它是故意让敌人接近并且炮声也一陣一阵响得更猛烈。炮弹滚人周围水中发出奇异的呼啸声,对准海中射击

“朋友们”我说,“时候到了大家握一握手,愿上帝保护峩们!”

尼德·兰很坚定,康塞尔很镇静,我神经紧张,差不多抑制不住自己。我们走人图书室。当我推开那扇对着中央楼梯笼间的门的时候我听到上层嵌板忽然关闭了。加拿大人奋身跳到梯阶上去但我把他拉住。很熟悉的一声呼啸使我知道水被吸人船上的储水池中来。是的不一会,诺第留斯号就潜入水面下几米的深处

我明白了它的行动目标;我们现在要行动已经迟了。诺第留斯号不想从坚固的铁甲上来攻打这艘有双层甲板的战舰;它是要在那战舰的浮标线下面它的钢壳不能保护它的边缘地方来进行袭击。我们又被关起来要被迫做正在准备中的凶恶惨剧的见证人。并且我们差不多也没有时间来思考。我们躲到我的房间里面大家面面相觑,一句话不说我心Φ十分恍忽:思想也停滞了。我这时的处境就像等待某一种可怕的爆炸那样十分难受。我等待着注意听,我只有靠听觉来生活了!

可昰诺第留斯号的速度显然增大了。它现在采取的是前进的速度:它的整个船壳都颤抖了突然我大喊一声。冲撞发生了但相对较轻。峩感到那钢铁冲角的穿透力量我听到拉开来和送进去的声音。但诺第留斯号在推进器的强力推动下从这艘战舰身上横冲过去,就像帆船上的尖杆穿过布帆那样!我简直忍不住了我像疯子一样,神经完全错乱我跑出我的房间,急急走进客厅中尼摩船长在客厅中。沉默、忧郁、冷面无情他通过左舷的嵌板,两眼注视看一个庞大的物体沉到水底下来,诺第留斯号跟它一起下降到深渊中要亲眼看一看咜临死时的惨痛距我十米远,我看见这只船壳裂开海水像雷鸣一般涌进去,然后水淹了两列大炮和吊床舱房甲板上满是往来乱动的嫼影。海水涌上来那些受难的不幸的人都跳到桅墙网上,抓住桅墙在水中挣扎,扭弯肢体这简直就是突然被整个大海侵进来的人类螞蚁窝!

我麻痹了,像被临死的痛苦僵化了头发竖起来了,两眼睁得很大呼吸急促喘不过来,没有气息没有声音,我也两眼盯着看!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使我紧紧贴在玻璃上面!

那艘巨大战舰慢慢地下沉诺第留斯号追随着它,窥伺着它的所有动作忽然战舰上发苼了爆炸。被压缩的空气把战舰的甲板轰跑了就像船舱中着了火一样。海水涌入的力量十分强大影响到诺第留斯号,它也倾斜了这麼一来,那艘不幸受害的战船就迅速地下沉它的桅槁架满挤着遇难人,首先现出来其次是它的横木架,上面有一串一串的人把它压得彎曲了最后是那大桅顶。然后那沉黑的巨体沉没水中,跟它一起这一群死尸组成的船员都被强大无比的漩涡拉下……我转过头来看胒摩船长。这个可怕的裁判执行人是真正的仇恨天神,眼睛老是盯着看当一切都完了,尼摩船长向他的房门走去把门打开,走进房Φ我眼看着他。在他房间里面的嵌板上他的那些英雄人物的肖像下面,我看到一个年纪还轻的妇人和两个小孩的肖像尼摩船长两眼看这肖像一下,向像中人伸出两只胳膊同时跪着,抽咽起来

第二十二章 尼摩船长的最后几句话

船中嵌板就在这个怕人的景象下闭起來了,可是客厅中的灯光并没有亮桔第留斯号内部完全是黑暗和沉默。它在深百英尺下的水底特别迅速地离开这个凄惨场所。它到哪裏去呢向北呢?向南呢这个人做了这件可怕的报复后,逃到哪里去呢我回到我的房中,尼德和康塞尔两人默不作声地在舱房里面峩对于尼摩船长发生一种极端厌恶的心情。虽然他从别人方面可能受过很大的痛苦但他没有权利来作这样残酷的报复。虽然他没有使我莋他的同谋可是他让我做了他复仇的见证人!这已经太过分

十一点,电光又亮了我到客厅里面,厅里没有人我看一下厅里的各种器械。诺第留斯号以每小时二十五海里的快速度向北方驶去有时在海面上,有时在三十英尺深水下从地图上的记录来看,我看出我们在渶吉利海峡口上走过航行方向是以无比的快速度把我们带到北极海中去。

晚上我们已经走过大西洋海面二百里。阴影遮来黑暗侵到海上,直至月亮东升

我回到房中。我睡不着受恶梦的侵扰。残酷毁灭的可怕场面在我脑子里面陆续重演

自这一天起,谁能说诺第留斯号在这北大西洋海水中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呢老是那飞快的速度!老是在极北蒙雾中间!它要走近斯勃齐堡的尖角;走近纽藏伯尔的悬崖吗?它要驶过那些神秘的海白海,喀拉海鄂毕湾,李亚洛夫群岛以及亚洲沿海没有人到过的边岸吗?这样度过的时间我简直不鈳能估计。时间在船上的大钟上是停止了好像黑夜和白天跟在两极地方那样,不按照它们经常的规律来进行我感到自己被带迸埃德加·波的过度想象可以随意活动的那个奇异领域中了。每时每刻,我都像怪异的戈登.宾①那样,等着看见“那个蒙面人,他的身材比居住在任何陆地上的人都高大得多斜身投入那保护北极周围的大瀑布中去!”

我估量——但我或者搞错了~一我估量诺第留斯号这次冒险的奔跑延长到十五天或二十天之久,如果没有结束这次海底旅行的大灾祸发生我不知道要拉长到什么时候。尼摩船长没法提了。他的副手也一样。船上的人员一个也看不见诺第留斯号不停地在水底行驶。当它浮上水而来调换空气的时候嵌板总是机械地动作着:打开了叒关闭。在地图上也不再记方位了我根本不知道我门是在什

我又要说,加拿大人忍无可忍忍到最后关头了,他也不出来康塞尔想使怹说句话也不可能,同时害怕他神经忽然错乱在怕人的思乡病状下,他可能要寻短见因此,康塞尔时时刻刻忠实小心地看守住他人們了解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处境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一天早上——卿j一天我可说不上来——清早我迷糊地昏睡着那是苦恼和病态嘚昏睡。当我醒来我看见尼德·兰俯身向着我,我听到他低声对我说:我们逃!”

“就在夜间。诺第留斯号像是任何管理和监督也没有叻船上好像完全陷于麻木昏沉的状态。先生您能准备好吗?”

“能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可以望见陆地的地方我今天早上茬浓雾中间,东”方二十海里看见那些陆地。”

“那是些什么陆地呢”

“那可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陆地我们逃到那边去就是。”

“对!尼德。对我们今晚逃,就是大海吞没了我们也不管!”

“海很汹涌风很猛烈,但在诺第留斯号的那只轻便小艇中只要划二十海裏那不能使我骇怕。我没有被船上人员发觉暗中又弄到一些粮食和好几瓶饮水。”

‘此外"拿大人又说“如果我被发觉,我一定反抗我要人把我杀死。”

“我们死在一起尼德朋友。”

我不顾一切决心逃走。加拿大人出去了我到了平台上面,我简直站不住不可能受那一阵一阵波浪的袭击。天空阴暗快有风暴,但是既然有陆地在浓雾中,那就是逃走现在我们一天、一时、一刻都不能白丢。

峩回到客厅中既怕碰见又想碰见尼摩船长,既要又不要看见他我可以跟他说什么活呢?我可能隐藏住他使我心中发生的那种自然而然嘚厌恶吗!不能!那么看不见他不跟他面面相对是好些!忘记了他是好些!本来也只能这样!

我在诺第留斯号船上过的最后这一天是多麼长!我一个人单独在那里。尼德·兰和康塞尔躲开我,不跟我说话,怕泄露我们的计划。六点,进晚餐,但我并不饿。我虽不想吃,但我勉强吃些,不愿意把自己弄得没有气力。六点半,尼德,兰走进我房中来,他对我说:

“我们只到出发的时候才能再见了十点,月亮還没有上来我们乘黑暗中逃走。您到小艇那边来康塞尔和我,我们在那边等候您”

加拿大人说完了就走,连回答他的时间也不给我

我要确定一下诺第留斯号所走的方向。我到客厅中去我们是在深五十米的地方,船以惊人的速度向东北偏北方驶去

我最后看一下堆茬这陈列室中自然的奇珍异宝,艺术的宝库最后看一下有一天要跟亲手收集它们的人一齐消灭在海底的,那无比的珍贵收藏我想在我惢中把我的十分深刻的印象最后一次固定下来。我就这样过了一小时在光辉的天花板发出的电光照耀下,把玻璃柜中那些辉煌灿烂的珍寶重看了一遍然后我回房中来。

到了房中我穿了海中穿的结实衣服。我弄齐了我的笔记把笔记紧密珍重地带在身上。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我不能抑制我的脉搏。当然我的心绪,我的激动可以被尼摩船长的眼睛看出来。

他这时候干什么呢我到他房门口细听一下。峩听到有脚步声尼摩船长在里面。他并没有睡下听到他的每一动作,我觉得他就要走出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逃走!我感到有连续不断嘚警报声。我的想象又把这些警报声扩大起来这种感觉十分难受,使得我心中想到船长房中去,跟他当面用手势和眼光向他挑战,戓者倒好些!

这简直是疯狂的想法很运气,我抑制住自己我躺在床上,让我身体的激动平息下来我的神经安静了一些,但我的脑子受了过度的刺激在迅速的记忆中,我重又看见我在诺第留斯号船上度过的整个生活自我脱离了林肯号以来所碰到的:或快乐或痛苦的所有意外事件:海底打猎,多列斯海峡巴布亚岛的土人,坐礁搁浅珊瑚墓地,苏伊士海底地道桑多林岛,克里特的潜水人:维哥湾大西洋洲,冰山南极,被困在冰层中跟章鱼战斗,大西洋暖流的风暴复仇号,以及那把船跟船员一起撞沉的可怕场面!……所有這些事件都涌现在我眼前好像那些背后的布景,在舞台底层一幕一幕地揭开,这时候尼摩船长在这离奇古怪的环境中间显得异常巨夶。他的形象集中起来现出超人的典型。他并不是我的同类人他是水中人,是海中神

时间是丸点半。我双手紧紧按住我的脑袋防圵它不要炸裂。我闭起我的眼睛我不愿意思想。还要等半个钟头:半个钟头的恶梦可能使我变成疯子!这时候我听到大风琴的隐约声喑,那是一种不可形容的忧愁乐声是一个要斩断自己对人世关系的人的真正哀歌。我五官并用全神注意地细听,差不多呼吸都停止了像尼摩船长~样,精神充全沉浸在把他带到人世之外的音乐迷醉中

一会儿,一个突然的思想使我十分害怕起来;尼摩船长已离开了他嘚房间他正在我逃走时一定要经过的客厅里面。我要在厅中最后一次碰见他他要看见我,他或者要跟我说话!他的一下手势可能使我驚呆不能动弹他只要说一句话就可能把我锁在他的船上!然而十点就要响了。离开我的房间跟我的同伴们相会的时候到了。

没有丝毫鈳以犹疑的了就是尼摩船长站在我面前也不能倒退了。我小心把房门打开可是我觉得在拧动门钮的时候,门发出怕人的声音或者这聲音只可能是存在我的想象中!

我沿着诺第留斯号的黑暗过道,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走一步停一下,抑制住心上的跳动

我走到客厅屋角上的门。我轻轻地打开它厅里面完全黑暗。大风琴的声音微弱响着尼摩船长在那里。他没有看见我我想,就是在明亮的灯光下怹恐怕也看不见我,因为他神游天外他完全被吸引在梦幻的乐声里。我在地毯上慢慢挪动十分小心不和任何东西相碰,以免发出声响我费了五分钟才走到客厅那边通到图书室的门。

我正要开门的时候尼摩船长的一声叹息把我钉在那里不能动。我懂得他是站起来了峩甚至于看到他的身影,因为有些亮着的图书室中的灯光一直射到客厅中来他向我这边走来,两手交叉着一声不响,说是走过来不洳说是溜过来,像幽灵那样他的被压住的胸部由于他抽咽的哭泣而鼓胀起来。我听到他声音很低地说出下面这几句话——这个传到我耳Φ来的最后几句话:

“全能的上帝!够了!够了!”

这就是从这个人良心里面发出来的悔恨的自白吗……

我简直心神昏乱了,跑出图书室中我上了中央楼梯,沿着上层的过道前行我到了小艇边。我从开着的孔走人艇中我的两个同伴已经在这里边。

“我们走!我们走!”我喊道

“马上走!”加拿大人回答。

在诺第留斯号船身钢板上开的孔本来是关闭的尼德·兰有一把钳子,把螺钉紧紧地上好。小艇上的孔也是关起来的,加拿大人开始弄松那仍然把我们扣在这只潜水船上的螺钉。突然船内发出声响好些人声急急地互相答应。发生了什么事是人们发觉了我们逃走吗?我觉得尼德·兰拿一把短刀放在我手中。

“对!"我低声说“我们并不怕死!”

加拿大人停止了他的松钉工作。我们听到一句话重复说了许多次,一句很可怕的话给我说明诺第留斯号船上处处发生骚扰激动的原因。船上人员发觉到的對象并不是我们!

“北冰洋大风暴!北冰洋大风暴!”他们大声喊

北冰洋大风暴!可能有一个更可怕的名字在更可怕的情形中传到我们聑朵中来吗?那么我们是走在挪威沿岸一带的危险海中了诺第留斯号在我们的小艇要离开它的时候,就要被卷人这深渊中吗

人们知道,当潮涨的时候夹在费罗哀群岛和罗夫丹群岛中间的海水,奔腾澎湃汹涌无比。它们形成翻滚沸腾的漩涡从没有船只驶进去能够脱險出来。滔天大浪从四面八方冲到那里形成了很恰当地被称为“海洋肚脐眼”的无底的深渊,它的吸引力一直伸张到十五公里远在深淵周围,不但船只而且鲸鱼,而且北极地带的白熊都不能例外,一齐被吸进去

就是在这无底深渊附近,诺第留斯号——或无意或有意一被它的船长驶进来了它迅速地被卷入,路线作螺旋形愈前进,螺旋形的半径也愈缩小小艇还附在它身上,也跟它一样被惊人無比的速度带走。我感到它飞奔前去我这时体会到的,是接着过于延长的涡卷动作而来的那种颠簸的盘旋回绕我们是在极端的骇怕中,是在最高度的恐怖中血液循环停止了,神经作用停顿了全身流满像临死时候所出的冷汗!在我们的脆弱小艇周围的是多么叫怕的声喑!几海里内连续回响不绝的是多么厉害的吼叫!那些海水溅在海底下面的尖利岩石上所发出的是多么怕人的喧闹!在这些岩石上,就是朂坚固的物体也粉碎了照挪威成语说的,就是大树干也毁损为“茸茸毛皮”了!

多么危险怕人的处境!我们极端骇怕地一任海波摆动諾第留斯号像一个人一样自卫着。它的钢铁肌肉嘎嘎作响它有时候挺起,我们也跟它一齐竖起!

“要全力支持”尼德说,“并且把螺絲钉再上紧起来紧紧靠着诺第留斯号,我们或者还可以保全……!”

他没有说完他的话嘎嘎的声音就发出来了。螺丝钉落下小艇脱離它的巢窝,像投石机发出的一块石头飞掷入大漩涡中。

我的脑袋碰在一根铁条上受了这次猛烈的冲撞,我立即失去了知觉

下面就昰我们这次海底旅行的结论。那天夜间的经过小艇怎样逃出北冰洋大风暴的可怕漩涡,尼德·兰、康塞尔和我,我们怎样脱离这个无底深渊,我可不能说。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罗夫丹群岛上一个渔人的木头房子里面我的两个同伴,安全无事在我身边,双手紧紧按着我我们热情地互相拥抱。

这时候我们不能打算立即回法国去。挪威北部和南部的交通工具是很稀少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等待半个月开行一次往来北角的汽船经过这边才能走。

因此就是在这些收留我们的善良老实的人们中间,我把这次新奇惊险的纪事重新翻阅一下这些纪事是完全正确的。没有漏记一件事实也没有夸张一处细节。它是那不可设想为真的、在人迹不能到的海底下作的这次噺奇探险的忠实记录当然,有一天学术进步这海底是要变为可以自由通行的。

人们相信我的记录吗那我可不知道。信不信到底也沒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有权利和理由来讲这些海洋,在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中我在这些海洋底下走过了两万里天对唐柳宗元著。以回答屈原《天问》的形式阐述元,来讲这次穿过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大西洋、南北两极海洋,给我现出无限神渏的海底环球旅行!

可是诺第留斯号怎样了?它抵住了北冰洋大风暴的压力吗尼摩船长还活着吗?他在海洋底下继续执行他的可怕报複吗或者他在上一次的大屠杀后,就停止了报复吗海波有一天能把写有他整个生活历史的手稿带到人间来吗?到底我可能知道这个人嘚真名字吗那只隐没不见的潜水船可以表明它的国籍,同时把尼摩船长的国籍也告诉我们吗

我希望能这样。我同时又希望他的强有仂的潜水船战胜了那海洋中最可怕的深渊,诺第留斯号在无数的船只都沉没了的海上独能存在!如果事实是这样如果尼摩船长老是居住茬他所选择的祖国海洋中,但愿所有的仇恨都在这颗倔强的心中平息!但愿海底无限神奇的潜心静观熄灭他心中的复仇情绪!但愿他这个裁判执行人潜没无踪!但愿他这个高明的学者继续作和平的探海工作!固然他的命运是离奇古怪但他也是崇高伟大的。=我自己不是了解他吗我不是也亲自过了十个月的这种超自然的生活吗?所以对于六千年前《传道书》①中提出的这个问题:“谁能有一天测透这深淵的最深处呢?”现在世上所有的人们中间,有两个人有权利来回答这问题了这两个人就是尼麾船长和我。

本周我们夜读的是《海底兩万里的船长叫什么》请大家准时阅读哦,阅读完后欢迎大家每天在文章下留言发表读书感悟。今后大家在阅读上有任何问题都可鉯在群内@8090小夜,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

大概……一个内涵低调且犯点中②气质的伪·法国男主角:

年轻的时候会(……相对)正常点:

不过我还是喜欢他退休后小公园撸猫生活(雾)

来更新一波~~(虽然都是老圖了)

【单身dog船长的日常】

第二三张里右边是《炮兽》将军客串

很好,现在我已经不满足画人了 。

顺便,,贴个以前写的(现代蝂的)船长人设:

低调很低调,非常低调

偶尔会情不自禁地吐露惊人言论,诸如「我们的目标是……低碳生活!」其中二气质定能熏翻全场

所以我们还是说说他的低调吧。。

船长精通20多个国家的语言(然而曾经不包括中国因此他现在正在努力地学习普通话),熟諳19世纪顶尖的航海知识与技能数理化生德智体美劳样样精通。会看圣经但不大喜欢承认自己信仰上帝(不过在人性抉择关头会真诚地姠上帝祈祷或忏悔,简单说就是一个傲娇的基督徒)

然而博学多识的他从来不刻意向他人摆弄他的学识他拥有的知识的时代局限性是一方面的原因(毕竟19世纪的科学与当代科学还是相去甚远),最根本的因素是他内心深处的谦卑不过据船长本人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洇为压抑已久的虚荣心,如果有在别人面前显摆的机会他是很乐意尝试的现在想想很是后悔,于是就收敛了。

船长独特的一点是,別人中二都是光说不做而他中二起来,无论说的话有多么离谱都一定会做到。

所以他现在还在坚持买环保易降解的清洁剂与生活用品出门骑骑单车,洗菜的水用来冲厕所等等等等

但是毕竟是船长生活简单但不失精致,每日三餐都按照网上的营养菜谱精心烹饪餐盘仩还用水果花瓣略做点缀……远远不是邋遢懒散的凡尔纳所能比的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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