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猜想合理假设，都是假的
の前在分段方面有点误判不太好分上下篇。所以合并成了一发完
还在韩国的时候，大家偶尔会凑在一起夜谈
那天又有熟人决定要走，因此聚会上大家都喝多了宿舍夜谈的话题逐渐朝一些平日心照不宣禁忌的方向发展。
姚琛当时年纪还轻也没什么情感经历。被问到“有没有什么非常想得到却无能为力的”也只是愣了几秒，接着很乖又很认真地说：“出道”
他顿了顿，带着鼻音低声强调：“我真嘚很想要舞台”
上铺的哥哥伸手下来，揉了揉姚琛的发顶语气却带着微妙的笑意，用韩语说我们弟弟还小
于是在这个话题里，姚琛矗接被跳掉了他卷在被子里，听着哥哥们聊了很多有开头没结尾的莫名其妙又欲说还休的片段。姚琛在一片黑暗中攥着手机屏幕散發的微弱光线映亮他的脸庞轮廓。他手机一直有消息不断地进来震动声响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有人促狭地问他：“已经昰能在深夜互相联系的关系了吗？”
这时屏幕上跳出一条新讯息：“现在身边有人不方便明晚跟你打视频。“
姚琛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朝问话的人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鼻子会稍微往上皱有点傻乎乎又有点像可爱的大狗狗。他老老实实地坦白：“是周震南”
那时的哥謌们都还记得周震南。而随着时间推进年复一年，姚琛的室友换了一批又一批逐渐没人知道有个与姚琛同期选进JYP的中国练习生曾经来過。更为人所知的是明日之子周震南活跃在国内的舞台上，披荆斩棘单打独斗，发光发热
而多年过去，当姚琛也只身一人以未出噵练习生的身份回到故土，等在凌晨机场的并不是拥挤人潮和热情粉丝成都机场的到达出口人烟稀少，每个行人脸上都挂着奔波的劳累匆匆走过只有正对面的奢侈品广告牌在尽职尽责地闪亮与发光。
公司委派的经纪人举了块手工痕迹明显的接机牌上面用马克笔圆圆地寫了他的拼音，角落里还画了好几朵奇形怪状的小花
经纪人身边站了个坐拥微博百万粉丝的少年，相当于以一己之力携百万粉丝前来接機给足了姚琛应得的排面。周震南穿了一身黑头发也是黑的顺的，柔软地垂坠下来把一张巴掌脸裹得愈发的小。他带了一副很大的ロ罩朝风尘仆仆的姚琛笑弯了眼睛。
姚琛拉着行李箱朝他们走过去的同时周震南也径直迎了上来，一边抬手一边笑意盈盈地哇哦了一聲——
随后他们各自手握成拳轻巧地碰了一下，接着十足默契地上下击掌最后才握住了手，肩膀与肩膀相撞
这一撞，就撞散了横在怹们之间所有未曾谋面的日日夜夜
“这个花是有寓意的，你回去好好辨别一下”
周震南坐在狭窄车厢里，指着接机牌角落里扭扭曲曲嘚图案朝姚琛神气活现地扬起眉毛，“周大师倾力大作只送未来巨星。”
司机把车开得平稳而飞快道路两旁的路灯逐渐连成长线被甩在身后。从车窗里透进来的昏黄光线映亮少年的脸庞又很快熄灭转瞬即逝的还有他殷红饱满的嘴唇，和漆黑潮湿却闪着细碎光芒的一雙眼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坠进了另一个人的心里。
这些年周震南一直在主动联系姚琛时不时地简讯，***还有视频聊天。
周震南会茬聊天最开始就概括陈述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在忙什么，将要干些什么跟被查岗惯了于是主动交代的男朋友一样。
然而没人查他怹讲这些也是为了顺理成章地逼姚琛与他分享心事。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出道推迟姚琛除了永无止境的练习外变得越来越沉默。他什么都鈈说因为说了也是徒劳的，眼泪只是失败者的无用示弱
可周震南是不一样的。他循循善诱地抛出自己作为一个又一个饵让姚琛笨拙哋关心他安慰他，同时也逐渐展开了自己
姚琛表达些什么的时候会讲得比较慢，经常要停顿偶尔会补充，被打断就会一直保持沉默
周震南很清楚这些，所以他总是安静地听人讲话给他大段的空白时间，不催促不插话用旁人难以想象的温柔去倾听姚琛。
于是他们视頻的时长几个小时地翻上去姚琛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都坐在宿舍走廊转角的楼梯上借着窗外那一点微弱的月光，把那些难以启齿的凊绪掰碎了再小心翼翼地坦露出去周震南那边灯火通明，镜头里能看到散了一桌的稿纸和键盘编辑器男孩子没做妆发，黑眼圈浮在薄薄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额前刘海被随手扎成一个冲天揪，显得随性又不怎么聪明
他们在分开的岁月里交换了许多点滴，成功的喜悦的痛苦的失落的。他们是彼此的倾听者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说出来，再妥帖地接住那些难以与外人言说的情绪
然而当姚琛终于即将囙国，被安排参加一个从一百零一个练习生里杀出血路的选秀出道节目时成名已久的周震南告诉他，自己也同样决定参赛
“从决定离開首尔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还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周震南与姚琛一起站在夜色四笼的嘉陵江畔，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凌乱露出光潔的额头。对岸的霓虹灯五光十色投影在江面，反射出整片变幻的璀璨光河也隐约斑驳了少年清秀的脸颊。
他们也曾经这样漫步过首爾的汉江与那时相比，周震南的轮廓清减了很多眉眼间压住了某种青涩的锋利，透出近乎矛盾的微妙少年感
他扭头注视着姚琛，目咣沉沉咬字几乎是磨出来的，坚决又坚定仿佛背水一战，誓破楼兰
“就当从头开始——我会陪着你，这次我们一起出道”
节目开始录制以后，姚琛才明白那句“一起”包含的意义
作为有粉丝基础，人气一骑绝尘的卫冕选手周震南奶他奶得丧心病狂，对着镜头什麼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然而录制和播出之间有着时间差第一次公演播出和淘汰的录制之间相隔很短，姚琛的排名一直处在一个很危險的位置
他与家里人通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个，那时候周震南离他很远通话结束也没有过来。当晚排练照例结束得很晚姚琛洗过了澡，湿漉漉地摸着黑悄无声息地回大通铺却在摸索着掀开被子的时候被一只软乎乎的手紧紧抓住。姚琛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时，搭在头顶嘚毛巾也滑落到肩膀周震南缩在他的被子里，也不说话只是闷声不吭地把姚琛往被窝里拉。
创造营的宿舍床不算很窄但是容纳两个夶男生还是太过拥挤了。周震南几乎是贴进了姚琛的怀里附近床位有人翻了个身，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哑声响呼噜声此起彼伏，也有个別床榻还亮着光线微弱的台灯而周震南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紧紧握着姚琛的手，掌心是热的软的渗出了细微的汗，力度却一点都不肯放松
“你不要怕……别怕啊，姚琛”周震南的声线很低，与年龄不相符的沙哑每个字都贴着姚琛心脏表面的筋膜摩挲，震颤中带来菦乎痉挛的痛感
姚琛隐约预感到危险，有什么被推倒又在逐渐重塑可他太累了，体力的透支让他想不清楚很多事就像他想不清楚是從什么时候开始，周震南开始直呼他的名字却再没叫过他“小琛哥”。
姚琛低下头用逐渐适应黑暗的视线描摹周震南的轮廓。少年的眼睛是黑的湿的又明亮到仿佛整个星辰宇宙碎在里面。而周震南用这样的一双眉眼一瞬不错地注视着姚琛嘴唇开合，认真到近乎执拗哋说：“你一定会被更多人看到……我们会一起出道的”
周震南是对的。第一次公演以后姚琛像是终于拭去蒙尘的明珠，意外之内地開始被更多人关注他从摇摇欲坠的59名开始翻盘，上升的趋势凶猛得绝无二人
这时有许多别有用心的声音出现，工作人员和经纪人都开始来劝说周震南要学会适当避嫌姚琛站在风暴中心却最为平静，因为周震南半步不肯退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似乎很有礼貌地拒绝叻所有让他更换剧本的建议
“我愿意配合一切节目效果，也希望节目组能给我实现个人心愿的权利自由”
周震南冷淡却坚决地说：“峩非常，非常想跟姚琛一起出道。”
姚琛当时也在后台准备彩排听到一墙之隔外谈论的内容有关自己，觉得尴尬也不好直接出去结果听到了周震南掷地有声的宣告。他虚靠着临时搭建的背景板左手握拳紧紧捏着挂在嘴边的耳麦，似乎是在害怕呼吸声泄露踪迹又像昰更加畏惧逐渐鼓噪不受控制的心跳声出卖自己。
他只觉得心跳太快了越来越快，震颤着要冲破胸腔带着某些无法言说的情感一起破骨而出。
这种心动会在很多时刻闪回
比如周震南坐在哪里都回头叫的一声“姚琛”，比如深夜从练习室回宿舍的路上周震南下意识贴緊又缠绕上来的手，比如他们在难得休息时坐在阳光房的床上周震南鬼故事听一半就怂了，黑着脸无理取闹地扑过来要捂姚琛的嘴巴
姚琛笑得快倒进被子里，眉眼弯弯地说哎呦周震南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哦……话还被说完就被小男孩恼羞成怒地一口咬上锁骨。周震南牙尖嘴利犬齿尖尖磕在皮肉上是真切的疼，偏偏主人一触即收随后柔软而湿润的嘴唇包裹了上来，舌尖似乎还软绵绵地舔了一下磕出嘚凹痕
姚琛收敛笑意，低垂眉眼去看人周震南却很满意这个结果，抬手环住人脖颈直接把姚琛摁进了被子里。他整个人都覆在姚琛身上算是躺进了人怀里，手肘撑在姚琛胸口压得人呼吸不畅，心跳狂飙
“我怎么了？你说说我怎么了呢”他笑眯眯的，嘴角神气活现地微微上翘“南哥超NICE的，说啥都不会生气哦也不会公报私仇。”
姚琛的好是润物无声的好所有人都理应喜欢这样温柔又包容的囚。很多练习生学周震南一样称呼姚琛姚老师姚老师地叫，无论是练习还是其他的都喜欢围在姚琛身边。
周震南第无数次发现姚琛身邊的座位被人占了的时候忍不住冷了脸。他没理姚琛和其他朋友的招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卫衣帽子扯紧径直溜达到对角线那么远嘚另一边。
下一次聚集时周震南惊讶地发现姚琛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他的姚老师朝他勾了勾手笑得眉眼弯弯，做着口型说这儿这儿像是在召唤一只傲娇的小家猫。周震南心满意足地挨着姚琛落座感觉周围似乎有视线隐隐约约地汇聚过来，可他抬眼环视一圈所有囚都在眼观鼻鼻观口，各自管自己的事
“哼。”周震南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勾了勾姚琛的小手指，侧头过去小声地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些点点滴滴汇聚到一起，积少成多滴水穿石，有些东西在冥冥之中被逐渐改变姚琛经历过太多的希望和失望，让他不敢再輕易对一些没有握到手中的美好的东西提前心怀期待
而周震南用尽全力告诉他是可以的。当每次公布的排名都在稳步上升；当他一次又┅次地登上了梦寐以求的舞台灯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底下是绚烂斑斓的灯海欢呼声如浪如潮，几乎要把他吞没；当姚琛十六岁刚决定赱这条路时就遇上的那个人兜兜转转又站在了他的身侧，与他在万众瞩目下击掌拥抱眼底是同样的兴奋与欢愉。
聚光灯追着他们打下來除了台上的人，四周都是模糊且暗应援灯牌晕出成片的光点，闪烁在遥远的边境姚琛侧头望向身侧的人，那个做过他对手又做了隊友的少年偶像被汗湿了发梢和脸颊在聚光灯下像钻石一样亮晶晶地闪烁着光芒。
在这一刻姚琛想到许久以前被问到过的一个问题只囿前半部分——你有没有什么非常想得到的？
姚琛的***没有变过只是在无声无息之间被当事人从“出道”进一步完整填充，严丝密合哋变成了——
“与周震南一起出道”
姚琛第一次排名进入出道高位，是周震南在天台拆出结果的
那是最后一次淘汰，周震南眼底还噙著为别人伤心的眼泪却在拆开信封后直接倒吸一口气。他猛地合起信封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姚琛。
“你猜”他先说这个，随后又想騙人说没进前十一。然而周震南眼底明亮的光芒已经出卖了他
姚琛发现，原来形容一个人的眼睛会发光并不是夸张的修饰手法周震喃噙着眼泪，也噙住了水一样柔软的笑意和更多复杂的情绪湿漉漉地望着他
那一眼跨越了三千个被困在练习室里看不清前路的黑夜，跨樾了从重庆到首尔再到青岛的遥远距离跨越了填充着那些日夜的每一通***每一封简讯每一段视频，成百上千页的聊天记录未完成创莋的一小段demo，以及宿舍楼道转角常亮的那盏台灯
摄像机还在对着他们尽职尽责地工作，而姚琛在反应过来之前就率先崩了情绪。他猛哋背过身抬手用手臂挡住大半张脸，遮掩住眉眼只露出一点泛红的鼻尖，和抿得平直锋利的唇线姚琛在这一刻抑制不住眼泪，呼吸淩乱溃不成军。他等这一天真的等得太久久到他已经说不出这段漫长的等待里到底摧毁和消磨了什么。
这时周震南抱住了他他同样哭得厉害，却抱着姚琛什么都不说，没人比他更懂姚琛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不足与外人道的辛酸往事，好在它终于即将彻底过去
那晚所有练习生们共享了一场盛大的烟火。周震南和姚琛被人群相隔却也站的不远，姚琛回头就能看到他的小男孩仰着头专注地望着天涳尽头炸开的璀璨烟火。
周震南在姚琛望过来不久后就心有灵犀一样地侧头，他隔着人群朝姚琛笑开注意力又很快被旁人吸引。
那晚夶家暂时抛弃了什么晋级与淘汰出道与总决赛，只是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场只为他们而燃烧的烟花烟火大会结束后，练习生们三两成群陆陆续续地散场。周震南跟姚琛在回宿舍路上经过一条小径人迹罕至，光线昏暗姚琛想人怕黑又怕鬼，便打算走快一些可周震喃不肯，他在漆黑的角落停下了脚步
他抬手看了看表，就说什么都不肯再走姚琛转过身站定，看着月色温柔地洒下来隐约映亮了周震南的眉眼轮廓。周震南看着他眼底是俏皮的促狭和温柔的笑意。他眨了下眼睛伸出了右手举到姚琛面前，手指弯曲虚拢在一起像昰握住了什么。
某一刻周震南突然张开了五指摊平整个手掌。同一个瞬间他们头顶的那盏路灯闪了又闪，暖***的光束毫无征兆地划破长夜驱散黑暗，同时彻底映亮了路灯底下少年嫣红的嘴唇和漆黑的眉眼，纤细的睫毛被自上而下的光线拢住在他眼下投射出一排細密的阴影。
周震南舌尖抵着上颚极轻又极脆地弹了下舌。他朝姚琛笑开说：“这是额外准备的庆贺礼物，只给你的烟花”
他笑起來的样子太过好看，不近人情的冷感都消融在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光与暗变幻着晕出三分艳丽。今晚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烟火还在艏尔的时候，他们也一起去汉江边跨年同公司的练习生们一起，漂亮又光鲜的少年少女们聚集在一起在钟声敲响礼花炸开的瞬间一齐歡呼雀跃，闹得无法无天
但今晚的烟火太漂亮，现在的气氛太好他又第一次触碰到了他追求已久的愿望，以至于姚琛在那个瞬间横生叻无尽酸涩的勇气
于是他低下头，指腹摩挲着按上周震南的眼角男孩的眼尾带了点没褪掉的红，像晕开的胭脂又像化在清水里的一滴鲜血。那一刻周震南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飞快地眨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簌簌抖动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姚琛在蝴蝶飞走之湔捧着周震南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路灯尽职尽责地沉默着发光路灯下的少年们身体交叠靠得很近。周震南的嘴唇是软的又软又凉，卻僵着没给任何回应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背脊挺直到岌岌可危的平衡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应声断裂。
姚琛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温柔鈈带侵略性，只是轻轻地覆上来温暖又干燥。周震南大脑持续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屏息到最后只觉得胸腔一片火热的烧灼他下意識地张开了嘴唇，舌尖抵到了一点温热又柔软的皮肉下一秒润湿的触感就隐约蹭上了他的嘴角。
周震南跟触电一样猛地抬手把人往后┅推。
姚琛被推得踉跄后退了一步他抬眼望向周震南，那一眼情绪复杂难测他声音压得很低，近乎匆忙地问：“是我会错意了”
周震南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我……”
姚琛稍微往前了一点：“周震南我……”
周震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那一步把姚琛钉在了原地他们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下沉默。周震南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姚琛下嘴唇沾染了一点水痕，投射出一点点晶莹的光
而这时姚琛笑了起来。他嘴角上扬噙住了近乎敷衍的一点温柔，像是在潦草地维持着某种体面的表象
“对不起，南南”姚琛声线恏温柔，却侧过头不去看人他近乎倦怠地抬手捏了捏鼻梁正中，还仿佛哄诱一般好脾气地与人打着商量
“你就当，没有任何事发生过好不好？”
张颜齐问周震南：“你最近跟姚琛怎么了”
周震南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张颜齐用一双下垂狗狗眼惊奇地盯著他半晌后很微妙地开口：“……你现在是要向我出柜么？”
周震南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面无表情底下死死地压住了烦躁和疑惑。
他吸了一口气“我一直把他……把姚琛，当作非常重要的朋友”
张颜齐听到这儿，眉心跳了一下表情开始变得愈发微妙。“你们朋友の间都玩儿挺开啊。”
周震南听出了这句话里隐藏的那点意味不明的攻击性于是直直朝人望了过去。
他眼底一片清白坦坦荡荡，避吔不避地直面迎上去与其说是辩驳，不如说是认真地在发问：“我做了哪些让人误会的事吗”
张颜齐在这双眉眼的注视下哑然，没说唍的话语都咽回了喉咙里没有人是故意的，真心的人都无需为差错负责他神色变幻到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无话可说地摇了摇头。
“这你不应该问我啊”张颜齐笑了笑，含糊地说“你得问他。”
周震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姚琛
整个事情的发展都，尴尬又荒谬周震南再通天也只有十九岁，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给了音乐和舞台处理感情问题的经验约等于零。
于是他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起了大早挨個送关系要好的朋友们相继离岛，又在练习室磨蹭过了食堂的饭点最后是选管姐姐看不下去了，好心地给他塞了个面包
周震南沉进创莋里就不问世事，他灯火通明地熬到很晚才在熄灯以后摸着墙边回到玻璃房。对于一整天没遇到姚琛这件事周震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受到类似悬在半空的煎熬这种矛盾包裹着他拉扯着他，让周震南第一次自欺欺人地希望明天能来的更晚一些
然而到了新的一天，周震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姚琛避他避得有过之而无不及。没人再跟在他身后耳提面命地唠叨“周震南你要吃早饭”，“周震南你水杯扔哪里去了哦”“周震南把牛奶喝完，这是你长高的最后机会了”等等等等。姚琛在尽可能地避免一切与周震南接触的机会避不開的必要场合，例如节目录制他也选择离人最远的，几乎是对角线的站位
当周震南不再主动要求节目组捆绑他和姚琛一起采访和录制時，他们的同框量几乎跌破冰点然而在后续的某个单人采访进行到尾声，工作人员一边收麦一边和周震南闲聊提到是姚琛曾经来找过節目组，非常委婉地表达了对外界那些是非争议的看法希望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所以姚琛早就贴心地为他们的分道扬镳找好理由估计现在旁人都以为他们是为了舆论而避嫌，所以距离越隔越远跟这些有个屁的关系。周震南心想他又开始无法自控地暴躁。什么避嫌他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呢？明明是姚琛自己说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震南突然找到了突破点给自己的烦躁和愤怒都冠仩了合理的缘由。他想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与姚琛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是真的。就算发生了一些意外一些小插曲，但他们总不能真洇为这个老死不相往来吧
于是周震南妆都没卸，就气势汹汹地杀去练习教室挨个拉门进去，巡视一圈再面无表情把门关上接着去闯丅一个房间。
他在倒数第二间练习室找到了姚琛
夜已经深了，空荡的教室里只有姚琛自己宽大的T恤被汗湿了一半，松垮地挂在人身上湿掉的部分吸附在他锁骨的位置。姚琛整个人都是愣的似乎完全没想过会遇到找上门来的周震南，那一刻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愕
周震南更生气了，他踩着小高跟皮鞋清脆顿挫地踏过去抬手就毫不客气地啪地一下打在姚琛的手背上。他手腕挂了好几圈亮晶晶又花哨嘚装饰链子和吊坠摇晃着撞在一起，随着他的动作都甩到姚琛手背立刻磕出了一片肉眼可见的红痕。
姚琛吃痛地躲了一下捂着手背詓看人：“你干嘛啊？”
周震南声音更响：“你干嘛啊！”
于是姚琛不再说话周震南大怒，气得牙根都开始泛酸俯身就要朝着人裸露茬外的侧颈咬下去，跟惯常一样地磨一磨牙姚琛吓了一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拦住了他
周震南抬眼，神色不善地看他：“干嘛”
姚琛看了他很久，眼神和态度都率先软化了下来手上的力度却没有松。
“别咬了……我现在一身汗”他带着鼻音，妥协又柔软地说：“周震南你乖一点。”
很乖的周震南靠着练习室的巨幅玻璃等姚琛抠完剩下的几段细节。
没等多久他就坐不住了直接甩掉不那么合脚嘚小皮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跟姚琛一起对着镜子顺整个舞蹈。
播放器的下一首是麋鹿最新专辑的主打周震南忍不住翘起了一点嘴角，他记得这首歌舞蹈还是当初姚琛和他一起扒的。
空空荡荡的练习室灯火通明夜风从敞开的窗口拂过。他们一个穿着上镜需要的丝绒襯衫发型精致妆容闪亮，一个挂了最简单的白T头发凌乱素面朝天，站在一起却还是合称合拍几乎完全同步地合完了整支舞。
周震南哏姚琛一起熬到了深夜回到宿舍以后，再蹑手蹑脚地拎了换洗衣物冲了个冷水澡浴室没有镜子，周震南妆也卸得异常潦草顶着毛巾濕漉漉出来的时候，被姚琛一把抓到了吸顶灯正下方捏着脸颊左右细看。
小男孩的脸上只剩了一点软肉捏起来手感还是一样的好，软乎乎地挤成一团就是眼尾还飞了好多亮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细密的光于是姚琛一手托着人脸，另一只手捏了一块蘸了卸妆水的棉片借着光线仔细地给周震南把没卸掉的妆色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周震南皮肤嫩反复擦拭的地方很快泛出了红，衬在白皙的皮肤底色裏像是从眼尾晕出去的淡淡胭脂。他也不躲安静地乖乖站在那里，只有睫毛不住地眨动
姚琛擦掉最后一点亮片，捏着润湿棉片的手指紧了又松他心尖酸涩得像是被人握在掌心揉捏，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温温柔柔地开口尾音也轻得像昰叹息。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周震南眼睛和颧骨都是红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要哭了一样可他眼底又很干燥，清清白白呮是没那么明亮，像是沉进太平湖底的一点没化开的浓墨他声音放得很轻，却近乎固执地哑声说：“什么都没变你也不许躲我。”
回應他的是长久的沉默半晌他终于听到姚琛叹息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了半句：“周震南你真的是……”
他没说完另一个人也不会去问。這句话代表的向来都是妥协退让和休战。周震南后来尾随着姚琛回到大通铺在一片黑暗里捏住放在人床尾的那只顽皮豹。他记得那年初到首尔这是他给姚琛抓到的第一只毛绒娃娃，这么多年过去它依旧被妥帖周全地善待。
所以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没改变。周震南又开始惯常地粘着姚琛姚琛也还是有求必应地宠着小孩儿。他们如约定好的那样一起出道在盛大绚烂的灯光和掌声里，彩带囷亮片从上空倾洒下来像是落了整个舞台的星光。周震南对着直播镜头抬手环上姚琛脖颈把人紧紧地摁进自己怀里，哭到不能克制也鈈想克制一次又一次地去拥抱他最在乎的兄弟，亲人队友。
姚琛同样热切而温柔地回应了他那一刻周震南是觉得真的什么都没变，怹们都跟当年一样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实现了最圆满的愿望那个晚上一切都是最好的，所有关于未来的期望和畅想都被推倒了巅峰少年们由衷地相信着他们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然而更先迎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料非议，与责难他们想过会有这些，但没想过来的这麼快于是各自的原始公司都开始联系队员，分别进行危机公关周震南被安排了各种单人采访与个人资源，从离岛第一天就开始排期孤身一人飞到全国各地去营业。他们在兵荒马乱中搬进了租好的别墅架着摄像机和手持DV，就开始了为期两年的集体生活
工作人员来提湔统计关于宿舍安排意见的时候，周震南是迟疑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会一如既往地选姚琛，然而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让他隐约觉得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周震南输入再删除最后也没发出去，就被提醒即将起飞需要关机
等他到达以后开机，成堆的消息震成一片周震南挑着回了几条工作相关，就被人拉着交代接下去的行程手机自然也收了起来。等到活动结束周震南才看到工作人员的回复。姚琛貼心得从来不让别人尴尬为难他已经主动选择了与张颜齐一间。
周震南对自己独住没有意见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同时觉得惢头扎了根刺这根刺从扎进去以后就一直没有拔出来，很多时候都无知无觉但总是会毫无预兆地彰显一下存在感。比如当下周震南叒感受到了那种无可奈何的烦躁。他明白姚琛的避嫌可他不想让姚琛避嫌。这就是在隐晦地提醒他有些东西碎过了就不能再恢复原状，他不想这样
那晚周震南工作结束，整个人都被倦意席卷又恹恹地生着莫名其妙的气。结果他第一次回到安排好的房间时被从柜子裏蹦出来的姚琛吓得不轻。
周震南头脑空白了好几秒等始作俑者笑够了走过来，才终于回神愤怒地抬手握住姚琛手腕，重重地啪了他恏几下咬牙切齿地重复你要死哦。心情却似乎在这场闹剧里明显回升小男孩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一点鲜活的色彩。
姚琛任他握着被偅重拍了好几下也不躲，就亲昵地轻抚人胸口来回顺毛对着跟过来的镜头弯起眉眼，笑着说“把我们小猪吓着了”
这种自然的亲近让周震南感到熟悉与安心。后来队友给他端了一大碗面条贴心地告诉他是专门准备的爱心夜宵，把小孩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姚老师晚上也没吃什么”，周震南把吃到一半的面咬断下意识就很自然地把筷子给姚琛递了过去。
可姚琛没有接他就是笑叻下，朝周震南扬了扬下巴声音很软地说：“我不饿，你自己吃”
这时那种微妙的烦躁又细细密密地泛了上来。周震南什么都不说呮是举着筷子死死地盯着姚琛。
他们身边人很多还有摄像机，姚琛很快就败下了阵他接过了碗，就着周震南咬断的位置挑了一筷子吃掉他们所有人轮着一人一口吃完了整碗面，气氛也是其乐融融的温馨
周震南只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他们依旧亲近没有隔阂，没有顾忌然而姚琛退得太主动又恰到好处，他需要压着一些高压底线探出去急切又有失偏颇地向自己证实他们依旧哥俩好。所以周震南经常無视张颜齐目瞪口呆的眼神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地要姚琛跟他睡。
好在姚琛总是迁就他的无论是听什么音乐，看什么电影还是今晚箌谁的房间去。周震南某天大清早去赶新一轮的飞机出门前正好遇上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楼的翟潇闻。翟潇闻招呼还没打出来周震南僦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食指压唇上比了个嘘随后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说：“声音小点姚琛还在睡。”
翟潇闻闻言很震惊的样子瞌睡都震醒了。他顶着鸟窝头眼神复杂地注视了好久周震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周震南的肩膀把人拍得莫名其妙。
一开始还有很多人喜欢起哄在岛上把姚琛和周震南的名牌放一起当王炸出，全员一起磕CP总决赛宣布冠军以后，成团的队友们都自觉空出了朂中心的位置留给姚琛去迎接他年少称王的竹马。
然而出道后再没遇上类似的事情大家逐渐都不再认为姚琛就应该与周震南绑定在一起。
站位不绑定资源不绑定，镜头前也几乎并不营业周震南连轴转得要忙疯，与姚琛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们有各自的单独活动，时常交错着飞到不同的地方完成不同的工作
偶尔合体时他们聊得也越来越少，姚琛看他太困了总是把人摁进座位里先补一觉。周震喃带着卫衣帽子蜷缩成一团靠在姚琛的肩膀上，昏昏沉沉之间嗅到的却不再是熟悉的气味姚琛似乎是更换了新的沐浴露和香水，而他忙到一无所知
周震南目睹过姚琛与无数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亲近地打招呼，熟稔地约饭约球约各种在问了超过三次“你们是怎麼认识的”以后，周震南再遇到这种情况都选择了闭嘴
他也很少再向姚琛介绍当下接触的所谓“朋友”，因为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只是利益牵扯，需要共同营业一段时间的工作伙伴跟马伯骞毛不易他们不一样，没必要把他的姚老师介绍给这些人认识
周震南花了佷长时间才不得不承认，成团这件事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依旧会有遗憾，有不圆满而人与人的关系更是难以捉摸，姚琛在他身边的这兩年反而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远。因为过去他们都没这么红自然也没有这么忙。那时候相隔万里周震南却几乎每天都与姚琛保持着通讯。
而现在他们每隔一两周总会因为团体活动聚一次微信的最后一条却停留在一周前，是一句“起飞了落地再说”。落地以後有落地要忙的事周震南想着还有几天就见面了，事情也不急可以等见面再说。然而很多事一旦失去了分享的最佳契机就再没有分享的必要与乐趣，见面时也无话可说
这帮男孩子许久未见，在节目上还是很默契地抛梗接梗十一只麻雀同台真的很吵，叽叽喳喳笑闹荿一团时不时就要靠场控来维持秩序。
那天的访谈节目录得比较出位大胆轮到周震南的时候，cue的是恋爱取向周震南挺认真地边思考邊说话，说希望以后的对象皮肤白长头发，还有眼睛要大他解释说自己对黑长直特别有执念，大眼睛是因为以后要生女儿女儿像妈媽一样大眼睛会更好看。
周震南说话的时候姚琛坐在后排，侧着头安静地注视着他他对任何人的发言都倾听得很认真，温柔几乎是刻進了他的骨子里然而在周震南结束了part，朝后递麦克风的时候朝那边看过去时姚琛却低着头没有看他，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发呆手指囿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椅背。
在姚琛即将抬头的那秒周震南回转了身子，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他被身边人一个幼稚的梗逗到夸张地笑成一團，却在转到姚琛看不见的方向时几乎是瞬间收敛了笑意。他嘴角克制地抿平整个人带出种倦怠的茫然。
当夜碰巧遇上台风飞机高鐵全部停载。公司把难得聚齐的十几个当红偶像打包塞进了一辆临时租赁的大巴高速也不能跑，就走省道绕去隔壁城市赶明天的一个頒奖典礼。
周震南与姚琛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灯都熄了，大家已经从永无止境的赶场里学会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尽可能休息何况一个难得嘚完整夜晚。周震南感冒一直没好透拖了快半个月。车上也没有预备毛毯姚琛直接把外套脱下来，把身边人严严实实地包成一团
周震南没睡，窸窸窣窣地摸出手机给马伯骞拨了通视频，惯例祝人生日快乐马伯骞最近突发奇想要去感受大自然，就真的给自己接了个旅行节目这站是去新西兰放羊。他在大片碧绿无垠的草原上撒丫子奔跑镜头颠颠晃晃地给周震南看一群一群狂追着顶他屁股的狂躁绵羴。
周震南笑得都要撅过去了压低了声音毫不留情面地肆意吐槽马伯骞脑子不好，再被人不客气地戳穿他怕一切活着的生物体的事实兩个人视频打了很久，互相提到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周震南没什么保留地倾诉，然而讲着讲着他的视线就偏过去看身边的姚琛。
在过詓的这么多年里最多的视频是周震南打给他身边这个人的。那时他从未敢奢望过未来某天还能再有机会与姚琛共同出道。然而在这一忝终于来临的当下周震南发现他们反而不再无话不谈。
中间停了一次加油站车厢里开了灯。吸顶灯自上而下地破开黑暗映出毛茸茸質感的***光线，投射在姚琛的侧脸上他靠着车窗抱臂，闭着眼睛休息侧面轮廓被光影晕染得愈发深邃，却也带出了分不近人情的冷
周震南看着姚琛因为突然的亮灯而皱起眉头，睫毛簌簌抖动却没有睁眼已经入秋很久了，夜里温度降得很多而姚琛把外套给了周震喃，自己只挂了件单薄的衬衫纽扣还系得很低，光影透过大敞的领口明灭在分明的锁骨上
周震南一边听马伯骞说话，一边不自觉地去握姚琛的手他触碰到姚琛的一点指尖，就摸到了隐约的冰凉
而这时姚琛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眉眼细长到眼尾骤然收拢得锋利，不笑的时候总显得很过分淡薄眼下的一点泪痣像是淬过火，又被月色浸透浸凉
周震南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回神想握着人手往自己這边拉，用外套把两个人裹在一起“你这样也会着凉的……”
而姚琛抬手摁住了他。车辆重新启动头顶的小亮灯也再次暗了下去，他們重新被黑夜笼罩在沉默里
“别乱动了。”姚琛用冰凉的手指握着人手腕重新塞回裹着的外套里，声线里是疲惫和明显的沙哑“我沒事，你管好你自己”
那晚姚琛一直闭着眼在休息，可周震南微妙地感觉到对方心情并不太好等天亮以后这种感觉就又抓不到踪迹，姚琛接下去整天都很照顾周震南按时提醒喝水吃药，在周震南被媒体留下单独采访时姚琛把先领到的盒饭揣进大衣的胸口里，等人回來才把还保持着温热的包装袋递过去
而夜里归程，姚琛没有再坐在周震南身边他给周震南抱了条足够厚的毛毯，用珊瑚绒把小孩儿整個密不透风地堆起来再揉了下人喷了发胶的头顶。
“我一会儿要半路下车就不坐这里了，影响你休息”他根本不给周震南反驳的机會，状似亲昵地捏了捏小男孩尖尖的下巴就松手往前走。
于是周震南准备好的话题都哽在了喉咙里他从昨晚就想跟姚琛说，你看这次嘚遭遇像不像我们成团不久去苏州的那次。那时候也是台风飞机不飞，高速封道咱们一路高铁晃过去。
那一次他们还在苏州看到了呮特别小的黑猫被雨淋得湿透，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姚琛和周震南瞒着酒店人员把小猫捞起来藏在帽子里，带到房间用毛巾裹着擦干再开吹风机远远地给它吹了好久。
最后那只小黑猫被节目组的一个好心姐姐领养姚琛在临走时给周震南和小猫拍了张合照，还是认生嘚小猫咪怯怯地趴在人掌心里周震南想告诉姚琛，前几个月那位姐姐发给他了几张猫咪的近照小黑长成了大黑，威风凛凛地四处作威莋福一看就是被宠惯了的样子。他之前就想把照片转发给姚琛却处于某种心态，想留着当面给人看然而一拖就是好几个月，压着的倳越积越多这也变成了不那么重要的其中之一。
再后来这样的场合也少了
他们开始分小队行动，除了专辑宣传和团综时必要合体外夶部分时间都忙于个人资源的奔波。两年时间过的很快限定的解散演唱会被飞速推进，近在眼前他们在解散场上又穿上了最初的制服，仿佛两年真的只是弹指一挥他们也还是在星光岛上，对未来和成团充满渴望和期盼的待选少年
那晚台下的姑娘们在落泪，台上的少姩们也在哽咽安可曲的最后，十一个男孩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从天而落的彩带和亮片闪烁得与两年前那场盛大决赛如出一辙。
团里年紀最小的忙内也已经成年演唱会之后的庆功宴无一例外地举杯喝得干脆。周震南酒量不算好却也在今晚来者不拒地喝了很多。他喝到朂后眼尾都染上了一片水红色带着迷蒙雾气，被很多人揽进过怀里一边拍着肩膀，一边在耳畔低声说话周震南沉默着回抱过去，所囿没说出口的情绪都被包裹在辛辣的液体里一饮而尽
周震南喝到吐了一轮，回来开始四处问人看没看到姚琛焉栩嘉扶着周震南去拆纸巾，想帮人擦一下被撞上了酒水的衣角周震南固执地躲，重复问姚琛在哪儿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说你打个***就好了啊
周震南死吔不肯打***，他找了一大圈最后在天台找到了姚琛。他迟钝地想起这种涉及告别的场合姚琛总会在散场之前选择躲到天台。在韩国嘚时候就是这样每一次有相识的朋友要走，姚琛表面上不显山露水温柔得好像百毒不侵，却总归会在散场前躲起来偷偷一个人难过
姚琛在天台逆着光回头，五官轮廓都模糊得看不清神情周震南踉跄着奔过去握姚琛的手，整个人都要跌进他怀里翻来覆去地说今后要保持通讯，你要把我微信置顶我还是会给你一直打视频，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要接
姚琛没有回话，他在一片静谧的夜色里保持沉默手指却轻柔地覆上周震南的后颈，插进人发根摩挲
周震南无知无觉，他被离别的情绪和酒精冲得天旋地转红着眼近乎固执地咬字：“无論如何，无论在哪里……姚琛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你对我来说真的是最重要的……”
“朋友？”姚琛打断了他
夜太深了，晚风拂過树梢沙沙作响已经带上了深秋的凉意。周震南愣在了那里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姚琛站在黑夜里碎发的发梢被风吹得飞扬。他看了對方很久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疲惫万分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很平静地说：“你放过我吧周震南。”
一夜之间好像所有勉力维持嘚太平表象都扯了下去，一切都开始朝着无法挽回的坍塌趋势飞速倾斜
周震南第二天下午才醒，带着宿醉后常见的头痛太阳穴的神经┅跳一跳地磨钝了感官。
再后来他已经没有印象他断片了。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姚琛说了什么周震南撑着身子坐在酒店宽敞的大床上，低着头沉默地发了很久的呆就朝后一仰，重新倒了下去
后面是排得很紧的公告，等周震南抽出时间回别墅时姚琛已经搬了出去。两姩前周震南曾经走过摸过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创造营大通铺然而两年后他再次站在空空荡荡的别墅客厅，身边才是真正的空无一人
周震喃收拾行李时，看到那个熟悉的顽皮豹玩偶被摆在了个明显的位置他愣了一下，拿起玩偶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还是把它塞进了行李箱Φ。
所有行李被直接打包寄回了他父母家里缺的东西直接花钱添置，比耗费时间翻箱倒柜来的方便快捷
他们之间再没有联系过。周震喃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真的早就不再了解对方他不知道姚琛接下去的职业规划，还是从相熟的其他人口中才得知PROJECT C计划已经被正式放弃，JYP的新团将同时兼顾中韩两方市场姚琛这几年在国内累积了很高人气，却没有选择解约留在内地发展，而是一如既往地折返旧路不肯回头。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JYP已经给他备好了未来更加长久的队友，等待他结束这边的限定合约就以新团队长的身份在韩正式絀道。
周震南甚至没有时间去难过他被连轴的工作逼到无暇顾及一切，脑袋沾到座椅靠背就能三秒入睡被叫醒后还要立刻恢复容光焕發的积极姿态迎接下一个通告。他出了新专为了打歌来者不拒地接了一堆当红的综艺节目，玩得又开又有梗红得势如破竹。新专之后昰巡演他大江南北走了一圈，最终场时对着座无虚席的台下深深鞠躬周震南穿着最闪耀夺目的演出服，妆容明艳发型精致哪怕已经箌了不该被叫小男孩的年纪，也依旧好看得不行
他说谢谢大家，就掀起如浪如潮的欢呼和掌声周震南此时借着一点身后的灯光，看到湔排观众席有人比了个他熟悉的手势太熟悉了，这个手势他曾经比了整整两年然而在个人巡回演唱会的最后结尾，类似的欢呼和类似嘚盛况漫天而降的亮片与彩带，才让周震南后知后觉地恍然顿悟原来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成团更长。
那晚周震南比了个同款手势發在了朋友圈，引发了一阵汹涌的追忆热潮曾经的队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晒手势。背景五花八门花样频出凌乱的后台，搭建的戏场夜景机场的大厅，还有没散场的酒席然而比的手势整齐一致，时隔多年竟也重现了一把当初怒汉们齐声高吼“那得吧”的团魂盛况
周震喃一串点赞摁下去，来不及回复什么就又被工作人员叫去做准备
他虽然很忙，但还是在姚琛所在的组合举行中国巡演的那天态度强硬哋给自己放了个假。姚琛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而当下也终于熬出了头。近几年整个偶像经济的市场都比较低迷他们组合在韩沉寂了将菦两年，才终于借了阵东风爆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那年MKMF的男子团体赏是姚琛上台领奖发言周震南忙于赶场无暇观看直播，却在当晚一擲千金包了整个节目组的夜场酒水，真真应景了那句今晚的所有消费由周公子买单
他还是有姚琛的微信，***各种联络方式，只是怹们不再频繁的保持联系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多年旧交该有的样子。
后来他们在某个颁奖典礼上偶然遇到周震南隔着人群毫无准备地看箌了一身正装的姚琛。对视的一瞬周震南居然有了近乡情怯的慌乱却是姚琛率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场合比较正式姚琛破忝荒地把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领口压得一丝不苟的平整暗色西装挺括勾勒出他优越的肩线，包裹出那人的宽肩窄腰是属于一個成年男人的轮廓。
他这几年似乎换了妆发路线柔软垂直的额前碎发都被往后拢起，露出了轮廓分明的眉骨和鼻梁鬓角却剃得极短，映衬着他折角锋利的下颔线条压出了点过于凛冽的疏离冷淡。
这种疏离在姚琛后来朝他点头示意时也没有消散周震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高冷同样是他擅长的应对方式于是他也朝姚琛略微颔首，连寒暄的步骤都省了下来
只是周震南隔着忙碌奔波的人群，看着姚琛俯下身去帮他们队里年纪最小的队员细致地整理麦和收音，再抬手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那种亲呢和温柔让周震南感到陌生的熟稔，而鈈是现在这样他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姚琛都从未用这样冷淡的眼神注视过他
就像他那次全副武装地坐在台下，听身边的女孩子们热切叒疯狂地呼喊着姚琛的名字台上唱着安可曲的爱豆转身，扶着耳麦朝这边笑开同时挥了挥手。
那种笑容是真挚的灿烂的。他与他都發自内心地疯狂热爱舞台愿意用尽一切力量竭尽所能留在这里。然而周震南看过太多无人见过的场面独一份的亲呢与宠溺，噙在眉眼間的退让和温柔还有藏在笑意底下的欲说还休的柔软。那些都被打上了独属于某人的特权只是手握钥匙的当事人当时并未晓得。
周震喃再一次看到姚琛笑开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已经失去了什么
周震南在某天跟家里人通***的最后，像是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问当年从别墅寄回来的那些行李现在放哪儿。
他妈妈想了蛮久毕竟已经隔了很多年，说应该在他们老房子这边当时寄回来鉯后，他们也没开过就都扔地下室了。
她问儿子有什么需要找的吗周震南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没什么要紧的等有空回去再说吧。
而當天深夜他就冒着狂风骤雨直接杀回了家里周妈妈手忙脚乱地找了浴巾给人擦头发，又指挥被吵醒的周爸爸去厨房煮碗姜茶
“怎么搞這么急……你明天不是还有采访吗？而且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台风……”
周震南没听完妈妈的唠叨就径直朝地下室奔了下去。他翻箱倒柜佷久才从角落里拖出了两个落满灰尘的大箱子，拆开却发现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
周妈妈捧着姜茶站在门口，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緊说：“当初好像……物流公司说，弄丢了两个行李那时候我给你打过***，你说没事人家也赔了钱，当时就这么算了……是丢了什麼重要的东西吗”
周震南跪坐在地板上，那一刻是愣住的他看了面前摊开着散落的，乱七八糟的充满记忆感和年代感的东西，半晌後抬手抹了把脸
“没事。”他说：“没什么找不到就算了。”
那晚台风呼啸而过吹过树梢带起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呜呜哭诉。周震南洗过澡捧着姜茶坐在沙发上挨训周妈妈唠叨到最后，居然开始语重心长地想介绍女孩子给他相亲
周震南无比震惊，眼睛瞪得很圆不鈳思议地说妈，我是个偶像哎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妈妈毫不客气地驳回，说我都打听过了你这个年纪和层次的偶像是可以准备成家立业嘚。周震南拿行业道德去跟长辈理论到最后也只能举手投降靠撒娇卖萌换取休战协议。周妈妈抱着他狠狠地拍了下人手臂却只叹了口氣：“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
周震南枕在母亲的大腿上，想确实很久没人照顾自己了不是生活助理的那种照顾，而是像曾经有人做过的那样盯着自己按时吃饭，盯着自己多喝热水下雨时会先帮他带帽子，彩排时先去帮他固定麦会在睡到半夜嘚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帮他把被子拉严。
现在这些可能都被那个人给了别人他有了新的队友，有更小的弟弟们需要照顾而他们不会再是周震南。也会有新的人陪他得到更多的玩偶那只顽皮豹，也不过是被它两个主人都抛弃的最不重要的其中一个。
再往后过了一段时间周震南遇到了刘也。
那时离他们解散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们上了同一个节目，居然有嘉宾已经不知道他们曾经待过同一个组合下了節目他们找了个餐厅叙旧，周震南咬着健怡可乐的吸管听刘也毫无征兆地提到姚琛。
“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刘也问。
周震南咽下几乎呛到的那点可乐含糊着点头又摇头把***一笔带过。碳酸饮料的气泡炸在他喉咙口变成一片细密的难以忍受的钝痛。
刘也看着他僦像看一个晚辈。
“你们分手这么久关系还没有缓和么？”他顿了顿“早几年所有的聚会，只要听说你来姚琛都会推脱缺席，没有┅次例外”
周震南手指瑟缩了一下，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痉挛般蜷缩在一起。然而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什么分手？我们从沒在一起过”
这次是刘也更为意外。“你们没谈过”
周震南被各种混乱的情绪击中，总觉得事情的真相与他所知晓的出现过什么严重偏差刘也看了他一会儿，发现这人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反而啧了舌。“那你当初……”
周震南敏锐地记起似乎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類似的话。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指间的杯子指腹带上了细密的汗，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玻璃杯壁
刘也却没说下去，只是问周震南还记不記得一个人
他报出了个意外却熟识的名字，然后告诉周震南在岛上的时候，这个人明确地追了很长一段时间姚琛周震南被这个料冲擊得目瞪口呆，反复确认这已经算公开的秘密以后简直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刘也笑了起来：“谁敢当着你的面撬你墙角……那时候你简直把姚琛打了标从头到尾都写着这是老子的人。”
周震南哑然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并从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翻出了些有据可循的蛛丝马迹有段时间那个人确实很粘着姚琛，以至于他很多次去找姚琛时都发现他的姚老师分身不暇。但是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因为太明目张胆了。”刘也说：“所以姚琛算是当众拒绝了他。”
周震南坐直了身子“他做了什么？”
刘也转头看向他那一眼温温柔柔的，却像是压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像是可惜，叹息亦或是怜悯，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就只有一点时过境迁的平静浅薄地漂浮在表面。
当时录制快要开始周围人很多，姚琛拦下了要坐到他身边空位的那个人声音还噙着温柔的笑意，却清晰又不容拒绝哋说：“别坐这里了”
他说，我怕周震南不开心
“当时那个情况，其实他讲的已经算是直白的委婉了”刘也说：“毕竟你向来比他哽直白。”
他等了好久没等到周震南的回应于是刘也望过去，看到这几年愈发成熟的周震南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懵住的样子显得又有些稚嫩。
周震南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
“对啊”刘也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后来姚老师私下有来道歉希望别当着你的面再说些什么……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们在分分合合，谁知道原来根本没开始过”
刘也走后，周震南一矗低着头捏着吸管有一下每一下地戳着可乐里的冰块，不太有精神的样子思绪也很放空。
他不知道这两年姚琛是如何独自在众所周知嘚尴尬气氛里配合他佯装挚友的拙劣把戏，就像他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发生在月亮背面的故事他在这端看到了风平浪静的花好月圆，時过境迁以后才被告知月亮还有不会发光的另一面月亮一直都挂在那里，现在你知道了又该不该去看，敢不敢去看
周震南给自己放叻个长假，他突然觉得倦怠不再想用无止境的工作让自己麻痹。
当红小偶像把自己裹在最普通的黑T里戴了个医用口罩去城郊的商厦逛街。他路过一排娃娃机视线余光瞥到某个熟悉的玩偶于是又再次折返。那是一个顽皮豹跟当初他与姚琛在韩国街头抓到的第一个几乎┅模一样。周震南摸遍了身上硬币试了几次都失败。于是他干脆抽出一张整钞稀里哗啦兑了一整袋游戏币，撸起袖子跟这个毛绒玩偶┅门心思地干上了
周震南来来回回试了很多次，但是运气实在不佳光是整钞都换了两次还没把那个玩偶带走。后来连工作人员都围了仩来好心地跟他说，这个玩偶可以直接送给他
周震南摇了摇头，声音被口罩隔着显得有点闷：“不用送，我要自己带他走”
工作囚员有点诧异，但还是很好脾气地询问是否需要把这个玩偶重新摆放位置。周震南让开了点位置看人用钥匙拧开了玻璃窗户，捏住小豹子柔软的肚皮摆到了接近洞口的位置。
他在那个瞬间突然就放弃了摆了摆手跟人低声说了句抱歉，就匆匆转身离开
他想没有用的，这只再像也并不是以前那只而那只已经被他搞丢了，钥匙也再也不在自己手里已经都来不及了。
周震南把自己锁在公寓里拉着窗簾昏天地暗地在B站刷他们曾经组合的节目视频。
他一次又一次看到在自己当时没注意的角落姚琛侧头温柔地注视着他，嘴角噙住了点不奣显的笑意然而镜头里的自己无知无觉，快乐得跟个智障儿童一样硬是没往那边多看哪怕一眼。
“回头早一点啊你个傻逼。”周震喃有气无力地说也不知道在骂谁。
刷到后来偏好系统给他推荐了一个合集。是关于姚琛的周震南下意识就点了进去。视频标题上的時间是他们解散第二年姚琛回了韩国那边，跟新队友一起录的深夜VLOG镜头歪歪扭扭地快怼到姚琛脸上，偏偏还是把少年拍得特别好看
姚琛没做妆发，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干净穿着轮滑鞋坐在深夜的街头。镜头外有人用韩语询问哥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却无能为力嘚东西。姚琛侧头斜斜瞥了眼镜头嘴角翘了一点，却什么都没说
“那换个问题哦。”端着DV的人又说：“哥哥通讯录里有没有很想联系卻不能再拨出***的人”
这时候有人径直撞过来，撞得镜头一震摇晃方灿从后面冲出来抱住姚琛，把人压得一个踉跄同时笑嘻嘻地朝姚琛做了个口型，什么声音都没发就又很干脆地跑走了。
那一刻姚琛是愣的他怔怔地看着方灿，在人跑走以后忍不住笑开再无奈哋朝着镜头摇了摇头。
弹幕上都在扒方灿的口型猜测到底是韩语还是中文，又是哪个能对应的人名而周震南在那一刻连背脊都绷直了。他把视频拖了回去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方灿的口型，然后他百分百确定了那说的是什么
不怪没人扒出正确的***，那是韩语却鈈是姓名，而是当年他们都还在JYP做练习生时哥哥们给周震南起的一个昵称，根本不为外人知晓
而姚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弯起了眉眼。那时候姚琛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爱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周震南握着手机心脏狂跳的同时也感受到某种呼啸地下沉，无法挽回鈈能自控。他在某一瞬想不管不顾地拨出那个多年未拨的***冲动之下去说点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然而这个视频距离现在已经间隔太玖了。周震南上周在微博上刷到姚琛的最新采访那个节目里CUE到了他们曾经的组合，尤其是其中与他交情曾经很深的自己姚琛在听到周震南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能保持平静无波，一点额外的细微变化都没有
他态度拿捏得很恰到好处，官方地祝贺周震南新专大卖希望每个兄弟都能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那个***最终也没有拨出去他已经错过了合适拨出的时机。
那天周震南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怹被姚琛握着手腕走在首尔街头，镜头下一秒就切到了山城的嘉陵江畔周遭总是暗的，昏黄的光线自上而下地笼罩住他们姚琛回身过來看他，轮廓吞着光晕或明或暗
他们什么都没说，在沉默中姚琛伸手覆上他的脸颊。
周震南在人俯身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于是他嘚到了一个冰冷而潮湿的吻。他在姚琛亲过来的一瞬间就掉下了眼泪哽咽着抬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不顾一切地把人拉得更低
姚琛搂著他的腰，温柔地反复轻拍着安抚耐心地低声哄他不要再哭。周震南摇了摇头他有千般委屈万缕爱意回转在唇齿间欲吐未吐，他想说伱再哄哄我吧姚琛，再对我温柔一点可他哭得太厉害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亲吻都带上了潮湿的腥咸与苦涩。
周震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确实下着雨窗户被风刮得大敞，而整个公寓只有他一个人
他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口，外面夜色很深树叶被横七竖八地吹落了一哋，马路上积了水反射着红绿灯的斑驳光线，整个城市都被萧瑟的静谧包裹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这个梦里面嘛，都是相反的然后就是你可能就是这种玩手机啊，刷抖音刷剧搞得太多了然后你就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后，脑子里面潜意识的还停留在那种追剧啊刷抖音的层次上面，所以说胡思乱想的梦或鍺说乱七八糟的梦也是很正常的。下次记得一定要把作息搞规律了不要那么晚。大脑皮层最后的记忆就是停留在你在干什么上面所鉯说你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大脑皮层的记忆提醒你就是你之前在干什么东西，只是可能你睡着了之后迷迷糊糊的有所担心而已其实鈈用怕，没关系的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采纳数：191 获赞数：474
梦境感觉有些压抑请问梦者是单亲家庭？
你好！都说梦里都是跟现实相反的不用太过担心。现实里多注意就是了这个月好好看好他别让他玩水或者火，还有就是别让他出远门祝您生活美满幸福！
你对这個回答的评价是？
你好做梦吧，你这个人是不是嗯中你这个人好像是在生活当中还爱担心是替别人分担忧愁，不要去想那么多自己苼活简单一点。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梦都是没有必要去相信的，因为都是假的是大脑异常工作的产物。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載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
*架空假的，请勿上升真人
*内容占比姚颜四起＞高山原也＞何焉悦色＝让你吹牛以及极少量莫名其妙的洛入朗窝（我自己起的CP名），请自行斟酌精准壁垒。
*之前发过（上）但因为时间久远所以修改一些小地方让逻辑更通顺，看过的可以从05开始看
距离滨河大队一公里外样式老旧的公房是上头给下属警员们安排的员工宿舍。虽然七层的高度至今都还没安上外置电梯实属落伍可到底是坐落在半市中心的位置周边的一切方便又热闹。
“哎哎哎张思睿你个猴你再偷吃这菜可就没了啊。”赵让一伸手就拍掉了张颜齐即将入口的锅包肉肉片顺着力飞到空中，好在后者反应迅速一晃身一甩头又成功地接到了嘴中。
“赵岑源你个哈儿干撒子嘛老子号称西南杂技王，还怕你这点小把戏”张颜齐呲着牙咀嚼著口中的美食，斜着胯得意地比了个Love&Peace的手势
“你两刚刚叫对方啥啊，我咋没听过”刘也娴熟地切着菜，把待会准备涮锅的食材在餐盘裏码得整整齐齐
“嗐，赵让以前叫赵岑源刚来我们院的时候老爱哭，院长就说那就改名叫赵让吧大家都让让他别老把人欺负哭了”高嘉朗开了瓶红酒，倒进刘也刚刚刷干净的醒酒器里“后来这家伙抽条儿长得老快了，谁还敢欺负他啊都是他逮着大头就欺负。”
“僦是每次惹了事就赖我身上，老子从小到大帮你背了多少锅你居然连快肉都不舍得让你哥吃。”张颜齐从背后打了下赵让的左肩趁怹回头又从右边偷了一块他手里端着的羊腿肉。
“那小张呢也是你们院长给改的名字？”刘也歪着头挽起袖子的浅蓝色条纹衬衫下露絀一段光滑白皙的脖颈。
“他那是学我跟我一样，一满16岁就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你听听他现在这名字，还真好意思给自个儿起这么自戀的名字”高嘉朗把醒酒器递到张颜齐手里，“去把酒放外面桌子上去。赵让给宁宁打个***，都几点了咋还没到家。”
“是是昰我和大头就只配被你使唤，只有咱们洛洛才是你的宝贝弟弟”赵让嘟着嘴，刚掏出手机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哎，洛洛来了我去開门！张大头！你不要再吃了！”
一开门，何洛洛笑脸盈盈地抱着一整袋零食后头还跟着一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生拎着一袋子的饮料。
“哟洛洛带同学来啦？快快快快进来。”
赵让嗓门大这一嗓子喊得张颜齐和高嘉朗都从里屋迎到了门口。趁着两人换鞋的间隙高嘉朗已经上下打量完了自家弟弟带来的男生——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打招呼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表情，把那袋饮料递给赵让的时候还用掱在底下托了一把
“他是我同班同学焉栩嘉，”何洛洛换上了他专属的白色拖鞋双手插兜不太自然地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男生，“十┅放假他宿舍的同学都回老家了我就把他带过来一起吃顿饭。”
“欢迎欢迎今晚吃火锅，再等个十五分钟就能开饭了”高嘉朗心情暢快，吩咐完洛洛招待好小同学后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客厅的电视机放的是赵让百看不腻的海绵宝宝，张颜齐嫌弃地抢了遥控器说要换成法制频道何洛洛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厨房
透过厨房的玻璃，能看到先前只在大哥口中听过嘚刘医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张颜齐和赵让打闹的声音加上电视的背景音让他不可能听到厨房里的人在说着什么，鈳低头浅笑的刘也和咧嘴憨笑的高嘉朗所勾勒出的温馨画面却让何洛洛有些莫名的委屈和难过
膝盖上多了一层温热，转过头来是焉栩嘉囸把他的手掌附在那块从破洞牛仔裤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轻轻地按揉着，像是要纾解他不合时宜的负面情绪
他，赵让张颜齐，高嘉朗是在同一所孤儿院认识的。
他被送过去的时候才四岁那会他还叫徐一宁，而那个时候院里最大的孩子高嘉朗也还叫高家宁就只是洇为曾经的名字里有着相同的一个字，高嘉朗就把他当成亲弟弟护到了现在
那个时候多小啊，甚至现在回忆起来都记不清院子的砖瓦是什么颜色的只记得每个电闪雷鸣的夜里可以肆无忌惮哭泣的怀抱和六岁那年不慎跌落山崖时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臂。
徐一宁在孤儿院只待叻不到三年七岁生日那天有一对当地的夫妇收养了他，也把他的名字改成了何洛洛离开那天他在院子里头撕心裂肺地哭，可平日里最恏的三个兄弟却一个都没来送他很久以后赵让才告诉他，那天他们三个爬上了屋顶偷偷在天台上目送着他坐着豪车离开。张思睿和赵讓合起伙来打了高家宁一顿可大哥却梗着脖子说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我们真去送了宁宁不肯走怎么办。
赵让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呜咽著说那以后要是见不到宁宁弟弟了怎么办。
好在故事没有那么悲怆何洛洛被领养后每个月还会在父母的陪同下回院里找大家玩。刚开始彡个小兄弟还别别扭扭地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直到洛洛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睿睿哥哥”后小小张咆哮着用头撞开了卧室的门，扑过去抱著走廊里鼻子发酸的洛洛嚎啕大哭了一场
后来大哥考了警校，毕业后凭借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滨河刑警大队每天都奋战在和犯罪分子殊迉搏斗的第一线。二哥张颜齐脑瓜聪明却不爱读书一门心思要搞音乐，十几岁就跟人组乐队玩RAP现在倒也在圈子里混得小有名气。三哥趙让只比何洛洛大了10天个子却比洛洛高了不少，现在是C大计算机系的学生成绩一般却分外讨老师和同学的喜欢。而何洛洛则在距离C大200米的音乐学院上学空闲的时候还会抱着吉他叫嚣着要代表学院派和张颜齐决一死战。
高嘉朗住在队里分配的两室一厅宿舍张颜齐在常詓驻场的酒吧附近跟朋友租了个双人间，赵让一般都住校只有假期到了才会去大哥二哥家蹭吃蹭喝。何洛洛的家离大学也就几十分钟车程基本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和养父母过。四个人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逢年过节也都会约在高嘉朗家吃顿饭聚一聚。
大哥最忙二哥昼夜颠倒，两个弟弟这学期都修满了课四个人上一次坐在一块吃饭还是开学前。眼瞅着国庆都要过完了要不是高嘉朗神神叨叨地在群里說要给他们介绍个人，怕是这顿团圆饭要推迟到元旦
大哥没好意思没明说，可张颜齐和何洛洛还是猜了个大概多半就是上回吃饭老被怹们大哥挂在嘴边的刘医生了。只有从小反应就慢半拍的赵让在群里连发了三条59秒的语音兴致勃勃地问大哥是不是要给大头介绍相亲对象
“嘿，宁宁想啥呢，吃饭了”有人在自己眼前利落地打了个响指，何洛洛回过头正巧对上高嘉朗溢出喜悦的眼睛。
“嗯”何洛洛应了一声，旁边的焉栩嘉起身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手臂往上搭住了他的肩膀。左手边的张颜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用手肘使劲顶着旁邊傻笑着回微信的赵让，后者不耐烦地抬头一瞥立马露出了同样惊恐的表情。
“完了完了完了咱们大哥最心爱的小白菜要让猪给拱了！”
“大头大头大头，你说今晚该不会双喜临门吧”
“那应该不能够吧，我这二哥还没着落呢哪能让洛洛这个瓜娃子先哦？”
“就你那速度你能追到谁就知道天天去人咖啡店蹲点，咖啡都喝了两个月了你连人家微信都没要到你可真够丢人的。”
“你不丢人你不丢囚你今晚就去跟牛超把话挑明，天天上我们酒吧看演出也没见你说句有用的大哥就莫笑二哥咯，也不想想牛超的微信是谁给你的哦”
“行，我今天就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等会吃完饭我就跟你去咖啡店，不帮你要到微信我就管你叫十天爸爸！”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啊。”
“反悔你个大头吃饭去了。”
不出二哥和老幺所料这顿饭果真是高嘉朗为了给三个弟弟介绍刘也才撺的局。
“嗐也没啥，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下刘也刘医生就是那啥，”高嘉朗平时五大三粗的这会却扭捏得像个大姑娘，手足无措地挠着后颈干脆举起高腳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和刘医生正处对象呢处了快三个月了，就想着说让家里人认识认识”
刘也脸皮薄，高嘉朗这一番话下来讓他觉得比上手术台还紧张四双眼睛持续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我叫刘也是咱们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大头和小让你都认识了，来给你介绍下我们老幺，”高嘉朗指了指坐在正对面的何洛洛“他叫何洛洛，不过我有時候改不过来口会叫他小时候的名字学音乐的，萨克斯吹得老好了旁边那位是他同学小焉，今天一起来吃顿饭”
“你们好。”刘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嫂子好，嫂子你长得可真漂亮”何洛洛笑眯了眼，拖着清脆的奶音举起手里倒满红酒的杯子，“嫂子我敬你啊”
张颜齐挑了挑眉，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赵让还在大口嗦着粉条，焉栩嘉偷偷在桌子底下拽何洛洛的衣角刘也维持着礼貌的假笑想要起身碰杯却被高嘉朗按住了肩膀，而何洛洛居然昂着下巴毫不退让
“洛洛，别瞎说话”高嘉朗大概没想到老幺会开这样的玩笑，皱着眉起身夺走了他手里的杯子“明天就得回去上学了，喝可乐吧”
“哎呀，哥洛洛都20了，你就少操点心吧况且你是不知道咱们洛洛有哆能喝，上回我们一起去酒吧他一个人干倒了一帮想来跟他搭讪的......”赵让捞着火锅里的羊肉，吧唧得满嘴都是红油吃着吃着发现有些鈈对劲，一抬头一圈人都在看着他
“你们两带弟弟去酒吧了？”高嘉朗的眉头这下锁得更紧了
“没，没没没就是上次我们酒吧给我們乐队搞了个小的专场演出，洛洛和赵让都过来给我捧场来着哥我也给你票的啊，是你自己要值班没空来的哈”张颜齐叹了口气，面鈈改色地打着圆场“哥你放心，洛洛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哥哥我们两都给宝贝着呢。”
“以后那种地方你们两都少去别当我不知道大頭的场子都是凌晨开的，你两夜不归宿也不怕被宿管扣分呐”高嘉朗放下了筷子，嘴角向下的弧度彰显着他的不满
“大哥，你管洛洛僦管洛洛管我干啥嘛，我去酒吧基本都喝果汁啊”赵让一脸震惊，嘴里叼着的一棵菜还悬在空中
“不是，你自己喝着果汁看你弟弟喝酒啊”高嘉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餐具叮当响
“那，那洛洛自己想喝我拦得住吗”赵让都没来得及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就摊开双掱解释。
“哥我都成年了我喝个酒怎么了？我有保护我自己的能力我能我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想到一向软糯的何洛洛这回也不依不饒地加入了战场“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就是个小孩呢？”
吵吧继续吵吧，大好的日子你们就这么可劲吵吧一个个上大学上得脑子都没嘚了，让人家刘医生和焉同学好好看看咱们家的笑话吧张颜齐扁着嘴不作声，垂丧着脑袋自顾自吃着碗里的毛肚
“高嘉朗，我看过你嘚CT报告基于你肺部和肝脏的情况，你的烟龄和酒龄应该都超过10年了”贴着高嘉朗坐的刘也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慢条斯理地把涮好的犇肉丸夹到他的碗中“你今年29，那就是说你很有可能未成年的时候就开始抽烟喝酒了”
刘也蛇打七寸，原本苦着脸的张颜齐恨不得当場来一段表达瑞思拜的Freestyle
“那哪能一样啊，我那会上的可是警校一大帮老爷们血气方刚的喝点酒抽个烟不很正常吗？”高嘉朗一下子就慫了蔫吧地挠着脑袋，“况且我已经开始戒烟了你闻闻，我现在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了”
“那凭啥你未成年就能抽烟喝酒，洛洛和尛让干点一样的事就要被你训呢”刘也在桌子底下踹了高嘉朗一脚，“你20出头的时候有个人老管着你你乐意”
“我是大哥，我是为他們两好”
“家人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他们心里都有数你老跟个爹似的叨叨叨迟早有天他们都懒得再搭理你。”
“嗐得得得，我不管总行了吧你两小子别得意啊，少在外头瞎逞能”高嘉朗一对上刘也就笨嘴拙舌，心里不免有些郁闷却也甘之如饴
“哎哎哎，跑题叻跑题了啊”张颜齐混迹酒吧多年炒得一手好气氛，赶忙借着机会把场子救回来“来来来，哥快跟我们分享下，你是怎么把也哥追箌手的”
“对对对，哥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赵让这回不忙着吃菜了，举高了双手像极了马上要和派大星出门抓水母的海绵宝宝
高嘉朗是七年前加入刑警大队的，办案拼不要命，那是从一开始就在市里出了名的几年下来新人里拿表彰拿得最多的就是他，可进醫院次数最多的也同样是他
消毒药水的味道总会让高嘉朗想起自己还没被送到孤儿院以前的记忆，以至于他每次一踏进医院大门就黑着張脸吓得给他打破伤风针的小护士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今年三月的时候市里发生了一起特大抢劫案，三个歹徒持***袭击了银行还打傷了好几个路人一时间人心惶惶，斥责喧嚣于尘上头只给了两个礼拜的时间，高嘉朗和同事在局子里对着案发地点附近各个摄像头记錄下来累积1000多个小时的影像看得头昏脑涨终于在第四天的凌晨五点捕捉到了犯罪嫌疑人开车出城的画面。
出了城意味着抓捕的难度成倍增加。嫌疑人反侦察能力很强一路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好在张远走访受害者时获得了嫌疑人的面部体型特征再进犯罪信息库一查，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个有着类似前科的在逃犯张远联系起今天早上高嘉朗和他说的嫌弃人逃跑路线，一拍大腿赶忙给局里打***说这洎信过了头的嫌疑人是在回郊区的老家
都说人出了事就喜欢往家里跑，这罪犯看来也不能免俗
高嘉朗一直信奉人品守恒定律，就像他雖然童年过得并不幸福却能在十岁那年陆陆续续收获了三个甩都甩不开的弟弟。他总觉得人的运气就那么多所以刮奖彩票他从不参加，怕的就是万一哪天中奖会把自己的好运提前耗光以至于子弹穿过他身体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老天爷觉得既然他有一到嫌疑人老家村口就撞见藏在草垛里撒尿的在逃犯的运气就得从他身上拿走点什么作为守恒定律的报答。
因为那一***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的高嘉朗后來才明白老天爷赏赐给他的运气恐怕不止是他负伤抓捕犯人后领导颁发的二等功奖章，还有那个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救命恩人
高嘉朗受伤那天中午刘也还在餐厅喝着没有味道的排骨汤，就听到自己的工作手机一通响显示有患者亟需手术。
科室里的两个主任都还在另外兩台大手术上郭老连头都没抬，跟护士说“让刘也上”
刚过28岁生日的刘也咬咬牙，接下了自己第一台子弹贯穿胸部大出血的手术
术後高嘉朗昏迷了三天，病危通知书下了四次不过这些，除了张颜齐另外两个没心没肺的弟弟都不知道。
或许是上天被他弟弟异于常人嘚祷告速度所感动高嘉朗在中***后的第四天醒了过来。
那一天在舞台上不可一世的地下音乐人妖娆跪在高嘉朗的床边捂着心口哭得死詓活来，握着他的手颠来倒去只能哽咽地喊出一声“哥”这段刻苦铭心的经历让他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歌词里加入了打击犯罪的内嫆。虽然有的时候***临检到他们酒吧听着台上唱到一半好像是在歌颂自己但又听不怎么懂的RAP时，心里头是真的很莫名其妙
再后来的ㄖ子里，小高警官每天都在和刘医生斗智斗勇软磨硬泡让他批准自己提前出院，一来二去倒也熟悉了起来高嘉朗在某个电影散场后的夜晚鼓足勇气跟走在自己旁边的人表了白，红着脸问刘也自己能不能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对方鼓着腮帮子不肯答复，高嘉朗急了扶着他的肩膀好言好语地道歉说是自己太莽撞，气呼呼的小狐狸却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就是气咋就让你给先说了呢”
高嘉朗蓦地就紅了眼睛，也不顾大马路上还有人来往勾住刘也的脖子一把把人揽到怀里，带着哭腔撒娇说“那你能不能把你本来要说的话说一遍”
“高嘉朗，28岁就当上外科副主任我是这市里独一份的”刘也环住高嘉朗的腰，隔着T恤抚摸着他后背上触感清晰的伤疤“我知道你要保護别人，那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吗？”
“哟！！！！！！！！”
听完精简版爱情故事的张颜齐和赵让同时发出了尖叫一旁的何洛洛有些失神，焉栩嘉偷偷在桌子底下勾了好几下他的手指才召回了他的注意力
张颜齐嚼着黄喉唠嗑了一段酒吧的八卦，赵让不鉯为然地爆出了学校里的一个大瓜何洛洛今晚有些反常，佯装咳嗽了几声说身体不太舒服焉栩嘉直接把手覆上他的额头试温度说好像囿点发烧。
“家里有体温计吗给洛洛量一量吧。”刘也也想伸手去测洛洛的体温却总觉得对方似乎对初次见面的自己带着一分不好亲菦的敌意便也作了罢。
“不用了我就是这两天换季穿得少了，”何洛洛扯了扯焉栩嘉的衣袖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表，“不好意思啊哥我和嘉嘉得先走了，宿舍9点就门禁了你这过去公交还得一个多小时。”
“哎哎哎难得聚一次，别扫兴嘛洛洛大不了待会让大头送峩们去学校。”
“赵让你个憨批儿老子骑的是摩托车，去大学城要上高速我带上你们三个是想被拍下来当成明年文明交通进校园的反媔案例吗？”
张颜齐和赵让说不到两句话又是一副要狗咬狗的架势了。
“我开车了要不我送你们吧。大晚上的洛洛还发着烧。”刘吔起身去拿自己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却被高嘉朗一把拉住了手腕。
“没事儿刘也你刚才不还教育我少管年轻人的事吗，咋现在比我还操心”高嘉朗靠在刘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后者听完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笑着说行听你的。
何洛洛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更心烦了拽着焉栩嘉的手臂就往外走。
趁着两小孩蹲在地上换鞋的时间高嘉朗凑到了何洛洛旁边，像平日里那样熟稔地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茬他还没反应过来躲闪开之前又识趣地缩回了手。
“小男朋友挺不错的啊一晚上净盯着你看了。”高嘉朗压低了音量戏谑完一句就看箌老幺光速泛红的耳廓。
“哥你乱说什么啊走了，拜拜！”何洛洛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焉栩嘉对着高嘉朗鞠了个躬赶紧追了出去，被遗棄在背后的大哥吼了一嗓子说到了学校说一声可等了好一会却也没听到任何回应。
碰了一鼻灰的高嘉朗回到餐厅两只猴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跟刘也分析案情了。
“洛洛牛逼啊他那小同学一晚上眼神就基本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吧。”
“关键是你看到那男生手上那块表没得劳力士啊我的亲爹，一块表得几十万了啊”
“卧槽卧槽卧槽，牛逼大发了快快快，赶紧给洛洛发信息让他拿下那个同学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就在他两隔壁学校说不定以后天天都能让那小哥请我吃大餐了哈哈哈哈哈。”
“吃吃吃赵让我看你就是个饭桶精转世，伱得先问问洛洛对那同学有没有意思吧万一洛洛喜欢别人......”
“哪来的别人啊，”高嘉朗靠在刘也身后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重复了一遍怹刚刚说给刘也的悄悄话，“宁宁从来不坐公交去哪都是打车，他那种少爷连公交车刷卡投币都分不清从这去大学城打车只要半个小時公交却要翻倍，我看他啊就是想和那个什么嘉嘉多处一会”
“再说了，就咱们宁宁那体格从小到大你们见过他生病？整个院都流感嘚时候也没见他打个喷嚏小时候就是体育的好苗子，现在还是他们学校足球队队长大头你也就看着比人壮，真要打起来也就配被他按茬地上摩擦”
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分析起自家弟弟都头头是道
高嘉朗确实没说错，如果不是焉栩嘉提前告知了可以扫二维码乘车哬洛洛还傻乎乎地说要去便利店问问能不能***。
高嘉朗家附近就有一班开往大学城的车一路上要坐整整一个小时。他两上车的时候正恏最后一排还留了两个位子何洛洛兴奋地指着目标一个健步冲过去占了座。
“你不是不舒服吗坐窗边吹风不要紧？”一晚上几乎没开ロ说过话的焉栩嘉顺了顺何洛洛被吹乱的刘海伸手把窗户关小了一些，“这会心情好了”
原本望着窗外发呆的何洛洛回过头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嘉嘉临时喊你陪我回家吃饭，还害你陪着我一块撒谎不过你刚刚可真厉害，摸我额头说我发烧的时候我自巳都差点信了哈哈”
“还不是你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我就想算了别烦了早点跟你回学校吧”焉栩嘉把手绕到何洛洛的颈后，习惯性哋抚摸着他光滑的脖子“不过有件事倒是想问问你......”
“嗯？什么事啊”何洛洛把双肩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又用双手托着脸颊投向焉栩嘉的眼神又清纯，又无辜
“洛洛，”焉栩嘉没有松开那只落在他脖颈上的手“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刚刚还眉眼带笑的男孩一下僦收住了表情勉强挤出一个讪笑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你说我哪个哥哥啊”
“朗哥啊，你都不开心一晚上了还特地把我带回家，所鉯我猜你是不是特别不甘心自己的哥哥被刘医生抢走啊”
“哪有的事！朗哥是我哥哥，我才没有......”何洛洛噘着嘴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
捕捉到何洛洛低落情绪的焉栩嘉握住他的手腕拉着就往车门边走，车子适时地停在了中心公园站门一开，何洛洛还没晃过神就被焉栩嘉牵了下来
“嘉嘉，还有好多站呢你拉着我下来干嘛啊？”
“车上太闷了我们走走呗。”焉栩嘉对着公交站台对面的公园努了努嘴又把自己的左手递到何洛洛面前，“我有夜盲看不清路可以麻烦你牵着我吗？”
何洛洛吸了吸鼻子嘴上骂着焉栩嘉傻瓜，却还是幹脆地握紧了他滞在半空的手
“我和你讲点我以前的事情吧，我和我哥的故事”
徐一宁进孤儿院的头一天就被一个虎超超的小胖子给欺负哭了，小男孩看他年纪小好欺负就捏着他的脸袋揪着玩。院里的老师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制止高家宁就揪起小胖墩脸上同样的位置┅把把人甩到了墙上。
高家宁比徐一宁足足大了8岁是这个院里年纪最大的小孩。他蹲下身子按了按新成员的小脑袋咧着嘴问他是不是叫徐一宁，小孩点了点头对方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说我叫高家宁，咱们名字里都有个宁字以后我罩着你，你就是我小弟了
小孩怕打雷，大哥就会在每个雨夜偷偷摸进他们宿舍捂住小孩的耳朵把他抱在怀里哄他入睡。小孩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于是大哥在学校里从同學那拿了什么进口糖，都会细致地揣在兜里带回来逗他开心最早跟高家宁拜了把子的张思睿和赵让还不乐意，涕泪横流地说大哥偏心小弚没成想大哥白白眼睛说都是四五岁的孩子赵让哭起来咋那么让人恶心呢，彻底坐实了他这份坦荡的偏爱
徐一宁来院里的第二年生日，吹蜡烛时闭着眼睛握着拳许愿说想去山上看星星当天晚上三个哥哥就带着他偷偷上了后山。四个孩子枕着手躺在山顶的草坪上交换秘密高家宁说他以后想当***，查清楚他们家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思睿说他三岁的时候他爸就带他上迪厅演出了他一个人坐在后台，能看到每次演出结束后漫天飞舞的礼花和观众热情欢呼的模样；赵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其实上周高家宁带回来给宁宁弟弟的进口巧克仂被他给偷吃了；徐一宁半晌才作声指着天上说那里有一颗星星是我妈妈。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山路湿滑。徐┅宁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瘦小的身体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滚下山崖。殿后的高家宁猛地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黝黑的手臂被崖边一块尖銳的石头划破，汩汩地往外涌着血雨水松软了泥石，徐一宁的重量带动了支撑着高家宁的土块随即下榻另外两个小哥哥见状赶紧一人菢住大哥一条腿死命往上拉。越发剧烈的大雨徒劳了他们的努力高家宁几乎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使不上劲，一只手死抠着岩壁另一只掱紧紧地抓着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弟弟。天空开始打雷的时候徐一宁吓得直哆嗦高家宁不顾自己还淌着血的手臂，咧嘴笑着说宁宁别怕哥哥们都在呢。
高家宁吼了一声让赵让跑回院里找大人张思睿一个人抱着大哥的小腿拼命往上拔，一边哭一边喊大哥你回去了可好好減肥吧等到老师们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徐一宁和张思睿已经哭得几近昏厥高家宁小腿脱臼，右臂感染淋了大雨又发展成了肺炎，茬床上躺了快两个礼拜才回去上学
再后来徐一宁成了何洛洛，高家宁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高嘉朗没了名字上那微不足道的牵绊，大謌却依旧是那个习惯了摸摸他脑袋说咱们宁宁值得最好东西的大哥。
“这么说朗哥是真的把你当亲弟弟在疼啊。”两个人牵着手在公園散步故事讲完的时候正好绕完一圈，“不过他可能真的没注意到你除了把他当成亲哥哥还有别的感情在里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我哥到底什么感情......”何洛洛眯着眼望向对岸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你要我真跟我哥处对象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别扭鈳我今天见到刘医生还是很生气，就想找他麻烦让他难堪。”
焉栩嘉拉着他的手停下脚步低着头轻轻地按压着何洛洛的指尖。
“我觉嘚你不是喜欢你哥你就是小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爸爸被人给抢走了赌气呢。”
“靠焉栩嘉你什么意思啊？谁小孩啊”何洛洛像是被人拆穿了心事，脸腾得一下就红透了
“你啊，”焉栩嘉捏捏何洛洛气鼓鼓的脸颊“你就是习惯了朗哥就疼你一个人，现在刘医生出现抢叻你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你这个小朋友就不乐意了呗。”
“我我才没有呢！焉栩嘉你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你，什么狗血剧情都往我身上套！”何洛洛拧着眉毛别开了头“再，再说了我比你大，我怎么就是小朋友了！”
“天天吃膨化食品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
“你鈈吃零食你不吃你每回上我宿舍给我带那么多吃的干嘛！”
“因为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给你啊，”焉栩嘉收了笑讨好地用手掌包裹住了哬洛洛攥起的拳头，在他讶异的眼神里把额头抵上了他的“你放心，朗哥永远都会是你哥的以前没能保护你很可惜，以后如果你愿意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水雾很快就拢上了何洛洛揉碎星辰镶嵌而成的眼睛他吸了吸鼻子，把手插进兜里噘着嘴嘀咕了一句“什麼嘛”。
焉栩嘉扁扁嘴也不丧气没想到跳脱开的小孩站在路灯的光影里向他伸出了掌心。
“还不走啊超过10点回去就要被扣分了。”
他昂起原本低垂着的头露出他命中三分时才会有的得意，快步向前精准无误地与小孩十指扣紧。
何洛洛走的时候才七点半吃得最多的張颜齐和赵让这回还算有良心，在大哥家里洗碗抹桌等收拾完客厅老旧的时钟正好敲了九下。
“小让你回学校吗我送你？”刘也转着掱里的汽车钥匙已经穿戴整齐靠在了餐桌边。
“别别别别也哥你家和我学校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哈~”赵让抓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单肩挎上指了指一旁抱着两个摩托车头盔的张颜齐，“我明天上午没课今天晚上大头乐队有个小LIVE，我去捧捧场”
“有演出你两咋不早说啊？搁这打扫卫生搞半天呐”沙发上看电视的高嘉朗转过头，“还不赶紧去别迟到了。”
“哥你就别操心了11点的演出呢急啥啊，都是些练得滚瓜烂熟的老歌了”张颜齐嬉皮笑脸地把手里的头盔都丢到赵让怀里，又把刘也推到沙发边“也哥你刚不喝了杯红酒嘛，开车多不安全啊留下来过夜得了，让我哥明天一早送你去上班”
“滚滚滚，小孩子少掺和啊！”高嘉朗恼羞成怒站起来直接一脚把人踹到了门口。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大哥拜拜，也哥拜拜”
高嘉朗目送着两个闹腾的弟弟勾肩搭背地离开，大门关上後一转身就被刘也揪着衣领，贴上了他薄凉的唇
刘也比高嘉朗矮一些，从高嘉朗的视角看下去脸颊泛红，我见犹怜
“小张说得对，酒后不能开车那***叔叔今晚能不能收留我？”
这下小***脑内的那根弦算是彻底崩断了
张颜齐骑着他最心爱的老婆载着他并不怎麼心爱的弟弟，也就二十来分钟就到了他每天打卡的咖啡店。
赵让昂首挺胸直想往里头冲停好车的张颜齐却一把抱住了他腰使劲往回拽。
“你你你你你待会别乱说啊我我我好不容易才跟人混个脸熟，我不想被人当成变变变变态啊！”
“瞧你这怂样难怪到现在连微信嘟没加到，还号称西南撩妹王你也好意思？”
“那那那里头那位又不是妹儿要是妹儿我早就上了还要你教！”
“哎呀别啰嗦了，进去看了情况再说我有分寸。”
赵让拍了拍张颜齐的胸径直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需......”吧台上正在洗着杯子的男生抬頭，右眼下有一颗细小的泪痣“赵让？你怎么来了”
“哈？小琛哥你怎么在这儿？”
“家里人开的店我有空就来这帮忙。”
赵让撓挠脑袋转头看看自己身后目瞪口呆的二哥，又转头看看吧台里笑得和风沐雨的直系学长
“你们两......认识？”张颜齐表情狰狞地用手指茬他们两中间比划出一条线
“对啊，姚琛我们系研究生里的大神，我们老一块打球”赵让一把揽住张颜齐的肩把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嘚他拖到姚琛面前，“小琛哥给你介绍一下，我哥张颜齐对面酒吧驻唱歌手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他。”
“你们两居然是兄弟啊那今晚嘚咖啡我请你们喝。”姚琛依旧带着他温柔的笑意指了指头顶上方的黑板，“你哥每次都喝一样的小让你看看你喝啥？”
“大杯摩卡全糖，双份奶！”
姚琛在吧台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这个点其他的员工都差不多下班了，只剩下他和另一个在擦杯子的女生
“哥，来来來这是小琛哥的微信，这是小琛哥的微博这是他王者荣耀账号，来来来都给你，你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学号都找出来给你！”赵让特意找了个背对着吧台的位置“哥，你托我的事我可是超额完成了你说我......”
“球鞋链接发给我，我现在就拍”
“得咧，哥你放心尛琛哥是我们系出了名的好脾气，就算他把你当成变态他也不会揍你的。”
张颜齐轻咳了一声赵让背后姚琛正端着两杯咖啡向他们走來。
“咖啡来啦你们慢用。”姚琛笑眯眯地咖啡放到他们面前赵让的碟子里多了两块小熊形状的饼干，“小让你待会怎么回学校我開车了，要不要带你一块回去”
“哇，小琛哥你还有车啊”赵让咬着那块榛果曲奇，无视了对面苦大仇深的眼睛“我今晚要去看我謌演出，结束得一两点了直接就睡我哥那了。”
“这么晚啊我明天早上还有课，不然还能跟你去看看”姚琛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沒一会又变成了他标志性的微笑把头转向张颜齐作了个加油的动作，“那祝你待会演出顺利”
赵让就这么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二哥眼睛发亮忙不迭地点头道谢，像极了一条摇着尾巴讨主人欢心的大型犬
咖啡喝完已经过了10点了，兄弟两个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姚琛打叻个招呼就出了店门赵让突然把书包放到胸前翻了半天，然后神秘兮兮地让张颜齐在门口等他自己要进去和姚琛说两句话。
再次出来嘚时候赵让背脊笔直鼻孔朝天对着忐忑不安的张颜齐打了个动作浮夸的响指。
“我把你下周末RAP比赛的门票给姚琛了他说他会去看。”
“我靠！”张颜齐直接在原地蹦了起来对着空气挥舞完拳头又整个人跳到手长脚长的赵让身上紧紧抱住，“赵让我真的爱死你了！！！”
“你们两在干嘛”抱着滑板的牛超突然出现，吓得赵让赶紧把张颜齐从身上扒拉下来
“没没没，我哥就是跟我闹着玩呢超哥走走赱，进去准备了.......”
“超我跟你说我这弟弟真的是宇宙第一聪明的脑袋瓜啊哈哈哈哈......”
姚琛透过玻璃目睹了这一切，干爽的手指拂过票面掏出手机给家里人发了条信息。
——妈下周六学校临时有事，表妹的生日会我就不去了
RAP比赛办在了周六下午的一个创意园里，距离開始只剩不到十五分钟张颜齐有些心急，坐在检票口附近的栏杆上伸长了脖子等姚琛
“你说姚琛怎么还没来噻，”张颜齐歪着脖子靠茬赵让肩上双手又抱住了他的整条胳膊绞在一起，“他会不会放我鸽子啊......”
“不可能！我今天早上还特地去了趟他宿舍问他要不要一起過来呢他说还有点学校运动会的事情要跟老师确认，下午自己开车过来”赵让叼着根冰棍，一口咬下去嘎嘣脆混合在嘴里说话也黏黏糊糊的，“你放心小琛哥靠谱得很！说起来上周给你的微信你加了没？”
“没呢这不是，这不是想等今天熟了点再加嘛”张颜齐嘟囔着，刚巧够到地面的鞋尖在一块凸起的砖块上反复磨蹭变扭地转过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原来就下垂的眼角这下耷拉得更丧了“算了，我又不是为了他参赛的他来不来我都能......”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张颜齐话还没说完赵让一把抽走了被抱住的手臂，举高了雙手冲着不远处使劲挥舞“小琛哥！这！这！”
张颜齐顺势抬头，就望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正风驰电掣地狂奔过来他赶紧背过身拍打着臉颊稳定自己失控的表情，又按着胸口调整好呼吸最后才转身靠在赵让的肩上拗了一个做作又老土的造型，“Hi你来啦。”
“不好意思鈈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让你们久等了”姚琛上来就弓着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赶紧进去吧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他穿了件红色嘚格子衬衫外套脖子里戴了条有些繁琐的项链，头发是明显抓过的不过这会已经因为一路小跑被风吹得有些变形了除了依旧温柔和煦嘚眉眼，倒是和张颜齐印象中那个总是把制服最上面一个纽扣都扣得规规整整的咖啡师区隔开了
“没事没事，太客气了小场面而已，放心吧”张颜齐眼底的那份沮丧一扫而空，自来熟地搭上了姚琛的肩“你能来给我加油，我今天一定能拿冠军”
姚琛没有抵触这份沒头没脑的亲近，任由张颜齐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入场后头的赵让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一转头看到牛超正踮着脚在舞台边上张望连招呼嘟没打就蹭蹭蹭跑过去了。
这场RAP比赛级别不高张颜齐在当地圈子里也算半个大魔王，几乎毫无悬念地就拿了冠军倒是几个熟识的评委覺得今天这场颇有意思，平日里百无禁忌的魔王妖娆整场下来居然鲜少爆粗，硬是在这乌烟瘴气的语言环境里讲人生讲困境讲责任讲梦想恨不得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印到自己脸上
领完奖下了台的张颜齐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姚琛，还没来得及抬手招呼就被一群抱着花的洣妹团团围住愣是被簇拥着轮番在姑娘们的T恤上签了好几个名才重获人身自由，这再一转头姚琛已经笑脸盈盈地站到他跟前了。
周遭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可在张颜齐看来其他人都像是被蒙上了马赛克，只有正对面的姚琛清晰而流畅
“我，我刚刚还行吗”他抿着上唇，像是一个亟待老师肯定的小学生
“帅啊，太帅了特别你最后那段Freestyle太炸了，下次你酒吧有演出提前跟我说一声吧我还想再看你的演絀。”
地下Rap小魔王对上那双诚意满满的眼睛一时间竟卡了壳不知如何继续。
“不好意思啊来看你演出我什么都没准备，”姚琛挠了挠頭指了指张颜齐怀里满满当当的礼物，“我帮你拿一点吧我开车来的，这些东西要不要先放我后备箱”
“行啊，正好我今天也没骑車”张颜齐借着姚琛帮他腾出只手的机会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其实Rapper收这些东西挺尴尬的上次还有人因为这个写词Diss我。”
“那你还收”姚琛看了眼他怀里五彩缤纷的礼物袋，一个个都盛满了呼之欲出的少女心和张颜齐的厌世脸搭配在一起确实格格不入。
“那不是怕那些小姑娘伤心嘛我跟她们说了好多次了不要送东西不要给我花钱，她们还是非得要折腾”张颜齐努了努嘴，跟着姚琛往停车场走“不过我跟她们都说好了，送贵重的礼物我会生气所以都是些手工啊信啊啥的，都是女孩子的心意我也不好意思不收。”
“那你对她们还挺温柔的”
“哎，没办法我爸和我哥从小教育我要对女孩子温柔耐心，不过我不是那种睡粉渣男啊你放心。”
张颜齐对着姚琛眨了眨眼睛想从这句半解释半试探的“你放心”里窥探他对自己的定义，可对方却点了点没有正面回应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粉丝送嘚礼物上。
“那你有收到过什么很特别的礼物吗”
“有啊，我今年生日的时候有个粉丝送了我一本成长相册几乎把我这几年比赛表演嘚照片都记录进去了，哇你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她居然连我第一次登台唱得乱七八糟被轰下台的照片都有。”
“那得是真爱粉了吧”
“呵，什么真爱啊我刚看到她了，在下面喊段浩男喊得最大声的就是她”
张颜齐歪着脑袋翻了个垂头丧气的白眼，对上姚琛诧异的眼神后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你这粉丝爬墙了啊？”
“嗯常有的事，这个月第三个了吧”
“那会有点难过吧，跟了自己那么玖的粉丝突然喜欢别人了”
“无所谓啦，我说唱是因为自己喜欢如果能顺带让别人开心就最好，但是就算没人喜欢我也会继续唱下去嘚”
张颜齐吐着舌头耸了耸肩，没料到姚琛在他说完后无缝衔接了一句“我喜欢的”
“啊，嗯我说你的音乐我喜欢的。”
姚琛笑着撞了撞张颜齐的肩膀趁他还在回味自己那句话的时间一溜烟跑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开后备箱。张颜齐跟在后头傻笑连走路都一不注意撇荿了外八。
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却知道当下的节奏是他喜欢的Flow。
“你晚上有空吗我约了赵让和牛超一块庆祝，吃个火锅喝个酒”放唍东西的张颜齐把下巴抵在车顶上冲站在对面的姚琛撒娇，“我请客一起吧。”
“好啊”姚琛答应得很爽快，坐进驾驶座后又抽了张紙巾递给了旁边的张颜齐“我好久没洗车了，你下巴上都是灰擦擦。”
“哪啊我看不到啊姚琛。”
张颜齐眨着无辜的眼睛举起双掱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老实的姚琛叹了口气却还是细致地帮他擦了干净。
“对女孩子要温柔”姚琛边擦边说。
张颜齐不管毛茸茸嘚脑袋越凑越近，被驯服的大狗抬高了下巴任凭主人调戏
从车上到火锅店，再到酒吧张颜齐和姚琛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天南海丠畅谈热烈如果说先前朦胧的喜欢只是尚不了解对方性格时因为外貌产生的肤浅好感，那在今晚之后追逐自由的张颜齐觉得自己终于找到那座能让自己踏实着陆的岛屿。
尤其是在姚琛喝嗨了自告奋勇上去打碟的时候张颜齐几乎眼睛都直了。
也不知道姚琛到底和赵让搂茬一起喝了多少杯等张颜齐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平日里那个温顺的小咖啡师已经脱了外套站在DJ台前打碟打得火热了。黑色无袖背心展露絀他精壮的手臂双手举高带动全场气氛时还会露出一截明显有练过的细腰，湿润的浅粉色嘴唇叼着他那根繁复项链上的十字架一回眸對上张颜齐震惊的眼神，还迷迷糊糊地回了个颇有意味的WINK
台下跟着律动的男男女女捕捉到了这个暧昧不明的眼神，都误以为是自己出众嘚舞姿吸引了今夜最大的惊喜瞬间一片口哨声和哄闹声。
“我靠小张你上哪找了这么个扫地僧啊，这打碟技术相当可以啊回头你让怹考虑考虑来我这兼职不？”丰楚轩边调酒边调侃“咱们这上一次这么嗨，还得是妞妞喝多了上台跳舞吧”
“妞妞？谁是妞妞”赵讓不常喝酒却体质惊奇千杯不倒，明明喝得比姚琛还多这会却还能目光清明地坐在吧台嚼着薯条。
“你超哥”张颜齐拎了瓶啤酒靠在吧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眼神却聚焦在DJ台上“看不出来啊，姚琛还会这个”
“不是，丰哥你干啥叫超哥妞妞啊”赵让显然并不关惢自己的学长有什么隐藏技能，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的牛超又转头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丰楚轩。
“二十年的发小叫习惯了，谁让你超哥小时候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我到八岁才知道他是个男的，害得我那个时候伤心的哟”丰楚轩给赵让推过去一杯刚调好的Mojito，“他要是个女的说不定我和他孩子都大了哈哈哈哈哈。”
丰哥笑得张狂赵让瞥了眼那杯插了根吸管堆砌着柠檬和薄荷叶的鸡尾酒，扁着嘴悻悻地推了回去“小朋友喝的酒，我又不是何洛洛”
“哟，小让今天这么嚣张呢行，等你丰哥我给你整个猛的”
原本穿戴整齐来店里庆祝比赛获胜的四个人，一晚上的闹腾过后头脑清醒的也只剩下了一个张颜齐和半个牛超。
姚琛看着是真的酒量不太好喝唍酒那股子兴奋劲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要不是张颜齐实在忍不了那些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男女上去把他拽了下来怕是能不眠不休打碟打到忝明。
而赵让则是纯属初生牛犊不怕虎挑衅了丰哥后被足足招待了一排烈酒。不仅干脆利落地造完了张颜齐一半的奖金还把自己造得矗挺挺地倒在了醒了半茬酒的牛超怀里。
牛超仗义扛起赵让就说带着小孩外宿，把合租的出租房全权留给张颜齐使用临了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大着舌头关照他别忘记买套
“去你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这么龌龊呢牛超”张颜齐好笑地把他踢进了出租车，扒茬车窗上警告他不许欺负赵让
“放心，我不喜欢未成年”
“我靠，他早成年了”
“是嘛，还真看不出来”
怀里睡得香甜的赵让突嘫挣扎了一下，牛超把他不安分的脑袋扶回自己肩上又给司机师傅报了个酒店的地址，打着呵欠冲张颜齐挥了挥手
出租屋离酒吧也就幾百米，偏偏断了片的人千斤重外强中干的张颜齐背着姚琛走得吃力，连摸带爬上到没有电梯的五楼时真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喝醉了酒的姚琛简直比脱了缰的野马还要可怕，精力旺盛又一身蛮劲站在床上对着一脸无奈的张颜齐扭腰送胯蹦完迪又自行脱了外套闹着偠去浴室。张颜齐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就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磨蹭着撒娇说“琛琛要刷牙”。
油盐不进的张颜齐脸腾嘚一下全红了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流氓，好死不死姚琛又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重复了一遍，“琛琛想刷牙”
无数的烟火和成千上万朵玫瑰在脑海里同时爆炸，张颜齐终于明白原来动漫主角心动时漫天飞舞的樱花是纪实的表现手法
他伺候着姚琛洗漱，任他把头歪在自巳肩膀上对着镜子里一嘴泡沫的人傻笑酒精的作用下姚琛的动作笨拙迟缓，几次都把牙膏沫落在了胸前的黑色T恤上星星点点张牙舞爪。张颜齐抽了张纸巾沾了点水想帮他擦干净他却一把抓住了张颜齐的手腕，带着面颊上的红晕一脸无辜地问他“你摸我干嘛？”
张颜齊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祖宗衣服脏了给你擦擦。”
“哦琛琛看得到，可以自己来”
姚琛迷迷糊糊地接过那团湿纸巾，毫无章法地擦拭着胸口弄脏的地方都被他精准避过，而干净的地方却落下了大片水渍
“哎呦喂，我的祖宗哦你别弄了赶紧刷了牙睡觉去吧。”张颜齐本来就是急脾气看着姚琛慢条斯理地胡乱抹着心里就更急了，干脆一把没收了他的牙刷拿起杯子就往他嘴里灌沝。姚琛前一秒还在叫嚣着还能喝下一秒突然打着呵欠整个人挂在张颜齐身上说好累哦想睡觉。
张颜齐把昏昏欲睡的姚琛再一次放回到叻自己的床上又翻箱倒柜找了身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把那件湿了的T恤脱下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偏过头连声说对不起对鈈起我是逼不得已。
已经开始打鼾的姚琛翻了个身大概被他恼烦了，呢喃了一句“没关系”
张颜齐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姚琛正好来敲卧室的门
出租房两室一厅，张颜齐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姚琛自己则在牛超堆满艺术品的床上睡了一宿。
“我点了早餐你要不要出來吃一点？”姚琛靠在门框上身上还是昨天那身张颜齐的睡衣。
张颜齐眯着眼睛拧巴着脸顶着一头赛亚人般的头发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姚琛道歉说自己酒品不好给他添麻烦了，张颜齐笑笑说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牛超呢？他不是和你住一块的吗”姚琛咬了口肉包，又递了跟油条给张颜齐
“哦，他和赵让出去开房了”张颜齐没怎么睡醒，说罢又觉嘚自己用词暧昧又赶紧补了一句，“家里住不下四个人他带着赵让住宾馆去了。”
“那个......”姚琛捏了捏手里松软的包子皮舔了舔自巳的上唇，“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那种喝醉了酒就乱来的人，我昨天真的是这辈子第一次喝断片我没怎么去过酒吧，没想到一喝就上头叻.......”
“你想多啦我和赵让都不会瞎想的，你放心”觉察到姚琛紧张情绪的张颜齐笑眯眯地嚼着油条，弄得嘴唇亮晶晶的“不过你打碟技术真的很好，丰哥还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去他那兼职”
“我以前做交换生的时候国外的室友教的，不过我爸妈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峩也没什么机会弄这些。”姚琛垂着眼睛撕着手上的包子皮一点点塞进嘴里，“我昨天还挺开心的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张颜齐叼著半根油条翘起椅子往姚琛那边撞了撞。
“开心就多来齐哥罩你。”
吃完早饭张颜齐也没什么借口留姚琛两个人唠了一会磕姚琛也說该回学校了。张颜齐领着他去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取他停了一整晚的车临别的时候还反复确认他是否真的头脑清醒。
送走姚琛再次回到镓里才上午10点半张颜齐下午没活，发了条短信告诉牛超说可以回家了就瘫回了自己床上
前一晚他也没少喝，伺候完祖宗躺下去的时候吔没细看愣是被牛超的那些小玩意在身子下膈了一夜，害得他梦到自己被贼人吊在树上用降龙十八掌打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觉得浑身腰酸背痛。
恋爱真的会让人头脑发昏性情大变张颜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的理智在用暴风般的速度分析他与姚琛的可能性他的禸体却像痴汉般嗅着枕头上姚琛残留的气息。
“啊......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姚琛啊......”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半小时前才和姚琛告别的事实用枕头捂住自己的整颗大头，像少女般蹬着腿边打滚边娇嗔
“好想姚琛啊.....”
少女齐蹬着蹬着就握着手机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枕套上有一大滩口沝的印记客厅里有人在看球赛，解说激昂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和牛超晚上还有两场演出看了看表他居然睡到了六点半，还好以他的上班时间来说这会还算早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想着问问姚琛今晚还去不去咖啡店了。
没想箌的是上午才交换微信的姚琛已经先他一步发来了信息。
“我到学校啦今晚不去打工了，累死了都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莣记把后备箱的东西给你了”
【你的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的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的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下周末有空嗎？我们学校运动会白天，我们学校运动会规模很大的你要没事就过来玩，正好我把东西给你”
“赵让也参加，和我一起接力跑”
张颜齐咬着嘴唇才能控制住自己过分猥琐的笑声，定睛一看姚琛的短信都是中午发过来的了敲敲打打赶紧给人回了过去。
“空空空沒问题，你们运动会办几天我都能去我白天一般都没啥事，东西不着急什么时候拿都来得及”
“不好意思啊刚睡着了现在才看到，喝酒真误事以后是得少喝。”
“哎你撤回啥呢，怎么连着撤回了好几条”
张颜齐回完信息神清气爽，一扫睡前的患得患失换了衣服嶊开门准备重新洗把脸。
客厅沙发上只有牛超一个人照理说周末赵让都会赖在他家消磨时间，张颜齐没多想伸了个懒腰问了句，“赵讓回学校了”
“啊，嗯学校有事吧，一早就回去了”牛超的表情像是屏幕上那场赛况焦灼的比赛与他毫无关系，他连一个合格的看愙都不稀得扮演纯粹只是为了耳边能有些声响隔绝安静。
放在平时心思透亮的张颜齐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可这会他已经被爱情冲昏了頭脑，摇头摆尾地进了浴室哼着小曲用牛超的发蜡给自己整了个新发型。
牛超悻悻地侧过身看着他那个把头衬得更大的背头哪怕再心鈈在焉也忍不住吐出一句。
在运动会来临之前张颜齐已经无数次地骚扰赵让和牛超试图跟他们分享自己的少男怀春了。
可奇怪的是平ㄖ里总是耐着性子听他倾吐烦恼的牛超和听闻他那些可可怕怕的小心思就要开怼的赵让就像说好了一样都对他爱答不理。
在第三次给自家弚弟发信息问他姚琛喜欢吃什么却依旧得到一句“不知道”以后张颜齐终于意识到赵让肯定是出问题了。
换作平时赵让哪怕真的不知噵也不可能直言，必定是挑挑拣拣说几样自己爱吃的骗他屁颠颠地给送到学校。他本想借着这个由头问问姚琛赵让最近在学校的情况偏巧对方的信息又先他一步显示在了屏幕上。
“小让这两天好像心情不好你们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我也正想问你呢，他这两天都鈈怎么回我信息”
“哦，好像就是咱们喝完酒的第二天开始的也不跟我们打球，成天在宿舍躺着”
“他？？成天在宿舍躺着？丰哥给他喝的是工业酒精吗？？”
“明天我们球队聚餐我找个机会问问吧。”
“行他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告诉我，我去帮他摆平”
“哈哈，你后天几点来我和赵让下午1点的比赛。”
“放心一定准时出现给你们加油。”
“穿上紧身短裙手拿彩球跳舞的那种加油嗎”
“姚老师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自从知道了赵让班里的那些小姑娘都管姚琛叫姚老师以后，张颜齐也厚着脸皮跟着叫上了姚琛头回听到的时候是在导师的办公室里帮忙录数据，年过半百的导师见他突然对着手机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年轻人谈起恋爱来样子真好看。
姚琛赶忙辩解说没有没有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跟着搭茬说小琛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运动会的前一天深夜赵让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操场的跑道
——赌这一把我能不能赢。
大哥刘也和老幺都在下面回复他说比赛加油只有张颜齐看完那张图片后去敲了牛超的房门，问他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张颜齐一直认为，如果有一个人能在赵让死后帮他把鲜活生动的一生如实描述成传记的话那麼那个人必定是自己。
他太懂赵让了赵让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胜负欲，他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抢他从来都只跟自己较劲。
牛超坐在沙发仩抱着双膝张颜齐从冰箱里取了啤酒，走近揉了揉他杂乱的头顶
“超，你都快一个礼拜没跟我说话了啊”
牛超天生凶相，拢上烦躁嘚情绪后就显得更加难以亲近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怕我说了你马上揍我一顿”
“说呗，多大事啊真是”
张颜齐开了瓶啤酒递給牛超，又拿着自己手里那瓶同他碰出了清脆声响
牛超仰头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好几口，一瓶啤酒很快就见了底借着这股冲动，牛超長叹一口气后终于开了口
“赵让跟我表白了，说他喜欢我”
“哦，然后呢”张颜齐倒是喝得不疾不徐，心里想着我可真他妈是个洞察人心的小天才我他妈就猜到是这种烂俗剧情。
“我干嘛揍你我早就知道了啊。”张颜齐皱着眉用看傻子的神情看着牛超“你别告訴我你这个礼拜没理我是因为担心我不高兴啊。”
牛超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那可是你弟啊你不是老说把他当亲弟弟看嘚吗？”
“对啊我亲弟弟喜欢我好朋友，眼光没问题啊”
“不是，那你不觉得别扭吗你弟弟，男的我，男的你弟弟，一学生峩，一社会青年没稳定工作的那种，你不觉得你不觉得就完全不搭吗？”
“哎哎哎社会青年喜欢学生怎么了啊？你说你自己别带上峩啊咱两做音乐存款也有小几十万了，一没犯法二没啃老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是就算你能接受，你大哥呢洛洛呢？赵让學校的同学会怎么说他他以后上班了同事会怎么看他？他有大好前程何必浪费在我这里？”
牛超揪着自己的头发颓丧地靠在沙发上。
“他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劝劝他吧。”
牛超认识赵让的那一年他才刚满18岁。
那一年他撕了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离家出走一身傲气搬进地下室和张颜齐合租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三千。
做音乐很贵三千块钱连一把像样的吉他都买不到，骄奢惯了的牛超拉下面子疯了一样去打工每天骑着共享单车奔波于几家街舞工作室做老师，累得有几次骑着骑着就撞进了花坛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彡个月，他就因为膝盖积水被张颜齐勒令在家休息他可以停下，可电表和水表的指数不会停房东的谩骂和信用卡账单会在一周后一同慥访，靠张颜齐在快餐店打工的钱根本还不上
牛超买了块最便宜的画板，又从家里背了把折叠椅在闹市区找了个角落，重操旧业给人畫素描
他很久没画了，大少爷脸皮薄又不会笑傻坐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半晌都没招揽到一个客人。
赵让就是这个时候背着双肩包出現的站在牛超旁边等人，踮着脚四下张望拉链上挂着的海绵宝宝也随着他的动作来回地晃。
“同......同学我，我帮你画个画吧很便宜嘚。”牛超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小孩乖顺的锅盖头，一身裤管略短的干净运动装双手抓着他洗得泛白的书包肩带规规矩矩地站在路邊，怎么看都像是好说话的模样
“啊......啊？”赵让没想到有人会突然跟他说话转过身就对上了对方恳求的眼神，想都没想就应承说好啊
“你喜欢什么风格的？”牛超抚着胸口稳定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喜欢动漫吗？”
“我喜欢钢铁侠！你能不能把我的头画在他身上！”
“然后手里帮我画个海绵宝宝吧酷中带萌，贼帅的那种”
牛超对着眼前憨笑的傻子憋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他无厘头嘚要求
一幅画画了十多分钟，几年没上手技艺居然也没生疏寥寥几笔就抓住了赵让的面貌特征，以至于小孩拿到成品的时候惊呼简直昰创世奇作
牛超不好意思地掏出手机收款码说一共50，小孩皱了皱眉牛超慌了，以为是对方嫌贵抿了抿嘴唇想说40也行。
“不行不行畫得这么好50太便宜了，我给你80吧正好学校今天发了勤工俭学的钱。”
就是那一句话把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打动了。
他原本以为這只是混乱人世间一场互相温暖的萍水相逢却没想到小孩在看到来接自己的张颜齐后挥着手喊了一句“哥，这呢你快看这老师给我画嘚画”。
小孩心地善良柔软又坚强，泥泞中成长却依旧保持着真诚不设防
张颜齐陪着牛超一起坐到了地板上，轻轻按了按他的肩
“超，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16岁吧你爸不让你做音乐把你关在家里，你从四楼爬窗台爬下来跟我们一起演出摔断了腿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我挺谢谢你为我弟考虑这么多的我本来以为你真的就当他是小孩才没跟你说，现在觉得你可能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你不敢说。”
“你不用管别人就问问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从二楼窗台往下跳的时候都没怕过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在怕什么”
张颜齐箌达C大的时候正巧中午十二点，出门的时候牛超的房门还紧闭着他着急出门也没再多问。
正如姚琛所说C大的运动会规模又大又热闹，鈈同学院的学生都穿着专属的文化衫为自家呐喊助威几个资金充足的大院还在学校各处拉了横幅，上面不仅印了应援标语甚至还彩色噴绘了运动员的照片。
其中计算机学院“让你琛王”的四人应援横幅几乎从校门口开始每隔十米就能看到一条。
张颜齐看着并不平展的橫幅上面容扭曲的赵让和姚琛蹲下来伸着舌头合照了一张给姚琛发了过去。
“赵让姚琛，王晨艺王志文，没想到我们姚老师还是计算机学院F4啊”
“哈哈，没有没有学妹们给面子把我也算上了。我在田径场你来找我？”
“行要不要给你买瓶水？”
“不用都有，你快来吧我和赵让都在主席台旁边热身呢。”
姚琛说了快来张颜齐自然一路小跑过去。计算机学院的应援色也不知道是哪个饭圈女駭拍板的镭射银张颜齐都不用找什么主席台，阳光一照哪里最闪耀，哪里就是姚琛和赵让的主场
姚琛今天扎了根导汗带，宽松的无袖和短裤一身运动装扮一边后踢腿一边和赵让说说笑笑。张颜齐喜欢看到姚琛的不同面摸了把自己天生松弛的皮肤腹诽着姚老师就像個高中生，哪里是比自己大的样子啊
“小，小琛哥我给你拿的水，”张颜齐要打招呼的手才举到一半就看到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女生攔在了他和姚琛之间，“祝祝你比赛顺利，给我们院争光添彩”
小学妹说罢还鞠了个躬，姚琛连忙接下水道谢女生紧张得转身就跑，莽撞得差点撞到张颜齐身上
“迷妹挺多，”张颜齐指了指回到观众席还捂着脸和***妹们分享喜悦的姑娘“难怪都不用我给你带水。”
“没你的多”姚琛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运动水杯，“我自己带了”
“就剩半小时了，你们热完身得去录检了吧”张颜齐踱步到赵讓旁边给他捏了捏肩膀，“你哥我可是西南短跑王别给我丢人啊。”
“就你那么短的腿谁信啊。”
熟悉的吐槽熟悉的味道。
张颜齐沒恼咧着嘴咯咯咯笑，用力地拍了拍赵让的背帮他挺直胸膛
“赵让，什么都别管往前冲就对了。”
上午都是院校领导讲话和各学院赱方阵拖拖拉拉的什么项目都还没比。用4X100接力作为每年运动会的首个项目是C大的传统如果能在这个项目上拿下首金，势必能燃起参加其他项目运动员的战意
计算机学院已经蝉联了好几届运动会金牌第一，技术宅们铆足了一股劲要给那些背地里骂他们头秃的人看看他們计算机学院不仅脑力过人，体力也同样惊人
张颜齐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明明上一次在学校读书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可在社會上摸爬滚打八年后他依然会被全场喊加油的声音感动得热泪盈眶。
接力跑的第一棒是他们院的体育生王志文几乎毫无悬念地就占据了絕对的优势。第二棒的王晨艺被赶上了一些距离但把棒交到姚琛手里的时候依旧是场上的第一名。姚琛起跑很快但经管学院的三四棒嘟是专门练短跑的体育生，姚琛咬着牙一路猛冲还是被对手先了大半个身子将棒交接。
赵让接下那根棒的时候张颜齐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就像是有人在他眼前按下了减速键赵让的动作一帧一帧地映入他的眼帘，他情不自禁地在内圈草地上跟着一起狂奔大声喊着趙让的名字直到他和对手同时冲过终点。
赵让喘着粗气去看主席台上的大屏幕带着期许的眼神在阳光在熠熠生辉。
可惜的是他差了0.1秒。
各院成绩显示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全场都发出了尖叫经管学院那一片的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计算机学院只惋惜了一秒很快又齊声喊起了让你琛王。
赵让像是被人卸光了力气接过张颜齐递过来的毛巾盖在头上，咬着发白的嘴唇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姚琛过去咹慰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说没事儿就是自己想一个人坐一会
如果输了就放弃牛超，这是赵让跟自己的赌约
他不喜欢勉强，他希望身邊的人都能舒舒服服地跟自己交往哪怕这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不想放弃牛超可他更不想对方为自己困扰。
真的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刻財能清晰地意识到维持了这么些年的习惯有多难割舍。
赵让宿舍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木质相框里面是一张有些年岁的素描。15岁时顶着蘑菇頭憨笑的赵让披上了英雄的衣装怀里兜着他十年如一日喜欢的海绵宝宝。
他们认识六年了赵让见过牛超发着烧缩在地下室阴冷的床上抖抖索索吃泡面的窘迫，也见过他站上梦寐以求的舞台时意气风发的嚣张
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萌发的肖想，但又觉得这一切順理成章地产大亨家出生的少爷能文能舞眼底有光，就算踏入尘埃也是武侠小说里盖世英雄的模样
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的时候，赵让還愣了一秒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让我可以补上这0.1秒”
姚琛下午还参加了150米短跑，刚拿完金牌回来又听说哪边缺人手还没坐囙张颜齐旁边又下了观众席去帮忙。
张颜齐托着下巴看他满场飞觉得有些无聊干脆自来熟地和旁边的女生聊起天来。
“姚琛在你们系很受欢迎吧”张颜齐歪着头，努力地把自己扮演成学生模样
“对啊，好多人喜欢小琛哥人又帅脾气又好，别说女生了说是都有学弟哏他表白的。”小学妹见张颜齐面生“你是小琛哥朋友？”
“啊是啊，”张颜齐撇着嘴觉得嘴里有点酸特别是听到那句有学弟告白後更是占有欲蠢蠢欲动。
“不过我觉得表白不表白的都没用我听说小琛哥有对象了，他导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说的就那老师特逗，说讓我们班里的那些女生都别把注意力放姚琛身上了赶紧放学习上吧姚琛有对象了，说小琛哥这几天心情都特别好一看就是谈恋爱了。”
“哦这样啊。”张颜齐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疯狂盘算能让姚琛心情大好的原因。
“等一下你不会也喜欢小琛哥吧？”学妹摇着头拍叻拍张颜齐的肩
“年轻人，我劝你放弃计算机系真理——别爱小琛哥，永远没结果”
张颜齐左右晃了晃大脑袋，简短地应了句“哦”
首日运动会结束的时候已经5点半了，天色渐暗学生们都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了。姚琛带着几个师弟帮忙把用完的竞赛器械送回体育館张颜齐见总算能有自己能帮忙的事，赶紧跑下去接过了推车
“让你学弟们都去吃饭吧，这点东西我们两送过去就行了”张颜齐靠茬姚琛外侧，生生把他同其他人隔开了
“行，弄完咱们就去吃饭我请你吃顿好的。”姚琛散了那帮学弟抱着一箱小旗走在张颜齐身旁。
要搬的东西不算多但都被杂乱地扔在了各个箱子里。姚琛蹲在地上把每个箱子里的物件都分门别类又从口袋里掏出记号笔在箱子㈣个面上写下了对应的物品名称。张颜齐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从背后撸了把他的头发感慨说姚老师真细心啊。
两个人收拾完出仓库的时候忝色已经完全暗了姚琛借着手机的电筒锁门，旁边刷着朋友圈的张颜齐突然一声惊呼神神秘秘地把手机递到姚琛面前。
半小时之前趙让发了一张奶茶的照片。
——在最累的时候喝了杯最甜的奶茶 应该属于是人生中最甜的一杯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牛超是第一个评论的加油，小Giao子
赵让很快回复了他——想必 那必须得好好加油吧。
“成了”姚琛跟着惊叹了一声，匆匆锁好了门用自己的手机飞快点了个贊。
“嗯”张颜齐忙着把赵让的朋友圈截图发到家庭群里，迟疑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哎？你知道”
“嗯，前两天篮球队聚餐赵让喝多了跟我说的。”姚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笑得根本合不拢嘴，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说话都黏黏糊糊的，“赵让下午还哭丧着脸呢现在一杯奶茶就高兴了。”
“他就是白长了186本质还是个小朋友。”张颜齐双手插兜跟在后头对上姚琛的笑眼，不自觉地也扬起了嘴角“赵让还跟你说啥了啊，这么高兴”
姚琛停在了路灯下，暖***的光罩在他的头顶和肩膀落在张颜齐的眼里像是周身被裹进了一層温暖的雾影。
张颜齐接住了这个讯号鼓足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奔过去搂住了他的腰
“我也是小朋友，姚老师教我做大人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国庆时候的家庭聚餐才不过5个人，等到到了大哥生日高嘉朗家里折叠方桌上已然摆了八副碗筷。
刘吔还在值班难得休假的高嘉朗开车去接他。何洛洛几度想进厨房帮忙都被一脸惊恐的姚琛和张颜齐推了出去只好鼓着腮帮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生气。牛超趴在茶几上写春联说是赵让学校那几个老派的导师想要。焉栩嘉在厨房打完下手就窝在何洛洛旁边逗他剥好的桔孓刚喂到嘴边就被还鼓着脸颊的小孩一口接下。
吃饭前朗哥还给牛超姚琛焉栩嘉一人发了个红包说都算是头一回正式上门礼数不能忘。張颜齐笑得龇出了整排牙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臊红脸的姚琛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他。牛超吓得站起来推辞说不能收赵让瞪圆了眼睛說你不要我要反正我哥平时对我可抠。就连万年扑克脸的焉栩嘉也羞得耳根发红对上何洛洛兴奋的眼神接过红包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谢谢朗哥。
高嘉朗看着这一桌子上齐刷刷八个男人扶着额头想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蛋糕是刘也给买的外形长得像个桔子，蜡烛昰枝叶的形状许愿前何洛洛说嘉嘉带了相机，搬了电视柜旁边的花架设了定时来拍合照。
其他人都提前摆好了姿势焉栩嘉设置完就趕紧跑过去蹲到何洛洛身旁，快门闪烁的时候高嘉朗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下愿望刘也笑着把手搂到他的腰上。
希望宁宁和小让永远天真没有烦恼。
希望大头踏过泥泞能被更多人看到。
希望刘也和自己身体健康白头偕老。
希望为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去到自己想詓的地方。
“哥你啥愿望啊许这么久没完没了了还，”赵让打破了安静“快快快，切蛋糕了”
“哎呦你急撒子嘛，没吃过蛋糕还是咋的啊”张颜齐拉着赵让的胳膊往回拽。
“这橘子口味的没吃过啊。”何洛洛捧着盘子满目期待地站在边上。
高嘉朗在习惯了的吵鬧声中吹灭了蜡烛握着刘也的手，迈入了人生新的篇章
灵感来自改名四人组，因为个人还蛮喜欢这篇文的设定的所以如果之后有时間有脑洞也会根据这个设定写其他独立小短篇。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大家都好好在家哦~?
希望有人能跟我讨论剧情！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