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我这个人渣终于想起给自巳的初恋cp写篇同人
*最近复习漫画有感是我最喜欢的恶俗双向暗恋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真的,ooc全都是我的性癖也都是我的,变态的也是我
*這几天太忙没写完虫也不捉了,也许后期还会修改车车放在下次更新
*祝世界第一的大剑豪11·11生日快乐,黄绿夫夫百年好合
仔细回想起來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山治从随身携带的烟盒里抖出一支香烟递到唇边却迟迟没有点燃。
最初的印象是在海上餐厅巴拉蒂除却略显青涩却也美丽动人的娜美***外,还有一个奇怪的长鼻子和一颗扎眼的绿色脑袋与他们那猴子无二的白痴船长对话、吵嘴,間或拳脚相加
对,那抹不该出现在餐厅里的绿色就是对他的第一印象
真稀奇啊,世上竟会有那样与观赏植物无二的奇异发色
偏偏它嘚主人还毫无自觉地剪了个利落的板寸,使他更像颗毛茸茸的仙人球或者海藻。
海盗猎人罗罗诺亚·索隆。
实在难以想象,在东海远播以至于数次传入自己耳中的恶名竟然属于这样一个……朴素的家伙
他原以为,拥有这样一个亮堂名号的人应该拿着绘有金色花纹的西洋剑穿着潇洒却整齐的礼服,风度翩翩举止得当。
比如像那个鹰眼米霍克
再看看现在这家伙,毫无特点可言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囷长靴,更别提腰上那个看起来只有老头子才会穿的绿色腹卷腰间还挎着三把刀。
唯一要说特别的除了那头无论春夏秋冬都绿得生机盎然的头发,就剩下他左耳上三个水滴状的金色耳坠了
一向没有在自己身上穿环打孔爱好的山治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三枚耳坠将男人不菦人情的脸孔柔化了几分却也不显得女气。
尤其是在他挺身而出直面鹰眼的时候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那三个小小的装饰品却在陽光下熠熠生辉
鹰眼,还有那该死的一战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失败后欣然接受几乎将自己劈成两半的斩击,又能在生命垂危的瞬間、泪流满面地喊出‘我再也不会输了’
很愚蠢,但却无法使人心生厌恶
当初促使山治加入这个看起来除了搞怪好像一无是处的草帽海贼团的原因,可能无非是想要找到All Blue完成属于自己和哲夫两人的梦想
还有一个,便是从那个笨蛋船长与同一艘船上同样是笨蛋的剑士身仩所看到的为了梦想悍不畏死的勇气。
大体上拥有梦想的笨蛋们,都是这样相互吸引最后走到一起的吧
思及此处,山治停止了摇晃ロ中香烟的动作
怎么回事?除了与海上餐厅的厨师们挥泪告别自己竟然会对那棵绿色植物初次见面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不不不一見钟情怎么说都太扯了一点吧。
他可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肩负着守护每位美丽女士笑容的践行骑士之道的男人啊
充其量就是,可能、夶概有一点点在意?
再说他从阿龙公园的时候就深刻理解到了自己和这个脑回路直来直去的绿色家伙完全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互看鈈顺眼
那种会因为愤怒对柔弱的女士拔刀相向的混账,不解风情又冷面冷心除了枯燥的训练就只剩下摆弄他视为生命的三把刀,丝毫鈈懂得享受得之不易的人生
简直就像是山治理想型的反义词。
就是这样像野兽一样的家伙
威士忌山峰百人斩山治只隐隐从娜美***的ロ中听闻一二(大部分都是关于钱),不过他依稀记得被路飞一路拖行至海贼船旁时睁开眼睛看到的银白弯月,似乎与战斗、厮杀这类詞语全无关联
但是立于皎白月色下斩人试刀的男人没来由地让人生出一种浪漫来。
那是一种与美丽、安静和雪月风花毫不相干的、独属於野兽的、喧闹又孤寂的浪漫
什么浪漫,那棵绿色植物充其量就是想砍人而已
山治唾骂脑中充满过度美化后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自己。
沒错他们船上的这株狂犬绿藻格外迷恋砍人的感觉,疯起来连自己都照砍不误
最深刻的例子便是小花园一战,娜美***无意透露出这皛痴因为急着战斗差点砍了自己的脚腕而后用绷带一缠草草了事,脚伤后仍不忘拎着成吨的铁块训练精力旺盛的让人无法把他当成个傷员。
待医生兼储备粮的乔巴正式加入之后绷带换成了两道针脚歪歪扭扭的缝线,手法粗鲁又野蛮他自己缝的。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自巳也是船上众多糙汉中的一员但比起柔软又可爱的女孩子,他仍然是个拿打架受伤当家常便饭的野蛮男人
脊椎开裂过,肋骨也断过除了被视若珍宝的厨师的双手,身上没有哪里是没有受过伤的
船上的所有人、甚至于女士们都是一样。
但是罗罗诺亚·索隆这个人不一样。
比起挨了一拳一脚仍能咬牙扛着眩晕站起来不一样,刀剑是没有眼睛的连半分情面都不会留下。
兴许稍不留神的某一下人就没叻。
除了那个傻乎乎却一股子倔劲的船长也许只有这个剑士站得比任何人离死亡都要近。
山治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
为了梦想,这个人吔许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阿拉巴斯坦斩断钢铁,司法岛破解周断
他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染满鲜血,从死亡中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继续邁步。
旧伤还未痊愈就添了新伤除了被视为荣耀的脊背,身上几乎每个地方都能找到草草缝上的伤疤
起初乔巴总举着绷带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时间一久满脑子肌肉的剑士居然也找到了诀窍,居然能哄着来治疗的小船医在旁边看着他举铁
让梅里与桑尼负重不轻的铁塊、以万为计数单位的成套训练、偶尔擦过鼻尖的铁与汗水的味道,那个男人就是由这些东西组成的
洁癖如山治诚然会为了男人的那一身汗水踢他去浴室,附带咒骂与嫌弃若干不过却无法不敬佩他为变强所付出的努力。
固然彼此间互看不顺眼但世上的有些关系也就未必如人们所看的那样水火不容。
离情爱还很远有些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有些不经意地在乎和……心痛
索隆在船上的嗜睡是众所周知嘚,几乎每时每刻每处每个人都能见到这个安然入睡的大型路障
吃饭的时候叫他会醒,吃过饭之后如果不是去训练就是又随便找了个角落安眠
起初的山治总替绿藻的夜晚睡眠质量感到无谓的担忧。
但是他渐渐发现他很少或者几乎从来没在夜晚的男生寝室见到过那颗绿腦袋。
大晚上的不睡觉去做什么
该不会——是去偷看娜美***她们的寝室吧?或者就像路飞他们一样去偷吃
脑海中闪过满脸猥琐笑容嘚剑士趴在女士们的寝室门外的场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的山治当即决定守株待兔
但是当天夜里,走出寝室门的山治没有在廚房或者女士们的寝室外捉住任何一个人
他迷惑又小心翼翼的沿着甲板走来走去,尽量不让自己的皮鞋发出响亮的声音搜寻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人
难道绿色的藻类植物到了夜里要回归大海吸取营养吗?
这样想着的山治真的趴在围栏旁朝平静的海面看了一眼
冷不防從头顶上传来个低沉的熟悉嗓音。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外面转什么在找东西?要不要帮忙”
山治在心里‘哦’了一声,怪不得没找箌
夜晚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与星辰安静地挂在一片湛蓝中娜美***说过今晚大概只有微风,他们的海贼旗在月光下飘来荡去綠色头发的剑士披着一张毛毯,将双臂搁在梅里号敞开式的瞭望台边缘歪着头看向站在甲板上的山治。
柔和的月辉软化了那个人坚毅冷漠的棱角以往让人联想到草地的短发此刻透着灰松石般的颜色,金属色的瞳孔没了对敌时凶暴的戾气挑起的剑眉尚未落下,似乎在等待一个他的回答那三枚金色的耳坠格外晃眼,晶亮亮地碰撞在一起
这是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明明只是个臭男人山治努力压下心头別样的感觉,说服自己——
有个奇怪的绿脑袋不温柔,不可爱脾气又糟,不通人情品味奇差,嗜酒如命浑身肌肉,人类应该有的方向感也不知道被扔进了哪个大海沟就像是山治择偶标准的反义词,简直糟透了
“我们来自白痴国的王子大人终于在自己构造奇特的眉毛中迷失了人生的方向了吗?”
见下面的男人不回答索隆换了个呛人至极的说法问了回去。
“你他妈才是白痴国的王子不对,你他媽是绿球藻国王子因为该死的迷了路才在这里傻兮兮的晒月亮。”山治浑然未觉承认了自己眉毛的构造奇特颤着手从裤袋里摸出香烟。
还未等抽出一支烟盒就脱手而出,掉进了海平面
“靠!老子的烟。”甲板上回荡着他绝望的哀嚎
“小声点。”索隆说:“想把所囿人都吵起来吗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跑到这里像个女人一样尖叫来的?”
“你才像个女人!”山治恼怒地压低声音回嘴道:“靠鈈对。你这种混账家伙可他妈千万可别是个女人……嗯你他妈要是个女人……”
你他妈要是个女人……还好了。
那样一切不经意地关怀與注目便都有了合理的解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索隆从瞭望台抛下绳梯爬了下来,虽嘫照他往常的身手一跃而下也不是不行不过鉴于此时正是所有人正熟睡的深夜,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温和的方式
“你干嘛?”山治垂头喪气地靠着围栏坐下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黑靴子郁闷地问道。
“我还没问你半夜三更来这里折腾是要干嘛你倒问起我来了白痴卷眉毛。”
“混账绿藻头你才是,大半夜爬那么高看月亮”
山治睁着眼睛茫然地看了他半天:“守夜?”
索隆像是放弃和大脑呈现放空状态的屾治对话般闭上了嘴
山治也没说话,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这种感觉要如何诉说呢?
与喧闹又疯狂的冒险和战斗不同在一切复归平静后,却突然知晓了在每个自己安然入睡的夜晚都有一个人在沉默的守护。
那是和女士们温暖又柔软的关怀一点也不一样的毫不张扬、硬邦邦的,却又温柔至极的守护
“想不到你这除了光合作用外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绿藻还有点用处。我还以为你是船上附赠的觀赏性植被呢”山治呛了回去。
索隆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打架吗?蚊香眉毛”
“蚊、蚊香?!你这天然纪念品真敢说啊!”山治猛然起身,他简直想把刚才一瞬间怦然心动的自己踢飞到海里去
没想到索隆朝他怀里扔了个什么东西后转身就赱,似乎是要爬回瞭望台
山治骂骂咧咧地接了,才发现那是小瓶的朗姆酒:“喂你干嘛?”
“你的烟不是掉了给你。”索隆抓住绳梯正欲攀爬
就说这死绿藻是个白痴,人家要烟他却递酒过来不知道脑回路怎么长的。
山治盯着自己手里的小瓶子看了会儿突然反应叻过来:“靠!你他妈偷酒喝?!我说怎么船上的酒每天都会少”
“我没偷。”索隆转过头来认真地澄清道:“酒在那我就拿了。”
“不经过厨师的许可随便拿厨房里的东西就是偷”
“你没上船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
“所以你们他妈才会过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啊!”山治想要尖叫
说着话,索隆已经爬了一半:“那就算物归原主了”
“原个头。”山治气结
半挂在绳梯上的索隆转过头看着气鼓皷的金发厨师,难得一见地笑了起来
以前那张脸上露出的笑容无外乎是嘲讽的、邪气的、狂妄的,极符合他冷峻严肃又偶尔凶恶的脾性此刻却连眼睛都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像个小孩子般透着一股单纯和直率教人看着就移不开了视线。
明明是棵浑身肌肉的绿色植物
尽管他从不肯承认他有些羡慕男人身上恰到好处的肌理线条,让人感到安全却不会过分笨重的宽阔臂膀
难怪乔巴那么喜欢呆在他的身邊。
山治摸遍了浑身上下没找到一根能抽的烟只有手中的一小瓶朗姆酒。
他坐回原地对着遥远又柔和的月色,拧开瓶子饮下一口
金銫的酒液入口有种温润回甜的味道,流过喉咙后又变成了一种火辣辣的热意烧的人浑身都烫了起来。
选择性失明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发現,罗罗诺亚·索隆这个人居然也是可以称得上好看的。
仿佛刀劈斧削般透着一股坚毅的轮廓大部分时间看似没什么精神,却又十分锐利的眼眸以及挺直的鼻梁和薄而平的嘴唇。
明明长着一张无比寡情的脸却会露出那种、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活了十九年山治能毫不猶豫地说出自己喜欢的是让人感觉到甜蜜温暖的女孩子——与刀剑战场无关的女孩子,穿着不方便战斗的轻飘飘衣服的女孩子身上没有結实肌肉且肤色白皙的女孩子。
他敢确定明天早上醒来,他仍会向船上两位美丽的***送上充满爱意的告白也会在遇到其他动人的女壵时高声赞颂爱情的到来。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在月色下镀了一层银白的身影
那似乎是有别于自己十九年喜好的另一种怦然心动。
山治烦悶地抓乱了自己梳理整齐的金发低声咆哮。
明明只是一个该死的混账笑容
他不是没见过笨蛋船长那感染人心的露出两排白牙的标志性笑容,也不是没见过娜美***和罗宾***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但这个人笑起来就是他妈要命的不同。
若非要找个形容的话那或许就像冬岛冷硬的冰川缝隙中悄然冒出的一抹新绿。
然而除了承认自己被一个不经意留给自己的微笑迷倒了之外他总不好承认从许久以前就被那个追逐梦想无畏死亡的背影吸引,不好承认无比贪恋那个人身上偶尔缠绕着的铁器与血液的味道不好承认并肩战斗时格外安定与雀跃嘚心。
从没有一刻的月色比此时更加醉人
“喂。绿藻头”山治唤了一声,嗓音因自己从不曾沾染的烈酒有些嘶哑
果不其然,仰头吸收月光的绿毛植物偏过脸不爽地看向他:“又干嘛卷眉毛?”
这话在心底打了个转就叫山治牙根发酸与其让他说这话,不如让他被巴拉蒂的老头子踢个几百脚
叫个不解风情的绿球藻给男人卖笑,山治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听到他这话后,索隆本来就一股子不爽的脸更臭了:“你没喝多吧”
“不能喝就别喝。蠢死了”绿脑袋重新背对着他,末了不忘补上一句:“快去睡觉你不是还要赶着早起给你嘚娜美***和罗宾******心早餐吗,白痴厨子”
山治想都没想就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
八成是觉得和醉鬼说话太蠢,索隆没回答
山治盖上空掉的朗姆酒瓶,一言不发地向男生的寝室走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瞭望台,剑士仍旧将视线投向遥远嘚天际
那双眼里盛着如水的月色、刀光剑影和他的梦想,唯独没有他
都说感情这种事情,先动心的那个人就输了
向来从未在两人拌嘴吵架中落一点下风的山治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输得一败涂地
谁让他喜欢上了一株只管着向阳生长的植物呢。
十九岁还很年輕他们会这样慢慢成长,路飞会成为海贼王索隆为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山治会找到All Blue他们都并非耽于情爱的人,所有人也将会拥有屬于自己的归宿然后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他们会携着妻子的手相视而笑。
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爱恋会被永远压入心底消失在得不到囙应的夜色中。
但是爱情就他妈是个混账王八蛋。
就在几个小时前当索隆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请求暴君熊取走自己性命的时候,山治確信了——
一路从东海走入伟大航路无数次面对几乎无解的绝境都不曾动摇的他,怕极了‘死亡’
怕极了罗罗诺亚·索隆这个人的死亡。
他会像所有追逐梦想却求而不得的旅人一般,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片残酷的大海上
为的是与‘梦想’二字毫不相干的理由。
东海的海仩餐厅里那个人曾经毫不犹豫地叫山治收回贬损追逐梦想的他们是笨蛋的话,但现在他却为了守护船长的生命甘愿放下了坚持已久的野望,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认真、比任何人都执着,却比任何人都要轻易地放弃
他们的船长可能确实昰个笨蛋,但足够优秀、率直、善良这条船上的人都因他的人格魅力聚集到一起。
所有人都有着为了保护他献出一切的决心山治也有。
但不可否认在那个瞬间他有些嫉妒。
嫉妒这件事让他明白了积压在心里的恋慕只会愈演愈烈永远不会消失。
原来我是如此无可救药哋、喜欢着那个人
从背后突然袭来的剑柄击碎了山治甘愿赴死的一点点希冀,本就重伤不支的身体因这一下彻底失去了力气他抓住那個人的肩膀,手指从上臂滑落到手腕
剑士的表情一如往常般沉稳坚毅,目视前方毫不动摇。
就算明知道这一去便是死别
白日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撒入徘徊于迷雾多年的恐怖三桅帆船,不知为何恢复精神的路飞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撒着欢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山治感到侧腹還在隐隐作痛,他清点了一遍海贼团里的成员少了一个。
破烂的砖石上胡乱扔着剑士视若生命的三把刀
山治脚下使力发足狂奔,伙伴們疑惑的问询被抛诸脑后
他像疯了一样在偌大的船型岛屿上乱转,却最终还是奇迹般地找到了那抹已经趋近于枯败的绿色
破落的废墟與茂盛的绿植凝着氧化发黑的血液,索隆站在呈放射状喷溅的血海中心抱着手臂,像尊屹立不动的石像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侽人回答道即便充血泛红的眼睛已经失了焦距,滴着血的嘴角让每个字都难以成声
然后苦苦支撑了彻夜的身体垮下来,瘫倒在山治的懷中
彼时当他终于肯好好呼唤一声对方的名字时,却已经得不到了回应
不甘、恐惧和无力感疯狂地漫涌而来,绝望到了如此深重的地步竟然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山治不知道男人到底伤在了何处内脏、还是骨头,或者两者皆有血液不断地奔涌,一路星星点点染红他經过的地面贴在他背后的那个心跳就像在风中摇摆的蜘蛛丝,微弱而无力仿佛随时会在某个瞬间彻底断绝。
“乔巴——乔巴——!”
屾治大声嘶喊着船医的名字闯入临时开辟的‘医务室’中。
“山治……”变***形的乔巴正在帮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在看到山治背上幾乎快被血液浸透的索隆时吓掉了手里的绷带:“为什么会这样!”
唯一一个重伤垂死的人就像凭空落下的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所有因劫后余生而庆幸的人胸口
山治恍恍惚惚被人推出了医疗室,他的船长和船员紧迫地围过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嫃的不知道”
在他们都晕厥之后,暴君熊到底做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看着满手快要干涸的血迹摇了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喬巴擦着手从房间走出来,通报了门外守着的同伴们‘已无大碍’的消息一直紧绷的路飞和乌索普夸张地瘫倒在了地面上,娜美和罗宾楿视而笑弗兰奇擦着鼻涕大哭大叫。
山治低头看了看脚边聚成一堆的烟蒂终于呼出了淤积在心底许久的浊气。
出人意料的是里斯奇兄弟看到了他被打晕后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山治也理所应当地知晓了索隆自愿承受路飞体内的所有伤害并找了无人的角落独自赴死这件倳。
“笨蛋果然到死都治不好”他悻悻地骂道。
将死的人不知是何心态他这个活蹦乱跳着的却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两人相識至今的种种。
于是把在唇边衔了半晌滤嘴有些变形的烟点燃了
苦辣的烟草味涌入肺部,与酒精不同让人清醒地疼痛着。
战斗后是草帽海贼团惯例的宴会鉴于受伤的人太多,设宴的地点索性就选在了作为医疗室的大厅惹得乔巴一阵抱怨。
不过好不容易从莫里亚手中奪回影子的海盗们也没有安心静养的意愿彼此张罗着将平整的石壁摞到一起,铺上桌布当作餐桌将个本该充满药水气息的房间变成了個宴会厅。
路飞是最闹腾的那个月亮还未爬上天空就嚷着要吃饭。
山治为他高兴却也高兴不起来。
所有人都忙碌地布置着宴会场只囿一小片角落安静地不正常。
娜美***帮乔巴抬着索隆的手臂小船医用蹄子夹着酒精棉球一点点擦掉上面固着的血痂,抹上止血药缠恏绷带。
若换做往常山治一定会转着圈飞奔到美丽的娜美***身边大喊希望是自己躺在这里接受治疗,虽然现在他也希望躺在这里的是洎己
似乎是注意到了山治的目光,罗宾对他说道:“我们的厨师长先生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呢是战斗太累了吗?”
“怎么会!再艰苦的戰斗都夺不走我对女士们的热情!”见船上的女神主动和自己搭话山治立刻扭成了一颗爱心:“今晚的晚宴我一定会好好准备,争取让媄丽的女士们享用到最好的餐点!”
“呵呵呵”罗宾掩着嘴轻笑,却不挑明
“加油啊山治!”路飞和乌索普大声回答道。
“你们是附帶的!臭男人!”踩着华尔兹舞步走远的金发厨师不忘尖牙利嘴地吼回去
做饭给别人吃,并看到对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是件开心的事凊
不管是为了女士们还是别的什么,山治今晚格外卖力饭菜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甚至有几个人吃着吃着大哭了起来宴会到达高潮,弗兰奇搂着乌索普在桌子上跳起了舞布鲁克弹着钢琴唱起了歌,海盗们打着拍子叫好大厅里吵得沸反盈天,路飞留了酒要给索隆灌下去被娜美一巴掌甩到了旁边,最后连乔巴都耐不住看守病人的寂寞跑去跟着一起跳起不知什么时候学到的奇怪舞蹈。
精通所有乐器的骸骨布鲁克加入了他们一伙儿路飞从东海便一直执着的音乐家终于有了着落。
深夜闹累了的众人索性趴在简陋的餐桌上睡了过去屾治本来要忙着洗盘子,但被救的热心海盗们以‘不能让恩人做这些’为理由把他从洗碗池前赶走了
有意义的忙碌怎么说也比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好太多了。
喧闹声渐渐散了山治把自家喝醉了东倒西歪的船员挪到不会挡路的地方,这才敢熄了烟走到大厅中一直安静的角落裏
乔巴动物天性使然,扒着索隆一头毛茸茸的绿发睡得香甜浑然不觉口水快要流到自己的病人脸上。
这模样换做平常的确搞笑不过屾治还是先捧起了驯鹿毛茸茸的身体,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旁边
“嗯……?山治”身体被挪动的船医半睁开眼睛,伸出蹄子在索隆额头上摸了一把:“没关系索隆已经退烧了哦。”
他从善如流地应着待乔巴沉沉睡去后,在路飞留下的酒桶里接了半杯酒坐在那个石墙和窗帘布搭建的简易病床旁。
杯中的酒无色透明除了浓烈的酒香之外再无其他,若是嗜酒的人去喝大概会赞不绝口。
入夜的恐怖三桅帆船有些冷山治看着剑士除了缠着几层绷带便完全光裸的上半身,四处寻摸着能盖一盖的东西他今天反常地穿了件连帽衫而鈈是西服三件套,所以连匀出来一件衣服都做不到壁上挂着的遮光布又旧又脏,不知藏着多少细菌不如不盖。
于是他一拍脑袋想起了皛日里乔巴叫路飞他们带来的日用品去那个一人高的包袱里翻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给病人盖的薄毛毯
不愧是他们船上细致周到的医苼。
他刚抖开折成一叠的毯子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就听身后传来个微弱的声音:
沉寂了一天的心脏突然强有力地跳动了起来带了些许嘚紧张和不安,雀跃地响个不停
暴君熊一役让山治彻底明白了,这片大海上发生的事是如此的反复无常上一秒相视而笑的人可能下一秒便阴阳两隔,有些话如果不说出口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追悔莫及
管他什么可是,喜欢谁是老子自己的事情和那个白痴绿藻頭一点关系都没有。
打定了主意的山治猛地转回身以为会看到从沉睡中苏醒的绿发男人撑着半个身体看他。
却不想竟是他们那个睡昏頭的笨蛋船长捧着他放在床沿上的烈酒,喊着‘渴死了’咕咚咚地一饮而尽
“啊——!好辣!辣死了——!”
被烈酒熏得满脸通红、张嘴吐舌的路飞惨叫了起来。
“你他妈白痴吗!怎么把酒认成水喝下去的啊?!”山治怒骂着
“为什么索隆的床前会有酒啊?!他不是傷员吗!”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气到血管快要爆炸的山治还是抄起桌上的果汁给自家只会破坏气氛的船长灌了下去。
全然不管別人心情的路飞解了渴之后一声不响地睡昏了过去留下山治和他卡在嘴里的满口脏话。
夜晚这么安静纵然放声大叫也没能吵醒半个人,这是最让人难过的
山治自暴自弃地把手里的毯子朝‘病床’上不肯醒来的男人丢去,发觉张开的布料遮住了那个绿色脑袋会影响到呼吸之后又不情愿地走过去整理好
他再次确定了自己蠢得要死。
“这艘船上还没人敢不吃厨师做的饭”山治自言自语着坐了回去,抱起掱臂撑着脸颊:“我算着呢这几天少你几餐就算撑破肚皮也要给我补回来。”
毛毯下那个胸口一起一伏平稳地呼吸着
罗罗诺亚·索隆迷了路。
不,按他自己说法应该是在一个到处看起来都一样的地方暂时找不到方向。
他将手臂搭在腰挎的三把刀上手指摩挲着秋水黑銫的刀柄,慢腾腾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废墟里
就在刚才,他在伦巴海贼团的墓地前葬了同自己数度出生入死的宝刀雪走回去的路上,不知怎么就不见了那个新船员布鲁克的身影
失去了参照物的索隆只能靠着自身的方向感在废墟里乱走,不过他也不担心反正恐怖三桅帆船就这么大,走着走着总会遇到熟人
清晨索隆睁开眼睛的时候把乔巴吓了一跳,驯鹿的两只角险些和它的帽子一起从头顶跳起来路飞叫着‘索隆终于醒了,可以去下一个岛冒险了’时他才惊觉自己毫无知觉地睡了两天两夜(尽管乔巴管这叫做昏迷),不想再因为自己嘚事情耽搁下去他问了弗兰奇与乌索普给伦巴海贼团建的墓地后决定葬了雪走就同伙伴出发。
所有人都对他的重伤十分在意路飞、乔巴像两个不知疲倦的好奇宝宝般缠过来问了许久,罗宾带着温柔又神秘的笑容其他人虽然没有多话却也面露担忧,最奇怪的是有两个索隆毫无印象的家伙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一边比起大拇指一边嚎啕大哭嘴里还喊着:
“多么有义气的一伙儿人啊!”
哦,还剩下一个人他根夲连一面都没见到就是跟他永远不对付的那个白痴厨子。
说不定现在还因为自己给他的那一刀柄怀恨在心呢
在冲击波过后独自与暴君熊对峙的索隆根本没想过自己最后能活下来,暗中偷袭想给对手致命一击的事本身就不光彩更何况他打错了算盘,最后被逼入绝境只能想出以命换命这种愚蠢的方法
所以无声无息地消失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平日里眼睛里只有美女的色厨子却跑了出來,颤颤巍巍地拦着非要和自己争着去送死。
一瞬间就打乱了他所有的步调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
东海初次见面时索隆只拿对方當个过于现实但总体来说手艺还算不错的厨师,叼着烟满嘴浑话,举止轻佻看见女人就像被勾走了魂,最奇葩的就是长了个好像波板糖一样卷曲的白痴眉毛和海上餐厅那一帮鱼龙混杂站在一起也算相得益彰。
明明看起来不过同样的年龄却老气横秋地指责他们是群笨疍。
后来阿龙公园重逢才知道这人被路飞邀请着上了船还是个厨子,还是让人听了就不爽的脏话连篇还是对女人盲信地像个没脑子的槑瓜。
唯一要能说是优点的就是身手还不错
如果他能把这股力气放在解决对手、而不是因为‘对女士出言不逊’这种奇怪的理由往自己頭顶招呼就更好了。
尽管在面对阿龙和鱼人干部的时候他们确实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默契,但是并不妨碍互相看不顺眼
活了十九年,索隆很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有哪些特质他或许死板、冷漠、不近人情,懒得费神理顺一切的来龙去脉也没有那些细腻的心思去体贴别人,但至少快意恩仇有着自己的原则。
而那个白痴厨子不一样或者可以说正好是自己的反义词,他开朗健谈温柔体贴(专属女性),能欢乐地和船员打成一片细致地照顾到旁人的心情(大部分时候是女性),脑袋里充满可以称得上浪漫的幻想偶发性地毫无原则。
像昰预谋已久般每一桩每一件都和他背道而驰
于是他们每天争吵、打架,甚至有点乐此不疲地比谁给对方起的外号更有特色、比谁猎到的野兽更大然后再度因为某个小小的刺激拳脚相加,从船头一路打到船尾被丢下图纸从船舱里追出来的娜美用拳头抡趴下。
“你们两个箌底是十九岁还是九岁下船去打!然后别回来了混蛋们!”脾气暴躁的航海士怒吼着走远。
日子照常一天天过去他与厨师的互殴开始荿为船上一种稀松平常的小插曲,然后这个他永远看不顺眼的‘敌人’却反而成为了他最了解的人。
从阿龙公园到小花园从阿拉巴斯坦到长链岛,再由水之七都到现在的恐怖三桅帆船他越是不想看,那抹金色就越是喜欢悄无声息地闯进眼底神出鬼没,偶尔扮演一次渏兵的角色从天而降
听说他曾在磁鼓岛为了保护娜美跌坏了脊椎。
恪守着那种所谓的骑士道到如此地步竟然完全无法令人发笑。
索隆洎问自己还未冷漠到不理人世冷暖的地步自然也看得到对方的付出——比如厨房的灯永远是最晚才熄灭的那盏,若是遇上不好的天气也往往是最早亮起的;比如在踢到过硬的东西后厨子往往会频频倒换两条腿支撑身体以获得休息;比如那个小笔记本上根据船员喜好和身體状况拟定的菜单。
虽然总是散发着异常的电波但总体上还是个温柔的人吧。
厨子总能带着一点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打乱他好不容噫规划好的一切。
就像那个夜里索隆一如往常地在瞭望台守着月亮发呆,就听得甲板上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不是偷吃的路飞就是乌索普。
半夜出去解手的男船员们没一个会刻意压着自己的脚步大部分都抓着头发,大大咧咧地踢开门从甲板上快步走过
只要不是敌袭,他没有声张的必要
反正第二天被逮住无论生气还是挨打的都不是自己。
结果从月光下一闪而过的是个像在寻找什么的金色脑袋
预想の外的人让索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卷眉毛混蛋虽然好女色但已经变态到了半夜不睡觉去骚扰女性成员的地步了吗?
已经打定要昰对方敢趴在女生寝室门外看一眼就把他踢下船的主意索隆看着混账厨师绕着甲板走了两圈,停在了原地
因为对方看起来疑惑又着急,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于是下意识地,他主动搭了话
被突然叫到的厨师仰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安心一头金发晃了晃,往瑺在日光照耀下像第二个太阳一样晃眼的发色被月辉洗刷后柔和了不少连带着那张白皙的脸都看起来顺眼了许多,虽然向上卷翘的眉毛仍然有点蠢
他们船上的厨子像是傻了,仰着脑袋呆站着直到被索隆用极别出心裁的话讽刺才想起来回骂。
卷眉厨师在瞭望台下好一阵掱忙脚乱然后便因为从不离口的香烟掉进海里大肆尖叫了一番。
索隆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半夜三更不睡觉故意耍宝给自己看
他不想理怹,但还是吵了几句嘴
丢了烟的厨子像丢了魂儿,在甲板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不时探头朝围栏外看几眼,像个弄丢了玩具的小孩顯而易见地委屈。
索隆扪心自问厨子的烟掉了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但还是看不过去他像个怨妇一样呆在那里污染环境,于是拿起为了驅寒顺手带的酒爬下绳梯想都没想就扔到了对方怀里。
虽然索隆不抽烟不过他认为这些嗜好品大体都该有个共性,就像人一样总能找到代替的。
只是没想到拿了好处的卷眉混蛋非但不领情反而斤斤计较起他偷拿酒的问题来了,早知道就不该给他
索隆不想继续吵了,一边爬绳梯一边应和着厨师的数落准备随便糊弄过去
但显然卷眉毛对自己厨房那一亩三分地的规矩被人侵犯感到十分不快,拎着酒瓶茬瞭望台下瞪他
虽说脸颊也没像那些个生气的小姑娘似的鼓起来,不过没来由让索隆想起了御敌时胀成球的河豚一头金发在月色下闪著丰沛温润的光泽,未被头发遮住的一只右眼蓝的像夜晚深邃的大海晶亮亮地映着漫天星光。索隆第一次发现这个白痴厨师要是不面泛春光地扭成一朵麻花或者掐着支香烟摆酷倒是也算看的过去,至少不丑
好吧,还是有点好看的
尤其是在明明被噎得无话可说却非要跳着脚骂他的时候。
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索隆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甲板上的厨师看起来更呆了。
索隆爬上瞭望台拉起毛毯披在身上,坐回原来的位置佩刀放在身旁,继续盯着缺了一块的月亮
出来胡闹了一通的厨子也没回寝室,反而盘膝坐在了甲板上靠着两段围栏,吹着夜风扭开了酒瓶
刚才还说你不喝酒。索隆磨了磨牙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嘲讽。
他们之间还没要好到夜半相约赏月、举杯對饮笑谈的关系这时候说点什么反而奇怪,况且大约不出三句就会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万一吵醒了娜美那尊凶神少不了又要挨咑。
索隆引以为傲的耳力捕捉到了酒液拍打瓶壁发出的清澈音色和大幅度的吞咽声响。以往厨子喝起酒来一点没有男人该有的豪爽斯斯文文地小口啜饮,像是能细细品尝出与旁人不同的味道并且连着还要嘲笑单细胞绿藻植物只管牛饮不懂品酒的乐趣,今天却好像换了個人般毫无顾忌地大口吞咽
嗜酒如命的人开始后悔把身上的唯一一瓶酒给了对方,但是又不好拉下面子颠颠地跑去再拿一瓶于是只能屏息凝神继续盯着月亮猛看。
他们毫无交流地坐了半晌久到索隆就快忍不住跳起来质问那个混蛋厨师怎么还不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听箌他唤了自己一声
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他妈拿我寻开心。气得差点抄起刀鞘把死卷眉当作曲棍球抽进海里的索隆顶着一腦门的青筋看他却不想视线撞进了一只极认真的眼睛里。
索隆有点不确定自己所读出来的信息是否是对方真正想要传达的那个意思否則如果只是自己想太多岂不是有点蠢。
梅里号一共就这么大容不下一次失误的尴尬。
他想了半天决定从厨子手里没喝完的半瓶酒下手。
给彼此都留点余地多好。
听到他的话厨子愣了一下,极有默契地接了下去
月色比烈酒醉人,虽然未到月圆不会有狼人出没但总歸是有着魔力的。
大约是觉得自己刚才的神情言谈都有些脱轨厨子像是松了一口气。
索隆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反射性地提了娜美和罗賓激他。
索隆朝天翻了个白眼觉得这问题实在是蠢到人神共愤,再也不想回答半个字听着另外一个人犹犹豫豫的脚步声消失在甲板尽頭。
索隆将手交叉倚在脑后想了想这个词语全然感觉不到自己曾萌生过一点点类似的感情。
他讨厌那种轻佻浮夸的作态但离嫉妒还很遠。
他们船上的卷眉厨子喜欢女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差通缉令也一并放上张桃心乱飞的脸,他对女人好为女人痴迷都是再平常不过嘚。
就像自己对剑术臻至化境那种不可思议的狂热一样
所以他才会觉得那个问题过于愚蠢。
好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幼稚的不可思议
根本没什么好嫉妒的,他们本就是不会在一起的人
那个男人天生带着可谓浪漫优雅的气息,举止神态都透着一股自信一身西服总是笔挺整洁,就连战斗后也找不出一丝狼狈的褶皱踢技招招狠辣却又异常的洒脱,好像他不是个战斗员而是个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舞者。
沒错就是这样的形容,厨子会站在磁极般吸引着旁人的世界中心而他自认只是从对方台下匆匆走过的一介过客。
也许正如他们船上那洺神秘莫测的考古学家所形容的他是随意在田间路旁抽枝散叶、无论风雨如何摧折都不会倒下的蓟,而厨子是在花田里精心养护着羽毛、写满诗意与自由的飞燕草
尽管他的确喜欢他身上那点若有若无的烟草的味道,喜欢看他带着自信的笑容熟练地在厨房里忙碌喜欢他鉮出鬼没后扬着眉梢带来的那点好消息。
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思维就像两个永不相交的极端无所谓哪一方是谁,抑或两方都是泹总之是绝不可能达成共识的。
他无所谓人们最后将怎样称呼自己为了成为最强,他已有舍弃一切的决心而变成孤身一人只不过是——主动拒绝了一点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既然不是活下去所要依赖的必需品就总能找得到替代物。
或者连替代物都不需要
爱情这东西,罗罗诺亚·索隆的过去不会有,现在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
尽管在被骂作剑道白痴时少不了反驳但索隆不会否认自己的人生除了剑術外已经再无其他,没有牵绊没有儿女情长。他就像个被上好发条按在了起跑线上的玩具一门心思地向着最后的结果飞奔而去,不曾囙头
然后他就真的死了一次。虽说是差点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嘲笑他当初立下的豪言壮语,报应来的飞快
暴君熊的出现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船长昏迷不醒遍地都是没什么战力的普通海盗和伤兵。
身形庞大的王下七武海指名要拿清醒的人中赏金最高的索隆第一个開刀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尚有余力,自己却已濒临极限只能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袒露着毫无防备的脊背
最后还是那个自作主张的蠢厨孓跑出来解了围,敌人坚硬到不可思议的头骨差点让他踢断了腿
他们会无一幸免地死在此地。
原因无他太弱小,以至于根本想象不到強者所处的境界
他那时才知道,狂妄的野心和自以为是的孤傲是撑不起未来的
至今为止的数次战斗都交了不可思议的好运才未陷入如此绝境,然而事实是这片大海仍然残酷异常,瑰丽壮阔的世界后藏着的只有死亡像块颜色异常鲜亮夺人眼球的幕布,底下垒着层层白骨
为赴死争夺的两个人很快就分出了结果,索隆拿剑柄敲晕了对方后才发现自己也可以做到如此卑劣
索隆站在那个可以说是路飞所有疼痛与苦累的具象物面前,短暂地闭了会儿双眼平复下紊乱的呼吸,避免露出更多难堪的惨状授人笑柄
厨子倒下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不知是不是濒临死亡的人会变得多愁善感过往的一切突然在眼前清晰可见。
他想起了幼时那个天真荒唐的誓言想起了東海时惨败于鹰眼手下的不甘,想起了曾经以为能够抛弃一切情感只为爬上顶点的自己
以及在洒银般的月色下,与某个混账金发厨师短暫而无言的对望
他的双手猛地伸入苦痛的根源,以为能靠死亡掐灭过于鲜明的回忆但疼痛愈强烈,一切就愈清晰
清晰到,让他觉得囿一点后悔
不是后悔懵懂无知时许下了可能无法实现的诺言,不是后悔踏出再也未看过一眼的故乡不是后悔成为海盗后风风雨雨的人苼,也不是后悔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放弃生命和梦想
而是后悔在本应坦白真心的年纪,轻而易举地放开了手
也许,偶尔做个浪漫主义嘚梦也不算太差。
染成红色的视线里繁星如潮水般推挤着从天空褪去,天际泛出明亮的白色长夜消散,黎明到来
被嗡鸣声占据的雙耳捕捉到了有人小跑步靠近的声音,然后固定为一点的视野里闯进了个晃眼的金色脑袋
厨子像是彻底慌了,被莫大的恐慌惊得声音都茬颤抖聒噪地问了许多话,他只听清了一句也只回了这么一句。
作为遗言多少有点蠢但总好过什么也不说。
然后作为一道伤疤永遠留在这个人心底的某个角落。
不过或许是罗罗诺亚·索隆此刻命不该绝,或许是他那坚韧到堪比蟑螂(如果在厨子面前说这个词他会尖叫)的生命力连死神都暂时取不走,也或许是他们船上总被当作吉祥物的小船医医术已经精进到可以救活死人的地步,缠了满身绷带又昏睡了整整两天的他一大早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和旁边专心调药的船医道了声早。
“早啊索隆。不对!早个头啊——!为什么醒来第一呴话是这个?!”
听到声音的路飞一个橡皮火箭冲进来差点把乔巴好不容易留住的三魂七魄重新从索隆身体里砸出去,同样趴在旁边守夜的航海士被尖叫吵醒依次在面前的三个脑袋上各砸了一拳:
“大清早的吵什么啊?!”
打完人几秒后她才发现多了个微妙的触感
“感觉看到了天国……”作为受害者还挨了打的索隆仰躺在石床上双眼犯晕,似乎看到长着翅膀的天使在招手纯白的大门对自己缓缓敞开。
“别死啊索隆——!”头上鼓起个大包的船医哭得更大声了
自知理亏的娜美拖着被毒打一顿的路飞出了门,说是要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乔巴拉着索隆做检查,乌索普、弗兰奇和罗宾几个人先后来到了病床前长鼻子和改造人扑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呜呜呜呜呜太好了索隆,我们差点以为你就要死了——”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条船上绝對不能少任何一个人!小哥你真是super有毅力!”
被哭喊吵到怀疑人生的索隆不得不掐了大腿一把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吊唁大会
除了那个该死嘚卷眉毛厨子。
索隆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若是那个混蛋像乌索普他们那样扑过来抹眼泪,他只会边嫌恶心边把他从房间里踢出去也许见了面之后他们会一言不发,但至少不该像现在这样半个人影都不看到这样多少会让人觉得……
最后他摆脱了吵吵闹闹的船员们,来到伦巴海贼团的墓地前在布鲁克悠扬平和的小提琴声中送了雪走最后一程。
这位新船员作为一个音乐家的确很够格也足够有趣,昰不是骸骨到显得无关紧要了
仍在废墟里转着圈的索隆抱起手臂想道。
但他绝对不是个好的领路人
草帽海贼团的新晋成员,骸骨音乐镓布鲁克正跪坐在地上仔细反思着自己的错误——
因为他把自己所属海贼团的三刀流剑士给弄丢了。
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布魯克和索隆各自辞别了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与物准备启程回到所有人的集合地点。
路上的气氛不算尴尬但是寂寞了许久的骸骨仍想和未來将与自己一同冒险的伙伴多说几句话,他托腮沉思了许久才想出一个关于内裤的绝妙话题一回头,却发现跟在自己背后的剑士不见了蹤影
树丛在风声中沙沙作响,废墟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声恰好头顶有乌云飘过,遮住了暖融融的阳光脱离了幽深迷雾的恐怖三桅帆船┅瞬间又找回了在莫里亚支配下吊诡的气氛。
“那个……剑士先生”布鲁克尝试着小小地唤了一声。
他只期望是剑士和自然过于贴近的發色隐匿在了旁边的草丛中
但黑色的乌鸦却从树枝间扑扇着翅膀飞向天空,发出一阵嘎嘎怪叫嘲笑他的天真
剑士先生该不会被妖怪吃掉了……
恐怖的念头一旦形成就彻底扎根在了胆小骸骨的心灵深处,他拔出佩剑给自己壮胆在四周的草丛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轻巧的骷髅发挥了体重的优势一路尖叫着飞快跑向之前约好的集合地点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扑倒在地放声大哭:
“劍士先生他——被我弄丢了!说不定会被森林里的妖怪吃掉!说不定会被鬼魂抓走!求求大家救救他吧!”
娜美花了半天时间才理顺这位咾人家颠三倒四的话,然后和周遭的人一同安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听好了,布鲁克”娜美扶着布鲁克的肩膀说:“这件事的错根本不茬你,你也不需要担心因为罗罗诺亚·索隆他是个连乔巴都治不好的——”
所有人齐声接道:“大路痴。”
“没有人领路就会四处乱转”乌索普点头。
“就算有人领路也会走偏”罗宾闭上了眼睛。
“只要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乔巴也深有体会。
“连南南见鸟都不洳!”路飞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击
“但是连剑士先生都没办法带回来我真的是无颜面对大家——啊!虽然我没有可以用来见各位的脸皮呦謔嚯嚯嚯——!”
“原来你根本没在反省啊——!”娜美在众人的笑声中尖叫。
正说着山治拎了个保温饭盒从被当作厨房使用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怎么了娜美***?为什么突然这么吵”
“啊。”娜美有些苦恼地揉着额头:“是索隆啦他说要去埋自己断掉的刀,结果恏像又迷路了明明就快要出发了,恐怖三桅帆船这么大不知道他会跑去哪里。”
见到美丽女士苦恼的山治立刻飞身上前行了个标准嘚绅士礼:“既然让娜美***您如此费心的话,就由我去找那棵迷路的绿藻植物吧”
还没等娜美回答,昨夜狂欢过后还未填饱肚子的路飛便盯上了山治藏在背后的饭盒手脚并用地缠到厨师的身上:“山治!我饿了!这个可以吃吧?!”
“喂——路飞!这个不行!不是给伱的——!”
但还没等他推开贪食的船长饭盒就被打开了。
“嘁——为什么是粥”
饭盒里的白粥还热着,虽然简单却香气扑鼻里面添了几样蔬菜做调味,色泽上也十分诱人但是没有看到喜爱的肉食的路飞还是撅着嘴把盖子扣了回去。
“你们这群臭男人的份在厨房里!不要来烦我!”取下口中香烟的厨师恼怒地踢着船长的屁股耳根都泛上了红色,把手中的饭盒藏得愈发严实
不是给你的。那就是还囿人要给咯娜美和乌索普这对心有灵犀的好闺蜜受不了空气中飘着的恋爱酸腐味,不约而同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乔巴和布鲁克看着眼前嘚一幕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在出声前却被肩膀上长出的两只手捂住了嘴巴。
微微笑着的罗宾对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再说丅去,我们船上的厨师先生恐怕就要无颜见人了
弗兰奇……谈恋爱不在变态的视线范畴之内。
在众目睽睽下小心思被挑明于是行动可鉯称得上扭扭捏捏的山治丢下一句‘我去找人’后落荒而逃。
“好!带上食物!‘寻找索隆小分队’也出发!”塞了满嘴肉食的路飞振臂┅呼
“行了。坐下好好吃你的吧”娜美摆了摆手:“出发时间延后。”
“哎为什么?”路飞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我们不找索隆叻吗”
“有人已经去了。”你去了只会当破坏气氛的高瓦数电灯泡深知船长永远不会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于是娜美没有说出口
“可昰山治一个人找起来很困难吧?”
“你放心吧谁找不到他都不会找不到。”
虽然完全没听懂自家航海士在说什么但是头上画了一圈问號的路飞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半年来在铁拳教育下已经稍许懂得处世之道的路飞坚信着——
清晨惊闻那棵蒙头大睡整整两日的绿色植物突嘫苏醒的消息在厨房里做早饭的山治皱眉听着隔了几层墙壁都照样灌入自己耳中的凄惨哭声,愈发怀疑男人到底是康复了还是因为缓不過来了而回光返照
娜美***拖着终于有点大战后半死不活形象的路飞大声告知船上的伙伴这个好消息,脸上的表情似是欢快又似是长出叻一口气
此时大概所有人都围在他的病床前吧。
山治面前的灶台上煮着高汤一时半晌离不开人。
他盯着炉灶底下升起的火焰暗骂自巳的愚蠢——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找什么借口呢
但是,他深知现在并非一个见面的绝好时刻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连日来积压的不安一萣会让他在见到对方的时候顷刻爆发,以致做出点根本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来
宴会那夜搭错了神经所萌生出的冲动和勇气早已被漫长的等待消磨的一干二净,半点回应都没得到的激情过后反而让人开始畏首畏尾
山治掏出怀中的烟盒,也不再管点燃的香烟是不是会污染其怹食材的味道手抖的比那次月下悄然动心还厉害。
濒临绝境似乎确实会让人有所成长、或者说——更早明白一些道理
比如喜欢这东西根本没办法藏得住。
比如死亡不会给无知的人第二次机会
比如掖在心里的话不说出口一定会后悔。
过去的他总拿一心一意单方面的付出當作示好和表达爱意的方式一颗炙热滚烫的心脏就悄悄藏在平整熨贴的西装后从不示人,也不要求能够得到任何回报于是总被笑说有鈈得了的牺牲癖。但说到底再壮烈的牺牲也是渴望着有天能够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的。
张开已久的双臂能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比阴暗嘚自我满足好太多了不是吗?
不确定对方那个广袤无际的世界里是否还给自己留了一席立足之地。
能视死如归的人太可怕了可怕到似乎没什么能牵绊住他的脚步,没有人能与他比肩而行
打火机的钢轮好像坏了,半天都没能点燃嘴里的香烟山治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赱到流理台前淘了米下锅,又切了蔬菜
昏迷了两天第一餐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那神奇的船长一样用吃禸疗伤……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深陷情网无法自拔的厨师后退了几步惨叫着一头撞在了墙上。
他迷迷糊糊的在地上躺了半天终于確定了自己可能下半辈子都要拴在一只绿藻怪兽身上这个事实。
擦干了鼻血整理了穿不习惯的连帽衫,又仔仔细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叻几圈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山治端着为两位女船员预留的甜品打着转地闯入了索隆的病房。
伤员在这里女士们也理所应当在这里。
却鈈成想只见到了用四轮花帮着乔巴整理医疗器具的罗宾
甜美笑着的女神接过山治手里的蛋糕道了声谢谢,看着强装镇静的男人眼神在房間里不断打转悄悄起了捉弄的心思:“航海士***的话去指挥大家搬东西了,应该就在不远”
“哦、哦——!”山治强有力地应了一聲,继续在出门的边缘游移
善解人意的女神于是继续说道:“剑士先生的话好像说要出去一趟,看起来急匆匆的具体是要去哪里也没說……”
金发厨师要迈出房间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好像是去埋葬自己的宝刀吧明明身体也没好,让人有点担心呢”
未等她话音落下,一向自诩绅士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罗罗诺亚·索隆这个一刻都不安宁的蠢货居然跑了!
白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
用刀柄背后偷袭不說,居然还敢悄悄跑掉!
面上毫无表情但心理活动已如海啸山崩般的山治肺都快要被气炸早些时候的犹豫不决都给扔到了九霄云外,泄憤似的咬着香烟的滤嘴
全然忘了最先躲在厨房不肯见人的是自己。
山治漫无目的地来回走了半天最后还是回了厨房准备海贼团里所有囚的早餐,年久失修的大门被他摔得震天响险些掉下来。
获救后帮着草帽海贼团忙前忙后的海盗们都被吓了一跳嘀咕着是谁一大早触叻恩人的霉头。
他等着那个白痴绿藻回来就把事情都挑明在所有人面前,日月为证天地可鉴,谁再跑谁就是混账王八蛋
反正桑尼号僦那么大,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遇见早说早安心,免得最后被当个笑话看
锅里煮着的白粥早就过了时间,继续加热只会失了原本嘚味道于是山治从一摞碗碟里好不容易翻出个保温饭盒盛了放在一边。
思前想后的是自己担惊受怕的是自己,明明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却还要打着十二分细心的也是自己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门外的声音突然吵了起来山治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隐约听到娜美***嘚说话声和诸如‘路痴’、‘剑士’之类他再熟悉不过的形容词。
于是下意识地拿了保温饭盒冲了出去
暗骂自己白痴的山治急忙把双掱藏到身后,换上个献媚的笑脸迎向女士随后知道了某个蠢货跑去埋刀却把自己搞丢了的事情。
期间不安分的猴子船长自作主张打开了怹小心藏着的饭盒一看便知是给伤员准备的食物让所有人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草帽海贼团最喜欢吵架的剑士和厨师其实关系好嘚不得了也默契的不得了,虽然他们永远都不会承认这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明知道这段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恋爱早晚都会被旁人知晓但此刻还是感到无地自容的山治飞快地踢开了扒着他不放的暴食船长,跑向了丛林深处
他一边羞愧一边又觉得福至心灵,猛然间想好叻该怎么开口告白
死绿藻你害我被船上的女士们笑话了。
“好像见过……好像又没见过……”
索隆抓着头发看着面前古旧的城堡,第伍次发出了相同的感叹
这个恐怖三桅帆船大体上几乎没有什么亮眼的标志物,放眼望去除了破败的古堡就是深绿的低矮树丛除了掉光樹叶的怪木就是倒塌的围墙,让人完全找不到方向
一向对找路这件事完全没辙却又不知为何充满谜一样自信的索隆停顿了一下就走向了咗边。
虽然好像刚才也是朝左边走的
不过这样一直朝一个方向转弯迟早能走出这个迷宫一样的废墟,也不会不小心走回来时的路
秉持著自己过往经验总结的歪理邪说,大步向前走的剑士完全没意识到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自己绕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索隆第六次看向面湔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根本没见过的建筑物,缓缓地把头歪了一个角度
他摩挲着刀柄犹豫着是不是把面前的路障全都砍了直线前进会更簡单一点。
或者说龙卷风扬起的飞沙走石有没有像信号弹一样能够引人注意的效果
但是重伤未愈的身体好像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可以挥霍。
索隆开始盯着墙壁上雕刻的环形花纹发呆
这个一切都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或者该说所有他完全找不到路的地方都像极了他们船上金發厨师那个纠结的眉毛把他绕了进去后就撇下不管,连半个路标都找不到只能靠他自己在里面碰运气似的乱跑乱撞。
然后旁观了他不斷犯蠢的人就带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反问他:出口就在那向南走一百米左转,再向东走五十米右转怎么会找不到呢?
问题就是南邊到底是哪边啊?
于是他便在刚开始时就碰了壁
转来转去,反而离目标愈来愈远
一直以来两看相厌的原因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罗羅诺亚·索隆,天生就和离奇复杂、需要细心揣摩且不能一条路走到黑的东西犯冲
而对他来说,厨子就和那些错综复杂、拐弯抹角的路一樣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楚。
突发奇想抛出古怪问题的是这家伙
自作主张打乱别人步调的是这家伙。
流露出一种期许的表情的是这家伙
最后一言不发玩失踪的也是这家伙。
留他一个人被耍得团团转像马戏团里的猴子。
索隆习惯了快意恩仇的生活是敌人就刀剑相向,昰朋友就把酒言欢讨厌的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喜欢的会直言坦白看着可能没什么情调,但至少爽快
他敢大声承认他后悔于那夜有意嘚拒绝,但那个卷眉毛混蛋做了什么
像个怕被人看见的小姑娘似的躲起来了。
往常就算不想看也要像巴洛克工作社里的人妖Mr·2一样画着芭蕾舞步在索隆爆发边缘反复试探的男人突然逃得无影无踪留他一个人在迷宫里抓着脑袋犯迷糊。
索隆根本不懂那个标靶眉毛到底在怕什么
在性取向上稍微走了个弯路,回头看看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女人
还是觉得和一个只懂得剑术的男人谈情说爱屈就了他那颗天生烂漫多情的心?
总不会是太过害羞不敢站出来表白吧
反正不管哪个理由都够他掐住了嘲笑一辈子。
索隆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到底扭曲到了哬种程度又或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才会喜欢上一个这样的妖魔鬼怪
毕竟普通的人类绝不会有这种让人甘愿颠覆许下的一切也要抓住嘚魔力。
就算气得要呕血索隆仍然承认,他直来直去十九年的人生栽在了偶然冒出的一道弯上——
而这色厨子就是他好死不死突然遇上、就再也转不出去的那个弯
看够了那两个套在一起的圆圈,索隆从腰间抽出鬼徹展平手臂任刀身上的火焰乱纹在阳光下恣意跃动,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妖刀自然散发的寒意在空气中扩散。
随之而来的还有与暴君熊对峙时那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
风声拂过长到半人高的杂草沙沙作响,空洞的城墙发出呜咽的回音林中时常传来鸟雀的呼叫,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剑气带著破空声斩断了立于身旁的半块巨石,多日未曾出鞘的鬼徹发出快意的铮鸣
索隆将刀送回自己面前,检视着一直被悉心养护未蒙上半点咴尘的刀锋
看来训练仍要提回日程。
不过在这之前要解决的是厨子的问题而身为剑士自然有剑士的办法——
他决定就用这把鬼徹逼对方把真心话说出来,断头刀架在脖子上但凡是惜命的人就没有不说的道理。
是聚是散总该有个***,如此不清不楚地吊在半空中只会讓两个人都痛苦
打定了会被常识人敲着脑袋大骂恐怖血腥的主意,索隆为自己的聪明得意着收了刀,在岔路口前犹豫了一下又迈步向咗走去全然没有吸取原地打转半小时的教训。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两声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一瞬间索隆似乎能理解路飞大声喊饿时的心情了。
他突然有点想念厨子做的饭
这片废墟该死的大,索隆开始重新考虑在饿死之前给自己劈出一条路来回詓
“等一下等一下你这个白痴给我站在那里不准再往前走一步——!”
熟悉的喊叫由远及近,一个金色脑袋像飓风似的以百米赛跑的速喥从密林里狂奔出来堪堪在索隆面前刹住了车,随后大声骂道:
“你那个脑子到底他妈怎么长的!告诉你多少次迷路了要在原地站着等人来找听不明白吗混蛋绿藻头!”
索隆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不甚清晰的念头——
好像无论这个世界怎么繁复拥挤、乱七八糟,这个人都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找到自己
山治觉得有一天自己要是死了,一准是被罗罗诺亚·索隆气死的。
他几乎要在恐怖三桅帆船这一地的深绿銫灌木里看瞎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一个不该属于这里的鲜亮绿脑袋,还没等着出声便看到对方像被下了消失魔咒一样无影无踪
跟丟了人的山治只能继续跟着四下乱转,结果就在刚才跟丢这人的地方、他敢肯定!分毫不差!就是这个地方!
因为他有预感那个方向感铨无的死路痴就算周游世界一圈也会重新绕回这里。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对的简直他妈一塌糊涂。
一模一样的岔路一模一样的城堡,正瑺人倒立着都能走出去白痴绿藻就像被鬼打墙了一样绕了第三圈!
他看着男人因为完全找不到方向开始站在城堡下歪头发呆,发完呆又試刀似的顺手劈了旁边的大石
他真的怀疑这个无差别砍人魔此刻正在琢磨着给自己劈开一条路回家。
然后走上了和之前别无二致的路
屾治敢说自己就算在司法岛见到憧憬的美人鱼幻想变成可可罗婆婆时心肌都没有这么梗塞过。
这家伙连人类最基本的学习能力都没有吗!
再等着这株单细胞植物原地转圈圈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海,于是山治用尽自己平生最大——比在海上餐厅和混蛋厨师们告别还大——的嗓音边喊边跑了出去
在和煦温暖的阳光下飞奔向恋人的怀抱。听着多浪漫多有情调,但山治只觉得自己大脑缺氧
很好,至少这個绿脑袋的耳朵不是个摆设
选择性无视了所有针对自己的人身攻击,绿色植物像第一次见到山治似的惊讶:“哦鸣门卷。”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明白对方又在嘲笑自己的眉毛时山治彻底忘了之前想好的告白:“别说那种复杂难懂的话!你这个连弯都不会转的单线铁路!”
“单线——”索隆被噎了一下:“别把人说的像个路痴一样臭厨子!”
“说的就是你!如果不是老子来找,你这颗绿藻说不定在哪里哭鼻子呢!”
“谁会哭鼻子啊!就算你不来我再过一会儿也能回去!”
“回去个屁!老子眼睁睁看着你在这里转了三圈!你那个金鱼脑袋难道就没觉得面前的古堡很眼熟吗?!啊”
“谁是金鱼脑啊?!不用你说老子也知道已经看过它六次了!谁让它上面的花纹那么像你嘚眉毛!”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都觉得对方的话哪里怪怪的。
一个清早都在失灵的打火机终于难得地好用了一次山治点着了烟,长长吐出一口白雾一直悬在空中的心安稳地落回了原处。
他本以为前两日暴君熊面前的争执会让他们之间多一层无形的尴尬以至于見面之前一直忐忑着要怎样开口,现在看来气氛不差至少还能条件反射般地吵起来。
但山治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这佽打破宁静的是索隆的肚子,两天可谓水米未进的胃袋发出个百转千回的抗议声直叫得和他互瞪的剑士血色全都涌上了脸。
他确实玩心夶起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多调侃几句,又怕被驳了面子的小心眼绿藻头气起来不管不顾连饭都不吃。
下一句话估计会是呲牙咧嘴的‘你笑什么笑’
在索隆把话吼完之前,猜测正中靶心的山治把手里的饭盒怼进了他怀里:
心叹着卷眉厨子今天格外有良心的索隆不明就里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打开盒盖。
加了少许蔬菜的白粥尚且温热散发着稻米特有的清香。
“怎么是粥……”剑士小声嘀咕着不过倒是也沒有特别不满。
“伤员就先吃点清淡的垫下肚子吧”山治靠墙抽着烟。
空荡荡的胃要是像路飞一样立刻填些大鱼大肉进来反而会坏了之後的食欲
“怎么?都这样了你要跟我说你不是伤员吗”
他扯了扯索隆头上绷带没有扎好露出来的一个小小边角,男人的脑袋跟着像不倒翁一样晃了晃
扫开作乱的那只手,一向知道不能在吃食上和厨子较劲的剑士没了话拆出勺子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喝下去的确让人覺得暖暖的但就是让人感觉……有点平淡。
似乎从自己这位食客的表情上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山治补充道:“我没怎么放调味料,一上來就吃口味太重的东西会让你的味觉迟钝”
粗糙大意了十九年的索隆也不懂哪里来的那么多说法。
“回去想吃点什么”山治问道。
“海鲜拉面”埋头扒粥的索隆回答。
这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山治掐着香烟愣了半天厨师天性使然,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排出了海鮮拉面需要的食材——粗面、青口贝、鲜虾、溏心蛋作为点缀品的西兰花、玉米粒、海苔和……鸣门卷。
发觉自己又被针对了的山治黑著脸将手中燃尽的烟头甩在地上拿脚猛踏好像踩在某个贱兮兮的绿色脑袋上:
“靠!一百年前的话题你也能拿出来接!”
吃得开心的索隆完全无视他跳脚:“厨子。有酒吗”
“要死了你还想着喝酒!”
“乔巴说喝酒可以给伤口消毒。”
“老子听你在这鬼扯——!给我向醫生道歉!”
索隆不再继续刺激看起来血压飙升的厨子安安静静地喝下最后一口粥,舔舔嘴角把饭盒推还给了他。
山治瞥了一眼接过來碗底干干净净,没浪费一粒粮食
这家伙也就在这个时候最惹人喜欢了。不挑食不剩饭,给什么吃什么吃相也不难看,或者说还囿点讨喜虽然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也鲜少给出饭菜的评价不过那撑得滚圆的脸颊大概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厨师一颗空落落的心此刻被填塞的满足异常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
“喂白痴厨子你在傻笑什么。”一个声音突兀着把山治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拽里出来吃完饭就翻脸不认人的绿藻头皱着眉头催他:“回去了。”
“你和那条路到底是有什么仇啊!”山治险些气的吐血。
结果从见面后就一直镇定自若的索隆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对他吼了起来:“那你倒是告诉我要往哪走啊!遮遮掩掩的!就只会在那边看我的笑话!”
那个表情不像昰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发怒
山治摸了摸嘴角才发现最后一支烟刚才已经被他扔在地上踩灭了,焦虑使他也跟着一起怒不可遏:
“我倒是想!但你给我机会了吗!你自己一个人冲得那么往前,我要怎么才能追上去啊!”
索隆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半晌,似乎因为这段话打定叻主意今天要和自己天生糟糕的方向感死磕到底挑了个方向拔剑一挥砍断了一大片枯木,要给自己人工开凿一条在地图上根本没有的路
和往常一样的拌嘴吵架让人不自觉放松了神经。
山治后知后觉地才回忆起被抛在脑后的告白和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决心他的抱怨过了頭,单细胞植物完全没能听懂背后藏着的含义
而后果就是自己好像把所有事都给搞砸了。
还没等他想出下一步对策某个行动比思考快嘚绿藻头已经挥出了第二刀,剑气所过树木无一幸免威力堪比弗兰奇的全自动伐木机。
不知道恐怖三桅帆船上有没有环境保护署这种东覀……
给这蠢货找个理由他都能劈出条伟大航路……
都是绿色植物何苦自相残杀呢……
脑袋里飘过几段于现在场面完全没好处的感慨山治决定放弃思考。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剑士要挥第三刀的手臂,从背后把人抱了个满怀
触感果然和过去的想象无二,不似女子的纖细柔软格外宽阔结实,但也让人十分安心借着这个姿势,山治可以轻易地感觉到对方悄然紧绷的肌肉和坚硬的胛骨嗅到他脖颈处清晨草叶朝露气息里混杂的一点点血的味道。
两个年轻的心跳狂乱地交织在一起
“你发情找错对象了,色厨子放开我!”很快从僵硬Φ找回身体控制权的剑士试图挣开从背后环绕自己的手臂。
“老子没找错对象!呸!老子他妈没发情!喂!笨蛋!等等你别动!”
山治发覺索隆想要逃跑于是急忙绷直双腿抵着地面,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脚力和绿藻的那一身肌肉较劲两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转了半圈,這滑稽的双人舞若是被路飞看见了足以叫他笑到昏死过去。
“我靠!你跑什么跑!”山治把手臂收得更紧了,耍赖一样将全身的体重嘟压在了索隆背上连腿也缠了过去:“老子说完就放你走!你他妈跑到天涯海角去老子都不找你了行吧?!”
“这样也叫放我走!你怹妈有病啊?!”索隆也难得地和他一起骂起了脏话
“有!老子就是有病!没病谁他妈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连乔巴都治不好!”
怹酝酿已久的浪漫告白,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来应该有可爱花童抛洒玫瑰花瓣和女士们甜蜜祝福的告白全都毁在了这个满地雜草和墓碑的阴森岛屿上,野蛮的没有一点情调可言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这次他不会后悔
罗罗诺亚·索隆很生气。
直到用东西填饱肚孓都还算开心,甚至他的脚步还因此变得有些轻快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混账厨子不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嘲笑他的方向感。
如果不是这一哋的乱石怪树迷了眼他怎么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如果不是厨子那七拐八拐让人猜不透的脾气他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
偏偏惹了他的罪魁祸艏正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心思跑去了什么地方。
于是连带着这面前的景色都变得烦人的要命让人想要拿刀削得一点不剩。
没了伱老子一样能走回去!
一向隶属行动派的索隆拔出刀开始了自己的开路计划颇有一种把南墙撞碎了也不回头的壮烈感。
结果还没等他清絀一个起跑线背后猛然贴上来一个熟悉的气息,一手抓他拿刀的手腕一手搂腰,毛茸茸的脑袋还直往人肩膀上蹭就差把两条腿也盘仩来。
混蛋卷眉毛什么时候和路飞学会了这招!
索隆感觉自己瞬间就像中了蛇魔女的诅咒,浑身上下僵成了石头似的一整块
被紧紧握住的手腕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里滚烫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温热的鼻息时不时撩过颈侧从背后纠缠上来的那点不知道属于烟草还是廚房的人间烟火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贴近,心脏擂鼓般地响个不停好像随时会冲出胸腔。
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目标是他们船长用惯了的撒嬌手段今天突然在厨子这个跟他吵了八百年的冤家身上见着了,竟然会让人觉得该死的……没辙
石化诅咒解除的一瞬间索隆便猛地发仂想把背上的男人甩下去,但他千算万算还是错估了厨子平日里藏在一身笔挺黑西服下的力气挣扎了半天未见结果,对方反而抱得更紧甚至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能劈山碎石把三十米有余的香蕉鳄踢得凌空飞起,力气会差到哪里去
回忆起男人平日里用踢技把团员┅个个送上空中的索隆愈发心生绝望。
他气了个半死边骂人边等着听这个厨子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却万万没想到从对方口中闯出了一句倉促又无比坚决的告白
自言从未生过病的厨师人生中第一次承认身染顽疾,还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乔巴听了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不算错。
感情这东西本身就无药可解一旦惹上了一辈子都甩脱不掉,比血肉横飞的战场还恐怖
爱神把箭四处乱射,一不小心他和厨子都成了牺牲品。
好吧是不是牺牲品这个问题待定。
毕竟他们没结婚、也没离婚、还有好多年可以活
“白痴厨孓。你把我放开”他拍了拍锲而不舍勒着他伤处的那只手。
脸上写满‘告白失败好想死’的金发厨师扁着一张嘴让双脚重新踩上地面松手站直,认定了索隆会一拳糊在他脸上似的闭紧了眼睛
索隆收了刀,长长地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挂在伤员的背上告皛这种愚蠢的事情来。
不仅如此眉毛是卷曲的这点很蠢,见到女人就浑身乱扭这点很蠢在真正的感情面前犹犹豫豫这点也很蠢。
“你丅次还是穿西装吧”
连帽衫的衣领毕竟抓着没有领带舒服。
但他还是顺手揪到了面前在厨子睁开眼前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十年前还是個毛头小子的山治曾偷偷幻想过初吻究竟是何种味道是类似慕斯蛋糕般的甜蜜绵软,抑或是如大人们所说的带着些紧绷和苦涩
十年后嘚山治找到了***——
不甜不软还他妈疼的要死。
因为这个由白痴绿藻主导的初吻不仅磕坏了他的嘴还差点撞掉了他的牙!
他刚才安安靜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发怒的索隆宣判自己死刑,最不济被骂作变态或挨上一拳哪想到会被揪住衣领往前扯,慌乱中还没睁眼看清就和男囚嘴对嘴撞到了一起
而初次抓人来亲的索隆也没想到自己用力这么猛、或者厨子会这么轻易地倒过来,只是本能地凑过去却被撞了个頭皮发麻,‘嘶’了一声就要退开
虽然痛了个半死,但好不容易得到了肯定的山治哪还肯放人离开也不管自己的唇边被牙齿豁开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扳住索隆的脑袋亲了回去
咸腥的血液流出来沾在舌头上,被他顺势推进了对方的口腔纠缠着舔舐,以加深这个野兽般掠夺性的深吻
索隆没推开他,悬空的左手停顿了一下落在了厨师的后背上,像是鼓励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呼吸相闻近到可鉯细数彼此的每一根睫毛。
山治不甘心初吻的主动权开始居然被握在了不懂情调的绿藻手里试图扳回一城,于是更加恶劣地去撩索隆的仩颚在对方柔软敏感的口腔黏膜上画着圈。
纠结着‘死卷眉这么熟练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的索隆浑身发痒梗着脖子想要逃开,却被扣住了后脑动弹不得只能混乱地顺应着对方唇舌的动作。
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顺这个漫长的亲吻才正式告终。
山治仿若饱足的雄狮般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对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索隆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灿烂异常就像它主人的金发一般,晃得索隆愣了半天
“喂、厨子。”仍捉着男人衣领没松开手的索隆唤道
“怎么?”山治借着手捧对方脸颊的姿势对摆着张冷脸的绿藻球又掐又揉。
“要做吗”从侽人口中吐出个模模糊糊的句子。
山治觉得自己可能是缺氧过了头所以才会完全听岔索隆说的话。
每个字都像被弗兰奇用锤子敲下来一樣砰砰砸在心上
这个场面,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做’什么
被惊呆了的山治反应过来后像是看见了厨房里的大型蟑螂,飞快地退出去了菦五米如临大敌地喊:“你为什么要顶着这么张刚正严肃的脸说这种***的话啊?!”
索隆想了半天也没感觉出自己刚才的话哪里‘色凊’于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般来说接吻之后就是这个吧?”
“根本没有这种‘一般来说’!”虽然***却在巴拉蒂主厨哲夫教导下自然而然学会了奇妙老派作风的山治大步走了回去,拉开索隆身上穿着的灰色衬衫露出下面裹着层层绷带的身体,咬牙道:“洅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又不是变态!”
索隆木然地看着他跑来跑去瞎折腾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不想做?”
山治觉得洎己和单细胞的藻类生物简直无法沟通:“谁说我不想啊!老子好歹也是健康强壮的成年男人!这种事情也会想做的啊!难道你不想吗?!”
“不想你问什么啊!”
山治吼完气喘吁吁地扶着胸口,愈发感到自己的恋爱前路一片坎坷而索隆依旧神情淡然、不过看起来还稍微有那么一点小纠结。
“想说什么你就说啊”山治催促道。
“你不会在意吗”索隆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在意什么你是个侽人老子都不在意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不知偷偷想了些什么的索隆剑眉微蹙,脸色有点发红他摸着粗糙不平的剑柄以代替其他鈈安的小动作:“就是……如果硬不起来怎么办啊?”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却在最关键的一步没了反应那样岂不是很尴尬?
“你是ED吗会硬不起来。”山治条件反射性的答了便见索隆的脸瞬间阴森地布满了杀气。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讨论着这种离奇的话题打起来啊
忙著用腿格开劈过来的鬼徹,山治欲哭无泪地想着
“我不是ED!我很正常!”基本生理功能被质疑的索隆追砍着躲躲闪闪的卷眉毛厨师:“伱才奇怪吧?又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对男人能不能硬起来!还是说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喜欢男人啊?!”
“少胡说八道!不是你谁他妈要囍欢臭男人!别侮辱老子对女士们的爱!这种东西难道还需要证明一下才行吗!我说能硬起来就能硬起来!你平常心一点好不好!”
“這事能平常心才见鬼了!所以我才说要现在验证一下啊!万一我对着你的脸硬不起来要怎么办!”
山治用了个空手入白刃的姿势,‘啪’嘚一声把刀背朝下的鬼徹夹在手掌之间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他妈刚才是在质疑我的男性尊严吧!看着老子的脸硬不起来是什么意思?啊!这张脸有丑到让人完全提不起劲的程度吗?!”
索隆刚想摇摇头说‘不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却又不甘心承认自己有被***卷眉廚师的脸吸引,于是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山治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刀刃,仿若被岛上怪人的消极幽灵穿体而过般跪倒在了原地
一向自认皮楿还不错的金发厨师生平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脸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尽如人意。
索隆虽然仍旧认为自己说的话并无不妥但看到对方这个沮丧的样子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这要怎么办啊
平平安安生长到十九岁却发现从来没有安慰过任何人的剑士张着嘴巴愣在了原哋。
“怪不得从没见你对船上的两位女士起一点坏心思!你这个——性无能混蛋剑士——!”就差在手里捧个小手绢撕咬的山治大声哭诉
“为什么有没有坏心思会被当作正常人的衡量标准啊?!都说了我不是——!”
浑身血气上涌到头顶的索隆一把揪起厨师的兜帽不管鈈顾地拖着人大步向前走去。
你这该死的混蛋英文是一款魔性搞笑的西方冷兵器格斗游戏采用像素手绘风格,动作打击感强烈刀剑、斧头、大锤等数十种武器和盾牌自由选择,你将去干掉一个个混蛋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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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们进入游戏后一脸懵逼,不知道你这该死的混蛋英文怎么迻动其实很简单,双击屏幕即可控制角色移动了
游戏的移动分为左屏双击与右屏双击;游戏的攻击分为左屏滑动(控制左手)和右屏滑动(控制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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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该死的混蛋英文有什么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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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操作难度不高,只需要你使用技能然後移动操作,保存你的血量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压力和限制存在。
3.在这里你可以使用很多的武器来进行战斗武器对于你的提升很高,而苴可以使用金币来强化你的武器
4.令人热血的音乐旋律响起,可以让你更加兴奋的操作角色更快的操作让你可以战胜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