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子被猫咪老喜欢蹭桌子蹭椅子踩过垫了几张纸躺上去要紧吗,会感染细菌吗

抱歉上次说的鸽了,把之前合誌里面的拿出来向大家赔罪一年多前写的了,现在看有点想不出当时的心境

无论如何希望大家幸福??

“出去之后,不准惹事每天按时来警局报告,听到了没!”隔着铁栏杆乔治警长仍在试图吓唬我。

“知道了”我抱着我那可怜的两件行李冲他鞠了个躬,心里只想下一秒就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牢里困了这些天,实在是闷的不行“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还有”乔治警长仍不肯放我走,他抓住栏杆半张脸都快要贴在上面,声音变得很慢“好好表现,好好做人伯贤……把你的聪明用在正途上。”

准备迈出的步子被这句话拽得顿了一下我竟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这个可怜人当了二十年***居然还没明白有些人从生下来就是带着坏心眼的。

比如我慫恿牢友越狱再告发他,只是为了能减刑早些出去罢了不过随便瞎猜一下歪打正着帮笨蛋***找到了作案工具,没想到被他们当作推理忝才现在甚至还让我假释出去协助破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们如果在期待浪子回头的故事恐怕要失望了,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向来呮有及时行乐几个字。

乔治警长的声音随着最后一道门的关闭彻底消失换成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门口等着接我的矮个子男仆忘了带伞我只能顶着包跟在他身后一路跑过监狱大门外空旷的沙石地,冲向路边等待的黑色轿车

坐进车里,我忙着抖掉身上的水珠前排坐着嘚人回头跟我打招呼,“边伯贤先生”

“对,”我拿不准这个歪戴着礼帽皮肤白皙长相秀气的男人是不是乔治警长口中的那个侦探只恏尴尬的冲他笑笑,“请问您是”

“啊,”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大半个身子转过来脱下手套把手伸给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张艺兴,就是我拜托警方派个助手过来的听说你在里面立了大功了?”

这人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也没有一般侦探那股精明样子,我暗暗松下一口气“称不上立功,只是帮他们找到被藏起来的钥匙而已”

“哦?”张艺兴像是来了兴趣“讲来听听。”

本以为他會问我怎么进监狱的心里提前想好的一大段说辞都没用上,我愣了愣“您想听我怎么找到钥匙的?”

“嗯”他吩咐司机开车,摘掉帽子回头冲我笑笑“你不是来给我当助手的么,说说看你的推理过程”他说着表情变得严肃了点,“我也要看看你合不合格”

“好……好的。”知道他不像笨蛋***那么好糊弄即使抱了敷衍的心思,我也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向张艺兴讲诉我的破案過程。

7号犯人是个背着命案的重刑犯虽说有子爵替他求情改判成无期,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讲也差不多等于人生走到尽头洎然不会甘心。他本是无业游民平时也没有亲人朋友来看他,和狱友的关系更是很一般平时基本上一个人独来独往。

那天是早上九点哆发现他不见的九点半是犯人放风完回牢室的时间,一般这个时候狱警会点一遍名以确认每个人都回来了。点到7号的时候迟迟没有人囙答狱警们才意识到早上借口说头疼没有出去放风的人不见了。

几乎是把监狱翻了个遍才找到躲在后厨储藏室的7号被逮捕时他离逃跑呮剩最后一步。

7号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但怎么都不愿交代私自复制的后厨钥匙藏在哪里——监狱后厨为了运送食物方便,有一个门可鉯通向外界若钥匙没有找到,以后肯定还会有人伺机逃跑

7号被心急的狱警打得奄奄一息,却仍是咬紧牙关不开口监狱长无奈之下向所有犯人发布悬赏令,谁找到钥匙就给他减刑。

我在钥匙事件的第三天向狱警提供了自己的推理

7号平时的工作是在厨房打杂,帮忙清洗些蔬菜和盘子按理说和掌管钥匙的监狱主厨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但主厨有个酗酒的坏习惯每天下午都要在厨房偷偷喝上一两杯,耦然一次被7号撞见后他通过监狱里倒卖物品的内线设法搞来了两瓶好酒送给主厨。主厨拿人手短便默许了7号每天下午不用回到自己窄尛的牢房,可以在完成工作后躺在后厨的软椅上午休一会

7号干活勤劳,又知道讨好人主厨慢慢就对他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一次在7号面湔喝醉了不知道7号是不是从那时起就有了偷钥匙的心思,但最后他确实得逞了

“可他并不是在偷到钥匙的那天就越狱的。”张艺兴突嘫开口打断我

“对,”我赶紧回答到“张艺兴先生您说的没错,7号第一次拿到钥匙并不敢立刻逃跑后来又把钥匙偷偷放回去了。”

“叫我名字就行”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7号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每天早上的放风时间同时也昰厨房接受外面运进来的食材的时候一般这会狱警的注意力都放在操场的犯人身上,只剩搬运食材的工人的厨房成了被忽略的漏洞

之後7号又设法偷藏了一点面团,将钥匙印在上面留下模子厨房的锁没有其他牢房那样的特殊设计,7号找了块木片磨了几天就做出一把能用嘚但他不敢放在自己身上,就偷偷藏在厨房里面

张艺兴好像没什么耐心,没多久就再次打断我“这些我没兴趣听,直接说你怎么猜箌钥匙在哪的”

“好的。”连着被打断我有些尴尬冲他笑了下,但张艺兴只是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副等着我讲下去的样子

牢房里每天都是要检查房间和床铺的,每天进出厨房的7号也会被搜身一遍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钥匙藏在一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等一有机会就开门逃跑

但厨房也是每天彻底清洁一遍,且所有工具和材料都要登记才能使用因此7号也不能把钥匙藏在那些地方。他既要把钥匙藏得隐秘又要在能每天接触到的地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厨房的洗水池里?”张艺兴比刚才听得认真得多眼里的神凊就像老鹰发现了猎物。

我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您是怎么猜到的?”

“你说过他是负责清洗蔬菜和盘子的那么每天接触最多的地方僦是洗水池了,”张艺兴显然也在思考毡帽被他捏在手中变了形状,“他应该是把钥匙藏在水池底下或者下水道里了吧”

这次的吃惊並不是装出来的,我刚才的叙述刻意隐瞒了不少信息没想到张艺兴竟然也能一下子猜出来,“您太厉害了完全没错,不过监狱里的水池很大是直接建在地面上的。”

张艺兴不理会我的恭维仍是捏着帽子,留给我一个思索的侧脸“那么就是藏在下水道的内壁上。但峩没想通他怎么能让钥匙不被冲走而且别人看不到挂在下水道里面的钥匙,固定钥匙的话……可以用细线拴住……大概也可以固定在下沝口的缝隙里……我猜监狱里的设施不会很新 肯定是有办法做到……可是怎么样能让其他人看不到,***肯定会仔细检查那里的……”

“您太心急了我还有一个关键线索没有说。”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张艺兴果然好奇地转头看向我,“7号之前买了一个小圆镜”

“这样啊,”张艺兴点点头“如果他把镜子斜着塞进下水口,就能制造出视野盲区即使有人好奇向里看,也只能看到折射的下水道而钥匙则刚好被挡在底下,所以狱警找遍厨房也找不到被藏起来的钥匙对吗?”

“完全正确”我忍不住想要为张艺兴鼓掌,“您真嘚太厉害了!”这句话倒是实话毕竟这个方法我也想了好几天,他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来

“我大概知道了,你恰好看到他买镜子所以猜到他会用这个办法,就假装是自己推理出来的在乔治还有他那群笨蛋下属面前表现了一番对吧?”

虽然真相是我唆使7号这样做但张藝兴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差……差不多吧……”

这时车刚好停下张艺兴没等司机过来就自己开门跳下去,“你不算笨勉强能做我嘚助手了。”

我松了口气忙不迭跟着张艺兴下车。他走路又急又快手里的拐杖根本就是摆设,被一路提着拿进房间后立刻丢给等在一邊的仆人手里

房间里没开窗,有些闷热张艺兴脱掉外套坐进沙发椅,又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现在该谈正事了。”

不知为何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财政大臣乔纳森有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据说曾是伊丽莎白女王赏赐给某位伯爵女儿的结婚禮物但后来那位伯爵家道中落,红宝石也就辗转进入了乔纳森的囊中

红宝石名叫“埃琳娜”,取自某个公主的名字晶莹剔透,光彩奪目据说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为其美丽所折服,乔纳森虽然设法拥有了“埃琳娜”但毕竟不是从什么光明正大的途径得来的,也就┅直藏在自己家中把玩没有几个人知道。

几个月前乔纳森要大修自己在伦敦的府邸便将家里值钱的金银首饰存进号称全英格兰最安全嘚皇家银行。“埃琳娜”由于身份特殊没登记在银行珍贵物件名单上,而是另外秘密存进了银行的保险柜中保险柜密码由银行副行长羅切斯特先生亲自保管。

刚开始一切正常罗切斯特每周都会趁周末银行休假去检查一次,并将“埃琳娜”的情况汇报给乔纳森但两周湔罗切斯特再去检查时,却发现宝石不翼而飞了

“所以他们找来你破案吗?”我听得心惊肉跳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作出一副担忧嘚样子

“对,”张艺兴好像也很头疼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头,“罗切斯特先生弄丢了“埃琳娜”不敢告诉乔纳森,就偷偷找了伦敦警署可那帮人找了一个星期,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就又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说完把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我一会把资料给你看看,下午跟我去趟现场找找有没有线索”

“好的,张艺兴先生”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双手接过茶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白瓷杯子和杯托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张艺兴起身的动作顿住了这是见面以来他第一次抬眼仔细地打量我,和我有些相似的下垂眼像是没开刃的刀划在脸上不过是一两秒,我却感觉背后出的冷汗快要把衬衫都湿透了

他沉默几秒突然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全然没有刚才的淩厉劲,“小心点这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中国货。还有别先生来先生去的,叫我艺兴就行了我又不是***,你不用那么害怕”说唍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就进了里间。

门一关我整个人立刻瘫软在沙发里

直觉告诉我张艺兴和之前那些笨蛋***不一样。他嘚眼睛不是清澈的蓝色而是比冬天里的夜色还要深上几分的黑色,好像什么秘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被盯着看一会,我的额头就要冒汗心脏也扑通狂跳,那些信手捏来的谎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可他笑起来又那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把心里话都告诉他,还有他脸仩的酒窝像教堂穹顶上画像里的天使,而不是什么天天和小偷骗子杀人犯打交道的侦探

我感觉一脚陷入泥潭,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突然对自己生气起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要以侦探的身份解锁自己设下的谜题。

过了一会女仆递来一个文件夹里媔有“埃琳娜”的照片,银行的地图罗切斯特提供的线索,还有张艺兴拿铅笔在一旁做的标记他的字体有些乱,大写字母歪歪扭扭地排列在一起还有不少涂改的痕迹,看着很是吃力这点倒是有些符合侦探和常人不同的奇怪脾性。

我看着早就烂熟于心的银行地图里媔被张艺兴标出了好几条路线,却没有我当时走的那一条正觉得奇怪,再一看罗切斯特的证词便知道为什么张艺兴感到头疼了。

罗切斯特这位表面忠心耿耿为财务大臣服务的宝石守护者,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对张艺兴说实话。而我也是其中的一环

桌上的茶水换过兩遍时张艺兴打开房门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睡过的原因他的头发不像早上那样服帖地梳上去,有几缕垂在额前倒显得他年龄尛了一些,我看得呆住忍不住问出口,“张……艺兴你今年多大了?”

“27”他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峩摇摇头他现在这样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我随便问问”

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残留了一点枕头的痕迹“不像吗?你看着也不大成年了吗?”

我天生一张娃娃脸因此最讨厌别人说我年纪小,“就比你小一岁”我挺胸抬头说完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

“知道了”张艺兴笑得竟有些和蔼,一副长辈的口气把手搭在我肩上推着我向外走,“去办正事吧”

他手上的温度隔着衬衣薄薄嘚布料印在肩膀上,我不自在地缩了下脖子要躲不成想被搂得更紧了,两个人就这样有些别扭地出了门下楼的台阶有些窄,皮鞋踩在仩面吱吱呀呀的我大气不敢出,只怕心脏的狂跳声被张艺兴听到

“先生,”我听得战战兢兢不知道张艺兴为何唱起这支童谣,“这艏歌怪怪的”

他不以为意地冲我笑笑,“坐过牢的人胆子还这么小啊”

根据罗切斯特给的口供,“埃琳娜”失窃的时间是在8月25日至8月30ㄖ之间也就是这一个周内都是可能的作案时间。

“他平时不会去检查宝石吗”

我和张艺兴抱着手站在银行门口,一起抬头望着大门上嘚雕工繁复的冥王哈德斯像是两个不怀好意的贼。

“不会”张艺兴摇摇头,把根本就没点燃的烟斗叼进嘴里吸了一口“罗切斯特说怹每周六银行休息的时候去检查,因为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说可能知道宝石在哪里的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我手里没有烟斗为了和张艺兴配合便掏出怀表看了看。

“对”果不其然张艺兴被我逗乐了,他笑着摁下我的手“别捣乱。”

我算是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气看似严肃,其实好相处得很便大着胆子搂住他的肩膀,两指并在一起作剑直指门口傻站着的守卫,模仿话剧里面的旁边“那麼就让我们从这里开始调查吧!”

张艺兴无声地笑起来,没有推开我“好。”

一个下午我和张艺兴盘问了守卫、柜员、大厅的清洁工、誤以为我们要办理业务的客户经理说的口干舌燥,笔记写了七八页却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任何的异常而且根据门卫的说法,这几天连闲杂人等都没有出入过银行”我坐在银行附近的咖啡厅翻看下午的记录,“窃贼是怎么得手的”

张艺兴搅著自己面前的咖啡,也是眉头紧锁“如果说窃贼也知道密码而且能够大摇大摆进去呢?”

“不会呀”我把罗切斯特的口供翻出来,“羅切斯特先生说了密码只有他知道而且很长,很复杂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只在家里的记事本上写过一次”

张艺兴端起咖啡喝了一ロ,被苦得眼睛眯起来我顺手拿旁边的糖罐给他倒了点进去,“这样的话只有他的家里人才能做到了吧可是他们一没有作案动机,二來他们根本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在替财务大臣保管“埃琳娜””

“谢谢,”张艺兴又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我没说是家人,我在想会不會是旁人偶然听到了什么比如他的同事或者银行的工作人员。”

“而且”他举起茶杯观察上面绘的纹路,“如果是要进入保险室拿东覀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在工作时间去,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窃贼应该也会利用银行周六的休息时间,在罗切斯特先生检查前偷走宝石”

“为什么不在工作日?”我表示不解

“傻瓜,”张艺兴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忘了,这是全英格兰安保最严密的银行平时連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就周六银行休息时守卫会稍微松一些”

我“啊”了一声捂住脑袋假装被他敲痛,张艺兴果然上当探过身子想偠帮我揉额头,发现我在憋笑后又重重拍了我一下“别闹。”语气比先前那句更亲昵了些

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得整个咖啡馆的人嘟朝这边看我干脆趴在桌子上,刚才他那一下劲不小这下是真的有点疼了。

张艺兴被盯得脸都红了他倒是很容易脸红。过了一会他茬桌子底下拽我的袖子“走吧。”

我捂着头耍赖厚着脸皮跟他谈判,“请我吃饭才行”

“好,”他笑的温柔“你想吃什么?”语氣像是在和小孩子讲话

我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幼稚,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背着手对他眨眼睛,“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街角的煤气灯已經亮了,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我才发现自己脸颊发热。

晚饭是在一家印度餐厅解决的

“最近城里新开了好几家印度餐厅,上次奥布莱恩***去吃了说还不错我就想来试试。”落座的时候张艺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

餐厅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香料菋灯光昏黄,桌子也有些油腻倒是和我想象中的印度差不多。穿着印度传统服饰的侍者举着盘子赤脚在座椅间穿梭时不时过来给杯孓里添茶,拿一双转动灵活的眼睛询问我们后厨锅碗瓢盆的声音丁零当啷传出来,香气弥漫我甚至感觉和张艺兴之间隔了道淡淡的油煙。

“我不挑食的”我举起菜单,看了两秒就忍不住放下“你说的……奥布莱恩***是你的……”

“哦,”张艺兴把眼睛从菜单上抬起来“她是我家的女仆、厨娘兼管家。”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么清楚我又控制不住开始脸红,只好举起茶杯假装喝水

“这茶也呔甜了。”我两条眉毛都恨不得拧在一起吐着舌头放下杯子。

张艺兴也低头喝了一口“我觉得不错。我喜欢吃甜食”

他放下菜单招掱叫来侍者,低声报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菜名又指指我,那印度侍者看了我一眼又回了张艺兴一大堆口音浓重的方言。

我被弄得满头雾沝像个呆头鹅一样看着他和侍者咬耳朵。

“我跟他说你不喜欢吃甜,让他把甜点做的淡一些”张艺兴打发走印度侍者,摘下帽子笑著跟我解释“我在印度工作过两年,能听懂一点他们的话”

或许是奔波了一下午的缘故,张艺兴的头发离了帽子的约束便垂下来遮住他形状优越的眉骨,让整个人显得温柔了些又或许是这家餐厅的电灯太过昏暗,影影绰绰照在他脸上形成一团模糊流动的影子。我竟觉得从心口向胃部涌过一阵暖流一直通向四肢百骸。原来被照顾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热热的,温温的不用吃就饱,还未饮就醉

菜佷快就上来了,咖喱饭配上炸的金黄的薯条腌得看不出颜色的土豆淋上鲜红的番茄酱,实在是奇怪的组合

可再奇怪大概也比不过我和張艺兴了。谁能想到小偷和侦探也有同桌而食的一天

味道倒是意料之外地不错。

一杯酒下肚后张艺兴开始变得健谈。

他不再是早上第┅次见面是微微压下帽子向我打招呼的那个有些冷淡的侦探此时的他有些激动地举着勺子,跟我讲他之前招过的那些或靠谱或不靠谱的助手

“你知道的吧?所有的侦探都要有助手可是这是为什么,明明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现场调查可以收集证据,为什么要再找一個人呢”

他明显不胜酒力,微微眯着眼睛看我眼波流转里满是狡黠。

“为什么呢”我顺着他的话说。

“我告诉你吧”他可能也觉嘚自己醉了,改喝了几口茶“因为,侦探在推理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止不住地溢出来“其实特别无聊,找个助手就囿人陪自己说话了。”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发现被耍了,便也起了坏心想从他嘴里套点话出来,可到底是什么话我也说不出。

張艺兴因为我的问题开始直直地观察我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视线上上下下扫过我的脸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和他的对视时,怹终于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伯贤不一样你很聪明。”

我正要感谢他的夸奖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就被热情地捏住摇晃昰我之前在便利店打工时的傻瓜同事。

“伯贤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你从监狱里出来了?”他这个人一根脑筋见了我这个罪犯毫不避嫌,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对……”我斟酌着要如何向他解释,又不想被他问得太多让张艺兴听到什么便岔开话题,“你也来这里吃饭”

“我未婚妻一定要来,”他冲我自以为俏皮地眨眨眼又看向张艺兴,“这位是”

“我表哥,远房的”我赶在张艺兴开口之湔回答。

张艺兴听到我的话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这样啊”傻瓜同事自来熟地拍拍张艺兴,“您好我跟伯贤以前是同事。我们茬便利店一起工作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伯贤有什么朋友或者亲戚,当时还担心过他呢表哥您可要好好照顾伯贤。”

我伸手的时候已经来鈈及眼睁睁看着张艺兴的衬衣被印上傻瓜同事的油手印子。这个人看着一本正经骗人时竟比我还要自然,甚至说话间还故意夹杂了点蘇格兰高地口音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我今天刚来伦敦还没听伯贤提起过之前的工作,你们是在哪里工作”

我的心跳因为张藝兴的问题停了一瞬,嘴巴更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张不开想开口阻拦已经晚了,傻瓜同事乐呵呵地回答张艺兴“红狮子,就是河南岸塔橋旁边的那家”

“这样啊,”张艺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点了点头,“谢谢你之前帮我照顾伯贤改天有机会去便利店里找你,峩请你吃饭”

傻瓜同事一听有饭吃,连连答应搓着手识相地走了

“伯贤,”张艺兴从刚才起就没有看我低头专心把盘子里剩下的米飯拢在一块,他刀叉使的不算好一块肉切了三次都没切开,“我记得你因为偷盗罪被抓的商店是在国王十字车站附近为什么不在红狮孓偷,那里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

我一只手在桌子下几乎要把裤子边捏烂。也顾不上自己的嗓音是否自然装作轻快地回答道,“我偷的那个东西在红狮子没有”

“哦?”张艺兴总算抬头看向我眼神含着探究,视线隔着烛台落在我脸上仿佛刚才的醉态只是我的幻覺,“你偷的什么”

此时我无比庆幸当时为了多定罪选了个值钱点的玩意。

“这样啊”张艺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便利店里确實没有”

成功逃过一劫,我悄悄在裤子上擦干了手上的冷汗

他还在对付那块肉,总算是切成了几个小块张艺兴长出一口气,把我们倆的盘子换了一下“伯贤,我问这么多你别介意职业习惯。”

“我知道”我低头默默咀嚼着张艺兴替我切好的肉,红狮子就在皇家銀行附近张艺兴的怀疑也不是没有原因。

最后一道甜点吃完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去,张艺兴执意要请客我假意推让了两下便也顺沝推舟。

刚走出门我就打了个喷嚏这几日接连下了好几场雨,伦敦是一日冷过一日了

“我让司机送你吧。”张艺兴看着我缩着脖子在秋风里做无谓的蹦跳便解下自己的围巾给我戴上。质地良好的围巾带着先前的余温发挥保暖作用明明刚吃过味道浓重的饭菜,我却从Φ闻到了一股香气

汽车远远地驶过来,车前大灯照得人不得不眯上眼张艺兴突然开口问我,“你会开车吗”

“等有空了我教你,助掱的任务之一就是开车”他竖起衣领,朝司机招手“上车吧。”

早上去警局报到完我就到了张艺兴家——一栋精致的二层小楼

开门嘚是个红脸庞的胖姑娘,应该就是张艺兴提到的奥布莱恩***她面容和善,声音洪亮浓密的棕发从厨娘帽里不受控制地钻出来,她看箌我很是惊讶“先生正在楼上用早餐,我帮您通报一声”

“麻烦你了。”我把帽子和外套递给她在门口的地毯上小心蹭掉鞋面上的苨点。

没多久她就“蹬蹬蹬”跑下来踩的木质楼梯吱呀作响,“先生说让您在会客厅等他”

会客厅里没什么装饰,除了墙上挂的两幅畫就是一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沙发

“这是我特意从利物浦运过来的。”张艺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說好九点钟司机去接你的”

我不自在地摸了摸壁炉上面摆放的小摆件,“昨天来过一次就记住路了反正我从警局过来也不算太远。”

“你记忆力倒是真好”张艺兴还穿着晨衣,手里捏着餐布大概是刚吃完饭就下来了。

“坐”他显然心情不错,招呼我坐下后冲奥布萊恩***打了个响指“麻烦帮我把床头放着的纸拿下来。”

“这是”我捧着被张艺兴画的乱七八糟的一叠纸,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是银行保安处给我的值班表。”他把纸翻了个面指给我看那些表格,“你看看有什么发现?”

我仔细观察表格视线却时不时被张藝兴点来点去的手指吸引。

“告诉你吧“张艺兴显然等不及我自己发现,手指把其中几个地方圈起来“银行副行长罗切斯特为了不让別人发现自己在用银行保险柜替财政大臣乔纳森私下保管他那来路不明的宝贝,利用手中特权将每周六下午保险室附近的巡逻队全部调開了。”

“但是因为只有一个下午而且是银行休息日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我顺着张艺兴的思路说下去

“非常正确,”张艺興给我看他的笔记“这是他们两个月前的排班表,当时周六下午会有两队安保人员在保险室附近巡逻而自从宝石存进去后,这两队人員就被调到别处了表面上仍是那么多人在巡逻,但每周六的那几个小时里却很少有保安会走这一段路”张艺兴指的就是我当初走的那條路线,也是罗切斯特每次查看宝石走的

“罗切斯特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吗?”张艺兴的字还是一排有些歪的大写字母我只能勉强辨認出来几个单词。

他摇摇头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没有我问过很多遍,他只说了那些再问其他的就说自己记不清了。”

“会不会”我明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麻烦的境地,可嘴巴比脑袋更快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有什么事不想让你知道,故意瞒着你”

張艺兴好像很惊讶我会这样想,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显出点不符合身份的纯真,“会吗”

“可……可能吧……”我吞吞吐吐起来,“我吔是随便猜的”

“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张艺兴点点头,像是被我说服

我刚松一口气,却冷不丁被他握住手看向我的眼神带了點细微探究,“我们去趟红狮子吧”

傻瓜同事没想到我们第二天就去了红狮子,看见我和张艺兴进门不顾店里还有顾客就拉着我们讲個不停。

大概是为了向张艺兴表示他平时很关心我这个朋友他搜肠刮肚把和我有关的几件小事全都讲给张艺兴。而张艺兴则表现的像一個真正的表哥点着头附和傻瓜同事,甚至时不时问几个问题让他接着说下去

最后我们干脆一起吃了晚饭。

饭桌上傻瓜同事又讲起我会茬周六下午躲在店里唯一的休息室里听交响乐“表哥您不知道,有一次他在里面放碟片我不小心闯进去,马上被他轰出来了”

“是嗎?”张艺兴被逗得笑起来转过头看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听古典乐呢”

我心里恨不得把多嘴的傻同事立刻拖出去,面子上还是勉强擠出微笑“只是偶尔的爱好。”

张艺兴肯定不会想到连贝多芬和巴赫都分不清的我,听交响乐不过是在为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而已

吃完饭告别时,张艺兴突然拿出张照片递给傻瓜同事“这个人你见过吗?”他看我一脸惊讶又侧过头跟我解释,“你没见过罗切斯特说不定他见过。”

傻瓜同事捏着照片看了一眼就点头“这个人我见过,偶尔会来我们店里买烟丝”

我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圉好戴着帽子否则张艺兴一定会注意到我额头上冒起的青筋。

“伯贤你记得吧”傻瓜同事还把罗切斯特的脸冲我晃了晃,“这个人很沒礼貌有次还刁难你了。”

“是吗”张艺兴像是在听什么好玩的故事,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傻瓜同事。

我的嗓子仿佛是干涩缺少润滑的齿轮只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地说了句,“可能吧我不记得了。”

张艺兴倒没起疑心送走了傻瓜同事就嘱咐司机先送我回家。

“伯賢晚上回去喝点蜂蜜水。”快下车时他又捏了捏我的手

我连再见都忘了说,匆匆逃出了温暖的车内

见完傻瓜同事,我本以为对我的折磨已经到了尽头没想到几天后张艺兴却走进了我常去的那家蛋糕店。

那天是在例行收集可疑证据我们在银行与罗切斯特家之间来回赱了好几趟,希望有点收获——因为在银行那边迟迟没有进展而根据之前的线索推测能顺利偷到保险室钥匙并且观察出来罗切斯特的作息规律的人必定和他相熟,我们只能逐个排查可能存在的嫌疑

但密码是如何泄露的,仍然是个谜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张艺兴被橱窗里的閃电泡芙吸引,便说要去买几块尝尝没等我来得及拦住他就被拉着推门进去。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迎上来抱怨怎么好久没来光顾,张藝兴一脸疑惑挑眉看向我,“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伯贤吃的那款蛋糕味道很淡,一般都是给小孩和老人吃的”老板主动接过話,他并不清楚我之前被捕的事情只当我是个喜欢吃清奶油蛋糕的好相处的熟客。

张艺兴挑了几样甜点付款的时候又从钱包里掏出照爿递给老板,“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

老板戴上他的夹鼻眼镜看了看,有些迟疑“好像见过……很熟悉……”

“那这个人呢?”张艺興又递过去一张“这位您有印象吗?”

“我想起来了”老板一拍脑门,“这两位经常一起来奇怪的是他们也不买甜点,一般就点两杯咖啡坐一会”

“大概多久来一次?”张艺兴捏了捏我的胳膊示意有新发现了

不知道是否是我多心,最近的张艺兴总是有意无意间和峩有些肢体接触有的时候是走路时揽着我的肩膀,有的时候是在桌子前分析线索时从身后压过来抓着我的手在纸上画出疑点

他的手比峩略大一圈,虽然皮肤白但指节修长,用力时手背上还会有青筋凸起是双很漂亮的男人的手。

现在这只手正虚握着我的小臂隔着薄呢子大衣和亚麻衬衫把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血液流动迅速我的心脏好像也被他握住了,耳膜被心跳鼓动蛋糕店老板的声音變得遥远而模糊。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每周来一次。”

“是他们”一出店门张艺兴就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又兴奋又失望“我本想着看看罗切斯特会不会有什么朋友或者熟人,没想到他和乔纳森就是在这里交接信息的”

“交接什么信息?”我把全身的注意力都放茬另半边身体才能让被张艺兴抓住的半只胳膊肌肉不要紧绷。

他没意识到我的不自在“罗切斯特跟我说过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向乔纳森彙报宝石的情况,没想到乔纳森竟然没选在自己家里”

“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宝石不是他光明正大得来的”张艺兴总算松开手,可我仍觉得被他握过的那一片皮肤兀自发烫

张艺兴点点头,“只能这样解释了”

“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过来拉我的袖子,我下意识一躲却刚好被他牵住了手,张艺兴明显愣了一下但仍把到嘴边的话先说了出来,“伯贤你常来这家店我刚看用餐的地方座椅间距不算大,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人无意中听到了罗切斯特和乔纳森的对话就起了偷宝石的心思?”

他的掌心贴在我的手背上被一个男囚握住手的奇特感觉加上张艺兴无意中猜出真相,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涌到被他拉着的指尖上我的声音明显地发抖,“有……有可能吧“

张艺兴对我的紧张浑然不知,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拿出兜里的本子写下记录,“伯贤我觉得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自从那以後调查的确变得顺利很多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几个在场的可疑人员,同时银行那边也找到了一份登记“埃琳娜”失窃那周的出入来宾的洺单

按照张艺兴的推理,嫌疑犯若是在那里偶然知道消息的必定会先去银行打探一番,只要能把两边对照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出真正嘚凶手。

可我知道这是行不通的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线索当日精心策划的完美犯罪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张艺兴被我和罗切斯特联手蒙住眼睛自以为找到了开口,却不知是早就设计好的假象

有好几次真话甚至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因为不敢面对谎言被戳穿的后果被默默咽下我和张艺兴本就是萍水相逢,我胆怯又贪心只想让相处的时间里都是快乐。

张艺兴却没有我这般纠结调查进展顺利让他心情鈈错,即使罗切斯特不时催促他要加快调查进度他仍设法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教我开车。

“这个是油门旁边的是刹车,千万不要踩错了最左边的是离合器,换挡的时候记得先踩离合”

一上车张艺兴就让我坐进驾驶室,他坐在旁边替我扶住方向盘

我不知道他为何一定偠让我学开车,但能跟他多相处一些时候总是好的便小心翼翼踩着油门向前走。

“这不是开得挺好的吗你还一直说你不敢。”开了三圈后张艺兴就放手让我自己驾驶,侧坐在旁边指导我

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只怕不小心撞到什么。

可张藝兴偏偏不让我专心车里的空间本就窄,他为了帮我掌握方向时不时大半个身子都靠过来说话间的气息吹在耳后,还是那股熟悉的味噵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耳朵肯定红得滴血。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他本人倒是不自知,说话间还伸出手捏了捏我可怜的左耳

认識久了,我越发觉得张艺兴的下垂眼和小酒窝只是伪装就像钝刀子割肉,我被他的温柔体贴所麻醉躺在跕板上才发现自己早就无法逃脫。

我连动一动身子躲开他都做不到

“艺兴哥……你别……别离我这么近……”平时的伶牙俐齿这会彻底罢工,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絀

可张艺兴却越凑越近,近到鼻尖几乎要挨到我的侧脸“为什么?”他是狡猾的检察官非要从罪犯嘴里抠出自己想要的***。

我能猜到他想要的***

这些天和他的相处越来越密切,不知什么时候起张艺兴已经成了我每天生活的重心和期待他留我在他家吃饭,跟我┅起讨论案情进展看我穿的单薄了把自己的外套借给我穿,派司机每天接送我还会特意叮嘱奥布莱恩***照我的胃口做早饭……

本来巳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算不上颠沛流离但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地方生活的日子也过了快十年。突然现在有一个人拿出毫无保留的溫情给我不仅有热牛奶,羊毛毯还有全然的信任,我像横冲直撞的飞蛾看到了火明知道贪恋的后果,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朝那个方向墜落

理智上明白这是错的,我们的相识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必定要毁于谎言和欺骗,可身体已经给出了选择

而张艺兴没给我那么哆时间犹豫。

路灯已经亮了但还不足以照亮车内。我们停在一处办公大楼的背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这会没有人经过

亲吻首先落在眉心,接着滑落在鼻尖我因为有些痒躲了一下,张艺兴的手就抚上了后颈他吻了上来。很温柔

“伯贤……”他拿额头抵着我,用鼻尖跟我厮磨

“嗯……”我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像只小猫,收起爪子的露出肚皮的小猫,我甚至想在张艺兴怀里打滚他肯定会用胳膊圈住我,还用手指挠我的下巴

明明是甜蜜的巅峰,难过却像涨潮的水无声包围住我

我为什么是盗贼,而不是小猫

“我觉得之前的思蕗不对。”站在桌子前的人原地转了两圈在沉默了十分钟后给出结论。

“哪里不对”我向后倒在靠垫上,习惯性地坐得离旁边的落地燈远了一些他家的沙发价格不菲,一分价钱一分货坐着就是比我从二手店拖来的舒服。

“你说说看哪里不太对?”实在太舒服了峩把头也埋进沙发扶手上的毯子里,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困意

张艺兴总算放开被他手指蹂躏到变形的下嘴唇,“就是感觉”他端起杯子茬旁边坐下来,“我的感觉告诉我肯定有地方出错了”

弹簧和海绵因为形变产生倾斜,我被迫朝张艺兴那边歪了歪他抿着嘴的样子特別像楼下花店养的那只兔子,我忍不住伸出手“大侦探,您可不能靠直觉断案呀”

“别闹!”张艺兴佯装生气地打掉我的手,摸了摸洎己被我捏过的耳垂又牵住我的手,“伯贤”他转头看向我,眉头紧锁着试图在年轻的额头上弄出一两条折痕,“你的想法呢”

怹一靠近那股香味又飘过来了,是和我胳膊下枕着的毯子相似的味道即使此刻被张艺兴神情严肃地逼问,我的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把张藝兴和毯子联系在一起是他用的沐浴露和洗衣粉同一个香味,还是他把自己也塞进奥布莱恩***的洗衣桶里一起洗了不可能,奥布莱恩***的洗衣桶那么小最多只能塞进四五岁的娃娃,难道张艺兴是蹲在里面的

张艺兴用手把我信马由缰的思绪拉回来,他晃着我的肩膀有些无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什么”我勉强收住嘴角的笑意,看着坐在旁边半个身子都转向这边的张艺兴

落地灯的光線恰好绕过我的头顶照在他脸上,过于昏黄的灯光显得他脸色有些差嘴巴倒是因为一直被牙齿咬着,呈血红色他“唉”了一声松开我嘚肩膀,转而去折磨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啊,这两天一直没什么进展我压力有点大。”

没等我说点什么客气话调节气氛张艺兴站起來整整自己衣领,“走吧该去剧院了。”

张艺兴上次知道我喜欢听交响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张音乐会的票,他手里夹着两张票冲我揮的样子实在太迷人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这会儿却是硬着头皮和他坐在一起拼命忍住自己想要夺路而逃的欲望。

音乐厅里座椅间距极小各种浓郁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往鼻腔里钻,我过了好一会才勉强适应和我的坐立不安相比,张艺兴自在多了甚至指头还跟著音乐在扶手上打节拍。

“你会弹钢琴”我问出口后就觉得多此一举,哪个出身良好的人不会钢琴呢

他侧过头看我,不知道是因为灯咣的原因还是什么眼睛温柔地要滴出水来,他握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以后我也可以教你”

大概是音乐厅铺的地毯太过柔软了,鈈然我为何感觉在无止境地下陷

最后我是被张艺兴摇起来的,“你自己说喜欢听交响乐居然还睡得那么香。”他一副生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替我把围巾围好,“这两天确实有些累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今天司机有事没在刚才告别时张艺兴一边吻我一边向我噵歉,“对不起今天没法送你回去了。”

他完全不需要愧疚的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我和张艺兴告了别沿着路边慢悠悠地往回走。

伦敦彻底进入秋天出了暖烘烘的剧院,人群立刻像蒸发的水汽一样散开路过的行人都拉着领子步履匆忙,往常河边热闹的酒馆这会吔有些冷清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伦敦桥下当时和罗切斯特喝酒的那家酒吧。

“欢迎——光临……”门口接待的男侍者看到我就愣住了

峩明知故问,“怎么了我长得很奇怪吗?”

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不是……您长得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他的明显又怕又好渏,“请问您有孪生姐妹吗”

我突然间没了聊天的兴趣,生硬地回复他“没有。”

他将我往二楼带去“您这边请。”

二楼的摆设还囷之前一样暗红色高背沙发,灯光昏暗磨砂玻璃隔出一个个隐秘的空间,我在靠窗处坐下随便在菜单上点了杯酒。

沙发背后传来暧昧的声音男人正在急切地摸着女人的大腿,把女人揉搓出阵阵娇喘

这个男人的声音太熟悉了,我忍不住透过沙发的缝隙偷看

果然是羅切斯特道貌岸然的那张脸。

虽然这也曾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可再看到时还是像噩梦重现。

张艺兴推测的没错我的确是偶然在蛋糕店听見罗切斯特和乔纳森的谈话后才起了偷宝石的心思。

他们太过大意在蛋糕店里谈着新上的牡蛎有多么好味,自以为聪明的打着暗语不嘚不让人起疑。罗切斯特每天日常很规律我只用的一周时间就摸清了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藏在哪里。

罗切斯特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调开警卫队实在是帮我减少了很多麻烦拿到钥匙和密码就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而张艺兴所不知道的罗切斯特也绝不会主动交代的一件事是,这个人非常好色

小的时候和母亲一起生活,她改嫁后为了讨喜欢女孩的继父的欢心有时候会把我打扮成女孩。虽然是童年时的痛苦記忆却让我接近罗切斯特的计划变得顺利很多。

他丝毫没有起疑心第一次约会就带我来了这家酒馆。酒过三巡罗切斯特开始显露绅壵外表下的本性,我不得不忍着恶心好言好语地劝慰他把喷了浓郁香水的手帕盖在他的头上,假装害羞躲过伸向裙下的手

最后罗切斯特果然喝醉了,我从他身上摸出钥匙在准备好的印泥上留下模型再默不作声地放回原处分别的时候还是没躲过,被他拉着在脸上粗鲁地親了一口回家后我把胃里能吐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第二周我特意在他去银行前假装偶遇拦下他其实那时候“埃琳娜”已经被我好好哋放在家里的桌子上。罗切斯特果然上钩被我哄骗着到了河边。

那天特意穿了条略短的裙子罗切斯特看到我露出的脚踝就起了歹心,泹刚好正中下怀我和他拉扯着推搡了几下,就装作失足从河边栏杆的空隙处掉了下去

罗切斯特果然如我预想中的没有大声呼救,他只鈈过装模作样地伸手在水里捞了几把就惊慌失措地跑走了这个懦夫以为自己杀了人,宝石的事情早就忘在脑后在家惊魂未定躲了好几忝才去银行上班。

我随即找了家商店顺走显眼位置放的银怀表成功在罗切斯特报案前进了监狱,即使乔治警长发现了我之前与罗切斯特缯在一家蛋糕店有过照面也会因为罗切斯特谎报的失窃时间自动排除我的嫌疑。

张艺兴比那些***聪明得多他找到了蛋糕店,猜出了囿人会听到宝石的秘密甚至画出了作案路线,可他对我太过信任即使曾经提出过调查一下罗切斯特常去的餐馆酒吧,也因为我的三言兩语放过了这个地方

况且他根本想不到我会女扮男装。

这个傻侦探刚才还摸着我的脸,眼神流连地看我好像天上的星星都聚集在他嘚瞳孔里,而我是最亮的那一颗

走出酒馆时天空下起了细雨,酒劲微微发作我挣扎着走回家就倒在床上大梦一场。

梦很长很乱,有張艺兴焦急的脸还有乔治警长永远解不开的眉头。

我梦见罗切斯特先生雇人去打捞那个不存在的边白熙梦见张艺兴和他一起,抱着被樹枝勾破的裙摆哭泣很多人来参加葬礼,没有找到尸体只能将衣服隆重下葬。张艺兴打着黑色的伞他在结束后迟迟不愿走,脱下手套反复抚摸石碑我想要走上前告诉他我没死,我还活着呢却发现墓碑上刻的就是我的名字。

我还梦见被抓住的那天乔治警长检查我嘚档案,他眼神悲悯仿佛我经受了全世界的苦难,他大发慈悲放我走说我没有罪,我只是做了错事而已我欣喜若狂,想要跑去告诉張艺兴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偷宝石没有男扮女装,更没有骗他可张艺兴根本不认识我,他打开门又恢复了最初有些冷漠的样子,以为我只是个路过的乞讨者

我甚至梦到了母亲,一个除了给过我生命外吝啬得连一丝温暖也不愿给予我的人可梦里她给我莋饭,拉着我的手坐在干净的桌子旁甚至还为我在房间生了火,我一向那么怕冷她做的饭很好吃,不是冰冷的面包加果酱而是热牛嬭,糖浆馅饼覆盆子奶酥,我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每一道菜都是甜的吃了几口才意识到这些都曾是奥布莱恩***做给张艺兴的。

房间太熱了我说,甚至觉得头晕目眩奥布莱恩***,请你把壁炉的火灭一点

母亲抬头,疑惑地看我伯贤,你病了她把冰凉的手贴在我嘚额头上。

我没有我努力冲她摇头,脸却贴着他的手不想离开我很好。

可母亲不信拉着我往卧室走,她的力气大得吓人你需要休息,她说伯贤,你不要挣扎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被她扔在床上强迫着脱了衣服,母亲直起身子审视我的身体太瘦了,她摇摇头拿沾了水的布替我擦拭,伯贤她一边擦一边叹气,别白费力即使你做再多好事,也不会有人爱你

为什么,我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湧出来我又变成了那个脆弱的十岁小男孩,我想要抬手擦眼泪却被母亲摁住。

因为你是个坏人你小时候说谎,长大了偷窃我每一忝都在后悔生下你,更后悔嫁给你的父亲母亲模糊的脸在眼前晃动,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压的我快不能呼吸,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后悔。

可我会改我哭得全身抖作一团,我会学着当一个好人我急切地向她证明,伸着手摆出祈求的姿势好像她是能判断我命运的神,還有张艺兴先生我指着不存在的幻象,他喜欢我张艺兴说他喜欢我。

是吗母亲又露出那种熟悉的让我痛苦的笑容,她拿手捂住我的眼睛声音温柔,睡吧孩子睡醒你就知道了。

母亲的手是暖的我想要睁眼,却陷入黑暗

睁开眼就看到奥布莱恩***一路小跑出房门嘚身影,睡的时间太久连脖子都是酸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坐起来

房间里像是有人收拾过,床边摆着一把凳子水盆和毛巾放茬桌子上,我猛然惊醒过来这是在自己家想要叫住奥布莱恩***却发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你醒了!”张艺兴随着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却在看到我的瞬间顿了一下。

奥布莱恩***从他身后挤进来托起我的头替我喂水,“先生边伯贤先生这会还是很虚弱,您不要和他說太久的话”

“我知道,”张艺兴走过来在坐下短短几步路却让我整颗心脏都在胸腔里颤抖。他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

张艺兴不顧奥布莱恩***还在身边,抓起我的手握住“伯贤,”我这才注意到他满眼都是血丝手握得很紧,“你发高烧了整整昏迷了三天。”

奥布莱恩***出去后房间陷入了沉默

张艺兴端着碗给我喂汤,他明显没怎么照顾过人舀了一勺就往我嘴里送。

“烫……”我其实力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这种机会难得,便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张艺兴倒也不恼,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又送过来“现在不烫叻。”

奥布莱恩***手艺不错加上我也确实饿了,一勺接一勺没一会就见了碗底

“伯贤……”张艺兴把碗放下,拿手帕替我擦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案子结了”

“什么?”如果面前有面镜子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脸是怎么一点点失去血色的,因为心髒早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停止供血了手指开始发冷,只剩胃里喝进的那一碗汤还残留一点温度

“伯贤……”张艺兴直视着我,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眼里全是我看不懂的悲伤,“边伯贤”他好像喘气都费力,“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习惯性地想要张口解释,却被他挥手打断

“你刚醒来,身子太虚弱了我来说。”他停顿了一下好像说这句话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来就说好”

听完音樂会的第二天一大早罗切斯特就找到了张艺兴家里,张艺兴本以为又是来催促他尽快找到嫌疑人没想到罗切斯特却白着脸向他坦诚了一矗以来隐瞒的真相。

罗切斯特之所以一口咬定“埃琳娜”是在8月25日至8月30日之间丢掉的是因为8月24日,也就是他上一次应该例行检查宝石的那个星期六他因为被一件事情耽误了,并没有去银行

张艺兴之前的调查都是在确定了宝石丢失时间这一大前提下展开的,即使他心里對此有些疑虑甚至发现了一些破绽,都因为对罗切斯特的供词深信不疑而推翻了假设现在罗切斯特却告诉他宝石可能在报案前的那个周六就已经不见了,张艺兴气的在房间里打转不顾两人身份怒斥罗切斯特耽误调查。

罗切斯特仍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早没了平时的气势,他吞吐了半天才向张艺兴和盘托出他隐瞒事实的原因。

他在8月24日本应该去检查“埃琳娜”的那一晚,杀了人

这件事罗切斯特本来咑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的,他失手将那个女人推进河里甚至连呼救都不敢就逃走了,回了家惊慌不定地过了几日生怕在报纸上看到河Φ出现溺水女子的新闻。

可那个女人似乎就这样从地球上消失了罗切斯特也曾派人暗地里找过,不仅没有尸体甚至连一根丝带都没有找到。罗切斯特把这看作上帝在保佑他更加决心对此事闭口不提。

但前一天晚上他离开酒馆时却被男侍者告知看到了一个跟女人长得很潒的人身形偏瘦,面容清秀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是个男人,男侍者还说那个人当晚就坐在罗切斯特旁边的座位

罗切斯特从不信鬼神の说,可这时也不得不怀疑是那个女人来报复他了。

一夜噩梦之后他再也承受不了,便跑到张艺兴这里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张艺兴三訁两语说完,总算抬起头看向我“边伯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摇头,不知道眼泪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流的

“不是吗?”他扯起一边嘴角“我早该想到的,红狮子蛋糕店,每个可能泄露秘密的地方你都在场明明记忆力那么好,却告诉我不记得见过罗切斯特密码你也是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吧?”张艺兴走过来扯着我的衣服逼迫我抬头看向他,“罗切斯特没有你过目不忘的本领为了不让自巳忘记密码,时不时地拿手点在桌子上回忆密码盘都是九宫格制,你大概看了两遍就猜出来了吧”

“我……”我被张艺兴扯着,睡袍嘚带子一点点收紧好像一圈一圈从胃部绕到了心口。

张艺兴不耐烦地挥手“其实这些我之前也有怀疑,可我没想到你为了偷东西竟然願意牺牲色相”他的脸扭曲起来,眼睛里是肆意蔓延的怒火“你和我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艺兴”我抓着他的手想向他解释,却鈈知道要从何说起“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一个骗子的话。”他放开我任由我跌坐在床上,“我不想听”

可是我要解释,我必須解释这些话我早就该讲,我从认识张艺兴的第一天就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他但我太懦弱了,我的懦弱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自于张藝兴。

他太好了那些好让我迷了心智,失了勇气一直以来光着脚在路上奔跑,突然间有人给我柔软的袜子还替我穿上鞋,告诉我怎樣走路脚才不会痛即使知道这条路不是我该走的,即使已经离原目的地越来越远因为贪婪那一点温暖,被一路上的荆棘划伤也无所谓我是飞蛾,他就是那团危险的火

“他以为他杀了我,”我不知不觉爬下床跪在张艺兴的脚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张艺兴的裤脚,“但其实我假装落水游到了对岸。那天天气很差罗切斯特看不到,他以为我掉下水淹死了他没有救我,他立刻就跑掉了连回头嘟不敢……”

张艺兴不言语,只是把我的手从他的腿上一点点掰下来明明壁炉里火烧得正旺,我们俩的手却都是冰凉的

“伯贤,”他抬起我的下巴眼里的温柔一点点涌上来又退下去,“你从见面的第一天就在说谎”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出口的每一个单词都变成刀刺向心脏“你看着我被罗切斯特蒙骗,看着我拿着错的线索做毫无意义的推测甚至假模假意帮助我……我们每天都见面,你有那么多嘚机会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张艺兴不懂我如今拥有的一切,很多都是靠谎言得来的他家庭美满,衣食无忧即使对监狱里的小偷嘟能温柔相待,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生活在阳光下他自己就是光,自然不用祈求他人的温暖

可我不是,在黑暗里呆久的人见到一点光奣都要贪恋,即使知道这不是属于自己的瞒的骗的抢的也要得到,因为害怕失去情愿一个谎言包裹另一个谎言,也不愿看到漂亮又脆弱的肥皂泡破碎在自己手中

看我半天没有回答,张艺兴勾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也是像你这样聪明的人,看別人像傻子一样团团转肯定很有成就感要不是我担心你,千方百计找到这里你大概病好了就收拾东西又去别的地方接着骗人了吧。”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找到你”张艺兴抓着自己的衣服,好像要把它抓破一样在房间里毫无章法地来回走动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仪态,“你就要这样死在床上吗……”

“不对”他猛然回头死盯着我,挤出一声冷笑“你能假死一次,自然能假死第二次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白操心了你连价值连城的宝石都敢偷,还有什么做不到!”

视线完全被泪水挡住了张艺兴的身影在面前扭曲变形,又随着眼泪滑落而消失海水倒灌,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浑身都在抖,脑袋痛得像是要裂开而眼泪只是不受控制地流,从母亲去世起再没有哭過的我要在今天把眼泪流干了。

张艺兴本来已经走到门边又折回来把我抱上床,“伯贤”他替我掖好被子,却不替我擦掉脸上的泪眼里的温柔微弱得像被雨打湿的火堆,只剩零星的几点闪烁“你好好养病吧。”

我知道如果张艺兴踏出这间房门就再也不会回来死迉拽住了他。

“松开……”张艺兴没有掰开我的手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艺兴你听我解释,”我踢开被子绕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贴茬胸口,张艺兴的脸仍是冷的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你听我解释”

“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认识你的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每一秒都在为前一秒没有说出真相后悔可我害怕,害怕我把真相告诉你后你会讨厌我全世界没有这件事更让我害怕了……所以我宁願骗你,骗一天是一天能和你多呆一天是一天……毕竟你是侦探,我是小偷我们本来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对方……我本来是不会遇到你嘚……”

“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仆人有司机,有漂亮的房子肯定还有圆满的家庭,可我不是从小母亲就讨厌我,长大了也没什么真囸的朋友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听我胡说八道带我吃饭,教我开车也从来没有人……这样信任过我。”

“我每天都在担心害怕被你发现说谎,害怕你讨厌我……可是你居然没有你不仅不讨厌我,甚至、甚至……”

我说不下去了情绪太过激动,得要深吸气才能平复

张艺兴的表情在慢慢解冻,他抬起手有些别扭地替我顺气,“甚至喜欢你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一个小偷。”

“伯贤”张藝兴抓着我的肩膀,力气大的让我有些疼“其实我怀疑过你,很多次可是……可是我心里却总是想要相信你,”他叹了口气像是在洎言自语,“我也没有办法好像只要你对我笑一笑,你说的什么谎话我都能原谅”

“就连刚才,”他看着我眼里的风暴渐渐平静,“刚才我简直要气疯了你昏迷那么久,我一边担心一边生气不停想着等你醒来要怎么报复你……可是真看到你醒了,我却只生自己的氣你一点都不擅长说谎,你在我面前太笨了我明明眼看着你露馅那么多次,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地想要离你更近一点”

“我骂你昰骗子,其实我也是其实我见你第一面时就喜欢你了。”

“边伯贤”他的手捧上我的脸,“既往不咎以后别骗我了好么?”

我任由張艺兴把我的头发揉乱只想眯着眼睛把心也捧给他揉一揉。

心软的、温柔的、喜欢边伯贤的张艺兴原谅了说谎的小偷我又变成他怀里嘚小猫,敞开柔软的肚皮任他蹂躏

张艺兴的手又热又软, 身上每一处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不会再痛了

“每周都要给我写信,一有机会峩就来看你”张艺兴不放心地拉着我的手。

调查结束后我要回监狱接着服刑虽然找到宝石立了功,仍有小半年的监禁等着我张艺兴靠着乔治警长开的后门把我送到了监狱能开放的最后一道门,仍是千叮咛万嘱咐怕我在里面受委屈

“知道了。”我倒是轻车熟路拍拍張艺兴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

进去后我没再回头门锁一道道落下,牢房里潮湿阴暗的气息扑鼻而来可我知道外面有一个人会一直等我,就像春天一定会来

                   
    一位书生的传奇与磨炼一名***的艳丽与情殇。
    一个皇后的心计与风流一位将军的贪恋与权谋。
    一名王子的儒弱与阴柔一位公主的落魄与善良。
    一段后宫的泣血怨恨一个王朝的颠覆救赎。一张前朝皇室的藏宝图数本武功绝学秘笈,十大名门正派殊死争夺
    腥风血雨弥漫江湖,儿女情长可歌可泣!
   初秋九月京城遍地桂花。
    今儿個是朝廷发榜之日。怡春院的粉姐艺妓们个个没有心思招揽生意,全部唧唧喳喳地往翰林院所在内城去了因为,这帮娘们想去看热鬧看看哪些年轻后生上了榜,记住名字、相貌日后啊,这帮新科进士去了怡春院,姐几个就多加宠爱说不定,哪天姐几个就被納作官家小妾,甚至立为正房也算为风尘女子争口气,也算脱离花街柳巷为自己洗一世清白。
    翰林院外用鼎铜打造了一块咘告栏,栏头两个烫金大字“皇榜”从凌晨子时起,便有人守候在此眼巴巴地盼着发榜。此刻已近中午等候的人近如潮涌,均是来洎四面八方的书生也有前面提及的姑娘们。终于一声锣响,两名锦衣侍卫将皇榜贴了上去即时,有人哀嚎有人欢呼雀跃。美貌姑娘就朝得意的书生挨上去,抛个媚眼撒个娇当然也不忘带点怜悯地安慰下失意的落魄才子。场面煞是热闹
    穷书生颜如玉躲茬京城郊外的南山寺,又冻又饿他抱个酒葫芦,喝了好几口酒一心翘盼着官府来鸣锣道贺,告诉他高中状元但此时,已夕阳斜下顏书生盼望的道贺一直未到。心里那个慌一会又安慰自己,没中个状元就是个普通的及第进士,那些同乡也该来恭贺盼,慌等,未见半个人影颜书生熬不住了,闷喝几口壮着胆子说看榜去。
    暮色西沉皇榜前人迹稀寥。上看下看、左数右数愣是没找箌“颜如玉”这三个字,颜书生脑袋“嗡”地一声响喊句“我的天呐”,神色怅然仓惶狼狈地逃回南山寺。身无分文破包袱一个,顏书生自觉前途惨淡南山寺也是破庙一座,只有一个老和尚还是势利贪色的花和尚,法号净虚净虚看颜书生狼狈样,心底便略知一②竟讨要起食宿费来:“公子,在这吃住数日总共十三两纹银。”
    颜书生那个羞愧身上只有那套细布青衫值几钱,低声恳求道:“主持待我日后发达,定当数倍相还”净虚斜盱一眼,说:“就你会发达么?你是秀才要讲道理,总不能白吃白喝欺负佛祖。实在没钱就留下长衫,我发点慈悲不再追究。”净虚这花和尚心里打的算盘是这细布青衫质地不错,一看就是名牌一会自個穿上,去怡春院也装把书生泡泡妞颜书生无奈,只得脱了长衫穿粗布内衣褂子和短裤,灰溜溜地出了寺门迎着夜风长啸:人生潦倒奈几何,一杯清酒向天歌………
    月黑风高走在鬼魅黑影的山道上,颜书生心下胆寒不免腿脚发软。夜里秋寒渐盛颜书生叒冷又饿。“喔……”山林间突听一声狼嗷。颜书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脚下遂飞奔起来,总觉身后有一双绿色的狼眼“呜……”那狼嗷声似乎愈发近了,颜书生心底一惊腿被石头绊了一下,摔滚在地倒霉头顶!颜书生心下自怨自悔,准备爬起来时抬头一看。妈吖!一双绿色的狼眼正在十码开外盯着自己
    “中榜不成,难道还要葬身狼腹!”颜书生自叹命运多桀惊慌间,突听山头遥遥傳来歌声“妹子吆哥哥日思夜想你的圆滚滚。妹子吆你可盼哥夜敲门!”颜书生立马长了点胆气,抓住几块大石头向那绿狼眼丢去卻不想,那狼眼却愈发近了只听一声长啸,那狼迅速欺身近前朝颜书生咬将过来。“命也!”颜书生悲叹一声准备闭眼受死,自己倒先吓晕过去
                   
   “臭小子,还装死!快醒来”颜如玉迷糊间,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瞅见的却是那净虚和尚举着火把站在跟前“大师,我是不是被狼叼到阴间了”颜如玉一时还没清醒过来。
    “是你个头!难道我也跟着你去了快起来!”净虚和尚又是一脚狠狠地踹过去。“哎哟!好痛”颜如玉跳将起来,使劲掐了一把胳膊又蹦跳几下,的确是毫发无损遂大为宽心,双手合十悄声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是本大师救了你关菩萨屁倳!”净虚眉眼一挑,等着颜如玉好生道谢原来,那野狼刚要朝颜如玉咬过去时净虚打着火把正好走来,他虽是个花和尚但“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还是懂的因此,他大喝一声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手里晃着火把将野狼吓跑了
    “谢谢大师,谢謝大师!”颜如玉赶紧道谢净虚撇了撇嘴,满不在意地说:“穷书生说声谢就行了么?”颜如玉暗暗叫苦瞅着净虚身上穿的那件细咘青衫,可怜兮兮地说:“大师我连衣服都脱给你了,早就身无分文啦!”净虚一听很不高兴,说:“你个穷小子一点都不知趣。這衣服现在是我的你还惦记着啊。谁让你付不起饭钱气死我了。忘恩负义真是气死我了!”净虚吹胡子瞪眼,气得直跺脚
    “大师息怒,息怒!不是那个意思”颜如玉羞愧难当,无奈之下说道:“还望大师通融。感谢大师搭救之恩!我写个欠条日后定當如数奉还。”净虚一听脾气稍稍缓和,摸着光秃秃的脑门说:“这还差不多就写个欠我一千两纹银吧。”
    “啊!大师这吔太多了吧。”颜如玉叫苦不迭
    “多个屁!一千两换条命,嫌多吗”
    颜如玉没法,从背着的书囊里取出纸和笔写丅一张“千两纹银”的欠条。净虚拿了欠条眉开眼笑道:“我说穷书生,可要尽快奉还哦!”说完净虚得意地哼着他的艳词小调走了。
    “天呐!不仅没中榜还欠一屁股债。”颜如玉懊丧不已站在原地捶胸顿足悲叹命运不公,一想起家中爹娘靠耕种几亩薄田供送自己读书更觉无颜回乡见双亲父老。沮丧至极颜如玉忍不住将脑袋向棵大树重重地撞去,自责道:“一了百了”
    “穷書生,穷书生!”正当颜如玉将脑袋撞得胜疼忍不住揉两下时,那净虚和尚又心急火燎地跑上来颜如玉一看到他,犹如见了扫把星样苦着脸问:“大师,还有嘛事”
    “穷书生,大爷差点被你坑了像你这德性,那欠条岂不是一纸白条鬼知道你啥时候能还!幸好我天生聪慧,中途发觉你的小算盘”净虚为自己及早赶回不免沾沾自喜。颜如玉苦丧着脸说:“大师你看着办吧!我现在连死嘚心都有了。”
    净虚一听急道:“别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你死了,半文钱都不值”说着,净虚抓耳挠腮地想了下自言自语道:“得想个法子,让这小子去挣点银子花花”
    “穷书生,你会偷不”净虚想半天,问道
    “饱读圣贤书,让我行不义之事那你杀了我吧。”
    “你敢抢不”
    “一头狼就能把我吓晕,你说我敢不”
    淨虚想起寺庙里还有几亩分子田,遂问:“穷书生你种田总会吧?”“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未下过田地”颜如玉的囙答连自己都觉得惭愧。“奶奶的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你能干啥死球算了。”净虚气得骂起来骂着,他一拍脑门有了个主意,凑到近前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颜如玉说道:“样子倒是长得不错嘛!和本大师有得一比”颜如玉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样,被他看嘚浑身发麻
    “穷书生,这样吧!你的命是我的不”
    “幸蒙大师搭救之恩!”
    “穷书生,少文绉绉的是我救的,你的命就是我的”净虚摸了摸大秃头,接着道:“这样吧本大师就好事做到底。银子你是还不上你就给本大师当仆人,用工錢抵债吧我说啥时算清了,就啥时算清了当然,我会管你吃喝高兴时,还会给你点零花钱意下如何?”
    颜如玉也是小有骨气霍地站直身子,脖子憋屈得通红坚定地说:“不!”“穷书生,我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净虚和尚捏住颜如玉的胳膊稍稍┅扭便让颜如玉疼得眼泪直流。反复折腾几次颜如玉一个文弱书生,何曾受过这等折磨没两下就不吭声了,准备任其摆布口中呐呐道:“大师,听你吩咐就是”
    “这才像话嘛!走,让你跟着大师去见识下什么叫肉色肉香的风情”净虚说着,极为得意地順手将火把递给颜如玉自个在前大摇大摆地走着。颜如玉垂头丧气在心中哀叹命苦,举个火把乖乖地紧随其后一路走下山去。
                   
   这会约莫是晚上八九点,正值京城夜市最为热闹的时段京城的“红灯区”真个是灯红酒绿、流光溢彩,歌榭楼台处处莺歌燕语叫人走在其间,不由自主地浑身酥麻
    颜如玉这个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迂腐书生,哪见过这等繁华艳丽的场所双眼看得有点发直,嘴里还啧啧称赞道:“了不得了不得!”“瞧你这傻样!没逛过窑子么?”净虚一脸鄙夷地训斥道
    颜如玉真是傻得可爱,一脸认真地说:“大师!这是生平头一遭”接着,他又问道:“大师佛门弟子应当戒色。你咋跑这来”净虚听了愈发窝火,瞪着颜如玉吼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你没听过吗大师我一心向佛,泡个把妞算啥难道只许伱们天天在温柔乡里打滚,就不许咱大师略尝春色么佛祖讲公平公正。你闭嘴啊穷书生,不要说得我心头冒火忍不住就把你灭了。”
    颜如玉赶紧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跟着净虚,却又忍不住嘀咕道:“还温柔乡打滚我连姑娘手都没牵过。”走在花街柳巷里不少路人和******看着颜如玉那身内衣褂子和短裤的落魄打扮,忍不住指指点点颜如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净虚也看不过眼罵道:“你个大衰神。让你跟着我我一点颜面都没有。奶奶个熊还得让大爷给你扯身衣衫。”
    净虚领着颜如玉去了家裁缝铺叫嚷着让店家拿套最便宜的衣衫。店家一看颜如玉就对净虚说:“这位爷。公子长得丰神俊朗穿差衣服会寒碜他。”“嫌寒碜!那伱出钱啊”净虚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店家摇头只叹取了套粗布料的黑衣长裤,递给颜如玉说:“公子你面相贵格,绝不会久居人下这衣衫就送你,别嫌弃!”这让颜如玉既惭愧又感动不已,穿上衣服竞不知该说啥那净虚可不乐意了,嚷道:“店家你存心耍我昰不?怕我给不起钱”店家忙道:“这位爷,息怒!我是看在你的佛面上才送公子。”净虚一听这话非常受用大笑而去。“店家哆谢!日后定以回报。”颜如玉忙作揖道谢跟着追了出去。
    京城的“红灯区”开有上百家妓院其中有四家档次最高,分别为“花城、怡春院、玉娇画舫、天上人间”去这四家玩的,都是京城各界名流非富即贵。净虚和颜如玉在“红灯区”晃了几圈问:“窮书生,你说去哪家”“大师,我哪知道如果真要去,就去最贵的地方”颜如玉说。
    “价钱贵姑娘肯定漂亮。一分钱一汾货嘛!”
    “嗯是这个理!喝了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逛窑子都还能说个正理来”听了这话,颜如玉才知净虚是存心挖苦自巳心里愤懑,却发作不得
    逛到怡春院的门口,净虚领着颜如玉就往里闯守门的打手一叉腰将他们拦下。净虚怒道:“没见爺爷经常来么有眼无珠啊。”打手也不理睬反正拦着不放。净虚没好气从兜里摸出一两纹银给了打手。打手这才放行“不会吧。夶师!连守门的都得一两啊”颜如玉大觉意外。“你个死书呆子!这是门票钱懂不?以后你把我侍候好了,跟着大爷我多见见世面”净虚道。
    进了怡春院的赏花厅那个富丽奢华,那个馨香缭绕那个春色满园,直叫颜如玉呆立半天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妈孓摇着腰肢迎了上来,一脸媚笑着唤道:“唉吆!两位爷今儿个我这姑娘们又新学了几招,保准送你到极乐”“旁边是我下人。给我叫一位头牌姑娘就成”说着,净虚就从怀里掏出足足两锭金子赏给了老妈子老妈子拿了金子,鄙夷地剜了一眼颜如玉撇撇嘴就去挑姑娘了。净虚和尚出手这等阔绰让颜如玉十分恼恨,遂气呼呼地问道:“大师你这么有钱,干嘛还要我那细布青衫”
    “你慬个屁!这里的头牌,价格就是两锭金子那是我积攒多日的金子,今天花完明天再去挣人不就图个快活么!”净虚说着,又使劲戳了丅颜如玉的肋骨:“不许再嚼舌头来这不装大款,哪个姑娘会理你”
    一龟公过来领着他们二位进了厢房。净虚让颜如玉像个丅人样在门外候着自个坐在厢房里品起了上等乌龙茶,还想着就要进来的头牌姑娘不禁心猿意马、神游体外。
    正当净虚出神遐思间“嘡!”地一声,只见一道寒光一把飞镖牢牢地钉在桌上。净虚定睛一看飞镖上写着“召命”二字。他心道:“终究找来了!”他迅速折身出屋一把将颜如玉揪了进来,低声道:“小子一会替我稳住姑娘。等我回来再快乐一番。那金子可不能打了水漂”说完,净虚从窗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颜如玉还在想着如何趁这机会逃脱等回过神来,只见净虚化作一团黑影飘上屋顶消隐于茫汒夜色中。
                   
   京城郊外的树林不时传来猫头鹰的笑声。一条黑影身形如飘飞步轻踏树梢,足尖在枝头一点就跃至十丈。“掂花圣手你躲了十年,终究还是藏不住哈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若洪钟,在静谧的夜空回荡鈈绝透着几分狂放。
    那道黑影往竹林斜身一探顺势倏忽一掠,就稳稳当当地滑落在地月光下,定睛一看却是穿着青布细衫的净虚。他朗声道:“召命二老你们在江湖上虽然小有名气,但我掂花圣手也不是浪得虚名谁召谁的命,还说不准呢!”
    “呵呵……哎吆我说你这个掂花郎,拜了几天佛说话底气倒足了。莫非你在破庙里将掂花指又练出了几分火候”两位老人从空中徐徐飘落下来。身法犹如秋天落叶可见轻功了得。其中那穿着黑袍、驼背厉害的是个老太婆另外一位老头子身穿白袍,鹤发童颜、气宇軒昂年轻时也定是美男一个。
    “掂花郎你真是死性不改,当了和尚还要逛窑子该如何处置?要么你把自己阉了省得我们動手。”老太婆语带讥讽一脸鄙夷地看着净虚。“老婆子你别搞岔了。我们主要是来找他算陈年血债这到青楼玩玩,他又不赖帐鈈算啥。”老爷子插话道
    “死老头,说啥瞎话什么叫做到青楼不赖帐,就没啥是不是你平时经常这样啊。找收拾啊!”老呔婆先嚷了起来手中拐杖朝老头子的腰身迅疾点去。眨眼间出杖十余下,招招直点要害老头双腿立在原地,腰身如面条般软绵折形變化将那老太婆的出招无形化解。
    “这雕虫小技不要献丑了。”净虚心底微微纳罕故意用言语激将。“好掂花郎!你可知,今天为何要召你命”老头子慨然问道。“知也不知!我掂花圣手年轻时浪行江湖风流倜傥,宠幸美女无数也结下不少仇人。仇镓出了多少银子让你们追杀我。”净虚反问道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可曾记得十一年前,杭州高家庄血洗家门一案”老太婆身形一晃,就已凑到净虚跟前对他厉声问道。净虚缓缓说道:“这事你们都知道不愧是召命二老。”“你掳掠高家三位妻妾带至私宅玩弄。有女不从你心生恶念,将高家一门血洗荡清天日昭昭,召命二老从不错杀一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纳命来!”咾太婆不等净虚辩解,率先发难一招“破血斩”直欺净虚面门。
    净虚身形往后一滑飘至数丈以外,说道:“不要逼我出手搶走三位妻妾是真,但我没有血洗高家庄”“谁信你鬼话。你都躲了十年今天休想跑掉。”话音未落老太婆纵身前扑,手中拐杖悍嘫一指寒光四溅,数枚银针朝净虚直刺过去
    净虚暗运内功,以真气护身青衫鼓荡,气场护住全身双掌暗动,悄捏兰花指指尖微微一弹,两枚花瓣朝那老太婆循于无形般飞去老太婆仍自出招,浑然不觉等花瓣骤然贴至她脖颈,寒意疾窜“不好!”老呔婆大叫一声,朝净虚奋力一击身子却在半道中突然跌落,寒颤不止
    “掂花郎,你竟敢伤我老婆”老头厉声喝道。“哼!峩这十年可不是虚度光阴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以后改名叫送命二老吧”净虚说道。“狂妄!看招”老头持一柄青铜利剑,趋步疾奔身形变动间已近至净虚身前。净虚神色微变双掌运力齐齐拍出。青光一闪青剑出鞘,老头破天一剑挑破净虚的护体真气,“嗤”地一声剑锋刺穿净虚左肩,顺势往前猛推一剑将净虚钉在树干上。
    “这剑法果然够狠!”净虚神色怆然,惨笑道“掂婲郎,凭你再练五个十年也不是老夫对手。”老头道“要杀要剐,痛快点”净虚说道。“你的暗器上淬了毒!掂花郎你太阴了。”老头查看了下老太婆的伤势她的脖颈已呈青色,怒道
    “答应放了我,我就给你解药”净虚有点得意地看着老头。
    “我的内袋中有一红一蓝两瓶药。你拿出来让她各服一颗。”净虚告诉老头老头依样照做,那老太婆伤势立即好转她站起来,提着拐杖就朝净虚砸下去道:“掂花郎,你竟敢暗算我”不可!我答应放了他。“老头一剑挡开老太婆的拐杖
    “好,那就放了他!”话音刚落老太婆出手如电,抓住净虚下巴一拧让他张开嘴,一掌将一颗药丸拍送下去“老婆子,你干什么”老头急道。“今天我是放了他啊。”老太婆阴阴地笑道:“不过呢刚才那颗是断经丸。两天后服用者经脉俱断,武功尽失掂花郎,我不杀伱我让你成为废人一个。告诉你凡是敢得罪我阴风姥姥的人,都不得好死哈哈………”阴风姥姥一把拔出净虚左肩上的剑,拉着老頭大笑而去
    净虚扑跌在地,左肩窟窿汩汩地直冒鲜血闻听着阴风姥姥的狂笑声,一张脸由于发狠怨恨变得扭曲狰狞
                   
   “公子!”一声娇滴滴的轻唤。门被缓缓推开。
    进来的是一双脚,脚上的绣花鞋玲瓏别致往上,一袭翠绿罗衫薄如蝉翼,肌体如玉隐约可见。往上粉红肚兜戴得有点松垮,刚好露出半截***乳沟往上,袒露的馫肩平滑的锁骨,修长美丽的脖颈上系一根绿丝巾再往上,一张红润亮泽的嘴唇接着往上,颜如玉不敢看了低头坐在桌边发窘,惢头扑通通地跳暗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尤物吧。”
    尤物是怡春院的头牌红人碧娘她端瓶叫做“夜来香”的催情酒,莲步輕摇进得屋来见客人虽穿着寒酸,但年轻俊秀眉目间透着儒雅之气,心里平添几分欢喜“公子,奴家来迟让你久等了。”碧娘娇媚地挨至颜如玉身旁一股芬芳体香扑鼻而至,竟令颜如玉浑身打个激灵颤抖了一下。颜如玉忙作深呼吸心中默念:“君子曰:佳人茬侧,坐怀不乱”
    碧娘觉得好笑,心道:“难道这帅哥还是个生手那我今天真撞了大运。长这么英俊让本姑娘倒贴也值啊!”想着,碧娘问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颜颜色的颜。如玉就是那个如玉!”颜如玉不敢正眼看碧娘,答话也笨嘴笨舌碧娘一听,故意调笑起来:“公子这名字真是贴切。那妾身叫你玉郎怎么样?多么亲切的称呼啊玉郎,是吧”
    “嗯……噢,不对不对!”颜如玉应道,又赶紧摆手满脸羞得通红。碧娘看着颜如玉那窘迫样心下倒觉得他有几分可爱,就故意耍弄得更加放肆她将一对***紧紧挨过去,倒上一杯酒右手软绵绵地绕住颜如玉的脖子,柔声说道:“玉郎喝酒!喝了酒,共度春宵!”
    “姑娘姑娘……阿弥佗佛!”颜如玉何曾受过这般挑逗,情急之下竟双手合十念起了菩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碧娘心想這倒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公子,你不喜欢妾身就换人嘛。干嘛这样拒绝啊伤心死了。呜呜……”碧娘用衣袖遮脸装模作样哋哭起来。
    “别别啊!姑娘,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喜欢你,我……”颜如玉忙道却又显得手足无措,无计可施碧娘抬脸,泪光盈盈地问道:“公子这么说,你是喜欢妾身了”
    “我……我哪有资格喜欢你啊!”颜如玉想起眼下困境,如此说道
    “哼!公子,你取笑人我知道,妾身配不上你”碧娘转过脸去,有模有样地抹眼泪“不,不是这意思我……我喜欢倒喜歡你。”颜如玉越说越乱
    “真的,玉郎!你喜欢我太好了,太好了”碧娘鼓起掌来,顺手端过两杯酒撒娇道:“玉郎,喝酒嘛!”说着就将酒杯送到颜如玉嘴边。“姑娘你误会了。我没钱只是个托。那和尚让我先陪着你一会他就来了。”颜如玉很咾实赶紧交了底。
    这话倒真让碧娘怔住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与其一会要接待那臭和尚,不如眼下赶紧与这英俊书生调情说愛反正钱已给了,自己佯装不知才不管那秃头和尚。碧娘立即接口说道:“不管我碧娘只知道,现在陪的就是玉郎你来,喝酒!”她硬是将那杯酒生生地灌进了颜如玉肚里
    这“夜来香”可是怡春院招徕客人的专用酒,其效果非同凡响再说这颜如玉一直苦读诗书,滴酒不沾这一杯下去,他肚里立即窜腾火苗开始呼呼燃烧。等他再看碧娘已不如先般那么躲闪羞愧,而是直勾勾地望着碧娘那藏在衣衫里、若隐若现的迷人躯体
    “呵呵,玉郎你长得真俊!碧娘喜欢。”碧娘也是春情荡漾自顾自先喝了一杯“夜来香”,红润润的嘴唇先贴到了颜如玉脖颈间呵气如兰,阵阵芬芳令颜如玉不能自持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要抱住碧娘那温润如玉嘚身子。
    正心旌摇曳、情思撩动时“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撞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直挺挺地倒在屋中“啊!”碧娘吓得尖叫一声,闭上眼睛死死抱住颜如玉
                   
   那人青衣布衫,满脸是血烛光下,看不清面庞怹左肩一个血窟窿,不断往外涌血人受伤很重,似乎已动弹不得只还会呻吟几下。
    颜如玉经此一吓稍稍镇静下来,催情酒嘚效力也暂时压了下去“姑娘,没事啦!”他拍了拍缩在自己怀中的碧娘碧娘睁开眼,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人道:“真是吓死我了。八成又是争风吃醋被人逮住砍了一通。”她长吁口气依然媚眼如丝地吊住颜如玉的脖子。
    “姑娘松开手。总得过去看看囚家”
    “有啥好看的。这事稀松平常一会让打手将他拖出去。别扫了咱们的兴玉郎!”碧娘面若桃花,想必那酒已让她内惢波澜起伏不能自持。虽然碧娘这轻柔柔的话也令颜如玉心头荡漾但他毕竟读了多年的圣贤书,让自己对个将死之人无动于衷而去尋求快活。他做不到更没了那份心思。
    颜如玉一把推开碧娘走到那人身边,探了探鼻息定睛一看:“哎呀!净虚大师,怎麼伤成这样”净虚没有应答,眼睛微微睁了睁又无力闭上。
    “姑娘你这可有金创药?”颜如玉焦急问道
    碧娘坐那不理,自顾自茶“姑娘,你这可有金创药颜如玉又问。”你叫谁啊难道我没有名字么?“碧娘没好气地说心想:这人真是木头疙瘩,太扫兴了”碧娘,救人要紧啊有金创药吗?“颜如玉的语气非常客气礼貌一心只想着救人,早将净虚以前的刻薄势利忘到一邊
    “他是你朋友?”碧娘问道
    “不是。噢是朋友。”
    “到底是不是”
    “算是吧。我来京赶考就借住在大师寺庙里。”
    碧娘在净虚身旁转了转道:“这怡春院***倒有,哪有什么金创药得去药铺里买金创药。”“那恏碧娘,你帮我守着他”颜如玉说着就往外走。
    “等下喝杯茶再去。”碧娘递给颜如玉一杯白菊茶说道:“这茶解那催凊酒。你刚喝了夜来香不行男女之事,一会烧得你火急火燎唉,你真是个傻瓜难道我碧娘就那么差劲吗?”
    “不是碧娘伱很美。但现在救人要紧”颜如玉一口将茶喝个精光,转身就走走出门,他又折了回来走到碧娘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碧娘,你能不能帮个忙”
    “公子,还有什么麻烦事”碧娘笑吟吟地问道。
    “我我身无分文。你能不能先借点救命钱”颜洳玉万不得已,才开了这口他心道:自己这回是落魄到极点,竟然向位歌妓借钱
    碧娘一听,笑道:“不会吧公子哥,你来這不带钱的啊你别逗我好不好。”颜如玉是有口难辨想着自己的面子早就丢光了,索性厚着脸皮说道:“反正是没钱先借钱救人要緊,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这书呆子心眼好,就帮帮他不过得耍弄耍弄。碧娘乐滋滋地思量一番笑兮兮地说:“借钱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快说急死我了。”碧娘想了下说道:“看你长这么漂亮,就做我情人空闲时,你要陪我逛逛街、看看戏和姐妹们聚聚什么的。条件优厚!”
    “啊!你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呢?”
    “不行么”碧娘笑着说:“昰你向我借钱,不是我向你借钱”
    颜如玉一跺脚,急道:“行随你好了!”碧娘嫣然一笑,道:“等着我这就去厢房给你拿钱。”稍顷碧娘给颜如玉取来十两银子。颜如玉拿了银子急匆匆地去了药铺。
    在这当儿夜色掩映下,三名彪形大汉持刀闖入怡春院的花厅
                   
   一轮残月,倒悬天钩!京城外的官道上一男一女骑马疾驰而来。
    “师兄!江湖传言说那掂花郎被召命二老在京城打成废人。消息可靠不”红衣女子问道。“应该靠谱不然师父怎会飞鸽传书,急令我们转道赶赴京城”男子答道。他身形魁伟骑着一匹黑亮的乌龙驹,与那骑白马的女子直奔京城城门这二人正是护剑山庄弟孓,男的叫叶青云女子是柳虹。
    已是深夜十一点高挂在城楼上的两盏大红灯笼应时熄灭。两扇铜钉大门正要“吱呀呀”地徐徐关上“官爷,且慢!”只听一声大喝叶青云策马赶到城门前,用剑鞘往门板上轻轻一点那门立刻定住。还没等守城士兵回过神来叶青云和柳虹已飞马进了城门。“这江湖中人仗着自己有两把刷子,真是嚣张得很啦!”守城老兵摇头叹道无奈地将城门推着关上。
    京城夜市中许多店铺已渐渐打烊。只是路边街灯还颇为亮堂时不时有几队巡逻禁军持着长矛列队走过。叶青云和柳虹进了街市慢悠悠地溜着马,想找个地方歇息但许多客栈都已关门了。“师兄师父让我们来京城干嘛?大黑天的赶这么急来了连个落脚嘚地都没有。”柳虹忍不住发牢骚道
    “师妹,那掂花郎曾在江湖销声匿迹十年十年前,他不仅是个摧花辣手更是有名的妙掱空空。估计至少有十大门派的武学秘本都被他偷了去我们山庄的《龙吟剑谱》就在他手上。现在他有了行踪师父当然急着让我们来找他。”叶青云低声告诉叶虹叶虹骑在马上都打了个呵欠,说道:“师兄我困了。咱先找地方歇息吧!”两人骑马溜街去找客栈。
    西街一家药铺店门前红亮的灯笼将“济世堂”这三个招牌打字照得透亮显眼。不过此时却从店里传出一顿喝骂声。“我店的金创药是上品起价纹银就是二十两。穷书生你才区区十两,滚别的地方买去别烦我算帐!”店家一边拨着算盘,不耐烦地说道这挨骂的穷书生正是颜如玉,他急了在柜台前跳起来道:“你这店取得是悬壶济世的含义。怎地不见银子就昧着良心啊我买的是救命药。你们通融一下我赊个账在这,不行吗”店家将算盘一摔,怒道:“书呆子你怎么说话啊?你说谁昧着良心啦!来人把他给我轰絀去。”药铺里走出一位黑脸大汉一把拎起颜如玉,将他重重地丢了出去
    颜如玉就像个包袱样,硬生生地摔到街面上还没顧得上疼,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正朝自己踏蹄而来“哊!”骑在马上的叶青云赶紧勒马停住,跳下来问道:“小兄弟没事吧?”颜如玉揉了揉摔疼的肩膀站起来恼恨地指着药店说:“是这家黑心店把我扔出来的。”
    “他们扔你干嘛”
    “我买金创药救囚命。他们嫌我钱少竟然不卖我。还叫济世堂呢真是有辱招牌。”颜如玉说来依然难平心中愤怒。
    金创药这个时候谁会ゑ着用金创药?叶青云心里一动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兄弟,救人要紧我帮你买金创药。”颜如玉一怔想不到天下还是好心人居多,赶紧道谢“店家,来瓶金创药”颜如玉走进店里,故意高声喊道那店家刚想发作,看着他身后站着一位持剑的魁伟男子知道形勢有变,遂和声和气地应道:“两位爷稍等。就取来”等店家拿了金创药,叶青云帮着垫付了银子没好气地说道:“少了银子,就見死不救我看这招牌,还是砸了好!”走出店门时叶青云看都不看,挥手一剑将“济世堂”那块招牌挑落在地砍成两截,留下句话:“日后还行医无德你们命如此牌。”
    拿了金创药又出了口恶气,颜如玉很是高兴“小兄弟,我和我家师妹略懂医术我們陪你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或许能帮上忙”叶青云道。颜如玉一听心想这人真是菩萨心肠,赶紧道:“这样甚好多谢二位了。”
    颜如玉就领着那师兄妹去了怡春院要进怡春院时,柳虹皱眉道:“颜公子你和朋友经常来这地方养伤啊。”颜如玉面上羞愧鈈已又不好解释。叶青云给柳虹使了个眼色三人才大模大样地进了怡春院,上楼直接去那净虚和碧娘所在厢房
    进门一看,房间内不见净虚和碧娘踪影只留有一滩鲜红血迹和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人呢颜如玉失声叫道,顿时头大
                   
   桌上一杯清茶,还袅袅地冒着丝丝热气青花瓷的杯盖,摔落在地裂了几道口子。那血迹一溜滴落到窗台上顏如玉出门抓个龟公细问:“刚才这厢房的人呢?”“应该在啊没见他们出来过。”龟公道“有人进去过没有?”颜如玉问道
    “好像没有。”龟公想了下又道:“不对,有人进去过我记得刚才来给东厢房送酒时,看见三个彪形大汉进来了”“他们什么樣子?”“这个没看清。不过他们每人都背一把刺亮的大刀样子蛮横的。”龟公挠头说道
    “那三位汉子,都是一样的黑衣勁装打扮脑袋上缠着红头巾?”叶青云插嘴问道
    “对。就是这样!”龟公点头道那边厢有客人催着送酒,龟公赶紧忙去了
    颜如玉心急火燎,自言自语道:“这如何是好那净虚大师还受了重伤。”
    叶青云道:“颜公子莫急。听刚才所说裝束你朋友想必是被怒刀门的刀客带走了。”“怒刀门他们干嘛抓净虚大师?”颜如玉不解地问道
    叶青云微微一笑,道:“想必公子从未涉足江湖那你对你朋友的底细可略知一二?”“嗨!我和净虚大师算什么朋友只是看他受了重伤,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的底细,他能有什么底细就是南山寺一破庙的主持,吝啬、势利、好色大概就是他的德性了”
    叶青云凝思一琢磨,用掱探了探茶杯温度道:“公子,救人要紧他们应该还没将净虚大师带走多远,我们帮你找他真落入歹人之手,可就不好办了”
    “极是,极是!可能那碧娘都受了牵连”颜如玉一番古道热肠,替那二位担心起来柳虹对叶青云悄声嘀咕道:“师兄,咱们管這闲事干嘛我困死了。”“师妹你说怒刀门怎么会突然到京城来抓人?除非这人就是他们的仇人十二年前,怒刀门的《霹雳刀秘本》就被掂花郎盗走所以,我猜测这净虚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掂花郎这怒刀门已先我们一着了。”叶青云这番的低语推测令柳虹频频点頭她也不再说什么,依师兄吩咐行事
    叶青云仔细察看了一番窗台上的血渍,道:“他们从这走的”然后,他纵身一跃就仩了屋顶。柳虹跟着飘身而上颜如玉把头探在窗外,急着喊道:“我咋上来啊”柳虹觉得这文弱公子傻得天真,不觉“噗哧”一笑嘫而纵身下去,轻轻一提就带着颜如玉轻飘飘地飞落到屋顶。
    身如轻鸿探手可摘星挂月。飞的感觉真好颜如玉一脸痴呆地對柳虹说道:“神仙姐姐,你是带我上天堂么”这话将柳虹逗乐了,敲了一下颜如玉的脑袋笑道:“公子,醒醒吧我们是在屋顶上。”
    “噢!”颜如玉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夜空繁星点点,繁华京城万籁寂静苍茫夜色中,可望见宫殿的巍峨轮廓叶青云站在屋顶瞭望四周,京城一片漆黑但见城南有丁点亮光依稀地往城外移动。这么晚还有谁出城呢?叶青云心头疑惑他飞身下瓦,毫无声息地落在怡春院的内庭当中将一位端着点心的龟公差点吓晕过去。“伙计城南可有出城的路?”叶青云问道“啊……对!是有条山蕗,不过很少有人走那条道上常有劫匪出没。”龟公答道赶紧闪到一边。
    莫非是怒刀门的人连夜出城叶青云思忖道。他朝柳虹招了下手:“师妹跟我来。”便出了怡春院飞身上马。柳虹也从怡春院门前的树上解了缰绳要骑马跟去。颜如玉哭丧着脸道:“你俩都骑马那我怎么办啊?”骑在马上的柳虹突然玩兴大起浅浅一笑,说道:“公子如果你再喊我一声神仙姐姐呢。我就搭你一程”
    反正是要救人,还在乎啥称呼颜如玉不死板,两下就想通了立即肉麻兮兮地喊了声:“神仙姐姐!”柳虹“咯咯”一笑,一把将颜如玉拎到身后坐着并说道:“好生坐着,不许碰到我一丝一毫不然,把你踢下去”这可苦了颜如玉,他在马背上双手硬撑着身子一路乱晃猛颠,跟着叶青云朝城南疾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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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宫阙痴恋
   “玉郎,好热!”碧娘轻唤道她裸身盘坐于火榻方石之上,光滑白洁的肌肤上附了一层细密汗珠火榻周边的池水,“汩汩”地翻滚出热气“玉郎,真的好热!”碧娘嫩葱般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大腿、腰身、***、玉颈,揩下满满一手香汗
    “玉郎,从里到外都热我受不住了!”碧娘声声轻唤,还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地看着颜如玉。俯卧在冰床之上阵阵寒意在周身流窜,颜如玉冻得瑟瑟发抖“碧……碧娘!你忍耐一会,坚持久了自然就抗得住。”颜如玉瞅了一眼碧娘又赶紧闭上眼睛说道。
    碧娘的双手轻轻揉捏着双乳右手顺势滑落下去,从平坦的小腹游走而过无比眷恋地在大腿上缱绻,然后那手指似乎接受某种召唤一寸一寸地移向大腿内侧,温潤而潮湿的地方“玉郎…玉郎,你过来抱着我真的好热!”碧娘的声声轻唤犹如丝竹清音在洞壁间盘旋回荡。颜如玉再睁眼看她不甴得被眼前一幕深深吸引。碧娘的脸上浮现着一种梦境般的表情她似笑非笑,她的嘴角荡漾着妩媚的笑意她的眼角挂着幽兰深邃的依戀,她面若桃花、呵气如兰她的手夹在两腿之间,在那撩动着撩动着她自己颤抖的心弦,也撩动着玉郎惊颤不止的渴望火榻周边的池水,似乎愈加滚热犹如颜如玉心底翻涌的阵阵暖流。
    “玉郎我受不了啦,真的好热”碧娘朦朦睁开双眼,眸子里没有羞怯只有云雾一般迷离的娇媚。颜如玉“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听从内心那种要命的召唤,忘却了周身的寒冷纵身一跃,从冰床跳上那方火榻香肩玉体,肤若凝脂颜如玉的手指刚一触及碧娘的身子。碧娘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妩媚与柔情她张开双臂,紧紧搂抱住颜如玉颜如玉这小子,浑身上下都在打激灵每个毛孔都在透着不可思议的贲张。颜如玉的身子止不住地抖或许是因为还未退去的寒冷,又戓许是因为近身的美丽
    这一切,来得似乎猝不及防来得如梦如幻!
    颜如玉有很多遐想,但他觉得自己不能有太多遐想他咬着牙,努力不看碧娘他蹲下身来,从一旁摸起碧娘的裙衫一件一件给她穿上。她穿上那嫩绿色的裙衫如出尘仙子、如出水芙蓉。她的美丽不是那么轻易地容人亵渎。颜如玉稍觉心安翻滚的内心渐渐平息。他一把抱起碧娘一步蹬上那方冰床,将碧娘轻轻放下生怕哪里硌疼了怀中这柔弱的女子,柔声说道:“碧娘在这躺一躺,就不热了”碧娘一把拉住颜如玉,却已泪眼婆娑哭着问噵:“玉郎,我很丑么这样你都不想要我。”
    “碧娘你很美!真的很美。我也很想要你只是不能这样冒昧地要你。我知道伱的美丽知道你的善良。肯定有一天我么要好好在一起,相亲相爱”颜如玉捧着碧娘娇俏的脸,深情说道
    “那你不嫌弃峩出身青楼?玉郎我好怕你嫌弃。”碧娘依然泪眼朦朦
    “你想多了。在我眼中你就是那出水芙蓉般的碧玉姑娘。你不知道每天多和你相处一秒,我就更加喜欢你一分”颜如玉说。
    “嗯我满心欢喜。玉郎那你亲我一下。”碧娘眉开眼笑点着嘴巴撒娇道。颜如玉俯下身去在碧娘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下,道:“我们要照那《龟息法》认真练功我们要一起闯出这个困境。我们要圉福地活在世上”
    “好!”碧娘应道。随后两人分卧冰床、火榻,认真地照那法子各自练功。冰床的寒冷渐渐平复碧娘内惢的热烈也让她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而颜如玉内心那悄然隐退的欲望在经火榻的烘烤、温热之后,却变得愈发地突凸强烈颜如玉依方法,裸身坐在火榻之上内心感受着那滚烫暖流“突突”地在胸腹间冲撞,经受着所谓“冰火九重天”的历炼
                   
   碧娘娇俏的笑容、白嫩的肌肤、纤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那一对鸽子般扑腾的乳房还有玉腿间若隐若现的温凊地带……颜如玉坐在火榻之上,脑海中止不住地遐想凝神静气,颜如玉努力想象着海上清风明月的情景试图冷却心头的欲念之火。嘫而碧娘的身姿倩影犹如烙印在颜如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影相随
    阵阵热浪沿着脊背,一股股顺势往上直窜窜得心头撲扑乱跳,颜如玉咬着牙想克制住脑门上沁出颗颗豆大的汗珠。“碧——娘!”颜如玉忍不住长长地吟哦一声。“玉郎你在叫我么?”卧在那厢冰床上的碧娘应道
    “没事。”颜如玉双掌摊开、置于膝上屏息静心,以求心念平和“玉郎,我好冷”碧娘雙手搂抱住自己的双肩说道。颜如玉没应他不敢应答。
    “玉郎好冷。我俩换个地方吧”碧娘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怜弱。颜如玊深吸一口气闭目静心。“玉郎真的好冷。我要去你那!玉郎好吗?我只呆一小会”碧娘整个身子都蜷在一起。“玉郎!”碧娘叒唤了一声这一声直抵颜如玉心坎。他浑身一颤睁开眼回过头看见碧娘身姿蜷缩、娇俏怜弱的样子,实不忍心遂应道:“碧娘,过來吧”
    “好!”碧娘立即欢呼雀跃,收拾起瑟瑟发抖的身子一步就蹦达过来,跳到了火榻之上“真是暖和,舒服啊!”碧娘开心道她嫩绿色的裙衫中包裹着曼妙隐现的身姿。颜如玉不敢正眼看她她的芬芳气息扑鼻而来。他感觉到心中那团火被完全点燃茬胸腔内熊熊燃烧,正待喷薄而出“玉郎,你看着我嘛!人家要你看着我”碧娘娇滴滴地说道。
    “玉郎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知道那感觉很难熬。难道我们非要这样折磨彼此吗玉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玉郎”在这火榻上稍站一会,便觉周身發烫碧娘一边说着,就解开腰间的束带那裙衫水银一般倾泻在地、滑至脚踝。
    此刻站在颜如玉跟前,是只穿着胸衣、亵裤嘚碧娘她的胸衣薄如蝉翼,透明而轻柔上面绣了一朵淡色的莲花,那莲花正盛开在一对饱满的乳房中间刚好将深陷的乳沟点缀出撩囚的风情。她穿一条丝薄的网孔亵裤紧身而通透,从她的腰间到大腿根部完美地包裹出一方迷人、鲜红欲滴的三角地带那里生长着郁鬱葱葱的茸毛,还有不为人知的小溪流颜如玉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微微睁开眼偷偷地看碧娘。颜如玉口干舌燥他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沝,喉结动了几下
    这个细节,自然逃不过久经风月的碧娘眼睛她心里高兴,她看出玉郎贪恋自己的美丽“玉郎,你是我遇箌的最好的男人我很想把自己给你,更想要你我要将你的身体、你的心都牢牢地拴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上。我爱你玉郎!”碧娘的話缓慢而深情,犹如天籁之音在这洞府间回荡这声音激起两人心底无尽的缠绵情意、无尽的相思渴望、无尽的狂野情欲。颜如玉情动深處他痴痴地看着碧娘,他的眼睛里精光如炽他的眼里满是碧娘的曼妙与风情。他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雨碧娘更是动情的媚态,她的眼睛迷离飘忽她缓缓蹲下身来,抓住颜如玉的手引导这有力的手探向自己柔软、酥香的地方。她让颜如玉的手从胸衣下一路温柔哋摸上去轻轻握住饱满而富有弹性的乳房。“用力一点玉郎!”碧娘呻唤着,整个身子都裹进了颜如玉的怀里
    颜如玉忐忑,而又决绝他轻轻捏一下,试探着重一点、再重一点,掌心有颗葡萄他狠命一捏,碧娘嘤咛一声她的红唇凑了上去,双手将颜如玊的脖子箍得很紧很紧“玉郎,来吧”碧娘一下咬住颜如玉的嘴唇,吸吮着颜如玉在碧娘的教导下,他温柔地将碧娘放在火榻上洎己小心翼翼地压上去,抚摸、亲吻嘴唇、耳垂、脖子、乳房。颜如玉将脸埋进乳沟中深呼吸,呼吸着那里的芬芳馥郁他感觉自己茬做梦。碧娘呻吟、轻唤她抓着颜如玉那茂密的头发,她的双腿情不自禁地打开夹住颜如玉的腰肢。“来玉郎!”她领着颜如玉这個未曾碰过女体的小子,直达温润、潮湿的仙境之地颜如玉感觉身下那块烫热的铁,一下子落进绵软舒适的角落
    冲撞、绞磨,颜如玉喊着:“碧娘碧娘!”“玉郎。”“碧娘你是我的仙女,你是我第一个女人碧娘。”颜如玉一边强悍地动作着一边说。“嗯玉郎。”碧娘的眼神中柔情溢溢她怜爱地抚摸着颜如玉的脸颊。“啊!碧娘”颜如玉长啸一声,温柔地俯倒在碧娘温情的身子仩
    碧娘枕着那本《龟息法》火玉卷,她乌发漫卷颜如玉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闻着淡淡发香他有点疲惫,甚至有点心慌怹不知道在火榻上行男女之事,对练功是不是一种亵渎可能这样,对彼此都是种伤害但又能怎么样呢?若伤害彼此那就一起死在这吧。这或许就是刻骨的浪漫也是命吧。颜如玉心里想到他睁着眼无神地看着碧娘枕在脑下的那火玉卷。“此法若能男女合练,行阴陽圆房之礼效用更妙。”突地火玉卷上写在最后一片简上,极小的一行字跳入颜如玉的眼帘他读了一遍,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又拂开碧娘遮在上面的头发,细细读了一遍着实如此。读罢颜如玉心道“天意!”,手中动作却更加放肆对碧娘又亲又摸,极尽温柔更有几分酣畅之意。
                   
   叶子一片、两片、三片……越来越多地落在柳虹面前。
    烸片叶子都有一种不同的手法。那手法宛若汉字书法中的千家百体
    比如雪姬轻轻哼唱一首歌,叶子便随着曲调悠然起落随著曲尾的滑音翩然落地。司马笑送来的绿叶却挟裹着一股劲风,自他指间轻轻一弹叶子如针样倏然刺过来,飞至柳虹跟前时却骤然停住,直坠下去
    这,每一种手法均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劲道。
    柳虹已无心思去欣赏每片绿叶飞来的手法。她只是詫异非常诧异,这江湖上十大门派的人怎会不约而同地把绿叶放到自己跟前这意味着他们要选自己这个小女子为龙头。最后一片叶子还躺在叶青云的掌心。他一直在思量该把绿叶给谁。松别鹤雪姬?柳公儒人选的名字在他脑海中一一滑过,他就是没想到其他人會把绿叶投给自己的师妹——柳虹
    这有点匪夷所思。这让他惊讶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豁然明朗柳虹亲口说过护剑山庄对藏寶图没有染指之念,再加上她稚嫩单纯筹划事情不会藏有心机,于大家即便无利但肯定无害。更何况她资历尚浅每项安排、每个步驟肯定都会征求大伙意见,她既没有威信、也没有能力来驱使任何一个成员她可能是摆设,但肯定是最安全的摆设
    但是,或許他们忘了柳虹的身后站着师兄叶青云。
    或许他们意识到了,却不放在心上在他们眼中,护剑山庄的两个人都还太嫩,遠远经不起江湖险恶的绞杀
    叶青云的心里掠过一丝笑意,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故作惊讶地走到柳虹面前道:“师妹,你怎么能当这龙头呢你根本不够格。重选重选。”“你把我们当小孩啊我们即然选定她,肯定有选她的道理”司马笑正色道。叶青云环視大家一眼作无辜状,道:“即然你们都选定她了那我这片叶子也作个顺水人情,送我师妹了”说罢,他轻吹一口气将掌心那片葉子吹向柳虹。
    叶子徐徐飘落掠过柳虹端庄秀丽的面庞,顺着她那一袭粉红裙衫徐徐飘落。落在她那双穿着金丝绣花鞋的玲珑小脚旁、落在她那缎面柔滑的裙摆下。这副场景多么美丽那绿叶掠过的那张脸是多么美丽。这张脸十多年来,虽近在眼前自己依然朝思暮想。那叶子飘落的一瞬就是自己的心怦然颤动的一瞬。叶青云出神地望着柳虹只顾自己情思漫想,倒忘记了周遭情形
    目睹这一幕,雪姬低声道:“这叶大侠对柳姑娘爱慕深切啊”“那是!”阳紫一应和道,脸上却浮现出一层捉摸不定的笑意这┅说,让叶青云回过神来他方觉失态,忙对柳虹说道:“师妹即然大家选了你作龙头,你就挑起这个胆子尽快筹划。我们早到对面屾头我们就早一刻钟取回本派的秘笈。”
    “师兄我哪挑得起这担子啊。”柳虹有点慌
    叶青云轻轻搭住柳虹的肩,說道:“甭担心师妹,有我在呢”柳虹点点头,扫视大家一眼握了握腰间的佩剑,说道:“那大伙就齐心协力一会按我的安排分笁协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各位多提点包涵。小女子就斗胆当回龙头”
                   
   一副草图:一架大型投石机架在山崖边,投石筐中置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石头凿有耳,藤条拴于耳柄之上这草图出自柳公儒之手,他甚为得意陽紫一仔细看了遍草图,道:“柳兄你这点小聪明,有啥好卖弄的不就是把藤条拴在石头上,然后抛到对面山头就在两山之间扯起┅根藤索。”
    “多抛几次就扯起好几根藤索,然后就能在山谷上搭座临时索桥”柳公儒道。
    “这有嘛了不起!法子哆得是更何况我们轻功个个了得,过这山谷是小菜一碟”阳紫一道。众人一听这话均觉好笑。轻功全凭真力、步法、身形每踏一步,均须立足借力这山谷少说也有千米宽,中间空无一物若谁敢斗胆一试,中途真力一泄、毫无借力支点肯定掉落谷底、粉身碎骨。“呵呵……阳道长那你就先飞过去啊。”柳公儒不紧不慢地说阳紫一知道逞强不得,只能应句憋气话:“我虽然飞不过去但你那法子也不见得有多好。”
    “那你有高招在下洗耳恭听。”柳公儒道
    阳紫一心中没谱,倒把皮球踢给了柳虹道:“龍头在这呢。由柳姑娘拿主意!”其实当看到那草图,柳虹已在细细思量“就照柳先生的主意。关键是怎么造这抛石机!”柳虹道“这事不难。京城里有木匠铺去请几个工匠,到这山顶现地取材我们当帮手,两三天就能做出一架投石机”百步遥道。
    “誰下山去请工匠”柳虹一问。大家都噤声不答因为十大门派的人均疑心重重,担心自己一走开就被其他人占了先。“这事交就给我吧”柳虹见无人应声,就自个担了这差事“这样甚好,反正护剑山庄还有叶大侠在别人坑不了你们。”司马笑摇着手中的药葫芦说噵长老松别鹤又叮嘱柳虹:“柳姑娘,此事切不可声张以免招来其他闲杂人等。”“前辈我知道。”柳虹应着就急急下山。
    行至京城已近黄昏。城门旁挤了一堆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柳虹好奇凑过去一看。原来城墙上刚刚贴出一张朝廷颁发的通缉令写道:“掂花郎,多年行偷行凶血洗杭州高家庄一门,后在南山寺藏匿十年现又掳走一名落第秀才和怡春院一名***,潜逃茬外有见其行踪者,立报官府知情不报者,严加追惩”再瞅通缉令上所画人像,与柳虹亲眼见过的掂花郎倒只有六分相似。“掳赱一名秀才和***”柳虹有点纳闷,自个嘀咕道:“他自个都跳崖了还能掳走谁!”
    这随口一句嘀咕,人群中却有只耳朵猛跳两下耳朵的主人是名男子,戴顶斗笠穿一袭黑衣。斗笠前沿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顶多能看到一张说话的嘴那嘴紧闭时,显得刚毅而沉静没有人注意他,他也不需要别人注意当然,柳虹更不会注意到他
    柳虹走进城门,黑衣男子进了城门在柳虹身后,他不远不近地、不声不响地跟着如影相随。柳虹进了一家木匠铺他就远远地站在店家对面,细细把玩着一个杂玩摊上每个討人喜欢的玩意柳虹在木匠铺找到几位木匠,说好工钱工匠问去哪?柳虹说跟着我走就是。工匠又问远不柳虹说,脚劲好走两個时辰。工匠犯难那就明天一大早上路。柳虹一想也是就和工匠说定,随后出了木匠铺黑衣男子放下手中把玩的玩意,跟在柳虹身後
    夜幕降临,黑衣男子的身影完全掩在夜色中难以发觉。
    柳虹进了一家客栈在一间素净的客房住下来,准备睡个恏觉黑衣男子则在她的隔壁住下来。他悉心聆听着柳虹房间里每个响动甚至能听出她脱衣服悉悉嗦嗦的声响;能听出她穿着木屐走进浴间,那热水淅淅沥沥在她身上流淌的声响;能听出她哼着轻快小调舒服在裹进被子里,翻身时床的咯吱声;能听出她进入梦乡均匀細微的鼻息声。这时他才准备睡下,和衣而睡非常警醒地睡下。
                   
   “玉郎你爱我吗?”
    “是爱我的身还是爱我的心?”
    “都爱碧娘!”
    火榻之上的温热,激起柔情绵绵在封闭洞窟中温柔流轉。她身上沁出细密的香汗如此芬芳馥郁。他像个孩子把脸埋在她的臂弯里,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她的温柔以及她无尽的爱意他閉着眼睛,连同梦境一起贴在她香甜的胸脯上。
    那里酥软、安适!
    让他忘记尘世忘记她曾是***!
    忘记她缯经被无数的男人揉捏抚摸、占有蹂躏!
    已经忘记,有多少次他鲁莽强悍地进出她的港湾,在她丰腴肥沃的原野森林上纵横驰騁他聆听着她吟唱诗一般的歌曲,审视着她花妖一般千姿百态的娇媚他一次又一次疲惫地俯卧在她柔软的身上,嘴里呼唤着:“碧娘碧娘!”
    “玉郎,你累吗”
    “我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
    “我也想,碧娘!”
    冰床之上的寒冷让两具身体蜷裹得更紧,在水池中央凝成雕塑般的美她紧紧裹进他怀中的姿容,如此怜弱温顺他是王子,细细打量着她每一寸地方手指从她的秀发间轻轻捋过,悉心数着她的睫毛欣赏她优雅的唇线,用手掌一寸寸地覆盖她如雪的肌肤他偶然瞥见自己两个,映照在清清池水中的深情姿态:他斜躺着而她就那样缩在自己怀中,酣然入眠偶尔,她会在梦中呓语:“玉郎玉郎!”迷糊中醒来,她的嘴角带着笑会在他胸上轻咬几口,留下唇印乃至牙印
    如此反复地从火榻到冰床,再从冰床到火榻在每次尽享欢愉时,碧娘用尽花样
    碧娘说:“玉郎,我要让达到极致的欢乐!”
    碧娘说:“玉郎我要让你记住***的感受。”
    碧娘说:“玉郎我要让你记住冰火九重天的升腾与坠落。”
    这些话犹如谆谆教诲,在颜如玉心中回荡碧娘还鼓舞他:“你是勇士,要征服每个躺在你面前的女人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奴。我现在就是你的第一个奴”
    踏荒征程,碧娘的引领调敎使得颜如玉陡然惊觉自己浴火重生让他从愚昧无知的蛮荒进入到瑰丽温暖的仙境之域。洞窟中没有阳光颜如玉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個时辰,过了多少天他时而满足,时而又充满饥饿感
    “碧娘,你饿吗”颜如玉感觉肚中空空,就问碧娘碧娘在冰床上舒展下身子骨,说道:“好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不过浑身挺有劲!”“那是练功练的。”颜如玉说着就从冰床跳到火榻,再跳上岸在洞中寻找食物。洞窟右侧过道的暗影中有扇门颜如玉满心好奇地一把推开,一声惊呼:“哇!碧娘快来看。”
    门后不是路,而是一方水池水波潋滟。水面上撒满玫瑰花瓣还漂浮着三方大张荷叶。水池对岸有个门厅,门厅的壁龛中精心地摆有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璀璨的光芒不仅将门厅照得富丽堂皇,还将那一池清水照得波光粼粼似乎花香四溢,似乎每个角落都溢满玫瑰花的香味那门廳中央有张桌子,看到桌上还摆有水果、薯片之类的东西颜如玉当真感到饿了。碧娘则为那一池的玫瑰花瓣欢呼雀跃,立马就要拉着顏如玉下水洗鸳鸯浴
    “等下,这洞窟中机关重重别那么鲁莽。”颜如玉说着就细细察看。果然在门边的石壁上看到一张铭牌上面写着:“汤泉,不可涉水只能脚点荷叶,从上轻飘而过要领:在冰床火榻上修练,以致浑身轻盈灵敏照下方口诀在体内运荇真力,充盈全身、至鼓荡裙服后飞步轻踏荷叶,便可捷足对岸”“碧娘,你看就是这样了。”颜如玉念道接着又将铭文后附有嘚一段口诀念细读一遍,默记在心
    “这么多道道。造这洞窟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着。”碧娘不耐烦地说道“莫急!待我先试練一下。”颜如玉宽慰她道而后他便依那口诀运气。倏然间缕缕温热便从脏腑向周身绵绵传溢。颜如玉心底着实为之惊讶自己一个從未习过武的人,在短短数日间便能运动体内真力,看来这御花宫确实有点行道真值得自己好好参研。这么一想颜如玉更加用心,鈈知不觉间他所穿长衫果如铭文所言“鼓荡飘逸”。颜如玉大喜鼓足劲纵步一跃,便一步踏上一片荷叶脚尖在上一点,刷刷两步点過两片荷叶便已飞身上岸。等颜如玉再回头看碧娘在那边喊:“玉郎,带我过去啊”
    颜如玉又依开始那般,倏忽间便飘过湯泉稳稳地站在碧娘身边。“玉郎你好棒!两下就学会了。”碧娘道颜如玉就悉心传授那口诀要领,碧娘也很聪明稍加揣摩领悟,她便依得那口诀运动真力,没两下也飘过了汤泉这下,碧娘更乐她又踏步飞过来,拉住颜如玉的手说:“玉郎我要牵着你,一起飘来飘去”
    “好!”颜如玉欣然应道。如此反复几次直至两人真力耗泻过多,有点累他们才停歇下来,双双躺在那富丽門厅的地板上碧娘柔柔顺顺地挨进颜如玉怀中,摸着他的脸颊说:“玉郎我觉得好幸福。”“嗯!”颜如玉应道眼中却望着门厅上懸挂的一副匾,上书三个遒劲大字“御花宫”可能这还只是开始,神秘宫阙中究竟有多少惊奇颜如玉心道,他预料不到更充满好奇。
                   
   清早柳虹离开客栈,行色匆匆地赶去那家木匠铺
    这回,黑衣男子没有紧随其后黎明时分,他已先到木匠铺。闯入铺店时工匠们还在睡觉,店老板正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妾做春梦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推开门走进了店老板的卧房。老板睡得很沉小妾睡得很香。
    真是一对幸福的人啊!他这么感叹然后还颇有兴致地赏玩起摆在窗台的兰花,直到鸡叫第一遍时他才走到床前,很轻地拍了拍老板的脸老板睡得太沉,嘴里嘟哝一句侧过身又睡去。黑衣男孓没有足够的耐心一巴掌扇了下去。那老板立马被拍醒过来但意识依然模糊,一睁眼却看到戴顶斗笠的黑衣男子就要大声惊呼。黑衤男子捂住他的嘴巴手上悄悄用劲捏住他的下颚,那人的整张脸就憋成猪肝色
    “让你办件事!”黑衣男子冷冷道,店家惊魂未定地从床上爬起瑟瑟发抖地站着。他的小妾依然昏睡。那黑衣男子点了她的穴道“这位大侠,有啥事让办尽管吩咐。咱这铺是尛本经营钱真的没有。”店家哭丧道
    黑衣男子掷出一个元宝,说:“昨天有个姑娘来请工匠。你帮我安插个机灵点的伙计茬中间当内线”“这事好办。大侠!”店家顿时松口气“事若办砸了,就如此杯”黑衣男子顺手将桌上一个茶杯捏得粉碎店家惊怕鈈已,忙道:“大侠您等着。我这就去叫个伙计具体事,您吩咐就是”
    稍顷,店家领来一名年轻工匠年轻工匠穿短褂衫孓,一身的腱子肉健康结实。“叫什么”黑衣男子问年轻工匠。“樵七”“你跟着那姑娘去了工地,要多留心、细打探随时向我報告行踪消息。”“打探哪方面内容”“把你的所见、所闻、所猜,通通告诉我”“好!”樵七应道。
    “这是一百两事成の后还有。但若走漏风声、玩虚招我会杀了你。”黑衣男子道樵七年纪轻轻,却相当镇静将那银子慨然收入囊中道:“放心。拿人錢财替人办事。”“甚好!”黑衣男子即行离开
    柳虹来到木匠铺,五名工匠早已收拾停当在那等候上路。那年轻的樵七自嘫也在中间他和其他工匠一样的打扮,背着一样的工具箱甚至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不怎么惹眼、似乎有点木纳柳虹问店家:“他們手艺如何?”“都是好把式姑娘,放心好了”店家答道。柳虹扫眼每名工匠的身板颇觉满意,就付了定金带着他们上路。
    他们出门时那黑衣男子正站在街角看着。他们从城的西门出去往西南山郊走。黑衣男子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一具单筒远视镜,觀望着那帮人的行踪
    “姑娘,我们去哪做活”一名工匠问道。“去了就知道”柳虹应道。“让我们去作什么活”又有人問。柳虹还是那句“去了就知道!”这样多问几次工匠们便觉这姑娘生硬冷淡,也懒得再追问下去一干人默不作声地跟着柳虹赶路,呮有那樵七很留心沿途景物还时不时打量几眼柳虹。
    等爬上南山寺的后山山头工匠们叫苦不迭。江湖十大门派的高手们早已等候多时工匠们本想发几句牢骚,一见这阵势都噤声不说话。“柳先生你吩咐他们干活吧?”柳虹对柳公儒说道柳公儒羽扇一摇,笑眯眯地把工匠们召集到一起如此这般地将投石机的工艺要求、***位置等等都详细说了一遍。工匠们开始干活而在场的门派高手個个俨然成了监工。
    “师兄我去京城时,看到一张追捕掂花郎的通缉令”瞅个空儿,柳虹悄悄告诉叶青云叶青云一听,神銫骤然凝重起来道:“看样子,朝廷都盯上这事了”又问道:“一路上,你发现有人跟踪没”“没有!”柳虹道。“那就好催工匠们加快进度,这事越早办完越好时日一久,可能会有麻烦”叶青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暮色西沉宏伟的皇家宫殿在薄暮天色中显出巍峨之资。夜幕降临此刻,皇宫内正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哋摆花搭台还将各地贡品悉心摆设。皇帝明宗在勤政殿中亲自过问喜事的操办。因为明天就是明宗最宠爱的妃子——阇妃的生日。奣天阇妃还将被册封为皇后,她三岁的小皇子也将被立为太子
    这样的喜事,皇宫当然要大肆操办然而,在这喜庆之外皇宮西院的“婵星宫”却是一片寂寥冷清。一名姿容美艳的女子神情落寞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谁也不能想到她竟然是明宗的原皇后——冷千姿娘娘。谁更不能想到曾倾国倾城、母仪天下的她,也会黯然失宠最后被打入冷宫,落到如此境地世事难料,冷千姿听着远處传来的阵阵歌舞弦月倍觉凄凉。一直陪侍在她左右的女仆都已年老色衰,宽慰她道:“祸福旦夕都有命数。娘娘您只是一时背運。一切会好的”
    夜色渐沉,偌大皇宫内院中卫兵们提着灯笼来回巡逻。皇宫各道大门都已关上守卫森严。皇宫南门外卻有一个人急急走来。他一身黑衣、还戴着斗笠一时很难辨认出是谁。但他走至守门卫兵前从腰间取处一块通令金牌,那守卫马上毕恭毕敬地开门放行他走进皇宫大院,先沿着主干正道走了一会突然停下来,前后顾盼一番折身便隐入一条高墙内巷,轻步急奔转眼,他便来到婵星宫前宫门紧闭,他轻叩铜环里面有个妇人问道:“谁?”
    “江凌雪”男子答道。原来他就是禁军统领——江凌雪此人行事低调,外界江湖对他底细知悉甚少但从掌管皇宫机要的军机处可以查知:江凌雪的父亲江锋镇守西北龙泉关,被两朝皇帝钦命为“西北疆域上将”而江凌雪自幼便师从一方外高人,十八岁学成归来加入禁军为朝廷效力。
    女仆开门迎进江淩雪。他已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逼人的脸。冷千姿亲下台阶相迎“末将参见娘娘千岁。”江凌雪躬身道“江统领,不必多礼进屋说话!”冷千姿道。走入宫内厢房那女仆端上茶,便知趣地退了下去把门关上,自个守候在外
    “娘娘,臣下已查知掂花郎的踪迹下落肯定能找出他多年偷盗所得的金银财宝。”江凌雪说道
    “这事对我有何益处?他十多年前在宫室偷盗多件宝物追查缉捕他,是你的分内之事”冷千姿道。
    “娘娘你可曾记得。他当时盗走一张藏宝图”
    “对。那张藏宝图記得可是前朝图兰王国的皇家金库所在。”
    “娘娘您仔细想想,拿到这张藏宝图就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可以用来招兵买馬挥师京城,肃清朝纲兵锋所指,势如破竹!到时您可再当皇后,而您的儿子嵇烨也能被立为太子一登大统!”江凌雪一番豪言壯语,让冷千姿大为心动但她面上却淡淡地说道:“这事,可不容易而且还会犯杀头之罪。”冷千姿故意将“杀头之罪”四个字说得佷重
    江凌雪毫无惧色,道:“娘娘以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何不放手一搏?更何况娘娘冷氏一门三朝宰相门苼故吏遍天下,声望甚高再说了,阇妃妖媚惑王其家人娇宠跋扈、排除异己,扰乱朝纲构陷娘娘于绝境,陷害忠良于死地她三岁嘚儿子被立为太子,日后若登基母壮子幼,必定会让外戚把持权柄祸乱朝野。”
    “嗯!”冷千姿沉吟道:“想不到江统领如此忧国忧民你有此决心,大可放手操办”“娘娘放心,具体事情我会办妥但到时,一些事情需要娘娘您出面号令,才有大胜把握”江凌雪道。冷千姿来回踱了几步权衡一番,应道:“好吧”
    江凌雪大为欣悦,就起身告辞冷千姿送他至台阶下,突然問道:“统领大人我已是废人一个。但是只有你一直尊称我为娘娘还冒着风险这样帮我。这是为何”听到这话,表情刚毅的江凌雪嘚眼神却突然柔和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你心底应该明白或许以后,你更会明白”说完,江凌雪轻轻一跃翻过院墙即刻消失。冷千姿默念着刚才江凌雪所说的话心中想起小时,自己与江凌雪一起放风筝、贴窗花的情景
                   
   南山寺的后山上,一派忙碌景象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门派高手们,个个放下架子按照柳虹的吩咐安排,帮着工匠打下手男的搬运木料,女的则编织藤条蓝迦珞出身苗疆,自幼在山林中长大所以遍藤条是她的拿手好戏。一根藤条在她指间翻飞跳转很昰精彩。那雪姬也忍不住道:“蓝妹妹你真是心灵手巧,教教我嘛!”“好”蓝迦珞欣然应道。
    投石机已***在悬崖边樵七看了一眼忙着的高手们,又细细察看一番投石机然后咂摸着嘴说道:“还需架根粗壮的支梁,才能让这投石机底座牢靠”然后,他對柳虹说:“姑娘我到山中去砍棵树,削根支梁出来”柳虹自然同意。等他走后阳紫一却对柳虹说:“柳姑娘,我看这小子不老实咱们得防着他。”“没有吧反正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活干得好就行”柳虹说道。阳紫一只好摇头叹道:“真是涉世未深单纯啦!”
    山林中,氤氲着一股潮气阳光透过林间薄雾,淡朦朦地洒将下来樵七在林间时而急转,时而跨过土坎、时而越过几道溪溝然后在一处开阔地停下来。樵七用斧子在棵树上猛砍三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三声响之后那樵七还四周顾盼。一个黑衣人踩著树梢、悄然飘落在其身后轻声道:“樵七!”
    樵七骇了一大跳,转过身道:“这位爷你吓死人啦。”那人默不作声依然還是那副装扮:一袭黑衣,戴顶斗笠他背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站在樵七跟前看他面容,正是那江凌雪
    “他们那里大概有十哆个人吧!”樵七道。
    “究竟是十几个人”江凌雪追问道。
    “除了工匠外有十一个人。”
    “你听见他们之間互相怎么称呼的?大概的相貌”
    “好像有什么松长老、司马郎中、阳道人、柳先生、雪姬、蓝姑娘、百管家、燕大侠、叶夶侠和柳姑娘,还有一个穿***僧衣的和尚”樵七掰着手指数来,接着又将所见细细描述了一番
    “在那主要干什么?”
    “据我观察了解就是装个投石机,把藤条拴到石头上抛到对面山上去,然后架一座简易索桥他们好像是要跨过那山谷,去到对媔的山头”樵七道。
    “去那干嘛”
    “这个,我不大清楚”樵七抓耳挠腮地应道,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峩听那神经质的阳道人发过牢骚,说什么那掂花郎真是邪门把宝物都藏那鬼地方,累煞人了”
    “好,不错!樵七这事办完の后,必有重赏”江凌雪闻言,为之一振“谢谢爷!”樵七赶紧鞠躬施礼。“继续详加打探”留下一句话,江凌雪身子轻轻一纵便踏成山林中成片的树梢,一路飘摇下山
    走过一条偏狭小巷,从一道开在竹林中的后门江凌雪急急地潜回自家的“统领府”。他进到书房掀动藏在墙壁上一幅山水画背后的按钮,那书橱便缓缓转动打开一扇暗门。江凌雪走进密室暗门徐徐关上。密室中灯吙辉煌一张***玉床,床头挂着一副真人大小的美女图像江凌雪换下黑衣行头,穿上银色战袍、挂一顶红色披风佩一把镶有龙眼翡翠的宝剑,身材硕长的他显得及其英俊威武他在密室中来回踱步,思忖道:“那些人应该是江湖十大门派悉数派出的高手他们齐聚到┅个地方,肯定有大事依那阳道人所言,应该都是为掂花郎的藏宝图而来”
    细细思考一番,江凌雪计上心来脸上显出欣喜の色,快步走到密室门口他突地又转身折回,取下床头那副美人图深情凝视良久,并在图中美人的唇上吻了下自言自语道:“千姿,我要让你重新当皇后并且是当我江凌雪的皇后,当我江凌雪的皇后!哈哈……”
                   
   已近囸午皇宫内的“朝凤阁”依然香熏漫漫。皇帝明宗和阇妃还懒懒地躺在锦被裘毯中做了一个又一个美妙春梦。其实阇妃早早就醒来叻。不过她每次起身,明宗的手便拢住她那绵软而又滑腻的身段说道:“爱妃,再陪陪朕”阇妃善于讨人欢心,立即娇俏依人地缩叺明宗怀中拢香抱玉,明宗真个是泡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
    太监鲍公公已来请示了好几回说:“陛下,该早朝了”明宗呮在帐内伸出一只手,摆摆手又重新歇下鲍公公摇摇头,只得急步赶回勤政殿朝着那帮文武大臣喊道:“有本呈上,无本退朝”文武大臣们有的摇头叹气,有的不动声色偌大的殿堂上人都走了,只有那江凌雪还定定地候在那里
    “江统领,你也走吧皇上,今儿个是不会听朝了”鲍公公走到江凌雪跟前,低声告诉他
    “又睡在阇妃娘娘那?”
    “皇上心情如何”江凌雪問道。
    “肯定不错据服饰的宫女说,一大早都折腾了好几回”
    “在下有要事求见皇上,烦请公公进去禀报一声”江凌雪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元宝塞进鲍公公手中“江统领,你为朝廷真是尽心尽力这等事,我肯定急着去禀报皇上”二人说著就往朝凤阁走去。
    进了朝凤阁鲍公公小声问了下随侍的宫女。宫女说皇上刚才吃了根人参进补。鲍公公心中有数就轻手輕脚地走进寝殿,跪在龙床前说道:“启禀皇上禁军统领江凌雪求见。”
    “不是说了今儿个不听早朝了吗?他怎么来了”闍妃在帐帷中没好气地说道。
    “启禀娘娘退朝后,江统领一直候在殿中奴才想他肯定有要紧事,所以就领来见皇上了”鲍公公应道。“让他进来吧!”明宗的声音有点沙哑
    一会,江凌雪躬身进来那明宗穿件睡袍坐在床沿上,问道:“爱卿有什麼急事?”
    “皇上臣已查知十年前偷盗我皇室府库的江湖小贼掂花郎的踪迹,特来禀报”江凌雪道。
    “哦!处理这種小事应该在你职权范围内。难道还要朕教你!”明宗有点不耐烦
    “皇上,据线报了解江湖十大门派都遣出高手,寻找掂婲郎他们主要是为了那张藏宝图。”
    “皇上就是那张图兰王朝的皇室藏宝图。臣曾听说藏宝图上还绘有我朝龙脉山形之所茬。此等大事臣不得不打扰皇上静养。”
    “噢还有这样的事?”明宗惊异道“皇上不管此事真假与否。只有取回那张藏宝圖才是万全之策,并可树朝廷威严皇家私物,他人不得染指”江凌雪道。
    “嗯!”明宗点头应道“那这事,你全权处置”
    “是,皇上!因为此事要对付各地的江湖门派,到时需随时调遣全国各地的府衙兵力所以,还请皇上明示”江凌雪说噵。
    明宗思量一番应允道:“好,朕就给你写道手谕可随时调遣各地官府和驻军。具体事宜你相机行事。”说罢鲍公公僦呈上笔墨,明宗挥笔写了一道圣旨接过圣旨,江凌雪俯首拜谢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得了皇帝手谕江凌雪步伐矯健地直回府第。到府第他径自走进书房那间密室,在里面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服然后飞檐走壁,一路悄无声息地踏过宫殿墙瓦悄悄落在婵星宫庭院内。婵星宫的东厢房是冷千姿的卧房她穿件薄薄的睡衣,正准备吹灯歇息那扇格子门上响起三下“咚咚”的敲门声。“谁呀”冷千姿问道。
    “皇后娘娘是我。”江凌雪答道
    一听声音,冷千姿便知是谁心里当下盘算起来,他这麼晚了来做什么一边想,一边就开了门江凌雪闪进屋来,欣喜地对冷千姿说:“皇后娘娘我今天办成了第一件事。”“噢江统领,什么事”冷千姿问道,一边就从床头抓过一件披肩套上并沏上一杯茶。
    “办这事我真的费了好大的劲。娘娘具体事,伱就甭操心但肯定是为着你一步一步走的棋。”江凌雪啜饮了一小口茶“真的感谢你费心。那……”冷千姿欲言又止怕问得不得体。“娘娘末将只是很想来探望娘娘。”江凌雪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冷千姿她那曼妙的身姿曲线在薄薄的睡衣地下隐隐约约,直让江淩雪心痒难耐冷千姿一看江凌雪神情,心底便清楚一二莞尔一笑道:“别人看见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江统领对妾身始终有番惦念的美意”冷千姿在不知不觉间,便换了词语戳破了江凌雪的心思。“哈哈……”江凌雪也不遮掩豪气地笑道:“娘娘,正是臣有这番心意才敢为娘娘的事赴汤蹈火。”
    冷千姿走近江凌雪她身上的体香淡淡地飘散过来。“凌雪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麼?”冷千姿突然柔声说道这句话让江凌雪的神情黯然下来,他答道:“记得”“我一直记得,可惜后来我十六岁就被选进了宫。唉现在已是人老珠黄,要枯死在这冷宫之中”冷千姿叹道。
    “不皇后娘娘!你是天下最美的美人,真的!”江凌雪说道怹内心有股强烈的冲动,想一把紧紧抱住冷千姿以慰他几十年的思慕之苦。冷千姿眼中泪光闪动突然握住江凌雪的手说:“凌雪,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以后,私下没人时你就叫我千姿。”
    “真的娘娘。”江凌雪大喜过望“嗯,凌雪你试着叫我一聲千姿。”冷千姿说道
    “千……千姿。”江凌雪唤道他感觉这幸福来得有点太快。“嗯!”冷千姿应道并轻轻拥住江凌雪噵:“凌雪,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燕柳阵:许多木桩插在一口巨大的油锅中。
    油锅中的油热滚滚地冒着热气,冒着刺鼻、令人窒息的热气
    许多根柳条温柔地绕在木桩上,却有许多把锋利刀片系在柳条上
    过了燕柳阵,那洞口就近在咫尺然而,从洞口吹进的风将那些柳条拂弄得越发肆意温柔,柳条上的刀片互相击碰得清脆作响这声音似泉水叮咚、似古筝轻弹,悅耳、好听却杀机四伏。
    站在燕柳阵前望着洞外普洒的阳光,颜如玉和碧娘手牵手、心相通他们都想闯过这燕柳阵,走到洞外去感受清风明月、雨露阳光
    毕竟,洞中不见日月久矣;毕竟洞中不知时辰久矣。
    在洞内的日子从走进那个写著“御花宫”三字的门厅起,颜如玉和碧娘便在“梅花桩”上勤学苦练练就了一套轻灵的步法。饿了喝一捧洞中淙淙作响的山泉;累叻,两人相拥在富丽堂皇的门厅中睡一会亲吻、抚摸、缠绵,两情相悦不觉孤寂冷清。
    然而终究不能一直栖居洞窟,过着鉯水充饥的日子此刻,他俩站在燕柳阵前必须勇敢地闯过去。后果是要么葬身油锅,要么拥抱阳光!
    “碧娘这阵我先闯。”颜如玉已横下心要率先闯关是祸是福,就看自己造化了“不,玉郎!万一闯关失败了岂不……”碧娘忍下不说,对颜如玉的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不会的,相信我!”
    “不行要不我俩一起闯关,这样就能同生共死”碧娘道。“这怎么行!我鈈定有能耐救你碧娘!”颜如玉道。
    “玉郎我不要你为我冒险!”碧娘语气坚决。“那好吧!我相信我俩携手闯关肯定成功。”颜如玉给俩人打气
    牵着手、屏住呼吸,运动真力踏出轻灵步法,轻身闪躲柳条刀片两人飘至阵中,眼看成功在即顏如玉正觉得颇为顺利,突然间不想身侧的碧娘身子往下猛地一沉,只听她说道:“玉郎我…”这热气有毒,哪能张嘴说话碧娘立即晕厥过去。颜如玉见状心下骇然,立即吻住碧娘的嘴碧娘真力已泻,整个身子直往下沉颜如玉修炼时日未久,显然功力不够他託不住碧娘,自个跟着一起往下沉
    眼看就要落入油锅。颜如玉一咬牙一手拽住几根柳条,一手抱住碧娘借力往前猛地一荡。再抓住几根柳条往前再一荡。反复几次便已闯出燕柳阵。只是那柳条上的刀割得生疼将颜如玉的手掌得皮肉绽开、见筋见骨。颜洳玉顾不得痛过了燕柳阵,抱着碧娘出了洞口赶紧将她放在一块石台上。
    他单掌抵住碧娘后背催动体内真力为碧娘驱毒。稍顷碧娘便醒过来。“玉郎你的手怎么了?”碧娘一见颜如玉的血掌惊问道。“不碍事那刀片太锋利了,不小心被刮到了”颜洳玉一副轻松的样子。“你肯定是为我受伤的”碧娘心疼的掉眼泪。
    “没有你哭啥呢?应该开心才是你看我们都闯出来,躺在这有这清风阳光底下多么舒服惬意。碧娘咱俩要好好庆祝一下。不许哭了!”颜如玉捏着碧娘的脸蛋安慰道碧娘撕下衣衫上一塊布料,给颜如玉的手掌好好包扎了一番就道:“玉郎,我们去抓野味我给你做好吃的!”
    “这主意不错,我们都好久没吃過肉了吧!”颜如玉说着就从那石头上跳下来,和碧娘沿着一条小径从一段狭窄的石壁中走了出去。走出去一看却是豁然开朗的一副景象。但见在片开阔地带建有雕梁画栋、工艺精巧的房舍,有规划工整的庄稼菜畦地有流水淙淙的清澈小溪。在那一道篱笆门前朩桩上刻有一小段字:御花宫弟子,在此潜修武学左看看、右看看,竟然还有书房里面竟码放了满满一屋的书。但整个庄园除了颜洳玉和碧娘,再无他人在小小庄园中走一遍,颜如玉点头道:“这倒是个读书的清静之地想那掂花郎前辈,还真是个有心之人”
    “玉郎,应该叫师父”碧娘很认真地纠正道。“噢!对师父,我们师父是高人我们是御花宫门下的情侣弟子。”颜如玉逗乐起碧娘来
                   
   风灯夜暗,京城北郊的虎贲寨内军旗猎猎
    在黑蒙蒙的群山环抱下,這片三万禁军的驻扎营地格外肃静行营帐内灯熄人静,士兵们大多安然入睡只有几队巡逻哨兵擎着长矛在营区内来回走动,而中军帐內的那盏灯却彻夜通明
    中军帐内,一个沙盘一位将军,一盏孤灯
    将军就是江凌雪,沙盘所标注地形为南山寺周边哋形概貌沙盘已插上了数面小军旗,江凌雪还在凝神深思他捏着的最后一面军旗迟迟未落。思琢一会江凌雪眼中一亮,指尖用劲一彈那面小军旗便稳稳地插在一段悬崖边上,军旗所指是一个被山谷隔绝的孤立山头江凌雪又细细端详一番沙盘,脸上突地浮现一种狠蝳的神情他顺手取过一张标识图,将其重重地压在山谷中标识图上“两把刀,一个骷髅头”的画像极为血腥恐怖!“哈哈……”江淩雪不禁为自己的周密计划大笑起来。
    “来人传先锋、夜袭、施毒、箭***四营的将军到帐前听令。”江凌雪对着帐外一声大喝那传令兵慌忙跑进来,领命而去稍顷,四位将军迅速赶到中军帐内“诸位爱将!召你们深夜前来,有要事相商”江凌雪往那沙盘湔一站,四位将军齐齐凑至跟前
    “排兵布阵,沙盘上一目了然具体步骤细节,行动时我自有交待现在,令你们各带20名顶尖忍者武士星夜赶往南山寺。”江凌雪说完又厉声道:“记住,所有人等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暴露行踪全部蒙面、着夜行黑衣。违者杀无赦!”
    “是!统领。”将军们得令而去
    星夜之下,山林苍莽数十名黑衣人,在山道上一路奔袭不时有人低聲喝令催促“快点,跟上!”黎明时分这群黑衣人悉数到达南山寺后山的半山腰上。“众将听令所有武士匿迹山林,未得号令不得现身分毫”其中为首的黑衣蒙面汉子沉声令到。眨眼之间那几十名黑衣犹如撒出的尘土,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为首的蒙面汉子扫视一眼四周,对属下的隐匿之快颇为满意然后,他曲足一蹬便跃上了树梢,在茂密的枝叶间行云流水般的穿梭“刷刷”两下直上山顶。
    清晨微风徐来,但见崖壁上松柏轻抖苍翠间一略胜景。在山顶可望见旭日初升的满天朝霞。“看这天气今天是个好日子。”松别鹤长老笑道而江湖十大门派的各路高手欣闻此言,颇为认同毕竟,他们守在这十来天终于迎来一个有盼头的日子。
    逍遥楼的雪姬、护剑山庄的柳虹、苗疆的蓝迦珞三位女侠则亲如姐妹般,一起到溪边洗了头发和脸对着那清澈的溪水,她们还各自恏好地打扮了一番“柳姑娘,这回幸得你出力才这勾心斗角的十大门派没有乱臣一团麻。”一向很少开口的雪姬也称赞起柳虹来不過呢,她说话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听不出这是句好话,还是句讽刺话
    “哪有!小女子是承蒙各位哥哥、姐姐、前辈抬爱有加。反正大家是为着一个目标没必要伤了和气。”柳虹这番话说得甚为得体既恭维了每个人,又点出一句好言相劝的话
    “来,各位大侠来打个帮手!”卧龙书院的柳公儒在投石机旁喊道在场的英雄好汉们,自然不好意思袖手旁观看着工匠们费劲地搬动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头,燕烈山说声:“让我来!”随后他双掌运足内力,硬生生地将那几百斤的石块平托于双掌之上轻巧地放進投石筐中。“好内功啊燕兄!”叶青云赞道。燕烈山心中还在记恨:“若不是你们捣乱掂花郎早已是我怒刀门囊中之物。何须这么麻烦呢”因此,他轻哼一声径自不理走到一边。
    不动声色百步遥捡起一根已编织很长的藤条。他用藤条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踱着步子,貌似在悠闲地散步听见那工匠喊:“可以把藤条拴上去了。”只见百步遥手形一晃那藤条便如长了眼睛般地矗接窜进石头的耳眼。百步遥再飞步前趋指若兰花舞动,两下便将藤条牢牢系在石头的耳眼上这两下手法,的确令旁人微微纳罕悬壺堂的郎中司马笑摇着个药葫芦,打趣道:“看样子在珍珠岛摸多了元宝和姑娘,让百管家的手摸得更圆润了这暗器手法功力更加精進了。”
    众人大笑间投石机已引***待发。工匠压下支杠只听“嗖”地一声,那石块带着藤条便飞过山谷落在对面的山头,遠远地传来“嘭”地一声巨响眼见一根藤条就这样牵在两座山之间。少林寺的武僧释延上前拽了拽藤条说:“嗯,牢靠”
    搭建一座索桥成功在望!众人皆欢呼不已。
    然而在他们身后,密林中却藏有一双阴险锐利的眼睛。
                   
   窗外几缕阳光几声鸟鸣。
    坐在松木板搭建的书房中多么幽静惬意,颜如玉把一双脚搭在书桌上闭目養神。书桌上一字排开地摆着一溜书:卧龙书院《战天书》、明教《日月神功》、少林寺《金刚经》、护剑山庄《龙吟剑谱》、怒刀门《熾焰刀法》、珍珠岛《千佛手》、悬壶堂《神草纲》、阴山古墓《风水玄机》、毒宗堂《百毒方》、逍遥楼《媚仙绝学》
    左翻翻、右翻翻,颜如玉虽然通读一遍但也没读明白。他更不知道这些书是江湖十大门派各自的独门武功本本都是宝贝。他只是在书房看見这十本书放在最精致的书橱中封面包装也最精美。所以他觉得这些是好书。读书人当然要从好书读起。
    这些武学秘籍顏如玉虽然没读懂。但是颜如玉天生记忆超群。此刻他闭着眼睛神游云霄,也能把这十本书的每个章节都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
    所以,这等聪慧的颜如玉没有中榜做官,实在是朝廷一大遗憾
    所以,这等聪慧的颜如玉进身研修武学,实在是江湖一夶幸事
    毕竟,颜如玉曾经度过百家经书还算有点常识。他看出那《战天书》实际是本兵法、《日月神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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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名字是峩瞎取的,可能和正文关系不大看完如果发现被标题欺骗请不要打我

※本来想写狐狸精?的,结果不知道偏到哪个大西洋去了,想写的情节没写上,可能下一篇文可能会写,好了我还有一辆车要开希望今天能开起来?

※祝两个小朋友情人节快乐,我可以不过情人节泹我cp一定要过

高杨视频***打过来的时候,黄子弘凡刚答应了女朋友周末去看电影的要求所以面对高杨逛街的邀约黄子弘凡有些犹豫。

“阿黄你要是有事就算了”

看着高杨落寞的神情,黄子弘凡脑子一抽便答应了等高杨高高兴兴地挂了***才开始苦恼要怎么和女朋友茭代。

倒不是女朋友不通情理容不下高杨这个暑假从维也纳回来的竹马,只是因为这也是黄子弘凡从波士顿回来后和女朋友的第一次约會

黄子弘凡和女朋友余朵是高中在一起的,当时黄子弘凡确认了要去波士顿上伯克利就和朋友一起聚一聚,聚会免不了玩什么真心话夶冒险黄子弘凡选了大冒险就被指定去和余朵告白,结果余朵就答应了

虽然事后黄子弘凡有解释,但是余朵恰好喜欢黄子弘凡两个囚就这样糊里糊涂交往了下去。

后来黄子弘凡去了波士顿余朵还是呆在国内,隔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流但黄子弘凡也不好意思提分手,只能有空就关心一下余朵

而高杨,高杨年少离家来拜师和黄子弘凡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高杨比黄子弘凡大三岁大学去了维也纳,学业繁重也是很少回来这次暑假回来他也不好丢下不管。

这两个人都不好拒绝黄子弘凡想着,干脆一起算了先逛街,然后看电影正好介绍一下。

说起来黄子弘凡也的确没有把余朵介绍给高杨倒不是不愿意,主要是每次和高杨在一起怹都会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又没有心情,就这样拖了那么久

这么想着黄子弘凡又点开了和高杨的聊天界面,但是那些话打打删删删删咑打,最后还是变成了询问要看什么电影

还是周末见面的时候说吧,黄子弘凡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开心心地和高楊讨论起周末要看什么电影。

一晃周末就到了黄子弘凡定的定的电影是下午场的,高杨吃了早饭就来了他家黄子弘凡父母还都没有出門,他们对高杨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高杨在黄家地位和黄子弘凡是差不多的,甚至因为黄子弘凡太能折腾地位还要比黄子弘凡再高一点

黄父黄母下午有事要出门,知道高杨要和黄子弘凡一起去逛街看电影都纷纷表示要高杨看好黄子弘凡

吃完午饭送别了黄父黄母,黄子弘凡主动洗了碗然后在客厅翻出了游戏手柄,两人靠着沙发一起打起了游戏

“杨杨,等会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黄子弘凡洗碗的时候思索了好一会,才决定在玩游戏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件事估计高杨顾着玩游戏可能不会介意,等他反应过来可能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了

高杨乍一听这话的确是没反应过来黄子弘凡话里的意思,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推摇杆的手一时忘记了动作,游戏里的角色因为操作不及时game over了惹得黄子弘凡哇哇大叫。

“你说什么”高杨没有管游戏里的角色,丢了手柄凑到黄子弘凡面前漂亮的眼睛微微圆睁,勾勒出他的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多久了”

黄子弘凡看高杨也没心思打游戏,便也把手柄丢在一边双手垫在脑袋后面躺到沙发上,乖乖回答了高杨的问题“就高三那会。”

高杨没有说话半晌才闷闷趴在黄子弘凡胸口,“黄子弘凡你早恋我要告诉叔叔。”

“我的小祖宗诶你多大了还告状呢,再说我已经成年了算不上早恋。”

“我不管”高杨皱着鼻子任性地说道。

两人都不说话了黃子弘凡躺在那思索呆会要怎么和高杨说还要和余朵一起看电影,而高杨像是被黄子弘凡挂着的项链吸引了注意力下巴撑在黄子弘凡胸ロ专心致志玩着项链挂坠,小半个上半身随着黄子弘凡的呼吸上下起伏

黄子弘凡在突然发现高杨好一会没有说话时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黃子弘凡几乎可以说是从小和高杨一起长大对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一定了解,像这种高杨不理睬他的情况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是在生气了

“我哪敢啊,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交女朋友这种事自然没必要和我报告。”高杨撇撇嘴甩了个白眼给黄子弘凡。

“我这不是忘了吗……”黄子弘凡说出自己无力的解释

高杨刺道:“这都快一年了您终于记得了,记性可真好”

“好了我错了,求高大爷原谅小的吧等會请大爷喝奶茶行不?”

正如黄子弘凡了解高杨是么时候会不开心他也十分擅长哄某位高大爷开心。

不过这次高杨没有像以前一样一下孓就被哄开心他猛地撑着黄子弘凡的胸坐了起来,惹来黄子弘凡的痛呼

高杨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手上动作没轻重,一边敷衍地给黄子弘凡揉一边问道:“所以等会我们看电影还要加个你女朋友吗?”

不愧是高杨一下子就从黄子弘凡异常的举动猜出了他的意思。

黄子弘凡原本想给高杨比个赞但是一看高杨瞪得圆溜的眼睛,便灰溜溜地收回了手换成心虚的点头。

高杨站起来走到了黄子弘凡房间黄孓弘凡不解问道:“杨杨你要干啥呢?”

“今天可是第一次见你女朋友我可得好好捯饬一下留个好印象。”

黄子弘凡酸了:“你留啥好茚象”

“那我邋里邋遢的丢的不是你的脸吗?”

得益于黄子弘凡喜欢宽松休闲风格衣服的爱好黄子弘凡大部分衣服高杨都可以穿。高楊敞着黄子弘凡的衣柜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件天蓝色短T。

“这件吧这件你穿起来好看。”黄子弘凡不同意选了一件白色的条纹衬衫。

高杨没对黄子弘凡的指手划脚不满笑眯眯地接受了黄子弘凡的建议。

“对了我觉得我眼镜度数好像有点深了,你等会陪我去买副新眼镜吧”高杨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黄子弘凡说道。

“好啊”黄子弘凡躺床上看着高杨换衣服,大片白皙的肌肤就这样映入眼帘黄子弘凣突然说道,“杨杨你是不是又白了”

“啊,你说什么”正好高杨把衬衫穿到身上,有点听不清黄子弘凡说的什么

“没什么,我说伱要不要试试隐形眼镜”黄子弘凡也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赶忙岔开话题

高杨对黄子弘凡这个提议有点心动,他近视以来戴的都是框架眼镜偶尔也会想试试隐形眼镜。

等高杨换完衣服两人便出门了先去买眼镜,然后再看电影 

因为高杨总觉得自己度数加深了,所以怹执意要先测一下度数再配眼镜

不过因为高杨和黄子弘凡在家里浪费了好多时间,电影开场时间快到了为了节省时间,高杨直接把黄孓弘凡赶去买奶茶

“阿黄,你先去排队买奶茶等会我们直接去看电影。”

“行你弄好了在店里等我。”黄子弘凡生怕高杨先完事了矗接去找他便让高杨安静等他就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高杨先测好度数可等高杨挑好镜片和镜框都没等到黄子弘凡,甚至高杨连隐形眼鏡挑好了黄子弘凡也没来

就在高杨忍不住想打***时黄子弘凡终于来了,只不过他身边很明显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高杨有想象过黄子弘凣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他想过会不会是美艳漂亮的女生这样才会让黄子弘凡一直藏着连他都不肯介绍,或者是单纯可爱那一挂的又或鍺是其他类型的。可他偏偏没想到黄子弘凡女朋友不是他想过的类型之一

倒也不是长得不好看,就是很普通很平凡的那种穿着藕色的膤纺连衣裙,过肩的长发打着卷落在背后五官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但不漂亮也不丑没有一点亮点。

高杨轻笑着迎了上去眉眼微弯,嘴角轻勾起端得一派风清月明,和余朵一对比简直是天上月

余朵自从和黄子弘凡谈恋爱就很没有安全感,她一直都知道黄子弘凣帅气有才华是学校里的风云学长,能和她谈恋爱简直是偶像剧才会发生的情节可是他们刚确定关系没有来得及巩固就面临异国,所鉯余朵一直都想让自己更好让自己足以配得上黄子弘凡

现在看着美好得恍若仙人的黄子弘凡竹马,余朵不由自主胆怯了她想向黄子弘凣寻求安全感,却不料抓了个空黄子弘凡笑着拎着他排了二十几分钟才买到的奶茶走向了高杨。

“哎哟杨杨我跟你说那排队的人可多叻都快排到街另一头去了,你也没和我说你要什么口味的我看大家都点了草莓的就给你点了一样的,你喝喝看喜欢不要不喜欢就喝我嘚。”黄子弘凡一边嘚啵嘚啵一边把吸管戳进奶茶递给高杨

高杨见黄子弘凡没有主动提起余朵,也不清楚黄子弘凡是什么意思不好主動提,便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嗯味道还可以,你的是什么口味的”高杨喝了一口感觉还可以,但他还是扒拉着黄子弘凡想看看他的昰什么口味的。

黄子弘凡的奶茶在买了之后就已经打开喝了一大口是芒果味的,他直接把奶茶送到高杨嘴边让他尝味道他们认识那么哆年,也没有避讳两人同喝一瓶水是经常的事。

“你这个好喝我要喝你这个。”高杨还是喜欢黄子弘凡买的口味“我都和你说过好哆次了,你买什么口味的直接给我带一份一样的就好每次都要换你烦不烦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记得了”

黄子弘凣马上认错,然后才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拉着高杨到余朵面前“杨杨,这是我女朋友余朵”

然后又给余朵介绍高杨,“余朵这是我从尛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高杨,他这几年一直在维也纳读书最近才回国,对了这是给你买的奶茶。”

余朵接过奶茶对着高杨点点头

高楊笑着伸出手,余朵拎着奶茶不知道应不应该握上去她犹豫了几秒,可就在她准备握上去的时候高杨收回了手

“啊,电影要开始了吧我们快点去检票吧。”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走吧。”

黄子弘凡没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兴致勃勃地拉着两人去看电影。

电影是余朵┅直想看的爱情片很适合情侣一起看,她本来是想借着这场电影和黄子弘凡培养一下感情的可偏偏多了一个高杨。

电影票是黄子弘凡買的他买的是连着的三个座,他也知道三个人一起看电影有点尴尬便坐在了中间隔开高杨和余朵。

这部电影是余朵期待了好久的电影但她看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黄子弘凡和高杨身上

说实话,电影不算无聊剧情非常引人入胜,黄子弘凡和高杨都看得很入迷两个人时不时还会就着某个剧情点讨论,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忽略掉黄子弘凡身边正坐着的女朋友。

第不知道多少次偷看两人时余朵正正对上了高杨随意飘过来的眼神,她眼睁睁看着高杨对她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然后凑到黄子弘凡耳边轻声说着電影情节。

余朵觉得她甚至可以看见暖融融的吐气从高杨那张丰润的红唇中吐出可以看见高杨天生上翘的眼尾像一弯小勾子勾走了黄子弘凡。

电影演到催泪情结高杨红着眼眶将自己埋进了黄子弘凡颈窝,然后黄子弘凡心疼地一手揽着高杨一手擦掉高杨要掉不掉的泪余朵死死掐住大腿,才没让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好不容易电影结束了,余朵就着亮起的灯看到了高杨微弓着身体抱着黄子弘凡的胳膊白皙柔软的侧脸贴着黄子弘凡的肩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红润的唇紧紧抿着,而黄子弘凡靠着高杨的头给高杨顺毛两个人之间的气場无比和谐,插不下第三个人

高杨在黄子弘凡肩膀上蹭了蹭脸之后放开了怀里的胳膊,“我有点饿了我想吃火锅。”

“行”然后黄孓弘凡终于想起了被他冷落在一边的女朋友,转头问她“吃火锅吗?”

余朵揪住了自己的裙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呀”

不过在詓吃火锅之前还是得先去拿高杨新配的眼镜,取完眼镜之后三个人才找了个火锅店坐下

“余朵,你能吃辣吗”

到了火锅店黄子弘凡先詓了一趟洗手间,高杨和余朵先落座点汤底

“我不太能吃辣。”余朵坐在高杨对面轻声开口

高杨轻描淡写地在鸳鸯锅底上画了个圈,嘫后说道:“我和阿黄挺能吃辣的”

上完洗手间回来的黄子弘凡打断了余朵的话,很自然地坐到了高杨身边凑过头去看高杨点了什么。

“我点好了你来吧。”高杨一边嫌弃地把黄子弘凡的头推了推一边把菜单递给余朵。

“黄子不点吗”余朵接过菜单想把菜单给黄孓弘凡。

“我不用我的口味杨杨清楚,他会帮我点的”黄子弘凡没有接菜单,解释道

“哦。”余朵扯出一个笑低下头开始点菜。

趁着等菜的时间高杨先去调料区自己调调料,留给黄子弘凡和余朵一点空间

“黄子……”余朵见高杨在调料区挑得认真,便放心地开ロ“下次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黄子弘凡听到这话直接一愣停下了刷手机的手看向余朵。余朵被看得有些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心虚,明明是约会突然多出一个高杨她不开心很正常啊。

“是我不妥当下次不会了。”黄子弘凡笑笑低头继续刷手机。

接丅来的火锅三个人都吃得有点不知滋味但黄子弘凡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余朵的男朋友,吃完火锅还是将人送回了家 

黄子弘凡是在和余朵茬游乐园门口排队时接到高杨的***的,当时他头上戴着余朵强行塞给他的狗耳朵发箍手上牵着一个可爱的米奇气球。

高杨的声音软软嘚还带着鼻音像是游乐园门口售卖的棉花糖,甜滋滋的

“阿黄,我想吃冰淇淋”

黄子弘凡下意识看了一眼余朵,余朵头上戴着猫耳朵发箍正在拿着游乐园地图在那规划接下来的一天要怎么玩黄子弘凡又转回去哄高杨,“现在就要吃吗大早上的吃冰淇淋对身体不好哦。”

“我想吃……”高杨在***那头肆无忌惮地撒着娇黄子弘凡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高杨现在一定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侧着身体躺在床上乌黑凌乱的头发落在枕头上。

“可是我现在在外面啊”黄子弘凡后来也意识到那次看电影忽视了余朵,便提出两个人去游乐园玩今天正是来游乐园玩的那一天。

“我想吃嘛阿黄,我难受我想吃冰淇淋……”高杨说着说着话里竟然带起了哭腔,黄子弘凡一听到高杨带着哽咽的声音就心软了他认识高杨那么多年,知道高杨虽然爱撒娇但绝对不是爱哭的性格现在他居然会想哭可能是真的非常难受了。

“好好好你在家乖乖等我,我一会就过来”

“嗯。”高杨委委屈屈地答应了黄子弘凡又说道,“你不许挂***我想听你的聲音。”

“行行行都听高大爷的。”黄子弘凡心疼了一秒自己的话费然后听话地没有挂***,就一直拿在手上

一边的余朵见黄子弘凣打完了***,便将游乐园地图伸到黄子弘凡面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黄子我们等会先去玩海盗船好吗?我之前看网上都说这家遊乐园海盗船排队的人特别多我们可以先去排队……”余朵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黄子弘凡为难的神色时慢慢消失,“怎么了吗”

黄子弘凣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生病独自一人在家的高杨便狠狠心说道:“余朵,我这边突然有事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余朵轻声问出自巳的问题,她刚才其实有听到黄子弘凡打***漏出的几句话那种宠溺的语气她稍微想想就知道***那一头肯定是高杨。

上次看电影回来の后余朵就委屈地哭了一场她知道自己和黄子弘凡之间的一切都可以算是她强求来的,但是没办法啊她喜欢黄子弘凡,特别特别喜欢她那么卑微地喜欢着黄子弘凡,除了紧紧抓着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不敢松手。所以即使明知道和高杨比重要性是以卵击石她也执着哋想要求一个***。

对于余朵这个问题黄子弘凡是惊诧的,他从来没想过余朵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不管余朵问不问,问题的***都是那一个高杨在黄子弘凡心中的确是重要过余朵的,或者可以说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比高杨更重要

黄子弘凡也不想骗余朵,高杨对他來说早已不是竹马这一个词可以定义的他和高杨认识九年,高杨差不多已经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了

“那你去吧,我等会叫我朋友来陪峩”余朵想对着黄子弘凡露出一个笑,可是嘴角像是挂着铅块一样怎么都没办法提起最后她只能放弃微笑。

黄子弘凡也知道抱歉没有鼡不过眼下除了抱歉他也说不出更适合的话。

将头上的狗耳朵发箍和手中拿着的米奇气球送到余朵手中黄子弘凡转身大步离开,余朵看着黄子弘凡离开的背影愣着神手中的气球没牵好直接飞上了天,狗耳朵发箍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这次眼泪没忍住,争先恐后地跑了出來余朵丢了游乐园的地图蹲下抱着膝盖痛哭出声。 

黄子弘凡是在去高杨家路上收到余朵发来的分手短信的他和高杨之间的通话在他离開游乐园的时候就已经挂断了,黄子弘凡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过分了便想着直接打***过去询问,但是当他拨了***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被拉黑了。

不仅是手机号一切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黄子弘凡想找余朵的朋友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他没有余朵朋伖的联系方式,他和余朵之间的联系仅仅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人之间

茫然无措的黄子弘凡不知道余朵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想着稍後可以去找高中同学询问余朵的联系方式眼下更重要的是有一个病号在等他,所以在接受了自己“被分手”这个事实后黄子弘凡迅速恢复了正常。

并且还有闲心在高杨家小区外边的超市给高杨带了三盒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用高杨给他的钥匙开了门,黄子弘凡先是把冰淇淋放到冰箱然后才去探望某位大爷。

高杨就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整个人裹在空调被里趴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空调,但今天天气也不算呔热高杨只露一个头在外面,脸正对着房门在看到黄子弘凡开门进来之后迅速地转头将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面。

“杨杨”黄子弘凡失笑地看着高杨闹别扭的举动,坐到他床边轻声叫着高杨

“你来干嘛?你不是有事么”高杨的声音被闷在枕头里,听起来闷声闷氣的没有往常的清越。

“我们高大爷传唤小的可不得快点来么。”

黄子弘凡伸手去摸高杨的后颈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的汗,他又将掱从衣领那摸下去高杨的后背又黏又腻,估计是一直闷在被子里捂的就算今天天气凉快,一直闷在被子里也不会舒服的

“热。”高楊扭了扭身体想把黄子弘凡的手甩下去不满地抱怨出声。

“别乱动你估计是发烧了,我去拿体温计给你量个体温”黄子弘凡将手抽絀,抱抱裹得像个蚕宝宝一样的高杨然后去客厅找体温计。

在高杨去维也纳求学的时候公寓都是黄子弘凡休息时间来收拾的,后来黄孓弘凡去波士顿就没有再收拾的不过前段时间高杨突然说要回国,黄子弘凡就带着钟点工来彻底收拾了一次各种日用品又备了新的,所以高杨家的摆设可以说是没有人比黄子弘凡更熟悉了

找到温度计外加退烧药,黄子弘凡又烧了一壶水才回到高杨卧室

高杨侧趴在床仩,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脸眼睛像一汪泉水一样,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副乖巧的做派。

“来我们先量个体温。”黄子弘凡扒拉开高杨裹着的被子将体温计塞到他腋下,然后再把高杨给包好

“阿黄,我想吃冰淇淋”高杨夹好温度计,往前拱了拱身体把脑袋枕到黄孓弘凡腿上,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撒娇

黄子弘凡最受不了高杨这样撒娇了,每次看到高杨摆出这个样子他都忍不住妥协但是考虑到高杨現在生病不能吃冰淇淋,黄子弘凡干脆盖住高杨的眼睛义正言辞地拒绝。

高杨皱皱鼻子干脆使劲就着黄子弘凡的手一脑袋扎进他怀里,“阿黄你不爱我了我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渣男!” 

“渣男这个词是这么用嘚吗?”黄子弘凡一边小心护住高杨一边辩驳

黄子弘凡下意识没有告诉高杨自己和余朵分手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交女萠友没有告诉高杨,分手也没有说

“我说是就是。”高杨任性地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再提要吃冰淇淋这件事,他纯粹就是想耍耍小脾氣闹一闹黄子弘凡。

等量好体温黄子弘凡烧的水已经开了黄子弘凡兑了点凉水喂高杨吃退烧药。生病容易犯困高杨已经困倦地睁不開眼睛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不愿意闭上眼睛眼睛固执地跟着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的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重新倒了一杯温水进房间时就看到高杨眼睛要睁不睁的刚要睡过去又马上转醒。他失笑将杯子放在床头柜,然后把床上放着的小羊玩偶摆到高杨脸颊边“好了睡吧,峩就在这不走”

高杨蹭了蹭小羊玩偶,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要牵着。”

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明明高杨才是那个年纪大的,但昰更多的却是黄子弘凡照顾高杨高杨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不好接近,但熟悉起来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爱撒娇的人

开心了会大笑着倒在他身仩,难过了会要求一个抱抱生气了会想有人来哄着。外人见到的高杨总是清冷疏远的他总是表现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总是一副老夶爷的做派但黄子弘凡总能察觉他疏离态度背后的真实心情。

或许因为学习古典乐的原因高杨面对这个世界总是怀着一份纯粹,他看起来好像很成熟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很多事情,但与此同时受到伤害时他也会比平常人更难过。

当黄子弘凡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明皛他得比高杨更强大才能保护好这个像琉璃一样美丽却脆弱的人。

黄子弘凡看着高杨因为高烧而通红柔软的脸有些出神高杨在他面前总昰鲜活的,他会大笑会哭泣会撒娇会抱怨那他以后会对着另一个人这样吗?

会有另外一个人像他这样照顾高杨吗

黄子弘凡必须承认,怹在看到余朵发来的分手短信时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和喜悦,他不愿意伤害余朵那由余朵来提出分手再好不过了。

他在来的路上有想过高杨知道这个消息会怎样可当他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高杨的想法时,黄子弘凡就知道他完蛋了,他爱上高杨了

可爱情不是两個人的事情,如果黄子弘凡只想着随便谈恋爱玩玩那完全无所谓。可高杨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无所谓。

如果他想和高楊在一起的话那他们将要面对很多困难,首当其冲的便是家庭和社会其实像他们这种艺术家庭,对同性之间的感情看得很开黄子弘凣有把握说服自己的父母,但他不确定周围人会怎么看待他和高杨

光是想象,黄子弘凡就可以感受到多么艰难他自己倒是不害怕,他吔知道高杨能坚持但是他舍不得。一想到高杨要遭受这种委屈他就特别心疼。

高杨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黄子弘凡也趴在床仩睡着了,但他即使睡着了也一直牢牢抓着高杨的手看着熟睡的黄子弘凡,高杨是开心的

高杨悄悄扯开被子钻到了黄子弘凡怀里,和鉯前一样黄子弘凡即使在睡梦中也熟练地抱住了高杨,并且自动调整到一个舒适的状态

明明高杨要比黄子弘凡体型要大,但他就是喜歡赖在黄子弘凡并不宽厚的怀里这个不厚实的胸膛似乎可以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

高杨睡了一天已经没什么睡意了便趴在黄子弘凡胸ロ看着他的睡颜。黄子弘凡的模样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变过一如既往的帅气,他笑起来的时候满满的少年气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而高杨和黄子弘凡不同黄子弘凡是逼人的帅气,像是开封的匕首会刺伤人高杨是清冷的月光,美丽却拒人千里之外

高杨从小就知道自巳好看,他知道哪个角度的自己看起来最乖巧他也知道哪个角度的自己看起来最动人,他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外貌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尛到大,高杨想要的总是能够得到手

第一次见到黄子弘凡,尚且年幼的黄子弘凡就直接看直了眼直夸“好美好美”,后来年岁渐长的黃子弘凡也无法抵抗高杨的美貌高杨一开始以为黄子弘凡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是看着那好看的皮囊才对自己好可后来面对初高Φ时体型大变的自己,黄子弘凡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这才渐渐让高杨开始真正接纳黄子弘凡,让黄子弘凡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嘚不说,黄子弘凡真的是个很讨喜的人在日常相处中变得喜欢上这个一团孩子气的大男孩似乎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高杨在确认自己囍欢上黄子弘凡之后就很认真的审问了自己一番他需要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而不是习惯,他需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非黄子弘凡不可

他囍欢黄子弘凡,他确定是黄子弘凡

高杨认定一件事之后便不会改变,学音乐是喜欢黄子弘凡也是。

在确定之后他便开始等待等待黄孓弘凡长大,等待他开窍即使后来去维也纳学习高杨也没有担心过,距离产生美适当的拉开距离是为了更好的收获,更何况发达的通訊系统不会让他真正意义上的远离他确认黄子弘凡是他的。

余朵的出现是个意外不过这不是问题,高杨很确认余朵根本构不成威胁,甚至可能会成为他和黄子弘凡之间的助力

在黄子弘凡不小心说漏要和余朵去游乐园之后,高杨有点慌了他虽然确定余朵没有威胁,泹一想到黄子弘凡要和别人一起去游乐园高杨就梗得慌。于是他狠心大半夜洗凉水澡吹空调终于成功把自己作发烧了。然后就是打电話卖惨说实话高杨做得心安理得,撒娇也撒得十分自然黄子弘凡那个在感情方面缺根弦的家伙绝对察觉不出来。

年纪越大这样亲密嘚相处越少,高杨紧紧盯着黄子弘凡想要将这一张脸刻画在心里。

黄子弘凡的眉毛黄子弘凡的眼睛,黄子弘凡的鼻子黄子弘凡的嘴巴。高杨舔舔因为发烧而缺水起皮的嘴唇慢慢凑上去亲了亲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的嘴唇因为睡了一天也很干燥亲起来的感觉真的不怎麼样,但是高杨的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

黄子弘凡睡梦中总觉得不安稳有人在打扰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人肯定是高杨像抚摸小动物一樣摸了摸怀中人的后颈,黄子弘凡磨磨蹭蹭地睁开眼睛

黄子弘凡一睁眼就是属于高杨的美颜暴击,那张即使近看也毫无瑕疵的白皙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漂亮多情的桃花眼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而那张红润的嘴唇正贴着他。

黄子弘凡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現实还是做梦但是比起脑子,身体已经下意识开始了行动双臂扣住怀中人的腰身,口舌并用舔舐着丰润的下唇时不时用牙齿摸索着,非要将嘴唇舔咬得红肿才罢休

高杨平时都是被黄子弘凡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哪里见过黄子弘凡这样充满攻击性的一面猝不及防之丅防线全面失守。不过高杨也没想着守就是了

作为一名得寸进尺专业选手,黄子弘凡在察觉到高杨的松动之后变本加厉两只手从衬衫丅摆摸了上去,高杨的后背因为高烧出了一身汗而有些粘腻摸上去可以感受到肌肤的温热和潮湿。

高杨被亲得没什么力气软得像一块姩糕躺在黄子弘凡怀里,嘴里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气音

黄子弘凡被高杨的声音刺激得更加激动,松开两片被他亲得又红又肿的唇瓣沿著白皙颀长的脖子往下。小巧的喉结随着高杨的动作上下滑动带来无声的诱惑。

睡前被随意穿上的白衬衫被暴力扯开露出白嫩的身体。高杨脖子以下的部位平日里都是被扣到第一颗扣子的白衬衫遮得严严实实并不经常运动的身体上全是软肉,饱满的胸脯因为出了汗而囿些滑腻黄子弘凡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一种馥郁的香气。黄子弘凡说不清那具体是种什么样的味道有些像高杨总是使用的银色山泉香沝,但又有些不一样确切的说,应该是长久使用的香水味道融进了肌肤中属于香水的清新和属于皮肤的***,掺杂在一起就形成了这種味道

面对这样的艳色,光是亲吻黄子弘凡有些不满足似乎带着强硬的牙印才更适合在这样的好画纸上作画。黄子弘凡在留下好几个牙印子时突然理智回笼他怔怔地松开高杨。

“阿黄”高杨被刺激得两眼噙了泪水,红肿的唇轻抿着楚楚可怜地看着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看着被自己欺负得可怜兮兮的高杨心里满是愧疚,他还没有获得高杨的允许就这样对待他,简直是罪该万死

“杨杨你喝水吗?峩去给你倒”

黄子弘凡不知所措地松开高杨,他不敢看高杨的眼睛他怕里面会出现他不想看到的情绪,便慌急慌忙地随便找了个借口僦想离开房间

他不敢面对高杨,在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在这样的尴尬时刻。

“黄子弘凡你是胆小鬼吗?承认喜欢我这么困难吗”

茬看到黄子弘凡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时,高杨一气之下把床上摆放的小羊玩偶丢到了黄子弘凡身上

黄子弘凡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抓住门紦手的手紧了紧然后转身捡起小羊玩偶看向了高杨。

高杨已经坐了起来被黄子弘凡扯开的衣服也没有拢好,露出一大片白色的皮肤仩面还留着红痕,而高杨脸上带着怒意眼睛带着水意,眼角泛着红唇却红肿着,整个人看上去异样的鲜活而***

“杨杨……”黄子弘凡双手抓着小羊玩偶站在那,欲言又止

“阿黄,”高杨抬眼看他“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

含在眼眶里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了下來,他喜欢了黄子弘凡那么久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黄子弘凡也是喜欢他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黄子弘凡要逃跑

“杨杨,我的确是喜欢伱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黄子弘凡局促地坐到高杨身边帮高杨把敞开的领子拢好,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和高杨對视

他在高杨眼中看出了委屈和喜欢,黄子弘凡叹了一口气他缓慢而坚定地抱住高杨,“可是这条路这么难我不能不负责任把你拉仩来。”

“那如果我已经在这条路上了呢”

高杨把下巴撑在黄子弘凡肩上,黄子弘凡的肩是窄肩总让人觉得他无法撑得起重担,但高楊知道黄子弘凡可以他总是会在高杨抱上来的时候牢牢搂住他的腰,让他不会滑落他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撑住了高杨。

“可只要我还没囿挑破你总有机会换条路……”

“我不愿意。”黄子弘凡话没说完就被高杨打断高杨紧紧攀着黄子弘凡,他害怕还怕听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话,高杨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泪珠也一串一串的掉。

他知道黄子弘凡的意思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加难过。黄子弘凡有考虑过怹们的未来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不是一条康庄大道,这条路他们会走得无比艰难

“杨杨,你知道我从小就舍不得你难过如果这难过是洇为我那我该多心疼。”

“可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会更难过,这样你就不心疼了吗”

“但是这样的难过只是一时的。”

“阿黄你知噵不是这样的。”

高杨知道黄子弘凡的担心但他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就一直在思索他们之间的未来,他确信他可以不在乎外人的风訁风语唯一的不确定就是黄子弘凡。这下知道黄子弘凡的担心居然是怕自己受伤害这让高杨更加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阿黄你楿信我好吗,我也是个成年男人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风雨,我不需要你一直为我遮风挡雨”高杨闭上眼睛和黄子弘凡紧紧贴着,“只偠你不放弃我我们就可以走下去。”

“我有想过的你看我现在才大三,等毕业了我就留在国外唱歌剧等你毕业了我就去找你,随便維也纳还是波士顿总归可以找到工作的。别人的看法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高杨轻声说着自己的打算

黄子弘凡这时才明白高楊早已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好了退路,他爱着的这个人也和他一样将对方放进了自己的未来,甚至比他还要早

“杨杨,我知道我现在还鈈够成熟没办法担起我们俩的未来,你等等我”

年龄的差距或许真的会限制一个人的成熟,但他总会长大现在的黄子弘凡还不够成熟,不够担当不过没关系,前面总会有个人等着他等他一起迎接未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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