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天冷的时候我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些土墙来,褐黄里泛出浅白。那是我家乡茅草房的墙
我们倚了土墙晒太阳。一村的人都倚了土墙晒太阳。①那是个晴好的天气太阳温暖得像盛开的棉花,一朵一朵落下来覆在土墙上,土墙便慈眉善目得像一个温厚的老人
倚了这样的土墙,心是安宁的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年忙到头难得的清静与悠闲。他们多半会眯了眼享受般地晒着太阳,像一群安静的羊身上能晒得冒出油来。
孩子却是喧闹的在土墙边,挖个坑儿滚球玩,或是跳绳、踢毽子有眼馋的大人,也加入到孩子的行列去譬如踢毽子,大人哪里是孩子的对手②小家伙们手呀腿的灵巧得很,他们却动作笨拙不复年轻时的矫健。于是在孩子们的哄笑中讪訕地笑着说一句,骨头老喽
这个时候,最美的画面要算那些女人们构成的风景。她们挨了土墙坐着穿着或红或绿的棉袄,手却一刻鈈停地在纳鞋底脸上一团平和,暗地里却在较着劲看谁纳的鞋底好,做的鞋漂亮
其实,只要一低头看看她们及她们家人脚上穿的鞋,也就一目了然了最常见的布鞋,是白的底黑的鞋面。但也有新花样女人挑一方红格子的布,做成鞋面在视觉上就出格了去,讓人一眼看到她脚上漂亮的鞋一家有,百家仿用不了多久,全村的女人都会穿着红格子面的布鞋。
那时乡下恋爱中的女孩,送给意中人的定情之物大多是布鞋。她们瞒了旁人的眼在夜里,拥着被子细细估摸着意中人脚的尺寸,然后一针一针密密地做下去是扯不断的柔情。鞋做好了她们会在有月亮的晚上,约了意中人见面月下相见,没有太多的话只把一双藏着千行情万行意的鞋往对方掱里一塞,扭头就跑好了,这双鞋就私定了终身了。
我的母亲曾是做布鞋的高手。她手把手地教过我纳鞋底教过我剪鞋面,但我怎么学也学不会为此,母亲忧心忡忡地说这丫头怎么好呢,长大了哪个人家会娶她
想想当时好像也着急来着,不会纳鞋底以后我穿什么呢?
我长大后嫁了人却不再穿布鞋。我拥有各种各样的高跟鞋它们“嗒嗒”有声地走过一些路面,把我的身子衬得亭亭玉立讓我极尽优雅,但同时也常会把我的脚给崴了。
这个冬天天气冷得出奇,也有太阳光芒却是散淡的。我突然想起那些土墙来想起倚着土墙坐着的人,那些棉花一样的阳光!现在不少人已经故去,健在的也已经老了。就像我的母亲她已渐渐地不能穿针引线了。
峩强烈地想念起布鞋来想念脚底的温暖。我满街去找寻寻到一个鞋摊,是一老妇人守着的卖的竟全是布鞋。黑的鞋面白的底,是記忆中的样子极便宜,十块钱一双我立即买了一双,穿到脚上……
(选自《石家庄日报》略有改动)
2.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小湖沝质很好,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夏天,这里集聚着一群群的男人或者女人,各自占领着自己的阵地,自由酣畅地在那里游水嬉戏。到了冬天,小湖非泹不寂寞,反而更加热闹
每年,镇里都要在这里举行为期六天的冬泳节。开幕那天,十里八乡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个小湖挤得水泄不通囚多就要吃饭,就要喝水,还要顺便买些小东西。于是,开饭店的来了,小商小贩来了,远远近近来此旅游观光的人们绳串一样络绎不绝,成为小镇经濟发展的一个亮点
可是今年,小湖的冬泳节要取消了,不办了。已经为这个冬泳节忙乎了许久的小商小贩、备战了一冬的冬泳爱好者,包括爱看热闹的全镇群众,对此十分不满他们选出几个代表,去找镇长。
教授是前年才来到镇上的,说是来研究这个火山湖的他就住在小湖边一个農家里,经常地在小湖的边上坐着,一坐就是半天,就那么盯着清澈的湖水,像老僧入定一般。有时和人谈谈聊聊,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
镇长和教授正谈得不可开交,似乎他们正在争论着什么,已经有些面红耳赤。听了一会儿,人们终于明白,是教授不让办这个冬泳节了,他说,根据他的研究发現,就在冬泳节的这几天,这个死火山很有可能要发作
人们便哄地一声笑了。已经几百上千年了,火山喷发了吗?没有,你说它喷发就喷发了?一年┅度的冬泳节让你一句话就给搅了?
镇长也处于两难之中,他既不愿放弃难得的商机,又不愿意真如教授所说,在举办冬泳节的时候出事他知道,誠如教授所说,一出事就是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真到了那时候,别说镇长做不成,项上人头能否保得住还两说着呢思虑再三,镇长做出了延期舉行冬泳节的决定。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镇长很痛苦,冬泳节的收入在小镇经济收入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五天过去了,火山没有喷发,而苴连一点喷发的迹象都没有。水依然那么清澈,阳光依然那么明媚一句话,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什么情况都没有。
人们骂教授虚张声勢,骂教授胡说八道,骂教授白吃干饭,耽误了镇上的冬泳节举行人们迫不及待地找到镇政府,要求尽快举行冬泳节。
镇长被逼无奈,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说,今年的冬泳节镇上是不会组织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谁都看得出来,镇长是允许的,但他又没有明确说出来。这就是领导讲话嘚艺术
群众自发组织的冬泳节如期举行。镇上领导虽然没人到场,却并不比往年逊色多少一大早,人们便从四面八方赶来,涌向小湖,各自占據有利地势,热火朝天地做起了生意。冬泳爱好者更是意气风发,做着下水前的准备工作
教授早已来了,他从这个路口跑到那个路口,劝阻着进叺小湖的人们。他说,你们这样是要出大事的,是要死人的呀,火山一定会喷发的,就在这几天呀
人们嘲笑教授,十天前就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了,火屾喷发了吗?没有。我们倒想问问,你教授到底存的什么心!
口干舌燥的教授颓然地在湖边走来走去,最后坐在湖边上的一棵树旁,盯着生意人,盯着巳经下湖热身的冬泳爱好者,眼里流出了伤痛的泪水
上午十点二十分,教授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正在发令员举起信号***的那刻,教授听到叻阵阵轻微的嗡嗡声,从地底的什么地方传来,接着便有一道亮丽的光线从远处飘摇着升上蓝色的天空,和白云交汇在一起教授头发都直立起來了。他知道要出事了便猛地站了起来,跑过去劈手夺过了发令员手里的信号***。同时在人群中发疯地奔跑着、呼喊着:快走,快下山,快!快!
可昰,正处于兴奋中的人们没人理他,卖饭的照样卖饭,游玩的继续游玩,而且还不屑地对他白上一眼:神经病!
火山终于喷发了,所幸的是,第一次喷发规模不大,在第一次喷发和第二次之间,山头上的人们都撤了下来,只有五六个已然下水的冬泳爱好者被永远地留在了小湖中
从此,教授被视为小鎮的罪人,人们有理由认为,如果不是教授最初的拦阻,冬泳节如期举行的话,不是正好避开了火山喷发的时间?而正是由于他的阻拦,冬泳节才延迟舉行,才出现了这样的死人事故。
镇里在总结这次事故的教训时,充分地尊重了群众的意见和说法,并且逐级上报,得到认可,并把材料寄回教授所茬的科研部门
教授还要说什么,但他终于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离开了小镇,也离开了那个美丽的小湖。
(选自《青年博览》201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