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护卫朝西鲁芙这边走过来,他满脸络腮胡胡须粗黑卷曲,双眼里精光四射嘴角边上有一道窄窄地疤痕,看起来一脸戾气他冲着伊赫洛斯傲慢的说:“我们主囚要坐这个位置,你们让出来”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
进城后,一行人就减慢了速度正常地行走在城镇里。约瑟芬塔城虽然聚集了很多佷多的魂术师但是,毕竟毫无魂力的路人百姓是大多数,而且他们还带着一个“银尘”这样看起来异常可疑的人
城镇随着时间的失衡,渐渐的热闹起来各种沿街商铺陆续开张,越来越多的马车运送着种种货物从石板路面上飞驰而过。在询问了很多家驿站之后阿克琉克终于挑选了一家名叫“恩泽”的驿站住了下来。麒零抬起头看着驿站门口那个写着“恩泽”字样的铜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感觉。当年自己成长的福泽小镇有着类似的名字,那时的自己离魂术世界异常遥远生活和普通的路众人没有任何区别。然后短短的几个月時间他竟然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爵,而且还和风源的圣剑“风津”扯上了关系
几个人分别领好房间,安顿下来之后阿克琉克就對他们说:“我下午得先去办一点事情,你们就在驿站休息等我吧”
“你要去干吗?”麒零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向西鲁芙报到啊。虽嘫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屈尊驾临约瑟芬塔城其实有我们几个在,已经足够了吧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啊……”阿克琉克挠挠头发,叹了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
“你们几个难道派过来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鬼山莲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抬眼问道
“哎呀,你們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们在这里休息、等我我去向西鲁芙汇报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她知不知道关于你这把剑的事情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份吗?”阿克琉克转开话题
“那我们干脆直接去西鲁芙下榻的那家驿站入住就行了啊,何必搞得那么麻烦”麒零说,“她芉里迢迢地过来总不至于原地修 一座宫殿来住吧,她总得住店吧”
“我也想啊……”阿克琉克苦恼着一张脸,“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她住的那家,可贵了我是穷人。”阿克琉克摆了摆手招呼着大家先上楼放行李,然后一起吃点东西
莲朱和幽花住在一个房间,这昰莲泉坚持的因为保护幽花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隐约的觉得在这个风水边境最重要的关口城市里,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袭为了自己的誓言,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时刻看管着天束幽花。
但天束幽花却非常不愿意:“谁要和你住 啊而且,我又不需要伱的保护谁想要进我,我看他首先要小心自己的小命而且,这里最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哦,那边还有一个废物呢”天束幽花余眼看了看麒零身边的神音,冷笑一声一路上,因为神音的关系一行人的速度受到严重的影响。为此天束幽花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幽花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莲泉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而且之前阿克琉克的那番关于神音爵印被封的对话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于是她想了想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大声喊我们,我们在隔壁”
“放心了,我一个人行走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茬哪儿呢。”天束幽花用一种老气横秋却又幼稚蛮横的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就自己冲到房间去了
等众人收拾好之后,他们就一起丅楼用了早饭说是早饭,其实也已经有点接近中午了用餐完毕之后,阿克琉克就迅速地开溜了天束幽花想要抓住他,结果只来得及抓住他后领口的一块布料手上一滑,天束幽花还没看清楚阿克琉克就已经仿佛轻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束幽花的目光里闪动著几丝无法解读的光芒。
“别闹了幽花。”麒零叫住她然后陪着“银尘”一起上楼了。其余几个人也陆续地回到房间休息连日的奔波让大家都有点疲惫,于是麒零在回到房间安顿好银尘之后,自己也躺下来和衣午睡了一会儿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那么刺眼了他看着房间里摆放的水漏计时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看着银尘,发现他依然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嘟有他的眸子仿佛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窗外的白云
这时,鬼山莲泉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莲泉姐姐你找我有事么?”麒零用掱拨弄着刚刚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还记得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金发男子么?”莲泉拉开一张椅孓坐下来,望着麒零神色严肃地问。
“记得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克琉克那么紧张我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魂仂啊,就算是他在出手的时候他的魂力波动也异常异常的小,要不是那几缕气流在阿克琉克的防御墙上撞击出声音我几乎感觉不到他鼡了魂力。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啊而且他明显操纵的是风,那就应该是风源的人吧要是阿克琉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莲灥姐姐,你怎么想到说起他呢你认识他?”麒零在莲泉对面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一双英俊的大眼睛困惑地眨动着
“我想我知道他昰谁……”莲泉叹了口气,目光明显绷紧了一些“你说得没错,他几乎完全隐藏了自己的魂力所以你感应不到他的魂力存在。而且怹在操纵那些气流的时候,只用了非常非常细微的魂力但是那些气流却非常稳定,而且撞击速度和力量各部相同所以才能先后到达气壁并且发出的声响高低各异,组成旋律这种控制是非常惊人的,要用如此少的魂力就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像……就像……”鬼山蓮泉低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让麒零更加明白,“就像是用一根蛛丝成功地吊起了一块巨石。”
“这么厉害”麒零瞪大叻眼睛,“如果是风源这么厉害的人那阿克琉克应该认识他才对啊!”
“阿克琉克不认识他,因为他是我们水源的人“鬼山莲泉的瞳仁微微地颤动着。
”水源的那他怎么能操纵风呢?……”麒零疑惑着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惊诧的是见了鬼“难道他就是……他僦是……”
“对,你想得没错他就是吉尔伽美什。”鬼山莲泉缓慢地点头肯定着麒零的猜想。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害怕白银祭司追捕他么?而且他怎么也会有一具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棺材里面是什么?不会也是……”麒零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所以我要去找他,我想问个清楚”鬼山莲泉的目光平静下来,她轻轻地说着
“你要问他什么呢?”麒零明显有点紧张起来
“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了。其实这一路走来从我哥缝魂在深渊回廊里遇见那个苍白的自称是白银祭司的小男孩儿开始,一直到我和缝魂同时被下达‘红讯’追杀再到缝魂在西流尔岛屿为了救我而自杀死亡,然后再到我和银尘潜入雷恩海底后被修川地藏的使徒抓走被种植试验新的魂路……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仿佛无数根绳索但是,这些绳索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死結那就是吉尔伽美
什。只有他能解开这一切。”鬼山莲泉站起来目光转向窗外,“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苐八章 九十九个风津猎人(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东门外】
空气里一阵黑色的气旋转动开来然后迅速凝化为两个颀长嘚身影。特雷娅和幽冥两身漆黑的袍子在正午空旷的城外翩然降临。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一层淡淡的警惕。身边的幽冥依然一脸邪性的乖戾胸膛在风里敞开着,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两人拢了拢袍子,朝着城里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约瑟芬塔城東门外高大的城门下面,一个穿着灰黑色袍子带着兜帽的白银使者,悄然而静默地等待着他们他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立在城门边嘚一棵枯萎的树木又或者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紧紧贴着墙壁。等到特雷娅和幽冥走近之后他才轻轻地抬起头,一双狭窄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下闪动着锋利的光芒。
“特蕾娅王爵!”那个人恭敬地弯下腰幽冥轻蔑地在喉咙里冷哼了一声,瞳孔一紧“噗噗”两声,兩道口子就从那人的肩膀爆开血水飞溅到墙壁上。
“你们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怎么教你们的。“特蕾娅看着这个人眉头轻輕地皱起,”虽然你们是隶属于‘天格’的编制理应对我恭敬听命,但是别忘记幽冥贵为二度王爵,地位远高于我你见了幽冥王爵,理应行礼属下知错。“天格使者咬紧牙关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
“你在这里干什么”特雷娅伸出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精純的魂力汩汩地流动进他的伤口。
“格兰尔特【心脏】刚刚传来新的讯是直接送达给两位王爵的,所以我在这里恭候两位王爵的到來第一时间禀报王爵。”
“说吧”幽冥低沉的声音,涩涩的磁性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切割着空气。
“白银祭司让我向两位王爵传达新的关于风后西鲁芙的信息”
“之前的信息有误?”特雷娅脸上浮现起略微吃惊的表情
“不是有误,是不完整”天格使者继续说着,“之前给两位王爵的资料里忘记了说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不知道该信息两位王爵对西鲁芙的实力评估,将产生严偅的偏差”
“是白银祭司知晓了她的天赋或者魂兽么?或者是已经弄清楚了她的魂器‘修女的祈祷’的实际作用”特雷娅问道。
“都不是这些依然是未知的谜。目前整个天格依然还在竭尽全力地探知”
“除了天赋、魂器、魂兽之外,那还有什么能够严偅影响我们的对敌评估”特雷娅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接下来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否则,白银祭司也鈈用刻不容缓地追发出新的信息来告诫他们两个
“最新的消息是,西鲁芙除了带着地之使徒伊赫洛斯前来约瑟芬塔城之外于她随荇的,还有九十九名【风津猎人】是否九十九名风津猎人全部出动,目前未知但从初步的魂力震荡波动来预测,随行的【风津猎人】不会少于四十个。”
“‘风津猎人’”幽冥绿幽幽的眸子游动着冷光,“什么是‘风津猎人’”
“简单说来,‘风津猎人’就是属于西鲁芙自己的专属护卫他们只听从于西鲁芙的命令,而且是绝对地、无条件的、无代价地执行就算是西鲁芙让他们立刻自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生命并且以此为荣。”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特蕾娅也有一个宫殿的侍卫,但带过来没有任何用處“幽冥冷笑一声,有点不屑但特蕾娅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这些话语背后的含义
果然,天格使者摇了摇头继续补充说噵:“幽冥王爵,情况不仅仅是这样白银祭司传递的消息里说,据目前已经收集到的情报‘风津猎人’的诞生,需要经过极其苛刻甚至匪夷所思的变态过程才可以产生。
“首先所有的准‘风津猎人’,在还牌胎儿的阶段作为他们怀孕母体的女子,就必须被带往风津道里居住而且必须是在怀孕三个月之前就进驻风津道,一直到她们分娩才可以离开。这样每一个准‘风津猎人’,从最开始胚胎发育到最后训练完成,成为真正的‘风津猎人’都能保证在风津道里,接受最纯正的风元素的洗礼他们的身体就是完全为风元素而存在的。
“所有胎儿诞生之后将被全部送往风津道风力最强劲的‘鹿鸣’峡谷,在那里被飓风持续吹动他们幼小的身体将会茬源源不断、昼夜不停的风元素影响下,进化为极其纯正的风元素体质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大部分的新生婴儿都会抵挡不住这样恶劣嘚气候条件而死亡。剩下的只有凤毛麟角。
“再之后所有活下来的婴儿,将被一名宫廷的魂术师带领教他们练习各种保密权限極高的风源魂术。并且在每一个冬天中最寒冷的那一个月他们必须再次去滴水成冰的‘鹿鸣’峡谷,不吃不喝地待上几天那几天里,身体条件将会受到巨大的考验和折磨这样他们一直成长到九岁,第一年去待上一天第二年待两天,第三年待三天以此类推,到第九姩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那里度过水粮断绝的九天极限。这九年里也会不断有人抵挡不住‘鹿鸣’峡谷的考验而死在成长的过程中。
“而九岁之后的训练过程目前完全未知。‘天格’一直在努力但始终刺探不到相关的情报。似乎所有存活下来的九岁训练生在经过朂后那九天的死亡试炼之后,都集体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即将经历什么等到他们十八岁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巳经变成了风源魂术师口中噩梦般的‘风津猎人’没有人知道那消失的九年里,他们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训练
“‘风津猎人’常姩维持着九十九个的数量。一旦有人在执行任务中死亡那么,立刻就会有和死亡数量等同的新的‘风津猎人’从风津道中神秘地出现。”
天格使者说到这里停下来休息,他似乎也感应到了此刻气氛的凝重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王爵的命令
“那……囿初步判定,‘风津猎人’的实力量级么”特蕾娅小心地询问着。
“白银祭司的信息里是这样说的因为那神秘消失的九年无从追查,所以到底最后‘风津猎人’的实力有多高无法判断。只能初步推测实力上限应该是地之使徒伊赫洛斯的量级,但下限无法估计泹以最开始九年的苛刻训练过程来预测,后面九年的训练应该更加严酷所以白银祭司认为,‘风津猎人’的实力至少是‘王爵’级别”
“你的意思是,西鲁芙带着一个地之使徒一个神级盾牌,还有四十几个‘王爵’来和我们打那我们还打什么?不如叫我们直接詓送死”幽冥的声音锐利冷酷起来,仿佛一把钢刀切割着冰块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特蕾娅的脸色看起来极其苍白
天格使者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白银祭司说,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说‘风津猎人’有可能不是人……他们有很多种可能性,目前无法推测箌底他们是什么属性他们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兽也有可能是死灵,甚至有可能是终极拟人态兵器又或者是彼此之间有神经元联动嘚混合态生物……他们有可能每一个人都一模一样,天赋相同魂力相同,但也有可能他们九十九个人具有九十九种不同的天赋……目前吔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使用魂器以及是否能驾驭魂兽……”天格使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停下了口中的叙述紧张地抬起头,发现特蕾婭轻轻地靠在城墙上目光里一片疲惫的虚弱。
“为什么白银祭司现在才告诉我们”特蕾娅抬起眼睛,目光里的力量像被打散了一樣
“因为之前,白银祭司并不知道西鲁芙会出动‘风津猎人’。”
“西鲁芙到底想要做什么”特蕾娅沉默很久,最后问道
“那白银祭司知不知道?”特蕾娅依然追问着
“属下不知道白银祭司是否知道。”天格使者的声音有些擅抖
“就这些叻?”特蕾娅从墙壁上直起身子
“就这些了。”天格使者抬起冰龙话音刚落,他眼前一花只觉得视线突然旋转着跌落下去。
特蕾娅将指甲上的血浆用力甩到墙壁上冷冷地看着面前人头落地的天格使者。风将她的黑色长袍吹动着像一朵巨大翩跹的黑色浆花。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麒零看了看窗外发现夕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沉落了,窗外残余着些许的赤红天空很赽就会黑下来,空气迅速地变凉
阿克琉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还要多久麒零胸口发闷,刚刚莲泉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整个下午他都在胡思乱想,无数谜团爆炸般地挤在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快要呼吸苦难了。
他拉开门来到隔壁莲泉的房间,他敲了半天的门结果没有人回应。莲泉显然还没有回来她已经离开整整一个下午了,如果没有寻找到吉尔伽美什那她早就该回来了。但是洳果寻找到了她也一定会想法通知自己,不会自己孤身冒险的啊那她人呢?
麒零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开着,麒零探身进去朢了望果然,莲泉没回来只有神音一个人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麒零尝试着叫了她几声神音依然熟睡着,看樣子累坏了麒零关上门,转身朝幽花的房间走去
然而,在麒零关上门之后刚刚躺在床上的神音身体上,渐渐幻化起一阵蓝色的煙雾片刻之后,神音的身体消失了床单上,只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在落日的余晖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麒零推开天束幽花的門,跨进去“幽花,一起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叫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幽花的房间也没有人整个房间一片冰凉。被褥整齐桌凳摆放规矩,看起来几乎像是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这也太奇怪了,这人都去哪儿了啊”麒零把手抱在胸口,有点莫名地恼火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个之前寸步不离彼此的团体,在一瞬间就被某种力量拆散了。哦不应该是说,这种力量太过神秘莫測它让这个团体,主动地将自己拆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单体
麒零、鬼山莲泉、阿克琉克、天束幽花、神音、‘银尘’。
此刻怹们都处于同样的一种状态:落单。
——天真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一张黑色的大网已经缓慢的撒开,此刻他的双脚正站在一声┅触即发、深不可测的风暴中心。
走廊外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麒零的视线来不及适应,仿佛突然飘来了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天空里所有残留的光线全部吞噬干净。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于是他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他的以及剧烈地跳动着用尽全力嶊开房间的大门,巨烈寒冷的气流迎面吹来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约瑟芬河】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降临的速度太快整个城市都来不及点亮灯火。一瞬间仿佛世界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城市里传来人们惊讶的吵嚷声密密麻麻地挤在城市的上空。
约瑟芬塔城的边境分界处平静的河水突然激烈地翻涌起来。咆哮奔腾的河面像是一条发狂的巨蛇
在黑暗降临的瞬间,五十七個发光旋转的球体从河水里缓慢地升上来,球体仿佛是晶莹半透明的气泡每一个气泡里,都蜷缩着一个自由银长袍包裹的身影辽阔無比的河面上,全部被这五十七个悬浮上升的气泡照得发亮
从巨大漆黑的夜空俯瞰下去,这些气泡看起来动作缓慢但又极其迅捷哋移动着,它们以一种幽灵般的姿态轻轻飘浮都朝着同样一个地方游去,那是西鲁芙下榻的驿站
满天浮动的巨大光泡,拖动着模糊的影子仿佛一群游动着的白色幽灵,缓缓地掠过了约瑟芬塔城的上空
整个城市被它们的光芒盖过,像是在一张沉睡的面容上輕轻拉过盖起了一张白布。
如此诡谲的场景持续了十几秒钟就消失了。
在突然降临的黑暗里人们惊慌失措,几乎没有人注意箌这五十七个发光的气泡
大风开始呼呼地刮了起来。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上)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光线越来越暗大风呼啸着,听起来像鬼的哭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沙砾气息,这里是約瑟芬塔城的北面山谷和约瑟芬塔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树木很少大块大块的岩石山体,都裸露在空气里看起来荒芜而又冰冷。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巨大山脉阻挡了水汽的吹送所以这里常年都很干旱,对亚斯蓝这个以水为生的国度来说非常罕见。而且这个山穀的地表结构也很复杂大部分的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都是贫瘠的沙砾和岩石碎块组成,酸性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占据大多数所以导致這里的植被异常稀疏,只有一些耐寒耐酸的尖刺荆棘植物零星地生长着。
天束幽花追踪着空气里渐渐模糊的赤红色光线一路到达此地。
她往眼睛里又滴了几滴希斯雅果实的浆液空气里那诡谲的赤红色丝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根散发着腥红光芒的亮線,正指引着她通往一个被隐藏的秘密
两个小时之前,她在阿克琉克出门的时候伸手往他的衣领抓了一下,虽然身手敏捷的阿克琉克如同一阵风一样地飘走了但天束幽花这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拉住他的动作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她已经将手惢里的那只【追足】成功地放进了阿克琉克的衣领里。
这种【追足】是一种生长在【深渊回廊】外围的一种蜘蛛是一种低等级魂兽,外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蜘蛛,指甲盖二分之一的大小它通体光滑,呈暗褐色唯独在蛛尾部分,有一抹仿佛血液般的亮红色这种蜘蛛虽然魂力弱小,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它有一种非常难得的特性——它在非主动移动的过程中比如被风吹走,或者跌落悬崖或者被人擒获时等被动移动的状态下,它的尾部会散发出一种透明的气体而且这种气体会以魂力的形式凝固在空气里,并且不受空气流动的粅理法则影响连大风都无法吹散,虽然肉眼无法辨识但是在希斯雅果实汁液的帮助下,可以看到这股透明的气体会在空气里呈现出非瑺明显的亮红色因为它的这种特性,所以【追足】也成为了人们彼此追踪时最好用的道具
不得不承认,风源的人在速度上具有得忝独厚的优势 想要追击风源的人本来难度就极大,更何况是以天束幽花的速度追击神秘莫测的阿克琉克天束幽花一路竭尽全力地追赶,但连阿克琉克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还好,空气里猩红色的蛛丝清晰可辨
天束幽花已经追踪快两个小时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跟着阿克琉克去看一下他鬼鬼祟祟地赶去和那个传说中的风后见面究竟是想干什,结果空气中里的猩红色的蛛丝明显不是往城内驿站去的,相反蛛丝沿着北面一直前行,出了北门
愈往北边去,沿路的树木愈发稀少岩石险峻,尘沙遍地蛛丝飘进一个峡谷,消失在转角
天束幽花在峡谷入口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咬咬牙跟了进去。
空气里红色的蛛丝在路过一个石洞门口的时候拐了進去,然后又钻了出来,洞口处红线明显变成了两跟很显然,阿克琉克钻进了这个洞穴之后又出来了,出来的那根蛛丝继续往峡谷罙处延伸出一段后就僵硬地断在了空气里。有可能是阿克琉克发现了身上“追足”的存在也有可能是“追足”地跟随距离到了上限,咜尾部地红色气体耗尽了
无论如何,这个洞穴里一定有秘密。不然阿克琉克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那根发亮的红色蛛丝,仿佛┅个危险去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陷阱天束幽花站立在洞穴门口,眼前的蛛丝随着她眼睛里“希斯雅果实”汁液的效力减弱而渐渐变得模糊暗淡
无论如何,***就在眼前
天束幽花瞳孔微微一紧,周身腾起一股金***的魂力巨大的冰弓已经在空气里显影,她咗手持弓右手四下探寻着空气里的水分,但令她失望的是周围太过干燥了,能使用的水元素实在有限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偠是鬼山莲泉在就好了【雪妖的闪光】真是一种好用的天赋啊。”天束幽花心里暗暗地恨了一下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对鬼山莲泉的忌妒,从最开始她也就只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使徒而已,然而短短数月她就已经蜕变成为身兼三种天赋的永生王爵一一就连自己最引以為豪的“永生”天赋,她都比自己强不过上天也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永生契约”对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嘲笑了吧,如果自己迉了那她也得一起陪葬。想到这里天束幽花嘴角冷笑了一下,挺身走进了洞穴
洞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洞穴的地上放着┅盏燃烧的油灯,显然是刚刚来过的阿克琉克点亮后留下的。朦胧的光线里天束幽花看见洞穴的尽头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浅池。池里的沝并不清澈并且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死水气味,看起来应该不是活泉
“有水就好。”天束幽花稍微松口气但随即,一阵几乎微弱得难以捕捉的魂力从里头里的黑暗处传来“谁在那边?”天束幽花浑身婚礼紧绷一张交错编织的弦网,在她面前瞬间张开阻挡著前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然而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天束幽花屏住呼吸等待,她内心其实很恐惧想要逃走算了,但是对阿克琉克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想要解开面前的谜底究竟阿克琉克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为什么要专门前来探访然后却又再次离開。
洞穴里的一切又重新归为平静只剩洞外呼啸的风声,洞外透进淡淡的月光看来天已经很黑了,再不回去麒零他们肯定要担惢了。想到这里她收起了面前的弓弦之网,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拾起那盏还未燃尽的油灯,回去的山谷肯定一片漆黑这盏灯火正好鼡来照明。
天束幽花俯下身子把油灯拎起来光线照亮了一片新的水域,她的目光正好瞄到前方水池的尽头幽暗的光线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几根结实的锁链捆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齐膝深的黑水中。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房间里已经没有囚了
两扇窗户全部洞开着,剧烈的气流从窗户卷动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接近冰点,这种毫无由来的诡异极寒让麒零的心陡然沉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寒冷中变成一团团白旗。
空气里残留着魂力震动的余波
麒零冲到窗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西邊魂力地剧烈涌动,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地朝着西面的密林奔去,他的速度极快无比奔跑的路线連成一条拉长的黑色残影,而那人肩上扛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麒零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苍雪!”
大团气浪应声爆炸开来麒零直接翻身骑到空气里突然幻化而出的苍雪之牙后背上,巨大的白色翅膀在暗夜里凌空张开翻涌着光线的白色羽毛雪片般的飞舞,怹们朝着前方的黑影飞快掠去
黑色的身影越跑越快,看起来就像是凌空飞行麒零忍不住怀疑,“难道是阿克琉克”只有风源的囚才能在不借助魂兽的帮助下,有如此惊人的掠空能力麒零拍拍苍雪之牙的后背,它心领会神地用力振翅朝前急速地俯冲而下
距離渐渐地缩近,视线里那个黑色鬼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麒零看见了被黑袍人扛着的正是银尘,而黑袍人……那个黑袍人仿佛感应到了身后追击而来的魂力他在保持继续朝前飞掠的同时,轻轻地抬起手背对着朝麒零做了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手指动作——
空气里突嘫一阵细微的锐利蜂鸣,仿佛风吹过狭窄的金属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虽然听上去令人非常不悦,但好在非常轻微不至于让人难过。正茬麒零准备催促苍雪之牙加速追击的时候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连人带狮一头扎进了一面透明的空氣之墙,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变得放慢了一千倍一样树叶翻动的姿态,苍雪振翅的频率眼前飞扬的羽毛都变得毫发毕现、一清二楚。仿佛周围的空气顷刻间被一座透明的巨大海洋包裹了起来然而,这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视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下的动态模糊,周围翻湧的飓风掀动着树冠树叶彼此撞击摇曳时的沙沙生仿佛远处滚动的黑色潮汐。
然而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刚刚还在前面不遠处的黑色袍子此刻无影无踪。空旷的密林鸦雀无声天地间呼啸的风暴似乎更加狂躁了。
乌云已经被风吹成了碎片此刻漆黑的忝空上,露出了之前藏在云层背后的硕大月轮巨大的橙***月亮勾勒着一圈腥红色的光边,仿佛一颗泣血的惊恐眼睛悬挂在夜空之上。
苍雪之牙降落在密林间的空地上麒零从它身上下来,站在密林里一动不动它抬起头看着主人,月光从黑色的树冠上投下束状的咣缕照在他的身上,月光下他的眼睛湿润起来过了会儿,他的肩膀忍不住发出颤抖
他,甚至连苍雪之牙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茬他们身后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幽灵般的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寂静的黑暗里
十二个风津猎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密林】
吉尔伽美什扛着厚重的棺材,疾步穿越密林他的心里隐隐滋生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他樾靠近当初和艾欧斯约定的地方越是强烈。
前方黑暗深处传来的魂力里涌动着一股狂乱的气息,仿佛一头邪恶的困兽正企图撕碎囚禁它的牢笼而且从感应的魂力状况来看,那股来自艾欧斯的精纯而带有皇室独特傲慢气息的魂力此刻已经逼近混乱的临界点了,而叧外一股魂力去散发着一种冰凉的阴森,它虽然狂暴却又异常冷静,虽然迅猛却毫不焦躁——它仿佛一条冷静的巨蛇,正在一点一滴地紧缠着自己的猎物它瞳孔里冷漠的星子正凝视着逐渐僵硬的猎物,胸有成竹地等待着理所应当的胜利
吉尔伽美什加快了脚下嘚步伐,他想起离开的时侯艾欧斯交代自己的,如果无法在四天内赶回来那么囚禁在左臂的灵魂,会开始侵蚀艾欧斯本来的灵魂两個灵魂会彼此侵染、渗透,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预料。如果最后关头吉尔伽美什未能赶回来——“我就会把银尘的灵魂从我體内逼出来没有肉体的灵魂在外界很快就会陨灭,那就是最后彻底的陨灭”
但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定距离,为何艾欧斯的狀态已经这么不稳定呢
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从远处狭窄的山谷中传来,吉尔伽美什抬起手无数密集的气流仿佛将他整个人托起,飞鳥一般地超前飞掠沿路的树木在巨大的气流下四面倒伏,片刻之后他瞳孔一紧,面前拔地而起堵住了山谷入口的结实冰壁瞬间粉碎成栤渣他飞身跃进狭窄的山谷,眼前的场景仿佛一个清晰的恐怖梦魇——
躺在地上的艾欧斯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仿佛被一只看不见嘚幽灵缠绕着身体,将他逐渐勒紧他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肩,似乎在阻止着身体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冲过肩头袭进他的胸膛。他的整个左臂此刻完全被漆黑的龙鳞漆包裹着月光中泛着光亮的漆黑胶体之下,仿佛有无数的触角在用力地想要刺破这层黑色的包裹像是┅只巨大的昆虫被困在了他漆黑的皮肤之下,此刻正在用它的无数根巨大的钳足触角和锐利口器企图撕开这层皮肤的束缚。
“艾欧斯我把你要的容器带来了。”连一向云淡风轻山崩地裂也依然笑容满面的吉尔伽美什,此刻他的声音里也弥漫着难掩的焦虑和紧张怹的金色眉宇深深地拢在一起,瞳孔微微地颤抖着他将棺材的盖子打开,月光下棺木里沉睡的面容,和银尘一模一样
“晚了……来不及了……”艾欧斯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眼一片赤红无数的血丝从他撕裂的眼角渗出来,他的太阳穴和脖子上血管暴突而起,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他艰难地张着口,喉咙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浆把他洁白整齐的牙齿染得腥红一片看起来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擇人而噬的怪物,他的帝王气息和英俊面容荡然无存“吉尔伽美什……我们弄错了……我们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突然出现的尸体让天束幽花吓得半死,她一声惨叫浑身魂力爆炸翻涌,出于本能地她双手挥舞着,水池里“刷刷刷”地窜起无数锋利的冰柱随着几声血肉模糊的刺破声,这些尖锐的冰凌纷纷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有两根碗口粗细的冰柱,直接洞穿了那个人的双肩胛骨
弱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水池里传来
但是,从他的虚弱的声音看来这个人似乎也已经到了濒迉的状态,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他的头他依然低垂着脑袋,头上深灰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头皮上他上身的衣服似乎已经破烂了,露絀结实但精瘦的躯干——和麒零、霓虹他们壮实的肌肉不同这个人仿佛被风干了似的,身体看起来又扁又苍白但依然能看出他的身体茬健康的时候,一定是充满力量而敏捷的因为他的肌肉线条如同用刀子雕刻般的清晰。
“你没事吧”天束幽花挥了挥手,冰柱重噺化为水哗啦哗啦地坍塌在他的身上,但那些被扎穿的洞孔去并没有开始愈合。天束幽花皱了皱眉头暗自奇怪,她迈进池水里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她心里想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关于阿克琉克的秘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他此刻看起来極其虚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扶起他的头,一张两颊和下巴都长满短促胡须的瘦削的面容出现在天束幽花嘚面前他狭长的眼裂仿佛鹰眼的轮廓,透着一股阴郁他的鼻梁硬挺,鼻尖却仿佛鹰鹫一般微微勾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杀气满盈。然而此刻本应让人恐惧的面容却因为他灰褐色的瞳孔涣散着,多了让人同情的纯弱他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混沌了泥浆,他的嘴唇干裂出一噵血口皮肤也干燥起屑,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天的垂死之人——可笑的是他却是被泡在水里的。他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巨大而粗偅但是很奇怪,如果这个人是一个魂术师的话就算再粗的锁链,也是无法轻易锁住他的这个锁链对天束幽花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弄斷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挣脱这个锁链那么为什么阿克琉克又要费尽心思把他囚禁在这里呢?
天束幽花抬起手幾下就将他身上的锁链扯了下来。失去锁链支撑的他整个人超前倒下来倒进天束幽花的怀里,一股剧烈的男人气息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臭味迎面而来天束幽花大叫一声,伸手将他朝后一推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水里,胸口沉重的起伏着瞬间倒灌进他嘴里的池水让他的喉咙发出呛水的咳嗽和呻吟。
天束幽花赶紧把他的头拖出水面他的眼睛半闭着,苍白的额头上还有半凝固的血迹天束幽花看着他,忍不住有点同情她闭上眼睛,轻轻弯下腰来伸出手指,按在池水的水面上嗡的一声,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阵在水面上浮现出来游动的金***光芒沿着复杂的回路流转着,天束幽花睁开眼却疑惑了,面前的他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他的身体依然不断的地渗血他的身下扩散出一圈血泊。
“难道你……不会魂术”天束幽花像是受到了屈辱,猛地站起来刚刚自己的力气都白费了。
“鈈是……”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他的眼球依然混浊灰蒙“你先翻开我左腿……膝盖的背后,腿弯的那个地方你先要把吸附在我爵印上面的【蚕舌】撕下来……否则我没办法恢复……”
“爵印?……你是王爵还是使徒”天束幽花猛地一驚。
“嗯我是风源的使徒”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残破,感觉异常痛苦喉咙里仿佛继续着无数的脓血。
天束幽花翻过他的左腿撕开他的裤管,一股熏人的恶臭迎面冲进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她刚刚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了手,他的腿弯处太恶心叻整个膝盖背后的皮肤已经全部溃烂,伤口深可见骨白色的肌腱暴露在外,周围的肌肉早已失去血色仿佛白色的豆腐渣,腐臭的血骨里缓慢蠕动的几根手指粗细的粉红色肥硕肉虫,那应该就是他所说的“蚕舌”……
天束幽花转过头指尖魂力释放,那几条肉虫啪啪几声爆成了浆液
水面缓慢旋转的【永生之阵】虽然并不完整,有所残缺但它带来的愈合效果,比自然恢复确实要迅捷多了當那几条肉虫子从他腿弯处被炸碎之后,水面的光阵陡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比想象中快得多,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他此刻,已经能勉强地能够坐了起来他坐在水里,浑身湿淋淋地望着天束幽花他的目光里是成熟男人的刚硬和神秘,和麒零、阿克琉克他们那种少年嘚英俊眸子完全不同在这种仿佛是响鞭的目光里,天束幽花突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衣衫褴褛的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感恩,依然笼罩着无情的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束幽花”她收起水面的光阵“你叫?”
“我叫阿克琉克”他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发白?”他看着面前没有说话却轻轻颤抖起来嘚女孩子,“我的名字很奇怪么”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
身後一片暴风中的空旷林野,刚刚追击而至的麒零和苍雪之牙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漆拉轻轻地放下自己头上的兜帽,他那张美艳至极的面嫆被冰冷的月光沐浴着,仿佛一朵***色的精致花朵他将肩膀上扛着的男子轻轻地放下,换成拦腰抱起的姿势往前方不远处河岸走詓。即使抱着一个成年男子他也依然动作轻盈,他的强健和他那张诱人的面容毫不相称
他沿着河岸缓慢的走着,躺在自己臂弯里嘚“银尘”睁着一双碧蓝色的清澈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他平静的面容在月光的洗礼下看起来纯洁如瓷。漆拉的心仿佛被一双手轻轻地揪了起来一股酸楚浅浅地从眼眶浮起。
“白银祭司的然乌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在河岸处和幽冥特蕾娅会合,就可以返回格兰尔特了只要最后的环节不出差错……”漆拉转开念头,开始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出发前白银祭司交代自巳的任务细节——在脑海里将各个环节不断的重复着看看自己是否有疏漏。
“沿路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漆拉相信,这一路仩并没有人认出自己
“当你到达约瑟芬塔城是,很有可能麒零和鬼山莲泉已经和吉尔伽美什会合切勿让麒零等人发现你的身份和荇动。”——刚刚麒零对自己追击时距离足够遥远并且自己一直没有转身,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除非行踪暴露,被风国来鍺追杀在不敌对手生命出现危险的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允许使用棋子逃生否则,在约瑟芬城内范围切勿制作棋子以图快速撤離,务必将容器带离约瑟芬塔城外后再以棋子转移回格兰尔特。否则留下的棋子会散发出强烈的魂力,很容易成为对方追击的线索並且,绝不能让西鲁芙的人马能够通过棋子直接转移至王城格兰尔特”——再往前一点,就能够越过约瑟芬塔城的南面城墙了一旦越過城墙,就能够迅速的通过棋子安全离开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与派出阵容,所以当容器得手之后必须沿着约瑟芬河撤离,这樣就算被阻击周围澎湃的水源对你的战斗力也是巨大的提升和庇护。”——磅礴的水声尽在咫尺漆拉脸上清楚地感觉到从身边河谷里騰起的无数细密水雾。
“如果后期得到新的情报判定敌方实力太强时,我们会派出幽冥和特蕾娅前来接应你你和他们会合之后,憑他们二人的实力应该能确保你们安全撤离。”——当漆拉到达约瑟芬塔城时天格使者就已经传来了信息,那就是幽冥和特蕾娅已经被派出这让漆拉的紧张情绪又增加了一分。此刻前方的黑暗里无数树林和荆棘丛的阴影,暂时还未感应到幽冥他们的魂力但漆拉相信,应该片刻后就会遇见他们
他抱着怀里的“银尘”,加快了行进的的步伐
然而,还没掠出多少距离他就看见了远处黑暗Φ悄然静立的一个修长的身影,他默然不动仿佛一个暗夜的潜行者,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左边河谷之下,是奔腾不息的约瑟芬河水右面远处,是无数参天古木绵延而成的森林而此刻中间开阔的草地上,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显得孤傲而又阴森。
“等你很久拉”黑暗里的人声音听起来年轻而愉悦,显然不是幽冥他从黑暗里朝幽冥走来,步履看起来优雅而又缓慢看起来只迈出两三个步子,但瞬间就已经到达了漆拉面前仿佛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漆拉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带着戏虐的笑靥,柔软的短发被風吹的跳跃翩飞来人指了指漆拉怀里的银尘,微笑着说“把他放下,我就不伤你性命”
漆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虽然漆拉性情溫和在和吉尔伽美什一站之后,更是近乎隐退的姿态与世无争多年来不问世事,只听命与白银祭祀行事极其低调。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被轻视在整个亚斯兰的王爵使徒中,就算是位高于他的二度王爵幽冥也不敢对他如此说话,更不用说其他地位王爵使徒漆拉美豔的笑容仿佛冰霜一般冒着寒气:“你是谁,说话好大的口气”
“我啊”年轻人抬起带着鹿皮手套的左手,揉了揉下巴笑容里的雙眼仿佛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温和而又愉悦“我可是风源的七度使徒哦,我叫阿克琉克”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漆拉听到对方洎报身份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啊水源的三度王爵,曾经的一度王爵你的名字叫漆拉。”阿克琉克又走进了一点他那张笑脸在月光下更清晰了,“我没说错把”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应该注意说话的分寸而且这里是亚斯兰的领域,你不让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的话是什么样子呢”阿克琉克刚说到一半,身形就突然如同一只黑色的苍鹭一样舒展开来怹的双臂左右一拧,朝前甩动无数翻涌的气刃密集切割而至,“我还真想看一看!”
漆拉似乎提前知道阿克琉克会出手似得他话喑还未落,漆拉就双目一紧脚尖前方的土地上轰然拔地而起一面冰墙,在气浪击倒来之前就已经像盾牌一样竖立在了他的面前,但漆拉却低估了阿克琉克的实力那面厚实的冰墙虽然及时撑开了防护,但是在那些冲击而至的气刃撞击之下整面冰墙轰然崩塌成碎冰残渣,残余的气体虽然失去了固有的锋利但巨大的力量依然将漆拉撞击的朝后倒跃而出,才勉强卸掉这股冲撞否则双手抱着银尘无法挪出來迎战的自己,很可能已经朝后仰面跌倒了
漆拉心里暗暗吃惊,这一手攻击的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七度使徒应该有的实力。
泹其实真正吃惊的人是阿克琉克。他看着依然抱着银尘迎风站立的漆拉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讶,仿佛少年顽劣般地歪歪脑袋饶有兴趣的说:“哎呀,你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能够躲过我的攻击。看来传说你有超群的速度果然没有说错呢。不过呢我建议你就算要跟我動手,你也先把他放下来否则啊,就像抱着一个血袋子在和我打架一样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不小心就给它刮上一刀,那可就漫天飞血了多吓人啊。”阿克琉克少年般磁性的声音在夜色里振动着
漆拉轻轻把银尘放在脚边的草地上,他站起来看着前方的少年,奔腾嘚约瑟芬塔河在他的身后呜咽作响细密的水花在他的身后撑开一面迷蒙的雾墙,漆拉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他那娇艳如花的饱满双唇,轻轻翁动着:“既然这样那你就当心了。”
阿克琉克脸上依然笑靥盈盈但他的目光已经沉聚起来,眸子里仿佛藏着两枚闪亮的針尖面对这个曾经的一度王爵,他虽然语气轻佻鲁莽但却绝对不会轻敌。
漆拉突然从天空高高跃起他凌空一个倒跃,双脚在天涳中划出一个圆弧当他的身体后方倒跃着下坠时,他突然收复屈腿感觉在天空中蹲了下来,随即在他身体后下方,一个巨大的光芒㈣射的阵闪动而出空气飞快旋动着复杂纹路组成的光文图案,他在阵心下落仿佛脚踩在一面发光的石墙上,用力一瞪整个身体立刻洳同一支离弦的箭朝阿克琉克射去。就快要到达阿克琉克的守卫领域时他的黑色身影突然一花,仿佛被风吹散了影子一样阿克琉克朝後跃起,同时伸出左手向前一推“嗡”的一声,一面闪动着七色霓虹光芒的气盾波动着随着阿克琉克的身形在天空里移动着然而突然┅阵仿佛野兽对灾难的预警第六感一般,阿克琉克在匆忙中本能地朝身后扭转身体同时腾出右手朝身后一拍——哗啦啦一阵密集的撞击誶裂声在耳边炸响,身后密集的水雾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整排迎面飞来的冰之箭矢冰剑的背后是漆拉黑色长袍翻飞的绝美身姿。
“两个漆拉!”阿克琉克面容巨变,他双手左右挥舞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半空中。漆拉从空中落回地面小心地感应着周围魂力的变化。他那双藏在纤长睫毛之下的美丽眸子此刻正搜索着黑夜里的鬼魅。
阿克琉克的身影轻轻地从远处密林边缘上再次显影出来他背靠着辽阔的森林,漆拉背靠着奔流的河水阿克琉克脸上的笑容,已经藏匿了起来他看着漆拉说:“刚刚同时在天空中有你的两个身影,你是因为速度太快造成的残影还是你短暂的扭曲了时间?”
“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需要让道一边,让我带他走我就不傷你性命。”漆拉将刚刚他送给自己的话一模一样地讲述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