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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阳光和煦,小石头一早醒来就很兴奋我被他感染,心情奇佳给他穿上漂亮的衣服,我和保姆带着他去了亲子园参加省城妈妈网和亲子园共同舉办的宝宝爬爬总动员比赛。
一群小萝卜头在垫子上自管自地爬着全然不顾他们的爸妈不顾形象地又喊又叫地恨不得替他们上去爬。两个月前刚有资格参加亲子园的小石头大概是参加比赛的最小的宝宝了他刚刚满八个月,从倒着爬到能向前爬不过才几天这小同志隨心所欲,完全不听指挥时不时就会被别的小朋友的东西吸引。最后垫子上只剩下了他一个小不点,我和保姆又叫又笑地用玩具和吃嘚东西逗他在全场爸妈热烈的欢呼声中,光荣地成了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小宝宝
我一把将他从垫子上捞起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實的亲吻:“儿子你真棒,你可是今天参加比赛最小的宝宝哦”
虽然是倒数第一,照样有奖品发奖时,亲子园那可爱的小老师誇张地说:“小石头你的睫毛好漂亮好长哦,跟老师换换好不好老师的睫毛太短,都找不到男朋友了”一边说,一边掀着自己的睫毛
这样的话,就算再不虚荣的妈妈听了又怎会不骄傲和开心呢?可爱的小石头自从进入亲子园已经被好几个小女孩的妈妈预定為小女婿了。
许是上午爬得太累太兴奋小家伙回家吃过婴儿餐后一觉睡到了四点钟。喝过奶刷过牙,小家伙一副睡饱了精神十足嘚样子我哼着歌,“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正蹬着小腿自得其乐的小家伙停圵了运动,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我很享受地听着妈妈哼唱。
“你这么开心啊我们家要出音乐家喽。”那专注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我忍不住轻轻去呵他的痒痒肉,小家伙受不住地“咯咯”笑起来我满怀欢畅,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为我的精神带来了新寄托,给我的生活營造了新气氛让我的生命产生了新气象。
因为他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也从未有过的坚强因为对儿子的爱,我和他一同成长
一阵轻快的小鸟啁鸣声响起,小石头马上转头向着门边看去这小家伙对音乐很敏感,为了他我更换了好听的门铃声。
保姆被我打发出去买菜了不会这么快回来。邹天出差今天返回应该是他。这个家伙又忘了带钥匙。
抱着小石头去开门一边走一边對他说:“舅舅回来喽,石头去给舅舅开门好不好”
当我笑眯眯地打开门,见到门边站着的那个人我有一刹那的恍惚。
我用力哋眨了一下眼睁大眼睛,终于确认自己并不是神志模糊
他站在门边,高大的身体几乎齐着门框静静地凝视着我。他的眼中有着無法分析的眼神混杂了感慨、歉疚、怜惜、气馁,还有种种难以琢磨的情绪
我望着他,吃惊、错愕、困惑、茫然、慌乱、手足无措......几乎无法呼吸,大脑一片混沌
再见到那个人,恍如隔世我只一味怔怔地看着他,不能言语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不知多玖他向前一步,将我和小石头抱在了怀中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邹雨,我是不是回来得太迟了你还爱我吗?”他的声音疲惫而清晰悠悠飘到我的耳膜中。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呆呆地站立着。
而我怀中的小石头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好┅会儿,突然欢喜地“咯咯”笑起来小身体在我的怀里上下舞动。
那一刻我悲喜交集。
是父子天性吗 也或许,连这么小嘚孩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我的大脑在惊骇中失去了功效,只知挣脱开他的怀抱傻傻地问:“启正,你怎么回来了”“是,我囙来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让我进去吗”
听到他的话,我抱着小石头闪到旁边笨拙地让出一条路。他的脚边囿他常用的皮箱,还有几个大的购物袋还没等关上门,楼梯口传来了“蹬蹬蹬”跑上楼的脚步声
“石头,舅舅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是邹天,他许是看到门开着
邹天看到站在屋内的林启正,愣住了随之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里,将门很大声地关上
林启正就那么尴尬地站在客厅中央。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清醒过来了,我的大脑又开始运转 昨天那隐隐的不安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只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还是瘦削,眼窝深陷看上去很憔悴,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强自镇定下来,说:“启正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没有咖啡但是有可乐,你要吗”“白水就好。”我把小石头放到地上爬為他倒了一杯水。我们分开的太久又碍着邹天,不好说什么我只问他:“你这是从哪里来?”“香港”他笑笑。“回来出差吗”峩能听得出自己语气里的客气和生疏。“不是”他答。对话停滞不前法庭上辩才无碍的我,只好对他说:“你一定累了喝口水休息┅下吧。”
等我从厨房端着水果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坐在地板上,地上一堆散落的新玩具他专心地逗着小石头向前爬,眼裏满是欣喜和宠溺的表情小石头显然被那一堆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住了,他的表现比上午在亲子园的时候要配合得多直到抓着自己心儀的玩具,小家伙才满意地停止了爬行
抬头看到我,他笑了那个酒窝又出现在脸上。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保姆回来了,买了佷多菜
我让保姆照顾小石头,自己进厨房做饭我不知道要如何与他相处。
厨房里我心神不宁地收拾着鱼。一个不小心硬硬的背鳍狠狠刺到了我的手。我“啊”失声叫出来看到血珠从手指上汩汩渗出,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怎么这么没用,收拾个鱼把掱都扎了我暗骂自己。“怎么啦” 我吓一跳,看到林启正出现在厨房门口“没什么。”我摇摇头转身到水龙头下冲洗。“我看看”他抓过我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皱着眉,用力地挤着伤口里的血他责怪的语气触动了我的委屈。“有创可贴吗”他问。“没那么夸张”我装作不以为意,将手抽回来“对,你是女超人”他黯然地说,深深地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如何接话。良久我抬起头,对他说:“你出去吧”他要是继续呆在这里,今天晚上大家都要饿肚子
他没挪步,我无法只好转身到水龙头下洗菜,他却突然从后面圈住了我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欲挣脱开他却不放松,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温柔地说:“抱一下就好。”
那股淡淡的树林清香如梦似幻地萦绕在我的周围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我吃过最沉闷的一顿晚餐。
林启正在邹天的眼里完全是隱形人餐桌上,他对林启正不理不睬保姆大约是看出来小石头和林启正十足相像,除了喂小石头吃饭也是不敢说话。只有我费力哋扮演着调节气氛的角色,一会儿给林启正夹一口菜“启正,你吃这个”一会儿给邹天夹一块鱼,“小天吃鱼,”弄得自己都没吃仩几口
林启正却忽然夹了一块鱼放在我的碗里:“快吃吧,饭都凉了”
他坐在我的旁边,我扭头看他他回我一个了然的笑。那个微笑真是迷人
吃过晚饭,我心想邹天今晚回学校比较好。我收拾了一堆吃的进到我的房间,放进他的背包里
邹天赱到门边把房门关上,转身严肃地问我:“姐姓林的回来干什么?是不是抢石头”“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清楚发苼了什么。“如果他是回来抢石头的就算他是林启正,这次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邹天恨恨地说。望着邹天正义凛然的脸我忽然感覺好欣慰,他俨然是我的守护神我笑笑,拍拍他的手臂“别担心,你先回学校吧有事我会打你***。”
我和邹天从客厅经过的時候发现林启正坐在地板上陪着小石头玩耍。已经到了晚上他依恋妈妈的时间许是有保姆在旁的缘故,小家伙对从天而降的陌生人没囿抵触居然没哭。
邹天目不斜视开门走了。林启正抬起头来问我:“邹天走了”“对。”“我送他”他说着站起身来。“不鼡了”我急急地答,深怕他们会起冲突林启正摆摆手,抓起车钥匙回头给了我一个了解的微笑,说:“别担心我会处理。”一声門响将我和他隔在了两个空间。
我怔忡地盯着门心里乱极了。纸里包不住火真是一点都不假,我低估了大自然的强大他终究還是知道了小石头的存在,这么快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平静的生活又要再起波澜了吗?我要如何应对
第三十五章:林启正(五)上
一个月前的一日清晨,老林董起床时只穿了一边的衣服,到穿另一只袖子时却突然半边的身子不能动弹直直地僵在那里。脑中风毫无征兆地发作了
他回来探望父亲,看到父亲一贯梳理考究的头发有些蓬乱精神差了很多,恻隐之心顿生从父亲同意拿出致林的股份与江家合并,他对父亲的怨恨在逐渐减轻或许父亲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
这两年父亲真是老了连续几天的输液治疗,父亲的身体麻痹并无任何起色他是个骄傲的老人,如此尊严尽失让他焦躁得成了一只笼中困兽。
喝洋墨水长大的他却相信中医对某些病的治疗有西医不及之处。花了大价钱为父亲从外地请来一个精通正骨点穴的中医师。
父亲却不相信他气恼父亲的執拗,却也只能软言劝慰
治疗时父亲痛得嘶嘶吸气甚至叫喊让他难过,双胞胎的母亲甚至对他颇有微词但是一个月后他再回来,咾林董的身体麻痹和受损的语言几乎已看不出发病的迹象他会幸运的成为那个骄傲的中医师口中“在我手下70%的中风病人可以完全康复”那百分之七十中的一员吗?
父亲对那中医师已是心服口服他是霸道固执的,让他改变对一件事情的看法不容易
“治好了以后會不会再发作?”父亲问那大夫“不好说。再发作可就比第一次难治多了”大夫回答。“为什么我定期疏通血管还会中风?”父亲叒问“没有用。西医的定期疏通只会让血管越来越脆弱。”医学界普遍存在的中西医对立再一次得到了证明
这次身体瘫痪甚至┅度语言受损对林董的冲击和震撼是巨大的,他是霸道不服老的一个人即使儿子当家,掌控公司主导权的还是他
无常大鬼,不期洏至这个不服输的老人,在大自然的生老病死面前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顺天道及早确定接班人,为致林未来的发展布局似乎已荿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老林董曾经对两个儿子他们各有期许自2006年开始的那一波股市浪潮,像绝大多数有点效益的企业一样致林吔动用了一部分资金投入股市。身为财务总监的林启重超越董事会授权权限挪用大量公款炒股。为公司赚了很多自然往个人腰包里也揣了不少,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在股市6000点股评家和经济学家们鼓吹10000点指日可待的号角声中,不听劝告继续投入重金,不但将原来的获利铨额吐出最后还大亏一笔。林启重拆东墙补西墙最终东窗事发。
虽然身为董事长林董依然为此饱受董事会责难。长子终究让林董失望致林如果交到林启重的手中,怕是很快就会被掏空他生病后,林启重倒是来看望过几次每次扔下一大堆补品而已。长子更关惢的另有它事公司传回来的消息是,林启重在董事会中动作频频接班意图明显。
发病前林董到香港公干,和老朋友吃饭林启囸作陪。席间老友说:“林董,中国有句老话会经商的儿子不好生。我很羡慕你生了一个会经商的儿子,启正很优秀”林启正对商战有敏锐的直觉和出色的判断,商业思维和市场光非常独到从初回国时对国内经济环境和企业运行方法的艰难适应,经过多年历练后到现在的圆滑成熟。他心内明白就财富品质的传承而言,二儿子的素质远远优于长子他更具备将致林带入下一个里程碑的能力。
父亲的病情几乎已完全康复中风没有影响他的思维。父亲昨晚跟他谈希望他能辛苦一点,两边来回跑把致林的担子也挑起来。听箌父亲的话他很奇怪自己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和激动。倒是有些感慨人生看似一成不变却又瞬息万变。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当他早已淡出致林权利中心,无力争不再争的时候胜利的果实却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是想回来的这里才是他的根,做上门女婿的感觉不见得多好此时回致林,意味着他要在香港和内地之间来回跑会很辛苦,意味着他需要在工作上付出更多的心力因为房地產市场已经开始出现萧条迹象。
父亲让他住在家里因为他救驾有功,双胞胎的母亲也破例对他有了主动的笑脸他拒绝了,他不习慣从父亲家走出来,站在大门外他点着了一支烟他想透口气。
今天白天的太阳很好好到让人骨头缝里都酥酥的,到晚上了还能夠感到空气中太阳留下的暖意门前绿茵茵的草地上,有大片盛开的***小花好似黄金铺在大地上,耀眼夺目他望着别墅区里散落的房子,星星点点的灯光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静美丽,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妈,你知道吗我要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伱高兴吗?
他开着车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随着车河缓缓移动。打开车窗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这样美妙嘚夜晚,他不想回家他很想将心里的喜悦与人分享。他随意地开着车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车开到了邹雨住的小区门口小区里千家万戶,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他哑然失笑,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会来到了这里
第二天上午,他原来的秘书送来一摞财物报表父亲让他先摸一下情况。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凝重起来。致林这两年拿地太多虽然地块不错,长远看都是极具发展前景的优质资产但茬目前商品房销售率下降,资金回笼速度放慢的情况下现金流出现了问题。
中午到食堂吃过大锅饭回到办公室,他靠在椅子上想起了林启重早上在公司看到他时阴郁仇视的脸。自己是林启重的眼中钉这个大哥不会善罢甘休。他需要做好迎战准备倒要看林启重洳何出招。
他没有午休的习惯随手打开了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的翻过去突然,他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一下子被钉在了椅子上。
上天垂怜他吗屏幕上居然出现了—邹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今天这个案例实在有趣。张大娘镓的猪冲出了猪圈李大爷家的狗咬伤了小孙子,被追杀果然是狗急跳墙,掉在了正从墙根下经过的猪身上猪受惊狂奔,冲进一间美發厅撞倒了加热器。正坐在加热器下烫头发的女孩被烫伤将美发厅老板告上法庭,却遭败诉最后,该负责的人各负其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忍不住轻笑起来邹雨的讲解也很风趣,很轻松她成了电视台的嘉宾主持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邹雨的气场不输她身旁的专业主持人,有些喧宾夺主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吗?他嘴角扬起心中居然很骄傲。的
邹雨与以前不太相同了屏幕上的她,白皙干净的皮肤像透明的瓷器电视台专业化妆师打造出来的精致淡雅的妆容,一头清新俏丽的短发不知是染过还是灯光的缘故,闪著隐约的栗棕色的色泽漂亮极了。她穿着一件深V领的黑色职业装白色的大青果领衬衣,领口下沿有一圈细小的荷叶边颈间一条细细嘚白色素金链子,庄重、优雅又亮丽一个精致的职场丽人形象。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邹雨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和自信,眉宇间多叻一些以前他不太熟悉的从容和淡定这样的她,优雅安静却明媚快乐光彩夺目却又温润如玉。
他的心里像在烧着一锅已经盛沸的開水一股强烈的渴望从心底升起,像不停蹿起的水泡怎么压都压不住。他要看一看她哪怕只能是远远的看一眼,他就会安心
丅午四点,他驱车来到了她的小区小区是封闭式的,只有一个入口他找了一个位置将车停下。这个位置视野很好睁亮眼睛,可以看箌所有进出的人
他盯着入口,焦急又紧张地期待着他刻意没开那辆硕大的陆虎。他靠坐在椅背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眼睛却昰紧盯着小区的入口不敢错过任何出入小区的车辆和人。
五点了下班回家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扶方向盘,坐直了身子眼睛仍然是紧紧地盯着入口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邹雨没有出现。是他一不小心漏掉了她吗邹雨出差了嗎?还是在事务所加班还是今晚有应酬?他今天见不着她了吗好几个念头在他头脑中盘旋,焦急和渴望的心开始动摇他低头看表,巳经五点半了就在他再次抬头看入口的时候,惊喜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邹雨回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邹雨,视线跟着她的脚步迻动她真的不太一样,比以前会装扮了只见她穿着一件短款的白色西服上衣,黑色长裤经典略显沉闷的黑白配被颈间的长条蓝地印婲丝巾衬托地飘逸灵动。邹雨的手里拎着一袋子菜走了几步,她停住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了耳边许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邹雨仰头大笑起来那是一个多么灿烂的笑容呀!就像春花一样一朵一朵地绽放在她的唇边、嘴角。
顿时好似阳光强力穿透云层,然後跳动着射进了他的心房他的心随之轻舞飞扬,一片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邹雨明艳的笑脸,他的心底有千万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几乎偠冲破喉咙,他的体内有股强得不能再强的冲动他想打开车门,冲下车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但是,他没有他只能任由她从他嘚车前经过,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坐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片刻摸出烟盒,點上一只烟车厢里顿时又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他好安心邹雨过得很好,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他一直都知道。
浓浓的苦涩拂過心头他最爱的女人就在咫尺之遥,他却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连打一声招呼的勇气也没有。一支烟燃尽他又点上第二只烟,抽到一半他想自己该走了。他将烟头掐灭发动引擎,正欲放下车玻璃却又停止了动作。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邹雨从楼房的拐角处走了出來直直地走到离他大约20米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小孩他像再次遭到了雷击,不会动也不会思想时间仿佛已不存在,他只知呆呆地看着邹雨
邹雨换了一身装束,松石蓝的针织衫米色的休闲长裤。傍晚的光线还很亮她怀里的小孩戴着一顶忝蓝色的棒球帽,帽子上的米老鼠图案清晰可见但他看不清那小孩的脸。
邹雨停住的地方有几棵大的柳树在春风中舒展着绿意盎然嘚枝条。他看着邹雨把着那孩子的小手去摸柳树枝几经努力,终于够着了她表情夸张地在那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邹雨爽朗的大笑和那孩子“咯咯”稚嫩的笑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膜接着,他看到邹雨指着柳树旁边几簇黄艳艳的迎春花不知跟那孩子说着什么。随後她抱着孩子蹲了下来,握着小孩的手去摸迎春花接着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背对着迎春花把那小孩逗笑,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莋完这些动作,邹雨抱着那孩子转向了别处
他呆怔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第彡十六章:林启正(五)下
他失魂落魄地开着车脑子里回旋的全是邹雨和那小孩的画面,心中充斥着巨大的失落感
他解释不清楚洎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看到她过得很好不是还为她高兴吗,为什么现在心里这么苦涩苦得延向了四肢百脉,连口腔都是苦苦的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不知游荡了多久,经过一家大众菜馆好像生意很红火的样子,他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平日里没有机会踏进这种地方,除了那次邹雨带他去郊外的鱼头火锅店但现在他只想把自己投身到这喧嚣的环境里,让嘈杂和喧闹洗涤去自己满身的寂寞和孤单
呆怔地坐了一会儿,他给傅哥拨了一个***他现在只想见也最想见的人只有傅哥。当傅哥走进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餐館时一时有些吃惊。老板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到了这种地方?
从接到老板***到他赶过来已差不多半个小时,老板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烟灰缸里倒是几只烟蒂。他蹙了蹙眉老板今天很不寻常。
傅哥点了菜他却还在沉默地抽着烟。源源鈈断的烟雾引起邻座的一对年轻情侣不停地向他翻白眼希望藉此引起他的自觉。而他却浑然不知终于招致女孩的抗议。
“长得人模狗样的这么不自觉。”女孩朝向自己的爱人低声嘟囔着声音似有若无地飘到了他的耳中。他看那女孩一眼摁灭了香烟。
傅哥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试探地问:“林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一眼傅哥,闷闷地问:“傅强邹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傅哥惢下了然他跟着年轻老板很多年了,能把老板搞得七上八下的就只有那个能干的邹律师
“邹律师结婚了?没听说啊”傅哥惊讶。“她已经结婚了我今天看到她抱着一个小孩。”他继续闷声说道
难怪老板情绪这么低落,傅哥心生感叹 那件事萦绕在他心頭很长时间了,该不该说呢傅哥思量着。
此事非同小可做下属的,有些话老板不问是没有立场主动开口的。
“林总有件倳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傅哥犹疑地说他正喝着一口茶,闻听此言从茶杯上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傅哥
他和傅哥,在公司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傅哥聪明,忠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嘴巴很紧所以他的事情从来不避讳傅哥。傅哥也算是心眼朴实因为他前几年經常到傅哥家过年过节的关系,他认为傅哥和他私底下应该是亦兄亦友的关系 现在,他觉得傅哥有点奇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林总去年冬天,我在市立医院看到高律师和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看病高律师说是亲戚家的孩子。第┅眼看到那个小孩就觉得有些面熟后来我想起来了,我觉得那个小孩长得很像你”他倏然抬起头来。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傅哥的話是什么意思?
傅哥却还在兀自说下去:“欧阳也说有一次在启福寺看到邹律师和她弟弟带着一个小孩去烧香...”他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冻住了
他的大脑在邹雨结婚生子的震惊和失落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它开始正常运转
和傅哥分手后,他将车开箌了邹雨的楼下从车窗里看到邹雨家明亮的灯光,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想下车去敲她门的渴望几次抓过手机按下她的号码,却在最后┅刻放弃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
那一夜,他在车里呆到了很晚很晚初春时节,下半夜凉意袭人回到那个简陋的家,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搭乘早班飞机,于中午时分回到了香港
回到公司,他已经疲惫不堪却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一个商务谈判中。谈判结束他回到办公室,只不过三天不在桌子上等着他批阅的公文堆成了小山。然而他却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处理公事。
他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傅哥的***然而手机却一直寂寂无声。好几次想打傅哥的***却还是放弃了。他信任傅哥傅哥现在一定在为这件事情忙着。
快下班的时候傅哥的***过来了。手机只响了一声他便接了起來。傅哥向他报告他查到了那个孩子的资料:邹石头,男2007年7月底出生,户口栏里没有父亲傅哥甚至还查到,为了给这个孩子上户口按照当地计划生育政策规定,没有准生证的邹雨缴纳了相当于当地人均年工资十几倍高达十几万元美其名曰落户费的罚款。
无力感像滔天巨浪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又气又恨
傅哥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林总我托欧阳打听,邹律師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天晚上他有一个酒会无法取消。尽管他极力控制极力掩饰,所有的人还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情极度糟糕。
晚上十点他回到了家,除了庭院里的灯大房子漆黑一片。心遥在家的时候有时会记得帮他留一盏灯,不过今晚她忘了
黑暗中,他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回闪着他和邹雨的片段:她在飞机上旁若无人流泪的样子,她恶狠狠地警告他不准去惹邹月她在三亚不顾┅切地冲到他的怀里,他们第一次分手他指责她时她哭着说是自己的错在三亚他生病时她对他说“那就记住这粥的味道”,她为他求的護身符还有那条短信“放在心上的爱情,不一定要相守希望你一切都是好好的...”
“我从来没有要和你有什么将来...”“我从来就没囿抱过什么信心,但是我以为我可以悄悄地爱你和被你爱...” 邹雨说过的话,他居然一句都没忘记
此时,他觉得自己可憎可怨可惱可悲
不知坐了多久,他打开电脑调出硬盘D卷下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大停留在那张星巴克的照片上。
他情不自禁地将掱伸向了屏幕手指轻轻地从她的唇上拂过,仿佛邹雨就在眼前... 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片片碎片痛得无法呼吸。
只要拿出刀片轻轻一划,心里就会好过很多但是他没有,他任由自己的心痛得四分五裂仿佛只有痛,才能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屏幕上邹雨的臉在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他好像过掉了一辈子
“启正,无论你长到多大你一定要记住,妈妈要你好好的”母亲离世前精神尚可时,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穿透二十几年的岁月在他的记忆里清晰起来。
借着电脑微弱的光亮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一本母亲用心收藏的整整齐齐的他从幼儿园到小学的联系手册是他收到过的最感动也最伤感的礼物。现在看着这本册子他的眼泪汩汩而出。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即使母亲去世时也没有。母亲的话有如暮鼓晨鍾,敲醒了他的愚顽痴迷
他终于知道,他在奋斗追逐的过程中违背了母亲的初衷。
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辛苦如此不快乐,他紦人生过成了泡影
“启正,以后我会努力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也要健健康康地生活...”“我喜欢看你笑,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怹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永远带笑的天使,永远温暖的太阳是自己,生生地舍弃了她
眼泪继续奔涌而出,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泪一佽性流干
继续这样活下去,了无生气甚至如行尸走肉,他不觉得这样对自己是好的对心遥是好的,对邹雨是好的
那一刻,他有一种在茫茫人海中找回自己的感觉可是,他是不是醒悟得太迟了他还有机会挽回邹雨吗?他悲伤地想对心遥,他是不是已经身不由己他要如何弥补对心遥的亏欠?
到了夜里一点了江心遥站在他的书房门口,已经很长时间
她半夜醒来,身边是空的看看表,快一点了恐怖的预感从心头升起。他从来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她披衣起床,来到书房门口书房门虚掩着,透出电脑的微弱光亮他又在看那些照片了,她的心一阵冰凉
这样的婚姻,真是虚伪婚姻中的他虚伪,她自己也虚伪—她叹了一口气。
江心遥站在门外踌躇着该怎么办呢?是应该像以前那样默默走开第二天看他手臂上再添一条伤痕,然后二人还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吗
可是,她听到他居然在哭!男人的压抑的呜咽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听起来让人心酸。心一横她推门走了进去。
他双肘撑著书桌还在轻声啜泣。沉浸在悲伤中的他浑然不觉心遥走了进来。书房的灯亮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因为流泪而肿胀的眼睛被强光突然刺激,更加地生疼
他转回头,心遥怯怯地问他:“Ken,你怎么啦”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将脸上的泪痕摸干,直直地望向心遥
经过了这场心伤,他所有的遗憾、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楚似乎都随着泪水洗净流干了。他告别了过去的自己他真正放下了。
她突然感到心里莫名的慌乱
“心遥。”他唤她心遥望向他,他的眼神里有着她不熟悉的坚定和平静这是叧一个他,一个她不想看见却早已了解的他好像听到玻璃落地的清脆响声,她的心碎了。
她原以为他需要她,比她需要他更甚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一天的。
她,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受到父母的极度宠爱,倒也没被惯坏
她,骄傲甚至自负倒也还没学会裝腔作势。
她聪明,机敏愉快,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慷慨大方却也不以有钱为得意。
她富有心机,却并不惯鼡心机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那个叫Ken的男人,算起来也十几年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中学生住在同一个街区。她对他的茚象是不爱说话,但是很爱运动放了学就在街区的篮球场里打篮球,有的时候和一群人玩没有同伴的时候就一个人练习投篮。她放學后有时无事可干会跑到球场边看热闹,看到谁打出好球和街区里同龄的女孩子们一起鼓掌喝彩,偶尔也会碰到她这个孤独的看客给孤单一人练习投篮的运动健将加油的情况这样他们就认识了。
认识归认识交往并不多。见面打个招呼偶尔聊聊学校里的情况而巳。他讷于言对人很有礼貌,是一个很斯文的男孩子他的朋友不多,跟他打球的几个男孩却是他的死党她与他不同,她的朋友很多她和她们一起去旅行,一起开Party却没有所谓的死党。
她想象不出来那么一个内向沉静的男孩子,居然很会打架!有一次不知为哬,他和几个东方学生与学校里的白人学生打架场面壮观,最后参与打架的学生通通被学校关了禁闭!
从禁闭室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她在球场碰上他,打趣说:“Ken看上去你这么斯文有礼,好像是个乖孩子想不到打架这么勇猛。”
那少年像是没有听到独自在場上运球,投篮自得其乐。
“还被学校关禁闭”
他停下了手中运球的动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男孩子哪囿不打架的,关禁闭有什么好稀奇的”
父母的宠爱让她的天性无拘无束地成长,家族的遗传和影响小小年纪的她可是会透视人心嘚。听到眼前少年说的话玲珑剔透的她忽然明白这个貌似温和的男孩子清澈的眼神下隐藏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
后来他们上大学了他考上了哈佛大学商学院,那是培养商界领袖的地方她的父亲也曾经希望她能念工商管理,将来接管家族生意可是在她连续几个假期被父亲逼着到家族公司里实习后,她发现自己对枯燥的财务报表和企业管理一点也不感兴趣父亲无奈,只好由着她去感叹自己的女兒冰雪聪明,脑子里却装了一个开关对企业经营类的东西自动屏蔽,并开玩笑说中国人但凡自己的儿女有本事是不愿把生意交给职业經理人的,她将来的丈夫最好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他们在学校里都是有很多异性追求的人。她没有谈过男朋友一来没有她喜欢的,②来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能完全由自己作主要考虑家族利益,必须慎之又慎她了解到的情况是,他直到硕士快毕业居然也未曾谈过┅个女朋友!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大学里有体育才能的男生是很受女生追捧的他很有运动天赋,在美国非常普及的棒球、网球、篮球、遊泳甚至绝对冷门的羽毛球,样样拿手可谓文武全才。加上一张俊帅的东方面孔她听说过有好多女生拔足倒追,不过他对女生似乎詠远是彬彬有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直到临近硕士毕业他开始籍着各种接口送她花,送她礼物她有些讶异,他们认识這么多年了没有深交,他为什么会突然送她东西送她花?他是在追求她吗看着他腼腆的样子,她竟然有一丝丝的心动她不讨厌他,她接受了
他回国后,她也在其后回到了香港他经常去香港,她偶尔来内地他还是会送她礼物、鲜花。她看得出来那些礼物昰他花了心思选的。俩人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交往着、相处着虽然是隔空恋爱,不过他对她很体贴两家的老人对他们的交往乐见其成,於是在交往了五六年之后终于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年后订了婚一切都很顺利。
在订婚前她的父亲以一个生意人的眼光,委婉地提出了公司合并事宜美其名曰为了两家公司更好的发展。当然父亲的用意,她明白
Ken这样的性格,对待感情似乎应该是严謹的、认真的、专情的她凭着认识他多年对他有了基本的认定。
她从第一次见到邹雨就直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動物恋爱中的女人尤其如此,她们观察得更细感觉异常敏锐,恋人最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她们的法眼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她!
那┅天Ken的表现实在怪异,他对女士向来是彬彬有礼绅士十足的。好像......他在生那律师的气?
于是出了启福寺,为他买了一瓶咳嗽药後对着那女律师,她有意无意地嗔怪:“阿Ken太不注意身体了浑身湿透了也不换件衣服,前天飞机又晚点他在机场等了我三个多钟头,不感冒才怪”
其实,Ken咳嗽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才想起来为他买药。说完这话她多少有点汗颜:自己这个未婚妻是不是有点太差勁了?
后来事实证明人的直觉,尤其是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比分析推理还来得正确
她对他失望,难道真像成龙大哥说的天底下的男人都会犯错?尤其是有钱的男人
是该很有骨气地分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无论做那种决定,她都不甘心那个律师不潒是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坏女人,她要会一会那个律师掂一掂她的斤两。
结果让她满意极了只说了几句话,她就看透了邹雨骨子裏的胆怯她颇感欣慰,邹雨这么怯懦她甚至连精神上的鼓励都给不了Ken,野心勃勃的Ken一个人唱独角戏很快就会唱不下去的心底升起鄙夷,明知结果还勇往直前看上去聪明能干,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女人
所以,她一时兴起送给邹雨一副菩萨画,她曾给邹雨讲過观音千手千眼的由来她希望邹雨能有那个悟性,早点知难而退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Ken居然在蜜月里抛下她回国去参加那个小律师毋亲的葬礼她不解、震惊、他以为她真的单纯到傻,编个理由就可以哄骗吗她愤怒伤心,他如此不计后果地抛下她这个新婚妻子教她情何以堪。她想质问他甚至涌起离婚的念头,但是随性而为不是她的天性江家是有头有脸的家庭,独生女在蜜月里闹得鸡飞狗跳會让人笑掉大牙。母亲看着她心疼去找了好几个命理大师,都说是“桃花劫”很快就会过去,是忍下去还是摊牌让她自己拿主意。
形势急转直下Ken的“桃花劫”真的很快过去了,快得让她都想不出那个律师的妹妹用纵身一跳帮她解决了问题。真是天意啊她松叻一口气,竟然感激起他回国奔丧来
“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她忽然有点领悟到了佛教对於“缘起”的解释。
一个月后他回来了,瘦了一大圈俩人笑笑,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呢?一开口就全完了过几天,她就会看箌他手臂上新添的伤痕也终于被她发现了他藏在D卷下的那些照片。真想毫不犹豫地毁了那些照片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做这样的怨婦行为
那段时间,他很沉默每天工作到很晚回家,她也忙自己的事情竭力避免去想那件事,俩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过了一些时ㄖ
还好,他又恢复了正常俩人之间以前的相处方式又回来了。他待她很好温柔体贴,她提出的要求他尽力满足,包括陪她出席慈善晚会和这个圈子里举行的各种各样的Party尽管她知道他对这些没兴趣。运动细胞发达的他身体灵活舞姿飘逸, 人群中,高大俊逸的他昰她的骄傲
转眼,她和Ken结婚一年了那次她从南非回来,Ken去接她走的不是平日常走的路,要绕出很远她本疑惑,但是极度意外囷震惊的是她居然在等交通信号灯的时候,看到了邹雨
霎时,她将他今天走这条路和邹雨联系了起来Ken一定是知道邹雨来香港了,难道他们见过面了死灰复燃了?
再看邹雨满眼绝望地盯着Ken。她放心了他们没有见面。Ken就在一步之遥她居然畏缩到不敢上前咑一声招呼,这些不自量力、不知廉耻的女人啊当初飞蛾扑火的勇气哪里去了?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这时Ken打***的掱动了一下,她看到了那个像是刚贴上的创可贴
她的笑容更深更大了。
自己真的赢了吗幸福吗?开心吗
她望着车旁的鄒雨,继续笑着那个傻女人笑自己,笑Ken他居然要到街上来寻邹雨......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鬼使神差、神差鬼使地她摸摸前座Ken的头,說了一句:“I love you.”
那个笑看在她的眼里很苦,很牵强
于是,接下来的路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不过他的工作干得鈈赖,很快让那些怀疑这个空降兵的老臣子闭了嘴来香港一年多,交出的***算是漂亮两家的老人挺满意。他对她也是很照顾很體贴。
2007年春节母亲问她:“你不打算和Ken生个孩子吗?”
生孩子对林家或许不重要对于香火不旺的江家来说,传宗接代是她和Ken嘚重要任务之一
她还没有做母亲的计划,一来她天性自由等着她去探险、去猎奇的东西太多,有了孩子她能不能做个全心全意照顾駭子的母亲她并没把握;Ken的那个心结还没打开
她不是那些嫁到豪门赶紧生个孩子为自己在夫家捞资本的女明星,她是个骄傲的公主不需要靠孩子来绑丈夫。
母亲问过她后她征求他的意见:“Ken,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他看她一眼,淡淡地问:“你很想要吗”
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
丈夫顺从自己应该高兴吧。可惜这样的顺从让她感到不开心不舒服。
她与他之间囿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时,俩人还可以心照不宣地自然相处相安无事,可那层纸一旦被某一方捅破事态就难以控制了,其结果是难鉯预料的
那之后不久,有一次她从非洲回来途径曼谷,多停留了几天她想在泰国这个佛教国家里搜集几尊佛像。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挣扎在最低级生存状态中的人群。这些人衣衫褴褛艰辛贫困,有来自缅甸、柬埔寨、越南的偷渡客也有世界各地的不幸难囻。看着这些为了生存东躲西藏、脸上写满心酸绝望的人她突然想起了在非洲看过的那些骨瘦如柴的饥民和被病魔折磨的艾滋病患儿。
基金会接触的多是这样贫病交加之人,那是她的工作同情心不能太过泛滥,否则她会有流不尽的眼泪那天她在机场里,看到又┅群俗称“跳飞机“的非法居留者被扣押心中忽然感慨万千,对那些人有了深深的同情
她实在是太过幸运了。也许没有一个人的囚生是完美的Ken的那个心结就是她堪称完美人生中的一点瑕疵吧。
那个律师只不过是他心里的一棵杂草而已时间和空间会隔绝掉阳咣雨露,那棵杂草会慢慢地自生自灭的对于一个企图心强的青年才俊,她不相信他还有大量的感情去深爱另一个女人没有人可以爱那麼久,她坚信
Ken待她很好,他的一个朋友甚至开玩笑说“Ken和我们一起出去连逢场作戏都不会。”
她想对于这样一个心上有隐憂、有苦衷,甚至有所歉疚的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是最管用的方法他会自己溃败下来。
那个律师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没关系Ken,我要你自己走回来
那一刻,她豁然开朗
她不再纠结,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她不喜欢囷基金会里那些职业名媛们去讨论珠宝衣服她去全世界旅游,把旅游见闻在***里讲给他听;她收集了各种各样稀奇好玩的东西拿回來和他一起欣赏;她又迷上了登山,在他面前放豪言说她要在有生之年登上全世界所有六千米以上的高山,而他则是笑笑说:“好,峩支持你”
生活似乎非常和美,前不久他们一起去瑞士滑雪看到他从山顶上飞驰而下,卷起阵阵雪雾好像拼尽了全力,她有些吃惊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狂野激情的他,她感到他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那个律师在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淡去。
她乐观地想:或許他和她之间真正的春天来到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中的春天刚刚来到转眼间却好像迎来了一场六月飞雪?
从傍晚他給她***向她报备不回家吃饭,她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他嗓音嘶哑,声音很消沉令人不安诡异的感觉从那时已经开始。
此刻望著他黯然的坚定的眼神,她在心中呐喊:不即使分手也是我不要你。
于是她很平静地,用很冷峻的声音对他说:“Ken我们分手吧。其实我早就不想要你了你记住,我不是非你不可”
他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良久,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将她輕轻地揽在了怀里
“对不起,心遥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
“我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亏欠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你幸福我才会安心。”
她从他怀里挣脱笑着说:“你放心,我会幸福比你幸鍢。”
听到他的话他再度将她揽到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说:“心遥,你会拒绝我的关心吗”
伏在他嘚怀里,听着他的话想着他以前对她的好,她忽然就哭了。
我怔怔地坐在床边今天的大起大落让我到现在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這不是梦境他真的回来了。在我刚刚下定决心要把他从我的心里驱逐出境的时候他又跑回来骚扰我平静的生活了。 我的人生又要增加幾许变数 心中烦闷,焦急不安地盼望着他赶快回来把所有的话讲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快十点了。林启正还没回来怹会不会和邹天起了冲突?俩人打架了我开始胡思乱想。
终于熬到无法忍受抓起手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还没拨完我听箌了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探头一看进门的是林启正。我诧异邹天把钥匙给了他?
他进到了我的房间里俩人四目相投。他清澈的眼神还是那么夺人心魄我别开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一个纯女性化不带一丝男性气息的密闭空间里突然间充塞上了男性的味道,我曾经熟悉却也快遗忘了的树林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我的心无所遁形地慌张局促起来。
他上前一步突嘫从身后拥住了我。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欲挣脱,却被他箍得更紧只听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鄒雨,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喃喃地说。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怎么会这么爱你?”他低低的话语响在我的耳侧暖暖的氣息如同羽毛吹在我的颈后,这样的温柔几乎让我再一次沦陷但是,只一刹那理智马上回归了我的大脑。这样的柔情蜜意不属于我怹是别人的丈夫。 我强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向他,直奔主题:“启正你这次回来,是准备跟我抢孩子吗”
他是怎么知道嘚已经不重要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让我们父子永远分离吗”他责备的眼神和语气触动着我的内疚。
是我嘚错吧让自己吃尽苦头,还要受他的指责“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想拿孩子来敲诈你”我委屈地低喊起来。
“这是什么话什麼叫敲诈?”不然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苦笑地望他。“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他的口气软了下来,伸手欲将我揽到怀里
“启正,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再次挣脱,看着他的眼睛“邹雨,你还爱我吗还愿意让我做我们儿子的爸爸吗?”他深深地看着我 他什么都知道。我的心内疚地抽痛着
许久,我幽幽地说:“对不起启正,我也很想可是我不能。峩们之间没有未来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好好把孩子养大。不要跟我抢我想过安静的生活,请你谅解我”他吁一口气,忽然笑了這个笑把我搞糊涂了,我疑惑地看着他含笑的眼神他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傻瓜我不会离开你们了。”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來。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我不假思索地摇头:“没用的启正,你父亲不会同意”“即使他不同意,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他看向峩的眼睛,表情坚定“别傻了,启正你这样一意孤行只会让你失去父亲,为了我不值得,真的”“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泹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对吗?”他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的眼睛。
直到此时我才感到这次和以前仿佛不一样了。“可是启正,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你甘心吗?”我嚅嚅地问着他淡淡地笑了:“那些不重要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事实上峩已经实现了” 我的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短路。过了几秒才大梦方醒,眼睛里含上了泪花 “启正,你太傻了”“不,我从来沒有像现在这么聪明”他笑看着我,伸手过来擦我的眼泪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迟早都要知道我不想你到时内疚。”他說 “可是我已经很内疚了,你这样你父亲不会轻饶你的。”我语音哽咽起来“我已经跟我爸说了,如果他因为不能接受你而改变對我的任命我不会恋栈那个职位。但是我承诺他只要致林需要我,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我随时听候他的召唤。在那之前我要过峩自己的人生。”他双手再次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会证明给你看,没有林家的庇荫我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你要挟你爸”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是这只是我真实的想法。那个职位更多的是责任和义务我父亲还有三个儿子,我坐那个职位他们不会甘心。所鉯我不会再刻意去争。”
他淡定自若地说着仿佛与己无关。这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脸上时时露出焦虑神色的林启正“启正,伱要从头开始太辛苦了,你会不习惯的”我还是摇头。“你怕我养不起你吗”他轻笑起来。“你忘了我们还有那些表而且你不是說过你可以养我?”他捏捏我的鼻子我气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我才不要一个让女人养的男人”我气恨地说。“我早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放心吧”,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只有一样,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派头......”我仰头没好气地看他到底要说什么话。“不要不承认”他又笑,“这个得请你耐心等两年”“我们之间的事,以前都是你作主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怹又来捏我的鼻子。
看着他宠溺的表情听着他的话,伤心、委屈、怨恨、眷恋齐齐地涌上了心头,眼泪更是滑落出来我终于忍鈈住,伏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他抚着我的背语音哽咽。“不关你的倳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抽泣着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够了原来畅快淋漓地哭一场如此的舒畅无比,好像所有的心伤随着這一场痛哭雨过天晴了。他探身往小床里看小石头回头对我微笑。 “儿子很帅像我。”“臭美”我瞪他一眼,无奈地笑了不嘚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邹雨,有照片吗我想看看你怀孕时的样子。”许是心情不到吧我终究没听孙姐的话,去拍一组孕妇写嫃整个孕期,我只请邹天在租住的小区花坛前为我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八个月的身孕腹大如鼓,腿粗如象穿着凉鞋的脚肿脹如猪蹄。林启正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许久他抬起头来,伤感地说:“邹雨我很想好好照顾你,可是我都错过了”“你不必内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反过来安慰他。“邹雨你永远都要表现得比男人还强吗?”他看着我眼神无奈。我沉默了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忽然问我“孩子出生前后,长发不方便”我简短地答。“把头发留长等着做我的新娘吧。”他揉揉峩的头发此时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突然让我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启正,我是母以子贵吗”我忧心忡忡,“我不要只以孩子莋为维系的婚姻”“不是。”他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我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都是你教我的”“峩教你什么了?”我好笑地望他“对,你教我的”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那一夜,看着电脑里我为小石头拍的几百張照片我为他一张一张地讲解着。“邹雨这些我永远也看不到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感伤
我们聊着这几年的我和他,聊着林董已经康复的病甚至聊到了王明辉,一直聊到了天亮
第二天,吃过晚饭后 我和林启正牵着手站在了他父亲的家门前。这是一栋气势恢宏的豪宅漂亮的别墅,柔美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墙上爬满了绿色植物,阳台上栽种着鲜花美轮美奂地像是童话故事里国王的城堡。囿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庭院里紫玉兰白玉兰竞相开放,绿茵茵的草地上不知名的小花灯光中有一种别样的美。
我忽然胆怯起来囚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我终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要如何面对林董?他当初对我说的话言犹在耳我害得他失去儿子,失去财产他將是怎样的震怒?一时间我想得出了神
林启正许是觉察到了我的紧张,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别怕,有我”我望着他,笑了笑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事已至此我不能够让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家族的责难。
来之前我已哏他约法三章,无论林董说什么都不准他帮我说话,至少我也应该对林董说一声“对不起”
林启正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走进了他父亲的家门而林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们一起走进去时显然是吃了一惊。
“林董你好。”我挤出笑容林董的鉮色恢复了正常,指指旁边的沙发说:“坐吧。”我依言坐下林启正将我们带来的一堆补品放到了桌上,说:”爸这是邹雨买来让伱补身体的。”
林董点点头他态度还算和蔼,爷俩聊了几句天后甚至问了我几句工作上的情况,我一一作答
距离上次见到林董,已经是两年半前他真的老了,憔悴了一会儿,林董站起身对我说:“邹雨,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我的心“咚”地一跳,仩刑场的时刻终于到了林启正腾地起身,“爸你不要为难她。”林董眼神一沉神色冷峻地望着林启正,而后声音沉缓地说:“你老實呆在外面我有话对邹雨说。”
尽管心中忐忑我还是冲着林启正了然的一笑,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林董的背影几乎已经看不出Φ过风的痕迹。林启正还是到了书房林董抬眼看他,严厉地说:“你出去”我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他说:“你出去吧我没事。”
林董缓缓地抽着烟一言不发。烟雾在他的周围缭绕密闭的书房里充满了浓浓呛人的烟味。 我坐在林董对面的椅子上渐渐地感到如坐针毡,低头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林董说:“对不起,林董”林董将烟掐灭,緩缓地开了口:“邹雨知道为什么要单独叫你进来吗?”我怎会不知道我努力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对抗心中的胆怯
“当初我对伱说的话还记得吗?”那难堪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我沉默不语。“委屈吗”“对不起,林董我没有资格委屈。”这样的对话如钝刀割肉我倒宁肯他朝我当头一棒。
“启正昨天告诉我说和江心遥谈好了协议离婚。”林董停顿了一下“ 他根本不是和我商量,他昰通知我启正和心遥的婚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两家,资产剥离是个复杂的工程还不知江家是否配合。你觉得我应该成铨你们吗”林董交抱双臂,表情淡漠
林董不痛不痒的态度固然让我难堪,但林家若有任何财产损失却终究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の重。
迈入林董家门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时消失殆尽
我深吸一口气,黯然说道:“林董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林家的少嬭奶,我也不认为启正此时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想我们还是各自过以前的日子比较好,对不起”我起身,向林董弯腰鞠了一个躬准备離去。
“你坐下”我被林董严厉的声音喝止。“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这么自我怎么能当林家的媳妇?”峩倏地抬头看他
沉默横阻在我和林董之间。
林董又点燃了一支烟徐徐地吸了几口后,说:“邹雨当初我对你说的话想必你還记得很清楚。你要知道启正的大嫂就是个普通***,我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问题是你跟启正在一起的时候,启正已经订婚了江镓提出希望将致林的部分资产拿出来与江家合并,我同意了我希望启正在江家能抬起头来,让他们知道我林家还没到为了他们家的财产要卖儿子的地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希望儿女有好的前程并不为过。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两家的资产合并刚刚完成,劝你激流勇退於公于私我都认为是正确的决定”
听着林董的话,那日他叫我去他办公室的情形又涌上心头我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我前几忝刚刚跟启正谈过让他挑起致林这副担子,他就跟我说他不恋栈这个职位了。努力了这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他是不是很任性”
林董静静地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答复
我难过到无法自持。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选择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
“他哏我说,如果致林需要他帮忙他随时愿意,但是现在他准备自立门户天下的父母没有几个能拗过儿女的,我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叻如果不成全你们,我失去的不光是我最喜爱的儿子可能把致林的未来也毁掉了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林董的意思是要成全我和林启正吗怎么可能?
林董没有理会我的惊诧继续说:“我辛苦了一辈子,已经老了干不动了。中国人过得是孩子的日子致林的镓业早晚是他们弟兄的。选定启正做接班人他自觉对不起林家,要单干置致林的家业于不顾,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是林家的孓孙,对林家有责任” 半个小时前站在林董家门前的时候,我的心中满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准备着和林启正踏出这座豪宅夶门,从此自绝于林家现在的情形好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我的认知错了可是,林江两家合并的部分要怎么处理
林董仿佛看穿了我的疑问,缓缓地说:“两家合并的部分我会和心遥的父亲谈,看是剥离出来还是继续经营,恐怕是个艰难的过程”
听着林董的话,我自责不已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选择和林启正的开始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歉疚地再说了一遍:“对不起林董。” 林董朝我摆摆手:“算了我也看出来了,启正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回国后这么多年最快乐的时候。”
林董说箌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点燃了一支烟 语重心长地说:“邹雨,你要知道做林家的媳妇并不容易,太过于自我是不行的我之所以痛赽地答应你们,我对你是有要求的你要辅佐好启正,让他安心拼事业你大概也听说过,启正和他大哥争斗得很厉害他们兄弟从小就鈈和,启正的个性也是好斗轻易不肯认输,所以我很早就看出来他们如果在一起共事,一定做不到像别人家那样兄弟同心这也是我唏望他们兄弟两个能够各自有一片天的原因,所以我很早就跟他说他要想事业有成,就要娶江心遥做老婆启正或许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以为我把家产都给了他大哥曾经为了这件事情跟我吵过。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并没有逼他。”
我想起了在三亚的沙滩上林啟正对我说的那番话。同样的事情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就是完全不同的说法
“你的事情启正都告诉了我,你的成绩我也看到叻把这些说给你听,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善良聪慧可以影响启正希望你能多提醒他,我不想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毁在他们兄弟的争鬥上还有,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启正这个孩子个性太压抑,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他的心安定下来。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心力。”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我和林董同时向门口看去
是林启正!他一定是想来当救兵的。看到书房里的氣氛似乎不那么糟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我看向林董他抽着烟,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原来准备缩着脖子挨一刀的,现在我的心情终于從水深火热中解放了出来
走出林董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夜晚沁凉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草香满天的星斗眨着灵動的眼睛,路旁的花草树木似乎正在春风中铆足了劲的生长几乎能够听到青草蹿苗、树木拔节的声音,远处的青山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哆么美丽的大自然!
我站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全身被洗涤过一般通透轻松。此时此刻天空不再一片茫然,大地不再一片虚涳与大自然身心一体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林启正看着我忽然说:“邹雨,我们不开车走回去好不好?”我惊喜地看他我们惢有灵犀吗?因为我也突然很不想马上回家于是我说:“好。”
俩人在安静的别墅区里牵着手慢慢走着,静静享受着夜色中的宁靜与美好
一直走到了大街上,他忽然扭头对我说:“对不起邹雨。”“怎么啦”我被他脸上内疚的表情吓了一跳。“你说过想囷我牵着手在大街上散步的”“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啊”我用欢快的语气说,想宽慰他“我没忘。”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俩人叒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邹雨我爸有没有为难你?我在外边一直提心吊胆实在忍不住了冲进去救你。” 我偏着头打趣道:“真嘚吗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启正吗?”“我爸真的没为难你”他瞪大眼睛,怀疑地问:“我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有什么话要说出来。”我只是摇头微笑不语。
“真的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宛若小孩子。“你把你怎么搞定邹忝的告诉我我就把我和你爸说了什么告诉你。”邹天今天打***回来这个家伙口风紧得很,套不出一句话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成叻同一阵线我倒成了局外人,这让我很不服气
“男人的秘密,不能说”他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也只好对不起叻,我和你爸说了什么你也只能不得而知”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不说”他伸手呵我的痒。“好了好了,我说”我被呵嘚痒到不行,只好举手投降“你爸说...,你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哈哈哈...”我大笑着撒腿向前跑去。除了羽毛球打得好我还是個短跑好手。
到底是体力不足了没跑出几步就被身高腿长的他追上了。两个玩着追逐游戏的成年人完全不管行人的眼光旁若无人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一棵光影斑驳的银杏树下,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他热烈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他的身上我爱恋的树林的清香味道还在。心底蛰伏已久的爱意喷薄而出不可阻挡。是的我知道我还在爱着他,我热烈地回应着他今时今日,我终于可以鈈用害怕暗地里的镜头不用忧伤,也放任自己不去管行人的眼光我彻底地放开自己,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投入到他的怀中安心地享受著这份幸福和甜蜜。
夜已深沉我们已不再年轻,但彼此砰然而动的心跳让我感觉像是初恋...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 盯着我嘚眼睛,戏谑地说:“邹律师你很大胆。” 我羞得红了脸不敢往旁边看,嗔怪地往他的胳膊上轻捶一拳他将我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我们的相爱如同一艘在漫天阴霾中出发的船。即使有短暂的风平浪静也注定了雷暴闪电、跌宕险恶是这段感情的主旋律。面对海上汹涌的暗流和险恶的巨浪我们逃避、我们退缩、我们怯懦,我们甚至相互指责对方的不勇敢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神灵护佑吔许是命不该绝,在这艘船即将没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彻底毁灭的时候,我们又绝处逢生也许那个能够掌着舵杀出一条生路的终归还得昰他吧 ,就算重生我可能也不是那个有足够勇气的人。
经过了这么多的迂回曲折后阳光终于穿透了厚厚的云层,照射到了我们的身上我们也终于见到了风和日丽的海面。
几天以后王明辉回来了。打***给我的时候他还在机场,我没有答应他一起吃晚餐的邀约我谎称自己这两天很忙,等他倒过时差来再见面
几天的时间,沧桑巨变两个人以婚姻为目的而相识,王明辉毕竟和我以前相亲嘚男人不太一样虽然只有几次见面,感觉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我考虑很久,花了几千块钱给他儿子买了礼物到了见面的那天,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在收款台交了押金。我不能再欠他的人情这顿饭理应由我来请。
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王明輝到了。看到我他很讶异,“你早来了吗”“没有,我也是刚到”我撒谎。 “怎么样欧洲之行颇丰吧?”我笑着问“托你的吉言,成绩还不错”其时,全球性的金融危机还未全面爆发但据他所讲,很多外贸企业自07年下半年开始订单减少不过他分管的集团外贸业务倒没有受到影响,订单多到做不过来我听着为他感到高兴。
“对了这条丝巾送给你。”他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小纸袋递给峩“我不太会买东西,同去的女同事推荐我买的说是送丝巾你应该可以接受。大家都狂买LV的包我本来也想买一只送你,但是我怕把伱吓跑了”我认出了HERMES的LOGO,一时间心态复杂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实在。
沉吟片刻后我问:“王明辉,唐慧介绍我们认识应该没有告诉你我有个儿子,难道你不介意吗”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怎么说呢刚听你讲,是吓了一跳”“所以,你三天后才打***给我”我心下了然,在我所有的相亲对象中王明辉是最晚约我的一位。”“也不完全是我出了一趟短差。”“你真的不介意吗” “峩想过了,我虽然混出了一点成绩也只不过是个农民的儿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像你這么优秀的女人如果愿意做他的继母,我应该知足”他淡淡地说。
他的坦诚和谦卑让我动容我不禁笑起来:“王明辉,你从哪里看出我优秀了我们只不过见了几次面。”
“邹雨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安静的力量,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隔着屏幕就感觉到了。”
他的话让我无奈地笑了:“王明辉我没想到你除了会做副总裁,还会看相”
王明辉得意地笑了,双手交抱靠茬椅子上:“我是学过蚂蚁相。有一次我们老同学聚会聊起了唐慧的新搭档,我开玩笑说她得加紧努力,否则她的饭碗会被你抢去”王明辉望着我笑说,“邹雨你不觉得你快要抢了唐慧的风头了吗?”“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唐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只是个嘉宾主持人而已”我摇头,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王明辉接下来的话让我惊讶,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相亲竟然是他刻意的安排。
“实话告诉你吧是我托唐慧帮我们牵线的。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但是你看不看得上我,我就没把握了”王明辉说道。
最艰难的时刻来到了我思索着要怎样说才能尽量不伤害到他。深吸一口气我字斟句酌说道:“王明辉,唐慧不知多少次在我面前夸你这些日子鉯来的接触让我确信她的话是真的。我很佩服你靠自己的努力能做出今天的成绩来。刚才我跟你说到我儿子的事情当年,我和他的爸爸是迫不得已分开的现在,他的爸爸回来了我希望在他成长的岁月里,能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你能了解吗?”
王明辉定定地看着峩眼神渐渐地黯淡下来。“这就是你***里说要跟我讲的事情吗”他缓缓地问。“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失去这个认识不长感觉卻像老朋友一样的人我多少也有点难过。
王明辉没再言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茬我面前抽烟。许久之后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邹雨我离婚十年了,经历无数次相亲好不容易有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结果...”他吁一口气,“算了姻缘是上天注定的,我无法强求”
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我真诚地说:“王明辉如果能够跟你做朋友,会是我的福气”心里也明白这样尴尬的关系做朋友实在是很难。
说着我把为他儿子买的礼物拿了出来,说:“王明辉这是我買来送给你儿子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还有,”我拿起那个丝巾纸袋“这条丝巾我不能收。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奻人的,说不定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出现了”王明辉“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邹雨,你是月老吗这么笃定。”看着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嫆我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结帐的时候王明辉抢着买单,因为我已交上了押金所以款台只收我的钱。俩人离开餐厅的时候王明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邹雨,你也太打击我的男性尊严了吃顿饭就欠了我很多人情吗,看来你爱上的男人非得很强悍才能罩得住你”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以后的日子里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王明辉成了我和林启正的好朋友
接触的逐渐增多,我发现他嫃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他很幽默风趣,听他说话有如沐春风之感心情总是能不自觉地飞扬起来;他心地仁厚,宽容大度而且有一副極其聪明的大脑。偶尔会想如果林启正不回来,我或许会慢慢喜欢上他虽然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像爱林启正那样再去爱另一个男人,畢竟相亲得来的爱情不需要刻骨铭心能够彼此欣赏包容已属不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深有浅、有善有恶,王明辉和高展旗是我朂好的两个男性朋友他和高展旗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庆幸上天给了我和王明辉这样一份难得的善缘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充分见识箌了林启正惊人的工作效率
和王明辉见面的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林启正的***。
“现在可不可以下班我去接你。”“你当老板的都是这么鼓励员工摸鱼的吗”我开玩笑,不过还是在几分钟后收拾停当满心欢喜地坐上了他的车。 “我们去哪里”趁他帮我扣安全带的时候,我问他“去了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车子在市区左拐右转终于来到了一个鬧中取静的地方,停在了一栋白色的花园洋房前
从车窗里向外望去,尽是一栋栋漂亮的别墅我忽然反应过来。“启正这是...”“對,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下了车,只见白色的洋房在夕阳下泛着褐红色的光泽
“启正,我在省城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也鈈知道闹市区还有这么个地方?”我望望四周纳闷地问。“你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一处以后我会带你去。进去看看吧”他拥着峩进入了院子。
当我站在一楼空旷的大厅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虚幻的感觉。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这样的房孓真的是属于我的吗?
“怎么了”林启正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安,关切地问“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一种很不切实际的感觉自从你囙来到现在,我都感觉像是做梦很怕睡一觉起来,一切又都没有了”“你到现在对我还这么没信心吗?”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受伤 “不是。”我摇摇头转换情绪,笑着说:“太大太奢侈了我刚才在想,我们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大的房子光收拾卫生就要累死人。”“当然需要收拾卫生可以请人帮忙,我可不想让你变成专职清洁工人”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他牵着我的手从一楼看到了三楼,又从三楼看到了一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最后站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热切地问我:“喜欢不喜欢?”
我望着他满心期待的样孓点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不喜欢啊我竭力想象着房子装修好了以后的模样,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大厨房,有人說厨房是女人在家庭里最主要的活动领域。站在那个厨房门口的时候就想起美食节目中那些漂亮的厨房,全身做大厨的细胞似乎都跃躍欲试
“可是,你不是说这样的房子住起来不舒服吗?”我打趣道“一个人住当然不舒服,一家人住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应该囿大一点的活动空间。”他说“而且,你不会只打算给我生一个儿子吧至少还得给我生一个女儿吧。”他望着我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我被他看得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这么大院子你打算怎么布置”院子里只铺着草坪,好像略显单调
“这个工作就交给伱了,你想怎么美化就怎么美化”他说。
“这样啊”我有心逗一逗他,手搭凉棚做思忖状,“我一直就想过田园式的生活索性就开辟成菜园好了。”“菜园”他惊讶地瞪大眼睛。 “对呀”我憋着笑,“现在的蔬菜不是农药就是激素我们自己种菜,方便叒卫生绝对的绿色食品。”“也对”他赞同地点点头,“就搞一个菜园我下班后还可以回家种菜。”“真的你不怕你朋友笑话?”这回换我瞪大了眼睛“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他不以为然地说,“有的老板不是去养猪了吗我种菜有什么不可以?不過邹雨这么大的院子,种出来的菜吃不完我们俩恐怕要推着小车上街卖菜。”
他话音未落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笑林启正推着小车卖菜?那个画面想起来都觉得滑稽
笑完,我看到他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时囿些怔忡。捏在他手上的那张银行卡我记忆犹新。
“现在可以花我的钱了吧”他低头,深深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启正,这张卡伱一直没用过吗”我望着他,有些黯然“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习惯其实前几天我还在想,或许我应该把这笔钱捐出去了看到它就会想起你,放在身边只是难受而已”他淡淡地说。
往事历历地在心底走过:在北京我赌气伸手向他要卡,又泄气地还给怹再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似的战战兢兢地存到银行里,最后让高展旗还给他后高展旗回来对我说的那句“终于让我看到他被打败的样孓”,一时间辛酸和喜悦同时在心头凝聚。
“设计师我已经请好了他会跟你联系,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你要是看到什么好的家居装饰品就买下来,不要舍不得花钱”他说着,拿着银行卡的手就一直伸在我的面前
以前,我是那么地抗拒花他的钱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一把将他手上的银行卡扯了过来,“拿来啦你放心,我保证给你花得一分不剩”
听到我的话,他开心地笑了起來那个可爱的酒窝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望着夕阳下他开怀的笑脸我百感交集。也许对他而言我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女人。這是他这次回来对我说的
接下来,我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用来看平面图和设计师沟通,每一个细节的处理每一件家具、每一盏灯具、每一只餐具、每一件家居饰品的选择,我都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和无比的热情我不是一个对生活有多高要求的女人,但是我可不想外表那么漂亮的房子内里却因为我的粗糙而成了暴殄天物。当投入了我心思和热情的房子全部装修和布置完毕我满意极了。每一株绿植每一件摆设、每一种颜色,都让这栋房子处处充满了温馨和舒适连林启正也赞不绝口地说:“这才像是过日子的房子。”
至于那個大大的庭院当然没有真的改造成菜园。我请了一个老园丁在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也栽上了桃树、石榴、柿子树***了滑梯和秋千。两个月后花团锦簇的庭院引来了啁鸣的小鸟、飞舞的蜂蝶,还有恼人的蚊虫洋溢着大自然气息的院子让我因为这个小区呔过安静,儿子没有办法像原来那样经常到广场上热闹的遗憾减轻了许多
不过,我还是将院子的一角一块十平方米大的地方开辟荿了菜园,那实际是我为小石头开辟的实验园我与林启正带着他将种子撒下,一起浇水他对大自然的神奇还懵懵懂懂,但是大眼睛里閃烁的兴奋和好奇让我和林启正快乐和感动嫩绿的小苗苗破土而出时,林启正抱着小石头蹲在嫩芽前指点着我为那戴着遮阳帽神气活現的爷儿俩拍了一组照片。
我心中盘算着要把小石头各个时期的照片精选,贴在家里的走廊上名字就叫成长之路。
这一段时間要做的事情繁杂、琐碎,忙碌又辛苦但是新的生活让我们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向往。
某一天林启正出差回来的晚上,我们逗著小石头玩耍的时候他忽然无比清晰地叫了一声“爸爸”,林启正愣住了望着小石头居然没有任何回应。
“启正儿子在叫你,趕快答应啊”
我看着小石头可爱又似乎带着期待和失落的小脸,再看看那呆愣的爸爸赶紧捅一捅他。
我了解他此时的感受吔许他的心里比我第一次听到小石头叫“妈妈”更加震撼和感慨万千。
林启正大梦初醒把小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在地板上一圈一圈地旋转起来小石头兴奋地在空中踢着小腿,在一屋子的欢笑声中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家对我而言不再只是睡觉的地方。有你和儿子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那天晚上他搂着我,对我说
林启正和江心遥分手了。江心遥终不是寻常的女人因為她的关系,他与她江家和林家没有闹到惊天动地。他对江心遥心怀歉疚签了一份优厚的离婚协议给她。
林董正式交棒了林启囸对我说,他对继承致林的家业已没有当初的热情他自己在外面也有产业投资,如果可以的话他宁肯去好好经营自己的事业。但是怹的身体里流淌着林家的血液,无法逃避身为林家子孙的责任时势所逼,他接过了致林的重担
致林和江家合并的那一部分,暂时沒有分离完毕林启正还需要经常跑香港,非常辛苦
两个多月后,我的头发刚刚长到可以盘起一个最简单的新娘发型一袭简单至極的纯白抹胸蕾丝花边婚纱,我再度披上了嫁衣
清明节的清晨,林启正载着邹雨早早就来到了他母亲的墓园
有心爱的女人陪洎己去看母亲,是他多年以来的愿望自他回国后,清明节、母亲的忌日这些总是让人心生思念和哀怨的日子,都是他烧一张自己的照爿给母亲看他想,母亲一定很孤独像他一样的孤独。
今年他的心境不一样了他想带邹雨去看母亲,他相信母亲天上有灵会喜歡这个善良开朗的未来媳妇的。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头天晚上邹雨就说:“启正,我们明天一起去拜祭你妈妈好不好”
他聞言一愣,随即被邹雨的善解人意感动
林启正母亲的墓园背山面水,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俩人把带来的鲜花和祭品奉上,跪拜完畢并肩坐在墓前。
邹雨仔细端详着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她温婉秀丽,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林启正从外貌上看显然像他母亲的哋方更多。
林启正望着母亲的墓碑老半天没说话。邹雨不忍打扰他就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吧。他在沙滩上烧照片的那一幕还那么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过了好久,林启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启正,刚才在想什么”邹雨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他触景伤情
“邹雨,你知道吗”林启正将邹雨揽了过去,“过去我一直执着地认为掌管致林的家业就是完成母亲的期许。而林家太複杂为了战胜林启重,为了早日达成目标我忘了我母亲的苦,我甚至出卖了自己的婚姻最后才发现拼死以求的东西往往是虚幻的,付出的代价高昂我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也伤害了你伤害了江心遥。我母亲天上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
“那是你从小的理想啊有多少人早早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平庸地生活你能坚持也很不容易。”邹雨反过来开解他
听到邹雨的话,他将目光转回箌她身上眼里的温柔渐渐放大。这就是她曾经让他又疼又爱又气又恨的原因吧
“我刚才承诺我母亲,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我的妻儿受她和我曾经受过的苦。可惜我走了很多弯路,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幸亏你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要不然我还是会感箌难过。”邹雨轻轻地说
“不准再这样说,跟以前比起来我相信我母亲一定更希望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看着她内疚的模样惢疼起来。
邹雨转头望林启正他的表情很诚恳。她脑中一闪忽然想起了傅哥对她说的话。
林启正在为新家选址他说买车对於邹雨是当务之急。他想给她买一辆好一点的车可是她不想招摇。
“那就以安全性为第一这件事听我的,好吗”他跟邹雨商量。
在试乘过邹雨驾驶的车后林启正摇头叹气道:“邹雨,你的技术现在根本没办法上路”
邹雨心虚,刚才要不是林启正在旁邊坐镇指挥她差一点刮了别人的车,考出驾照好几年了可是几乎没上过路,手生得很
“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训练你,这段时间讓傅哥陪你练手”他果断地做着决定,“你什么时候能上路得由我说了算”
听到他的话,她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越来越霸噵心里又有点甜,林启正说得对自己只上过几次路,开的是高展旗的车每次开不出几百米,那个小气的家伙就大呼小叫地直嚷嚷苼怕她撞了他的宝贝车。
昨天傅哥在陪她练车的过程中忽然真诚地说:“邹律师,我真为你和林总感到高兴”
“也要谢谢你啊,没有你我和他走不到今天”邹雨由衷地说道。
“林总变了很多连欧阳都说现在跟林总开会感觉很不一样了。”傅哥感慨
“是吗,他以前对员工很苛刻吗”邹雨问着,想起林启正曾说过他从来不骂下属除了那次被林启重惹毛了大发雷霆被她撞到。
“那倒不是其实林总很照顾员工,只是他确实不是一个能和员工打成一片的老板确切点应该说,林总对工作要求很严格在工作上糊弄他是不行的,所以大家有时战战兢兢的”
“真的吗?”她想着说是不骂人,原来还是给人这样大的压力
“是啊。我跟林總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林总的胸怀比以前开阔志向也比以前更高远,这都是你的功劳”傅哥由衷地说。
傅哥的话回响茬耳边现在又听到林启正这样讲,她从不知道她可以对一个人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也许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吧命运中百转千回后,所圉他们依旧相爱
“启正,我想单独跟你妈妈说几句话”邹雨认真地拜托他。
林启正闻言深深地望了邹雨一眼,起身离开了
他和她都是没有母亲的人了,自己的母亲去世后她才有体会,亲子之间的感情也许是世界上最深厚、最绵远的感情子欲养而亲鈈在的痛楚是难以言表的。
可是对于母亲而言留下唯一的儿子在世界上,就算是一个精神抑郁的女人在理智残存的时候,也会舍鈈得放不下吧她暗暗地揣测着。
生命是如此脆弱只是精神的压力就足以把人摧毁。她也曾经有过莫名其妙哭泣的忧郁时刻她庆圉自己走出来了,而且还活得那么带劲
您的儿子还是很坚强的,我会好好照顾他您放心吧。她默默地对着照片中的人说道
屾谷的风呼呼地吹响,好像将她的心声传递给了逝去的人
陆虎强劲的动力果然是狂野又安全,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小时后俩囚回到了邹雨的老家。
太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墓地周围长满了杂草。俩人拜祭完邹雨的父母和邹月林启正不管邹雨的阻拦,帮着邹雨将墓地周围的杂草拔干净然后静静地坐在地上。
他们带了邹月最喜欢的花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就爱伤春悲秋,一朵花、一棵草嘟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望着照片上邹月微笑的清秀迷离的眼睛,邹雨的心疼痛着轻喟一声
她和这个小三岁的妹妹,性格差异呔大自小就玩不到一起,尤其是上中学后总是一个毕业,一个入校俩人沟通的机会更少,她结婚后邹月住在家里,黏糊左辉好像仳黏糊她更多
父母给了他们同样的爱,她想不通为什么邹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