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人、作家——论閻连科长篇小说的三重身份与写作.pdf

山东师范大学 硕士学位论文 农民、军人、作家论阎连科长篇小说的三重身份与写作 姓名张琳 申请学位级別硕士 专业中国现当代文学 指导教师姚健 独创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据峩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 注如 没有其他需要特别声明的，本栏可空 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使用过的材 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嘚说明 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犰砩 导师签字孚X 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堂撞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嘚规定有权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人授权堂撞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汾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 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 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苏弓泉导师签字茁虻矽垒 签字日期2 0 0 年月日签字日期2 0 0年月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文摘要 作为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当玳作家之一的阎连科长篇小说，他的身份、 经历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特殊性 与其经历相同的还有李存葆、莫言 等 由一个农民到一个军入，再到一个作家他的身份经历及各种身 份立场之间的转换对他的文学创作有着直接的影响。农民、军人身份 给了他关注农民和军人的最恏切入点使他成为新乡土小说和新军旅 小说的代表作家。然而来自身份的局限使得他难以超越自我农民身 份使他不能成为一个纯粹的知識分子阻碍他完成知识分子的启蒙任 务。他深陷于炽热的乡情和知识分子的自觉理性之间的矛盾对农村、 农民的关注，是作家情与理嘚交织同情与批判的混合，他注定要在 情感与理性、出走与迷恋的矛盾冲突中徘徊、选择 第一章主要分析农民身份与阎连科长篇小说創作的关系。作家因为自身的 经历体验为读者营造了一个独特的耙耧世界他书写了这个世界中底 层乡民的极端生存苦难，展示了人们在極端生存条件下的生命韧性以 及富有悲壮色彩的反抗天命的悲剧结局他的作品都表明了作家对个 体生命力的赞美和对生命终极意义的思栲。他书写了正常人性、个人 梦想是如何在权力的体制下被挤压被扭曲的现实借此来排遣他内心 深处的权力崇拜和权利恐惧。对农民渴朢逃离土地、走进城市的愿望 给予了深刻的同情和理解的同时也给予了理性的批判作家试图借此 揭示出人类生存的一种状态，表现作家對人类和社会的本质思考 第二章着重分析军人身份与阎连科长篇小说军旅小说创作之间的关系。作 家在时代和个人的双重作用下唱出叻一支支与主流意识形态不同的 “农家军歌”。他选择了平视视角塑造了一批颠覆英雄人物形象的“灰 色”的当代军人形象。他的作品抵达生活的深处展示原生态的日常 生活以及农民军人最本质的人生希望，见证农民军人挣扎于理想和现 实之间的矛盾作家揭开笼罩在軍人头上的光环，正视军人身上拥有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与正常人一样的欲望、人性的弱点和缺陷他关注离开土地的军人 被拒絕在农村、军营、城市之外的困境和无法定位的尴尬悬浮。阎连 科书写了一个军旅作家对相同命运的军人的复杂的情感态度 第三章重点研究阎连科长篇小说作为一个作家，他与土地的复杂关系造成 的自身局限乡土情结成就了他又束缚了他。他与土地的密切联系使 得他先驗地选择民间立场呈现给大家一个别样的生存状态。但农民 的身份又阻碍他知识分子启蒙任务的完成对土地的复杂态度、对城 市文明嘚失望使得他也难以找到乡土的出路和回归故乡的路，最终只 能游离于农村文化、军营文化和城市文化之外无论是作为作家还是 作为农囻，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他都无法回归记忆中的故乡。 关键词阎连科长篇小说农民军人作家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2 0 世纪8 0 年玳阎连科长篇小说初登文坛他默默地耕耘在他的“耙耧世 界”，后以一部农村题材的两程故里一举成名至此阎连科长篇小说和他笔 下嘚世界开始受到学术界的关注。他是中国当代文学里少有的以系列 小说而著称的作家陆续创作了“瑶沟系列“ 、“耙耧系列”、“和平系 列“ 、“东京九流人物系列“ ，近几年更以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 活、丁庄梦这样几部长篇小说在文学界引起巨大反响，成为中 国當代文学中绕不过去的人物文学评论家一直试图给他定位，因注 意到他的“瑶沟世界”的营造和对军旅小说的贡献而称其为“新乡 土尛说”作家和“新军旅作家”，同时他好像又适用于乡土小说、寻根 文学、民间写作、先锋派??这就使阎连科长篇小说成为当代文学中┅个复杂 的存在 在当今文坛，阎连科长篇小说的出现是一个醒目的现象然而绝非是偶然 的现象。他出生于河南嵩县一个远离现代文明覆盖的小镇田湖镇。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阎连科长篇小说挣扎着度过了他苦难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城市的诱惑、乡村的陈腐都促使着怹逃离土地参军入伍这一决定扭 转了他以后的命运，成为他人生的里程碑和分水岭参军使他拥有了 与很多人不一样的人生，然而文学の路又彻底改变了他作为军人的命 运参军让他有机会接触文学，而文学又改变了他的农民身份让他留 在部队使他在文学道路上愈行愈遠。 阎连科长篇小说最初的学习写小说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逃离土地。 为了离开贫穷、落后的农村和路遥笔下的高加林一样，為了到城里 去有一个‘铁饭碗’端在手里。我会经常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对 你产生影响最大的作家是谁 这时候我总是脱口而出张抗抗。张 抗抗在三十年前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叫分界线小说的内容、故事 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但小说的作者简介有一百多字我记得非常清楚，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说张抗抗是下乡到北大荒的知识青年因为创作了分界线这部小 说，已经被抽调到哈尔滨工作啊 这使我茅塞頓开原来通过写 小说这条渠道可以被抽调到城里去，可以使一个人脱离土地到那到处 是高楼大厦的地方去从此，我开始了学习写小说那时的写作目的 就是这么简单，就这么明确事实上，我也的确是通过写作最终达到 了逃离土地的目的当兵、入党、立功、提干。”? 阎连科长篇小说作为当代最有分量的农民军人作家之一由一个农民到一 个军人，再到一个作家作为一个农民，他深情关照农民的生存和整 个乡土世界其间最为鲜明的是对人的存在的关注，即关注乡土社会 生存重压之下人的生存状态他感受并理解乡村的生存逻辑、鄉村的 苦难和权力的意义，他深情书写人们在苦难和权力下的挣扎书写他 们逃离和回归土地的复杂情感。作为一个军人他体会理解当湔和平 状态下的军人的生活和尴尬的精神状态。他从军人的生活、内心层面 着手表现和平时期的农民军人尤其是农民军人的最本质的生活要求， 给予他们逃离土地的深切地理解他的新军旅小说里塑造的一批灰头 土脸的农民军人以其鲜明的特色成为新时期军人形象的浓缩。 作为一个作家他执拗地耕耘在他生活过的土地上，努力地在那 方寸之地上筑起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的作品寄托了作家的经 历、情感、体验、感悟。乡土经历成为他创作的源泉然而与生俱来 的和土地的关系让他的写作过去粘滞于土地，无法承担太多附加的东 西也无法达到评论家所希望看到的腾飞，这就是阎连科长篇小说的独特之处 他陷于乡村的苦难，挣扎于乡村与城市文明之间他的作品哽多的是 作为一种倾诉、体谅，这都无形中挤压了作家的启蒙立场本文跳过 纵向时间上的身份变化，从横向文化心理的角度切入分析莋家身份 立场的不同反映在作品中的不同人生关照，分析身份转化引发的乡土 文化与军旅文化、城市文化的对抗 x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攵 对于命运我们总是以为有不可知的力量在左右以此来表达我们 对命运的无法把握和预测。纵然我们对命运有再多的想象和假设我 们吔必须承认并且接受，我们都只有一种命运现在的已经实现了 的命运而绝对不可能是曾经假设的命运。假如阎连科长篇小说没有参军入伍 那么他将做一辈子不为人知的农民，假如他没有文学天赋那么他也 不能因此与文学结缘并因为文学而留在了部队，从此走上他的文學道 路那么中国当代文学作家群里就缺少了最有特色的一位。正是由于 种种的机遇偶然阎连科长篇小说由一个农民到一个军人最后变荿一个作家，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身份对他以后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他从 事文学创作提供了无尽的生活素材故乡不仅成为阎连科长篇小说心中永不释 怀的情结，而且也给世界提供了另一种生存解释使中国乡土文学具有 了丰富形态的可能性。军人的经历让他以军囚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写 出了当代军人的生存困境和精神现状。曾经的农民身份和军人身份让 他有更好的角度展现现代农民和军人的生存現状三重身份背后的农 村传统文化、军旅文化、城市文化又让他时刻处于不同文化的冲突、 消长中。作家的自身经历、成长氛围、多重攵化等因素在其创作观的 建构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狡狯与自私，书写他们身上混沌的美好与丑陋他理解怹们、赞美他 们、同情他们也批判他们，唯独不鄙视他们因为他也是农民。他的 乡土写作不是一味地怀旧乡情并没有遮蔽一个知识分孓的批判视角， 乡土在被折射进他的小说的时候并没有蒙着温情的面纱他以全部的 感情来书写乡村的丑陋、浅薄。 阎连科长篇小说的苦難叙述是与作家的生活经历和体验血肉相连的他所 在的河南嵩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他作为无权无钱的农民的儿子对社 会底层的生活苦難有着刻骨铭心的感受。生活的艰难使他长期面对 吃不饱穿不暖的境遇。为了姐姐、父母的病痛家里未长成的树、猪 还有全家人赖以活命的粮食被拉去变卖。为摆脱贫困、家庭、土地所 做的努力和为此受到的屈辱这些无法忘记的痛苦，时刻督促着他逃 离那片土地他罙刻感受到了乡村的苦难和权力的意义，这影响了他 以后小说创作的倾向性 一、无可避免的生存苦难 那些无法逃避的、不能超越的直接指向生存的苦难，曾经长时间 地折磨着作家的心灵也深深塑造了作家的创作个性。与当前其他作 家书写苦难的角度不同阎连科长篇小說把苦难所有的外在剥离，更多地描写 一种形而下的生存苦难也就是“活着“ 本身的苦难。阎连科长篇小说放弃书 写精神层面的苦难怹的苦难书写直接指向身体本身的生存层面。他 的经历让他体会到农民在面对看似简单却绝非容易的“活着”时， 其他的一切显得那么蒼白无力“活着“ 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是他 们最大的愿望和前提因而他直接描写那些让人疼痛的底层生存苦难， 描写他们为了“活着”这个最基本的合理权利所付出的不合理的代价 他以对疼痛和生命的体验、对活着的渴望为切入点，以此来关照农民 的生存境况和整个乡土世界 在阎连科长篇小说的作品里，苦难都被普遍地“命运化”了阎连科长篇小说说“并 不是我过分偏爱悲苦和受难，而是我覺得人们的生存本身就是悲苦和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受难”∞1 苦难被认为是和命运紧密联系的，命运是以苦难的形式展现 的既嘫所有的苦难都是无法回避、超越的，是命运安排好的那么 就不得不承认苦难是现实生活的合理的一部分，这是苦难命运化的因 由也昰无力解决现实苦难的最好托辞。 从早期的自传式的“瑶沟系列“ 到日光流年、受活他始终 致力于关注耙耧世界底层乡民活着的生存本楿，呈现他们顽强抗争、 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瑶沟人的梦中那里的村民们穷得远离现代物质 文明的想象，过年也吃不上白面饺子全村供鈈起一个高中生上学， 更不用说什么家用电器不吃返销粮就会有人饿死。天宫图里路六 命一生下就注定要命运多舛为了还那2 0 0 0 块钱婚债受尽屈辱，几次 创业都以失败告终为了钱甚至去替人坐牢，为了钱只能坐在自家门 槛上听老婆和村长在自家床上寻欢作乐没有尊严，沒有人格面对 苦难，死亡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这些因为贫困而来的苦难只是开 始，天灾、死亡更让人无处逃避年月日里在千年大旱之年，方圆 百里逃得只剩下7 2 岁的先爷和一条老狗做伴他为了养活一株玉米经 历了饥饿、干渴、与狼的对峙和较量、与鼠群争食并以鼠禸为食等种 种磨难，最终以自己的身体为养料为了熬到这颗玉米的秋熟付出了 难以想象的代价。后期的作品耙耧天歌中尤四婆的四个兒女或 天生或后天相继成为痴呆儿童，面对突然降临的厄运丈夫尤石头被 这苦难吓得失去了活着的勇气而自杀，一下子把她推到绝境尤四婆 只能独自承担生命之重，更为残酷的是她必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疗治儿女们的痴病在尤四婆和丈夫牺牲身躯治好儿女的傻病后，她的 儿女们仍然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病遗传日光流年里全村人生下来就要面对活不过四十的灾难，几代人为了延长生命的长度而对现 囿的身体进行戕害卖皮、“***”、牺牲孱弱的生命，放弃了人应有 的尊严和价值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越挣扎越接近死亡，最后所有嘚 努力都只能证明天命不可违活着被降到了活着本身的意义，只要能 活着哪怕是非人地活着。到了受活阎连科长篇小说对苦难的描寫可谓达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那么多可以媲美希腊神话里的英雄人物的农民先爷、司马蓝、尤 四婆等等，他们奏响了反抗苦难的悲涼、悲壮的乐章人们为了反抗 天命付出了一切可以想象可以支付的代价，人要想活着就必须放弃 一些活着所必需的爱情、尊严、人格，直至生命本身这就在阎连科长篇小说 的小说里形成了一种深刻而悖论的矛盾“活着”这个合理的要求和为 了活着而付出的不合理的代價之间的矛盾。人们无法权衡值得不值得 因为活着是唯一的前提，生存本身就是意义作者通过对“生”的意 义的确认实现了对“死亡“ 的超越，达到了对苦难的颠覆正是这种 反抗天命不屈服于天命的精神让他们短暂的人生释放出无尽的光芒， 让他们的人生体现出了有別于一般人的人生价值虽然他的作品里常 常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但它带来的不无尽的绝望与虚无死亡不是无 法自拔的，死亡只是生命存在形式的一种转变而已作家在不无深情 的叙述语调里给予这些和他同根的人们无限的同情和深切的理解。 第二节权力写作 作家生长的河南长期作为政治中心而受到严酷的政治统治至上 而下地形成了“官本位“ 的传统思想意识，然而这种意识在现代社会 中仍然有存在的匼理性特别是在现代化进程缓慢的农村。尽管人们 深受权力的束缚、压制但其带来的权威、荣耀、利益让农民对权力 崇拜无比。封闭嘚生长环境和固有的农民身份让阎连科长篇小说形成了独特的 政治观念和权力情结也让他的权力书写切入到历史积淀和现实生活 的深层攵化背景中。积淀数千年的中原文化投映在作家的创作上一 大表现便是对乡村权力的书写。 权力马克斯韦伯将权力定义为一个人或一些人在某一社会活动 中，甚至是在不顾其他参与这种行动的人进行抵抗的情况下实现自己 意志的可能性托马斯霍布斯 T h o m a sH o b b e s 认为权力是获得未 來任何明显利益的当前手段。“权力“ 的特性即权力是一种力量，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嫁给支书家瘸腿的侄子连科的婚事也因為秘书职位的泡汤而功亏一 篑。乡里故事里连科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以牺牲爱情为代价，先 是追求村长的三女儿后未得逞，转而追求副乡长家的女儿希望通 过婚姻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金莲你好 中相貌堂堂、一表人 材的武老二以非同寻常的毅力拒绝了美丽金莲的愛情，而娶了村长家 脸黑眼吊眉的女儿将爱情的砝码押在了仕途上，为了可能的权力牺 牲了正常的爱情英武的外表并不能掩盖被权力侵蚀的内心。日光流 年的主人公司马蓝为了夺回曾经属于他爹的村长位置小小年纪主 动去卖皮，牺牲最爱蓝四十的毕生幸福和没有爱凊的杜竹翠结婚。坚 硬如水中高爱军因为村长说让他复员回来做村里的干部而与村长家 长得不好看的女儿结了婚为了权力逼死老婆，逼瘋老丈人与红梅 的爱情也因为日益掌握权力而变得疯狂起来。耙耧山脉中人们为了 得到那枚象征着村长权力的公章有人去盗死去的村長的墓，死去的 村长提前通过姻亲安排好自己的儿子在自己死后顺利当上村长而死 去村长的老婆因为是新村长的娘竟然无人敢娶。在阎連科长篇小说的小说里 很少有不被权力污染的爱情、婚姻，所谓的爱情婚姻自由被靠拢权力 的自觉冲得七零八落人们自觉地把婚姻当莋走进权力结构的捷径或 者砝码，权力不仅扭曲了人们正常的爱情观还扭曲了人们的价值观、 人生观。两程故里中程天青放下城里赚钱嘚生意半夜赶路回来， 就是因为要选村长了为了当选村长，他给庆贤爷吸去嘴里的浓痰 掏钱为他治病，给村里通电修缮程庙??朂后被对手天民陷害得失 去了大部分钱财和最爱的女人。受活里柳县长年轻时就为自己确定 了金字塔似的人生目标夺取权力成为他活着嘚唯一目标，家庭婚姻 其它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对权力的狂热使得他对受活庄人犯下了 滔天大罪。丁庄梦李三仁被撤了村长职位后一矗还保留着村里的公 章这枚几十年没离开身的公章被庄人偷了后他死不瞑目，直到“爷 爷“弄了一枚新的给他才含笑九泉从阎连科长篇小说创作乡土小说的开始到 现在，他的乡村权力话语都直指乡村权力所存在的基础之一乡村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人们广泛存在嘚“官本位“ 意识人们对权力的无比推崇和热爱。 权力因其所有权的不同对不同的人产生的效果也截然不同生活 在苦难和重压下的人們对权力有着无限的热爱，因为它所带来的利益 和荣耀对个人价值的体现。然而人们感受更多的是权力对人的桎梏 和扭曲因为无权者茬政治权力者那里得到的是欺压和凌辱，这便造 成老百姓对权力的普遍恐惧从而形成河南民间心理的社会化的个性 特征。“我从小就有特别明显的感觉中原农村的人们都生活在权力的 阴影之下，在中原你根本找不到像沈从文的湘西那样的世外桃源我 家是农村的，从几歲开始对村干部是什么、乡干部是什么、县干部 是什么，都有直接的认识和领教那时候，你的工分、口粮都控制在 上边有权力的人手Φ每一个人都是在权力的夹缝里讨生活的，哪怕 一点点权力都可以与你的生存密切相关，可以成为你比别人过得好 的砝码也可以成為改变你命运的砝码，直到现在仍然如此??这 样的环境，自然就形成了普遍对权力的敬畏和恐惧你说这是不是民 间的心理个性 这种對权力的敬畏与恐惧，一年一年一辈一辈，便 会扩展为你对无所不在的能够左右你的一切力量的恐惧、厌恶与敬 畏”[ 6 1 二、权力恐惧 在閻连科长篇小说的乡土小说里，和“官本位“ 意识密切相连的是农民的 惧官心理农民的这种惧官心理是几千年封建统治的后果，深受传統 文化中的等级观念毒害无论是在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还是在暂 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农民都具有奴仆的心态，这一点鲁迅先生揭礻 得很透彻对“官”只能是仰视，心中充满着惧怕久而久之，就沉 淀为一种集体无意识耙耧山脉里村长掌握着村里的生死大权，因 為掌握返销粮的多少就掌握着全村人的命以此而占有张妞，以划宅 基地盖房子来长期占有李贵家的儿媳妇李贵以长期的忍辱负重才换 村长的认可，在这里村长就是权力的象征天宫图路六命只能蹲在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家门口等着村长和自己老婆在自己家床上尋欢作乐，就因为村长能 为自己的妻弟盖房娶亲在这里权力碾碎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日光流 年里司马蓝敢于威风凛凛地扯着嗓子说“有哪个男人外出生意不出 工我让大豹、二豹们打断他的腿，我把他一家人的门牙敲下来”口1 只因为他是村长，是全村人的爷拥有在村裏至高无上的权力。在阎 连科的笔下权力侵蚀、愚弄、扭曲着人们的爱情，尊严、人性、甚 至整个人生权力不仅压抑正常的人性，权仂还和暴力紧密联系从 精神分析学的角度，作品是作家的欲望表现和满足的方式作家的心 理长期受这种恐惧的折磨，只有大量反复的書写才能减缓和排遣作家 心里对权力的恐惧与厌恶 权力既是人们苦难的来源之一，又是人们逃脱苦难的捷径在阎 连科的笔下，权力书寫并不涉及善恶以及道德评判只是人在苦难重 压下的本能欲望。他说“我们来到人世匆忙一程原本不是为了争夺， 不是为了尔虞不昰为了金钱、权力和欲望。“ 阻1 权力崇拜或者权力恐 惧、厌恶都是人们对本真生活的反应和适应方式他们的行为只为了 一个目的，即摆脫生存困境他从底层乡民的生存苦难出发，把人物 对权力追求与生存联系起来他认为掌握权力是逃脱苦难反抗悲剧命 运的捷径，在同樣的不可逃避的苦难面前权力是保障更好生存的法 宝，反映出乡民合情合理的生活愿望因此阎连科长篇小说没有从伦理道德或 现代性角度简单地批判乡民的追逐权力，而是在不无深情的叙述语调 里给予同情和理解这也是阎连科长篇小说不同于其他作家的独特之处。当權 力和生存密切联系起来的时候人们对权力的狂热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对权力控制下的人阎连科长篇小说一直抱着同情、理解、体谅嘚态度，这体 现他的人道主义和人文关怀 第三节农民与土地的复杂关系 几千年来，农民被固定在土地上他们的生存和土地密切相关。 屾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靠天吃饭的生产方式和小农经济体制让农民体验到最真实的生存苦 难土地一直是以母亲或者家园的形象出现，然而农民对土地是功利 的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物质不借破坏性地开发土地，当土地不足以 维持或限制了人的发展他们就义无反顾地拋弃了土地。城市以其物 质、政治、文化等各个方面的优势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农民农民在城 市面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他们想法設法寻求摆脱农民身份的 机会而严格的户籍制度，注定了他们只能为最基本的生存苦苦挣扎 却最终逃不出生养他们的土地。他们纷纷尋找逃离土地的种种途径 因他们经济上的普遍落后带来的教育文化上的落后，通过考上大学而 逃离农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应征入伍几乎成了他们唯一的可行 性途径。对应作家自身的个体经验作家笔下的瑶沟有他少年时的憧 憬与梦想，也有他的痛苦与挣扎他曾经強烈地想要逃离它，在逃离 的过程中充满了心灵的纠葛和冲突甚至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最 终以参军这样的方式完成了对土地的逃离而当农民自觉放弃乡土文 化价值时，他们身上的来自泥土深处的农民根性又使得他们被排斥在 现代文明之外最终进入身体被迫回归和精神逃离的尴尬境地，这就 注定了他们要在逃离和回归之间往返 在农民的意识里，走进军营就半只脚踏进了城市军营为他们打 开了一扇通向城市文明的门，哪怕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还是前仆后 继地挤进这窄窄的门。往返在土源中父亲为了让儿子参军走出土 源，自愿當了批斗对象受尽屈辱，这是父亲能为儿子做的最后的事 大校中汪洋兄弟以牺牲婚姻为代价，用屈辱在权力网上结下一个 扣换来走叺了军营的机会，农民生活的物质艰难和精神屈辱鞭策着 他们向权力靠拢最终分别以大校和县长的身份成功地完成了逃离土 地的信仰。從军行中棒子的祖辈父辈们都离开了土地参军去了一 直杳无消息、生死未卜，然而这仍然阻挡不住棒子再一次重蹈祖辈们 的覆辙自由落体祭中春生为了能转志愿兵，以非比寻常的毅力拒 绝了自己一直喜爱的女人导致了自己性功能的丧失，付出了惨痛的 山东师范大学硕壵学位论文 代价正是对农村刻骨铭心的了解，他们才渴望逃离养育他们的土地 为了参军进而摆脱农民的命运，他们放弃了人格、尊严、爱情一切做 人所必须必备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在逃离农村的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 地抛弃，他们对农村的厌恶是如此的强烈而深刻奔赴城市是不可遏 止的冲动，这些都让我们震撼尽管城市在等着他们的并不是他们想 象的美好生活，或许是比贫困的物质生活更痛苦的精神夨落和折磨 然而他们依然义无反顾。 作家幸运地靠着写作改变了农民身份挣脱土地后潇洒地走向城 市，但他所接受的农村文化和城市攵化是格格不入的他感到迷茫和 矛盾，他找不到自己的根所在“在我们的社会的激进变迁中，从乡土 社会进人现代社会过程中我们茬乡土社会中所养成的生活方式处处 产生了流弊。陌生人所组成的现代社会是无法用乡土社会的习俗来应 付的”西1 作家及其笔下的人物对城市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理因为农 村封闭保守的环境，使得他们对陌生事物恐惧而且排斥当农民用蒙 昧的眼睛打量着城里的文明世界，以农村的价值尺度来评价城市用 农村的一套价值体系审视城市文明，从而得出“城不如村“ 的结论 无奈返回他们当初不顾一切逃离嘚土地。面对陌生的城市对故乡的 记忆成了最为重要的精神支柱，故乡是他们的家无论何时故乡都以 归宿的形式接纳他们，在他们心裏故乡是背对城市的最后的落脚地 事实说明作家和他笔下的人物处于同一个怪圈之中他们在城市 文明和农村文明之见漂浮不定。他们作為农村的叛逃者出现在城市里 到了城里又格格不入；想要逃离农村，内在的农民根性却依附于农村； 向往城市文明却又憎恨城市的负媔价值。城市文明对农村文明的排 斥使乡村成为城里的乡下人的灵魂庇护所，他们的精神曾经逃离这 里最终他们仍将在精神上重返故鄉。与文学史上的其他乡土小说表 达的一样这种故乡的实体可能已经与他们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变成 了一个符号故乡开始是实实在在嘚存在，有着触手可摸的质感最 后只能变成想像中的精神寄托，人生的最后归宿生命的家园，精神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故乡 作者曾经说过“我认为每一个人的写作都是从他最伤痛的地力开 始的，这可能也是他小说创作最好的源泉我的伤痛在农村。我现在 虽嘫离开了农村但精神状态还是衣村的，写作时的感情主要是面对 乡亲们的人性和命运的感情作为一个作家，什么样的小说我都可以 写但是，我能写好的小说可能就是我现在的那些小说。母亲生你 下来就己经决定了你的家庭、你的地理环境你的文化背景你的家庭 地位、经济状况，它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川1 0 1 农民身份让他先验地对 农民的生存苦难、对权力、对土地的矛盾心态有着切身的体会，因而 他茬描写的时候很少有尖锐的批判和讽刺更多的是同情是体谅。“他 们”和他的经历是一样的他在青年时期也饱受生存的苦难，也是通 過参军、提干而逃离农村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军人军营 阎连科长篇小说通过写作由一个农民而成为一个职业军人，成为一洺作家 以军旅作家的身份登上文坛。“8 0 年代中期我最初提出‘农民军人’ 这一现象时，是从两个角度切入的一是作为创作对象的农囻军人。 我充分注意到农民与军人之间的血缘联系认为只有深刻地研究中国 农民的命运，理解中国农民的感情才有可能把握住中国军囚最基本 的心理特质，并通过建设性的扬弃来重塑当代中国军人的民族魂二 是作为创作主体的农民军人，或日农民军人的代言人就理所当然地 具有了把握与塑造中国军人的先天优势。川1 阎连科长篇小说作为农民军人的代 言人而不是所谓的职业军人的理想的书写者。他關注基层的排长、 连长、指导员关注他们在和平时期的日常琐碎生活、内心层面，这 与他前面关注农民的生存苦难是一以贯之的加上9 0 姩代英雄主题的 失语，阎连科长篇小说在时代和个人的双重体验下唱出了了一支支与主流意识 形态不同的“农家军歌” 我们也要看出“農家军歌“ 与以往军事文学的不同，它自觉或不 自觉地对崇高与神圣进行淡化很大程度上消解了中国当代军事文学 所推崇的“英雄”情結，而这往往被看作军事文学的不可回避的主题 “军事文学”这个特定概念所覆盖的浓郁的意识形态色彩日见淡化， 从一个设定高度一丅降到一个平面还原为一种对文学题材的指称。 阎连科长篇小说赤裸裸地、原汁原味地展示军人的生存本相展示原生态的日 常生活。怹以一种心平气和的心态和姿态有意绕开主流意识形态的 各种规范与要求，回避敏感尖锐的政治或社会话题执着于个体生存 和生命价徝的表现，坦然、清醒、平静地正视自身以及那些曾经和他 一样的农民军人 第一节平视农民军人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过说成探亲。和平战中郁为了改变农民出身放弃了内在的为人处 事的基本原则，指导员为了求郁替他承担应负的责任给郁下跪男儿 膝下有黄金的格言敌不过现实的困境对个人的束缚。他们从没有在心 里把自己当作一名军人看待也没有用约束军人的一些准则来要求自 己。从军行里妮子的丈夫凭着军人的身份找到了妮子做老婆在提 干后又嫌弃妮子，碍于传统道德和军入的身份不好公开提出离婚不 写信，不回家鼡冷战的方式浪费自己老婆的青春。为人民服务中 吴大旺为了提干为了老婆和孩子的农转非，屈从于刘莲的欲望成 为泄欲的工具。 他們对军队是近利的或是为了入党、提干留在部队或者是为了 更好地回到那块他们曾经逃离的土地，想的无非是光宗耀祖、衣锦还 乡军囚这个特殊的职业被他们当作一个混饭吃的和普通工作没什么 区别的职业。他们惧怕军人所必须面对的战争、死亡在他们眼里荣 誉、奖賞没有具体的活着和现实的生活质量重要，他们和普通老百姓 没什么区别没有在战争中保家卫国的远大志向，只关注个人的一时 得失軍人身份的意义被解构，这严重削弱了传统意义上的军人的光 辉形象和价值军营对他们故有的道德情操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熏陶， 灰色是怹们整个人生的写照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军人的闪光点，曾经 的农民身份让他们天然地成为现实主义者当然他们身上也存在一些 有价值嘚东西，但这种价值对于军人的意义和神圣职责来说是不被承 认的 二、平淡的故事情节 作家以“平民化”的眼光对军人给予了极大的关紸，他抵达军人 生活的深处见证农民军人挣扎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矛盾。作家通过 这种平视视角把军人的日常生活纳入到作品当中来消解了附着在生 活上的诗意和神秘色彩，聚焦过去长期被忽略的军人的日常规范生活 他采用完全生活化的叙事方式；重视生活的原生态；强调对军人世俗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生活的展示。军人的吃喝拉撒睡等日常图景一一展示在读者面前充分 展示军人艰难苦涩的苼存境遇。作家叙事的重心也由塑造“典型性格” 转到人们赖以生存的典型的社会环境和特定境遇上来最大范围地展 现这些农民军人的感观生活。 在和平安定的今天军人的革命者和解放者的身份失去了存在的 价值和意义，逐渐被职业军人的身份所代替过去主流军事文學所必 备的战争、流血、牺牲等因素也被灰色的单一的、重复的、单调的日 常生活场景所代替。军人所向往的战争永远在触手可及的将来展现 个人价值的英雄梦和将军梦被统一化、规范化的管理所扼杀。从军队 整体到军人个人的展现形式都进入一种日常生活化当代军人陷入了 英雄无望的悲哀和琐碎，军人作为一种职业身份而日见灰色阎连科长篇小说 故意放大这些琐碎细小的生活场景，透过这些无意义嘚日常生活流程 展现这些灰化的人物形象、失落的内心及其尴尬无奈的人生 和平寓言中龙干事整天面对的就是出操、写演讲稿、捐款、 汾东西、学习材料、迎接检查，对于这些“龙干事感到很无聊，心里 装满了空洞”n 3 3 心里满是空空荡荡、不着边际的落寞和孤独。时间 茬流水账似的日子中哗哗地溜走一切变得没意思，只能寄希望于一 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来调节沉闷枯燥的生活。和平雪里充斥的全是 开會、学习、拉练、请客、争任务、提干、入党祁在经历过一切后 忽然产生漠然，一切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尽管生活在继续。对他们来 说生活的意义就是现实的提干、提升以及带来的相应的物质享受。 他们自觉放弃对个人价值、生命意义的探索安于生命的既有状态。 生命就在这样无聊而繁琐的事务中仿佛一把沙，无可遏止地从手指 缝中溜走生命里充斥的满是空洞和失落、无聊、烦闷，无法遏制 无法排遣。夏日落里夏日落年纪轻轻就对生命、生活的本质看得透 彻军队里的日常生活并不能给他想要的人生的意义，给父亲写的信 里丝毫不涉及部队的生活满是那条充满灵气的河。他的思想至死都 不被人理解无奈以自杀的形式来反抗军队的生活秩序和规范，他以 山东師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杀来反抗军队的无意义如果不能有价值地活着他宁愿放弃年轻的 生命和整个世界。夏日落之死以另一种生命方式与赵林、高保新等这 些安于灰色生活的人形成鲜明对比表达了作者的理想国。在强势的 军队和绝大多数赵林样的军人所代表的集体面湔夏日落只能以死亡 来收场，他以死亡来超越军队的价值崩溃军队的意义和价值已经被 个人的功利目标所取代，完全颠覆了军队应有嘚生活然而正是这些 琐碎屑小的事情展现了和平时期农民军人的灰色人生。 三多维的人物性格 在过去的军旅文学中因为时代和政治的需要，总是推崇英雄形 象人物的性格总是被想像着塑造得比较完美单一，人性光辉的或者 美好的一面被放大阴暗的一面永远在看不到嘚深处。或者说因为社 会道德的无形压制人的本我没有被作家真实地描写出来。人物性格 呈现单纯单一善恶分明，没能真实地反映出複杂的善恶交织的矛盾 统一体而这才正是人的本性所在。新时期以来中国人经受着各种 外来思想的冲击，“实用主义”、“金钱主义”、“享乐主义“ 对人的道德 底线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尤其在9 0 年代，后现代主义在文化价值 方面进行着一场“反文化”运动它以个性解放、本能释放、冲动自 由等为旗号。在时代的召唤下作家开始“人性的自由展现，也就是 所谓进一步追求人性的解放作家不再把洎己塑造成完美无暇的道德 形象，而是直接地以自身为剖析对象表达了对精神快乐与物质享受 的强烈欲望。”n 制作家开始把军人当作普通人一样看待，正视军人身 上所拥有的正常人的欲望、人性的弱点和缺陷正视军人的道德防线 如何在膨胀的欲望、人性的弱点和缺陷嘚双重冲击下，变得不堪一击 从而造***格分裂、扭曲。作者笔下的农民军人无时无刻不在受着来 来自内心深处的欲望的折磨主要有粅欲、权欲、性欲。物欲、性欲 是人的需要的最底层是人的本能，权力体现着社会对人的认同这 三种欲望互相牵扯，互为条件互相滲透，使得作者笔下的人物性格 山东师范大学硕b 学位论文 具有一种张力 作为军人，对物质的追求总是受到批判、冷嘲热讽被一种精神 萬能的超现实的道德律令束缚着，这给军人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常 常导致他们的人格分裂或心理扭曲。当时代精神开始正视并推崇物质 享乐人们对物质的占有和消费就冲破精神的束缚空前膨胀。道德、 价值、奉献等个人的精神层面被挤压在消费的潮流之外“生活质量” 被提到每个人的日程上来。军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在正常物 质需求的冲击下军人固有的理想和信念开始动摇，他们逐渐接受消 费合理性的思想当然军人的身份使得他们在接受的时候呈现出一定 的挣扎和纠葛。阎连科长篇小说尊重与理解农民军人对于切身利益嘚需求和渴 望准确反映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人性觉醒的一般水平。 和平雪里为了立功全连战士要在恶劣的天气里拆本来可以 晚些再拆嘚阅兵台，连长用“保证四菜一汤米白馒头热，包子、饺 子做夜餐任务完成大会餐，一张桌子1 5 个菜l O 瓶啤酒，一瓶白酒“ n 明就让大镓满意而归，这几句比指导员动员一夜都有说服力扒阅兵 台不是人人都能立功，但是好饭菜却是人人都能吃到多么现实的口 舌之欲。祁连长在中越边境立过功算是英雄，却偷了连队的三块床 板轻易就被炊事班长的几十块钱给打倒了。和平寓言中马干事特 没劲地侵吞叻属于龙干事的五斤鸡蛋还假惺惺地要拿五斤苹果交换。 夏日落里连长收受每个战士回家带来的礼物几包烟或者一瓶酒， 有时候是一斤半斤花生米??把连队的大米三次往老家运过三麻袋 指导员接受战士送的绸被面。这些男人在金钱、物质面前并不比普通 人表现得更高尚人的贪图享乐的本性在他们身上没有因为空间的转 变而改变。军人身份不能让他们控制自己的欲望正是因为过多地遭 受了农村的粅质贫乏以及带来的精神屈辱，所以一旦他们有机会就不 会放过任何一点好处这恰恰符合人的本性。作家也经历过贫困的青 少年时期怹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和他一样出身的农民军人以无限的体 谅。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前面已经讲过阎连科长篇小说对权力的崇拜以及原因作为逃离农村的军 人，他们同样也曾经深受权力的压制对权力有无限的热爱。而且在 部队对权力的追求，对一级一级往上爬的誑热更关系到他们能否真 正逃离土地能否让老婆孩子随军吃上商品粮成为他们一直羡慕的城 里人。掌握了权力自然就有了丰富的物质资源满足人的物质需求， 也体现了个人的价值、社会的认可当权力能带来这么多好处的时候， 他们争先恐后地成为权力的奴隶 在军队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士官、尉官、校官、将军是要一步 步熬出来的要想不复员回家就要先转成志愿兵，这样回家才能分个 正式工作偠想让家属随军，就要混到副营的级别或者军龄达到1 5 年 达到什么样级别就可以享受什么样的待遇。现实的物质回报刺激得 这些农民军囚绞尽脑汁地揣摩上级的意图，排除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 投入官场上的角逐，置身于政治权利的旋涡希望像鲤鱼跳龙门一样 能越过副營这一级，完***生质的飞跃如果说前面“连科们“ 追逐 权力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比别人好一点，那么这里走进军营的连科们则 是为了彻底摆脱农民出身通过参军走进部队只是他们人生计划的第 一步，只是他们身体的逃离如何留在城市得到身份的转变才是他们 最终的目嘚。如果说前面他们已经为参军付出了包括爱情尊严、人 格等等巨大的代价，那么在关系到去留的这一级时他们无所不用其 极。 夏日落里连长和指导员为了人生关键的一步互相算计，迸 发出人性最阴暗的一面炊事员、连长放弃男人的尊严，用下跪这种 屈辱的方式以達到博得同情、获取权力的目的和平战指导员向癌 症晚期的郁苦苦哀求，希望郁能替他顶下该负的责任这样就不影响 他的前途，他就鈳以按照自己的人生规划继续前进和平寓言开头 一段对少将和大校进行了比较，对军衔的等级带来的权力的大小也进 行了详尽的解释龍干事以给军长写发言稿为借口就可以躲过副军长 的指责，在这里没出面的军长代表着绝对权威。这些农民军人把自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學位论文 己孤立于群体之外对每一个可能的对手都抱有敌意，把每一次别人 的失误都看作是自己的机会他人即自我的地狱。他们对权仂敬畏的 背后隐藏着他们占有权力的野心现在的忍辱负重是为了以后的扬眉 吐气，为了一个可能的未来他们愿意放弃现在充分运用农囻的智慧 谋略来相互算计和明争暗斗。难以想像一旦他们掌握了足够大的权力 他们该拥有怎样的人生，他们扭曲、分裂的人格如何恢复 虽然这些农民军人的出发点非常功利，但是作家在多维展示合理 人性的同时对被扭曲的农民军人的性格给予理解和谅解，作家唯独 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用下跪、诋毁、推诿等等农民的方式打败了同样是 农民的同类他们始终没能超出农民的思维方式，即使远离土地他 们嘚精神仍然被绑定在那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 传统军旅文学里很少有女人的出现即使有也是以背景的方式。 在这种特殊题材的作品里很難找到塑造得血肉丰满的女性形象女性 的个性色彩淡薄，更多的时候女性是为了衬托男性而存在。作家刻 意回避军人的爱情生活和正瑺生理需要以无比强大的道德力量压制 个人的合理人性。孔子早就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n 6 ’ 这个几千年前大家就已经讲奣白的道理在中国的普及经过了相当长的 时间，直到9 0 年代在个性解放的冲击下作家才开始正视人的最基本 的欲望，健康、合理的人性奻性才开始走进阎连科长篇小说的视角，性这个 敏感的题材也成为作家关注军人真实生活的一个角度 最能代表作家这方面创作的是自由落体祭，年轻战士春生无意 中看到了张亮夫妇的男欢女爱唤起了他作为男人压抑不住的冲动和 对女人雪梅的幻想。猛然醒悟按部就班的軍旅生活原本这样单调乏味 不见多少实在的意义，从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和寂寞满脑子都是雪 梅的身影、声音、笑容，那么深切的渴朢硬是被“五好战士“ 的荣誉 还有军规给压抑了人的超我战胜了本我，却导致他长达2 5 年失去了 一个男人的尊严当他成为一个男人的时候却意外身亡。和平寓言 里在龙干事失落、无聊、烦闷的时候一个神秘女人的约会在龙干事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那无聊、空洞相雜错的内心世界引起巨大的骚动。虽然龙干事不承认 想通过贬损女人并拿千里之外的贤妻来抗衡内心的对陌生女人的渴 望，但是龙干事朂后的赴约使我们意识到这个神秘女人之约对龙干 事来说，已经由现实的诱惑转换成了一次人物主体精神的出逃无需 任何理由和借口。和平雪里刚硬强悍的祁连长也会给妻子写肉麻得 让别人吓出汗来的信在见到杨指导员文静漂亮的妻子之后突然觉得 自己妻子也不是那麼美好，揣摩杨是否与妻子做了那事杨指导员床 头那卷粉红色的卫生纸引起他无限的遐想。杨指导员在战士们忙着拼 命的时候抓紧时间與出差路过的妻子亲热并让警卫守在外面不许任 何人进入。 作家首先把军人当人看肯定并正视军人作为人的一切需要和欲 望，以生动洏冷静的笔触展示军人困窘的生存状态，抒发欲望被压 抑、无出路的无奈在对随处可见的世俗生活描写中，努力展示人们 灰色的精神狀态展示了揭去军人神圣光环、挣脱道德束缚的普通的 人性，刻画了在各种欲望交织下的被压抑、扭曲了的性格作家放弃 使用过去主鋶军事文学推崇的仰视的角度，也没有使用俯视的角度 而是采用平视的角度，采用写实的手法展现和平时期军人的灰色形象、 生存困境、各种欲望交织下的复杂而真实的多维人物性格在一定深 度和广度上展现了现代军人的真实情况。 第二节尴尬的悬浮 虽然这些农民军人嘚身份、所处的空间发生了巨大改变但是他 们仍然没有摆脱农民的思维方式、为人处世的方式。他们又有别于真 正意义上的农民这些軍人从农村来，他们千方百计想要融入城市 他们的精神已主动向城市靠拢，他们作为农民与农村互相陌生了因 为，城市优于农村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闯入他们的视野后他们不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对新事物的新奇覆盖了他的土地的陈旧，他执着于他的乡土远離一 场一场的文化运动。凭借一两部作品就可以一举成名的幸运也没有落 到他的头上辛勤耕耘出的世界被所有人忽视了，包括应该反省嘚评 论家曾经他的名字出现在新乡土实力派作家的名单之中，但是新乡 土的概括力远不能全面概括阎连科长篇小说在乡土小说、军旅小說上的成就 直到阎连科长篇小说最近几年几部成功长篇小说的获奖，他才浮出水面以往 的各种文化潮流陆续退潮，让他得到应有的成績当读者厌倦了高声 大气的叫喊与剑走偏锋的创作，大气、质朴的作品便拥有了直指人心 的力量一个习惯用自己声音诉说的作家注定偠引起大家的关注。 第一节先验的民间立场 杨克曾经说过不存在没有立场的写作凡写作必有立场。立场首 先是写作的出发点然后变成寫作的趋向和深度，以及对写作进行评价 的一个尺度一个作家的写作立场会影响到他的创作，这是毋庸置疑的 作家应该保持一种什么樣的写作立场，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呢 阎连科长篇小说说过“像我这样的经历第一，没有读过大学不可能像 钱钟书一样去写围城那样嘚小说，也不可能像博尔赫斯、乔伊斯那 样的人去写充满‘哲思’那样的小说。他们对你可能有一些启发但 是，你肯定做不了那样的莋家第二，我天生的记忆力差而他们，都 有一种天生超常的记忆力过目不忘。我已经四十多岁记忆力在逐渐 衰退，不可能再突然獲得一种什么天赋像我这样的阅历、文化和知识 结构，只能向民间的方向走而其他别的选择，肯定都是盲目的、不明 智的甚至是完铨错误的。”n 钔因为作家的农民生活体验和作家对人类 深切的人文关怀在写作过程中作家“有意识地放弃了以精神导师自居 的启蒙立场，淡化了‘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令武人仓皇失措’的英雄 情结而主动选择了民间的立场“ ，乜们向另一个博大庞杂的文化空间一 一“囻间”寻求生长的新质作家的民间立场不仅源于作家从农村走出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来，身上带着浓浓的泥土味还因为作家的割不断的乡土情结以及源远 流长的农村血脉关系。 他曾经不无动情地说“说到底，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与我有着 血缘关系的人们有很哆还都在土地上日出而作日没而息，这可能是其他 作家无法替代的这不是一个人能想象得出的东西，这是一种天然的营 养??不仅仅昰因为那块土地埋着你最直系的最亲密的亲人，而且现 在很多亲人还完全依靠土地生活；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基本上还是农民的 生活方式雖然我现在生活在北京。我的为人处世思维方式和大家交 朋友，还完全是童年时期的那种实打实的农民方式行就行，不行就不 行不昰说你不种地你就不是农民，最重要的是你的内心就是那种土地 构成的”砼订 民间的生活经历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永不枯竭的创作资源，為他的精 神成长提供了丰富的新鲜的养分为他的创作之路定下了基本方向。作 家以自己青年时期的苦难生活体验为切入点对中国农村嘚历史、政治、 权力的运行、观念体系、心理机制、文化传统等各个层面进行了关照。 而作家走向民间的过程“往往是一个自我精神与囻间不断碰撞、交流、 沟通的过程”。瞳2 1 因为他身上难以调和的知识分子立场与民间立场之间 的矛盾而使得民间被不断揉合进新的内涵，变得复杂暧昧作者笔下 的乡土小说，一方面向世界展示了一种有别于其他地域的特别存在展 现出耙耧山脉独特的乡土人生；一方面挖掘乡土的负面价值，面对城市 文明去寻找乡村的未来和出路作家立足于民间，先验地选择民间立场 然而作家并没有放弃知识分子的批判角度、现代意识和哲学眼光。只不 过是放弃了原先的知识分子高高在上的傲慢放弃了知识分子的话语霸 权，转为一种谦卑、体谅的敘事态度作为知识分子，他对笔下的乡土 世界始终保持着知识分子应有的独立思考和批判精神作为生活型的作 家，他所选取的题材多為自己亲身体验过的耙耧山脉村人的家常故事 与城市不同，农村贫困的物质生活让人们时刻处于死亡的边缘生存、 生命永远被放在第┅位，这也形成了作者生存大于写作的创作观念作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者于这些日常故事中贯注自己对乡人生存境遇的关切与同凊，并在对农 民劣根性的理性剖析中对乡村传统文化负面进行尖锐的批判同时传达 对乡村未来前途的担忧。 在这样的年代作家们热衷於文学的呐喊与创新，评论家们也习惯 了用流派与类型来归纳创作而阎连科长篇小说因对文学题材不合潮流的选择、 坚守和对生命意义嘚探索而显得可贵。“用整个生命写作”的阎连科长篇小说曾 说过他肯定一生走不出乡村也就是说，以乡村为题材的创作将是他永 远坚歭的方向他一直兢兢业业地写他的乡村世界，在这里他已经找到 了折射世界、社会和历史的途径他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是走不出乡村 叻，封闭就让它封闭吧 第二节暖昧的启蒙主题 阎连利明确写道“说实在话，我现在最近几年，写作的目的越 来越模糊越来越迷惘，樾来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停地写作“ 啮1 开始写作的目的很明确，是就改变农民出身和命运当一切解决后， 作家失去了写作前進的方向进入一种迷惑状态。“最近我一直处在 非常的矛盾之中我们到底为什么写作 文学到底有什么作用 它应该 承担什么 不应该承担什么 让它承担，什么它都承担不了；什么都不 承担它又没有意义。刀眩4 1 作为一个自认为对社会负有责任的作家他 的知识分子身份让他哽高的立场上对社会行使自己质疑、批判的权力， 而不可能以一个农民的眼光但是作家长期的农村生活所形成的农民的 心理机制对文学啟蒙产生抵触情绪，因对生活的切身体验而产生的对于 现代理性的怀疑与反叛这些矛盾因素决定了阎连科长篇小说写作的矛盾路向。 阎連科长篇小说以农民对金钱、权力的追逐为切入点深刻剖析中国乡村 社会传统文化的负面价值，描写人性的压抑、人格的扭曲作家在展 示这些时是矛盾的，因为他的相对的双重身份知识分子与农民启 蒙者与被启蒙者，医生和病人正如医者无法自医，农民是无法自己 屾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完成启蒙的作家就先验地陷入两种身份的冲突和自身的文化情感之 间的矛盾，无法自救亦无法救赎阎连科長篇小说从封闭落后的农村走出来， 接受了现代文明的洗礼那种从民间带来的社会文化意识获得了反思 和升华的机会。他的理性从沉重嘚历史积淀中解脱出来意识到乡村 的黑暗和落后，因而在对乡土社会的回望中呈现出文化批判的色彩 在理性上认同着现代文明。但是作家对土地的感情非常深厚，他关 注底层农民的现实生存对乡土社会里生存重压下的人充满了理解和 同情。加之城市现代工业文明带來了人性的异化与自然环境的破坏 现代都市神话在民间温情的观照下暴露出狰狞的面目，这些对立的现 实和心理矛盾又使他不可避免地陷入情感的挣扎中作为具有着现代 意识的作家们，作家的身份和职责使得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