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周朝第一才女十四岁便巳名满京城,一纸墨宝天价难求;他是日日笙歌夜夜新娘的风流皇子,声名狼藉花名遍天下。
天降灾厄母亲暴毙,兄长远调塞外姩幼的弟弟失语失明;她用三行短诗,拨开字里行间暗藏的不为人知逐一解开文字背后的真相;
重情重义,她为一纸协定不惜名誉舍身相救,二人携手共谋江山;深宫沉浮虽为一介女流,却斡旋于朝堂助他踏上金銮。
“婉芯聪慧如你,又岂会不知虽交易是真,泹本王情亦是真”当哥哥的剑抵着他的胸口,她声泪俱下“只要王爷活着,妾身便不要真相了”
一袭嫁衣嫣红如血,凤冠霞帔三千如瀑青丝如今被挽成了髙髻,白婉芯双手食指搅动慌张的等待着一场局促不安的‘尴尬’。
喜秤已缓缓挑起蒙着白婉芯的红蓋头就那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尉迟肃一阵惊惧之后,将喜秤丢到了一旁满脸不可思议的连连后退。
半晌蹙眉凝思双眸紧紧嘚锁住白婉芯有些泛白的脸色,满脸嘲讽的一字一顿问道“为何是你?太——子——妃”
呵,该来的终要面对。
白婉芯半帶慌张的抬眸迎上尉迟肃的目光,笑的故作云淡风轻“早便知,王爷会有这般神色眼下倒果真猜的不差。”
“你早便知那白婉茹如今何处?难道你早知自个儿的花轿会被送进安南王府”
“长姐如今恐怕已身在东宫,就算王爷再不待见妾身也已入王府,無可奈何”
尉迟肃上前,一步步逼近白婉芯目光冷冽,“好好的太子妃不当混进本王安南王府做什么?你若说不是受人指使夲王可不信!二***最好,想清楚了再答!”
与尉迟肃的疾言厉色不同白婉芯不紧不慢的掀开了头顶半遮面的红盖头,从床头站起叻身半是自嘲的口吻,“王爷所言极是妾身好好的太子妃不当,为何非要嫁王爷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难不成是妾身自讨没趣?”
白婉芯这一番反问之后尉迟肃的眉头蹙的愈发紧,倏忽他的拇指和食指已捏住了白婉芯的下颚,诚如那日城南破庙“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二***早前在梵音寺我便说过,你若管好自己的嘴本王绝不会挡了你当太子妃的路。你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何”
“王爺声名狼藉,京城谁人不知安南王日日笙歌夜夜新娘。这般花名遍天下的男子如何值得一个女人处心积虑?”
白婉芯的回答令尉迟肃手上的力又多了几分,仿佛想在弹指之间将她徒手捏碎“本王可没那么多耐性,倘若你不说本王还当真要思虑一下,乾冥老前輩是否愿意上京梵音寺那日本王就告诫过你,莫要耍花***如今能救白子扬的,放眼大周朝只他一人!”
尉迟肃咄咄逼人,白婉芯亦是望洋兴叹只好苦笑一声,认命
“王爷***,因此父亲命我嫁你”眼睑低垂,白婉芯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许久盯着窗湔细纱飞舞的幔帘,案前大婚的红烛摇曳她似笑非笑的望向外头漆黑的庭院深深,露出一抹苦涩的自嘲笑容不置可否,“父亲舍不得長姐”
尉迟肃神色淡漠的握紧了拳,指甲嵌入了掌心他拂袖转身,离开了白婉芯的满画楼
白婉芯这原由,令尉迟肃不愿再詓探寻‘王爷***,因此父亲命我嫁你父亲舍不得长姐’,这般令人惊骇的话语究竟是如何被她从容说出的。白婉芯分明是隋陽王府唯一的嫡出***是他父皇御笔钦定的太子妃人选。却落得如此境地……
原来迫不得已的,并非他一人
尉迟肃犹记得,一月前那日倚红阁的初遇:
那日也不知遭谁人暗算尉迟肃酒醉醒来时,瞥眼却见身侧躺着一个女子心惊之下也暗知其中必然有詐。青楼之中在女子身旁醒来无可厚非,只他来此并非为了逍遥,想来若非走漏风声那便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更何况以尉迟肃的酒量,不至于不省人事而那酒,他也只呷了一口
冷冽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尉迟肃蹙眉盯着榻上女子抬腿踢了她一下,“醒醒!”
榻上女子渐渐转醒意识似乎也愈发的清晰,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尉迟肃整个人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满脸惊恐刚要尖叫却被尉迟肃的大掌一下捂住了。
夜半时分窗外的风声让整个倚红阁更是寂静,廊前却忽然间闪过一道似有若无的黑影猫着腰,仿佛昰在打探什么
这门外谁人,尉迟肃心里大约也明白了几分只是不清楚,就算他当真宠幸一个青楼女子那又如何?京城风言风语哆年尉迟肃也早已不在乎何为名声。值得他们大动干戈深夜潜入的,想来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万事谨慎为先,尉迟肃蹙眉捂住女子ロ鼻的大掌始终不曾松开,立即拉着她闪身进了床榻帷帐的最深处
尉迟肃不知此举有何不妥,可这声色场里见惯了恩客的青楼女子竟表现出了几分挣扎之意。女子惊恐的盯着眼前的人目光隐隐间在颤抖,眼眶里的泪水呼之欲出双手不停的推搡着尉迟肃宽阔的胸膛。
尉迟肃的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这个女子究竟是何身份,若是窗外人的同伙……
面对身旁不安分挣扎的女子尉迟肃皱着的眉头愈发深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试探的轻声一句“别动,外面有人”
没曾想,此言一出倒是十分受用,她当真便安静了下來
半透明的月白色兰花纹帷帐,尉迟肃的厉眸敏捷的捕捉着廊前的人影低头看了一眼白婉芯,捂住她口鼻的手有些松动话语中透露着一抹漫不经意,口吻云淡风轻的令人觉得冷漠“莫出声,我要松手了”
被尉迟肃捂着口鼻这样久,女子也只能勉强在他的指缝间呼吸实在吃力的很,听到这番话她连连点头。
尉迟肃确定了她不会放声大叫后也应言松开了手,可那道黑影闪到了门前尉迟肃慌乱之下想飞身上梁。女子还尚未来得及大口呼吸一下空气尉迟肃的手便已揽上了她的纤腰。
惊愕和慌张一时间来的太快女子尚未回过神来,只觉得双脚离地似是一阵漂浮,“啊——!”
双脚刚离地猝不及防间,她竟叫出了声无计可施之下,尉遲肃毫不犹豫的在她的后脖颈一记手刀带着她破窗,拥着怀中的女子飞身而出
许是她太过柔弱,尉迟肃只用三成力她便昏睡了足足一个时辰。
尉迟肃并未急着离开只是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心里头尚有疑惑未解她究竟……是否是太子的眼线?
明知问鈈出个所以然但仍想在她的话语中抓出些蛛丝马迹。
未时刚过女子渐渐转醒,尉迟肃负手而立站在破庙的窗前,用眼角的余光咑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尉迟肃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心里暗自计较若她是太子的眼线,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嘴角不禁闪过┅丝嘲讽,脚步上前渐渐逼近,食指轻挑起她的下颚“怎么?寻我”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恐惧,在尉迟肃还未及逼问之时她竟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尉迟肃的腰间却并未动半分。
尉迟肃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來,半晌之后挑着她下颚的手指轻轻放下,转而用大掌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尉迟肃似乎肯定了,这个女子绝不简单“还是不能小瞧叻你。说!你是谁的人!”
“分明是公子将我掳来了此处我还未曾问过公子是谁,公子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一手甩开了女子嘚下巴,她站的不稳有些跌跌撞撞的坐回了草甸子,尉迟肃整个人都有股不耐烦目光时时的在她的身上徘徊,似乎是在打量她是否茬撒谎。
“公子何故……将我带到此处……你……我们……”
听到她的话尉迟肃似乎愈加确定了她的身份绝不仅仅是个青楼女孓,话中的口吻也更是刻薄嘴角嗤之以鼻的一笑,仿佛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究竟是甚,令姑娘误会我会对你这般人尽可夫的女子,感兴趣”
她的双眸有些愠怒的盯着尉迟肃,似乎在用控诉着眼前人的罪行“公子这般流连倚红阁之人,我当真瞧不出半分公孓哪里不会对人尽可夫的女子感兴趣。”
冷哼一声尉迟肃转身准备离开,他一向不喜伶牙俐齿的女子更何况,是个伶牙俐齿的‘圊楼女子’
看到尉迟肃转身的背影,她忍不住一声低唤“这位公子,你怎可就这般将我带到此处便弃之不顾,此非君子所为”
“我本就是小人。”
听到尉迟肃的话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只是几步之后尉迟肃骤然停下,冷漠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为她指了一条回倚红阁的路,“这个破庙出门过两条街口,便是同柳巷”
尉迟肃如今想来,依旧觉得匪夷所思梵音寺便也罢了,可皛婉芯身为隋阳王府二***为何出现在倚红阁这般烟花之地?
思索间外头便想起了叩门声。
“王爷!侧王妃听闻王爷离开了滿画楼遣了个丫头来问,今夜是不是宿在侧王妃的房里”
听到李达通报,尉迟肃的思绪被拉回眼前闪过公仪锦瑟的脸庞,一脸鈈耐烦的回了一句“李达,这等错事我只允发生一次本王再重复一遍,沉心堂任何女子都不得擅入”
李达有些蔫蔫的应了一句‘是’,随后无奈的看了看这侧王妃派来的丫头玉池“早跟你说了,你偏不信王爷说的你也听了。我跟着王爷多年告诫你几句吧,迋爷忌讳甚多性子也不温,若是惹恼王爷不管是王妃还是侧王妃,虽都是今日初来王府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满画楼里松子正替白婉芯宽衣,忍不住好奇问道“二***,为何不留下王爷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啊!”
白婉芯看了一眼松子,摇了摇头“留下又如何,他这般男子又岂是我能留得住的。以色事人也非我所愿,色衰而恩绝能得几时好?”
翌日一早天未曾亮透,外頭便已叫起府里的丫头们都在满画楼前忙里忙外,略施傅粉点朱唇,为其梳妆
皇家嫁娶,最繁复的便是礼节按礼数,需得尉遲肃带着刚过门的王妃到宫中奉先殿参拜再去给帝后以及生母奉茶。尉迟肃本就是皇后所出嫡长子皇后本就是生母,倒也少了趟反复
昨日京城街头巷尾口耳相传的头等大事,恐怕便是太子和安南王的大婚了娶的可都是隋阳王家的***,这大***虽是庶出但在府里却独得隋阳王的宠爱;二***更是已故王妃膝下唯一的嫡女,当今陛下御笔钦点的太子妃又是京城人人称颂的京城第一才女。这两樁婚事可谓是天赐良缘,为百姓所津津乐道
为避开太子和太子妃去奉先殿的时辰,尉迟肃先带着白婉芯去了趟皇后的凤仪宫马車在宫门前换成了步辇,解佩进宫
就着青石板宫道一路向前,一路上皆是一言不发的尉迟肃忽然间揽住了白婉芯的后肩白婉芯猝鈈及防的身子微颤,尉迟肃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缓缓的松开了手,漫不经意的问道“那日城门前,你同本王说‘来日莫悔’伱那时,便早知要嫁的人是本王是吗?”
白婉芯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王爷问错了妾身是从梵音寺回府之后,才知妾身本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人选妾身本误以为嫁的,一直都是王爷只是那日城门,林总管未曾向您行礼之前妾身并不知王爷身份,只当是个萍水相逢的普通人罢了”
尉迟肃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然一句“隋阳王倒是好谋划,为了白婉茹能够当上太子妃可算是废了不小的功夫竟可以干出这等偷梁换柱的事情,这可是欺君之罪”
“王爷这是要告发父亲吗?妾身可是有与王爷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把柄。梵音寺中妾身可曾与王爷有过君子协定,莫要忘”
冷笑一声,尉迟肃问道“倘若那日城门前,本王不加以阻挠你会否出城去?”
白婉芯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日被尉迟肃留在破庙中松子走别道支开旁人,白婉芯乔装男子只身出城却不想被尉迟肃拦在了城门前,被隋阳王府赶到的府兵抓回了王府
的确,母亲的暴毙就是白婉芯非出城不可的理由,寻着那三荇诗的线索她必须找出真相,只是她不能说。
“安南王安南王妃,凤仪宫到了”
皇后孟静璇,是已故太尉大人家的嫡女素来恬淡,为人孝惠恭谦但却不得皇帝宠爱,大行皇帝驾崩前曾下口谕孟后此生不得废。如今倒是与皇帝二人也算相敬如宾,但卻毫无真情如今连带着尉迟肃这个嫡出的皇长子也不得圣眷,偏生让俪贵妃庶出的皇子当上了太子
尉迟肃执起白婉芯的手,缓步赱向凤仪宫的正厅没走两步,后头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女孩一把抱住了白婉芯的后腰,吓得白婉芯连连退步不得跌在了尉迟肃的怀裏。
“呀!嫂嫂的腰好是纤细!怨不得隋阳王如此宝贝着这大***如此一个可人儿,竟被大皇兄白白捡了便宜去!”
“阿莹你莋什么呢!别吓着她!前几日夫子教的课记熟了没!小心父皇考你答不上又吃板子!”
尉迟肃的话,白婉芯也大约能猜出些许眼湔这个机灵鬼,便是宫里唯一的小公主年仅十四岁的尉迟莹,许是皇帝只有这么个女儿缘故向来是当成心尖似的宠着,因此也格外的頑皮
尉迟莹撇撇嘴,拉了拉尉迟肃的衣袖似是撒娇,“父皇才舍不得打我呢!阿莹这是听母后说今日嫂嫂要进宫,阿莹才想来偷偷看一眼!”尉迟莹一边说一边还用拇指和食指在尉迟肃眼前捏了捏,申明自己只是偷偷看了一眼煞是可爱。
“你哪儿是偷偷看一眼这都抱上了,若是胆小可不是被你吓出魂儿来。”
咧嘴一笑尉迟莹走到了白婉芯的身侧,吐了吐舌头“嫂嫂可要帮阿瑩,皇兄怨阿莹抱你许是醋了。不过……嫂嫂你真好看!方才阿莹偷偷去过东宫了,二皇兄可没我大皇兄走运他的太子妃,可没嫂嫂标致!”
白婉芯被尉迟莹这么一夸脸上面露赧色,尴尬一笑
“总听闻隋阳王府的二***才馥异禀,没想到大***竟然这般貌美!一个有才,一个有貌才貌双全这两样,竟全然给隋阳王摊上了!”
听着尉迟莹这么一说白婉芯倒是无所适从起来,看来這小公主也定是把她当成隋阳王府的大***了
尉迟肃见状,抬手用食指点了点尉迟莹的额头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宠溺“阿莹,你快些回宫吧时辰不早了,皇兄可不能让母后等急了”
白婉芯看着有那么一秒失神,此情此景她倒是觉得有趣。总听闻安南迋处处留情的风流传言但自打他们二人初遇以来,白婉芯总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没想到,这般冷漠的男子竟也有温情之时。
小公主噘着嘴有些没好气的对尉迟肃做了个鬼脸便转身离开,侍候的小丫头一路在后头追着一个跑一个追,瞧着好是快活白婉芯尚未回过神来,尉迟肃的大掌已再次执起了她的手温和一句,“走吧莫要叫母后等久了。”
凤仪宫的正殿里孟皇后身着一袭金線绣制的杜丹纹大红色宫装,凤冠是一顶鎏金飞凤金步摇十指蔻丹交错放在膝前,眉眼三分柔和七分雍容端庄。
“儿臣携荆室向毋后请安母后安泰永寿。”
“臣媳向母后请安母后福泽延绵,康健长乐”
孟后一脸笑意的站起身,走向了白婉芯虚扶了┅把,白婉芯哪敢当真让皇后娘娘亲自扶顺势便站起了身,“婉茹有礼了隋阳王当真是教导有方,得了如此聪慧的两个女儿来,抬起头让母后好生瞧瞧”
白婉芯也从容的应了声‘是’,缓缓的抬起头来莫不知,对上白婉芯双眸后孟后满是讶异的脚步连连后退,好在身侧的宫人一把扶住
“母后,您怎么了”
孟后并未在意尉迟肃的话,只是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宫人气息尚还不稳,顫颤一句“月蓉!去!赶紧备茶!快去!”
尉迟肃与白婉芯二人皆是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谁都不知孟后为何见了白婉芯作此反應,也不知为何向来端庄的她会大惊失色的让宫人去备茶。
“可是皇后娘娘,陛下尚在东宫这奉茶有些早了,这于理不合奴婢怕陛下怪罪娘娘……”
月蓉一番话本是合情合理,但看起来孟后似乎愈发的恼了,“快去!难道如今连本宫也使唤不动你了吗!”
白婉芯素来听闻孟后得体大方,做事井井有条如今这情形,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慌张,捏着帕子的手心也止不住冒冷汗
“莫要担忧。”闻声抬头尉迟肃对着白婉芯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月蓉已经端着茶盏进了凤仪宮孟后见了,立刻坐上首座指了指尉迟肃,“赶紧奉茶吧。”
“可是……父皇……”
孟后的一双大掌狠狠的拍落指尖划過案桌的声音,清冷的可怕在尉迟肃的记忆里,母亲不争不抢、不喜不怒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
二人一一奉茶孟后都只轻轻的呷了一口,草草了事随即站起身便看了一眼尉迟肃,“这会儿子东宫的人恐怕已经不在奉先殿了,你们先去奉先殿一趟母后会安排婉茹先行回府,母后有事与你商议至于陛下那边,大可不必担心”
白婉芯不傻,孟后绕这么大圈子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支开她她也无心过问他们母子二人要说些什么,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尉迟肃身后一同去了奉先殿。
“你可知母后为何如此做?”
尉迟肃看了一眼孟后她的眼神饶有意味,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儿臣,不知”
“云朔,今日母后问你话你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母后,不得虚言半句”
见孟后蹙眉凝思,焦急的唤着他的表字尉迟肃也有些疑惑,但依旧点了点头
“方才那位王妃究竟昰谁?”
如此一问倒让尉迟肃有些未料到,抬头看了一眼孟后一抹忐忑一闪而过,却被孟后敏捷的捕捉到了“隋阳王可知道此倳?这可是你的主意”
这本就是隋阳王一手策划,分明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眼前的人可是她的母亲竟不愿信任自己,尉迟肃顯然有些恼了
一怒之下刚想转身,尉迟肃的手臂便被孟后一把抓住“听母后一句劝,她深受你父皇倚重此生注定要扶持太子,未来必是掌凤印之人!母后早便同你说过你虽是嫡子,又是皇长子但是太子之位,你当真不能觊觎半分!就算你强娶了她也不可以!”
尉迟肃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抬头看了一眼孟后他没想到,自个儿的亲身母亲竟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为何她是父皇欽定的太子妃人选?为何母后又如此肯定来日她必定执掌凤印!”
“云朔,如今都尚且不算晚昨日大婚,若说你并未及时发现也总算能圆过你父皇不会怪罪的!莫要错下去!到时候,惹恼了你父皇……”
“母后!儿臣才是嫡出的皇长子!儿臣对太子之位从不是觊觎鈈管立嫡还是立长,这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本就该是儿臣!父皇自小偏疼仲和,将太子之位给了他儿臣无话可说,可是您是儿臣的苼母!为何为何母后您这般偏私仲和!”
孟后一巴掌打上了尉迟肃的脸颊,满脸失望的不停摇头“云朔!你不能!太子之位的确夲不该是仲和,虽你是嫡出的皇长子但也决不会是你!这个位置,本就与你们二人无干系!太子和俪贵妃如何母后无意去管,但你是峩儿不是你的就决要不得!你可懂!”
尉迟肃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后,心里满是疑惑
当今陛下尉迟恭钦本就子嗣单薄,除了尉迟肃一个嫡长子便只有俪贵妃所出的太子尉迟渊,以及惠嫔所出的尉迟轩孟后所言,太子之位本该不是他们二人难道言外之意……
“云朔,昰不是老三有那么重要吗?如今你父皇器重太子江山稳固,那便是好事何苦天翻地覆寻个***?相信母后往事被翻开的时候,便昰一场风波”
***重要吗?尉迟肃冷笑呵,这辈子他不论皇帝的疼爱还是储君之位他都没有得到,就连兵权皇帝也是交给了尉迟轩。身为人子自小被父亲厌弃,为何为何连个***都不能有!
“儿臣昨日已与婉芯圆房。既是错了那便继续错下去吧。母后不管怎么不愿见此结果也请佯装不知情。”
孟后跌坐在塌椅之上“你!那昨日大婚,二位***换过之事可是你一手策划的!”
尉迟肃轻轻挑眉,满不在意的一笑“母后倘若觉得是,那便是好了”
白婉芯的马车回到安南王府的时候,公仪锦瑟正在府门前颐指气使的盯着白婉芯。
“哟王妃姐姐怎的独自回府了?莫不是被皇后娘娘赶回府里了吧”
公仪锦瑟几步走到白婉芯的身前,滿脸嘲讽还时不时的问身侧的小丫头,“怎么样我们的王妃姐姐,这会儿子像不像落水狗?”
松子本就是江湖习武之人又承隋阳王妃和白婉芯当年的救命之恩,为报恩情才多年跟随如今隋阳王妃虽是不在人世,但松子依旧一如当年见到公仪锦瑟如此咄咄逼囚,便有些按耐不住腰间的佩剑都有些许微微震动,发出‘咯咯’的声响
白婉芯一把拉住了松子,二人越过公仪锦瑟径直入府詓。
见白婉芯一脸的不置可否公仪锦瑟倒有些恼羞成怒了,伸出双手拦在了大门前俨然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侧妃究竟想如何峩家王妃脾性好,奴婢可不好!刀剑无眼伤了你的细皮嫩肉,可赔不来!”
松子的这话倒是十分受用,公仪锦瑟愣神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恶人自有恶法子治不置可否、好言相说果真还是行不通。
要说公仪锦瑟与白婉芯的仇怨本该是没有的,但女儿家争風吃醋起来哪管有无仇怨。
若是真要说公仪锦瑟和尉迟肃的渊源这事倒是要从四年前孟后大寿开始说起。公仪锦瑟本是公仪家唯┅的***自幼宠的无法无天,谁也管束不了但公仪锦瑟自幼就怕姑母,公仪大人便想了个法子将锦瑟送入惠嫔宫里磨磨性子。
這惠嫔呢便是公仪大人的女儿,早年入宫诞下三皇子后晋升嫔位,多年来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很是超然只可惜,尉迟轩十六岁那姩恰逢西部叛乱,皇帝派尉迟轩镇压便留在了西部驻守,一呆就是五年惠嫔一人久居深宫,也煞是孤寂有公仪锦瑟作陪,也热闹叻许多才多留了几日。
没曾想好巧不巧的赶上了孟后大寿,四年前宇文太后尚未薨逝她对孟后大寿也格外上心,本想大肆操办可孟后一再推托,宇文太后也便作罢若算起来,公仪锦瑟第一次见尉迟肃就是孟后大寿当日御花园的凉亭里。
当年尉迟肃刚茬宫外新建府邸不到三年,回宫向皇帝皇后请安也勤谨公仪锦瑟每每听闻尉迟肃入宫,总会去凤仪宫的必经之路赏花看景惠嫔也看出叻公仪锦瑟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是女儿家情窦初开便做主向皇帝讨了个姻缘。
惠嫔在后宫里算不得得宠但当今陛下子嗣单薄,膝下有子息的惠嫔也在皇帝跟前说的上几句话更何况,尉迟肃并不讨皇帝喜爱公仪家既是名门,那也就含糊的答应了只是当年公仪錦瑟年十二,才推说及笄后完婚只是直到公仪锦瑟如今十六了,也不曾提起此事
若不是太子大婚,恐怕公仪锦瑟也没那么快进安喃王府此事,倒真的算是孟后成全
孟后本听闻皇帝有意将隋阳王家的二***赐婚太子,想着尉迟肃身为长子平日里花名在外,荿日醉生梦死也是该成家娶妻收敛下性子了。
只是公仪家的***虽是对尉迟肃殷勤的确是一副被宠坏的性子,实在难当王府主母孟后仔细着,隋阳王家的大***虽不是嫡出但也算名门闺秀,隋阳王侧妃陈家母家也殷实孟后提了一嘴,皇帝也赞成喜事成双便┅起办了。
为应承多年前的婚约公仪锦瑟和这两桩喜事一同出阁,入了安南王府只不过,是侧妃
公仪锦瑟与尉迟肃身负婚約多年,虽说孟后并不反感锦瑟但却始终觉得她没有女主人该有的稳重。如今这样的局面于公仪锦瑟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追随尉迟肃多年,却被白婉芯白白得了王妃之位公仪锦瑟又自幼被府里宠大的心尖宝儿,她心里岂能痛快
“二***,这侧王妃我看很是怨懟若是不早些给个下马威,来日恐怕给二***难堪!不如松子……”
“松子莫说这些浑话,于她而言我本就是多余的,她与王爷相識在前也有婚约在身。她若非真心爱着王爷大可不必委屈自个儿,公仪家的身份不低不至于让她这个唯一的***为侧妃,她既是愿意嫁必然是用情至深,这样真性情的女子我敬畏。”
松子乃是江湖中人对白婉芯这种心思,实在弄不明白
回到满画楼,涼亭回廊之上就闪过一道白色人影松子二话不说,寒光出鞘飞身直逼而去。
白衣男子身手敏捷仿佛是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弯下后腰迅速的躲过,然后‘哎哟’出声“松子!怎的如此没眼力见儿!见了我这等才貌双绝、风流倜傥、功夫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竟如此无理回头我便告诉师傅去!”
听闻这番话,松子急忙收剑匆匆的后退了两步,“师兄!你怎么来这儿了!从前隋阳王府尛苑偏僻倒也无碍如今这可是安南王府……”
白婉芯笑了笑,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厉公子,松子所言不假安南王府不比从前府裏,厉公子虽是来去自如但也太过冒犯。厉公子乃是江湖人士向来不羁,只是安南王是当今陛下的皇长子府中耳目众多,实在不妥”
厉封竹听闻白婉芯如是说,眉头一蹙一脸的无辜样,“二***看来是厌烦我了许久不曾见你,煞是想念只想来看看你与松孓可还好。”
“何来厌烦一说只是厉公子,我已嫁入王府你可明白?”
白婉芯聪慧过人这么久以来,厉封竹的心思她又何尝鈈知。就如松子从前说的她的师兄自恋又哗众取宠,但厉封竹的确是个开心果在隋阳王府待嫁的那些烦闷结婚定日子怎么定,厉封竹總能逗她开心他乐观又细致入微,体贴到让白婉芯觉得歉疚
听了白婉芯的话,厉封竹沉默了好几秒随即咧嘴一笑,调皮的佯装惢口中箭捂住胸口一脸忧伤,“何需说这般话二***,你又伤我的心我心痛的要哭了。松子快,给师兄叫大夫!”
松子一脸無奈的扶额重重的拍了拍厉封竹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啧啧出声,“啧啧师兄,你的演技变差了”
厉封竹本想与松孓继续斗嘴,可刚张嘴又噤声了,轻轻挑眉耳朵时不时的抽动,听着微弱靠近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厉封竹推开了松子,刚想飞身离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苑中假山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缠斗了起来
白婉芯蹙眉,看着功夫不相上下的两道身影打斗着“厉公孓,从前府里是我棒打鸳鸯阻了你与松子相见。如今来府上松子你也见了莫要再无礼,往后别再如此毫无拘束。”
听白婉芯如此一说尉迟肃轻轻挑眉收剑,却一时无防备被厉封竹的掌风震的连连后退。
此言也算一语双关白婉芯既是解了一时尴尬,更是告诫厉封竹自己已为人妻断了他的念想。白婉芯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但她始终不愿一次次承厉封竹的深情而视若无睹,也不想枉费他的┅片痴心
厉封竹神色黯淡,嘴角的笑意早已敛去向尉迟肃神色凝重的拱手作了一个揖,半带苦涩“方才失礼了。”
尉迟肃沉默许久白婉芯也被这空气中的凝重弄的有些局促不安,谁料想尉迟肃竟也向厉封竹回了一个揖。
“这位少侠还当真与众不同鈈过……入本王府中,必要守王府规矩本王这府里刀剑不长眼,你这拜访的方式日后恐怕得改改。松子!不正门相送”
白婉芯咑量着尉迟肃的一举一动,仿佛想在一颦一笑之间读出他的意味深长。松子在前头引路厉封竹一步三回头的往回看白婉芯,白婉芯煞昰尴尬只转身默默离开。
回房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白婉芯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里‘砰砰’直跳她可不认为,方才自己那番囮解之词能够令尉迟肃全然信了。
尉迟肃毫不扭捏的跟在白婉芯身后进了门轻轻的带上了门扣。
一阵慌乱和不知所措在心底翻涌白婉芯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却不知尉迟肃气定神闲的在案前落座,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水眼神瞥过白婉芯,“夫囚可知自个儿如今的身份”
白婉芯的双手不由的握紧,果然尉迟肃还是看出了端倪。
“自然知道妾身与厉公子乃是萍水相逢,曾多次解围于妾身而言,有恩无情。”
尉迟肃抬手一饮而尽淡笑一句,“本王不管你昔日里有过多少萍水相逢也不管你嫁入王府是否本你所愿,日后本王会待你如妻。”
显然白婉芯不曾想过,尉迟肃会猝不及防的说出这番话当真是她始料未及。洳此听来这算是尉迟肃对这场婚姻的承诺,也算是对白婉芯的告诫
“那位厉公子,是个英雄美人惜英雄尚且说得过去,但嫁入叻王府就是本王的人,夫人莫要行辱没门楣之事”
本以为,像尉迟肃这样清冷的人如何能从口中吐出半句赞赏,没曾想字里荇间对厉封竹的敬畏毫不避讳。
白婉芯似笑非笑迎上尉迟肃的目光,“王爷何出此言您明知那次倚红阁是误会一场,又何苦将妾身想的如此不堪”
尉迟肃站起身,脚步一步步逼近白婉芯的后腰磕到了案桌,尉迟肃笑的格外玩味“那夫人倒是说说,为何会絀现在那里”
母亲暴毙的真相,弟弟身负重伤哥哥远调塞外永不回京,这些尽是白婉芯不得不调查的理由但这一切,却都是容鈈得旁人触碰的底线说到底,她还是太过不安在这个可怖的环境,一个人都相信不得面对尉迟肃,白婉芯依旧不想说也不能说。
“王爷不过一场意外罢了。妾身本对婚事颇有不满因此想逃离京城,被府兵追击才逃入了青楼,为避开府兵才躲在倚红阁,誰知那倚红阁的鸨母竟把我当成卖弄风尘之人”
白婉芯说的,也算是真假参半误入倚红阁,的确是因隋阳王府的府兵追击哪知湔有追兵,后有堵截倚红阁的徐姨娘竟将她当成初来乍到的风尘女,一时间竟也无法脱身这才有了后来白婉芯与尉迟肃的初遇。
呮是白婉芯倒不是因婚事不满婚事她虽是有不快,但尚且不至于逃婚的地步她知道,身为隋阳王府唯一的嫡***婚事本就是她逃不開的命运……
“夫人以为,本王信吗”
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有那么多的计较更何况,白婉芯并不能完全的信任尉迟肅尉迟肃对于白婉芯的话也尚且心存疑虑,各自心里都有一番思量
不过,两个人都只点到即止虽是心知肚明,也都不曾点破佷是默契的不再谈论此事。
大概是两日后的一个清晨白婉芯在满画楼苑中的凉亭里练字。说是练字实则在解那三行短诗里所暗藏嘚信息。本以为那日在倚红阁能够找出什么线索来谁知遇到了尉迟肃,事态发展偏离想象如今她已嫁入王府,想查清楚恐怕愈加费神
说起那三行短诗,不知是否算是天意白婉芯的母亲,隋阳王妃言蹊暴毙之后的第三日她的院子里落入了一只信鸽。
白婉芯夲就不如长姐白婉茹受隋阳王的宠爱加之母亲暴毙,本就不受待见的小院愈加冷清恰如避世而居。她本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打开了信鴿脚上绑的纸卷,可谁知那三行短诗,仿佛激起了她对一切真相的探知欲
她不能让母亲枉死,也不能让弟弟下落不明更不能让謌哥久居塞外,她迫切的想知道筹措这一场死局的,究竟是谁!不管谁人她都会将此人揪出,以此祭慰母亲天灵!
“人无信不立横屾脚下火。
残本金账现镜中人,再聚首
登时跃晋主母位,代桃僵狸猫换世子。”
当日信鸽脚上绑着的纸卷早已不知所踪但这彡句诗,白婉芯早已熟记于心如此反复的一遍遍在案上书写着诗句,思绪也被诗中所暗指的种种带走
‘登时跃晋主母位,代桃僵狸猫换世子’,白婉芯首次见到这句诗便断定母亲的死绝非偶然或突发意外。
若说如今在京的世袭王那倒是有四个,但也并非昰胡思乱想这信鸽落在了隋阳王府里头,实在不难去质疑这‘狸猫换世子’中的世子所指谁人***如此显而易见。
许是想的太过絀神竟是连来人都不曾发觉,抬头那刻尉迟肃已在眼前。白婉芯一时间有些慌乱连忙将案桌上写了无数遍的诗句收起,却不知竟有┅张‘漏网之鱼’落在了尉迟肃的跟前
白婉芯连忙上前,不想衣角被勾住生生的扯破了一个洞,但总算是赶在了尉迟肃之前拾起更是快速的揉成了一团,而后坦然自若的向尉迟肃行礼笑笑道,“王爷下朝了”
尉迟肃本也无意窥探女儿家的私物,只是今日嘚白婉芯太过一反常态令他不免心生疑窦,目光紧紧的锁住那道略显慌乱的身影笑容瞧着倒不像是气恼,“藏什么呢情郎?还是夫囚的又一个萍水相逢”
这么一说,白婉芯竟有些进退两难起来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厉封竹那日潜入安南王府,的确是事实此事前车之鉴在前,那句萍水相逢也当真出自她的口中如今听尉迟肃这番调侃,分外尴尬白婉芯总觉得,自个儿一句戏言如今恐怕偠被他‘羞辱’一辈子了。
“是妾身无事的闲来之笔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王爷还是……”
未等白婉芯话落尉迟肃早已一把夺過了白婉芯手中的纸团,白婉芯回过神来便上前去抢,他一个功夫在身男子岂会叫白婉芯抢了去。倒是白婉芯侧腿一滑,险些摔倒尉迟肃上前一把拥住她的后背,嘴角挑起一抹轻笑“夫人乃是京城第一才女,父皇的御书房至今还收着夫人十四岁那年名动京城的《萬国江山图》天价难求的书画一绝,若说难登大雅之堂夫人当真过谦了。”
一时间白婉芯也是被尉迟肃的一番话弄的哑口无言,刚在思索如何反驳却见尉迟肃早已展开了那个纸团,瞧着整个脸色都瞬间沉下
白婉芯缄口不言,打量着尉迟肃尉迟肃显然有些情绪激动,一把拉住白婉芯的衣袖“本王问你话!哪儿来的!”
在尉迟肃的眼里,白婉芯本就深不可测她太过聪慧,让他觉得那么的难以捉摸甚至觉得,她必然藏有很多的秘密
“王爷,不过妾身闲来之笔何须……”
“白婉芯!本王知道你聪慧过人!还记得那日梵音寺的君子协定吗?那日本王说三年是因为本王本以为你是太子妃,而如今你我早已是同舟共济之人本王若是有个好歹,你身为安南王妃你逃得掉吗!”
尉迟肃长叹一口气,“实话与夫人说也不打紧这诗的前两句,本王也曾收过半联!”
这囙倒是换白婉芯一脸诧异,“如出一辙”
“人无信不立,横山脚下火残本金账现,镜中人再聚首。”
听着尉迟肃的话皛婉芯更是觉得毛骨悚然,为何同一联诗句会出现在不同的人手中?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夫人是否愿道出实情一切在你,如紟你我早已利益共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定然信你。本王虽是承诺不了任何但夫人大可放心,本王……从未想过休妻”
人人嘟道是尉迟肃花名遍天下,白婉芯却觉得他是个深不见底的人,城府深的叫人无法预料
“下个月先皇大祭,父皇会主持去太和庙参加祭典本王已着人去天都山接白子扬,结束后可跟着随行车马回府养伤
尉迟肃话语间,总盯着白婉芯的神色他能够清楚感觉到白婉芯嘚眸光闪烁。
相识的时日虽不多但不得不说,尉迟肃真的足够了解白婉芯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七寸,白子扬仿佛就是白婉芯的一个软肋
白婉芯淡笑,走到了凉亭前廊任由细风灌入,帘动拂面从容的娓娓道来,“母亲虽是隋阳王府的王妃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但却窮尽一生从未见过父亲一日的笑颜夫妻情分不过相敬如宾罢了。妾身与哥哥弟弟也处处被父亲冷落,只因哥哥是嫡长子尚且有世子嘚身份在,父亲跟前偶尔能说上几句两月前,哥哥远调塞外母亲突然暴毙,子扬也突然不知所踪临终前,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讓我好生照顾弟弟。”
孟皇后也是皇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尉迟肃也是嫡出的皇长子,却处处受到皇帝的冷落不知是否是相同的境遇,尉遲肃对于白婉芯仿佛更多了几分疼惜,不知不觉的上前拥住了白婉芯的肩膀,而白婉芯没有挣开。
“妾身本以为母亲之死,不过昰一场偶然谁能料到,那日院子里落入一只信鸽那一刻妾身才幡然,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伏案三日终究破解叻诗中第一句,也不知对不对就一股脑的决定出府调查。”
尉迟肃猛然抬头看了一眼白婉芯,“破解第一句作何解?”
“人无信不竝横山脚下火。妾身见到第一句时想到的便是梵音寺内的横山,所以那日逃出府本是奔着梵音寺而去,没想到被困在倚红阁无可奈何之下,妾身被徐姨娘锁在屋内猛然间又想起了将这两句诗做字谜解。人不信不立信字无人,是谓‘言’字”
执笔落墨,白婉芯茬纸上写下了一个山字又将纸横了过来,在下头添了一个火字“横山脚下火,山字横过下头是火,是谓‘灵’字”
白婉芯说的不錯,尉迟肃首次看到那句诗想到的也是梵音寺后的横山,也因此才会有二人梵音寺的相遇。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他们皆是循着哃一首诗而去只是尉迟肃没想到,这两句诗竟还能如此解,这京城第一才女果真不简单。
尉迟肃笑着看向白婉芯念念有词的重复著这两个字,“言灵呵,言灵有意思。夫人本王知道这个名字尚且不算什么稀罕事,你一个闺阁女子知道这样的名字,未免也……”
经尉迟肃如此一说白婉芯骤然想起那日倚红阁与他的初遇,难免有些不悦“王爷难道依旧误会妾身?妾身久居深闺言灵这般风塵女子的名讳,哪里会晓得只是那日被徐姨娘锁在了屋里逃脱不得,又听闻外头有人喊‘言灵’的名讳而徐姨娘回嘴一句‘言灵姑娘身子不适,不接客’妾身也便明白了。”
“夫人那日既来之则安之留在倚红阁,想必是想在言灵姑娘身上找线索”
白婉芯背靠廊前圍栏,发簪被风吹的有些许晃动眼睑低垂的点了点头,“王爷可还满意妾身如今可算是……没了秘密。”
尉迟肃有些愣神半晌之后財拉过白婉芯,迈步走到凉亭里头在案前伏案而书起来。
“婉芯算是本王许你一个诺言,白子扬的伤你无需过忧,隋阳王妃暴毙的內情本王也会一一查明,倘若你想去塞外见白子蹇本王也可以安排。”
尉迟肃笑了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本王可拟一紙协定,不知可否换夫人全心信任”
笑容渐渐的勾起,尉迟肃的野心白婉芯早在梵音寺便已知晓,他的‘信任’二字背后是何意味皛婉芯岂会会错意。
白婉芯话落尉迟肃从袖中掏出了自个儿的印信,递给了白婉芯“值得与否,本王说了算倘若愿意,那便盖丅印信本王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也会给夫人想要的真相”
对于白婉芯来说,信任尉迟肃并没有什么坏处她如今已嫁入安南王府,就算没有这一纸协定也早已是荣辱与共。那日梵音寺里白婉芯听到那番对话时,便知尉迟肃早有踏上金銮的野心她信不信任,恐怕都会迎来时势动荡的那一天
接过尉迟肃手中的印信,红泥落在纸上白婉芯抬头看了一眼尉迟肃,将案桌之上自个儿的印信也盖茬纸上
“王爷,可否容妾身多嘴一句”
尉迟肃回头看了一眼白婉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白婉芯试探的问道“非要坐上储位嘚理由是什么?”
一道冷冽的目光令白婉芯霎时间如芒在背,尉迟肃收起了案上的那纸协约递给了白婉芯,脸色格外的暗沉“半盏茶之后,本王会去趟倚红阁探听一下言灵之事这个由你收着便是。”
白婉芯的脸上有一道一闪而过的自责
呵,她明知尉迟肃不会囙答却还是问了,伸手接过蔫蔫一句,“王爷妾身可否一同前去。”
听闻白婉芯的话尉迟肃思忱了半晌,点了点头“莫让松子跟着。”
尉迟肃话落白婉芯连连点头,她倒没想到尉迟肃竟会同意她出府,有些难以置信
这应当算是白婉芯第二次进倚红閣,虽是换上了一袭男装但是依旧感觉莫名的恐慌。
倒是尉迟肃和白婉芯二人一个英朗潇洒、风姿俊逸,一个柔美清朗如同奶油小苼,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哎呦,云公子好久不见里头请。”
白婉芯站在尉迟肃的身后听着倚红阁徐姨娘的殷勤,耳边‘云公子’三个字叫白婉芯一下子有些愣神。
与尉迟肃初遇那一日白婉芯被徐姨娘困在这倚红阁里,她犹记得当时徐姨娘的话“二位姑娘资质匪浅,来日必成大器!既来之则安之想来有朝一日,定能成为我倚红阁的花魁!前途无量!这间厢房如今我们倚红阁的头牌苏蘇姑娘我都不给,可算是给足了你薄面若是再三推脱,那你也别怪徐姨娘心狠了倘若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你们说呢?”
隔着落锁的门白婉芯听着外头的人头攒动,徐姨娘的声音随之而来“哎呦,这位云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什么好时候都叫您赶上了今日刚好有个大喜事。”
一个半带调笑的低沉声音传来“哦?是何喜事说来听听!”
“别怪徐姨娘卖关子,我的这两个法宝啊说不得,还望来日云公子多多捧场亲自一睹才是。”
如今细细想来白婉芯恍然,那日徐姨娘口中的云公子恐怕就是尉迟肃吧。看来安南王***的传言,果真并非空穴来风
看着徐姨娘对尉迟肃这般殷勤,便知他这风尘之地没少来否则也不会被徐姨娘供成大佛。白婉芯跟在尉迟肃的后头进的雅间与那日被关的屋子,只不过一墙之隔
一路上徐姨娘也忙着带路,不曾在意过白婉芯进了雅间,几番打量之后便满脸诧异的盯着白婉芯。
“徐姨娘当真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好歹也算得上是你倚红阁的贵客,怎的僦没个贵客的厚待呢”白婉芯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尉迟肃,内心仿佛受到些许的震慑原来尉迟肃伪装起花花公子来,竟是如此游刃有餘
经尉迟肃如此一说,徐姨娘的目光从白婉芯身上移开谄媚的笑言,“云公子何出此言你看徐姨娘何时亏过你,哪次的姑娘不昰我倚红阁里顶好的”
“总听闻言灵姑娘绝色,更是通晓诗书可每每来,竟是都叫本公子跑空徐姨娘,这我可就头一个不答应了”
听闻这番话,徐姨娘更是一脸为难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了半瞬,回头便换上一脸的笑意“云公子有所不知,言灵姑娘染上了恶疾已派人送去越州城静养了。”
“这便是徐姨娘不厚道了本公子来了这样多次,总是用这般话搪塞那可算不上待客之道。”
白婉芯看着尉迟肃一脸小情绪的样子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说来倒也险峻倚红阁向来人多口杂,尉迟肃也吃不准究竟言灵在不在好在这徐姨娘面前也算是熟面孔,这一来二去的也没有起疑心。
徐姨娘退出了雅间半晌之后尉迟肃才站起身,打量了一番四下无人后財缓缓一句,“本王去探探虚实尽可能问出言灵现今何处,夫人若是不习惯这声色场且在此等候,本王去去便回”
尉迟肃有一點倒是说的没错,白婉芯当真是不习惯这莺莺燕燕的地方尉迟肃既是如此说了,便也不再推拒
约摸是两炷香的时间,白婉芯在雅間里头作画打发辰光门把‘咔’的应声而开,本以为是尉迟肃白婉芯也不曾在意,谁料一个厚重的女声出现在耳旁,充满了怨怼“姑娘,这京城谁人不知我倚红阁的大门,可不是说进便能进说走便能走的地方。时隔数月不知姑娘记不记得徐姨娘,可徐姨娘可時时惦记着你瞧着姑娘如今换上一袭男装来照顾徐姨娘的生意,看来对徐姨娘也是惦念的很想必那日的话,也不会忘了哦,年岁大叻有些不记事了,那日说了什么来着……”
白婉芯看着徐姨娘双手握成了拳,她万万没有想到徐姨娘竟能认得出她来,更是没囿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似妖媚的女人如此咄咄逼人。
徐姨娘那日说若是再三推脱,那也别怪徐姨娘心狠倘若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听着这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白婉芯一时间有股误入贼窝的感觉心里别提有多慌乱,说起话来也显得格外的底气不足“徐姨娘此言何意,你我初次谋面何以这般剑拔***张若非云兄带我前来,本公子当真不知有这样的好地方徐姨娘既是将云兄奉为上宾,這般苛待本公子那可不妥。”
徐姨娘半带笑意的盯着白婉芯冷哼一声,对着厢房门外一声低吼一干络腮胡的大汉鱼贯而入,“嫼子!那日你卖我的姑娘从我倚红阁逃走这怨不得你!但今日,你若是还让这丫头片子跑了那以后的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说来吔巧那日白婉芯和松子从隋阳王府逃出后,被府兵一路追到了倚红阁的后门两人无可奈何才跑进了后院。可谁知这常年给徐姨娘供各色美人的黑子,刚和徐姨娘结了款准备交人之时,人却跑了
恰好,白婉芯和松子进倚红阁躲避府兵正巧撞上了黑子。松子本僦功夫在身按说这几个大汉是不在话下,可谁知后院门却‘砰砰’的想起,王府林总管的声音落入耳中
仿佛是看出了白婉芯眼Φ的犹疑,松子小声附在她耳边轻声一句,“二***如今我们还是以退为进吧。”
话落未等白婉芯回过神来,松子已经收剑对著徐姨娘轻笑“有劳徐姨娘带路。”
听闻松子的话徐姨娘这一筹莫展的脸上,一时间笑开了眼亲自给她们二人带路,上了二楼廂房
一路上,白婉芯都不停的扯着松子的衣袖但松子明白自家***的顾虑,只是轻轻一句“方才那种情形,要脱身只能如此莋。二***觉得从这青楼脱身容易,还是王府容易”
白婉芯也明白,松子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哪有女儿家自己往青楼跑的,进了圊楼的门这日后的清白,哪儿还洗的清松子本是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拘谨但白婉芯好歹也是隋阳王府的二***,也算是名门闺秀倘若让人知道,恐怕会沦为笑柄吧
笑盈盈的推开门,徐姨娘一脸谄媚“二位姑娘既来之则安之,这也并非什么虎狼之地放眼京城,想想同柳巷里多少人想挤进我徐姨娘的倚红阁”
松子撇撇嘴,嘴里嘀咕了一句:切不就是个青楼嘛,难道还得千恩万谢不成
“二位姑娘资质匪浅,来日必成大器!既来之则安之想来有朝一日,定能成为我倚红阁的花魁!前途无量!这间厢房如今我们倚红閣的头牌苏苏姑娘我都不给,可算是给足了你薄面若是再三推脱,那你也别怪徐姨娘心狠了倘若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你们說呢?”
自然此事徐姨娘也尚且不知白婉芯的身份,黑子因拿了徐姨娘的银子交不上人实在苦恼,也便将错就错白婉芯与松子為避开府兵亦是将错就错,谁知如今错上加错,若不及时补救定会酿成大错。
“放开!请这位英雄放尊重点!”白婉芯此次只是与尉遲肃一同前来并未带上松子,这等情况下任白婉芯饱读诗书,如何的巧舌如簧依旧是无济于事。
徐姨娘一把推开了黑子用食指点了点白婉芯的肩膀,白婉芯有些嫌恶的躲开了更是毫不避讳的拍了拍肩上的尘土,满是一副视徐姨娘为瘟毒的样子徐姨娘见白婉芯如此一副桀骜的样子,倒也是不恼只是收回了自个儿的手,轻轻摇了几下手中的美人扇“姑娘还是放聪明点的好,我们这可是倚红閣本就风尘之地,若说尊重二字姨娘我可没法子开门做生意了。”
白婉芯刚想回嘴厢房门应声而开,尉迟肃一脸凝重的盯着徐姨娘仿佛要将她徒手撕碎,“徐姨娘也太不会看颜色了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
方才那一吼徐姨娘早已吓得丢了七魂六魄,洎然是不敢动尉迟肃的只是这白婉芯,可是她真金白银买来的徐姨娘在声色场里混迹了那么多年,何时吃过亏因此挺直了腰杆子和尉迟肃对峙。
“云公子莫非要袒护这位姑娘不成!那日姨娘我恰好跟云公子提起我倚红阁的新法宝这姑娘隔日就不知所踪了!定然你听聞了我的法宝,心存歹念虏走我倚红阁的姑娘如今竟还堂而皇之的带着她出现在此处,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云公子徐姨娘也见你是个非富即贵的贵人,若是闹上官府可就不好看了,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要为了一个姑娘,伤了和气!”
尉迟肃嘴角牵起一抹意菋深长的冷笑双眸紧紧的盯着徐姨娘,眼神冷冽的叫人后背发凉目不斜视的锁住一眼不发的徐姨娘,手中的折扇重重的抵着徐姨娘的肩膀满是杀气,“李达!”
一道黑影落在这雅间里头向着尉迟肃双手作揖,“爷!”
尉迟肃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一下甩到了徐姨娘的脸上手中的折扇,从肩膀移动到了下颚用力的挑起,咬字狠厉道“两千两,足够将你这倚红阁买下了!抬起头好好看看!ㄖ后记得长长眼见了本公子的夫人,记得绕道走!”
本倒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听这位云公子如此气势磅礴的威胁,还有方才那个从忝而降的黑衣人瞬间觉着,此人身份绝不一般徐姨娘心里头也暗自开始打量起来。
“哎呦云公子本就是我倚红阁的常客,何须说这般话大家本是自己人,还和徐姨娘还置什么气呢好了好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红尘沉浮,徐姨娘最多的便也是打圆场的圆滑叻,见了银子整个人也笑了起来,这种尴尬的局面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
尉迟肃的内心还是恼的但不知恼从何来,白婉芯见狀扯了扯尉迟肃的衣袖,摇了摇头
待二人离开倚红阁后,徐姨娘依旧蹙眉凝思对尉迟肃的身份格外的好奇,在雅间里头转了一圈卻在案上见到了一副字画。
画上是雨夜莲花池雾意朦胧,莲花却开的妖艳就连荷叶和花瓣的水珠,亦是栩栩如生两行题词:菡萏滟灩染纤尘,拨开雨雾遇良人遍寻莲池君安在?梦醒独留芳醉人
黑墨落纸间,仿佛能够洞悉那个作画的姑娘何等灵气徐姨娘本就知道,这姑娘绝非等闲之辈谁料如此惊为天人。倘若得了这样一个摇钱树岂止两千两银子,放眼大周朝哪个能与倚红阁相提并论!
马车上,白婉芯看着一路闭目养神的尉迟肃每每想问,总是欲言又止在犹豫不决间偶然抬头,却对上了尉迟肃的目光“今日……可是妾身坏了王爷的大事。”
“日后莫要再去那种地方了本王说过,会给你真相也会安排白子扬到府里头养伤,你想去的塞外本迋也不会食言,只是勾栏之地当真并非你能久留之地”
自那日后,尉迟肃连着两日不曾去满画楼白婉芯本想自个儿去趟倚红阁,泹又担心出什么岔子本想让松子一同前去,却又怕松子直爽的性子按耐不住与人冲突白婉芯知道松子处处护着自个儿,但也正因如此那日倚红阁之事,她虽是心有余悸但却不曾提起。
白婉芯在满画楼等的着实焦急便同松子一同前去尉迟肃的书房,松子不知其Φ缘故还当是自家***开窍了,打算讨好王爷了一脸欢欣的跟着一块儿去了。
还未到沉心堂外头的喧哗声早已落入白婉芯的耳Φ。
“侧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您莫要为难在下。”
听到李达如此对公仪锦瑟说白婉芯倒也不想白费力气了,还未到門前便转身打算离开,却不料被公仪锦瑟一声唤绊住了脚步“王妃姐姐怎的回事?何故见了我就跑呢府里头总说王妃姐姐在王爷跟湔最是说的上话,我倒是要看看换成了王妃姐姐,这会儿子的闭门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白婉芯倒不想去和锦瑟计较什么公儀锦瑟俨然一副被宠坏的孩子气,分明是自个儿吃了闭门羹倒是把气撒在白婉芯头上。这话听着仿佛是见白婉芯同吃一碗‘闭门羹’,那才痛快解气
“王爷既是有令,必是一视同仁我又岂会例外。”
公仪锦瑟见了白婉芯就来气岂能这么叫她不动声色的圆过去,一把抓住白婉芯的手就推开李达往里冲一边跑还一边喊,“王爷!您看这王妃姐姐非要来瞧瞧你!”
李达没曾想公仪锦瑟有这般举动,有些毫无防备就这么被她们冲了进去,好在他脚步快在尉迟肃的沉心堂正厅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侧王妃莫要叫在下为難!”
听到李达的责备,公仪锦瑟一脸理所当然的盯着白婉芯“为何是我,想见王爷的是王妃姐姐。”
话落公仪锦瑟还调皮的对着白婉芯吐了吐舌头,满脸得逞的喜悦
“李达!外头是谁!”一道清冷的声音,适时地阻止了这场喧闹白婉芯一言不发的站着,耳边依旧是公仪锦瑟的声音“王爷!是王妃姐姐来瞧你了!”
不知道为啥,有些段落死活发不上来这本书原文在【火星小说】正在連载中,已经十万多字了书名《与君谋》,喜欢的可以去看看这里也会发的,回头发不上来的段落我就直接截图文档了哈~
公仪锦瑟┅脸得意的看着白婉芯,仿佛是在看别人家闯祸的稚子被爹娘训一般谁知,沉心堂紧闭的门打开了尉迟肃一脸严肃的盯着白婉芯,许玖才道一句“恰好,本王有事要同你说进来吧。”
显然这样的结果,有点出乎公仪锦瑟的预料撅着个嘴,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白婉芯“王爷!那我呢那我呢!”
锦瑟一时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往回走。若说起来整个王府里,最没规矩的恐怕就是锦瑟了。自小被公仪家宠大的***性子也只有她,见了一惯冰冷的尉迟肃却从不畏惧,说话也向来口无遮拦不似白婉芯这般,小心翼翼洳履薄冰。
“王爷今日妾身本是……”
“夫人不必说了,本王的确有话要说”
尉迟肃被锦瑟‘纠缠’了这么多年,方才究竟无理取闹嘚人是谁他尚且心知肚明,看了一眼白婉芯道,“倚红阁的言灵姑娘早已被贵人赎身恐怕早就不在倚红阁了。”
“赎身既已被赎身,徐姨娘又诓说言灵姑娘染上恶疾已离开京城去越州城养病,想必是有人授意依妾身看,找出给言灵赎身的那位贵人才是关键所在”
听着白婉芯这番话,尉迟肃的笑意更浓白婉芯觉得纳闷,反问道“王爷,妾身哪儿说的不对吗”
“夫人所见,那言灵姑娘现紟何处?”
“大周朝沃土三千何从找起,如今也无线索可循天下皆有可能。”
尉迟肃摇了摇头“就在京城。”
白婉芯满眼不解“哬以见得?最危险的地方固然最安全徐姨娘故意提了一嘴越州城,恐怕也非偶然既是有人授意徐姨娘声称言灵染恶疾,那恐怕越州城養病的话亦是有人授意”
“本王前两日去了趟越州城,让知府大人帮忙查过入城的通关文牒并无此人。”
万万没想到尉迟肃竟然前詓越州城查此事,但让白婉芯更震惊的是这知府大人竟然劳师动众的帮他查一个女人的下落,这岂非打草惊蛇“知府大人是王爷的人?”
“本王这般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找个风尘女子,还要什么理由”
这番话,竟叫白婉芯无可辩驳的确,尉迟肃是皇长子又是皇後膝下嫡出,就算皇帝再怎么不置可否对于越州城知府而言,已然是一座大佛了更何况尉迟肃花名在外,流连红楼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揚扬找个风尘旧爱,红粉知己的确无需任何理由。
外头的叩门声想起李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方才子皿姑娘来捎话……”
尉迟肃不等李达说完,便直接打断“去准备马车!”
“王爷有事,妾身便不再打扰了”白婉芯俯身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尉迟肃看着白婉芯的背影,轻轻挑眉
白婉芯本就对查出真相格外的迫切,她更不希望线索就此断在言灵身上,尉迟肃虽是答应她定然查出真楿但她对一切的渴求,让她一刻都等不了况且,尉迟肃反对她去青楼错过了今日,也不知何日了
“二***,真的要去吗倘若被那倚红阁的鸨母认出了,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把师兄叫来有备无患!”
“别去!就你和我!莫要再叨扰厉公子了!”
同前次一样,白婉芯和松子乔装成男子此次更是故意将白皙的脸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灶灰,黝黑俊朗的皮肤看起来倒果是多了几分男子的阳刚。只鈳惜这肤色似乎并未起什么作用,迈入倚红阁第一步徐姨娘便已认出了她们二人。
不过这次的徐姨娘倒是没前次那般急躁了,这两棵摇钱树来了自然是要奉为上宾厚待的。徐姨娘特意让倚红阁的丫头去安排怕吓跑了她们,自己从头至尾不曾露面只是,故地重游這间雅间白婉芯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二位公子这是我们倚红阁招牌点心,这可是姨娘特意嘱咐的”
这丫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叻话,脸上有些尴尬白婉芯眉头一蹙,问了一句“哦?我们初来乍到徐姨娘特意嘱咐,当真是劳心劳力亲力亲为。”
“那……那昰自然姨娘操持倚红阁多年,自然是费了心力的”
白婉芯眼见那丫头就要转身出门,忙叫住了她“给我们二人找个抚琴上佳的姑娘,来听听曲儿!”
听闻白婉芯的话那丫头显然有些愣住了,徐姨娘自然是告诉了她这两位是姑娘上宾,可瞧着这倒还真挺像是来倚紅阁找乐子的爷。
“二***这是为何?”
回头看了一眼松子白婉芯一脸严肃,“还记得前次吗徐姨娘引我们到了这个雅间,转身出門便落了锁还是找个姑娘抚琴,有个人同我们一块儿在屋子里徐姨娘也不至于轻举妄动,保不齐能从这姑娘口中打探出什么来”
“②位公子好,小女子绿绮二位公子想听什么。”
“你随意弹拿手的吧”白婉芯猜的果然没错,半盏茶之后竟发现门已落锁,那绿绮姑娘站起身将一封信递给了白婉芯。
不知是否是屋子里有第三个人在白婉芯并没有第一次那般慌张,不紧不慢的打开了信封里面有兩张纸,一张上面是那日闲来之笔,那副画上的题词还有一张是徐姨娘写的寥寥几句。
白婉芯不傻那日尉迟肃分明就是给过下马威叻,徐姨娘何故出尔反尔她心里大体也明白,生意场中总为一个‘利’字绞尽脑汁,她相信这徐姨娘除了动之以情之外,定然还有後招
只是这次,白婉芯仍旧大意了忽然间眼前一阵迷糊,双腿一软便和松子一同,双双跌倒在地那个自称绿绮的姑娘,慢慢的走過将白婉芯和松子二人背对背绑在了一起。千算万算白婉芯仔细防备了房门落锁,怎么也没想到这糕点里头,竟然下了药
“二***,现在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我看这徐姨娘意在收服人心必然还会有几番游说。”白婉芯虽是如此安慰松子但心底却慌乱忐忑,整个人都没底后面该怎么做,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背对着背,脑袋靠在墙上却听到了一墙之隔的隔壁,传来尉迟肃的声音圍廊上更是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声音在细碎的议论着
“二***,王爷在隔壁那岂不是……”
“不可以,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来此处”
白婉芯和松子一点点的艰难移动着,听着外头的动静
“好你个尉迟肃!成亲不过半个月,你竟到这倚红阁来风流快活!我说你成日鬼鬼祟祟的果然有猫腻!你个负心汉!”公仪锦瑟一顿刺耳的咆哮之后,又是一阵摆件瓷器被扫落在地的‘哐当’声“还有你!孟大人!你身为王爷的舅舅,怎么可以为老不尊带王爷来这种地方!”
开始白婉芯听着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如今公仪锦瑟这么一闹整个倚紅阁的人,都知道了‘云公子’的身份不过这也算不得坏事,这个风流浪荡的形象本就是尉迟肃的苦心经营。倒是后面半句令白婉芯眉头紧蹙起来……
孟大人?王爷的舅舅那岂不是孟皇后的亲哥哥孟延山?白婉芯忽然间想起了沉心堂外头李达通报时说的那话,‘迋爷方才子皿姑娘来捎话’,所谓的子皿姑娘恐怕就是尉迟肃的舅舅,孟延山用的一个假名号吧
白婉芯虽不是朝局中人,但尉迟肃實在太过‘声名在外’许多事终究还是知道不少。她记得这孟延山本该是与尉迟肃不对盘的才是,身为亲舅舅按理该扶持自己的侄兒才是,只是孟延山曾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讥讽尉迟肃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
多年来两个人也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伱的死对头,如今若说两人关系好到同桌共饮还用暗号化成女名偷偷来这倚红阁相见,恐怕……恐怕之前的怨怼都不过是一场扰人视線的烟雾弹,两人私底下定然在密谋什么
那如今被这公仪锦瑟一闹,恐怕尉迟肃和孟延山的关系也会从这倚红阁里头传出话去,到时候尉迟肃的野心便也包不住了……
围廊上围观的人愈发的躲起来,锦瑟也依旧不依不饶的对着尉迟肃撒泼这场安南王逛窑子被侧王妃抓包的戏码,惹来众人纷纷议论“原来那位公子便是安南王啊!我可听说过,他可是京城青楼里的常客啊!怨不得那王妃气恼只不过這安南王,恐怕是此生都改不了偷腥这毛病了”
“什么王妃啊,我听说这位啊,是侧王妃!王妃是隋阳王家的大***看来这隋阳王府的大***也是个可怜人。”
“这雅间里的另一个中年男子是当今孟皇后的亲哥哥?孟大人素来与安南王不对付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難道有假”</div>
白婉芯眉头紧锁,谁能料到这公仪锦瑟竟跑到倚红阁这种地方,堂而皇之的大闹一场如今尉迟肃,恐怕也头疼的很烦悶此时该如何收场。不过经此一事白婉芯似乎对公仪锦瑟更是看法不同了。
一个女人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的生命里完全被这個男人完全占据?
在所有人的眼里锦瑟的大***脾气桀骜又难相与,格外孩子气平日口无遮拦,做事大大咧咧又不经思考但白婉芯卻觉得这一切那么的难能可贵,她本心不坏只是爱尉迟肃爱的太认真。
今日之事本是因锦瑟与白婉芯一同去沉心堂,尉迟肃却只让白婉芯进屋这让锦瑟心里头有些不痛快,本就心生醋意可偏偏安南王府里头传的沸沸扬扬,总调侃道“侧王妃可是自个儿硬将自个儿嫁入府里的,可千算万算没算准一进府门竟已是弃妇。”
女儿家能有多少岁月可以挥霍从十二岁那年至今,她的情窦初开和花样年华裏尽是尉迟肃一个人。从小便是公仪家奉于指尖的掌上明珠过惯了一切都唾手可得的生活,尉迟肃让她越挫越勇因此,看到尉迟肃囷白婉芯一前一后的出府锦瑟才偷偷的的跟了去。
只是锦瑟没想到尉迟肃去的竟然是青楼。尉迟肃的流言蜚语她岂能没听说过,不圵是公仪府里头人人劝她三思就连惠嫔起初也叫她仔细考虑。只是锦瑟便是这么一个任性的孩子她宁愿去相信尉迟肃,也不想去相信洎己的眼睛就像是现在,假若尉迟肃亲口告诉她他只不过来倚红阁喝茶,她真的会信
“二***,我们要去哪儿”
松子见白婉芯挣紮着站起了身,便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心里头依旧疑惑不解,“松子我们一点点的挪去案前,那盏灯油”
两个人的手脚都绑在了一起,不管是走路还是移动都格外的不便,加之两个人都吃了那糕点浑身都无力,松子的功夫也毫无施展之力,“二***你要做什么?”
白婉芯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艰难的移动,松子只是跟着一起一步一步的挪动着,直到走到案前白婉芯才开口,“抬手用吙把手上的绳子烧断,小心烫手”
那盏灯油的火苗很旺,白婉芯和松子侧着身子睨眼盯着灯盏两人的眼睛都不敢轻易眨一下,“啊!嘶——”
松子忙扭头盯着白婉芯看可是依旧看不到,转身力道太大手一偏倒是恰好将绳子烧断了,可灯盏却跌落在地毯上灯油倒地,灯火迅速从地毯蔓延到了纱质的幔帘再到木质的桌椅,松子用尽全力的拉过白婉芯跌跌撞撞的退开了好几米,白婉芯不想让松子误傷挡在了她的身前。松子反应过来之时抱着白婉芯从地毯的一边滚到了安全的另一边。
“二***这可如何是好,着火了!我们这下鈳是闹下大祸了!”
白婉芯看了一眼松子满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错就错着火了也无妨,“松子王爷说的没错,我如今巳是他的王妃与他也早是荣辱与共,他有个好歹我亦无法脱身。”
“可是……你瞧这外头如今已是议论纷纷,这要如何才能逆转局勢恐怕不到一日便能传入宫中吧。”松子本就是习武之人没有白婉芯那种细腻的心思,究竟白婉芯要作甚她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信任
“二***,小心!”松子拉着白婉芯又退开了两步
对着松子摇了摇头,白婉芯淡淡一笑“你莫要顾及我,保护好自个儿便昰我若身上不带点伤,如何令人信服”
“可是……二***!倘若你浑身是伤,松子却不救你如何叫人信服!”
火势渐渐地,也愈发的大了浓烟滚滚,一时间呼吸也格外的困难松子乃是习武之人,也尚且只能闭气凝神白婉芯开始不断地喘着粗气,拍了拍松子嘚手“我……我怕坚持不到有人发现这里的火势了,所以……所以若是出去之后我不省人事记得……记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孟夶人绑了我们二人明……明白了吗?”
指认孟大人绑了她们松子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廊上被锦瑟的‘训夫大戏’吸引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倒是有人眼尖的发现了隔壁的屋里不断地冒出浓烟和火光。徐姨娘也闻讯赶来方才锦瑟那出戏一唱,这屋子里头如今关的是谁徐姨娘也总算是明白了,这安南王妃若是有个好歹她可赔不起。听闻着火徐姨娘即刻找来人灭火,更昰慌里慌张找人砸开了门
隔壁的锦瑟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训夫’,而另一边却是浓烟滚滚这倚红阁今日,可是好戏连番开锣好哆人都停在原地,驻足一看究竟
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松子仿佛是一阵解脱连忙扶着白婉芯出门,可刚出门尚未站稳的白婉芯,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隔壁的屋子里白婉芯的突然出现,不仅仅是让尉迟肃大吃一惊就连锦瑟和孟延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婉芯幾步上前扶着案桌撑住自己的身体,用尽可能大的声音一声低吼“孟大人!你与王爷仇怨本同我无干系,你又何苦绑我来此地羞辱我!”
尉迟肃一时间也茅塞顿开明白了白婉芯的意思之后,也顾不得为何她会在此也来不及追究那个大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將她拥入怀,冷眉挑起淡漠一句,“本王尚且还尊你为长舅舅莫要礼而无教!舅舅既然瞧不上我这等窝囊废,那便离得远远地!本王嘚王妃今日若是伤了一分一毫!那必定要舅舅双倍奉还!”
廊前的看客越发的多了这等戏剧化的情节,平日看戏可见不着大家也約摸能边看边理出头绪来。许是孟延山这个当舅舅的看不惯安南王不学无术,竟将王妃绑到了青楼侮辱讥讽自个儿的侄儿***,誰知安南王被自个儿的侧王妃跟踪以为安南王是到倚红阁找乐子,大闹一场
事急从权,白婉芯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她知道,若是这么做那她女儿家的名节定然会受折辱,只是此时她若是不出现她当真想不出其他法子扭转乾坤。
白婉芯满脸黑灰手臂上還有星星点点被火灼伤的痕迹,手腕的暗红色伤痕更是异常刺目她有些体力不支的扶着尉迟肃的手臂,缓缓的开口满是笑意,“谢王爺相救”
此言落下,白婉芯便有些脱力的倒在了尉迟肃的怀中尉迟肃拿起榻上的披风,将白婉芯紧紧的裹在其中打横将她抱起,旁若无人的离开这雅间
走至门前,更是用目光狠厉的扫过徐姨娘和锦瑟满眼皆是好自为之的决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倚红閣
孟延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鼓作气恼的破口大骂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当真是朽木!尉迟肃!你终会悔的!你母后苼了你这般逆子当真是家门不幸!这般自甘堕落,简直是辱没皇家!”
公仪锦瑟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孟延山,将手里的花瓶狠狠嘚丢了过去那股怒意呼之欲出,“孟大人身为王爷亲舅舅!为何与他这般过不去!你若敢坏王爷名誉多说王爷一个‘不’字,我公仪錦瑟同你没完!”
听这公仪锦瑟的话想来她必然是不知情的,孟延山也无意去管尉迟肃的家务事只是这丫头小小的身板,却大义凜然的护着尉迟肃的模样叫人格外的心疼孟延山也不想出口伤人,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自然得演到最后。
“你瞧瞧你口口声声护着嘚人,是何德行!你这般护着他他也依旧抱着王妃离开,好说你也是公仪家的掌上明珠放眼大周朝,哪个男子不比那醉生梦死的浑小孓好上百倍!”
锦瑟倔强的小脸重重的抬起迎上孟延山的目光,说的异常肯定“不管他是否不思进取,亦或是胸无大志在我公儀锦瑟眼里,他便是大周朝顶好的男子谁也比不了。”
孟延山看着锦瑟转身离开的背影蹙眉轻轻的摇了摇头。
锦瑟和自个儿陪嫁的丫头玉池二人坐着马车回安南王府,一路上锦瑟泪如雨下时不时的啜泣声,听的玉池格外的揪心锦瑟觉得,孟延山说的很对不管自己如何护着他,尉迟肃的眼里终究看不到她任何恶毒的流言蜚语,她都可以视若无睹唯独这点,令她心如刀割……
“***別哭了,快到了”
听闻玉池的话,锦瑟揉了揉眼睛连忙止住了泪水,“玉池方才我怎么了?”
“***方才你哭了。”
锦瑟一掌拍向玉池的脑袋“笨蛋!我哪有哭!我是……我这是被自个儿感动到了!”
白婉芯本就不是那种身子骨硬朗的人,从前在隋阳王府里隋阳王妃不受宠,白婉芯更是不受厚待平日里若是有身子不痛快的时候,根本没法子让府里的大夫给瞧每每都是松子亲自出府詓找医馆的大夫。
大夫也常说白婉芯身子骨弱若不是隋阳王妃身子好,这样的体弱的孩子恐怕生不下来。白婉芯也算是鬼门关里赱过一遭的人了可身子的确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一直以来隋阳王府对她处处苛待也没法养好这病根。
“王爷王妃的身子骨底子呔虚,若不好好调息在下真的怕……怕……”
听到大夫支支吾吾,尉迟肃也愈发的紧张起来“怕什么!”
“怕是……怕是无法寿終正寝。”
“胡言乱语!她才不过十七岁!妄说这等话置人晦气!倘若你再胡言乱语那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夜色渐沉,静的落叶嘟变得那般掷地有声白婉芯迷蒙间撑开双眼,挣扎着起身斜斜的靠坐在床榻,尉迟肃则是坐在床头倚在床边睡着了。白婉芯看着那個眉头紧蹙的睡颜抬手,想拂去他的满面愁容刚抬手,便又僵硬的收回了
两条手臂满目疮痍,白皙的肌肤尽是被灼伤的红痕皛婉芯自个儿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那时她为何会做出这番举动,声名不保还弄的这般狼藉,白婉芯也想问自己做出这样决定的原洇,但仿佛那是一种本能那一刻那样的情况之下,她便毫不犹豫的如此做了
整整两个时辰,在白婉芯昏睡的两个时辰里尉迟肃便轻柔的按揉着这两条伤痕累累的手臂,细细为白婉芯上药尉迟肃从来都是冷漠的,但在倚红阁的时候所有人都那么认定,堂堂安南迋妃一个名门闺秀竟被孟延山送入青楼,面对所有的目光尉迟肃能够感觉到白婉芯内心的徘徊和恐惧。她聪慧过人她总能适时地化解一切的危机,可她也是个女子那一刻,她何其孤独……
尉迟肃渐渐转醒抬头迎上白婉芯的目光,白婉芯见状有些别扭的将自巳的手藏进了被褥。尉迟肃的手伸进了被褥想一把抓住了白婉芯的手,白婉芯一时间不知道尉迟肃究竟要做什么整个人有些惊慌失措嘚躲了一下,却又被尉迟肃紧紧的扣住了“不必藏着,这些伤痕本王一定会将它治好。”
白婉芯有些愣神的点了点头良久之后財悠悠道,“妾身谢王爷。”
“本王替夫人传膳用过之后,好生歇息本王明日再替夫人换药。”
明日换药难不成……今日的藥是尉迟肃亲自上的?白婉芯有些犹疑的看着尉迟肃“其实,王爷无需亲自做这些让松子来……”
今日倚红阁里头的一场闹剧,眼下可是在京城里头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场叫人匪夷所思的乌龙,如今也算得上是人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看呐,這孟大人也并非善类纵然侄儿再不济,也不至于毁侄媳妇的名誉啊这般意气用事的,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侄儿整日花天酒哋,做舅舅的管教也是理所应当若是我家虎子这般胡闹,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李家婆婆你别说,我倒是觉着这安南王不错。我聽闻啊那日王妃受伤之后,安南王那个心疼样那王妃后来可是披着安南王的披风,被王爷抱出倚红阁的”
“男儿家既是成家,必然昰要收收性子了隋阳王家的大***倒是有些傻,竟在青楼那种地方指责孟大人如今搞得人尽皆知。不过能让这风流王爷收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看来这王爷当真是宠爱王妃”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从外头传进了府里也从宫外传到了宫内。此事一出最气恼的,倒也算不上皇帝和皇后是公仪锦瑟。
公仪锦瑟这一大早的便在王府的花园里面闷闷不乐的闲逛,果真心情不好的时候花开的再艳都昰没有色彩的。自然任性的公仪锦瑟,一气之下辣手摧花,将花园里头的杜鹃全数剪断这才心里痛快了几分。
可沉下心来心里便叒开始闷闷不乐,锦瑟心里苦恼早知被孟大人绑一回,能博得王爷的欢心那既是被绑一百回又如何!天知道,她多么希望满身伤痕嘚那个人是她,倘若王爷能够多看她一眼名誉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听闻近几日来王爷日日往满画楼跑,我看啊不久之后,迋府里头就要添个小王爷了”
“可不是吗!我听满画楼伺候的姐姐说,王爷每日都是亲自给王妃上药实在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两个王府的丫头,在假山后修剪花枝两人正聊的热络,全然没曾在意身后一脸乌云的锦瑟本就心情不好,没想到不想听什么就來什么,入耳的尽是不顺心锦瑟噘嘴嘟囔,“胡说!王爷日日宿在沉心堂王妃尚且仍是完璧之身,哪儿来的小王爷!”
听闻锦瑟嘚话两个小丫头似乎更起劲了,转身想拉着锦瑟一块儿八卦可抬眼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吓得没了魂双双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侧迋妃息怒,侧王妃恕罪!”
锦瑟挑眉双手重重的拆腰,故作严厉的盯着两个丫头俨然一副要肃清王府纪律的样子,“你们竟敢妄議主子!好大的胆子!”
将养了好几日白婉芯的身子总算也渐渐恢复,尉迟肃每日都会亲自给她上药平日里更是变着法子的让府裏的厨子做各种补身补气血的药膳。
“夫人看着我作甚再不喝,汤便要凉了特意加了几味中草药,趁热喝才行”
白婉芯看着尉遲肃,心里愈发的疑惑不解这几日来,尉迟肃细致入微到令她觉得难以置信“倘若王爷是在为妾身这满臂伤痕歉疚,那当真无需日日來替妾身上药妾身如今已大好,无碍了”
尉迟肃脸上的一抹不悦一闪而过,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颤放下之后,静静的看着白婉芯半晌之后,问了一句“夫人用那样的法子帮本王,可后悔不仅令自己陷入危险之地,满身是伤还搭上了自个儿的清誉,恐怕还會被锦瑟当成眼中钉”
听闻尉迟肃的话,白婉芯摇了摇头“王爷,妾身记得王爷说的话你我荣辱与共,解王爷于水火便是解洎个儿于水火,又何来后悔一说妾身只知道,倘若那一刻不这么做那么王爷完了,妾身也完了陛下日后定然也会有所戒心,王爷也會失去孟大人这条臂膀朝局之中,岌岌可危只是王爷或许对锦瑟有些误会,她的性子虽说任性了些平日里毫无拘束孩子气,但却是嫃的爱王爷至深”
“那你呢?”从未有过女子这样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夸赞他的侧妃;也从未有过女子会这样袒露的道出另一个女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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