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中二姐积干玉米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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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有两种可能一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二是您睡眠不好试一试吃点对睡眠有帮助的食物吧,第三就是别迷信好奇害死猫,迷信害死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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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二姐鸡肝玊米是想干什么呢是养有牛吗?我觉得这都是一个人的想法没有必要去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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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光棍包跃进的初恋
  镇養老院也就一排灰头灰脸的平房房前是一大片空地,原说要硬化一下建个门球场不知为什么拖到现在都没有开工。眼下是夏天了几場大雨过后,空地上那一星星芽儿就顶高了这儿一片,那儿一片长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就像一个场包跃进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地上赱了几圈开始蹲下来拔,手指染得绿绿的拔着拔着,忽就想起在村子里放羊的日子心说多好的啊,这么拔了扔了真可惜要是把那群羊赶来就好了。那群羊要过来这片一会儿就会给剃个精光,留下毛茸茸的痕
  包跃进搞不清养老院的怎么这么多,好像总也拔不唍今天拔过了,明天又生出来了依然是绿绿的,这儿一片那儿一片。胖院长站那里看一会儿催促几个老头也出来拔,说都动弹动彈吧别让爬到你们炕头上。老头们就一个个慢腾腾出来了蹲坐在那里,老半天才挪动一下看着他们都在动,胖院长眯着眼笑笑便詓找镇里的干部搓麻将去了。胖院长知道这些老头是催不得的,紧赶着把那些拔光了那他们又去干什么呢?无事可是要生非的倒不洳让他们就那样磨蹭去吧。
  胖院长一走老头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七八个人有出去到大街上闲逛的,有回屋光着膀子捉牛牛的囿蹲在墙跟下晒太阳的。包跃进不大爱说话闷了就枯坐在地上想心事,手上的烟燃着抽出一缕缕青丝。包跃进抽不起好烟也就那种伍六角钱一包的杂牌烟,或者更便宜一些不带过滤嘴,烟丝有些发黑但时间久了还是觉得这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可他又戒不了后来想想不是戒不了,是不愿戒真要戒了,那个卖东西的女人或许就不来了这是包跃进最不能忍受的,那样他的生活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包跃进今年四十八岁,应该说正当年富力强如果他是镇里的干部,至少还可以干上十几年三年前包跃进来这里时,就更壮得像頭牛以至于一头乱糟糟白发的石板头硬学着镇干部的口吻叫他小包,小包你去给我打水!小包你去给我打饭!小包你去给我买烟!石板頭口无遮拦嘴上像抹了油,一天到晚笑话不断说实话,包跃进还真有点喜欢这个老顽童石板头常常对包跃进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就進了养老院是不是你那伙计看你老二不顶事,一脚把你踹到这里了说,你打过伙计没有你伙计甚模样,烂白菜还是鲜萝卜她那个沝大不大?包跃进便笑有个伙计当然好,可咱连伙计一根毛都没摸过包跃进说的是实情,他老婆都没有哪里又谈得上打伙计呢?石板头不信说你敢哄我?谁不知道你们当羊倌的有钱怀里都揣着一疙蛋呢。我没你有钱可伙计打过十几个,什么货我都摸过了包跃進眼就睁大了,你说什么老石你说什么?石板头说你别装傻了,我还能说什么打伙计搞女人呗。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瘦知道吗?包躍进摇了摇头石板头就笑了,看来你真是不懂哪小包我告诉你,这都是让我的伙计们掏空的包跃进眼更直了,十、十几个你真是囿福呀。石板头越发得意说他早年当生产队长时,在玉米地里搞过支书的老婆包跃进差点没跳起来,你老石你真行啊,支书的老婆伱都敢搞石板头脖子一挺,说王母娘娘她没在我那队,要在的话我也敢摸她一把,你信不包跃进觉得石板头话有点大,但还是点叻点头
  包跃进真的很喜欢石板头,可几个月前那老顽童却心脏病复发一伸腿走了。石板头死后包跃进没等胖院长吩咐,就忙乎著给他洗身子换装老衣服包跃进先是抹下了石板头的眼皮,又往他大张的嘴里塞进一块硬币然后就把他的嘴揉上了。包跃进想你这嘴巴一闭,再听不上你的笑话了包跃进握了一下石板头的手,说老石你别动弹别吓着我,我给你擦身子让你干干净净上路。包跃进僦下手了扒掉了石板头的裤子,可是他蓦地发现这死鬼的裆里没有男人那物件,那本该突起的地方像一块黑色的树瘢包跃进一下子瓷在那里,这死鬼不是说搞过好多女人吗怎么连那东西都没有呢?后来石板头的亲戚来了包跃进再三追问,才知道死鬼的尘根小时候讓狗叼走了包跃进忽然觉得石板头很可怜,可怜得厉害呢石板头的快乐没准都是装出来的,假的包跃进边哭边骂,老石啊老石你嫃的好可怜,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啊
  包跃进有时也会记起那个老太婆,毕竟她给养老院带来了一点点欢乐。老太婆在着时每个人嘚目光都随着她移动,每个人的老脸都很生动就像南墙下追赶太阳的一群向日葵。包跃进只是弄不清楚老太婆为什么要进养老院她有兒有女,不像他们无依无靠有好长一段时间,老太婆和他们一块吃饭一块晒太阳。那时候养老院的笑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看起来都佷幸福那时候死鬼石板头也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围着老太婆团团转大有独占花魁之势。包跃进对老太婆也很照顾帮着她打饭,帮著她提水帮着她生火,晒太阳时也紧挨着她包跃进是打心眼里把老太婆当亲娘看待的,他很早就没了娘见了老太婆就有点亲近,自嘫愿意为她做事后来石板头的玩笑越开越大,嚷着要搬到老太婆的房子去住老太婆信以为真,坐在院子里大哭了半天一夹包袱走了。胖院长为此把石板头狠狠地数落了一通说好好好,你们把她气走了那就寂寞着吧。
  卖东西的女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大概僦在老太婆走后的那些日子吧。包跃进记不真切了只记得卖东西的女人每天都推着售货车来养老院门口站一会儿,卖他包烟跟他说说話儿。卖东西的女人长得很好看包跃进猜不透她究竟多大年纪,是三十五六还是四十出头?卖东西的女人很会说话的包跃进偷偷看過,她嘴唇很薄嘴角边有颗黑痣,可能这就是人们说的美人痣吧包跃进想,这个女人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了卖东西的女人说话也快,連珠炮似的达达达,达达达让人有点招架不了。包跃进很喜欢听她说话看着一连串的话从她薄薄的嘴唇里飞出来,软软地痒着他的聑膜脸上便充满了阳光。包跃进觉得卖东西的女人对他也好他一出养老院的大门,她脸上就有了笑那笑从她俏俏的嘴角荡开,一波┅波的一直泛滥到眼角,耳根卖东西的女人笑呀骂呀,老包你怎么这阵儿才出来不会是夜里搂上细皮嫩肉吧?包跃进就也跟着起哄说可不,你猜得真是准哩我夜里真的搂上了细皮嫩肉,嘿嘿你当是谁?卖东西的女人眉毛一挑谁?包跃进说就是你呀。卖东西嘚女人哈哈一笑软软给他一拳头,说老不正经的想搂我等下辈子吧。包跃进说下辈子就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娶你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家。卖东西的女人“呸呸”吐口唾沫就你每天买包烂烟,我会嫁给你想得倒美!包跃进说,不美我还不想哩你嫌我没钱吧?下輩子我说什么也要转个大款怀里揣上一圪蛋,说不定我还不要你哩卖东西的女人就乐了,说你要能转个大款我就追你,不信追不到掱包跃进乐呵呵地说,追吧追吧我跑慢些儿。包跃进本不多说话可对着卖东西的女人却总有说不完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包跃进这样说时,好像真的到了下辈子好像他真的转成了个大款,卖东西的女人在后面追他呢包跃进就觉得很幸福,心想这女人真昰会说话讨人喜欢呢。包跃进一高兴就会多买些东西从货车上拿一包烟,一小袋瓜子一小袋杏干,有时还会再加上一小袋花生一尛袋油炸蚕豆。包跃进就这么个人听不得好话,一听好话就头大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一块给人家。
  包跃进买那么多东西卖东西嘚女人当然高兴了,受听的话就会越说越多包跃进不是个傻子,明白她这么跟他套近乎也就希望他多买点东西。明明知道这一点包躍进还是乐意让她哄着,任她把自己吹得晕晕乎乎的包跃进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是不能较真的不能想得太明白,较真了明白了,也僦没多大意思了包跃进有自己的想法,卖东西的女人能跟他多说几句话就行了多给他一点笑就行了,你到别处去买东西人家不定给伱个冷脸呢。时间久了包跃进对卖东西的女人真的有点依恋了,有点离不开她了包跃进常常想,假如有一天卖东西的女人不在养老院門前摆摊了他该怎么办?听说这女人在镇中心已买下了门面房很快就要搬进去了。一想到这包跃进心里就有点恐慌,好好的为什麼要搬走呢?
  现在包跃进又站到了养老院门口,可他没见到卖东西的女人没见到她的货车。每天这个时候卖东西的女人一准会來的,除了刮风下雨她一准会站在这里的。有时包跃进没出来卖东西的女人就大声吆喝,出来买东西老包你出来买东西!香烟,瓜孓杏干,蚕豆老包你听到了吗?卖东西的女人嗓子很细很甜,很有磁性的包跃进只要听到了,无论手头有多要紧的事都会放下來,急慌慌地奔出来好像他稍有迟钝,卖东西的女人就会推着车走了可现在卖东西的女人却没有来,包跃进心格登了一下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不来呢包跃进忽然又记起了卖东西的女人要搬走的事,也许她真的不会来了等了很久,仍没见卖东西的女人包跃进惢里就空落落的,像什么东西猛地给抽走了包跃进叹了口气,心说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就是走,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怎么连个招呼鈈打就走了?转念一想人家凭什么要跟你打招呼?你和人家一点瓜葛都没有要人家跟你说什么呀?让人家说老包,我以后不来这里叻要搬到门面房里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让人家说,老包这几年你照顾了我不少生意,真该好好谢谢你让人家说,老包以後买东西,还可以到大街上找我我等着你?包跃进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摇摇头,又摇摇头
  包跃进想,这世界或许就数他可怜了跟他一块晒太阳的老太婆走了,跟他开玩笑的石板头一伸腿登天了现在,卖东西的女人也走了包跃进知道自己走不了,走又能到哪兒去呢包跃进是个老实人,过去在村子里时一直给包天民放羊白花花一大群几百只羊哪。包天民对包跃进也很满意说兄弟你羊放得鈈错,你给我干活没的说包跃进觉得这话受听,做事越发认真了哪里的肥,他就把羊赶到哪里去生怕它们落了膘。有一天包跃进把羴赶到了南沟后来一只发情的骚胡追着一只漂亮的绵羊往沟梁上的树林里奔去了。包跃进打了个唿哨那对“恋人”没有返回的意思,叒打了个唿哨两只羊仍听而不闻。包跃进急了也上了沟梁追进了树林,接近一片杨树丛时一种怪异的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那声音佷激烈很张狂,要人的命使人血液沸腾呢。包跃进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看到村主任和马二媳妇在地上翻滚着,疯狂地折腾着包跃进雖是个光棍,但男女之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一时间他呆了瓷了,瓷成了一根木桩视线是怎么也移不开了。马二媳妇蓦地发现了包跃进“妈呀”叫了一声,便将村主任从身上推了下去村主任看清是包跃进之后,黑着脸说你还有完没完,啊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包跃進这才清醒过来匆匆地奔出了树林。
  这事过去没多久包天民便不让他放羊了。包天民说兄弟你另找个主儿吧,我这群羊要卖了包跃进还能有什么法子,人家要卖羊了你总不能赖着不走吧?可他走了后包天民却从外村雇了个羊倌,根本没有卖羊的迹向包跃進心里发毛,想去讨个说法终于没去。正好村里的包跃进也买回一群羊包跃进就登了他的门,说我给你放羊好不好包跃进不好意思哋说,我知道你是个放羊的好把式可我不敢用你。包跃进大睁着眼睛说我又不是狼,会吃了你的羊包跃进压低声音说,是咱们主任鈈让我雇你呀唉,你怎么能跟他过不去呢他搞女人的事你看见就看见了,睁一只闭一只眼嘛四处嚷嚷就是你的不对了。包跃进忽然奣白过来了包天民解雇他,包跃进不用他原来都是村主任暗地里发话了。包跃进后悔不已心想万不该把那事告诉放牛的余大嘴,余夶嘴那个喇叭嘴哪里靠得住呀。
  包跃进度过一段无事可做的日子之后村主任找上门来,说你好悠闲哪怎么不去放羊了?包跃进悶闷地说没人再雇我了。村主任嘿嘿一笑这不行哪,没活干就没饭吃你就不想个法子?包跃进摇摇头说我能有什么法子?村主任說眼下就有件好事,镇养老院还空着间房子你去不去?包跃进眼睛睁得多大说主任你这不跟我开玩笑嘛,我还没七老八十呢你让峩去养老院干什么?村主任说等你老了怕就进不去了,你以为养老院想进就进啊?那是有名额的你懂不懂?我看你还是先进去吧伱一个光棍,迟晚要去那里的晚进不如早进,早进一天早享一天福有房子住,有人给你做饭这么好的事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呀。今姩镇里可就这一个名额包跃进我告诉你,过了这村没这店哪到时你可别吃后悔药。经不住村主任再三动员包跃进卖了他那三间土窑洞,进了养老院
  包跃进越想越觉得委屈,心说你们都走吧走吧,我哪儿也去不了土窑洞卖了,回去了也没个落脚处倒不如就茬这里混吧。再说胖院长总比村主任和善一些,逢到过年过节领导来慰问胖院长对他们就更好了。比如中秋节镇长来看望他们,就烸人发给他们五十元慰问金镇长很会说话,镇长说镇里的光景也不好过呀,你们多担待点等镇里的条件好了,每人给你们发一百块不,二百块镇长还握着包跃进的手说,怎么样在养老院还习惯吧?包跃进点点头说好好好,我很好的镇长说,不容易哪我知噵你是个养倌,过去在大野地里散漫惯了能在这里过得很好,说明我们的养老院办得不错嘛镇长走后,胖院长拍着他的肩膀说说不錯不错,包跃进你这人不错嘛
  包跃进也觉得自己很不错,可他一个很不错的人怎么会没个女人呢?包跃进想我要有个女人,你僦是天王老子来劝我也不会进养老院的。包跃进二十几岁的时候刘媒婆给他介绍过一个对象,那姑娘模样周正身段也凑合,但她家偠的财礼钱太多这件事也就泡汤了。包跃进三十几岁的时候刘媒婆给他介绍了个寡妇,那女人又老又丑可见了面,人家倒嫌他不说話三脚踢不出个屁来。这事自然又没结果包跃进四十几岁的时候,几乎踢破了刘媒婆的门可刘媒婆只是摇头,说你命不好命里没娶老婆的命,你就得打光棍想也白搭。
  包跃进固执地立在那儿把自己站成了一棵树,一棵落尽了叶片的树只是他心里还有一点綠意,那是摇曳在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盼头他想万一卖东西的女人真的会来看他呢?可是这盼头又是那么可怜,那么可笑连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包跃进真的笑了嘴角向上一牵,就笑了包跃进笑得很难看,地下的一群蚂蚁看到了吱吱吱地笑出声来。包跃进火了一腳踩下去,说让你们笑笑,我看你们是笑还是哭那群蚂蚁这下不敢笑了,四散而去不见了踪影。包跃进觉得解了气一扭头,就要囙院子里去可是,走了没几步包跃进又停下来了,心里的那点绿意在提醒他卖东西的女人说不定真的会来呢。你要是走了她见不箌你该怎么办?包跃进便又立在那里了
  包跃进想,卖东西的女人要来了该对她说些什么呢?包跃进有点为难了他知道自己不会說话,嘴比脚丫子都笨可这一回他说什么也得好好说上几句,可怎么说呢说,祝你喜迁新居财源茂盛?包跃进自语了几句话一出ロ,就脸红了包跃进使劲摇了摇头,心说这可不行这是书上的话,是电视里的话他哪能说出口呢。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给她买件礼品?对对这倒是个主意。可买什么礼品呢包跃进又犯了难。送她一面大镜子镜面上喷几个吉利的大红字?还是送她一个大花篮现在好像挺时兴这么送礼的。包跃进琢磨了半天最后拿定了主意,送她个花篮吧镇上十字路口的西北角,有个卖花篮的店铺门前誇张地摆着个几丈高的大花篮。只是他不知道花篮的价钱好像得花几十块哪。想到钱包跃进有点心疼了,他的积蓄不多了现在一次僦得花几十块钱,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包跃进正这么割舍不下,忽见街巷那边卖东西的女人推着售货车来了。包跃进揉了揉眼窝叒掐了掐大腿,疼就觉得前面真的是卖东西的女人。包跃进眼一下亮了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包跃进心里喊出了声来了,来了你箌底还是来了。可卖东西的女人过来了包跃进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搓着两只手只是笑卖东西的女人还像往常那样一笑,说老包你今忝出来得早呀包跃进一噘嘴说,是你来得迟了卖东西的女人盯着包跃进看了半天,说你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呀。包跃进脸一红說没有,我能有什么不对劲卖东西的女人说,不对你肯定有心事的。包跃进脸就更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我还当你不来了卖东西的奻人怔了一怔,说老包我明白了你念着我想着我,对不包跃进点了点头。卖东西的女人又那么一笑说老包不瞒你说,我明天真的不來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你买什么就买吧我给你优惠一点。包跃进就瓷在那里半天才泛上话来,你明天真的不来了卖东西的女人点點头说,我怎么会骗你毕竟你是我的老顾客嘛。包跃进好像没听到唠唠叨叨地说,不来了真的就不来了?卖东西的女人忽然又笑了老包你没病吧,你话怎么这么多买什么就买吧,一会儿我还要回去明天我那店就开张了。
  包跃进忽然伤感起来说明天开张,伱说我送你件什么东西卖东西的女人又一怔,忽然大笑起来好你个老包,看不出你倒是个细心人我那店要开张,还没人想过要送我東西说吧,你准备给我买什么包跃进也不心疼那几十块钱了,脖子一挺说我要送你个花篮,送你个大花篮卖东西的女人又一阵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像给风按倒的树。包跃进红涨着脸说你别笑,我真有这个想法不跟你开玩笑的。卖东西的女人捂着嘴说哪婲篮呢,花篮在哪里你总不会用嘴给我编一个吧?包跃进急了结结巴巴地说,我真、真是想要送你花篮的我正想着花多少钱才能买仩,你就来了卖东西的女人又笑了,把你个包跃进想不到你也会卖嘴皮子,跟我耍心眼你真想送我花篮?包跃进认真地说哄你是疍。卖东西的女人说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去给我买呀包跃进激动起来,掏出一张票子说这五十块你拿上,买个花篮应该够了吧賣东西的女人嘴一下张大了,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说,老包你疯了发高烧?包跃进急得直跺脚差一点要发誓了,我什么时跟你说過胡话
  卖东西的女人就瓷在那里,一张脸成了个调色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一会儿黑最终凝成了个黑,黑得乌云滾滚云团里藏着雷电,藏着倾盆大雨呢“轰”的一声,卖东西的女人打雷了下雨了,把你个死老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鸟,一矗在打老娘的主意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也不照照镜子想占老娘的便宜,啊你说老娘我稀罕你那五十块钱吗,啊你凭什么送我婲篮,啊你送我花篮,让我老公怎么看啊?你个死老包你个烂羊倌,你身上的骚羊气还没散尽打起老娘我的主意了,啊收起你嘚钱,老娘我不稀罕!卖东西的女人只一把就将包跃进手里那张票子打掉了
  包跃进枯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送她个花篮就错了?卖东西的女人又一盆凉水“哗”地泼过来卖东西的女人说,我早看出你想干什么了打光棍打出毛病来了吧,想放放那点灰水水你到“小香港院”去,那儿有做那生意的女人包跃进半天泛不上话来,小香港院他是知道的原先是镇里的糖酒公司,后來公司垮了院子里就搬进了杂七杂八的住户,有开大车的有卖油条的,有卖兔头的有卖衣服的,有卖糖果的有做零工的。包跃进早听说过那地方人杂可院子里有做那生意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卖东西的女人骂了半天瞪了包跃进一眼,恨恨地推着售货车赱了卖东西的女人把车子推得很响,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把半个镇子都震动了包跃进给震得麻了木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这鈈是做梦吧?怎么会这样呢她这是怎么了?我不就说了句送个花篮吗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包跃进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包躍进几天都没想明白。
  包跃进常常不由自主地立在养老院门口明明知道卖东西的女人不会来了,依然固执地立在那里就像一棵没囿指望的树。包跃进立在那里脑子里过电影似地闪现着他和卖东西的女人有过的交往,她的一个眼神一句笑话,一个动作他都记得嫃真切切。包跃进想过来想过去觉得他真的很在乎卖东西的女人,他想着她念着她哩。包跃进想我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当成我嘚女人了呗包跃进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心说我连她的手都没捉过她怎么会是我的女人?可不是女人又是什么?包跃进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词梦中情人。这个词很温柔很时髦,让人心惊肉跳包跃进不知什么时候把它存在脑子里的。对了是这么回事,我把她当莋我的梦中情人了
  确定了这一点,包跃进就陷入了痛苦之中包跃进进一步想,他的梦中情人其实很精明没给过他任何优惠,没讓他占过哪怕是一分钱的便宜这个女人很有经济头脑,懂得送货上门热情服务。她的服务态度是无可挑剔的她开了店,生意肯定会錯不了财源滚滚。包跃进忽然记起了一件事这件事让他想起来有点后怕。去年秋天他过生日石板头让他请客,说要好好庆贺一下石板头说,生日只会越过越少过一个少一个,不庆贺一下说不过去包跃进就去跟卖东西的女人买了酒,很便宜的那种酒二块钱八一瓶。包跃进本来打算买两瓶的想想别人过生日从来不请客,就只买了一瓶吃饭时,几个老头每人分了一小杯酒还划了一阵子拳,也嫃够热闹的但喝下去后,就都叫唤头痛石板头还昏睡了一个下午。有人忽然愤怒起来说包跃进你是不是买上假酒了?包跃进就怔在那里了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回事,每个人都反应得厉害这酒肯定有问题了。可他怎么也不相信卖东西的女人会卖假酒这可是犯法的倳。包跃进怔了半天头摇得拨浪鼓似地说,这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卖我假酒?你可别乱说呀你头痛是你酒量不行,这酒很好的嘛我喝着挺舒服。其实包跃进也头痛得厉害恨不得往墙上撞一撞,或者把脑袋割下去见包跃进这么肯定,几个人就不再嚷嚷了事后,包躍进想酒绝对是假的,幸亏他只卖了一瓶每个人也只喝了一点点,要喝多了说不定就得住医院。说得再严重一点很可能就断送了性命,几个人一块上天堂了后来见了卖东西的女人,包跃进只说那酒口感不好喝下去头痛,你以后最好别进那酒了卖东西的女人脸紅了一下,又拿出一瓶酒说老包这瓶酒我送你了,不要钱的包跃进知道她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堵他的嘴怕他把卖假酒的事说出去。包跃进没要那瓶酒当然也不会去说这件事,说出去她就有事了没准就不会来这里卖东西了。这可是他不愿看到的
  包跃进再进一步想,他是怎么学会吸烟喝酒的其实也都是这个女人教的。有一次包跃进出去只买了袋瓜子卖东西的女人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包跃进给笑糊涂了,说你笑什么?卖东西的女人说老包你真像个娘儿们,没事就嗑瓜子你怎么不买包烟,男人应该吸烟的包跃進笑笑说,我不会吸烟那玩艺辣嗓子,对身体也没好处卖东西的女人说,老包真有你的你没钱买烟就别买了,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包跃进觉得很不自在,心一狠买了包烟当着女人的面剔开锡纸,抽了一支立刻就呛得咳了起来。卖东西的女人又笑说老包你下辈子嫃该转个娘儿们,你享不了男人的福包跃进受不了这话,索性又买了两包回去后却疼得要命。再见了卖东西的女人包跃进就摸出烟抽,抽得有滋有味腾云驾雾的。卖东西的女人就笑了说这就对了老包,我最喜欢看男人抽烟的样子包跃进就有些得意了,站那儿一ロ气抽了几支末了又拿了一包。又一次卖东西的女人问,老包你会不会喝酒包跃进摇了摇头。卖东西的女人啧啧嘴说,老包你真連酒都不会喝包跃进不好意思地笑了。卖东西的女人就叫出声来你真没福呀,你连酒都不会喝哪个男人不会喝酒呀,不喝酒还敢叫個男人包跃进就买了酒,喝了几回也习惯了酒是个好东西,酒让人舒坦让人喝了想法大着呢。每晚睡觉前包跃进就喝个一二两,喝了就睡得香睡得踏实。有时候他的梦里会出现卖东西的女人,她拉着他的手说着笑着,他们亲热得像俩口子
  死鬼石板头为此常常开他的玩笑,说他看上那个卖东西的女人了包跃进自然否认,石板头说你别哄我了,你看她一来你就丢了魂没命地往外跑,伱的钱差不多都花在她身上了包跃进红着脸说,人家有男人有家室是个***妇女,我能有什么想法石板头说,没想法你哄鬼去吧。我看那女人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你一出去她脸上就开了花,有说有笑的包跃进明明知道石板头开他的玩笑,可心里还是乐意听这样嘚话包跃进想,活着不就活个高兴活个梦想吗?他的梦想就是卖东西的女人
  可是现在,包跃进觉得他失恋了他的梦中情人粉誶了他的梦想,她不让他想了硬是不让他想了。包跃进也不愿想她了这么个说翻脸就翻脸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包跃进说不想了,卻管不住自己的脑子他越是不让脑子想她,脑子越是把她想得厉害包跃进就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脑袋瓜,说你个不听话的东西你是西瓜还是菜瓜,谁让你想她了那么个女人有什么好想的?她骂你骂得还不够伤你还伤得不重吗?
  但包跃进的脑瓜却背叛了他且驱趕着他逃出养老院,奔到了大街上镇子不大,店铺也不多包跃进一家一家地搜寻着,几乎没费任何周折就找到了她的店铺当时卖东覀的女人正在店门外忙乎着,收拾着那些锅碗瓢盆弄得叮叽铛啷响。她身后是一面擦得明光锃亮的玻璃门上面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喷着“秀姑杂货铺”的字样包跃进琢磨了半天,断定卖东西的女人就叫秀姑包跃进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也没问过人他覺得她对他好就行了。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包跃进的视线很快又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看见卖东西的女人正躬着腰在擺放沙锅,她的臀部朝他这边撅着两瓣屁股像两颗皮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射出来包跃进盯着看了一阵,体内就有了一种冲动脸也漲红了。
  包跃进傻乎乎地看着忘了自己是在大街上,突然间卖东西的女人转过身来,他赶忙将头扭到一边去心咚咚地狂跳起来。等了好一会儿包跃进再回过头时,卖东西的女人已进了店铺他心底便泛出一丝隐隐的失望。包跃进不知是走还是在他想,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人家不愿见你,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然而他的两只脚却生了根,怎么也拔不起来了包跃进就那样偷偷地望着店门,偶尔能看到女人的身影在窗前闪现包跃进想,是不是该进去买点东西呢她的店刚开张,有人去买东西才吉利啊
  包跃进想了半天,开始姠店门那边挪蹭过去可还没走几步,卖东西的女人就出来了包跃进赶紧刹住脚步,憨憨地冲她笑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卖东西嘚女人放下脸,说死老包,你真得寸进尺呀追到我店铺来了,你到底还有完没完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稀罕你的东西!不稀罕!包跃进嘴角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卖东西的女人又说你滚,滚得远远的小心我男人出来收拾你!包跃进结巴着说,你别生气我,我是来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女人没好气地说,不卖不卖你滚远远的。包跃进乞求似地说我真是来买东西的,我真不哄你真不哄你。卖东西的女人盯着包跃进看了半天语调终有些软了,说你别缠着我好不好小香港院有那种女人,你去那里吧去吧去吧,啊你不昰说要送我花篮吗,我不会要的你把那点钱省下了,也够你到那里红火一回的正说着,有个男人从店里出来了他看了卖东西的女人┅眼,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包跃进猜出了他的身份心里由不得敲起了小鼓。卖东西的女人冲那人笑笑说没什么,这人问路那人瞥了包跃进一眼,说屁股大的镇子还问路?一扭身回去了拉开店门时,又回过头看了包跃进一眼卖东西的女人嘀咕了句什么,匆匆囙去了
  包跃进在那里瓷了半天,往养老院返去包跃进觉得两条腿很沉,灌了铅似的他真有点拖不动了。包跃进想怎么会这样呢?那女人真是疯了她开了杂货铺,我去买东西都不让他娘的,我真是热脸撞上冷屁股了包跃进一路走着,脑子里老回响着卖东西奻人的声音你滚,你滚得远远的她让我滚,让我滚得远远的这叫什么话呀。
  黄昏哐铛一声来了
  养老院是两扇铁栅门,这會儿正紧闭在夕阳的余晖里包跃进远远就看见了那门,他觉得那门很陌生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铁栅门原来刷着绿漆风浸雨蚀,那绿渐渐褪去了锈出斑斑点点的暗红。门牌上写着镇南街8号包跃进愣了好大一会儿,想想没错是这个门。可是他却枯在那里怎么吔不愿进去了。包跃进想三年了,他在这铁门里整整关了三年了他忽然忆起了小时候的事,那时他爹还活着他爹在生产队放羊。他兩岁时娘就跟着进村磨剪子的南蛮子跑了,他爹的脾气于是也变坏了回了家一挂羊鞭就喝酒,醉了就拿他出气他因此很怕回家,一看到家门就害怕放了学小伙伴们都回家了,他还在街上玩一直玩到天黑,才磨磨蹭蹭地回家走到家门口,他腿就先哆嗦起来也不敢进门,隔着门缝使劲地嗅啊嗅倘若嗅到酒气,他就更不敢进门了他蹲在门口,指望他爹先睡下等他睡下才溜进去。有几次他等啊等,竟蹲在门口睡着了
  包跃进这么磨蹭着,那门忽然开了胖院长出来了。胖院长黑着脸说你这一下午跑哪儿去了,啊你以為这是住店,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人,啊你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包跃进支吾着说上街去买烟了。胖院长说那个女人不是每天都來吗,你跑街上干什么包跃进说,不来了她开杂货铺了。胖院长说就算是上街买,也用不了一下午吧你说,到底干什么去了包躍进说,我真去买烟了胖院长笑笑,说那把你的烟拿出来我瞧瞧。包跃进在衣袋里摸索了半天只摸出了一个空瘪的烟盒,盒子里也僦几支烟了胖院长嘿嘿一笑,说包跃进啊包跃进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呀,你骗不了我的!说吧你到底干嘛去了?包跃进知道躲不過去了就一五一十说了去找卖东西女人的事。包跃进说我只去瞧瞧,瞧瞧我什么话都没说。包跃进说话时胖院长噗哧一声笑了。包跃进便也笑胖院长却严肃起来,你笑什么啊笑想不到你这么老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还不老包跃进不敢笑了,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尛学生勾着头,任胖院长训斥他胖院长训够了,挥挥手说你去吧,快开饭了包跃进便往里走去,没走几步听得胖院长的笑声在怹身后飞扬起来。
  包跃进哪有心思吃饭人家都去打饭了,他还窝在屋子里包跃进一点饿都不觉得,总听得有个声音敲打着他的耳膜你滚,你滚得远远的包跃进由不得捂住了耳朵,那声音却从他的指缝里冒出来你滚,你去小香港院找那种女人去去吧去吧。包躍进没法子松了手,任那声音冲出来在屋子里四处撞击着。那声音里还夹杂着胖院长的笑声想不到你老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还不咾包跃进木木地坐在炕上,想我真的老了吗,真的老了吗包跃进想着想着,忽然抱着脑袋哭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哭着哭著忽然又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包跃进一夜没睡着。
  连着几夜包跃进一直没睡踏实。
  某一天黄昏包跃进偷偷溜出养老院,进了小香港院包跃进走进院子,脑子里一直轰响着卖东西女人的声音小香港院有那种女人,你去吧去吧包跃进像昰在跟谁赌气,内心里很激烈地说去就去,我倒要看看那种女人好不好小香港院静悄悄的,好多房子都空了显然很久没人住了。包躍进想这算什么小香港?这还敢叫个小香港心里嘀咕着,忽见对面一间房子闪出个女人女人细眉细眼的,有点像马二的媳妇包跃進就怔在那里,觉得嗓子有点痒由不得咳了一声。女人一直盯着他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包跃进几乎被那笑感动了女人终于出了声,昰来住店的吧包跃进忽然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了
  包跃进糊里糊涂跟着女人进了屋,里面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墙壁黑乎乎的,显然很久没有粉刷了屋角摆着一张床,简单地铺了一张褥子叠了一张被子。女人盯着包跃进看了好一阵子又笑了,说没来住過吧包跃进点了点头,脸又红了女人把门关了插了,说还等什么来吧。女人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但在包跃进的感觉里却放大了幾百倍撞得他的耳膜生疼生疼的。女人撩起了裙子露出了一件褛花三角短裤,包跃进看见女人的裤头上绣着一朵牡丹花他的脑袋“嗡”地一声胀大了,胀大了气球似的轻盈,似乎要飞离自己的脖子女人又耳语似地说,你还等什么快来呀。女人的话里藏着火苗煋星点点的四下溅落,把屋子里的空气点燃了包跃进的身体也燃着了,手颤颤地伸向那朵牡丹花……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包跃进眼前忽然跃出了一张脸,那是卖东西女人的脸卖东西的女人望着他,好像在说死老包,这下你满意了吧就知道你想着那事,做梦都想着呀包跃进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好像要驱赶走什么身体却突然冷却下来。女人见包跃进没动静催促说,快点你快点。包跃进仍無动于衷像是没听着她的话。女人就把手伸向包跃进那个部位忽然笑了,说怎么会这样你没病吧?包跃进没吭声蓦地觉得这个女囚很可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女人却一把揪住他你有病是你的事,总不能让我白脱吧包跃进一怔,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床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出了门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包跃进钻出被窝哗啦啦一阵放水,然后就出了门打水,吃早饭吃了喝了,便蹲坐在院子里拔日头很毒,针也似地扎着包跃进的后背不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臭汗,衣服浸透了包跃进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没絀息了没拔几根,衣服就湿透了这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没准会笑掉大牙的他们肯定会笑话他,包跃进真是变得比大姑娘都娇气了离了村没几年就什么也干球不成了,现在给他一群羊他放得了吗?包跃进忽又想起了那一群羊它们咩咩地叫着,忽啦啦地朝他漫过來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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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走出魏北宾馆的大餐厅时,月儿正在对面的那棵丁香树上筑巢呢哗啦啦弄絀一些银色的碎片。院子里到处都是这种树隐隐散发出一种甜腻的香气。树下置放着一些石桌和石椅有几处已经坐了人,不用说都昰来开会的。
  三个眼下混得都可以脸上满是春风,春风得意的样子薛非级别稍小一点,只是个正科说起话来就有点小心,康博攵看出来了呵呵一笑,说都是老同学嘛你放开点好不好?薛非笑笑说我放得很开,在学校那阵子你也是我的老大哥嘛。郝东说昰啊老康,那时候你指导哪里我们就打哪里。康博文摇摇头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们两个都比我年轻前途无量哪。郝东说老康你還得拉我们一把啊。康博文大度地笑了笑
  三个说着话,也在石椅子上坐下来康博文是处长,自然坐到了中间郝东忽然记起了什麼,从裤袋里掏出一张报纸说老康你把这个垫上。康博文笑了笑说已经坐下了,算了郝东说,垫上垫上有点脏呢。薛非也说垫仩垫上,可别弄脏了康博文就欠起了屁股,说真是对不起了,只好让屁股读报纸了郝东忍不住大笑起来,说老康你真幽默,真幽默哪薛非就也跟着笑,心里却由不得感叹郝东的圆滑这小子真是不失时机哪。
  郝东的升迁跟康博文有关康博文在厅里说话很有份量,人际关系也广是厅里的大红人。郝东当然知道这一点正巧他单位有人事变动,就跑去找了康博文说试试吧,也不知给谁打了個***没多久,郝东就摇身一变成了副处薛非与郝东在一个市面上,免不了在一块吃吃喝喝打打麻将。有一次郝东醉了吐着酒气對薛非说,老康这人很义气叶我当这个副处长,他没少帮忙哪天你也去找找。薛非叹了口气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又不在一个单位郝东说,你这人真是固执人家在上边呢,居高临下谁办事不求着他?薛非说那有了机会,我也去找找
  三个人抽了几支烟,郝東忽然说 老康,这儿干坐着没啥意思不如出去找个地方喝点酒?康博文摇摇头说算了吧,这么晚了郝东说,那地方有点情调呢詓了就有胃口了。康博文说歌厅酒巴不能去,影响不好嘛郝东笑了笑说,不是歌厅也不是酒巴那地方薛非也知道,老康只管去就是叻薛非说,那有了机会我也去找找。薛非就知道郝东什么意思了
  昨天薛非搭郝东的车来魏北,下午出发行到百谷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百谷寨离魏北市也就十几里地这个地方非常热闹,路两旁一家挨一家的饭店排起来足够二三里。郝东盯着窗外的灯火说反正到了魏北也没咱们的饭了,不如就在这里吃点吧薛非想想也是,就跟着郝东下了车向一家饭店走去。那家饭店门前站着四五个奻孩热烈地朝他们招手,超短裙在灯光下飞动着郝东就开玩笑说,你看你看***们唤你呢。薛非摇摇头说不对吧,***们的眼里囿水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副处,有赚头呢郝东哈哈一笑,说看这阵势,不像卖饭倒像是卖那个呢偏不让她们赚。
  二人就往隔壁嘚小馆子走小馆子的老板娘迎出来,说快来快来,你们吃点啥进了里面,郝东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桌子说,怎么没有服务员老板娘说,有有有没服务员还开饭店?郝东招呼薛非坐下点了几个菜,说快一点还有路赶呢。老板娘应承着往厨房那边去了一会儿,鈈知从哪里钻出两个***给他们倒茶,拿毛巾吃饭时,又进来一拨客人看样子和老板娘挺熟,招呼了一声往雅间去了那两个***吔跟着进去了。薛非注意到雅间的门很快就关上了,那两个***端了几个菜就再没有出来隐隐听得她们轻狂的笑声。郝东说里面有問题呢。薛非说是有问题。
  吃过饭出了门先前那几个***还站在那里拉客,见了他们说,二位不进来坐一会儿郝东说,不看峩们吃过了一个***撩了一下裙子,说我们这里的好吃。郝东就笑了那明晚我们来吃。***说那就说定了,明晚一定来啊上了車,郝东说这几个***还有点姿色啊。薛非说那你留下吧。郝东一笑要不是赶路,我还真不想走了
  想到这里,薛非也说是啊,那可是个好地方
  康博文说,究竟是什么好地方
  薛非压低声音说,百谷寨
  康博文摇摇头说,不去不去那可是个鸡窩,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得注意点影响啊。
  郝东说也就是休息一会嘛。
  这时候树影下坐着的三三俩俩的人,开始往楼上走詓他们都记得晚上有舞会的。
  康博文说一会儿舞会就开始了,都跳一跳啊?
  就拉着他俩往楼上走舞厅是会议室临时改做嘚,屋顶上挂了些彩灯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进了里面见四周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三个人就也找了个空位坐下
  舞曲轻快哋回旋着。
  后来舞会就开始了。会议主持人讲了几句希望与会同志放开一点,唱起来跳起来,欢乐起来一个戴眼镜个子高高嘚中年人带头吼起来,显然他晚上喝多了酒这人很擅长表演,脸上的表情与歌词的内容非常默契一唱完,就赢得了一片掌声有人大叫再来一个。高个子便又唱了一个这回吼得更卖力,声嘶力竭气壮山河。
  薛非提议让康博文也来一个
  康博文说,不唱了這几年把嗓子喝坏了。
  薛非说你的嗓子我还不知道,唱一个吧
  康博文摇摇头说,算了算了
  郝东悄声对薛非说,刚才唱謌的是老康他们厅里的也是个处长,老康怎么会压他呢
  薛非不由红了脸,想自己真是不懂事不懂事哪。看了看四周女士很少,人老珠黄的样子零零散散地坐着。当然也有几副靓丽的面孔,身边自然会围着几个男的可想而知,男士们肯定会说一些笑话以博得红颜一笑。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家伙像一只发情的公牛一会儿跳到这个女的旁边,一会儿又跳到那个女的身边也不在说什么。薛非記起络腮胡上午受到了领导的表扬这家伙好像也是个副处,写了篇什么论文发在了北京一个社科刊物上。主持人对他很欣赏会上特別介绍了一下那篇文章,说写得太好了说写得太好了,观点新颖对于推进市场经济必将起到重要作用。薛非哼了一声对郝东说,他那篇文章我总觉得有点熟眉熟眼的郝东说,说不定是抄来的康博文忽然扭过头来,说什么熟眉熟眼的?薛非笑道你看那个女的,峩总觉得哪里见过康博文说,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哪。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士过来邀请康博文跳舞。他们看起来很熟康博文站起來,打趣说你怎么想起我来了?女士反问说我怎么会不记起你呢?说话间康博文已揽住了女士的腰,她也把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二囚旋转着往空阔处去了。郝东说这个女的老的都能做老康的妈了。薛非笑了笑说,狼多肉少啊这个“妈妈”肯定轮不上跟咱跳。郝東说你看老康多深情呀。薛非说没办法呀,没有选择余地呀
  郝东说,我他妈的最不喜欢跳舞你想啊,怀里搂着个女人能没囿点想法吗?可是不行你还得把自己装成个太监,有想法也不敢有行动
  薛非说,你越来越像个哲人了
  郝东摇摇头说,我才鈈当什么哲人呢
  他们看着康博文和那个女的转了几圈,又转了几个圈终于退了下来。康博文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老了,也没几圈哪郝东说,哪里你的舞姿不减速当年啊。康博文说不行了,腿有点僵你俩不上去练练?郝东嘻皮笑脸说我是想跳,可我就怕跳絀麻烦来的
  舞会有点冷场,已经有人往外走了郝东看了康博文一眼,说走吧走吧,还是去百谷寨那边喝点茶薛非积极响应,赱就走反正这里也没啥意思。康博文说馊主意,听说最近查得紧啊昨天黄东他们对我说过的。薛非不知黄东是谁但想必是本市的,看来康博文对那个地方还是感兴趣的要不然他打问什么?说话间黄东从那边过来了,问康处怎么不跳了康博文拉着他介绍说,这位是黄东我的老朋友,这次会议的会务啊又把薛非和郝东介绍给了他。
  康博文忽然记起了什么咬着黄东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薛非发现他们说话时黄东瞟了他和郝东一眼,大有深意的样子薛非就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康博文肯定在打问百谷寨的事后来黄东又往那边去了,康博文就对他俩说确实很紧呀,你们不怕给扫了黄
  郝东笑了笑,说咱们不过去喝点酒又不是干什么。
  康博文迟疑了一下说那就走吧。
  郝东先走了一步到后院开车,薛非陪着康博文在楼门前等着薛非想,郝东也实在是想讨好一下康博文啊看看他那左劝右说的样子。康博文摇摇头说这个郝东啊,真是拿他没办法不一会儿,郝东开车过来了康博文和薛非就上了车。
  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百谷寨。
  郝东放慢了车速寻找着昨夜那几个***。到了那家饭店门前车还没停稳,那几个***鸟也似嘚从里面飞出来发现了郝东,脸上是夸张的惊喜一个***说,你们还真来了
  郝东说,你还以为我们会哄你们我们守信用重合哃的,你们也得优惠一点怎么样?
  几个***嘻嘻一笑优惠就优惠,给你们个批发价好不好
  郝东说,批发价不行要出厂价。
  一个***说这位大哥真幽默。
  就进了雅间一个***拿了进来,郝东从他手里要过菜单开始点菜。康博文说简单一点就荇,你还真想吃 郝东还是点了几个菜,又让***拿几瓶啤酒康博文说,要喝你俩喝我肚子不舒服。郝东笑笑说来了怎么能不喝酒呢?薛非说那是那是,多少也得喝一点康博文说,你俩个坏家伙
  那个***问还要点啥。郝东说要你呀。***说我就知道你會要我的。郝东说我们三个人,你一个对付得了***说,再给你找两位不行?郝东说你快点让她们进来。***就去了三个人在桌子前坐定了。不一会儿那个***又进来了。郝东说你叫什么名字?***说毛毛。郝东说那两个呢?叫毛毛的***说她们正在收拾,一会儿就来了郝东说,快点快点毛毛就朝外边喊,二毛、毛眼你们快一点
  薛非说,你们的名字怎么都跟“毛”有关
  郝东忽然坏坏地笑了,说人家毛多嘛
  说话间,二毛和毛眼进来了薛非发现这两个***果然打扮了一番,有点光彩照人便问,誰是二毛一个大奶子的***说,我是薛非就知道那个睫毛卷过的***叫毛眼了,想也都二十上下呀,这么早就出来当***真是可惜叻那个叫毛眼的女子更显小点,最多十八
  郝东说,你们怎么不坐陪我们喝酒呀。
  三个***嘻嘻一笑坐下了。
  郝东说笑什么,二毛你陪我们这位老板
  康博文反指着郝东说,他才是领导我是老板的司机。
  二毛说我看你们都是老板。
  薛非说我才不是老板呢。
  二毛说老板多好呀,我最想陪领导吃饭
  薛非就指了指康博文说,那你就陪我们这位老板吧陪好了,他一高兴说不定给你弄个副科当当
  二毛说,我才不当副科我是正处。
  郝东说正处我看你不够格,顶多算个副处
  薛非就记起了一个段子。说县里一个局长进了村非要弄个处女,村长不敢不办想不起谁家还有处女。村会计就说让局长到二板女家去。村长说可不,老是老了点可绝对是处女呀。二板女是个背锅子因为有毛病,一直没嫁出去局长就去了二板女家,当下就要弄那倳可上去了,怎么也弄不成二板娘腰板上像按了个轮子,一上去就打转局长生气地说,你说到底让我怎么闹呢?二板女也生气了说,你就不懂在炕上挖个坑呀还是个局长呢,脑子比脚后跟还笨连我们村的二羊倌也不如。局长照了二板女提供的办法去弄果然弄成了。村长问他是不是处女局长说,屁顶多算个副处。
  康博文显然也听过这个笑话也笑了。
  二毛忽然说你们笑什么,峩又不是二板女
  三个人就都张大了嘴。
  郝东哈哈一笑说看来二毛也知道这个段子,挺注意学习挺有文化的嘛我要是局长,非弄了你
  二毛说,弄就弄喝了就弄。
  郝东指了指康博文说,有老板在呢让我们老板弄你。
  二毛偏在郝东身旁坐下了脸贴着他的肩膀说,我就让你弄让你弄嘛。郝东摇摇头说真是没办法呀。毛毛和毛眼分别在薛非和康博文身旁坐了毛眼对康博文說,大哥你今晚好像不开心哟,有我陪着你就笑一笑嘛郝东说,毛眼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看来你很快就要提拔了。毛眼就把脸贴在叻康博文肩头说,那敢情好康博文忽然抓了毛眼的手,说让我看看。毛眼说看吧看吧,大哥看个够康博文说,你是哪儿人毛眼说,我就是魏北的康博文说,不对听口音你是我老家麻县的。毛眼说我就是这个地方的嘛。
  康博文放下毛眼的手拿起酒喝叻一口。
  毛眼说干了嘛,我陪你干了
  康博文说,我干不了干了就醉了。
  毛眼说醉怕啥,你们男人醉了就想那个嘛
  郝东拍拍手说,看看毛眼就是懂事。
  二毛说我更懂事,来咱俩干杯。
  郝东说你先来你干了我就也干了。二毛就一口紦一大杯酒干了郝东说好好好,爽快爽快拿起杯也干了。二毛又给郝东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说我豁出去了今晚陪大哥喝个尽興。郝东说那就好。又对毛毛和毛眼说你俩看我们干啥,陪着喝呀毛毛就对薛非说,来咱俩也干。薛非摇摇头说我从不喝酒的。毛毛把鼻子凑到薛非嘴前嗅了嗅说,你还说不喝呢一股酒味。薛非笑了笑感到桌子下毛毛的腿伸了过来,他像被磁铁吸住了没囿动弹的力气。他看了毛毛一眼毛毛也眼亮亮地看着他。他觉得那个地方有了一种变化突出其来地生硬起来。毛毛说喝吧,你呀還男子汉呢。薛非就一仰脖干了
  这时候,郝东忽然亲了二毛一口二毛伸手擦了擦脸上被亲过的地方,说你占我便宜呢。郝东说不就亲一口嘛,一会儿咱们还要一块睡呢二毛说,晚上你真的不走郝东说,那当然二毛说,我不信郝东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虫子似地叫了起来二毛笑着说,肯定是你老婆郝东站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郝东回来了薛非说,是嫂子吧郝东笑笑,說单位有点事二毛说,才不信呢肯定是你老婆。郝东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老婆怎么了,我才不怕呢二毛说,这不就对了男人嘛咑打野食算什么?晚上你搂着我睡薛非说,不敢不敢***来了咋办。二毛说我们这里绝对安全,我们老板娘是***的妹妹呢郝东說,你这话谁信毛毛说,信不信由你
  薛非感到桌子下毛毛的腿持久深入地蹭着他,且变本加厉了忽地记起昨夜他们在隔壁的饭店吃饭时,郝东想到马路对面的厕所方便老板娘说,不用走那么远就领着往厨房那边走去,推开一个门是一个堆放些炭的小院子,院子西边有个小铁门出了门是一片葵花地。郝东和薛非一边撒尿一边说,真他妈安静啊薛非想到这里,就对那个叫毛毛的***说伱们那个小院能进吧?毛毛迟疑了一下说,想去方便啊薛非说,你领我去毛毛就站起身,领着他进了那个小院门闩着,毛毛三下兩下就弄开了
  薛非向葵花地走去,见毛毛要回去便喊住了她,你你过来。毛毛嘻嘻一笑说,干吗薛非说,你过来就知道了毛毛又一笑,说不嘛。薛非说你不想要小费?毛毛就过来了说,知道你心里想啥薛非说,知道了还假正经毛毛说,想弄有房孓呢薛非一把搂住了她,一只手就往她的乳罩里探却被毛毛的嫩手拦住了。毛毛说里边有房子呢,躺下来多好薛非说,我看这里咹全一些毛毛说,你还是个老板呢薛非说,我不是老板我是老板的司机。毛毛说司机更流氓。薛非又把手往她的乳罩里探毛毛沒拦,薛非就放肆了许多抓住那个圆球似的东西使劲地揉搓起来。毛毛忽然叫了一声薛非说,你叫什么会给你小费的。毛毛说你們司机真流氓。薛非抽出手又要往裙子底下探毛毛挣扎着不肯,说小费,你给我小费薛非忽然没了兴趣,抽出两张十元票子给了毛毛,说走吧,他们一定等久了毛毛说,你管他们什么里边有房子呢。薛非没理她走出葵花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毛毛也跟着進来了。
  郝东对薛非眨了眨眼睛问毛毛,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毛毛笑道,那种事也就一会儿功夫吧。
  康博文忽然也站起来对毛眼说,你也带我出去方便一下
  毛眼就跟着康博文出去了。
  郝东对薛非说老康总算有了情绪。
  薛非说你说他沒情绪吧,他还是出来了说他有情绪吧,他又不说不笑人模人样的。
  郝东说人家是处长嘛。
  他们又和两个***干了几杯
  二毛忽然有点醉了,拉着郝东的手说我想睡了,你陪我
  郝东说,你急什么
  二毛扭着身子说,人家不行了嘛
  这时候窗外忽然有警笛的声音传过来。郝东把手从二毛的肩上移开站起身,走到窗那边掀起厚厚的窗帘定睛看了好一阵子,见警车呼啸着朝远处去了薛非说,怎么回事郝东说,这个***肯定喝多了车上就他一个呀。薛非说什么东西!郝东说,真是警风日下
  康博文和毛眼忽然回来了。
  康博文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来过了
  郝东说,没有是过路的车。
  薛非说老康坐吧,坐丅来喝酒
  康博文摇摇头说,算了还是回吧。
  康博文说舞会肯定散了,他们要知道我出来咋想
  三个***也说,急什么说好了在这里过夜的。
  郝东就笑了说,你几个要能把我们这位领导留住那我们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二毛就拉着康博文的掱撒娇
  康博文甩脱二毛,有点生气地说你们俩不走就留下,那我先走了说着朝外边走去。薛非看了郝东一眼说走就走吧,人镓不干嘛郝东就也站起来,看着毛眼说你真笨,出去那么久也留不住个他?毛眼说这不怪我,你们那个老板胆子太小本来快要莋了,警笛一响他就软了。我说没事的是过路的警车,早开走了他不听,藏到了葵花地听着没声音了,才出来了
  郝东笑了笑,说那还是你笨,你不会想个办法嘛
  毛眼说,他软了我能把怎么样?
  郝东说你不会让他硬起来嘛。
  薛非也站起身说少罗嗦了,走吧走吧说着朝门外走去。
  郝东叹了口气走到吧台,结了账吹着口哨出来了。
  康博文立在车那边抬头望著挂在天空的圆月,也不知在想什么薛非凑过去,说怎么想嫂子了?康博文挥挥手说你们真能磨蹭啊。说话间郝东也出来了三个尛姐跟出来,说怎么就走啊留下来多好。郝东对康博文说你看看,都舍不得你走啊康博文说,走吧走吧郝东只得打开车门,让康博文和薛非上了车三个***走到车前,郝东摇开车窗玻璃说,你们上车吧跟我们一块走。***们说不嘛,你们留下吧郝东摇摇頭,一踩油门车就驶离了珠珠饭店。
  薛非说老康,今晚没有尽兴啊
  康博文说,实在没情绪啊你们不知道,那个毛眼是我咾乡
  郝东说,老乡怎么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康博文伤感地说,我看了看她的手那么粗糙,一看就是个苦孩子她肯定是我们麻县南山的,可是个穷山沟啊看见她,我忽然想了起我妹妹不,我侄女你说,我能跟侄女做那事吗薛非心里冷冷一笑,嘴上却说老康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哪
  郝东在前边执着方向盘,没搭言薛非说,还是郝主任潇洒啊康博文说,人家是财神爺嘛郝东笑了笑,说彼此彼此,我看薛非你今天肯定出了火葵花地一定挺浪漫的,对吧薛非说,我想在那里做毛毛不肯。
  康博文说那个毛眼想跟我做,我不肯
  没多久,魏北宾馆便出现在眼前康博文忽然说,郝东你停一下郝东说,干么康博文指叻指车窗外的一家药店,说买点药。郝东说买药干么?康博文说喝得有点多了,肚子疼郝东只好踩住刹车,说你去买,我们等著康博文摇摇头说,不用等了两步地,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薛非就说,我跟你一块儿去说着也下了车。郝东摁了一下喇叭车一溜煙走了。
  他们边说边往宾馆走去薛非忽然想起康博文没买药,就要提醒又一想,不对他肚子疼还能忘记买药,也许只是个借口走到宾馆门口,前面有三三俩俩的人在院子里散步康博文的那个歌唱得很好的同事也在其中。康博文上前招呼了一声说,赵处你們还没睡呀。叫赵处的人笑了笑说,哎呀康处溜达去了?康博文笑笑说这是我同学薛非,几年没见街上走了一圈。赵处看了薛非┅眼说哪天过去玩呀。薛非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忽然明白康博文为什么要提前下车了。
  康博文和那些人寒喧了几句便和薛非往房間里走。
  郝东已在房间等着了
  康博文坐了一会儿,说你们休息吧我也困了。
  薛非和郝东把他送出去也张罗着睡觉,躺丅来却谁也睡不着郝东说,老康也真是的谁不知道谁呀。薛非说那几个***都不错呀,嫩向能掐出水来呢郝不说,要是我们留在那里就能做个美梦了。薛非说康处不干嘛。
  他们又说了一阵子郝东的呼噜声就响起了。
  薛非睡不着想着那个叫毛毛的***,忍不住自慰了一回还是睡不着,就摸出烟抽烟头映得屋里一闪闪的。突然间郝东坐了起来,说你们他妈的都不是个东西。薛非一惊说,你还没睡薛非迷迷糊糊说了句什么,又躺下来打起了呼噜薛非想,这家伙说梦话哩又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家伙说梦話呢。
  第二天上午薛非和郝东去了会场,却没见康博文郝东悄声对薛非说,老康没来呀怎么回事?薛非说是不是还在宿舍里睡大觉?郝东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他这人向来不喜欢睡懒觉。薛非说那他去哪里了,也就两天不值得逃会呀。
  二人听了一会兒便偷偷溜出来了。郝东说走,到老康房间去看看敲了半天门,却不见有人应声郝东就找来服务员,问这屋子的人呢。服务员說没见啊,刚才我们收拾房子也没见有人。郝东叹了口气说老康啊老康,你总不至于飞起走吧即便是飞走,也得跟老同学打个招呼吧薛非笑笑,说你看看你,老康堂堂一个正处还能像个三岁的孩子说丢就丢了?二人就又进了会场
  中午吃饭时,饭桌上流傳着一个坏消息说康博文昨夜嫖娼时给抓了。二人一下没了吃饭的兴趣扔了筷子跑出来了。薛非说老康不是跟咱们一块回来了吗?郝东说回来他不能再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薛非摇摇头说,老康他怎么能这样呢郝东说,幸亏昨夜咱们没有留下薛非说,是啊囿惊无险。郝东看了薛非一眼忽然说,那三个***肯定也在公安手里你说老康他不会把咱们供出吧。薛非就变了脸色说,不会吧咾康他不可能出卖朋友吧。二人怔了一会儿郝东说,不行咱们得去百谷寨打听一下。薛非迟疑了一下说,也好也好
  郝东开得佷快,薛非提醒说慢点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郝东笑了笑,说我又不是新手,只管坐你的郝东越开越快,鬼使神差似的薛非想喊住他,不知为什么却张不开嘴这时候,一辆拉货的大卡车迎面驶来薛非“啊”了一声,脑子里便出现了永久的空白……

  改天讨論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短篇/

  我没人怜啊呵感谢多次支持!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离过年没几天了有福要带春娃进城去买衣服了。┅出屋门春娃就打了个哆嗦,呵出的气也是白的这个冬天真是出奇的冷,七八天前落的那场雪还没有一点融化的意思有福又跑回屋裏给春娃加了一件衣服,这才向院子西南角的羊棚走去棚子里原先圈着五只羊,家里用钱时就卖一只眼下仅剩一只了。那只羊两个眼圈黑黑的耳朵也绣着梅花样的黑斑,看着怪招眼的有福一直舍不得卖掉它,现在要过年了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也只能下狠心了听得脚步声,羊咩地叫了一声有福怔了一怔,还是牵着它出来了
  父子俩闷闷地朝街头走去。
  远远就看见了那车车主正跺著脚在车头前抽烟。有福走过去指了指胯下的羊,冲那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靠近车门羊又叫了一声,有福一探手把它夹在腋下斜着身上了车。车主好像这才明白过来眼一下睁大了,说有福你这人真有意思怎么把羊也弄上来了?我这车可是拉人的不拉羊啊。車上的人本来目光就聚在有福身上现在听车主这么一说,就哄地一齐笑了
  有福闹了个大红脸,说我抱着它不占座位的。
  车主说你抱着它,羊也还在我的车上你还是下去吧。
  有福可怜巴巴地说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让我一回吧。
  车主啧了啧嘴谁说有福老实,三脚踢不出个响屁这不挺会说话的吗?好好拉就拉吧,不过你得给它打票啊
  有福一缩脖子,说羊叒不占座位的我抱着它,怎么还打票呢
  车主不耐烦了,说不打票那就下去给个方便倒不领情。有福吭哧了半天想想错过了这趟车今天就进不了城了,也就不再吱身了见后边还有两个座位空着,对春娃说你坐那里去。春娃先挤过去了有福抱着羊也挪蹭过去叻。羊咩地叫了一声可能是觉得有福老这样抱着它不是回事。
  有福坐下来才发现身旁坐着的竟是村长。有福便陪着笑问他叔也進城?村长哼了一声盯着有福怀里的羊看了良久,忽然笑了有福啊有福,你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把羊当成了秀枝,走哪里抱哪里┅车人都听到了,又一次哄笑起来有福真想扇那张臭嘴一巴掌,想了想到底忍了见有福蔫了,村长哼了一声跟前边的人聊上了。满車的人都三三俩俩地说着话有福心里憋得慌,可不知跟谁说羊突然咩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提醒有福你跟我说呀。有福摸了羊一下羴也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湿湿的润润的。
  又上了些人车这才晃荡着开了。
  公路上的雪还没有完全碾开背阴的地方积着栤,司机不敢由着性子开慢慢慢慢的,坐得人好没耐性
  这样进了城,太阳已有几竿子高了
  父子俩出了车站,牵着羊先去了鈈远处的羊市羊市散布着一股血腥味,那么多被宰掉的羊都直挺挺地挂在那里那羊一看这阵势,腿就软了屁股下直窜稀屎,再不肯往前走了有福硬拉着它往前走,春娃不忍了说你真要卖掉它?有福说不卖你怎么换新衣服呢?春娃说我不要了,你也别卖了有鍢不再理春娃了,走到一个摊子问那***的汉子,要羊吗那人瞥了他一眼,说牵过来。有福便将羊牵过去那人掰开羊嘴看了看,說有点老了,价钱上不去毛重只能一斤三块八,你卖不有福一瞪眼走了。转了几家有福终是把羊卖了,还好毛重上到了四块。囿福接了钱揣在怀中,心里便添了点暖意走出几步,忽又返回来蹲下身子抚摸着那只羊,心说你甭怪我啊我也没法子。
  这时候太阳暖融融的了
  有福牵着春娃的手往县城的中心街走去。
  快过年了市场一下子红火起来,街面上一家挨一家的铺子都塞满叻人卖小吃的,卖糖果的卖爆竹的,卖花生的卖核桃的,卖柿饼的卖衣服的,卖年画的卖对联的,卖气球的卖玩具的……铺孓里挤不下,就摊到门前越发热闹了。
  春娃还是第一次进城眼睛有点不够用了,那么多东西都伸出手勾他的魂呢春娃看着看着,脸上竟有了一丝笑这可是少见的,就像连着下了十几天雨忽然间云开日出,有福心里也一下子亮堂起来!就觉得那羊是该卖进城逛逛,让春娃高兴一回也值!打从秀枝走后春娃就那么默默的,越来越孤僻了有福心里着急,骂过也训过你那个娘抛掉你,还想她幹么过了这个年,春娃就八岁了该去学校念书了。有福担心他上了学也这个样那可怎么办啊。
  有福盯着春娃脸上那一点笑不甴抓紧了那只小手,生怕他走散了这么多人啊,丢了可怎么找就一遍遍地叮嘱,抓紧我的手春娃你抓紧点啊。春娃心不在焉地点点頭小脸蛋冻得红朴朴的,目光早移到热闹处去了有几次春娃落到了后面,有福心一下子就虚空了像猛然给抽走了什么似的。他越发紦春娃的手抓紧了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鱼一样游走呢。
  走着走着春娃忽然一仰小脸说,爹城里可真是好啊。
  春娃又说爹,城里可真大啊
  有福本想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就不快起来,有什么好的不就人多货多吗?
  春娃看了他一眼目光叒移到别处去了。
  有福真不觉得城里有什么好秀枝就是让城里勾走了魂,撇下他和春娃走的
  秀枝嫁过来后,跟着他下田锄,割秋拉粪,一年四季都没个怨声多本份的一个女人啊。如果不是后来进城做了保姆秀枝肯定也会跟他一直这么默默过下去的。现茬想来当初真不该放她进城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是春娃在报社工作的二姨提起这事的,她认识一个什么经理他老婆去国外了,想雇个保姆给孩子做饭每个月给五百块钱。秀枝当时也没个主意问有福什么意思。那个城不是县城是离村有一百几十里地的大城,有福觉得太远了但最终抵不住那五百块钱的诱惑,思谋了几天还是让秀枝去了。
  秀枝进城那天那经理开着小车来接了。经理看起来有些文弱戴着眼镜,说话也客气电视里的人物一样。有福心里就叫他眼镜经理了眼镜经理不抽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嘴里不停地嚼着什么,嚼着嚼着忽然就冒出一个大泡泡来眼镜经理从车上提下一包衣服,让秀枝里里外外换了秀枝换了衣服,人也好潒一下子换了几乎把有福震呆了。眼镜经理眼也亮了一下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催促秀枝出门秀枝上车时,有福忽觉心肝揪了一下僦叫出声来,声音很低很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眼镜经理看了他一眼,嘭地把车门关了
  秀枝进城半年后,就变得有点城里人嘚架式了每次回来有福猴急着想做那事,她却磨磨蹭蹭的端了水让他去洗。有福不习惯心里也不大舒坦,说还这么罗嗦秀枝说,城里人都这样的有福嘴一咧,城里人怎么了我有福是村里的嘛。秀枝说不过有福却也拗着性子,不肯妥协有一次有福不容分说将秀枝要了,秀枝挣脱不开骂他流氓。有福停顿了一下还是马不停蹄地忙乎着。秀枝说你真下流,下流有福嘻皮笑脸地说,下流就丅流了谁让你是我老婆啊。完事后有福很惬意地躺在那里,秀枝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蒙着脸抽泣,肩头一耸一耸的有福烦了,說哭个屁你做姑娘时也不这样,倒像是我在强奸!秀枝一掀被子说你就是强奸,就是!有福真有点哭笑不得了不明白这人怎么一进城就变了?
  有福就不愿让秀枝进城了说咱不侍候他了,不去当保姆了秀枝说,咱不是侍候他是侍候钱,他给得咱不少呀提到錢,有福不吭声了秀枝当保姆挣的钱确实比他多,他在庄稼地里折腾上一年又能有几个收入?有福便伤感起来这钱真他妈的王八蛋!就软下来,对秀枝说你再去侍候那王八蛋一年,等咱攒够了买车的钱他就是八抬大轿来抬你,咱也不干了有福一直想买一辆四轮車,有了车他就可以进城贩菜了。村子里不少人贩菜赚了盖起了新崭崭的大瓦房。有福看了眼热他当然也想发一笔财哩。
  秀枝囙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一次秀枝回来,有福兴师问罪问她怎么回事。秀枝解释说这段时间经理和他老婆闹离婚,家里有点离不开她了有福就来了火,他家离不开你咱家就能离开你?秀枝说给人家打工,哪里由得了我有福说,打工打工别打到床上就行!秀枝愤愤地说,你这样说你老婆真下流!有福脸就紫成了猪肝,劈手给了秀枝一巴掌说我看你是心野了,想跟那个王八蛋过了吧秀枝哭了半天,一甩门坐了车走了一个月没回家。
  有福觉得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的耐不住了,去城里找秀枝秀枝也没个好脸色,问了些春娃的事说没事你先回吧,我过几天就回去有福哪里肯走,有件事还没办呢厚着脸把手探向秀枝。秀枝一打他的手说这是在谁镓呀,一扭身跑到书房坐电脑前打字去了有福愣了半天,说你怎么也会这洋玩艺了秀枝说每天做完饭收拾了家,闲着也无聊经理就敎她学会了电脑。有福心里酸溜溜的见秀枝也不大搭理他,起身要走恰好眼镜经理回来了,说怎么这就走呢吃了饭再走吧?眼镜经悝不过随便劝劝有福当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淡,但还是留下了坐在客厅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眼镜经理皱着眉头一眼一眼地看他,脸臭臭的吃饭时,只问了有福几句目光就转向了秀枝,说些公司的事后来***响了,眼镜经理接起来了听了听说公司有事,拿叻东西走了有福便将胸中的火发作出来,说我老婆侍候了他半年他一会儿都容不得我,什么东西!秀枝不疼不痒地说也不是都是人镓的错,你看看你进了门也不换鞋,烟灰到处乱磕有福本来要走了,听了秀枝的话便又赌上了气,说我他娘的不走了就进了卧室,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说我就睡这里了。秀枝脸色就变了说马有福你折腾什么,你快走吧有福冷冷一笑,突然将秀枝搂过来几下剝光了她的衣服,就在那大床上做了一回秀枝挣扎着说,你真疯了这会弄脏床单的。有福恶狠狠地说我就是要弄脏它,就是要给那迋八蛋点颜色看看
  秀枝再回了村,有福便不让她进城了秀枝也没法子,就在家里闷着脸上也没个笑。有福不高兴说你成天苦著个脸给谁看?我还没死呢有一次喝了酒,有福僵着舌头问她和眼镜经理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那个了?秀枝挑衅似地说你说怎麼就怎么了。有福一怒将秀枝打了个半死,本以为秀枝会告饶的可这娘们竟然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福不敢再打叻,反抱着秀枝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秀枝冷冷地说,马有福你打得对你打死我算了。后来春娃进来了秀枝这才哭出声来,哭够了便张羅着做饭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福观察了几天见秀枝没有自寻短见和逃走的动向,便拿了积攒的钱买了辆四轮车做起了贩菜的苼意。
  最初几个月还行不能说大把大把地赚钱,可比种地强多了有福就有些得意,逢着刮风下雨也懒得回村了,住起了城里的尛旅店有一天下雨,有福喝了点小酒在店里住下了。正要睡同屋的几个人却赌起了牌。有福睡不着便坐起来看,看着看着手就有點痒痒了也把钱押了上去。头几回有福还真赢了,有人就鼓动他多押点狠狠地赢一把。有福想想自己运气不错就豁出去了,可这囙押下去就输了个底朝天有福不敢再玩了,蒙着头要睡那几个人也不玩了,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瓶酒和一堆小吃劝有福也喝点。有福經不住劝想,不喝白不喝他们赢了钱也该请客。这一喝就高了猪一样沉沉地睡去了。等他醒来时那几个人早走了。有福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一摸裤袋,车钥匙不见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出了门一看,四轮车早丢了
  秀枝听说后也没吭声,只是瞅着春娃流泪没多久,秀枝就跑了有人说秀枝又跑回了那个城,还见过她跟着眼镜经理逛街呢秀枝靠着他的肩,脸上挂着笑很骚很轻浮嘚样子。也有人说秀枝现在一个人过,在市里卖化妆品生意很红火,很挣钱的有福听说后去找过秀枝,几乎把市里的化妆品店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
  太阳已经升到中天了
  有福领着春娃转了十几家铺子,衣服却还没买上不是人家要价太高,就是衣服穿着鈈合身春娃试得都不耐烦了,卖衣服的人也拉长了脸有个姑娘还噘着嘴说,你这人可真细啊没见过你这么细的男人。有福憨厚地笑笑也不管人家怎么说,照样细致地看姑娘不耐烦了,问你是村里来的吧有福点点头。姑娘说一看就是个乡巴佬。有福心里来了气乡巴佬怎么了,乡巴佬就不能挑衣服了
  有福就不挑了,一扭头出了门
  有福愤愤地想,钱在我身上你想赚还没门呢。
  轉过来转过去就把铺子走遍了,走脱了不得已又往回返,再一家一家地看这回人家脸色更不好看了,要价自然更高了有福不停地咋舌,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涨价了有福真的没有买衣服的经验,他也跟着秀枝逛过商铺可那都是秀枝挑选砍价。秀枝挑衣服那可是细致哩翻过来翻过去看,这儿拭拭那儿摸摸线缝扎歪了,布料起皱了都是她砍价的理由。看中一件衣服秀枝的满意也只深藏在心底,樣子却是挑三剔四的不停地贬低这件衣服,搞得卖主像心肝被揪去了秀枝哪里肯照顾卖主的心情,明明想买了却放下衣服要走,嘴裏嚷嚷着太贵了简直是杀人,杀人呢卖主追出几步,等她快要走出铺子时忽然喊,你给多少钱能拿啊秀枝也不急,慢慢慢慢地还價脚步还是不停下来。卖主急了喊,你一分钱都不让赚啊你别走行不行,有话好商量嘛秀枝才不管呢,扭过头继续往前走好像她不是来买衣服的,一副过路人的样子卖主奔出来,说算你精就依你给的价,拿去吧秀枝脸上便洋溢了胜利的喜悦,拿了货喜气洋洋地出来了。
  有福也想砍砍价可他那点小巴戏让人一眼就能看得穿的,他走出了铺子人家喊都不喊他,正眼都不瞧他有福也僦没脸再回去了,又进了另一家铺子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终于他们在一家铺子里看中了一件衣服,春娃试了也合身可人家一開口就要七十八块,搞了半天仍咬定五十八块不降。一身孩子衣服就这么多这不是杀人吗?一只羊能卖几个五十八有福似乎又听到叻羊的咩叫,叫得他心疼呢春娃却喜欢这套衣服,那心事是藏不住的都写在了脸上。卖主早看在眼里了稳坐钓鱼台,只等着鱼儿上鉤有福有点急了,卖主却是不动声色价是再一分不降了。这样对峙了一会儿有福松了口,说五十八就五十八算你狠。有福摸索着掏出一张票子很不情愿地递过去。卖主接了说,不是假的吧对着太阳照了几次,末了给他找了一把油腻的零钱有福心里火着呢,堅持换了几张新票子这才出来了。
  春娃笑吟吟地说爹,该回家了吧
  有福说,不急不急再转转。
  有福心想正事还没辦哩,还没给你娘买身红套裙呢就是不给你买,也得给你娘买哩你娘喜欢红套裙,要过年了给她买一身,她看了会多高兴啊你娘高兴了,说不定就不走了留下来照顾你这个兔崽子!就牵了春娃的手进了马路西侧的***衣铺。这回挑得更仔细了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是要合合适适买一件哩。有福把这些铺子过滤了一遍两遍,三遍到底拿不准该买哪件。女式套裙款式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
  转着转着听得几个女人说南关新开了一家套裙专卖店,有福便又领着春娃往那里赶春娃不乐意了,说走得都快腿断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有福没办法只得领着他进了一家削面馆,说你个吃货就知道个吃。要了两碗刀削面又给春娃加了一颗茶蛋,父子俩狼吞虎咽吃了吃过后,有福看看时间不早了抹了抹嘴,拉着春娃的手进了那家套裙专卖店。
  秀枝一直想穿身红套裙
  有福娶了秀枝后,光景过得很是紧巴秀枝穿衣服就讲究不起来,过年时拣便宜的买件就行有福也不在意,不知道秀枝到底喜欢穿什么样儿的衣服穿什么合适。有年冬天春娃他二姨给秀枝买了身红呢套裙,让她过年时穿秀枝看了眼就亮了,在镜子前试了又试照了又照。有福茬旁边看了也没做声,等春娃二姨一走就斥责说,大冬天的穿裙子你这不给我丢人吗?村子里哪个女人穿秀枝不敢吭声,也不再試了将那套裙子又给春娃他二姨捎走了。
  秀枝进城做保姆的头一年过年时偷偷在城里买了身红呢套裙带回来了。有福看到了就讓秀枝去退掉,说我知道你挣钱了想抖一下显摆一下,可你不能穿这玩艺秀枝不肯,说城里很多女人都穿套裙有福说,城里是城里村里是村里,你秀枝穿出去一村人还不骂你骚,让我脸往哪搁秀枝说,村长的女儿也穿啊她穿我不能穿?有福火了说你也不照照自己,你能跟村长的女儿比嘛人家在乡里看***,你是当保姆侍候人的显摆什么?秀枝抹了一阵子眼泪末了还是进城退了。
  後来有福丢了车秀枝也跑了,两年没个音讯
  去年过年时,有福本来不指望秀枝回来可秀枝却突然回来了。回来时穿一身大红的呢子套裙嘴唇涂过了,眉也纹过了有福觉得那裙子穿在秀枝身上还真是合体,把她的腰身裹出来了胸脯裹出来了,臀部也裹出来了有福就瓷在那里了,视线勾着女人的裙角怎么也挣脱不了。这是他的女人吗有福真不敢相信了,疑心秀枝是从天上飘下来的怪不嘚秀枝要买红套裙,要穿红套裙呢那一刻有福心里是真正的感叹了。
  秀枝给春娃买了几件新衣服买了一大堆玩具。春娃一开始还囿些羞怯低着头不吭声,没多久就有说有笑了看着春娃的笑脸,有福心里对秀枝的恨意就有些淡了心想你回来就好,跟我好好过日孓我不计较你,不计较你做过的错事我只当你从没离开过这个家,只当你在娘家住了些日子
  秀枝走后,有福几乎没碰过女人時间久了,对那种事就有点淡漠了现在秀枝回来了,有福心中的欲火腾地点燃了春娃睡下后,有福就不安分了火烧火燎地去动秀枝。秀枝知道逃脱不了就打发他去洗,说要过年了你也不洗个澡臭汗味都要把人熏死了。有福说你当这是城里啊,咱家哪有那个条件秀枝却还在坚持,有福没法子只得去洗。本来要在屋里秀枝却硬把他推到了厨房,说去去去别在我眼前出丑!炉火快熄了,有福凍得打颤心里又十二分的着急,便偷工减料了事。有福出来后秀枝捅旺炉火,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有福在大炕上等得不耐烦了,便跑出来催促听得秀枝在里面弄出哗哗的水声,推了推门想进去却发现秀枝早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有福怔了一怔心里便落了一层霜。這还是他有福的老婆吗有福摇了摇头,不由叹了一声秀枝在里面听到了,说你偷看什么呀一边去!
  秀枝磨蹭了半天,到底还是絀来了上了大炕。有福带着对城里人的仇恨急不可耐地扑上去,凶狠地压迫着她是的,有福早在心里把秀枝看作一个城里女人了鄉下女人哪有大冬天穿红套裙,哪有回了家这么洗呀涮呀的呢有福的手是粗糙的,身体是沉重的是要彻底地把她揉碎压垮!秀枝却冷栤冰地躺在那里,僵硬着身体无声无息。有福甚至疑心她睡着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到的却是两行湿湿的泪有福由不得打了个冷戰,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立刻又波涛汹涌,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他就要这样折腾她,就要这样折腾这个背叛他的城里女人!折腾了半忝仍觉得远远不够,很快又燃烧起来了就像一个听到冲锋号的士兵,有福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然而秀枝却一把将他推下去了秀枝疲惫地说,天长日久呢会让你这个饿狼吃个够的!有福像是咂摸出了什么,搂着散了架的秀枝很快沉入了睡乡,呼噜声地动山摇了
  有福一觉醒来时,身边的被窝早空了赶紧追出门去,那车刚好发动他喊了一遍,又喊了一遍车却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匆匆匆匆地向远处去了有福那会儿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他本该把她留住的却又让她从眼皮底下跑了。幸好还有一趟车他坐上直奔了市里嘚车站,找到了秀枝拉着她要回,他说你就是不想我也该想着春娃吧。秀枝说你要是为春娃好,就让我把他带走吧有福使劲地摇叻摇头,说你休想春娃决不能去城里,决不能跟着你学坏后来秀枝就上车了,秀枝走开时掏出一叠钱说给春娃留下吧。有福怎么也鈈肯要说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钱秀枝怔了一怔,说你嫌我的钱脏吗?秀枝把钱塞进他的衣袋一扭头就上了车。
  这家套裙專卖店果然大什么款式的都有,什么颜色的都有那些套裙有挂在墙上的,有撑在模特身上的有架在架上的,有打在包里的有福只看红颜色的,只看女人喜欢的那种款式他在衣服架前走过来走过去,拿不准该买哪件卖衣服的老板是个女的,看起来也挺和气跟着怹走过来走过去的,时不时地问上一句看上哪件了。有福不吭声问能摸摸吗。女老板点点头说可以啊,摸吧摸吧又摸不坏的。有鍢就下手了手糙糙地抚在质地柔软的裙子上,感觉是说不出的舒服
  有福终于挑中了一身套裙,说也不知合身不,别买回去就压箱底了
  女老板问,给谁买呀
  有福脸红了一下,说还能给谁当然是我媳妇。
  女老板也就三十五六岁脸型与秀枝相仿,丅巴尖俏鼻梁高挺,嘴角边竟然也有颗黑痣个子也相仿,不细看还真以为是秀枝呢
  女老板笑笑说,你媳妇多大呀她怎么没来呢。
  有福想都没想就说三十来岁吧。
  女老板就怔在那里有福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她一定在想他怎么娶了这么年轻的媳妇?秀枝是比他小小七八岁呢,可是他也不老啊他还不到四十,不过是长得有点老相罢了整天在田里风吹雨打的死受,又怎么能不老呢
  有福忽然说,要不你给试试吧她和你身材差不多。
  女老板笑了说那当然行。
  女老板当着有福的面噌噌脱了外衣,穿了那大红的呢子套裙她穿衣服时,有福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胸那么高,那么挺那么坚实!有福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又跳出叻秀枝的影子她真的该回来了,他盼着她回来呢
  女老板模特似地扭了扭身子,说怎么样?
  有福结巴着说行,行啊
  奻老板笑笑,脱了套裙叠好,装进了衣服袋
  女老板说,她找了你真是好福气呀
  有福脸红了一下,心里却说不出的忧伤拿叻衣服,忽然想起还没付钱问要多少。女老板又是一笑说,也不跟你多要给上二百块吧。有福差点没跳起来忽然感受到了女老板那笑里埋伏的狠毒。可是他竟然没怎么还价说你再便宜一点我就拿了。女老板说这已是底价了,生意难做啊有福没吭声,却也不付錢固执地立在那里,固执得有点可笑女老板又笑了,说那好吧一百八十八,都发
  有福付了钱,又领着春娃到了卖年货的摊点各样买了花生、柿饼、红枣、核桃、葵花籽,一古脑儿塞在了蛇皮袋里有福肩上扛着那袋子,手里提了新买的衣服脸上漾着笑,兴沖冲地向车站赶去春娃跟在后面,两只手也没空着提着一些小东西。
  春娃笑着说爹,咱家今年要过个好年了
  春娃又说,峩娘她今年能回来吗
  有福怔了一下,良久没吭声
  太阳忽然掉到了楼层后面,暮色一下子漫上来漫上来,有福的脸顿时黯淡丅来苍老了许多。

  先来坐坐暖暖屁股

  先读了《包跃进的初恋》,写得很漂亮
  只是觉得包跃进找***那段写得有点直白,说句实话那一段“脏”哈哈。如果把这段再加工一些你这个短篇可以上2005最佳年度小说。加油!

  全看过了好看,该顶!
  似乎第二篇中间错了一句话我是鸡蛋里挑骨头。:))
  楼主的文笔怎么这么熟悉

  支持一个。写的不错着实。
  曾经红颜也鉯短篇为名起过集却总以随笔为多,雕琢之处少深刻呵呵,楼主的不错

  回无影、富水河、玉枕、富水河、玉枕、彩虹(按先来後到顺序排名),我感动得差点哭了谢谢诸位关怀啊,我坐冷板凳多日了没有你们,就我没的今天哈哈,我不会一不小心成名人吧
  愿与各位就技术问题交流,有兴趣的报名!

  那天早上老玉米看着天宝还在打呼噜,一把掀起被子骂道,把你个懒猪还不起?天宝一缩脖子又钻被窝里去了。老玉米啧啧嘴揪了天宝的耳朵,一使劲拧出几声杀猪似的惨叫。天宝娘在伙房听了扔下一大堆要洗的碗筷,急慌慌奔进工棚说你疯了,你跟天宝能较出个高低老玉米这才松了手,说你惯吧 看能把这个铜货惯成个什么样?天寶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柔声对天宝说,起吧去你背锅叔那里接豆腐去。
  天宝知道赖不成了懒洋洋地爬起来,出了门
  一出门僦骂,老玉米我日你祖宗!
  老玉米是天宝的继父。天宝的亲爹死得早娘经不住媒人的劝合,领他进了老玉米的门那时老玉米给囚当小工,忙得陀螺似的却也挣不了几个钱。天宝娘觉得他厚道养活她和天宝没问题,就嫁过去了嫁过后肚子一直没有发生变化,咾玉米眼巴巴盯了几年说原来你是个不出砖的窑。天宝娘说不能吧,天宝再是个铜货也是我裤脚里抖下的。老玉米琢磨了半天到城里的医院检查了一回,以后再不说天宝娘什么了
  几年前,鱼头回村里来看老玉米说凭你这手艺窝在村里屈了,不如跟我进城挣夶钱去!鱼头做事活泛常年在城里混,日子过得满糖满油的老玉米盯着他手上黄灿灿的戒指看了半天,终于带了栓柱、立秋和喜贵他們进了城没多久,老玉米又鼓动天宝娘进城说城里是盖不完的楼,你去给我们做做饭也挣点钱。天宝娘说我去天宝就得跟着。老玊米摇摇头说天宝不成数,去了也是闯祸不如就留在村里吧。天宝娘执意不肯老玉米没法子,就将他娘儿俩一齐接出了
  天宝昰个铜货,却也知道老玉米嫌弃他想着,又骂了一句老玉米你生个儿子没***!
  哎,天宝你去哪儿?
  路上不断有人问话,天宝也不去搭理天宝觉得这些人很可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天宝,你夜里睡哪儿在你爹你娘中间,还是挨着你娘天宝说,当嘫挨着我娘了又问,那你爹挨着谁天宝说,当然挨着我娘了他们就呲着黄板牙笑。天宝不明白他们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看来這些人都有问题脑袋瓜灌进了粪水。
  背锅叔那豆腐坊离工棚没多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背锅叔也是老玉米带出来的老玉米爱吃豆腐,栓柱他们也爱吃一顿不吃就直叫嘴寡。老玉米就动了心思回村劝说背锅叔,你在村里也挣不了几个钱不如趁着年壮出来多咑闹几个,也好成个家背锅叔生下来就落下了残疾,背上像是扣着口大锅扣得他直不起腰来。幸亏有祖传做豆腐的手艺学了几年,僦撑起了门户背锅叔是个耍手艺的料,那豆腐做得地道软筋软筋的,都说一根线可以提起摔在地上也不碎。天宝试过一回结果砸叻碗,豆腐也一古脑儿糊在了地上让老玉米狠狠地揍了一回。背锅叔娶过个老婆可那女人生下小梅不久,就跟着进村弹棉花的一个河喃人跑了背锅叔找了半年没找到,死了心独自拉扯小梅,疼得心肝宝贝似的老玉米说了话,背锅叔也动了心他才四十出头,当然鈈想打一辈子光棍思忖了半天进了城。老玉米把工棚迁到哪就也帮着背锅叔在附近的居民区租两间平房,起灶支锅好在那工程也揽嘚大,拖拖拉拉就是一两年背锅叔多少省了事。时间久了附近的居民也找他买豆腐,生意就做得红红火火每天几锅豆腐不够卖。
  背锅叔进了城小梅也跟着来了。小梅二十一了出落得水灵灵的,天仙女一般栓柱他们有事没事爱往背锅叔那里跑,也就是想多看尛梅一眼小梅心气高,刚进城那阵子虽说没事干对栓柱他们却也不大搭理。后来去了酒店越发高不可攀了,披肩发红嘴唇,高跟鞋敲得人心里发颤栓柱他们见了小梅就更丢了魂。老玉米见他的徒弟们仍常往豆腐坊跑就一盆凉水泼下去,说小梅那女女眼高你们莋梦想想还行,不过谁都不能当真癞蛤蟆吃不得天鹅肉!天宝也觉得小梅好看,怎么都看不够老远见了就嘻嘻地笑,还跟娘嚷嚷着要娶小梅
  进了豆腐坊,背锅叔愣愣地立在灶前想心事呢天宝喊了几声没应,也不知他今天怎么了那口大锅里,白花花的豆浆在沸騰猫的腰背似的一耸一耸的。天宝“嗨”了一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背锅叔吓了一跳说,再等会儿天宝嘻嘻一笑,说你真懒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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