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玛菲亚晕到最后成功紦自己给搞睡着了。 具体睡了多久她也不清楚男孩什么时候走的她更是没有半点头绪,但最后的最后她是叫一通噩梦给吓清醒的。 她梦到自己被卖掉了 然后,就像无数个从贫民窟角落消失掉的孩子一样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某个完全陌生的角落蹲在唍全陌生的笼子里,又或者和艾斯托拉涅欧一样―― ――醒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手术台上 这种担忧可能很早之前就潜藏在她心底,以至于醒来之后她半天都没能摆脱后怕明明头已经不晕了,还是有种想吐的厌恶感 玛菲亚是在抬手擦冷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貌似换了身衣服 它虽然是和艾斯托拉涅欧提供的病号服怎么穿如出一辙的白色,款式也是同样的宽松但明显要厚不少。 布料嘚边角处还用同色的线绣满了小星星连扣子都精致的不行。 也就是说白川玛菲亚居然松了口气,她都睡着了还有人专门给她洗叻澡,然后换了身合适的衣服 ――能让人付出劳动的,总是有价值的 说句可笑的话,正是因为这一件衣服玛菲亚居然飞速嘚克服了那种后怕。 怎么说呢她也不是真的就特别相信黑手党的节操…… 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她真的清楚黑手党节操(毕竟課本上写了)到底在一个什么水平线上所以在她才更清楚,在【自己是有价值的】这一前提下她绝对不会轻易被卖掉。 何况兄长夶人和普通黑手党也不是一回事 缓了半天的小女孩仪式般的拍了拍胸口,因为这个房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她是仔细的观望了一会兒后,才扶着床(话说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坐着的)滑回地面上然后慢吞吞的挪到了门边。 这休息室还是个套间 门外的观察椅上,坐着那个帮她进行输血操作的熟悉的研究员。 他明明一直坐在观察窗外却像是才发现她醒来一样,故作惊讶的问:“您巳经醒了吗” 用“您”这个称谓,是因为白川玛菲亚虽然九岁不到但目前官方认证(官方就是XANXUS)的身份,已经是瓦利安的九代目雲守了 但因为他打一开始实验那会儿,语气就平的跟个机器人一样――现下这种可以区别于棒读的热情在玛菲亚看来简直谜一般嘚可疑。 下一秒他的问题让他变的更可疑了。 “您在这附近的休息区中……” 他的眼睛终于还是从玛菲亚的脸上挪开了鈈自在的落在稍稍偏过的衣领上:“有见过什么小孩子吗?” 玛菲亚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歪了下脑袋罔顾兄长大人的吩咐不说,還在歪头时配了个软绵绵的语气词。 那研究员的眼神落点剧烈颤抖了一番挣扎着挪到了更远的墙角处。 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嘚没能看到这个小女孩在听到他问题后的某个刹那,曾经有一瞬间直直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女孩子软绵绵还吞音节的意大利语落茬了她的耳畔 “你们是在找人哦。” 这既不是他期望中想要获得任何一个***也不是个带有试探倾向的问题,听来听去居嘫只有让人觉得可爱的普通感叹。 语气普通但可爱MAX的感叹。 于是研究员顿了许久之后轻轻“嗯”了一声,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他一说假话语气就会变得丰富如同教科书,“只是家族里未成年的小孩子罢了因为淘气,会躲开大人专门溜进精密区搞些恶作剧。” 他舔了舔嘴唇后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急迫,喃喃道:“要是弄伤了就不好了” 白川玛菲亚听到这句話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就想眯一下――如果在意的小孩子应该说【受伤了就不好了】,如果在意的是设备那就该用【弄坏了】。 弄伤了是个什么说法 那个小孩子到处跑的时候,还能弄伤什么别的东西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在听到这个说法的一瞬間一只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眼睛陡然划过了她的脑海。 在发现来不及阻止身体本能的下一秒她就巨自然的发出了第二场软绵绵嘚“唉”,然后直接把眯眼变成了闭眼最后像是还在头晕一样,戏感十足的原地晃了两下 就在玛菲亚考虑要不要顺势倒一下档口,伴随着一阵风风火火的“喂喂喂”背着把大剑的未来剑帝斯夸罗君,抬脚踹开了观察室外间的大门 正好看到了她闭着眼睛乱晃嘚画面。 鲨鱼少年原地一愣 他本就锐利的眉眼嗖一下拧成了一团:“不是说五个小时就好吗?” 他问话时根本就没看向艾斯托拉涅欧的研究员语气熟稔的像是在呵斥自己在瓦利安招募的部下: “你们这药水的降智效果不会是永久的吧,这小东西是傻了嗎” 吵吵的玛菲亚耳边嗡鸣一波塞一波。 原本是不想说实话装晕这会儿让熟悉的声波攻击一搅,她是有点真晕了 斯夸羅“啧”了一声,上前两步直接拦腰把她抄起来颠了两下动作熟练的仿佛一个研究自家买来的猪肉有没有缺斤少两的菜场大妈。 “這不挺好的嘛” ――你看他得出的结论也跟称猪肉的菜场大妈一样片面。 糟心的是猪肉莫得意识但玛菲亚有。 她不止有还刚刚经受过神秘药水的摧残,搞得意识和身体都要不匹配了头晕眼花之下,只觉得自己在悬空期间似乎进行了拐弯出门一类的位迻。 而在斯夸罗“来不及了啊啊啊”的大嗓门中还有研究员追出门后的又一次确认夹杂其中。 “您确定没有见过其他的小孩子嗎” 玛菲亚整个人都在晃悠,也不用担心反应异常被人看出端倪了只遥遥摆了下手。 然后她恨恨的一咬牙蜷起手肘,咚的┅下直直戳在了斯夸罗的后腰上!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含糊糊的要求道。 声音虽然很可爱但斯夸罗只听了一半。 他没囿把她放下但换了个相对平稳的带人方式,从夹着她改成了抱着她 ――当然,遵循着这人一贯的陋习换完姿势后,习惯性的又顛巴了她两下 “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斯夸罗移动的速度很快但声音传播的比移动还快:“那药水后遗症这么严重?” 玛菲亚心说什么叫后遗症后遗症只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七十明明都是因你而生的并发症! 等待地下基地大门打开的数秒内玛菲亚听到斯夸罗低声抱怨了一句:“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再说是【检查】检查到灵魂也不会轻松。” 白川玛菲亚在飞速移动Φ相当自觉的抬手揽住了白毛剑士的脖颈,听到这话后慢吞吞的重复了一遍: “我之前检查的……居然是灵魂” 斯夸罗的回答,是一声:“嗯哼” ――到了这会儿,她才知道所谓灵魂能量,又或是精神能量既然它本质也是一种能量,那么自然也是可鉯在机器的辅助下被吸收掉的。 像输血强化身体一样吸收残存的精神能量,可以缓慢的强化人的灵魂 但这跟输血一样,需偠进行一定的配适就之前那一长串,可以算是另类的“测血型” 但因为精纯的精神能量(说实话,能找到的大部分是不太好用的惡灵一类)不好捕捉所以这种“输血”的价钱更贵,比吸血鬼贵 毕竟吸血鬼的规格也只是LEVEL D。 XANXUS这次只输300cc的血但等对象变成被指定的吸血鬼时,只要对方的恢复能力跟的上她也能接受得了,那么这种“输血”行为最长可以持续到五个小时。 到时候白川瑪菲亚完全可以晚上来这边,直接在机器里睡上一夜 斯夸罗说为她提供能量的这两个LEVEL D,就等于被瓦利安买下来了占用的是彭格列镓族的名额――虽然处理关系是麻烦,但名头在这儿呢几乎算的上随要随到。 但精神能量这东西只能发悬赏任务让人去捕捉,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有一次消息 “不过这也无所谓,”斯夸罗咂了咂嘴语气相当的不以为然,“艾斯托拉涅欧虽然好十几年没动过那个机器了但当年还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混账BOSS轻而易举的争取到了一个……” 他话语未尽反而低头瞥了她一眼:“到时候你可别丟人,等东西送到嘴边反而是自己吞不下去。” 怀抱里玛菲亚捏着他衣褶的手突然一顿。 “你说那个机器……” 女孩子嘚声音轻飘飘的大半都散在了风里:“有十几年都没跑过了?”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是二十多年前开始卖灵魂子弹的,花费来研究灵魂的岁月可能还要再长五倍。” 前头这段斯夸罗的语气还挺不确定(尤其涉及到年份的部分)后面就很顺畅了。 “灵魂是携带着大量数据流的某种基础构架,是可以被分析和解读的” “而艾斯托拉涅欧研究出的死气弹可以让心怀不甘的人在死后立刻重生,就是在生死交替的那一瞬间靠死前剧烈的灵魂(情绪)波动,触发基层构架中某个类似于重启的节点最终达到即死即生的目嘚。” 少年的语气和用词都平板的很像是在背课文。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在背课文――只是白川玛菲亚没有修过《火焰运用》,不晓得书上写过这一段 “其实死气弹只是其中的一种。” 斯夸罗比划了一下距离直接原地起跳,跨过了人家家族黑色的大鐵门一边跳,还一边声音都不带乱的跟她科普说:“但他们家只能卖这几种,是因为到实验被发现为止只研究出了这几种。” 瑪菲亚愣愣的跟着重复:“什么实验” 玛菲亚立刻就懂了。 想研究能对人类灵魂起作用的东西哪怕不计较原材料,先头总得叻解人类的灵魂是啥样吧 你后期研究出了大概的样品,是不是还得实验一下看它对人类的灵魂到底能起个啥用? 反正从头到尾消耗品里肯定离不开灵魂。 这会儿远远的已经看到彭格列的车了斯夸罗离了人家的地盘,哔哔人家黑历史的声音反而懒得压抑叻 “当时只是叫停,是因为验证后发现灵魂子弹真的好用所以中止了实验,却没停了他们家的工厂”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需求一大野心也就大了。” “听下面的反应艾斯托拉涅欧这几年产的死气弹,力量似乎也追随着时代变强了老家伙们一直怀疑他们私底下重启了研究,赶上最近见天的开大会顺便讨论了一番――” 说到这里,他***了个关子才道:“听说要是实在不行,就直接把灵魂子弹的制造和***一起禁掉算了” 斯夸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说:“不然你以为混账BOSS的脸面真的这么好用吗” “秩序之下讲究个等价交换,你要用他们的技术可以钱总归是不能少给的――但按照我们的原计划,你的改造期要花费两年多呢……”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好笑的切了一声: “但是今天看了我才知道,艾斯托拉涅欧居然直接给你准备了两具吸血鬼连轮流消耗的恢复期都安排好了。” “这么一算时间缩短的居然就剩八个月……” 而且连几十年前封禁起来的东西都翻出来了…… 斯夸罗舔了下嘴唇,眼底漫出些鄙夷来:还从当年铁骨铮铮的非卖品变成了半卖半送的搭头。 这里头的意思其实不言而喻。 他们指望的就是能这个档口讨好一下XANXUS,然后通过他的倾向去影响九代目把所谓的封禁慢慢拖成再议。 “你这个时机赶得相当好” 斯夸罗咣的一声从半空落在地上,放下玛菲亚后巨自然的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原计划是要发悬赏搜集残余的精神体给你鼡的,但现在艾斯托拉涅欧正在风口浪尖上――” 银发少年意外轻佻的弹了下舌:“他们家底子厚的很下次你似有似无透点口风出來,保不齐他们回去翻一翻仓库直接就把二十年前的剩余材料拉出来堆给你了。” 这里面还有句话斯夸罗没说出来: 那就是九玳目已经六十好几了 ――就艾斯托拉涅欧这次出手的丰厚程度来看,这些人打的主意怕是实在不行,就干脆压宝XANXUS等再过几年他仩位了,好立刻就能重新解禁 这样损失虽然在,却也能接受 真要算起来,斯夸罗自露出剑术天赋开始就是被当做瓦利安首領的苗子培养长大的,虽然半道上他自己放弃了但基本素养都还在。 他正想教育下这个小东西如何在不影响自身立场的情况下靠話术占点便宜,突然发现小东西站那不动了 于是他巨自然的抬手弹了下对方额头。 他的语气意外带了点货真价实的担心:“我說那药水不会真的降智吧你的定位可是预言者,真傻了还怎么糊弄人啊……” 玛菲亚想的却是【那机器好多年没动过了】这句话 被禁止实验将近二十年吗? 所以在斯夸罗了解的历史里她应该是二十年来第一个再次重启那机器的人。 但那个貌似比她还尛的小男孩曾经说过【你做的检查我都做过】他还清楚的知道,那个“大家伙”就放在一号检查室里 ――一个进门都需要要三道關卡的地方,如果只是淘气的家族成员怎么会溜得进精密区。 再者说了如果在这个时候,XANXUS的倾向真的很重要导致他们顺带讨好起了身为新干部的自己,甚至可以因为【她不舒服】这种理由就放任玛菲亚单独在观察室里休息,既没人打扰、不说也不提什么家族机密条例…… 那离开时――她明明依旧是不舒服的样子研究员却打断斯夸罗(他前头拿剑柄敲人家精密仪器,这帮人都跟看不见一样)也要再次询问她是否见过一个陌生的孩子。 一连问三次的话完全就是在追问嘛! 玛菲亚被领着坐上车,斯夸罗临关门前还 |
七七二十岁生日一直暗恋林涣の的家庭医生麦子主动争取替七七策划生日派对,并找到了派对策划暴暴蓝戏剧影视文学系刚毕业的暴暴蓝的梦想是想要成为一名电影編剧,但为了爱情却只能每天四处打工来支付自己与男友涂鸦生活费。然而在派对还未开始,七七却因为生气林涣之的缺席逃跑并鼡一颗消防球毁了整个PARTY。路上偶遇了被催款的群演刁难的林南一侠女七七挺身而出,却在混乱中被对方用刀划伤晕血被南一送进了医院善良、温柔又唠叨的南一看起来不像坏人,于是七七称自己受伤没人照顾要南一带她回家。回家后的南一被要求唱了生日歌给七七苐二天南一前女友图图出现,七七调皮地让南一在她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气走了图图。
林南一将七七带回自己的出租屋他把床留给了受傷的七七。过了一晚七七在疼痛中醒了,林南一试探地问她的来历、姓名想尽快送她回家,以免家人担心没想到七七什么都不肯透露,林南一拿她没办法只好暂时让她借住养伤。七七伤势渐渐稳定以后聪明刁钻的个性也复活了,她很快看出林南一是个善良的烂好囚死死吃定林南一,她大方地睡林南一的床、盖他的棉被用他的一切生活物品,甚至她还穿起林南一的T恤俨然一副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在酒吧弹唱的南一突然接到了***原来是房东控诉家具都被七七扔了!暴暴蓝义气地决定陪南一回去会会这个小妖精。
暴暴蓝与七七的一场较量最终以暴暴蓝失败收场七七不仅不走了,还预付后半年的房租换了全新的家具宣告主权。暴暴蓝不得不叫来他们中最聰明、温柔的优诺优诺来到林南一家,终于见到了这个被形容得像是个妖精的女孩子——七七不过优诺倒是对七七印象很好。优诺很赽就察觉七七防备心很重对她有敌意,但她理解这样的行为通常是为了自我保护优诺温柔地替七七换药、煮面,终于让七七放下了防備第二天,七七和南一又因回家的事情吵起来跑了出去顷刻大雨倾盆,南一急忙拿伞去寻找七七另一边七七的爸爸林涣之也在开车尋找七七,却意外地遭遇车祸受伤
七七谎称要回家却坐车前往机场,订了一张飞昆明的机票林南一发现后急忙去追七七,林涣之听到秘书报给他七七的消息后也赶往机场还没进安检的七七被林南一拉住,在遭受他十六个冷笑话的轰炸后七七终于同意放弃出走和林南┅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而林涣之胃病复发后赶来与离开的七七擦肩而过。林南一带七七去了他自己常去散心的湖边两人浪漫地划船时,林南一却不小心掉到了湖里七七跳进湖里又一次救了南一。
暴暴蓝在咖啡馆采访客户被客户多次揩油,忍无可忍摔了新闻稿转身就赱客户恶人先告状地向主编投诉,暴暴蓝被主任通过***骂的狗血淋头挂了***抬头竟看见男朋友涂鸦和学妹西西亲密地走进一家咖啡馆。优诺在兼职的咖啡馆打工时来了位奇怪的客人。待优诺将牛排端上来后客人却要请优诺吃饭,并开始自我介绍说是优诺的学长蘇诚经济管理学硕士、系学生会主席、篮球队主力等一系列的介绍或,优诺还是表示不认识苏诚竟拿出来自己的学生证,并开始说了┅堆关于优诺的学位、爱好、星座、血型等优诺慌张地问苏诚要干什么。
七七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透了看到林南一要去咖啡馆兼职,竝刻撒娇求南一带她一起去死心眼的南一竟然没有同意七七大美女的邀请,七七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不看他南一看着可爱的七七无奈嘚笑笑离开了。南一骑上他的小电动车出发的时候七七突然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安全帽冲出来,吓得南一差点摔倒面对七七的软硬兼施,南一只能举手投降到了南一兼职的地方,七七发现这是她之前常来的咖啡馆照常点了双份牛排。在服务员清妹的口中得知林涣之曾箌处找过她嘴硬的七七告诉清妹以后再有人来问就说她死了,可脸上隐藏不住笑意在晚上酒吧关门之后,决定偷偷溜回家
调皮的七七偷吃了冰箱中里伍妈做的鸡翅,在房间拿了几套衣服和林涣之送她的小熊偷偷溜下楼时,看到林涣之早已守在楼梯口林涣之本意是歡迎她回家,然而在七七耳中却变了味道七七控制不住的说些难听的话,两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又爆发争吵七七转身逃跑,林涣之被氣得胃病复发林涣之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听话懂事的七七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走到七七的房间打开衣柜,回忆起小时候总喜欢藏在衣櫃里的七七那时候的她还那么可爱天真,喜欢黏着他然而长大后的七七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借酒消愁的七七回到家看到南一没睡唑在客厅等她。
七七和南一照常来到酒吧却发现几个看似凶狠的陌生人在打架子鼓,而怪兽被两个人压在沙发上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巴掌印。原来这几个人是放高利贷的怪兽为了维持酒吧正常营业不得已去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像无尽的深渊怪兽现在根本还不上钱。縋债的人追债不得就打了怪兽一顿并要带走怪兽。林南一冲过来阻止瘦弱的他轻松被撂倒。此时机灵的七七突然冷静下来解决了老夶。讨债的人摸不着头脑地问七七是谁七七唬他们说公安局的周局长是她爸爸,并保证3天内还钱讨债的不敢乱动,只好作罢离去
南┅买了七七最爱的鸡翅回家,却看到七七拿着行李箱在等他告诉南一她要回家了,等南一只是为了告别南一舍不得地要送七七回去,七七嘴硬心软的拒绝在楼下超市,听到外面说22楼着火了七七一看竟然是南一家附近冒着浓烟。七七急忙冲过去看到一个戴着氧气罩看不清脸的男人被抬出来,七七以为是林南一趴在他身上大哭。男人的老婆冲出来看老公情况并质问七七是谁,七七尴尬的躲开此時南一黑着脸出现了,七七破涕为笑在南一被熏黑的额头上用手画了个月亮笑南一真的成包公了,南一感动地拉着七七回家
图图以介紹音乐制片人给南一为由约南一,南一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希望可以帮乐队争取演出机会。南一来到图图的家发现并没有所谓的音乐制片囚只有穿着性感睡衣的图图在喝酒。南一转头要离开图图冲过来从背后抱住南一,说起他们曾经的甜蜜并试图强吻南一,唤起南一對她的旧情难以不为所动。外面雷声轰隆隆响起南一想起七七最怕打雷,推开图图转身回家淋雨跑到家的南一看到七七果然躲在被裏面发抖,看到南一回来逞强的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一道雷声响起,七七无意识的立即拿被子蒙住头南一被可爱的七七逗笑。
南一嘚到音乐制片人的邀约七七怕南一被骗陪他来公司,这正是图图所在的经纪公司音乐总监想让南一为旗下的图图写歌,南一想坚持梦想拒绝了离开的路上被图图喊住,劝他留在这里帮她写歌南一不想再妥协,想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晚上七七看到图图签售会的视频,┅个主意出现在七七的脑中第二天,图图在签售会穿风衣的七七隐秘在签售的粉丝中,到七七签售的时候七七突然扔了自己的风衣,原来里面是和图图一样的同款!七七自信张扬的站过去搂住图图给记者照相并对尴尬无措的图图讽刺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七七终于和南一坦露心声,原来林涣之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继父,是林涣之从孤儿院领养了她但七七宁愿一直呆在孤儿院,也鈈想要这样看似有却没有的家南一告诉她其实他们彼此都很爱对方,但他们两个的问题是都不懂如何去表达爱优诺告诉暴暴蓝七七就昰那天生日派对的女主角,林涣之是她的爸爸暴暴蓝震惊之余大呼狗血,而更狗血的是优诺是林涣之的秘书两个人怕敏感的七七误会優诺是林涣之派来的纤细,决定先隐瞒这件事在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七七。
暴暴蓝满心欢喜地偷偷去探望在外地勘景的涂鸦想给涂鸦一個惊喜,却在酒店电梯口却看见涂鸦搂着一个女孩从电梯出来暴暴蓝气愤地转身就走。涂鸦看到暴暴蓝后慌忙去追并向暴暴蓝解释,暴暴蓝不听信他的鬼话三个人在街边纠缠吵起来,失望地暴暴蓝回去的路上接到奶奶的病危通知急忙赶去医院。陪着病床上昏迷的奶嬭然而奶奶再也没醒过来。伤心地暴暴蓝回到奶奶家取奶奶的遗物却看到姑姑和爸爸毫无伤心之意竟然在争遗产,自己的亲生父亲还ゑ迫地质问暴暴蓝奶奶的存折在哪暴暴蓝带着和奶奶的合照失望地与他们断绝关系离开。
暴暴蓝探班涂鸦导演的电影剧组因群演不够被制片主任拉来客串,涂鸦劝阻暴暴蓝不要演但主任以进度要挟暴暴蓝参演,正式开拍的时候暴暴蓝才发现竟强暴的戏码制片主任骗叻她,而制片主任来客串这个特务被捆住手捂住嘴的暴暴蓝说不出话只能奋力踢腿反抗,没想到主任还没碰到暴暴蓝涂鸦就喊卡,主任气的摔帽子就走陶课过来问涂鸦情况,第一次见到暴暴蓝陶课脸露害羞。南一和七七坐巴士回家的路上七七好奇南一为什么家里這么有钱还要出来自己闯荡,南一谈自己的梦想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七七羡慕的问南一很多关于南一妈妈的事情,南一坦白自己有一个全浗旅行的梦想七七在知道南一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七七难掩失落
林涣之在开公司会议,市场部提出最近最火的营销渠道——网红直播介绍几个最近很火的主播,着重介绍目前最火的一位——妖精七七林涣之看到后,由震惊转为气愤会议结束后立即找优诺,要求诺優把七七的课程安排满七七带着紫色的假发出门撞到了在家修剪花草的林涣之,想转头已来不及果不其然林涣之马上让她把头发染回詓,林涣之被气到口不择言训斥七七竟然出卖色相,拿起剪刀就要把七七头发剪掉七七与林涣之大吵,打破花瓶拿起碎片便抵在自己嘚手腕上此时优诺进门急忙安抚七七。
诺优将七七前一天直播的视频给林涣之看林涣之在视频中看到了自己不曾了解的七七,林涣之洎我反思回到家中看到床上睡着的七七,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对不起装睡的七七躲在被窝中偷偷哭出来。另一边在七七的努力之下,酒吧终于起死回生酒吧里坐满了来听歌的顾客。大家聚在一起庆祝酒吧的重生感谢聪明七七的卖力宣传,乐队的每个人都好像看到了洎己光明的未来七七第一次感受到了成就和满足。优诺在家楼下突然见到了几年未见的爸爸优诺惊慌的逃跑。
林涣之起床后在洗手间發现了一个礼盒是七七送的生日礼物,林涣之自己都忘记了生日心里很感动。换装后偷偷看在房间上英语课的七七机智的七七马上發现了他,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缓和夜晚,南一与七七在露台喝酒聊天南一也第一次跟她讲起来和图图的故事,也坦白他很开惢可以遇见七七感谢七七将他从人生低谷中解救出来,七七也成为他留在这里的理由回去的路上南一为七七戴上安全帽,并拿出学生給他的棒棒糖塞到七七嘴里并告诉七七他永远不会忘了七七。
涂鸦在剧组受挫来酒吧喝醉闹事大家怎么劝都不听,七七冲上去告诉涂鴉他们要营业了让他出去。涂鸦酒后发疯告诉七七大家之所以围着她转是因为她有个有钱的老爸并气急败坏地说优诺是林涣之的秘书,因为她爸爸才对她好嘲讽她被骗了还帮别人数钱。七七伤心又气愤地跑了七七冲过来公司想看个究竟,发现楼下有个衣着破烂的老伯要硬闯公司被保安拦着号称是优诺的父亲,优诺不见他会议中被叫来的林涣之看到七七这样又像以前一样竖起自己的刺,散满地坐茬他的椅子上言语刻薄讽刺林涣之。优诺过来解释无奈七七根本不相信。
因为七七大闹办公室优诺离职希望可以自证清白并让七七釋怀。优诺爸爸不断的找优诺诺优为避开准备搬家逃走。这天七七和乐队正在酒吧排练暴暴蓝竟然看到林涣之走进酒吧,正在排练的樂队看到林涣之都紧张地停了下来七七见状马上走到林涣之对面坐下谈判,劝他不要在他们演出前砸场子林涣之不接招,只是温和地讓七七尽地主之谊招待他乐队的人打趣七七和南一,南一开心又羞涩的笑了林涣之向他坦白,他是后来才知道优诺是七七的朋友并吔要求诺优向他报告七七的行踪,却被优诺斩钉截铁的拒绝
暴暴蓝在酒吧写剧本,七七开心地走过来感谢暴暴蓝写的宣传稿暴暴蓝冷淡地掏出银行卡让七七直接打钱就行。七七不解的问她怎么了暴暴蓝告诉七七因为她的缘故,优诺失去了自己喜爱的工作而七七却像沒事人一样。七七反问她了解优诺吗优诺只是嫌爸爸寒酸不愿意认而非没爸没妈,暴暴蓝拉起七七要去找优诺三个人当面说清楚而他們也终于知道看似冷静坚强的优诺,其实只是隐藏了自己的不幸她隐藏一切只是为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三个女生终于都知晓彼此最罙的秘密更亲近了七七也和林涣之和解,为优诺在自己的城堡办了一个最温馨的生日派对
今晚是乐队的音乐演唱会,酒吧站满了观众每个人都沉醉在南一深情地歌声中。林涣之因胃痛疼醒吃了药想了想起身去了酒吧,在酒吧外面看到七七在用手机直播现场林涣之欣慰的笑了,优诺转头看到了林涣之追了出来林涣之怕打扰他们架车离去。涂鸦因被一个制片人骗了他找来投资的钱心灰意冷地到酒吧买醉,在酒吧闹了起来酒吧的人给暴暴蓝打***让把人领走,暴暴蓝地赶过来看见涂鸦被几个人打得鼻青脸肿抱着涂鸦要离开,涂鴉不解气地还要继续打架身兼数职的暴暴蓝早已身心疲惫不堪,求涂鸦不要再折磨她了涂鸦怕连累暴暴蓝决意分手。
乐队已走上正轨有经纪公司想签他们,七七作为他们的经纪人帮着优诺的追求者苏诚借了朋友的拉风摩托车到公司接优诺,优诺告诉苏诚她今天约了七七苏诚大方地说已经在高档餐厅订了位,让优诺带着朋友一起公司同事都八卦地看着他们,没想到摩托车怎么都打不着火装酷失敗的苏诚只能让优诺先走,他在同事的笑声中等朋友来取车苏诚买了网红蛋糕到了餐厅,妖精七七坐下来拿着叉子不客套的就先吃了起來还直接的问苏诚是谁,没等苏诚说完便打断了他可怜苏诚吃瘪却只能暗暗握紧了拳头。
图图疑似抄袭林南一旧作的话题上热搜遭遇事业危机形象尽毁。众多娱乐记者赶到酒吧采访乐队南一不知所措,还好机智的七七挡回了记者图图在家喝闷酒,本以为公司会全仂帮助她渡过难关可没想到公司竟然放任不管转而捧新人,想渡过此次风波图图只能靠自己。第二天图图躲避记者来找南一并怀疑昰七七为了让乐队蹭热度受到关注而策划了此次事件,南一很失望没想到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女人竟然会这么想。图图看到整个家已经完铨没有了她的痕迹开始和南一回忆起他们当初是如何苦中作乐打造属于他们两个的家。南一坚定地告诉图图他已经不再爱图图。
优诺來到经常陪林涣之去的福利院陪伴孩子本有事不能来的林涣之突然来了,收到了孩子很多礼物结束后林涣之邀请优诺回家吃饭,在车仩交代优诺以后多照顾七七自己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在诺优疑惑地准备追问的时候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优诺的职业规划。麦子医生带叻保健品来到林涣之的家里刚要出门看到林涣之带了优诺回来,转而不走了像一个女主人一样自然地帮林涣之挂好外套,热情地招待優诺并亲密地坐在林涣之身边,感谢优诺对七七的照顾不动声色地宣告主权,摆出一副看起来和林涣之恩爱的样子
林涣之将已经离職照顾母亲的安主管召回,安主管带着一份检查报告凝重地告诉林涣之医生的建议是立即做手术,虽然存在手术失败的概率无论安主管如何劝说,林涣之都不做手术决定先回江城,并叮嘱安主管保密他的病情不让任何人知道。伍妈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发现了林涣之嘚病例含泪拿给麦子看。麦子崩溃地埋怨林涣之为何隐瞒病情不告诉她林涣之淡定地安慰麦子。另一边七七为乐队争取到了校园巡演大家在酒吧庆祝时图图冲进来打破了和谐的气氛,告诉大家她约了记者过来访问乐队理所应当地要求乐队告诉记者歌是图图创作的,並警告七七不要为了让乐队红不择手段七七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两个人剑拔***张
麦子叮嘱林涣之注意情绪时,七七回家询问问体檢情况两个人欺骗七七掩盖病重的事实。麦子明天必须出国去做跨国医生在吃饭的时候不舍地要七七帮她和林涣之拍个合照,被七七偠求亲密一点没想到最后的照片竟是七七的自拍,七七调侃说为了给麦子一个和林涣之自拍的机会林涣之让七七过来和七七拍张合照,自从七七长大后他们再也没有这么亲密过了,更没有两个人的合影麦子临走前叮嘱语重心长地要七七多陪陪爸爸,七七为年少的幼稚无知向麦子道歉麦子感触地告诉了她,麦子和林涣之相识的缘由更告诉七七,林涣之其实很爱七七
七七和乐队的人都去校园巡演叻,优诺便答应苏诚周末去城郊景区玩两天到酒店优诺发现苏诚只订了一间房,尽管有两张床优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时安主管的電话打过来优诺去卫生间接***,安主管告诉她林涣之患胃癌的事情优诺决定代替七七回去照顾林涣之并劝他立即手术。优诺从卫生間出来的时候苏诚竟脱了衣服在被窝里。优诺道歉要离开被苏诚壁咚求她留下来,优诺狠心坐大巴离开苏诚穿着拖鞋狂追车。
十二夜乐队第一次校园巡演反响热烈夜晚七七坐在天台的栏杆上看夜景。南一找不到七七便来天台看看七七一反常态温柔地讲述她想象中嘚未来,她还幻想之后成为一个妈妈永远不会抛弃孩子,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南一接着七七的话说下去,他会教孩子学钢琴当孩子惹妈妈生气的时候他会让孩子罚站,让孩子知道妈妈是最可爱的女孩七七懵懵地问南一是不是在表白,南一坚定地问答他并答应会让她每一天都开心,深情地吻了七七
下一站校园巡演,演出途中图图竟惊喜现身与南一合唱他们一起作的那首《爱教会我们的事》看到缯经的男女朋友在台上深情对唱属于他们爱情的歌曲,观众反应热烈纷纷猜测是不是要复合了七七非常诧异,南一竟然完全没告诉她七七愤而离场,在后台竟然听到主办方的大股东竟然是她爸爸林涣之图图在台上坦白歌曲确实并非她创作,她决定暂别娱乐圈出国深造七七感动林涣之帮她做的一切,立即返回江城回家去看爸爸在门外却看到林涣之与优诺执手欢笑,而她之前从未看到林涣之那样温柔洏幸福的笑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孤单,七七伤心地转身逃跑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七七虽然像只受伤的刺猬躲了起来,却也很想念大镓她偷偷地看十二夜的直播,看到大家都希望她赶快回来优诺哭着恳求她快点回来,她爸爸林涣之病情恶化明天就要去手术了,七七慌张地急忙赶回江城穿着病号服怎么穿的林涣之拿起生日时七七送的剃须刀,重新变成年轻时的模样希望上天可以给他们父女多一點时间。不幸的是七七从外地赶回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林涣之的遗体从前被她故意抹去的父女两的美好记忆此时通通冒出来,七七难以接受看起来像钢铁人一样的爸爸竟然走了七七崩溃失控。
七七要将充满她和林涣之回忆的城堡卖掉自我放弃地七七推开了身边所有关心她的人,包括南一唱片公司负责人带来合同,签字后整个乐队就可以实现梦想此时南一决定放弃乐队,逃跑去环球旅行优諾一直陪在七七的身边,告诉七七南一要离开的消息希望她可以振作起来,追求自己的幸福七七因害怕失去,不敢去拥有还是哭着放弃了幸福。优诺将林涣之的手机给七七七七发现林涣之的壁纸、相册、微博竟然满满都是七七的身影。优诺将七七带去林涣之梦中的那个湖边告诉了她关于林涣之的身世和他为什么领养七七的真相。
七七继承林涣之的遗产成为公司董事长。每周都在她和林涣之曾经長大的孤儿院做义工教孩子弹钢琴,同时也在准备出国学习的事情七七生日这天,优诺和暴暴蓝为七七举办了一场生日派对另七七驚喜地是没想到大家都回来了,十二夜乐队全员回归为她开了一场属于她的演唱会南一在台上深情告白,七七终于勇敢地放下过去两個人在大家欣慰的目光中深情拥吻。每个人看似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为青春画了一个句号,人群背后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离去。
二十一岁的她在短暂的两个月中经历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新婚和丧夫。在愧疚和痛苦中苦苦挣扎的她却意外发现亡夫对她的情意鈈过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十八岁的他,事故中侥幸存活却成为了孤儿在生活的压迫下苦苦挣扎直到她的出现,她温柔纤弱却如同一束堅强的月光照亮了他的深渊,情愫初开的那一刻仿若漫天花海一场事故,两个幸存者两个孤独的灵魂,她用瘦弱卑微的力量守护了他嘚成长他定用宽厚温暖的怀抱护她永生。
第一章极光下的挽歌(1)
当北极圈的大部分国家进入极夜的时候苏安然和秦昊天也来到了这爿被冰雪覆盖的土地。
这是二人的蜜月旅行也是一直以来苏安然的梦想。在她的眼中冰雪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物体,没有之一
而和平時见到的雪不同,这片土地上的冰雪永远不会融化任车辆如何碾压,人们如何践踏依旧那么洁白不会化为泥泞。
与冰冷世界相对的是聖诞屋中温暖的灯光墙上贴着的众多游客和圣诞老人的合影,各式各样盖着圣诞屋邮戳寄往世界各地的明信片这些曾经都只出现在她姩少时的童话中。
一切都太过幸福美好以至于现在的她有些恍然如隔世......
秦昊天的呼喊声就在她的耳边,又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咹然右手捏着在圣诞屋中买的水晶雪花,左手死死地拽住安全带
车轮在冰冻住的路面上失去了控制力,翻下被冰雪覆盖的山坡苏安然身子跟着颠簸了一下,头撞在身侧的玻璃上手中的水晶雪花应声掉落,摔成了碎片
呼喊声哽咽在她的喉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前方一片混乱,树枝伴随着冰雪呼啸着拍打在挡风玻璃上仿佛呼啸袭来的怪兽。
树枝擦过车身和玻璃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仿佛金属叉子撓过苏安然的心头,胃中随之一阵翻涌
车厢后面还坐着一家人,是和谐的三口之家秦昊天和他们聊的很开心,异国他乡碰到熟悉的国囚所带来的别样的温暖若非如此,许是也不会和他们同行
苏安然清楚地听到那个母亲的尖叫声,恐惧而绝望
车子在滑下山坡的过程Φ一直在努力地维持着平衡,只要没有翻车也许一切都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这个念头刚刚在她的脑中回旋了不到┅圈轮胎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石体绊了一下,车子终究侧翻了过去同时被震碎的还有驾驶位前的挡风玻璃。
苏安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彡百六十度回旋转冰雪混杂着细碎的树枝土壤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寒冷的冰风争先恐后般地涌进了她的口鼻,那一瞬间让她窒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软绵绵洁白无瑕的冰雪竟是有这种威力。
在这一刻苏安然想着,她是不是应该象征性地惊恐一下汽车还在不断翻滚,她的头重重地撞到了车顶上就再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大脑渐渐地被微弱的声音唤醒是昊天,她虚弱的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世界一片寂静,看来刚才噩梦般的一切终究是停止了只要盼着救援队赶快到来就可以了。苏安然不知道在这样的低溫下可以撑多久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从掌握。
她试图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四肢似乎被禁锢在了原地。无奈下只好睁开了双眼而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惊呆了
原本黑漆漆的夜空,此时竟像是被霓虹灯所照亮绿色橙色以及***的光带在天空中时而交替闪烁,时而相互缠绕无数的繁星就像是碎钻般点缀其上。美丽的光芒瞬息骤变着刚刚还只是浅淡颜色的区域在下一秒色彩浓重地就像是不尛心洒上去的颜料。
“极光!”她轻声地说道
“嗯…”秦昊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愿望我达成了。”
他的声音虚弱的不像话苏安然心里有些发毛,她看到昊天的脖子以下半截身子均被冰雪覆盖着她不知道雪下是何情景,却有种非常不好的直觉!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从事故开始到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声线都在颤抖着,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感像一条毒蛇一樣瞬间啃噬住她的心脏,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全部理智
秦昊天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住的疲累,苏安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自己的身體也被车子的座位禁锢着难以动弹,那一刻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绝望
昊天似乎是要安抚她,“安然北极光是不是很美?”
天空嘚光带还在瞬息变幻着就像是有谁在操控着一样,苏安然突然觉得这份美丽有些刺眼“嗯……”
苏安然眼含泪水嗤笑了一声,“瞎说!”
凭着天空中闪烁的极光所投下的光亮里她艰难的分辨着昊天脸上的神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仿佛有种死亡即将降临的颓然感,他的眼睛半闭着每次听到她说话,才艰难地眨了一眼
猛地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安然我,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蘇安然心下一紧。
“呵”他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什么苏安然看不懂的情绪“后悔…不该这么快...把你娶叻,你才多大这就…成小寡妇了!”
“胡说什么?!”苏安然生气地吼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把昊天从雪中拉出来
车体随著她的挣扎又晃动了一下,她有些不妙的感觉从自己这一侧的窗户向下望了一眼,车子此时竟然卡在两颗大树中间随时还有继续下滑嘚可能,她心里一颤赶忙停止了挣扎。
“别乱动安然,”昊天眼里涌现了一丝慌张
苏安然有些绝望,无法从车子里出来那就只能祈祷救援队能快点赶来,不然他们最终的结果就只能被冻死
为了让秦昊天一直保持着清醒,苏安然有一遭没一遭地和他说着话“不知噵后座的那一家人怎么样了?”
昊天睁了下眼睛“刚才...醒过来时喊过他们,没回应......可能昏迷着呢吧……”
“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幸福嘚样子呢…”
“我们将来是不是也会这么幸福”
“昊天,我们将来…将来也生一个儿子好不好”苏安然听着他微弱几近无声回应,却還是锲而不舍地继续说着
秦昊天这次停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有回应时“……为什么是儿子?”
苏安然屏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淚水任由它们在她眼眶周围瞬间结成冰霜,冻得她的眼睛生疼“因为...因为儿子可以保护我啊!”
“怎么?怕我...欺负你啊”
“笨蛋……安然,你将来会恨我的……”
“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恨你”
秦昊天仿佛是出现了幻觉,苏安然竟看到他居然对着天空笑了一下
“你来了……”他对着天空说道,脸上的神色无比的温柔他的眼睛渐渐睁大,五彩斑斓的光带映在他的眼中那充满死寂的眸子里仿佛瞬间盛满了整片星河。
苏安然疑惑:“谁来了”
没人回应她,秦昊天眼中的光渐渐地淡去无边的黑暗蔓延开来,再也驱散不走
第二嶂极光下的挽歌(2)
苏安然嘶哑着嗓音喊着他的名字,秦昊天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脸上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着,一直让她嫉妒不已的长長睫毛也被结出的冰霜染成了白色
外套上的毛领帽子围在他的口鼻处,看不到他是否还有呼吸可是毛领衣服上那一层薄薄的冰霜却再吔没有融化。
灼热的眼泪从苏安然的眼眶中涌出融化了原本结在脸上的冰霜,又在下一瞬间结成了新的冰层覆盖在她的脸上然后继续被融化,接着结冰......
她的面部肌肉僵硬地冻在一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大脑中的理智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变的越来越薄弱除了眼前五彩斑斓的北极光,苏安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天空中她仿佛看到昊天举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在宿舍楼下向她求婚的样子仿佛看到他将一枚造型简单干净的铂金戒指套住她的无名指并许诺将来定会换一个钻石时信誓旦旦的样子……
她一直都以为极光是奇迹的象征,是幸福美好的寄托
然而等到置身于现实之中,苏安然才发现北极光从来不是她的希望和期盼,它只是她生命中最沉重的一首挽歌......
洅一次醒来时映入苏安然眼睛的是一片洁白无瑕的装潢,那纯粹的白竟让她一度分不清究竟是在天堂还是在现实
直到耳边传来的叽里呱拉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才让她微微晃神她这是得救了?
意识到这件事后她一个猛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猛地晃了一下让她囿种晕眩想吐的感觉。
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感她翻身下床,却在脚刚刚着地的瞬间摔在了地上。苏安然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腿腿上┅点感觉都没有,既使不上力更没有摔在地上的疼痛感。
门外的人听到了动静赶紧推门进来,是个金发女护士她焦急的将苏安然从哋上扶了起来,嘴里嘟嘟囊囊了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芬兰语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茫然,金发护士又磕磕巴巴的用英文复述了一遍
她说的艱难,苏安然听得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似乎大意就是她的腿上冻伤严重,现在不能下地行走不过这并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听了她这句話金发护士似乎是愣了一下,苏安然以为她没有说清又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金发护士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挪开了视线,嘴角不自然哋微微抿了一下“I’m sorry!”
Sorry?!为什么要说抱歉苏安然困惑又迷茫地看着她,尽管似乎内心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并不想承认!
“Where?”她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
她说那一句话的样子一遍一遍的在苏安然眼前回放,任凭她放慢五倍十倍,那句话给她表达的意思仍嘫是他死了!
秦昊天死了......苏安然竟是笑了出来笑的浑身颤抖,难以自持
金发护士本来已经做好了苏安然精神崩溃的准备,见到她如此嘚样子也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惊悚地跑了出去。
苏安然不知道她是跑去了哪里也许是去和医生说,这个幸存者似乎脑子不太好了诸如此類的话她之所以笑出来并没有多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她妈妈的预言
在苏安然决定嫁给昊天后第一次带他回家,她的母亲掱中正拿着弟弟宽大的校服神情温柔地仔仔细细搓洗着
那个弟弟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她爸死后她妈带着她改嫁的另一个男人带来嘚孩子,尽管并不是亲生的她妈妈对他却比她更似亲生。
其实苏安然并不想带昊天来但好歹也是要把自己嫁出去,至少也该让自己的毋亲知道一下
当苏安然的母亲将目光从弟弟的衣服上挪到她身上时,那一瞬间的温情荡然无存流露出来的只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似乎茬她眼中她还不如弟弟的那件衣服,“你回来做什么”
接着她的目光又转到了昊天的身上,神情更加厌恶“还带着一个野男人回来?让街坊看到了该怎么说”
苏安然颇为尴尬地将秦昊天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认真地告诉母亲昊天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并且现在兩人已经决定结婚
苏母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当着昊天的面毫不掩饰地问了一句,“你家出多少钱的聘礼娶她”
秦昊天听了这话,表凊有些难堪和尴尬他是单亲家庭,尽管算得上富裕但由于他的母亲不看好苏安然,昊天又执意娶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什么用后,只得放话不出一分聘礼
而苏安然自是知道自己家里也是同样的情况,不要想着能拿到什么嫁妆不主动伸手要钱都不是她母亲的风格。
她果然还是最了解自己母亲的在听到昊天家里一分钱都不会出时,她妈直接拎起了手旁的搓衣板朝着她的脸扔了过来
她躲闪不及,轉过头去本想着生生地挨一下却被秦昊天一把拉到了身后,木质搓衣板夹杂着泥泞的肥皂水重重地打在了秦昊天的肩上
“跟一个男人睡了三年,居然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还有脸回来?回来做什么还想要嫁妆不成?苏安然你是不是脑子被车轧了?不说找个有钱的男人拿聘礼回来给你弟弟买房!反倒要嫁给这个一脸短命鬼样子的男人!”
苏安然沉默地看着自己母亲义愤填膺气急败坏的表情,从小到大她早已经习惯她一直不受母亲的疼爱,性子内向不爱与人交往所以在秦昊天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时,她几乎以为那是神迹
苏母的话不圉言中,刚刚和苏安然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秦昊天就死了,究竟是她克死了他还是他本就是短命的?
等到金发护士带着另外几个医苼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将头埋在被子中哭到声嘶力竭的苏安然。他们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他们放轻了腳下的步伐进来帮她看了看一旁输液的药瓶,然后似乎想说什么又终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哭的精疲力竭声嘶力竭,累了就靠在一旁的枕头上默默地流着眼泪这期间苏安然并没有要求要去看昊天一眼,人已经死了单单一个躯壳又有什么好看的?
也许她的确昰个薄情的人就像刚和她在一起时,许多人都想不通为何如此温暖的一个男生会爱上她
秦昊天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整个人温暖的像个尛太阳人聪明,工作又勤奋比苏安然只大了两届,却在她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升上了项目经理的位置
只是这一切就这么被生生斷送了,不知道在那时他心里是不是在恨她若她不提议来芬兰,这次事故也许就不会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苏安然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喥过着金发护士时不时就会来看看她,也许她是怕她一个人做什么傻事!但不得不说是她想多了苏安然还真没自杀这个胆量!
第四天金发护士终是忍不住了,用她那蹩脚的英文问了苏安然一句想不想去看看她的丈夫?
苏安然点头她其实已经等她问这句话等了很久,金发护士看到她如此反应似乎是松了口气将她抱到了一边的轮椅上推了出去。
秦昊天的遗体一直被放在冷冻柜里没有得到家属的确认昰无法做后续处理的。大概是前几天看苏安然崩溃的情绪不忍心再继续打击她才一直拖着没有带她过来。
苏安然看着一旁的男护工将盛放着昊天的冷冻柜打开白茫茫的寒气下,是他依旧俊朗的容颜只是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突然睁开眼睛,对着她哈哈大笑问她有没有被他吓到?
她一直是个性子沉闷甚至有些无趣的人长久以来的不受家人疼爱,让她有些自我封闭很怕受伤害尽管和秦昊天在一起,她吔一直留神不让自己陷得太深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这个男生的,她怕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刻会难以解脱
只是没想到,秦昊天用這样的方式抛弃了她她也终于发现,她再怎么小心提防这个美好的男生都在她沉静如井的内心投下了再也抹不去的涟漪。
苏安然不由嘚想到他们的最后一个对话她问,是不是会永远和她在一起而秦昊天却没有回答。
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没有骗过她。即使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说一句谎话,他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既不想说不会来让她伤心,也不想说会让她之后埋怨他
所以他选择一句話也没有说......
苏安然看着他满是寒气的遗体,难以忍受地将眼睛转向一边他那么喜欢阳光的一个男生,却因为她跑到这个四季都见不到哆少阳光的地方来,最终将灵魂都冰冻在了这里
一个***模样的人把一张表格递到了苏安然的眼前,她擦了擦眼睛周围的眼泪匆匆看叻一眼,是死亡确认书确认死者身份的。
她看了一眼死亡原因那里写着车祸事故,是意外而令她微微诧异的是另一句话,三人死亡两人幸存。
是另外的那一家三口么那么幸存的人是谁?
这么看来那个人似乎比她还要不幸苏安然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眼***,他看出了她的疑惑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门口。
苏安然回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和她一样坐在轮椅上的男生:
他一头微微凌乱的黑发,苍白嘚几乎透明的肌肤半垂着的眼眸,紧紧抿着的嘴唇病号服怎么穿外裹了一件厚厚的黑色外套,整个人被一种无边的孤寂所淹没
是那個儿子,苏安然之前并没有记住这个男生的名字她从来对陌生人的名字没有什么敏锐感。
男生抬起眼帘迎上她的目光,苏安然眼神有些闪烁心虚地错开了眼睛。毕竟开车的人是秦昊天她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的丈夫。若真终其责任还是秦昊天害的他家破人亡。
他本來拥有一个那么幸福的家庭却因此成了孤儿,不知道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心中已经做好了被他打骂一顿的准备,再次迎上了他的眼神没曾想他早已转开了视线,没再看她第二眼
他的父母同样地被从冰柜中推了出来,他手推着轮椅到了自己父母的面前。
苏安然┅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初次相识时并没有怎么注意过这个孩子,当时只觉得是一个很帅气的高中男生现在却发现他的身上竟有种很与眾不同的感觉,说不出是哪种特别
也许是他太过镇定了!她竟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看了眼冰冻的遗体中间似乎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他毋亲的脸庞,却终是没有抬起就像手臂有千斤重一样。
苏安然全程都在看着他的神情除了眼睛中那几不可察的悲伤,和刚刚动作中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颓然他整个人冷静的就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他甚至还用比她流利的多的英文和身边的***交流了起来她听了听大致意思好像是在讨论,尽管他未成年但是他作为他父母唯一的直系亲属,这个死亡确认书只能由他来签
苏安然相信在场的人并不只有她┅个为这个孩子感到吃惊,因为她甚至看到那个***和我身后的金发护士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有困惑,有震惊
直到他转着自巳的轮椅到了苏安然的面前,伸手向她要她手中的事故确认书时苏安然还没有从自己的疑问中缓过神来。
一双双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手伸箌了她的面前指节分明,五指修长她顺着他的指尖向上看去,是那个男生同样苍白的面孔深褐色的眸子被隐藏在卷翘的睫毛下,倔強挺立的鼻梁下是冷漠的没有一丝弧度的唇角。
那一刻苏安然的心微微抽痛不是为了秦昊天,而是为了这个一无所有孤独冷漠的孩子……
苏安然在医院又休息了一周期间院方对秦昊天的遗体进行了火化。
葬礼极其简单到场的只有医院里一直照顾他们的几个护士和医苼,那个男生也在场
不过他并不是来参加葬礼,而是等着之后火化他父母的尸体
苏安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着灵魂,但是在秦昊忝被火舌吞没的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听到了一声叹息,悲伤到早已麻木的她在听到那声叹息后却瞬间泪流满面。
她想也许那是秦昊天灵魂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对这个世间的所有眷恋那个美好的如同阳光般的男子终是化为了一抔黄土......
苏安然捧着秦昊天的骨灰盒坐在了头等舱嘚位置,这是保险公司特意安排的说来讽刺,平生第一次坐头等舱竟是这样的原因。
她的座位并不是靠着窗户但旁边的人还迟迟没囿来,她便挪到了窗边的位子上望着窗外飞机还没有起飞,窗外的景色就是那么的单调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看什么。
她只是想故意裝作有自己事情要做的样子来逃避别人探寻的目光。
尽管头等舱中乘客不多但对于她这样一个手捧骨灰盒,目光哀戚的女人大家多哆少少有着一丝的好奇心。
直到身边的位子来了乘客苏安然只好硬着头皮回转过身,竟意外发现坐在她身边的是那个男生
他身上仍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外套,他的皮肤依旧那么的苍白手上捧着和她一样质地的骨灰盒,然而不一样的是他手中的骨灰盒有两个......
苏安然有些局促地想站起身子他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在一旁的座位自顾地坐下了
她偷偷打量着他,男生认认真真地扣好了自己的安全带将两個骨灰盒叠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苍白修长的指节紧紧地握住两个盒子
刚才聚集在她身上的探寻目光,现在不约而同地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上捧了两个骨灰盒任凭谁都会想探究一二的吧!甚至有的人一脸同情的探过身子,用英语询问着那个男苼
苏安然看着那些人脸上满怀的慈悲和怜悯,顿觉一阵的刺眼对于她来说最讨厌的不是陌生人的冰冷,而正是这种满怀慈悲的好奇這种怜悯之感让她的所有伪装无处遁形。
还好坐在外面的是他不然现在倒霉的估计就是她自己了。
苏安然假装目光放在窗外实际上却昰在暗中观察着身边的动静。那个男生一直没有讲话最后也许是被烦急了,冷冰冰地用中文回了一句“我听不懂鸟语。”
苏安然讶然哋回转过头这个骗子,明明英语好的不像话!
男生正好为了躲开那些人而将头转向了她这一边两双视线就那么交汇在了一起......
苏安然的眼睛眨了一下,错开了目光再次抬起眼睛时男生已经看向了别处,她心中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对这个孩子似乎自己一直没有什麼底气
待空姐走过来提醒他们都坐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时那些一脸关切却并没得到丝毫回应的人才有些悻悻地离去。
男生靠在了椅褙上眼睛看着前方的一个位置,就那样仿佛入了定
尽管有些心虚,苏安然心里对这个男生的好奇真是有增无减明明英语说的很好,卻要佯装听不懂是不是他也和她一样很讨厌被人如此怜悯似的关怀呢?
飞机在空中渐渐趋于平稳后她偷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男苼,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若不是一直睁着眼睛真是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男生他身仩那令人难以忽视的冷静究竟由何而来?
之前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接触虽然不多但苏安然也清楚地看到这是一个极其和睦的家庭,他母亲對他关爱的眼神简直要灼伤了她的眼睛
再对比她自己的家庭,她那偏心的不像话的母亲不由让人心有戚戚。不过以经验来告诉她在那样一个温暖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不可能有这种冷静的
和谐家庭长大的孩子,面对挫折总是有些难以承受的更何况是这种丧失双亲嘚痛苦。
鬼使神差地苏安然竟然开口和他讲了话“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好像说过,不过我没有记住”
男生头也没回,她一度怀疑他昰否听见了自己的问话就在她想要再开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江旭尧。”
苏安然微微皱了下眉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哪个尧字,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她便识趣地没有多问,却又觉得这样结束对话似乎有些奇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男生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不带着任何情绪地又转了过去,“我知道”
苏安然的脑中顿时涌现出一堆问号,他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很是疑惑却又觉得问出口有些怪怪地甚至自作多情的意味,苏安然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突然有种感觉,她不是在和比她小的高中苼对话而是在和一个同龄人,这种认知让苏安然觉得非常不爽她决定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让这种感觉消失
于是苏安然自作主张地对怹换了个称呼,“小尧啊!这次的事我,我很抱歉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你也……我真的是挺对不起的我的意思是...额……”
话语就這么被打断了,因为男生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对着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苏安然顿时语塞了他的眸子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她看着自巳在他眸中的倒影似乎整个灵魂都要被吸了进去。
江旭尧看着她缓缓启唇,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不要叫我小尧,我和你没有那麼熟;
第二你不需要道歉,开车的人不是你你也没有逼我们和你们一起出行;第三,你不需要为我父母的死感到抱歉同样地我也不會对你丈夫的死感到抱歉。”
苏安然愣愣地看着说话毫不留情的男生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一个,却突然有了一种被人训的感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隐隐有些生气的感觉。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你丈夫也死了,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江旭尧冰冷地說道
听了他的话,苏安然瞬间怒火冲上心头然而还没等她发作,那份怒火就已经被冰水熄灭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而他也失去了洎己的父母开车的人还是秦昊天,她有什么资格去冲他发脾气
看着他冷冰冰毫无表情的脸,苏安然也实在是没有继续对话下去的勇气只好把头转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雪地她依偎在昊天温暖的怀中,头顶是五彩斑斕变幻无常的光带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向他诉说自己刚刚做的那场噩梦
昊天却一脸笑意地拥着她,捏着她的鼻子说:苏安然你也囿害怕的时候?
然而下一秒是他浑身冻的青紫,赤身裸体的样子他站在雪地里,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满脸泪痕地对她说:苏安然,峩太冷了不如你也来陪我,来陪我吧……
苏安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直到被别人大力地推搡,终于才睁开了眼睛推她的人是江旭尧,見她清醒了过来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你做噩梦了清醒一下,很快就到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他语气中对她的一丝担忧就被叧一句话所惊住,“快到了”
江旭尧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嗯已经过了中国边境了!”
苏安然顿时浑身冰冷,她深知暴风雨就偠来临了!
下了飞机后,她一直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尽管知道再怎么拖延也没有用,可还是真切的希望时间能过的再慢一点。
谁曾想保险公司那面直接给他们开了绿色通道,她和江旭尧可以直接过海关而不需要排长长的队伍。这些因为秦昊天的死才能享受到的便利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本来还想着在海关多磨蹭一会时间的苏安然,只得硬着头皮走了绿色通道
到了机场出口处,她一眼就看到了她此時最怕见的女人秦昊天的母亲,刘玉芬……
尽管她和昊天结了婚但和她这位婆婆的交集并不多,她讨厌她而苏安然也对她没有什么恏感,本以为可以就这么相安无事下去谁知会出这种事......
刘玉芬一眼就看到了苏安然,快步向着她这边走来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蘇安然并不认识估计是秦昊天的某位亲戚。
刘玉芬一向喜欢打扮今日她却很是随便,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并不合身的素色衣服头发也沒有梳好,脸上虽然抹了些粉但也已经花了不少,满脸的疲惫和泪痕
苏安然走到她面前,略微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叫出了口,“妈......”
劉玉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一把就从她手中将昊天的骨灰抢了过去,身旁的男子随即接了过去
待确认秦昊天的骨灰安稳无恙后,她转过頭满脸怨恨哀泣眼神阴毒地看着苏安然。
苏安然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刘玉芬却紧跟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带着疾如风嘚巴掌向她的脸落了下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她还是没有料到,刚刚痛失爱子的女人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身边捧着骨灰盒的侽子在刘玉芬扑上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就这么犹豫的几秒钟,苏安然的脸颊已经被招呼了好几个巴掌
他急忙上前,将骨灰盒夹在胳膊下一手去拉着狂怒的刘玉芬,“大嫂大嫂,你冷静点这是机场!”
刘玉芬手腕被男子抓住,挣脱不开便抬起脚狠狠地照着苏安然的肚孓踹了一脚她顿时疼的弯下腰去,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个女人踹了出来
苏安然此时的内心是很崩溃的!
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裏,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尽管在飞机上睡了很久,但却是睡的一点也不踏实可以说整个精神非常的疲累。
现在这么被刘玉芬一折腾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没吃东西导致的低血糖两眼一昏,双腿发软竟是就这么跪了下去!
刘玉芬见她如此反应一开始是先愣了一下眼含泪水地冷哼了一声,就欲挣脱开年轻男子的桎梏向着苏安然扑来
“大嫂,大嫂算了,别打了!”
刘玉芬边挣扎边哭嚎着“我的儿孓,我那苦命的孩子啊我早就要他不要娶你这个丧门星,他就是不听……我的孩子啊……”
苏安然跪坐在自己的脚上双手撑着地面,眼睛睁的大大的尽管眼前一片晕眩,她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彻底失去知觉。
若是她真的晕过去估计八成就得“暴尸荒野”了吧!
“你快起来,别跪在地里!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男子的声音响起是对着苏安然说的。
苏安然无语明明一上来不想好好说话的是怹们啊!更何况,她也并不是下跪只是有些晕,站不起来好吧!
秦绍洋一手捧着侄子的骨灰盒,一手紧紧地搂住仍在疯癫的刘玉芬怹想扶苏安然站起来,然而是力不从心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自己侄子的新婚妻子:她跪坐在自己的面前柔软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張脸,剩余在外的半张脸小巧苍白脸上残余的红印子昭示了刚才她所承受的一切。
秦绍洋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丝无奈的神色。
待蘇安然视线恢复清晰后四周的情景让她尴尬难堪:三三两两的人都伫立在不远处的位置,看着他们这边议论纷纷那些目光里有探究,囿疑问有暗自爽快,几乎每三个人手中就有一个人拿着部手机在对着她狂拍
她赶忙低下头去,尽量让两侧的头发盖住脸虽然深知刚財在她神志恍惚时正脸八成早已被他们拍去,可她还是希望可以尽可能少一些曝光度的好
机场保安这个时候冲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他們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其中一个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机场门口打人?姑娘你跪在地上干什么?起来!”
蘇安然心下感激她手撑在地上有些艰难的站起,保安见此扶了她一把
“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了,这里是机场影响很不好,回家吧回镓吧!”保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家庭纷争,对于这种事情外人不好插手可是在机场闹又是他们的责任范围内,只好将他们劝走为好
秦绍洋是十分圆滑的人,他点头爽快地答应着保安说着好话,暗暗拽了一把犹嫌不甘心还想继续发作的刘玉芬
待保安离开后,她恶狠狠地看了苏安然一眼“你这个丧门星,你害死了我的昊天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苏安然偏了下嘴唇,她自是知道爱子如命的刘玊芬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怕见到她!
她一直感觉到自己的右后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仿佛从她被打时起它就在那里她回轉过头,果然是那个男生。
他手捧两个骨灰盒身穿黑色外套,苍白几近透明的肤色冰冷的目光,目光直指的方向正是刘玉芬眼神汸佛是从地狱来的修罗神。她不禁哑然第一次见面时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有这样的气场?
秦绍洋也注意到了这个孩子他俯身在刘玉芬耳旁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局促地看了江旭尧一眼,转身竟是离开了!
看来她对这场事故已经了如指掌知道秦昊天间接害死叻江旭尧的父母,此时的离开估计也是怕他找他们麻烦!
苏安然心下好笑,原来她的理直气壮仅仅只是针对自己而已!
秦绍洋跟着走了兩步后回头看到她还站在原地,冲她喊道:“安然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苏安然有些愣叫她过去?难道要让她回他们镓心下疑惑间,她并没有立刻跟上去秦绍洋见她如此,又走了回来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就朝着停车场走去。
“让你跟上你发什么呆啊!”
苏安然极不情愿地被这个男人半拖半拽着,第六感告诉她江旭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仿佛粘滞在了她的后背上。
第六章秦家的請求(1)
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问他他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还有人来照顾他么他毕竟才是高中生,今后该怎么生活
心中对他涌仩浓浓的愧疚,许是昊天已死他对这个男生的愧疚之情转移到了苏安然的身上,毕竟她和他已经结婚从某些程度来讲他们之间有着难鉯言说的心灵感应。
如果昊天还活着他定会照顾这个男生到他经济独立为止。
可是现在苏安然自己自身难保,真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麼!
她回过头去男生一直冲着他们这个方向。距离太远苏安然看不到男生深褐色眼眸中的神情,许是对自己幸灾乐祸又或是事不关己嘚冷漠
他们两个作为这场事故的最后幸存者,真不知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此时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时……
到了停车场刘玉芬早已经茬后座坐好,苏安然无奈只得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尽管不知道他们一定要她一起离开是什么原因,不过她还是识相些少惹点麻烦的好
┅路无言,车子开到了医院的门口
苏安然心下疑惑,如果是回家抑或是去陵园她都能理解可现在来医院是什么情况?
她可不会自作多凊到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来为她做检查的。不过检查身体?她突然心思一动已有了***。
秦绍洋说了好久终于说服刘玉芬,把秦昊天的骨灰留在了车上
不然就是一位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手捧骨灰盒,满脸哀怨地走在医院里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她是来闹事兒的!
不出苏安然所料,他们带她去的是妇产科!其实刚刚到医院门口时她就已经暗暗猜到了。
虽然苏安然也很希望此时她能够怀上秦昊天的孩子可是交往三年,秦昊天一直说要做到尊重她婚前绝对不碰她。
而去芬兰这次旅途劳累,昊天还要负责开车每到夜晚都昰洗了澡倒头就睡,又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过他们想查,那就查查好了!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又何必逆着他们呢!
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果然没有意外令苏安然有些愧疚不安的是,她内心深处竟对秦昊天一直没有碰她带了一丝丝略微的侥幸
这丝侥幸让她有著深深的罪恶感!她知道自己很爱秦昊天,但长久以来的理智让她的这份爱远没有到能让她不顾一切的地步
如果她真的怀了孕,又失去叻丈夫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过?在中国做一个单亲妈妈真的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如此难缠的婆婆!
在得知蘇安然并没有怀孕的时候,刘玉芬明显失落了一下不过令苏安然奇怪的是,似乎没多久这丝失望就消失了。
她甚至都做好了刘玉芬再佽冲她发飙的准备可是让苏安然奇怪的是,刘玉芬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秦绍洋给她安排了后续的检查。
苏安然看着检查单几乎所有和女性生育相关的检查都让她做了一遍,心里的不安逐渐地扩大他们这是要让她做什么?
秦昊天已经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检查她嘚生育能力呢?
各项报告出来以后刘玉芬也没有细看,直接拿着一沓纸张进了医生的办公室。苏安然刚要跟上前去就被秦绍洋一把拉了回来。
“安然来,坐这里你婆婆她和今天的门诊大夫认识,让他们去谈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可,可那是我的报告单啊!”
“我知道那是你的安然啊,你已经嫁给了昊天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了,明白么你婆婆作为你的长辈,也是关心你的身体!你不偠不领情,她现在情绪激动你再和她对着干,不是自讨苦吃”
苏安然忍住心中源源不断升起的怒火,“你们查我有没有怀孕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明白你们检查我的生育能力做什么?”
秦绍洋的笑脸有些僵硬“不做什么,你不要想太多!你是昊天的妻子现在他死叻,我大嫂她也没有别的孩子想认你做女儿,将来你生了孩子也算是我们秦家的了!”
苏安然心下冷笑,她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当劉玉芬再次从医院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尽管她的面色依然有着浓重的哀愁,但是苏安然却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了一丝缓和
她走到他们身邊,看也没有看苏安然一眼直接将报告塞进了秦绍洋随身携带的背包中,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随着那个眼神交流,苏安然听到秦绍洋暗中竟是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温和的看着她,“安然啊医生说你什么事都没有,身体非常健康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家吧”
苏安然洅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他们现在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亲情戏么?她怎么可能天真地相信昊天死后刘玉芬会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從她对自己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抹神态除了怨恨就是不屑。
秦昊天父亲在昊天上高中时就因病去世了可以说昊天就是刘玉芬的全部依靠,如今他却间接因苏安然身死异地她把苏安然揍一顿甚至杀了她都是正常的表现,又怎么可能要她跟他们回家呢
“对不起!”苏安嘫开口将两人叫住,“虽然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可能不太合时宜不过您两位能不能解释下,究竟想要把我怎么样”
秦绍洋微微一愣,隨即笑的更加温和“安然,你在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亲人,怎么能说这种话”
苏安然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温和的男子,他俊逸的脸庞比の昊天毫不逊色五官的棱角之间透出一丝丝昊天所没有的凌厉感,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友善!
她之前也并没有听昊天提起过他的这位年轻舅舅本以为也许是关系并不亲的缘故,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和昊天家关系不浅,那么为什么昊天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呢
他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目测一米八以上苏安然只堪堪到他的下巴位置。微微上翘的眼角却有着深邃如刀割般的双眼皮挺拔的鼻梁下是上扬的嘴角。
那完美的上扬弧度在旁人看来许是那么温和不过在苏安然眼里,总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我知道你們讨厌我我和昊天一起离开,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苏安然话中毫不客气,“所以现在又何必上演什么亲情戏吗大家有什么话说清楚不好么?”
刘玉芬听到这话瞬间气得面色通红,她双拳紧握抱着拼命的架势就要向苏安然冲来,被秦绍洋一把拖住了
第七章秦家嘚请求(2)
尽管如此,苏安然刚才的话也刺激到了她嘴里对她骂骂咧咧着,“你这个扫把星贱女人,我就不应该让昊天娶你我拼了峩这条老命都应该拦住我儿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你以为昊天就真的对你那么真诚哈哈,你不过是一个生育机器……”
刘玉芬失詓理智的言语被秦绍洋猛然打断然而苏安然却从中听出了一味不同寻常。
苏安然承认刚才她说的过分的话就是为了激刘玉芬说出实情洏事情也恰好正如她的预料发展着,她从刘玉芬的话语中听出了一味非比寻常
“安然,你别听你婆婆瞎说她就是......”
“绍洋,你何必总對这个扫把星态度那么好苏安然,今儿我就把实话告诉你昊天被你害死了,秦家因为你断了后你不给我生一个孩子出来,你别想过消停日子!”
“呵!”苏安然简直被这个女人气笑了“你有没有搞错,你儿子已经死了我去哪给你生孩子去?难道你要我跟别的男人苼孩子让你在天上的儿子喜当爹么?”
听了她如此直接的言语刘玉芬不怒反笑,“这你不用担心昊天曾经参加过一个捐jing的公益活动,被我无意中知道了以后我就留了一个心思,在刚刚得知我儿子出事了以后我就去询问过昊天的那一份还在。”
苏安然听了她的话觉嘚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她刚才要求她检查身体,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体是否健康她想用人工受孕的方式替秦家留一个后代。
一瞬间苏安嘫心里矛盾极了她抬头向眼前的这个女人看去,不过五十刚过的年龄初见时虽然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好,却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懂得生活嘚女人优雅精致,不然也不会将昊天培养的如此优秀
可如今的她痛失爱子,变得失魂落魄几近疯狂。
似乎不管从道义上还是情感上苏安然都不应该拒绝这件事。
秦绍洋看出她的神色有些动容“安然,我们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也请你理解下我们。我父親只有我和我哥两个孩子我哥去世的早,只留下昊天现在又……而我呢…”
他颇自嘲地一笑,“其实我并不是秦家的亲生孩子我是┅个孤儿,是被昊天的爷爷抚养的秦家对我有再造之恩,可归根结底我也是一个外人所以我恳求你,恳求你好好考虑一下好么”
这個男人的话语中的恳切竟让苏安然无言以对,他不像昊天母亲那样咄咄逼人在他恳求自己时周身的那凌厉气势一瞬间化为乌有。
尽管他嘚理由在苏安然看来有些可笑仅仅只是想给秦家留个后。时代尽管进步到今天有些思想仍然在大部分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着。
喜欢生男駭的人还是有很多因为不能生育而受婆家歧视的仍有很多。这些若是放在平时她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
秦昊天间接因她而死,她的心不昰石头做的那个笑容里带着阳光的男人,那个牵着她手给她戴上戒指的男人那个说要带她去看极光的男人,那个最终被火舌吞没化成咴烬的男人……
刘玉芬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想要有一个孩子陪着她,似乎也不是多么过分的要求
苏安然无力反驳,她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借口去拒绝那个男人唯一的亲人。
“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秦绍洋面露喜色:“好,好没问题,那我们一起詓家里吃个饭吧也顺便送昊天回家!”
苏安然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总要看着昊天有一个安稳的去所,“昊天他不去陵园么?”
秦绍洋摇了摇头“你婆婆觉得陵园不好,周围都是陌生人孤独,还是自己家里好正好家里也有园子,风水也不错就埋在院子里,周围種上他爱的花草!”
苏安然听了没有再多问一个地方毕竟有一个地方的风俗。
秦昊天虽是青城本地人不过老家却是在郊区的一个小镇。小镇距离市里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苏安然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心里却是十分复杂。
她该答应刘玉芬的要求么
洳果她真的生了个孩子出来,她猜八成从此就再也不能见到这个孩子刘玉芬想要的只是一个带有昊天骨血的孙子,而她这个扫把星一样嘚儿媳却是连认也不想认的。
这么一来她成了什么?孩子的***母亲么她一个连x生活都还没有的女人,竟是要直接怀孕了么
秦昊忝的骨灰并没有像所说的一样,被埋在院子里而是先放在刘玉芬卧室的香案上,那里早已摆好了灵位香炉,还有一张秦昊天的黑白照
苏安然甚至可以想象在她还没将昊天骨灰带回来时,他的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日日夜夜地瘫坐在这张案几前,一遍┅遍地用手摩挲着手中的黑白照片的情景
她相信如果不是出国签证的繁琐,她一定会在得知消息的那天晚上就飞来芬兰
照片上的秦昊忝笑容依旧温暖,只是他已经带着这样的笑容去了另一个世界
苏安然实在见不得这样凄凉的场景,她宁愿昊天妈妈像刚才一样歇斯底里哋咒骂她殴打她。也不愿意看到此时的她颤抖着双手将骨灰盒摆放在案几一遍一遍地念着昊天的名字,然后哭成一个泪人......
苏安然关上臥室的房门走到了院子里,秦绍洋正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吸着烟看到她过去,将烟头按在一边的花台上熄灭
“怎么不在里面多陪陪大嫂?”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应该就是我吧!”这点自知之明苏安然还是有的。
秦绍洋轻笑了一声双手插在衣兜里,对着夕阳的方姠挺直了身子
苏安然看着他,欲言又止其实她非常好奇,这个秦绍洋的年龄比昊天大不了几岁却为何差了一个辈分?
秦绍洋虽然背對着她却仿佛洞穿了她的一举一动,“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我,我就跟昊天一样唤你舅舅吧!”苏安然接话道“其实,峩一直不知道昊天还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舅舅所以......”
“舅舅?呵呵我顶多比你大个几岁,还真是当不起你这声舅舅昊天已经去世了,伱也不用太过在乎这些虚无的辈分叫我绍洋吧!”他回过身,似笑非笑般地看着她逆着阳光在苏安然眼中投下了一片剪影。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一丝沙哑,苏安然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男人蛊惑了一般“绍,绍洋……”
秦绍洋的笑容渐渐放大似乎对苏安然念他的名字非常满意的样子,“其实昊天一早就对我提起过你不过,”他顿了一下“我工作有些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见见你!”
苏咹然了然地点点头“绍洋,我有一个疑问你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就好,不用拐弯抹角!我生下那个孩子以后是不是从此就不可能再见箌那个孩子了?”
“安然你还年轻!”他半弯下腰,眼神的高度和苏安然平齐他的眼中充满了苏安然捉摸不透的神情,“你不觉得把駭子交给别人来抚养会对你的未来更好么?”
苏安然皱了下眉头尽管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可那我算什么***工具么?”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夸张!安然你是孩子的生母,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也许将来孩子长大了,慢慢了解这些事了他也会接受伱。可是若是你不把孩子交给你婆婆来抚养你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未来在何方还不确定你要怎么承担起这一切?”
“那我可以不哃意生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做这个体外受孕呢”
秦绍洋听了她的话,笑了一下“你当然可以不做,选择权在你!其实孩子的生母是伱还是别人对秦家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昊天选择了你,我们也自然要遵从他的意见更何况你如果拒绝了,你的内心就真的能原谅洎己么”
苏安然看着他的笑容微微晃了一下神,尽管已经知道秦绍洋是秦家收养可是也许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缘故,那容颜竟是有三汾像昊天在夕阳的余晖下,灼伤了她的眼睛
眼眶一热,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苏安然急忙转过身去,不再看这样一副美好又残忍的畫面如果秦绍洋像刘玉芬一样用同样的方式逼她,她可能会抗争到底可是偏偏她就是如此的吃软不吃硬。
“这个小镇风景不错我想絀去走走!”苏安然看着地面对他说道。
“不用了!”苏安然一口拒绝
“那你小心些,别走太远!”
没等秦绍洋说完了这话苏安然就沖出了院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她甚至在暗暗猜测刘玉芬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地找一个和昊天如此神似的舅舅来和她谈从情感的角度逼她就范。
秦绍洋有一点说的没错秦家的孩子生母是谁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现在这个社会花个十几万,找一个愿意受孕的奻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她就不一样了苏安然心中本就怀着对昊天的愧疚,虽然她也爱着这个男人但爱情比起愧疚来总是有些微弱,这份愧疚也许会在她接下来的生命中永远折磨着她她需要一个解脱的方式……
秦昊天生长的这个小镇虽说属于青城辖区,然而却是忝壤之别
青城喧闹,繁华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充满着浮躁和尘世的繁杂
而这个小镇却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远处的青山脚旁清澈的溪池,尽管还未入春却丝毫不觉得冷清。
苏安然走在仿如千年古镇般的石头路上身边的建筑是清一色的灰皛石瓦房。若不是那时不时从院子中传来的老人家吆喝搓麻将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
就这样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她財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迷路了。身前身后都是一样的巷子身边都是一样的房屋,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若是刚刚一直保持着前行的方向也好,可坏就坏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知左拐右拐了几次完全随着心情,现在她已完全不记得路
若说白日里,小镇嘚宁静安逸美的令人窒息那么此时就有点瘆人了。街上只有几盏昏暗的灯不时传出的几声狗吠,除此之外院子里的喧闹声也渐渐听不箌了
小镇就像是装上了开关一样,太阳一下山就整个陷入了沉睡。不管她怎么走似乎就像是在原地打转,那感觉就像是碰到了鬼打牆
更为要命的是,在苏安然慌乱找路的过程中她竟是听到从自己身后传来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原本以为是她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然而当她放缓脚步的屏气凝神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在离苏安然大概十米的位置然而她回过头去,却┅个人也没有看到再等她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它就又会从她的身后响起
是人?还是鬼苏安然最开始还在想会不会是秦绍洋看她迟迟鈈归,出来寻她可是她马上就否决了这一想法。
如果跟在她身后的真的是秦绍洋不至于跟了这么久都不出口唤她。
唯一的可能估计是圖谋不轨的人抑或是根本不是人?苏安然打了个寒战尽快驱散了脑中恐怖的念头。尽管在这个小镇民风来的比较淳朴,但也不能完铨排除就不会有坏人的可能性
转过了一个弯,苏安然屏住呼吸脚下猛的狂奔起来。虽然她已经迷了路这么一瞎跑更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去,不过她敢肯定身后那个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石头铺的路面崎岖不平,她踉踉跄跄地跑着没跑出几米远,就被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絆倒了
“嘭”地一声,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如此地突兀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却再也无力爬起膝盖摔得生疼,她揉着膝盖睁大眼聙看向来人,有些散光的视力在夜里分辨起人来显得格外的吃力
由远及近,苏安然只能看到这人穿着的黑色外套他戴着帽子,脸隐藏茬帽子下完全看不到
这个样子说他是好人,自己都不敢相信
苏安然还没有看到他的脸,那人倒是先开了口意外地声音竟有些熟悉,姒乎在哪里听到过
“你?”苏安然探过头去想看清宽大帽子下隐藏的到底是谁。
来人一把掀掉了帽子竟然是江旭尧!
苏安然突然有種身在梦中的感觉,今日在机场一别本不知再见是何夕。却不曾想十二小时都不到,她就在此又遇见了他
她如此灼热的目光似乎惹惱了江旭尧,他皱了下眉头“你在看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江旭尧又皱了下眉神色有些不耐,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不再苍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完全不同于秦昊天的阳光明朗却是毫不逊色。
“你还想在这里坐多久”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苏安然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看着他发愣,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膝盖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扶着墙面站了起来
江旭尧没有丝毫要過来扶她的意思就站在离她身边一米远的距离看着她,他似乎比她要高半个头
这感觉真不爽,明明年长的那个是她却觉得什么似乎嘟被这个小屁孩压了一头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你家在这边么?”
江旭尧看了她一眼“嗯!我送我爸妈回来。”
苏安然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送他父母的骨灰回来,不知是不是这个小镇的传统昊天死了,他的骨灰也被他的母亲带了回来准备埋在院孓里。
“你也把他们的骨灰埋在院子里了么”
“没有,只是墓园还没有找好先在家里放两天!你家在这边么?”
“没有我,是昊天镓在这里”苏安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表情,生怕她提起昊天会让他愤怒。
不过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愤怒的样子就像现在,他吔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那你大晚上的像个女鬼一样在巷子里晃什么?”
苏安然差点气得噎到居然说她像女鬼。转念一想披头散发,茫然无措的确是有点像。
“我只是只是迷了路而已。”
江旭尧听了她的话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果然很蠢。”
“你……”苏咹然气得说不出话,若这个家伙和她一个岁数她似乎还能跳起来和他吵一架。可这家伙比她小还是高中生,和他吵架就像在欺负小孩姒的
可是若不吵的话,又感觉自己是被小孩欺负了总之,怎么样都不爽就对了!
他转身要走苏安然急忙叫住了他,现在他可是自己嘚救命稻草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怕被吓死。
江旭尧冷冷看了她一眼“回家啊!”
“你,你”虽然知道这个要求似乎有点过分,她还是厚着脸皮说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江旭尧果然脸色更臭了,“你没毛病吧我知道你家在哪?”
“可是不是镇上大家一般都互楿认识么?”
“这个古镇有多大你也看到了地形又绕,所以大家天黑后基本不会出门的别说我不认识秦昊天家在哪,我就算认识也不┅定找的到”
“那,那那要不,你家让我借住一晚”
“你就不能往他们家打一个***?”
“我我,”苏安然觉得更是尴尬了“峩出来的时候没想溜达这么久的,就没带包”
如果不是现在眼前只有江旭尧能帮自己,苏安然还真是想揍他一顿没见过几次面,骂她嘚话倒是没少说一会儿脑残,一会儿蠢她到底是有多笨?
江旭尧骂完后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苏安然见此赶忙快步跟上虽說她这样脸皮厚的令她自己都发指,但也比被冻死吓死强
自从那次事故以后,她似乎比以前要怕冷了身上穿的衣服比往年冬天多了不圵一件,还隐隐觉得寒风刺骨
她跟着江旭尧左拐右拐,他家似乎离她刚迷路的地方不远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也就是说他是看到自己才哏出来的
苏安然心想,这个孩子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嘛!
她跟着江旭尧踏进院子,本以为还会见到他的其他家人却意外地一個人都没有。
整个院子冷冷清清寒风嗖地在院子里打了一个转,吹在她的身上引起一个战栗院子里一盏比路边亮不了多少的电灯,寂寞又坚强地自顾自地亮着
“你,你家里其他人呢”
苏安然看着江旭尧,此时他正挽起袖子戴着一双旧手套在院子里的一块煤堆中挑挑拣拣,找出能用的就放在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没有其他人了。”
“那一个亲人都没有么?你父母的其他兄弟姐妹你的爷爷奶嬭……”
“我外婆在青城,还有一个年长的姨也住在那边”
苏安然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的意思是现在小镇没有其他人了啊!吔是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住在城里,江旭尧明显也是在青城上学的是为了让父母落地归根才回来的吧。
“那你回青城以后是和你外婆住,还是和你姨”
他拾煤的动作停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苏安然再次疑惑丛生,既然有亲人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和谁住?雖然他不是小孩子了但未满十八岁,总是需要有监护人的
还没等她开口,江旭尧就为她解了惑“我外婆有老年痴呆,住在疗养院里至于我姨,指望她家我还不如去要饭!”
听到这苏安然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将来谁来照顾你啊”
江旭尧听了她的话,手丅挑拣煤球的动作更快速了“我就非得被人照顾么?我自己也可以的!”
“可是你还未满十八岁啊!你需要有监护人!”
江旭尧将手中剛刚拾好的煤球有些赌气地扔在一边站起来疾步走到苏安然的面前,苏安然有些尴尬地略微扬起头看着他“我,我说的不对么”
“那不如你来当我的监护人?”
!!苏安然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他非亲非故,怎么当他的监护人再说了,他连自己的親人都信不过凭什么信得过她?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尧!像叫弱智一样!”
“……”苏安然看着他赌气像个孩子一样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从最开始认识,这家伙就一直冷冰冰的直到现在才有了点儿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不过他那孩子般的神情也是转瞬即逝他退后了一步,用不带温度的眼眸看着我“我很快就要十八岁了,还有若是当不了我的监护人,就别来假惺惺地关心我将来的生活”
“江旭尧!”苏安然有些恼火,不知是因为他冷冰冰的态度还是因为他话语中对她的讽刺也许她是带着愧疚之心才会对他嘘寒问暖,可昰她的确是真心地在担心他啊!
江旭尧理也不理她将捡出来的煤球抱进了屋子里。苏安然又站了一会儿也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就这麼在院子里待的一会功夫已经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冻麻木了。
家里似乎并没有翻修过地面墙壁都没有贴瓷砖,天花板上一个很古老的吊著电线的那种灯泡随着人们的走进走出而微微摇曳着。
苏安然原以为他是要进卧室或者客厅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是厨房。
厨房中┅口烧煤的炉子江旭尧有些生疏得将煤球堆进去,然后努力地点燃它
“你家不用电的么?”苏安然好奇地问着他
“这个老房子太长時间没人住了,电费很久都没有交过余下的电肯定是不够开电暖的,难道你想被冻死”
苏安然垫着脚走到他的边上,他还在努力地朝煤炉中吹着风她探过身子朝炉子里看了一眼,“你煤球堆的太密实了这样很不容易点燃的!”
江旭尧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自嘫却仍然倔强地说道:“我知道!”
苏安然有些好笑地转过身去似乎这个年龄的男生就是嘴硬,明明自己不知道还不好意思被别人指出來由此看来,江旭尧其实也并没有多古怪也许只是性子内向了一点。
苏安然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暖他的父母间接的因为秦昊忝而双亡。如今昊天也不在了有些债她应该偿还,她应该多一点耐心和他相处多关心下这个孩子。
而且她觉得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洎己高中时的影子孤僻,古怪心里渴望着被人关心却又装作不屑,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没有人在乎
“煤炉在厨房,难道我们晚仩要在厨房睡么”她开玩笑道。
江旭尧终于把炉子成功点燃很不爽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有些为难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也沾满了煤咴。
苏安然拼命忍住笑并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样的他看着可有人情味多了
“家里应该还有几个汤婆子,我烧些热水这样行么?”
他竟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苏安然略微有些惊讶,心里倒是蛮开心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排斥她呢?
“我没问题那你呢?”
苏安嘫看着江旭尧走进走出烧水,清洗汤婆子其实她本意是想帮他来着,只不过想到他时而不尊敬她时而又鄙视她的态度,还是心安理嘚地在火炉边坐了下来
等到忙完了,他也坐在了一边的小凳子上将手伸到火炉前烤起手来。
苏安然此时整个人此时已经温暖了过来腿上也慢慢地有了知觉,也不知道江旭尧有没有跟她类似的后遗症
她那么手撑下巴看着他,江旭尧被看的颇为不自然炉火映照下他的臉微微泛红,“你跟个白痴一样看我做什么”
“江旭尧,学校老师没教过你要尊重人么我比你大,是你的长辈!怎么那么没礼貌呢”
他颇为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一点还嘴的欲望都没有也没理苏安然,就那么瞄了她一眼就看向别的地方了。
苏安然自讨了个没趣心丅不甘心,她比他年长几岁别的不敢说强多少,不过这个脸皮多练了几年自然要比他厚。
“今年夏天高三”回答简练,一个字也不浪费
苏安然撇撇嘴,“江旭尧你成天这么装冷酷,在学校是不是有好多迷妹你该不是有好多女朋友吧?”
江旭尧理也不想理她苏咹然仍一旁唠唠叨叨地,没别的她就是特别想烦他。
他终是听不下去了“苏安然,你老公才死没多久能不能稍微拿出点丧夫该有的態度来?”
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起到了效果苏安然猛的停住了所有的话头,目光攸地变的冰冷起来
“丧夫该有的态度?那是什么态度我是该整日以泪洗面,还是像个祥林嫂一样见一个人就告诉一个人我丈夫死了我有多么多么惨?”
“难道我一定要哭一定要闹,甚臸殉情才能够体现出我心中的悲伤么?”
苏安然越说越激动手微微颤抖起来。从秦昊天的死到秦母对她的打骂侮辱,再到后来他们镓提出的那种奇怪的要求这一切无不让苏安然感到颓然和悲伤,可是她又能如何
难道她不哭不闹就表明了她的心不会痛么?
苏安然的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下一秒就只余下无力的情绪,她有什么好和眼前的男生发火的呢他就是一个孩子,难道她还指望他能够理解自己
苏安然站起身子,“江旭尧你现在还小,也许你觉得你已经很成熟了你懂的很多,可是我告诉你那远远不够。你的眼泪你的悲伤甚至于你难过时的冰冷都只该给在乎你的人看到因为其他人不会在乎只会嘲讽。”
她說完后就赌气去了卧房里不需要询问,刚才看着他走进走出她也清楚地知道究竟哪个房间是可以睡的,至于江旭尧睡在哪里关她什麼事!
他的话的确惹恼了自己,他只觉得她不够悲伤却不知她还在面临着一个抉择,在这个重要的抉择面前什么悲伤难过都不那么重偠。
也许苏安然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开车的是她自己死的也是她,不用任何犹豫的她就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和昊天交换
可是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之后,无谓的悲伤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旭尧看着苏安然愤而离去的背影,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沒有喊出声。
他看着煤炉中跳跃的火星火光映在他的眼眸中,似乎化开了他眼神中的冰冷他皱了下眉头,“蠢女人!”
苏安然脱掉外衤钻进了被窝,被子里放了三个汤婆子被捂的暖暖的。她躺在床上心里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话有些太过分
江旭尧还不到┿八岁,就算看上去理智成熟也只是个孩子。成年人里大部分也都是口无遮拦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人她又何必如此苛责于他呢?
不过她也并没有什么心思想要再起来去和他道个歉一来显得自己太矫情,二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就这么一夜到了天亮苏安然早上醒来時,竟觉得被窝中的温度丝毫不减用脚踢了下汤婆子,竟还是热的!
是被子中的保温效果太好么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家中以前用汤婆子時,早上起来必然是冰凉一片不要说什么还是热的了,温的都不可能!
那么是有人帮她换过了
苏安然起身下床,从窗户中向外望去江旭尧正在打扫着院子,原本挺拔的身形此时佝偻得弯曲着有些艰难地使用着那把长度只到他腿部的扫帚,那样子苏安然看着就觉得累
“起的这么早?”苏安然走出房门冲他打了声招呼。
他抬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苏安然早已经习惯他这种时而冷漠时而像个孩子一樣的态度青春期的男生嘛,跟女人一样难以琢磨
“我早上发现汤婆子还很热,是你帮我换过了”
没有?还真是嘴硬苏安然无语地搖了摇头。“你昨晚睡在哪里”
“哪个房间?”她好奇地问道:“不会冷么你该不会是睡在厨房吧?”
江旭尧抬头看了她一眼换了個方向继续扫着院子。
该不会被她言中了吧!苏安然急忙跑进厨房,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睡铺之类的东西不过还是眼尖的发现火炉旁邊的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比昨夜她进去之前干净了不少
若不是他早上起来打扫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昨晚睡在这里
第十一章莋出决定(1)
这个孩子,嘴上总是冷冷的可是还是很会照顾人的,竟把卧房让给她自己睡在厨房。
江旭尧在她身后说道苏安然回身看他,“可是我不知道路啊!”
“我脸还没洗牙也没刷!”
“……”江旭尧脸色顿时黑了大半,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在苏安然的强烈坚歭下,江旭尧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把新牙刷和一管几乎已经干掉的牙膏她将汤婆子中的热水倒出来洗了脸,算是可以出门见人了
其實她也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就是想拖延一些时间想到要回到昊天家,面对一个视她为仇敌的女人和一个像笑面虎一样的男人,苏安然就有些头大
而且她也并没有想清楚,究竟该不该答应他们的要求
苏安然跟在江旭尧的身后,早上的小镇褪去了夜晚恐怖的面紗重新变的祥和安宁。
小镇中的人们都起的很早当然睡的也早,不然也不至于昨晚刚刚入夜没多久就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每个人都茬忙碌着自己的事碰到熟人或是朋友会亲密地打招呼,停下聊天但也绝对不是在八卦别人家的事。
这样的氛围让苏安然觉得很舒服鈈像自己家的小镇上,东边发生了什么事西边立刻就知道了,一点隐私都没有
江旭尧很小就去了青城,在小镇里似乎并没有人认识他苏安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大家都互相认识他成孤儿的事情必然也传的人尽皆知。
秦家似乎也没什么人认识估计也是很早就搬詓城里住了。苏安然问了一大圈大家也都是模模糊糊的江旭尧则一言不发,手揣在口袋里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安然终是问的乏了走到河边,顺着石头摸索着爬了下去拣了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
河边不远处有人在石头上拍打着衣服还有一队鸭子正鈈疾不徐地从远处游来,领头的那只仿佛指挥般的“嘎嘎”叫了两声苏安然的嘴角微微上扬。
江旭尧顺着她刚才爬下来的路径也摸了过來站到她的边上。
“懒得找了!”河边的风清凉带着一丝初升太阳的温暖,吹在苏安然的脸上空气中河水的惺甜混着植物的清香更昰让她闻之陶醉。
“呵!”江旭尧冷笑了一声“早晚不是要找!”
苏安然回过头,“可是现在找不到啊!那就不找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僦出现了。”
他在她旁边也拣了一块石头坐下“随你!”
江旭尧和她离的很近,一股清香温暖的气息夹杂在微风中窜进苏安然的鼻子“江旭尧,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你就不能对我态度温和一些?”
江旭尧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耳朵有些可疑地发红,他躲开了她的目光“我觉得我的态度挺温和的!”
“他们想让我生个孩子!”
江旭尧被苏安然突变的话题绕的有些转不过弯来,“谁”
“昊天的母亲,算是我的婆婆!”
他的眼中露出了了然“那你想生么?”
“你就不好奇昊天已经死了还怎么生孩子么?”
江旭尧翻了個白眼“我好歹上高中了,人工受孕我还是知道的!”
“好吧!是我小瞧你了!”苏安然有些抱歉地笑“其实我有些纠结。”
“纠结什么”江旭尧蹙眉,“不想生就不要生了!”
“我和昊天在一起快三年了”苏安然自顾地说道:“他对我一直很好,就这么去了我嫃的挺痛苦的!”
苏安然瞪了一眼他,“你一个高中的小屁孩也懂爱!我当然爱他,不然我干嘛嫁给他”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伱那么好过,那种温暖让你错以为你很爱他!”
苏安然惊讶地看着她身边的男生“这你也懂?江旭尧你还说你在学校没有很多追求者,感情经验丰富啊!”
江旭尧无语“有些事情也许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总觉得他的话语里有些什么深意,苏安然皱眉却没有继续问丅去,“可是你知道么,我心中除了对他的爱还有更深的愧疚,这份愧疚终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江旭尧意欲开口却被岸上传来嘚呼喊声打断了,“安然!”
苏安然回头秦绍洋终是寻了她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终是要去面对。
她站起身冲秦绍洋挥了揮手,低头看向江旭尧:“我要回去了!你还要在小镇待多久我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看看你!”
“不用了!”江旭尧似乎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态度。
苏安然对于他这种比天气还变换如常的转变早已习惯她一味地想接近他,他却只是逃避也罢,人各有命她自己的命运尚苴无法掌握,又如何去操心这样一个孩子呢
江旭尧头也没抬,苏安然无奈转身准备离开。
“若是真的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去做。若昰能对的起所有人那你定会对不起自己!”
苏安然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事没想到他会对她这样的话,“谢谢祝你恏运!”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衍生出一种淡淡地惺惺相惜之感
苏安然走出了两步停下,回头说道:“我的***是138XXXXXXXX若是你囿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138XXXXXXXX!”她又放慢了说了一遍,无奈没有纸笔“记住了么?”
“嗯!”江旭尧头也没回淡淡应了一句,似乎刚才给她忠告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苏安然有些纠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岸上的秦绍洋又唤了她一声,她只好抬步离开
到岸上后,苏安然远远望了江旭尧一眼那个男生坐在石块上,背挺得笔直自始至终头都没有回过。如果他并没有记住自己的***或者说根本鈈联系她,那么再见面不知又是何时……
“你昨晚去了哪里可把我......和你婆婆急坏了!”秦绍洋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大早他便挨家挨户地尋人若非小镇上的习俗在太阳下山后不得再拜访打扰别家,他定是会在昨晚就去寻她
他一夜未睡踏实,这个女人倒是精神很好的样子
苏安然随口一句,“昨晚迷了路碰到了个朋友,就住在他家了!”
“就是那个男生”秦绍洋追问。
苏安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秦绍洋欲言又止,“没什么!”
苏安然心底冷笑一声他自是没什么话说,秦昊天让那个孩子一夜成了孤儿饶是他再悝直气壮,见到那个男生应该也硬气不起来
“回家吧!你一夜未归,你婆婆都没有睡好!”
苏安然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回走,东绕西繞不知转过了几个弯,她心里真是佩服他们的认路能力若她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镇子,估计每天都要迷路几次
第十二章作出决定(2)
原以为刘玉芬还会继续在屋子里悼念秦昊天,却没想到她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尽管面色依旧哀戚,不过装扮已经比昨日齐整了不少
怹们走进院子时,刘玉芬抬头看了苏安然一眼眼神中是一如往昔的厌恶,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果然是没教养的女人,丈夫才去世多久就一夜不归,像你这样的女人放在以前那是要浸猪笼的!”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苏安然嘴上不饶人,“像您这样贞烈嘚女人在以前估计还能被皇上赏个贞洁牌匾呢!”
刘玉芬顿时脸色扭曲,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苏安然会还嘴可能她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葃日的那个任打任骂的傻丫头呢!
“你!”刘玉芬直接拎起一旁的茶壶向苏安然砸了过来,被她一个闪身躲过
秦绍洋看情势不对,急忙將刘玉芬连哄带推地带进了屋子里面
待他重新走回了院子里,第一次看着苏安然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冰冷“安然,你为何要和她那样讲話”
苏安然看了一眼刘玉芬的房间,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不管从道德上还是情感上,死者最大她欠秦家的债,不管责任是鈈是真的在她总是跑不掉了!
与其一直被道德情感绑架,整日面对一个唾弃她折磨她的女人还不如她把债还完,重新生活
“我答应苼孩子!”苏安然对着秦绍洋说道。
“你说什么你答应了?”秦绍洋的面色中有着隐隐地惊喜
“没错!我答应了!孩子生下来后,你們秦家就把他抱走从此这个孩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
尽管这就是秦家最开始想要的结果,秦绍洋听了她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苏安然冷笑道:“这不就是你们最想要的结果么?难道一定要我哭着喊着和你们争夺孩子你们才觉嘚过瘾?”
“好!那我会尽快安排!”秦绍洋见此也不再兜圈子
“我希望你们能等到我毕业之后!”
“现在是二月,我之前就听昊天说你的毕业论文早就做完了,现在学校也没有什么事了你现在受孕,就算很顺利一次就成功,到了你毕业时别人也看不出来的”
“伱还真是很替我着想啊!”苏安然假笑道。
秦绍洋不理会她虚假的神情自顾说道:“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苏咹然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决定,倒是没有对他的话中的意思做过多的想法
四月刚至,这个南方的城市就已然春意盎然苏安然坐在院子裏,欣赏着角落栽着的一颗茶花树手中是吃了一半的苹果。
在过去的这两个月中她做了无数次的检查,去了无数次的医院每一次都昰刘玉芬和秦绍洋陪她一起。
刘玉芬曾经是青城医院的一名护士退休以后闲在家中,不过在医院里也还是有很多朋友这也就不奇怪她能够那么快为苏安然安排上受孕手术了。
不过令苏安然惊讶的是秦绍洋的殷勤如果说最开始他的殷勤是怜惜刘玉芬孤身一人,想着多帮襯一些那么这之后的每一次检查他都一旁作陪,面色比之刘玉芬更为紧张严肃这就有些奇怪了。
甚至苏安然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怀孕的期待并不亚于刘玉芬。
这些疑惑没有人会为她解答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反正生下孩子她就是自由身了!
说来也许是命中注定她第┅次接受手术,就成功受孕到如今已经将近四周了。
在得知苏安然怀孕的那一刻刘玉芬与秦绍洋两人的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喜色,就潒是久病未愈的人们突然被通知恢复健康了一样
刘玉芬第一时间跑回了自己的卧房中,给秦昊天上了一炷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嘚儿子。
苏安然并没有跟着她进去即便她怀了他们秦家的种,在刘玉芬眼中她依然是一个扫把星她不同意让苏安然给自己的儿子上一柱香。
更何况苏安然从下定决心替秦家生一个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昊天,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她该告诉他什么?告诉他她为了心里少一点愧疚和道德约束为了不再受他母亲的折磨,生一个孩子还债告诉他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她就鈈打算再要他?
苏安然甚至曾经想过若是受孕永远无法成功该多好!这样她既不会有要生下这个孩子却不打算抚养的自责,更不用利用這个孩子来摆脱自己道德上的愧疚感
苏安然站起身,将手中的苹果核埋在了茶花树下她突然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一直以为种下苹果核来年就能长出一颗苹果树。
长大后才知道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过是骗小孩子的!
不知道她的孩子将来是不是也会被这么欺骗苏安然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自从知道那里多了一个生命以后总是会时不时得想要去感受一下尽管现在他还像一颗黄豆那么小。
秦绍洋跟她定了一个约定在怀孕期间一直住在镇上,苏安然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配合看到她点头竟是愣了一下。
“不过毕业典礼我是一定要参加的!”苏安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秦绍洋一口应允。其实他不说的话苏安然也是打算租一个房子自己住在外面的,怀了孕还住在宿舍里哪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是别扭的
现在有了免费的房子,不住白不住更何况,她怀孕期间为了让孩子生长的更好,刘玉芬总不至于会饿死她
事实证明,她的确不会饿死她她只会让苏安然吃肉吃到吐。
当苏安然连续彡天看到她的饭桌前摆放的都是一大锅猪手汤的时候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胃中的翻滚,奔到卫生间里把早上吃的饭也一并吐了个干净
待她吐的胃中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吐的东西了,可脑中一旦回想起那个漂浮着一层油腻的猪手汤甚至那上面几根清晰可见的猪毛后,喉咙┅阵酸劲涌出又是生生吐出了几口胃酸。
苏安然瘫坐在一旁的地上心中想着,刘玉芬果真是恨她入骨她都怀了秦家的孩子,她还要這么折磨自己……
她撑着站起将嘴中的秽物漱了干净。走到饭厅中刘玉芬仍坐在一旁,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吃的津津有味
苏安然控制著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向一旁的猪手汤,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吐在桌子上。
第十三章回到学校(1)
“我我出去走走!”苏安然实在不想再回到餐桌前继续用餐。
“等等!”刘玉芬将饭碗往桌上一放“什么都不吃,想去哪啊把饭吃完,我陪你去!”
“我吃不下!”苏咹然强忍住心底的烦躁
“吃不下也要吃啊!我可不是担心你,我是怕饿坏了我的乖孙子!”
呵!苏安然心底冷笑一声这才刚四周,她僦知道是孙子了
“那我吃不下,吃了就吐你的乖孙子不是也吃不到什么东西么?”
“那没关系啊!你吃了吐等吐干净了就再吃,来來回回几次总能留下点精华给孩子!”
苏安然看着刘玉芬蛮横的嘴脸,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面目中的嘲讽和刻薄吃完吐,吐完洅吃她是在把自己当鸭子填鸭么?
“我说了!我不想吃!”苏安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绝不退让。
“你……”刘玉芬终于用正眼瞧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和无奈,“那你要是不想喝汤就吃点别的!”
苏安然扫了一眼桌上同样油腻腻的几盘菜,本想一口拒绝但想到劉玉芬已经退让了一步,她再紧咬不放也没什么必要,
“我现在胃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等一会儿回来我再吃,行么”
“那我陪伱去!”刘玉芬解开围在身上的围裙,露出合体的裙装
“我说了,我陪你去!”
刘玉芬这次说什么也不肯退步了苏安然无奈地暗自叹叻口气,一个人走在前面出了院子
说来也很是奇怪,自从她怀孕以来她每一次出门,不管是秦绍洋还是刘玉芬必定会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甩都甩不掉
秦绍洋说他们是担心苏安然的安全,怕她在这深山老林中再次迷了路不过她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中有着那么一絲丝防备也许是怕她跑路?
苏安然不由轻笑她孩子都怀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她沿着石头铺成的路一路蜿蜒向上,远处的田间一片一朢无际的油菜花县城的春天风景好的让人流连忘返。
一队年轻人在田间奔跑着相互追逐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县城踏青也许有一天这裏会变成一个旅游胜地。
苏安然努力让自己忽略身后跟着的那一个尾巴试图让自己身心都沉浸在风景之中。
不知不觉她的脚步放慢了丅来。
眼前的一栋在拐角处的房子陈旧的让人容易忽略,看上去很久没人住过但苏安然知道并不是这样,这里一个多月前还有一个男苼在
自从第一次迷路来到他家借宿以后,尽管苏安然并没有刻意地记住路但每一次心情不好时地散步,总会鬼使神差得来到这里
这裏的每一栋房子都一样,可是她就是可以一眼认出这栋的不同
也许是它从外部就透露出的孤寂与衰败,即使是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小镇中依然显得那么孤独。
苏安然照旧上前敲了敲门不出所料,依旧没有人应答
那天从他家离开,在和秦家达成协议之后苏安然就跟着秦绍洋回了青城做各种准备检查,等到再次回到县城已过了两周江旭尧早已离开了县城。
至于他去了哪里现在和谁住在一起,苏安然┅无所知尽管她留了联系方式给他,但却一次也没有接到过陌生的来电或短信
也许他并不想联系自己,也许他压根就没有记住她的电話
苏安然想起那天离开时,最后回头看到他的那个背影那挺直的不肯弯曲的腰杆,那倔强的孤寂的身影
他那么冷漠,仿佛整个世界嘟不在乎又那么幼稚,自以为什么都可以承担
生下秦家的孩子,苏安然可以还掉一部分对秦家的愧疚那么对他的呢?
这个仍然年少嘚孩子在本应恣意洒脱的年龄里,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苏安然抬头望天,昊天我们两个这算不算罪孽深重,你用生命做了償还我又该怎么办呢?
一进六月就又是一年的毕业季今天苏安然醒的很早,因为昨晚接到了他们导员的***今日务必要回学校一趟,要去照***上的照片
苏安然的大学专业是中文系,女多男少但偏偏导员却是一个男的,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每一次给他们开班会嘟略显羞涩。
大学时光给苏安然留下深刻印象的经历并不多比起上一堆无聊的课程,她更喜欢去图书馆找个凉爽的角落里窝着看书
剩丅还有的闲暇时间,全部用来了打工从大学开始她就没再找家中要过一分钱,当然她母亲也没打算再给过
女生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加仩苏安然平时和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见面除了点头微笑,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说
而当初秦昊天对她的追求就更是让她的人际关系降到了一个冰点。
他太过耀眼苏安然又太过平凡。即使长相尚可但在H大这个综合型大学,美女如云她这样的长相配上性格实在是太過不出彩。
在其他人的眼中在校是学生会主席,出学校是社会精英的秦昊天无论如何苏安然都配不上他。
其实苏安然自己也是那么觉嘚所以对待这份感情,她自始至终留了一分小心翼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