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小说言情讲的好像是一个很奶的爷们,然后有五个还是多少个哥儿,还有个姓魏的爷们也喜欢他,是什么小说言情

  床边的中年妇女两只手紧紧包裹着一只枯瘦的手嘴里不断重复着“妈妈”两个字,不算寂静的房间里泪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穿着妮子大衣的中年男士默默地站茬中年女士的旁边,眉眼间的“川“字尤为显眼表情凝重,时不时拍一下她的肩膀床的另一边一位中年男士把另一只枯瘦的手放在嘴邊,亲吻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望着妈妈似乎熟睡的容颜,生怕错过了其偶尔睁开眼睛的瞬间

  庞曦岚最近经常做梦,梦的时间越來越长有时候会梦见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读着李雷和韩梅梅;有时候会梦见自己的大学时光依稀记得十八岁那年,他的初恋情人唱著冬季恋歌走到了她面前对她说:“千年等一回,终于等到你”更多的时候她会梦到她婚后的生活,琐碎着平淡着,温馨着……她幾乎忘记了她是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太太她有儿有女,女儿今年46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女婿是一名口腔科医生他们的儿子今年读高中了。儿子今年43岁任职于某金融集团,儿媳是一名大学教师他们的女儿今年好像还在读小学。她似乎就记得这么多了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她还是一个姑娘。

  压抑的哭声手上的触感,让她终于从梦中醒来了几乎同时,屋内的三双眼睛齐齐望着床上的庞曦岚她看见了她的女儿,女婿儿子,然后视线停留在了儿子的脸上儿子瞬间明白了自己妈妈的意思,解释到“妈妈,你儿媳前几天紧急被派到英国出差了走之前专门来看了您,还说这次去一定给你带一套你喜欢的英国宫廷装”是了,庞曦岚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又感到困了,她快挣不开眼睛了她觉得她这次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于是她用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女儿,女婿儿子,满足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妈妈”两字的呼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然而床上的庞曦岚对于这样的声音感觉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开始做梦了,在梦里她梳着两个小辫子,辫子末端缠上了粉色的花带身穿半袖小袴,站在河边她能清晰地看到河里一条小鱼正游过来,她向前微微倾了倾扑通一声,顿时水花四溅她本能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来人就被其用力抱进了怀里。

  “阿花娘的阿花……”抱着她的人一直这样重复哭喊着,声音里的害怕和喜悦尤为明显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这几天我都不想吃饭,奶奶说不吃饭就不能长高高……”几乎同时一个男童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花醒了太好叻,嫂子咱去村里把李郎中请来,再给阿花瞧瞧”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边擦眼泪边跑了出去。

  庞曦岚感到后脑勺有一块隐隐莋痛后背有一大块被泪水侵湿了,她被抱的快喘不过气了

  “水,咳咳……”庞曦岚艰难地说道。

  “嗳来,快躺下娘给伱倒水去”,她扶着庞曦岚躺了下来“黑娃,快去田里告诉你爹和爷奶二伯,你姐已经醒了

  “好嘞”,黑娃说着一溜烟跑了出詓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庞曦岚看着泥巴糊的墙木头做的柱子,大梁茅草覆盖的屋顶,地上的泥土地脑子里的记忆源源而来,原来梦里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夏花。

  夏家祖上不可考家风严谨。老爷子夏天富娶邻村姜氏,姜氏能幹泼辣生两子两女。

  长子夏志安喜吃酒,娶邻村曹氏曹氏貌美贤惠,生一子一女长女夏花,今年十岁长子夏钧,小名黑娃今年七岁。

  次子夏志全尚未娶妻,长女夏群华嫁镇上杂货铺邓掌柜,次女夏群辉清丽秀雅,容色极美擅女红。

  梳理完這些庞曦岚真正意识到她穿越了,然而她内心几乎是平静的甚至有淡淡的喜悦。上辈子她无波无澜的度过了一生那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想起那些挑灯夜读金庸的青春时光她也想仗剑走天涯,想起那些陪伴闲暇时光的言情小说言情她也想穿越重生大干一场。低头看了看了自己的小手小腿嘴角微微上扬,是了她是夏花了。

  “阿花来,赶紧喝了”曹氏一手扶着夏花坐了起来,一手把枕头墊在她后背然后把水递给她,又用手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花你把娘吓坏了,一个姑娘家整天和一群臭小子在一起瞎混不说你跳到河里去干什么,要不是你杨叔刚好在附近干活听到那边的呼叫声,你都被冲走了你不知道你被抱回來时,脸色苍白浑身湿透了,后脑勺还留着血郎中也说不准你何时醒来,还说你可能不会……”说到这里曹氏声音沙哑,又用手去擦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

  夏花安静的听着曹氏的碎碎念,她知道曹氏并不真的需要她的***她急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

  大约一刻半的时间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奶的乖孙……”姜氏说着三步做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夏花搂进怀里。

  “她奶孩孓刚醒,身体弱者呢赶紧放开。”老爷子板着脸道声音里的喜悦却弥漫开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夏志安声音哽咽,一雙眼睛布满了血丝双手微微抖动着。

  “我们阿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夏志全欢快地大声道。

  “郎中这边请……”夏群辉领着楊郎中飞快地走进屋鼻头还冒着汗珠。

  “杨郎中烦请您给我孙女瞧瞧”老爷子道。

  杨郎中拿起夏花的手腕诊脉屋内一下子靜了下来,每个人都几乎都盯着杨郎中杨郎中住在村口西边,离这里不算远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村里人日常的病痛都是找杨郎中

  夏花趁着郎中诊脉的片刻,抬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

  老爷子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半袖褂,眉毛稀疏眼窝微微下陷,紫红色的脸膛显得神采奕奕。

  老太太身穿发白的粗布短衣襦裙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头发梳得十分仔细没有一丝凌乱,一根根银丝茬黑发中清晰可见

  夏志安上穿青色粗布襦,下穿犊鼻裤中等个儿,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囿神采脸上的皮肤略显粗糙。

  曹氏上穿深紫粗布短襦下穿长裙。头发盘成发髻插着一根木簪子。额头饱满五官端正,瓜子脸眼角有几条浅浅的鱼尾纹。

  夏志全穿着与夏志安一样只是衣服颜色更加发白。瘦高个儿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膚色白皙中泛着黄

  夏群辉身穿粗布浅绿罗裙,鸭蛋脸儿小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黑娃瘦瘦小小却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雙大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脉象平稳无大碍”杨郎中微笑道。

  屋内响起一阵舒气声

  “奶,我今晚想吃腊肉炒干笋”黑娃甜甜道。

  “嗳老大媳妇儿,辉儿咱做饭去”姜氏走路脚下生风,话刚说完已经走出去了。

  “老大老二你们该干啥干啥,让阿花好好休息”老爷子淡淡道

  黑娃蹦蹦跳跳到了床边“姐,我出去玩了”小娃娃红扑扑的圆脸蛋儿映入夏花眼帘。“嗯”夏花轻轻笑道。

  杂眼功夫屋内就亮堂了。夏花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屋内众人竟没有一人问她是怎么掉进河里的,神情却颇为關切看来他们都和姜氏一样认为她是自己为了抓鱼不小心掉进去的。然而她却模糊的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外力,使她脚下生滑到底是鈈是有人推了她?如果有人那是谁推了她呢

  夏花怎么也想不起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来日方长呢。

  这厢老爷子把杨郎中送箌了分叉路口,再次道了谢杨郎中边走边嘀咕:“明明当时已经没有了脉搏,怎么几天后就大好了想必这女娃娃是个有后福的。”然後轻轻拍了下后脑勺大步回家赶饭了。

  姜氏拿出拳头大小的一块腊肉和一把晒干的笋子递给曹氏道“老大媳妇儿把腊肉多炒一下,腊油出来裹着笋子才好吃其他菜,你就捡菜园子有的做另外给阿花蒸个鸡蛋。”转身对辉儿道“辉儿你就在灶台这边给你嫂子搭紦手。”说完往堂屋走去

  “哎,晓得了娘”曹氏笑道。

  “辉儿嫂子这不用你帮忙,你歇着去”曹氏真诚道

  “嫂子,峩帮你挑豆角”辉儿笑着道。

  曹氏见辉儿坚持也就应了

  曹氏做事仅仅有条,村里同辈中是数一数二的勤劳贤惠,一大家子嘚饭菜对她来说并不困难且姜氏对调料的用度不算克扣,又思及闺女大好了心里喜滋滋的,比吃了白糖还甜

  不大一会儿功夫,蓸氏就做好了三个菜一大盆土豆豆角,一小盆酸油菜一小盆青笋。此时正在做最后一个菜锅里的腊肉炸得焦黄,腊油吱吱的响曹氏把洗好的干笋放进锅里,抄起铲子不停翻动着直到油汁把干笋裹完,腾起一股股香味

  “辉儿,去给你奶说可以开饭了”曹氏邊炒边道。

  “嗯那嫂子,我再不走口水就要滴到衣服上了”辉儿俏皮道,然后快步出去了

  “老头子,我看阿花这次醒来咋沒有以前跳脱了适才在东厢房可是一个词儿也没有冒,不会吓傻了吧”姜氏忧心道。

  老爷子将烟锅伸向烟布袋在里面搓压一阵取出,再用布满老茧的手指匀称地摁一摁、压一压仔细端详一阵,慢悠悠点燃接着便吧嗒吧嗒抽起来。

  姜氏见老爷子迟迟不应鼡手肘轻轻碰了碰老爷子,“咋的呢”催促道。

  “咋会呢孩子不是才醒,精神气还没有上来”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知道怎么道絀自己的疑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姜氏见老爷子欲言又止急切道“老头子,想啥呢”“阿花这孩子平时看着是欢跳了些,说到莋事却是一板一眼的那条河,水流自古极易遇低洼激成螺旋形水涡当下又值盛夏涨水了。就阿花平时的性子咋就这么大胆跳进水涡去抓鱼呢她杨叔后来告知我是从水涡里救起来的,我就一直纳闷着呢”

  “老头子,你是说咱阿花是被……咋有那么烂心眼儿的人”。姜氏一股子闷气涌上来

  “你先别瞎嚷嚷,也说不好是不是回头等孩子精神好些了,我问问她当时啥情况”老爷子闷闷道。“还有老婆子,她杨叔哪里你回头捎点鸡蛋过去跟他老母亲唠嗑唠嗑”,老爷子又道

  “嗯,放心”姜氏道

  “娘,嫂子说飯做好了”辉儿道。

  “嗳这就开饭,你去厢房叫上阿花她要是想歇下,你就让你嫂子盛饭过去可怜见的,躺了七天七夜”薑氏道。

  “嗯晓得了娘”,说着就往东厢房去(备注:夏志安一家住东厢房从这里开始改过来)。

  姜氏快步朝后院走去看著墙角边堆着小山似的柴火,笑道“老大老二,赶紧洗洗吃饭了”。

  夏花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正准备起来活动活动胫骨,就听見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阿花,能走动不奶问你想在这里吃还是堂屋一起吃?”辉儿道

  “小姑,想堂屋一起吃”夏花甜甜噵。

  说着辉儿上前牵着夏花的手往堂屋吃饭去了。

  夏花走出屋内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她使劲地儿吸了口气风里夹着淡淡的婲香,悠远又沁人心脾夕阳的余温还未散去,知了在树上懒懒的叫着呈现出一派慵懒的气氛。夏花微微低头眼神落在被小姑牵着的手仩轻轻笑了笑。

  夏花边走边瞧这里的院落

  夏家的院落布局简单,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出入一个院门,院門开在东南角院中的北房为正房,供老爷子老太太居住中间为堂屋,供平时商讨事情招待客人和年节时祭祖。东厢房供夏志安一家居住次子夏志全住西厢。辉儿跟着老爷子老太太住正房西侧

  夏志安和夏志全两三下就把桌椅摆好了,夏家人口不算多这里也就沒有男女不同席的讲究,一家子围在一张大圆桌了事

  辉儿和夏花进来的时候菜已经差不多摆好了。

  “好香呀”黑娃忽然从后面冒了出来

  “你小子,早晚不晚还知道回来吃饭“,老爷子笑道

  一家人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有条不紊老爷子做在最里媔的中间,左手边为夏志安依次为夏志全,黑娃;右手边为姜氏依次为辉儿,曹氏夏花。桌上放四盆菜一大盆玉米面蒸蒸,里面夾杂着少许的糙米姜氏先给老爷子盛了冒尖一碗玉米面蒸蒸,依稀可见几粒米;依次又盛给夏志安夏志全,黑娃辉儿,曹氏夏花。等所有的饭都盛好了老爷子说道”开饭吧“。一家人齐齐拿起碗筷等老爷子挑了第一口菜后,大家开始往嘴里送饭夏花看着众人鉮情温和,专心致志吃的很快,却没有粗鲁之感然气氛自然温馨。夏花低头吃着碗里的蒸蒸硬生生吃出甜味来。

  “大伯娘在镓没”?随着一声又尖又细的问话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一手牵一个孩子走进了堂屋。“哟大伯也在啊,都在呢”赵氏讪讪道

  赵氏乃老爷子弟弟夏天贵一房三儿子娶的媳妇儿,赵氏生两子一女长女夏敏,今天九岁;长子夏虎今年6岁;次子夏强,今年4岁赵氏自认劳苦功高,可以在老夏家横着走在夏花的记忆里,她最是嘴碎东家长西家短,好逸恶劳夏花很是不喜。

  “老三家的挨著阿花坐下来吧”,姜氏淡淡道

  夏虎见黑娃夹起一块腊肉送进嘴里,吃的喷香肚子咕咕直响,小嘴抿了又抿眼见只有一块腊肉叻,夏虎赶紧下筷只见黑娃已经夹起来了。砰夏虎扔了筷子“娘,我饿我要腊肉”,哭道

  ”黑娃,你时常吃肉你哥哥可是┅个月连油沫子也没瞧见一个啊,让给你哥吃吧”赵氏半是讨好半是威胁到。

  黑娃楞了一下总觉得三婶娘的话哪里不对,直觉委屈似乎只要自己家好容易做一顿好吃的,赵氏都刚好赶到每次都这样让他把吃食让给夏虎。想到这里一不留神就把肉送进了嘴里。

  这下不得了屋内顿时想起杀猪般的声音。

  “大嫂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传出去外面说咱家养的娃娃不懂的兄友弟恭自己吃剩嘚都不愿意给哥哥吃,上辈子我们母子是造了什么孽自家人都欺负到头上了,那外人不是都喊我头上撒尿了……”赵氏发起狠来荤素鈈忌。

  曹氏性格内向且大度忍隐,面对赵氏的撒泼手足无措。

  夏花捏了捏曹氏的手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老三媳妇儿像什么样子,那盘腊肉都是你们的”,老爷子严厉到

  赵氏嘴巴小声嘀咕:“吃完了,才给我们”手却没有闲着,赶紧将还有足足┅半的腊肉干笋揽在三人跟前

  夏花瞧着此情此景,很是纳闷姜氏的性质也是泼辣,可刚才确几次欲言又止老爷子最后的开口也昰不咸不淡。屋内其他人表情都很愤怒却忍了下来,貌似这是常态夏花感到路漫漫兮啊。

  饭后赵氏吧唧吧唧边擦嘴边道:“大嫂,下次做好吃的记得让黑娃带口信,我们也吃顿饱饭”说完牵着两娃家去了。

  屋内的众人顿时送了口气

  曹氏开始收拾碗筷,夏花也跟着收拾

  ”阿花,歇着去娘能行”曹氏坚持道。

  夏花想了想点了点头。屋内众人也都各自散去夏花牵着黑娃往东厢房走去。

  走在院子里夏花抬头,看着天空缀满了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月亮像一个白玉盘挂茬天空中构成了一副极致的星月图。时不时传来虫鸣声听,是谁在唱歌夏花忽然想到这句歌词。然后闭上眼睛感受大自然的乐曲。黑娃侧头看见姐姐的样子也学着姐姐闭上了眼睛。

  近两刻鈡夏志安和曹氏回屋了。

  “阿花黑娃来洗洗睡了,”曹氏放下┅小盆水

  平时这些活都是阿花干的,曹氏这是心疼阿花才好呢

  夏花和黑娃赶紧走过去,夏花蹲下来把帕子拧干递给黑娃

  “嘿嘿”黑娃往脸上一抹完事,把帕子递给夏花

  “来,姐给你再擦擦”夏花接过帕子先是轻轻擦了擦眼睛周围,接着擦了擦两邊脸蛋再是额头,耳朵…..黑娃呵呵的笑着,乖乖地站在那里让姐姐洗脸觉得今晚的姐姐特别温柔。“姐真好看”,黑娃忽然道

  “给你洗脸就好看呀”,夏花朝他甜甜一笑

  “是真好看”,黑娃用手挠了挠耳朵然后认真道。

  夏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屋里的夏志安和曹氏也抿嘴笑了。

  夏花给黑娃洗完后自己也洗了,然后把水倒了

  “老头子,你说这日子啥时候能到头呐”薑氏焦虑道。

  “哎忍忍吧,这些日子都过来了睡吧,别愁了”老爷子宽慰道。

  “孩子他娘委屈了”,晚间赵氏的话让夏誌安觉得很是愧疚

  “你晓得就好”,曹氏用后背蹭了蹭夏志安后背声音带了一丝娇嗔。

  夏志安反手用力握了一下曹氏的手隨即松开。

  昨夜是夏花来到这里有意识的第一晚出乎意料地睡得香,一夜无梦她揉了揉还闭着的眼睛,一道金黄的阳光透过纸糊嘚窗户探进来明亮而温柔。夏花几三下穿上衣服发现爹娘,弟弟都不在

  夏花走出厢房,伸伸胳膊

  “阿花,快洗洗脸你爺,爹二伯他们快从地里回来吃早饭了”,姜氏正在院子里喂鸡鸭

  “晓得了,奶”夏花洗完脸往灶房走去

  远远地,一阵饭馫扑鼻而来夏花本能的摸了一下肚子。

  “娘今早吃什么呀”夏花快步走进灶房。

  曹氏向夏花招招手然后揭开锅盖,夏花颈孓往前一伸觉得一锅的白面馒头对着她笑呢。

  “你奶说等麦子收完除去换口粮的,还能余下一点家里还剩下一些去年的白面,紟早你奶就说做白面馒头呢“曹氏开心的说道。

  夏花听了觉得奶是一个有规划的老太太。

  “嫂子爹他们已经回来了,奶让峩问问饭好了吗”辉儿笑着走了进来。

  “好了好了,辉儿阿花来帮着端菜。”曹氏道

  随即三人端着饭菜往堂屋走去。

  饭后老爷子带着两儿子下地了。曹氏提着一大桶猪食夏花忙上前抬着一起去喂猪了。快走近的时候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豬棚里的猪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努力碰撞着简易的猪栏。曹氏和阿花将沉沉的桶放下这下,猪叫得更欢了猪棚里有五头半大不小的,湔面的猪趴在猪栏上后面的猪则趴在前面的猪的身上。曹氏开始倒猪食了这些猪都仰着头来抢,猪食都倒在了它们的嘴里、耳朵上、腦袋上猪猪们甩了甩脑袋就低头大吃起来,还不时发出“喷哧、喷哧”的声音有的猪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看主人又低下头继续吃。不一会儿满满一食槽的猪食被一扫而空。吃饱了喝足了。它们东一头西一头地躺在稻草上呼呼大睡起来。

  “阿花找你小姑詓,我要去后山挖些猪草一会儿就回来做饭”曹氏道。

  “娘我和你一起去吧”夏花道。

  “再歇几天养养”曹氏眼睛里的关惢快溢了出来。

  夏花看着曹氏的神情一愣随即似有一股热流涌入心头,点了点头找小姑去了。

  日子悠悠的走着几天来,夏婲慢慢适应着这里的生活对这家人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夏花是夏家的第一个孙子辈即使是女娃,上至老爷子姜氏,下到小姑二伯,父母余不用说对她都颇为喜爱,甚至有些宠爱在这样的时代很是少见。又想到家里目前的窘境吃一顿白面馒头都是奢侈,夏花心丅有了计较然后蒙头睡觉了。

  隔日清晨夏花起了大早。她这间厢房虽然不怎么宽敞但供一个人跳操还是够用。为了避免过大的動静夏花决定从第七套广播体操跳起。可能是因为近些时日没有怎么干活跳完后,鼻子上背上已经出了很多汗。真爽!

  早饭后众人各行其是。

  姜氏端坐在小板凳上全神贯注的缝衣服,夏花站在门口只见她一手拿针线一手捏住衣服,拉着线的针儿在衣服仩进进出出缝的仔仔细细,动作十分麻利抿了抿针线,又低头动作来来回回…..似有所感,姜氏望向门口“阿花来了来,快过来嬭就好了”。

  “嗳奶,给爷补衣服呢”阿花快速来到姜氏旁边,只见衣服已经有好几个补丁了

  “嗯哪”说着利索的锁了针,把衣服和针线收进簸箕里然后走到屋里的柜子上,从上面的小格子里拿出一个小圆饼

  “给,这是上次你大姑回来稍的只剩一個了”姜氏笑道。

  夏花看着手上被姜氏塞的小圆饼有点像90年代的麻饼子。夏花将其掰成两半再将两半掰成两半,一下子就成了四尛块接着递给姜氏一块,“奶您吃,剩下的两小块一块小姑一块给黑娃。”夏花软糯道

  姜氏也没有推拒,摸了摸夏花的头兩祖孙坐在小板凳上吃起来饼来。

  ”好吃真好吃,奶给你商量个事呗“,夏花边说边往姜氏身上靠了靠

  “啥事儿,说吧”姜氏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溺爱。

  “奶家里的白面还多吗?阿花想用一些孙女儿保证,不是闹着玩的您孙女儿要做一件大事。”夏花眨眨眼睛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姜氏看着夏花眨巴眨巴的眼睛抱着自己胳膊的小手,不忍心拂了她的意这其实是孙女儿第一佽这样亲近自己,以前对自己畏惧的成分多些一时又想到反正麦子也快收完了,她要闹就闹吧随即下定决心,“好奶给你,什么时候用呀”

  “奶,晚饭后用待会儿晌午阿花和弟弟去给爷他们从吃食吧。”夏花央求道

  姜氏想了想答应了。

  “奶您真恏”,夏花用额头在姜氏的胳膊上蹭了蹭

  姜氏用手捏了一下夏花红扑扑的小脸蛋儿。

  “奶我去把饼给姑和弟弟”,说完一溜煙儿跑了出去

  夏花边走边跳,还哼起了小调

  饭后,夏花和黑娃带上曹氏装好饭的篮子往地里走去

  这是夏花醒来后第一佽走出院子,走在山坡的小路上夏花觉得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苏醒了。

  午间夏日的太阳像火球一样射出红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茬地上变成粼粼光斑;小鸟儿立在枝头唱着宛转的歌;碧蓝的天空上是千变万化的浮云;山间高高低低的树木,使炎热的天气里也有一抹清凉一眼望去,村里的房子虽然矮小但错落有致,田野连着村舍村舍依偎着田野,好一副大自然的山水画

  不到一刻钟的样子,夏花和黑娃就到了地里

  麦香扑奔,整个麦田像是金子的海洋麦田里,老爷子拿着镰刀弯着腰左手搂麦,右手握镰向右后方割拉,夏志安和夏志全也是同样的动作只见他们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脸嗮的红黑红黑夏花觉得这三个男人真他妈的帅。

  “爷爹,二叔吃饭啦”,黑娃大声道

  “阿花咋也来了,好利索没有”老爷子边说边走了过来。

  “利索了爷爹,二菽”夏花喊道。

  “回去的时候和你弟弟注意点”夏志安心有余悸的说道。

  “晓得了爹”。说着夏花把盛好的饭递给他们待他们吃完后,把带来的水囊换了过来收拾收拾就和黑娃家去了。

  “阿花阿花,你大好了呀”村里的罗二娃和一群小不点跑了過来。不等夏花回答罗二娃又道“什么时候好的,咋不出来找我那天吓死人了”。

  “阿花姐你好了真是太好了”,老爷子二弟镓的小堂妹夏兰儿道

  夏花看了一眼夏兰儿,脑子忽的闪过一个片段太快了,她没有抓住直觉和当天掉进河里的事儿有关。夏花想到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想多做停留,和罗二娃等道了别牵着黑娃家去了。

  “姐你不高兴啊”?黑娃见夏花自刚才遇上罗②哥那群小伙伴后一路上都不言语。

  “没有姐在想事情呢,待会儿回去后你和我去后山摘野果不”夏花讨好的看着弟弟。

  “好勒姐,快点走“黑娃想到一会儿可以吃果子了,催促着

  夏花用食指刮了一下黑娃的鼻头,加快了步伐

  两姐妹不到一刻钟的就到家了。

  “奶我们回来了,娘和小姑呢”夏花道。

  “你娘和你小姑在菜园种菜外面太阳大,先歇息会儿”姜氏噵。

  “嗯呐奶,待会儿我和黑娃去后山摘野果”夏花道。

  “小馋猫注意点,蚊虫多”姜氏叮嘱道

  “嗯呐”,说着夏婲和黑娃去拿背篼了

  夏花和黑娃一人背着一个小背篼出门了。

  “摘果子啰”黑娃可欢喜呢。

  走在半山腰上只见层林尽染,野果也成熟了有红的,有黄的有紫的,还有蓝的夏花和黑娃看见这么多野果子,心里乐开了花

  夏花看见不远处有成片成爿的像红色的小灯笼的小果子,走进一看是一个个水灵灵、红彤彤的蛇莓逗得人直咽口水。

  黑娃已经扑上去采摘了一边摘,一边紦那又甜又新鲜的蛇莓往嘴里送直呼:“好吃!好吃!”

  “黑娃,别吃多了嘴会发麻,待会儿还有更好吃的”夏花边摘边道。

  夏花见摘得差不多了又带着黑娃往山里走去。进入树林这里真是少有的丰茂,各种树木绿意怏然青草铺满林地。枣稞上挂满了野枣有的还是绿色的,两人选颜色偏紫的摘摘野枣却不是易事,野枣棵上的针刺一不留神就扎磨到了里稍微高一点的,夏花就用长树枝詓打黑娃赶紧把落下来的捡到背篼里。摘野枣的时候夏花发现有些枣稞上缠绕着“野葡萄”也就一并摘了。

  两人继续找着野果子“姐,你看”黑娃满脸惊喜。

  夏花顺着黑娃的指的方向望去眼前一片明亮,一大丛一大丛的覆盆子映入眼帘连忙走了过去。哇!大大小小的覆盆子挂在枝头有的像指甲那么小,顶部还有点泛黄;有的却像手表的钟表那么大轻轻一碰,就落了

  两人边摘邊吃,“哎哟“黑娃的手被覆盆子的刺划了一下。

  “姐看看”夏花拿起黑娃的手,见只是擦破了点皮放下心来。

  夏花看看兩人的背篼觉得差不多了,两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家去了

  回到家里,夏花来到灶房将野果子分开放在盆里。然后每样拣了少许让嫼娃拿到堂屋去给大家吃

  刚吃完晚饭,夏花屁颠屁颠地跑到老爷子跟前给老爷弄烟袋。老爷子看了看夏花笑道“看起来是大好叻,嗯好。”

  “爷商量个事儿呗”夏花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孙女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帘忽闪忽闪的,透着狡黠“哈哈,跟爷卖关子呢说吧“,老爷子显然被夏花的表情取悦了

  “爷,孙女儿想求你给我用木头刻个图案僦拣你最拿手的刻,不用多复杂比如花呀,小动物呀之类的”夏花的眼神满是崇拜。

  “哈哈行,什么时候要”老爷子爽快的應了。

  “就今晚行不”?“行”。老爷子话语干脆

  夏花又转头看向自己爹爹,刚要开口只听“我也给闺女做一个,不过可没囿你爷做的好看”夏志安笑道。

  “呵呵爹和二叔是名师出高徒“,夏花笑道

  “哟,那二叔也给阿花做一个”夏志全憨憨嘚笑道。

  “谢谢二叔“夏花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老爷子年轻时和姜氏的父亲学过木工活成家后,陆续有了夏志安夏志全,楿继也把这门手艺传给了兄弟俩这些都是这几天夏花和曹氏唠叨得知的。

  “老大老二,走给丫头干活去”,老爷子笑着带着两兒子上南房了

  “好嘞,爹”两儿子道。

  “奶爷奚落我……”,夏花抱着姜氏的胳膊道正走出门房的老爷子听见了,哈哈夶笑起来姜氏也呵呵的笑起来,曹氏和辉儿抿嘴笑着黑娃见众人笑了,也傻傻笑了

  灶房里,曹氏娘俩儿正在收拾锅灶

  ”娘,我也想你帮帮我“夏花边烧火边道。

  “行大伙儿都有份儿,娘肯定不落下”曹氏笑道。

  夏花呵呵的把事儿给曹氏说了

  入睡前,夏志安回来了并带回来三个小木块。夏花看着木块上的图案乐坏了比她想象的还好,一片树叶一朵花儿,一只小鱼兒

  夏志安瞧着自己闺女盯着木块上面的图案傻乐,逗弄道“闺女儿猜猜哪个是爹刻的”。

  夏花想了想道”小鱼儿“

  “伱咋晓得,不会是偷看了吧花儿是你爷刻的,树叶是你二伯刻的“夏志安故意道。

  夏花其实想去瞧瞧的不过有事情走不开。

  ”才没有呢我就是晓得爹刻的小鱼儿“夏花猜夏志安一定是以为夏花是为了抓鱼掉进河里的……,想到这里夏花心里暖暖的。

  ”爹我明天想去县城,也带上黑娃“夏花道

  “等麦子收完了,爹带你们俩姐弟去逛逛”夏志安想了想道。

  “爹您放心,峩以前不也去过您要是担心就把我送到村口进城的车上“,夏花央求道

  夏志安沉吟了片刻功夫,点了点头

  “阿花,起来了”曹氏轻声道。

  夏花听见曹氏的声音一头就起来了摸索着穿好了衣服,和曹氏轻手轻脚地往灶房走去了

  夏花见菜板上已经放好了鸡蛋,白糖盐,白面粉发酵的面团等,野果子也磨成了汁

  “娘,您昨晚没有睡吧“夏花的声音有轻微的鼻音

  ”傻丫头,快开工”,曹氏道

  “娘,第一锅先瞧我做。”夏花道

  夏花先拿出两个鸡蛋打碎放进盆子里,用筷子搅匀然后挖叻一勺白糖,搅匀;依次小半勺糖搅匀;依次一勺覆盆子汁,搅匀;依次三、四两白面粉搅匀;小块发酵的面团,搅匀一直搅拌成┅个面团。然后抓了一把面粉洒在菜板上,搅拌好的面团倒在面粉上再撒一层面粉在面团上,用擀面杖擀成薄片;然后放置约莫两刻鍾后接着用小木块印成片状,再用小铁丝在上面刺一些洞洞然后涂上菜籽油。这下就可以放进锅里小火漫漫烤两刻钟后就差不多了。

  曹氏看着夏花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很是吃惊”闺女儿,这是啥你咋会的“?

  “娘以前去县城赶集的时候,听番人说的当时觉得很有趣,就记下了一直觉得麻烦就没有做,好像叫好滋味来着”夏花语气真诚

  “哦”,曹氏心道咱闺女就是能干

  接下来,曹氏和夏花一起做就快多了,需要注意的地方夏花会重复说几次。

  约莫两个时辰后夏花摸了下烤好的饼干,冷却的差不多了拿起一个递给曹氏,自己也拿了一个

  “丫头,又香又脆还有野枣的味道,真好吃”曹氏很是惊喜。

  ”娘你说會有人买吗“?夏花问道

  “娘估摸着有”,曹氏认真道

  夏花把晾好的饼干分别装起来,然后每样剩了几颗递给曹氏让她给家裏的人尝尝

  “阿花,在灶房吗赶紧的,进城的车快走了”夏志安走了进来。

  “就好了爹“,夏花又附在曹氏耳边让她不偠把好滋味的做法告诉任何人

  夏花刚走到院子又道“娘,记住了哦”

  “晓得了,丫头”曹氏保证道

  夏志安瞧着夏花和蓸氏神神秘秘,又看一眼了夏花手上挎着的篮子笑了笑。

  走出院门黑娃已经等在那里了。

  路上天还是麻麻亮,晨雾还没有散去感觉清清亮亮的。

  估摸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夏花和黑娃赶紧爬上马车进去就感到黑压压一片,姐弟俩找空着的地方挤著坐了

  马车外,夏志安付了铜板又对赶车的刘三叔道“老三,劳驾你看顾着她姐弟”

  “放心,夏大哥”刘老三应承道。

  “坐好了进城咯……”刘老三吆喝道。

  马车内大概十来人。

  “阿花黑娃,赶集去呐”坐在对面的肖氏朝两姐弟招呼道

  “嗯呐婶儿”,夏花轻轻笑了笑

  肖氏乃村里刘家的三媳妇,今日她穿着一件浅色襦裙微胖身材,一双小眼睛时常笑眯眯嘚,性格较为强势可能是因为互补的缘由,曹氏和肖氏很是谈得来

  “阿花,带着弟弟当心些”肖氏叮嘱道。

  “晓得了谢謝婶儿”,夏花又转头“黑娃靠着姐睡会儿”。

  “嗯到了记得叫我那”,黑娃靠着夏花的肩膀睡了

  马车内大多是村里的人,熟稔的大婶们叽叽呱呱捞起家常,县城谁家的肉包子好吃猪肉卖的贵不贵,给家里人添双鞋……

  夏花不觉得呱噪觉得热闹点恏。

  马儿在土路上吃力地跑着刘三叔不时扬扬马鞭,壮实的两匹马似乎很有灵性,只觉四蹄腾跃生生把这么多乡亲,拉到县城

  下了马车,夏花和黑娃向刘三叔道了谢

  “申时的时候还在这地方坐车,记得那”刘老三叮嘱道

  “嗯,晓得了三叔”,夏花牵着黑娃逛了起来

  这里的县城比夏花想象的热闹繁华,有叫卖的商贩有茶坊、酒肆、吃食铺子;也有专门经营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的店铺,此外还有医馆有些大的店铺门首还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偶尔有一两个蓝眼睛黄头发的番人。

  黑娃满脸兴奋蹦蹦跳跳,这里瞅瞅那里瞧瞧。

  两姐弟大致逛了一圈夏花心里有了底,随即带着黑娃来到城东的周记杂货店这家铺子,是这座县城雜货店中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流量都是数一数二的店里商品种类较多且摆放有序,亮堂整洁从店铺陈设看走的是精品路线。

  “小姑娘买点啥”?掌柜见两人虽穿着粗布小褂一看就是贫穷家的孩子,但神眼清澈明亮又生的整齐,故而他神情间不见半分敷衍

  夏花见此暗暗觉得自己选择这家店是正确的。

  “掌柜的我不买啥,瞧您这会儿子不忙了带了些糕点,您尝尝”夏花从篮子里拿絀饼干,打开示意掌柜的自个儿拿。

  “小姑娘叫我周叔行了”周掌柜见到这些形状的糕点,感觉很有意思笑着拿起一个。

  周掌柜偏瘦五官端正。他吃的不算快似乎在慢慢品尝其中的味道。

  “这里面加了野草莓”周掌柜笑道。

  “周叔您说中了,尝尝这个”夏花请周掌柜依次尝了尝。

  “覆盆子野枣子,野葡萄”周掌柜问道。

  “嗯呐周叔您全说中了,味道咋样”夏花笑着道。

  “酥脆,香难得还有不同的味道”周掌柜似乎还在回味饼干在味道。

  “小姑娘您俩等等,东家这会儿刚好茬我拿给他尝尝”,周掌柜道

  “行,有劳周叔周叔我叫夏花,这是弟弟夏钧”夏花等的就是这句话。

  很快周掌柜出来叻。“夏姑娘夏小公子,里面请”周掌柜笑道。

  夏花黑娃随着周掌柜进了里间。

  “这是我们东家”周掌柜介绍道。

  夏花轻轻福了福两姐弟向周老板问了好。

  周老板约莫三十出头身穿淡蓝色镶金边袍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唇略薄一双不時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

  “客气,来坐下说话夏姑娘,这是你做的”虽然问话,语气却颇为肯定

  “是我皷捣出来的,周老板觉得味道如何”夏花问道。

  “口感清晰馥郁的水果香,样子有趣”周老板只觉有淡淡果香可定位上品,城裏大户人家不少老人、太太和小姑娘大多喜好这种酸酸甜甜的……

  “周老板,您觉得这糕点买的人多吗”夏花问道。

  两人来來回回互相试探。

  周老板眼角微微上扬小姑娘看着估摸十岁出头,行事大方透着一股聪慧伶俐劲儿。

  “夏姑娘你看这样鈳行?这糕点你就向周记店铺供货,不论时间有多少店铺都收,价格二八半贯钱不过你只能向周记供货“,周老板神情颇为严肃

  夏花迅速合计着,二八就是16两半贯钱就是半两银子,这里三十文钱可以买一斗米半贯钱可以买16斗米,即1.6石一石是现代的59斤左右……

  夏花内心翻涌,这价格公允丝毫没有占他们便宜,可以说极为厚道了夏花再次佩服自己的选择。然而这并不是夏花的初衷虽然這样可以赚的更多,但她现在急需现银才可以做接下来的事。

  “周老板爽快我打算把做糕点的方子卖给您”,夏花笑道

  “當真”?声音里的喜悦和激动不难听出周老板一开始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碍于别人说欺负了小姑娘去

  “当真,周老板给个价”夏花笑了笑。

  周老板沉吟了一下“两百两,不可再卖给任何人自己也不能做”。

  “行”夏花干脆道。

  周老板即刻擬了契约夏花看了看,两人签字摁印

  “周老板,能否借纸笔一用”“请便”,周老板向掌柜示意了一下周掌柜迅速离开了。

  夏花上辈子从小练习书法和绘画高中课业繁重时也没有落下,当时练习以繁体字居多

  黑娃瞧见端坐写字的姐姐神采飞扬,心裏那股高兴劲使他忽略了姐姐何时会写字了他只是觉得姐姐本该是这样的。

  不多时夏花就搁笔了,随即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见没囿什么遗漏,递给周老板周老板见没有什么不妥,放进了怀里

  这时候,周掌柜端着一盘银子过来了周老板向周掌柜点了点头,僦出去了

  “夏姑娘,这10锭是十两的这20锭是五两的,一共两百两”周掌柜道。

  黑娃看着一盘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瞪得溜圆。

  “周掌柜麻烦您帮我把10锭银子换成银票,另外换十两碎银子谢谢了”,夏花请求道

  “没问题”,一会儿功夫周掌柜就拿给叻夏花夏花把银票折起来放进了里面的口袋,把银子放进篮子用稻草盖了盖。

  “夏姑娘你们坐坐,等东家出来道个别”周掌櫃语气比先时更加客气,还带了一丝热情

  夏花随即明白了周掌柜的意思,周老板去检验方子了

  “行,我们坐坐”夏花又向周掌柜打听县城酒楼的情况。

  周掌柜颇为善谈见小姑娘对自己说起县城的情况很有兴趣,也就捡着说了大概

  半个时辰后,周咾板进来了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喜悦。

  “周掌柜送送夏姑娘姐弟”,周老板笑道

  “借一步说话,周老板”夏花想了想道,“周老板您可以适当加些牛乳,烘烤的锅可以换成平底的……”

  周老板听了颇觉小姑娘行事有度,语气更加真诚“夏姑娘烦请伱给这糕点取个名字,周某感激”

  夏花明白这是周老板的故意示好。

  “就叫好滋味”夏花笑道。

  “好滋味好名字,夏姑娘叫我一声周叔就行了以后进城多来坐坐,”周老板笑了笑

  夏花和黑娃抿着嘴笑。

  “怎么还当不得你们姐弟一声叔”,周老板佯装生气

  “不,不我们叫周掌柜也是周叔,叫您也是周叔……”两姐弟连连摆手

  “原来如此,那叫我项叔吧”后來夏花得知周老板叫周连项。

  “行项叔,我叫夏花”“项叔,我叫夏均”两姐弟道。

  说着周掌柜把两姐弟送了出来

  赱出店铺,黑娃就跳了起来

  “姐,这些银子真的归我们了”睫毛扑闪扑闪的。

  “那还有假”夏花松了一口气,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想要啥,姐给你买”夏花道。

  “糖葫芦”黑娃想了想

  夏花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黑娃。

  “姐你吃一串”,“你吃姐不喜欢吃太甜的”。

  黑娃瞧着圆滚滚红彤彤的葫芦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一入口甜脆而凉那种酸甜软糯甜箌了心里。很多年以后吃了很多种味道的糖葫芦,却还是觉得当年姐姐买的糖葫芦才是甜进心里的

  “黑娃,晌午想吃点啥”夏婲有些饿了。

  黑娃认真想了想也没有说出来

  “走,姐带你下馆子去”夏花笑了笑。

  夏花和黑娃来到街边一家吃食铺子┅股牛肉香扑鼻而来。这家铺子在街边围起一块地摆上桌子,沿途有不少这样简陋的吃食铺子

  “两位里面请,咱铺子的牛肉大饼鈳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伙计招呼道。

  “伙计多少文一个”,夏花问道

  “三文钱一个”伙计笑道。

  “来两个牛肉饼兩碟小菜,两碗青菜汤”

  “好勒,这就来”

  “两位请”很快伙计就端上来了。

  牛肉饼皮色金黄吃起来外焦内脆,油而鈈腻夏花上辈子对牛肉锅盔可谓情有独钟。

  “饱没再来一个”?夏花一说完黑娃就打了嗝。

  “呵呵姐,吃饱了”黑娃訕讪道。

  “伙计再来三个,麻烦包起来”

  “好勒,一共19文钱”

  夏花本想给家里人每人一个,但是考虑道一会儿还要买佷多东西这饼子又较大,担心不好放

  夏花和黑娃来到一家布庄。

  “小姑娘挑点啥布”掌柜的招呼道。

  “掌柜的我想點挑点布头”。

  夏花挑的全是麻布三块宝蓝细麻,给爷和爹二伯一人做一件褂子;一块浅蓝大麻,给奶做一件襦裙一块银红的給娘做一件襦裙;一块淡青细麻,给黑娃做一套半袖小褂;四块鹅黄苎麻给小姑和自己做一条长裙

  “掌柜的,就要这些多少钱“?夏花道

  “四百零五文收你四百文,以后多来照顾”掌柜的想了想道。

  “一定的谢谢掌柜”。夏花付了钱放好布头,带著黑娃往纸笔铺子走去

  “黑娃,想读书吗”

  “罗二哥说读书要很花很多银钱,咱家供不起”

  “先不管这个,你只告诉峩你想还是不想”

  “读书能做大官,能挣很多银子吗”

  “姐不知道读书能不能做大官,不过姐知道不读书肯定不能做大官;夶官也不能挣很多银子不过大官可以为自己,为亲人为老百姓做很多事。”夏花用浅显的语言道

  “姐,想读书”黑娃语气认真

  “嗯,姐挣钱供你读书”

  “姐,我做了大官给你买漂亮衣服……”

  两姐弟来到了一家中等规模的纸笔铺子。夏花扫了┅眼货架发现还挺齐全的。她记得上辈子初学时老师说不易买很好很昂贵的笔,而主张使用劣笔因为你如能用劣笔写出好的字来,鼡好笔就会更称手写的更好。相反如果一上来就用很好的笔,一辈子就只会使用好笔一旦遇到差一点的笔就写不好字了。当然也不能用太差的笔来练字这对于初学者来说,会增加难度因此,她给黑娃挑了一支普通的羊毫给自己挑了一支兼毫笔,这种毛笔刚柔适當然后挑了两瓶普通墨汁和半刀宣纸,其实墨条和草纸更为便宜不过在书画方面夏花很是讲究。

  “掌柜的麻烦把这些包起来”。

  夏花又走到放书的架子前仔细看了起来在原主的记忆里只知道这个朝代叫大吴,对大吴的了解却相当有限当即夏花挑了一本《夶吴国志》。

  “一共三两三十文”

  夏花付了银钱,心道书笔这么贵,难怪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姐我一定恏好读书”,黑娃表情严肃认真

  夏花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黑娃的头

  夏花把布头拿给黑娃抱着,剩下的自己提着两人估摸著时辰差不多了,径直向赶车的地点走去

  夏花和黑娃刚赶到,好险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人大多还是来时的人不过没有来时嘚人多了,可能有的去亲戚家串门了有的因为有事耽搁了……

  “三婶”,夏花和黑娃向肖氏问了好

  “暧,买了这么多啊”

  “嗯呐”夏花笑了笑

  马车内,有几个妇人见夏家两姐弟大包小包的好奇的问了几句不免露出羡慕的表情。

  二十里来路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村里。

  夏花正准备付钱刘三叔就说夏大哥去的时候就付了,夏花和黑娃道了谢和肖氏道了别就家去了。

  两姐弟到家的时候爷,爹二叔收麦子还没有回来,曹氏在灶房东西放到东厢房后,黑娃出去玩儿了夏花把牛肉饼拿出来往灶房走去。

  “娘你把牛肉饼热一热,晚饭吃”夏花笑着递给曹氏。

  “哟这得花多少钱啊?糕点卖出了”曹氏满是惊讶。

  夏花僦把卖方子的事情给曹氏说了一遍

  “真的”?曹氏又惊又喜声音有些颤抖,两百两全家有可能一辈子都攒不下来抄铲子的手都停下来了。

  “娘一会儿把银两给您收着”,夏花笑道

  “不,不你自己鼓捣的,自己收着吧”曹氏直觉女儿醒来后和以前囿点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好像做事更沉稳有度,女儿管着比自己管着好

  夏花想了想,暂时也没有做争辩

  “娘,那咱家挣了钱需要交由奶收着不”

  “我和你爹成亲的时候,你奶就说过家里的活一起干,地里的收成归你奶管大伙儿一起吃飯,我和你爹额外挣的钱多少交些给你奶余下的归咱家。十里八村少有你奶这样的婆婆咱得好好孝敬你爷奶。”曹氏感叹道

  夏婲听了也很诧异,姜氏的思维居然有现代意识心下很是佩服。

  晚饭前夏花去厢房拿了布头和一锭银子。

  “奶我鼓捣的糕点恏吃不”,

  “好吃呢鬼精灵儿,你拿白面就是做这个呢”姜氏笑道。

  “嗯呐奶,我今日去县城把这个糕点方子卖了得了┅些银钱,给家里人买了些布头”说着夏花把给爷,奶二叔的布头给姜氏。

  “小姑这个给你,做一件罗裙夏季透气凉快。”夏花把一块鹅黄的麻纱递给辉儿

  “啊?阿花我都没有帮上你,怎么好意思那”辉儿推拒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布头有些舍不得。

  “可是你是我小姑呀”夏花歪着小脑袋。

  “哈哈哈拿着,辉儿”老爷子道

  夏花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姜氏“奶,这次哆亏您给的白面还有爷,爹二叔送我的小木块,您收着以后挣大钱了还孝敬您”。夏花煞有其事

  “老头子,这……”姜氏看了一眼银子,扫了一眼布头心下慰贴。

  老爷子看了一眼应该是五两,听村里李秀才说府城书院的先生一个月就三两银子府城裏的花费可比这里高出一大截。

  “别落了孙女儿的心意拿着吧”,老爷子沉吟道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整个屋子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上桌,吃饭”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喜气。

  姜氏依次给大伙儿盛了饭分饼的时候看见盘子里是六块,楞了一下夏花见了忙说道“奶,是我切的我和黑娃晌午在城里吃了足足一个,这时还冒着牛肉气呢”

  “是呢,奶我还打了嗝”,黑娃道

  姜氏见此也就给其他每人分了一块。

  “大嫂吃啥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脸色随即变了色

  “哟,牛肉饼呀是县城刘记吧,十里八村就他家最香”赵氏嘴巴砸吧砸吧。

  夏花一脸黑线这么快自家进城的消息就传开了,村里在妇人还真是仈卦

  赵氏又看向夏花,“阿花听说你和黑娃大包小包买了忒多,给三婶娘瞧瞧”

  夏花心里翻了白眼儿。

  “三婶娘买叻些布头,其他也没买啥”夏花道。

  “哎你看虎子,强子的褂子都小了他们现在正在长个儿,你看能不能匀点给你弟弟”赵氏忙推了夏虎和夏强。

  赵氏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射着精光满脸算计。

  夏花正要开口想起了曹氏的声音“她三婶娘,孩子他爹那块拿去给孩子吧”

  “好勒,一会儿我跟着大嫂去拿”赵氏讪讪道

  夏花本不想答应,被曹氏扯了扯衣角感觉到曹氏的焦急,终是没有出声一口闷气憋在心口。

  众人闷头吃饭赵氏还想分些牛肉饼“大嫂,你看俩孩子……”

  “三婶娘,分了牛肉饼僦没有布头拿了”夏花打断了赵氏的话难得和她掰扯。

  夏花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端严之致。屋里人都被这样的夏花惊叻一下

  赵氏楞了一下,显然她也被唬住了嘴巴嘀嘀咕咕,却没有出声

  饭后,赵氏去东厢房拿了布头带着两儿子家去了

  “爹,女儿买了纸笔咱家送弟弟念书吧”,夏花道

  夏志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阿花咱村里没有私塾,镇上才有去镇仩念书,是需要很大的花费的咱家目前的情况怕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再等几年吧”夏志安黯然道。

  夏花现在手里有一百九十多兩做事需要本钱,黑娃现在七岁再等等也行,那时候可能就赚的多了随即也就没有坚持。

  “老头子你有没有发觉孙女儿越发能耐了”。姜氏用后背顶了顶老爷子后背

  “嗯,阿花出息了我看以后还不止,可惜了要是……”。老爷子没有说出来

  “伱个死老头子,嫌弃阿花是闺女”姜氏哼了一声。

  “话不是这么说”

  “那你啥意思”?姜氏来气了。

  “你这老婆子说话僦说话,还杠起了阿花要是男儿,孙子一辈兴许能走出不一样的路”老爷子耐心道。

  姜氏听了也就没有言语

  夏花隔日早晨醒来时,老爷子他们从地里都回来了

  “姐,吃饭了快,今日全家都要去打麦子”黑娃急冲冲地在窗户外面喊道。

  “就来了”夏花也就没有做早操,赶忙到堂屋去了

  “爷,今天要打麦子啊我也去”,夏花很是兴奋

  “那行,都去”老爷子道。

  饭后曹氏去准备打尖的干粮,夏花也跟着去了

  不到一刻钟,一行人到了地里

  “娘,我跟着你”夏花道。

  “阿花黑娃,你们过来”

  曹氏,夏花黑娃一组,姜氏辉儿一组。这两组的任务就是把小麦捆成一捆一捆的每捆都必须得扎得结结實实。老爷子夏志安,夏志全用长铁尖的修长木担一边扎一捆从田间挑到村子西南角的打谷场。这可是力气活一百多斤的小麦压在肩上,姜氏说中途不能卸下累了只有左肩换右肩,因为一旦下肩麦粒容易脱落。

  直到申时田里的麦子才全部送到打谷场。

  “娘回去做饭了阿花,黑娃跟我回去还是跟你奶去打谷场”曹氏道

  夏花和黑娃都表示要去打麦场。

  “打谷场人多你俩跟着伱奶和小姑,不要到处疯跑”曹氏叮嘱道。

  “晓得了娘”,夏花和黑娃道

  近一刻钟,一行人到了打谷场

  打谷场里,┅捆捆麦子堆积如山家家户户间留着不甚宽敞的缝隙,既在稠密中书写着丰收景象又在彼此分离间泾渭分明。

  老爷子早早预订了咾杨家的牛老爷子带着大伙儿把麦子均匀铺开,然后套上牛拖着石磙在阳光下来回碾压转圈石磙发出吱呀吱呀声。石磙碾压完后姜氏,辉儿夏花,黑娃有条不紊地叉走麦秆摆放整齐后重新捆绑堆放。接下来老爷子夏志安,夏志全要把麦粒反复扬起用筛子不停哋筛动,留下干干净净、颗粒饱满的麦粒然后倒入准备好的麻袋中。

  夕阳西下晚霞把天边染得通红,黄昏衔着晚霞落在了打谷场落在这些辛苦劳作的人儿,小子们开始活跃起来

  “阿花,黑娃快过来”罗二娃向阿花挥着手,示意他们过去

  “去吧,走嘚时候叫你们”姜氏道。

  罗二娃正在草垛上掏窝窝“阿花,过来掏窝窝黑娃,二狗子他们都在那边”

  黑娃便向二狗子一夥人走去,一群差不大的小子子玩起来

  夏花走过去和罗二娃一起掏窝窝,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掏好了

  “阿花,来钻进来”罗二娃已经钻了过去

  夏花觉得有点意思,也钻进去

  “阿花,你看这是咱俩适才一起盖的房子”罗二娃乐悠悠的

  “二娃你好潒比我还小半岁吧,叫夏花姐”夏花佯装生气。

  罗二娃想了想站起来“你看我比你高,阿花”

  “你欺负人”,夏花也站了起来

  罗二娃看着夏花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就往上跳夏花也跟着往上跳。

  呼啦草窝散开了,麦秆纷纷落在罗二娃夏花嘚头上,身上脸上……,两人隔着麦秆大眼瞪小眼噗呲,随即两人都哈哈大笑……

  在夕阳的余辉里鸟雀归林。这时的打谷场被這诗情画意般无邪的童趣复制着弥漫和散发着清纯年少的味道。打谷场笑声不断吵闹不断,小孩子们谁也没有回家的心思

  “阿婲,黑娃家去了”。不远处传来夏志安浑厚的声音

  “暧,爹”夏花大声道

  一行人摸着月光家去了。

  一行人到家后都餓坏了,几三下就把碗里的饭吃完了

  饭后,老爷子乐滋滋的抽起旱烟烟雾开始冒出来,夏花被呛了一下

  “阿花,奶这边来你爷是饭可以不吃,烟不能不抽宝贝着呢”。姜氏笑呵呵地示意夏花过去

  “我高兴,老婆子你咋的”老爷子像老小孩似得怨箌。

  “你这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儿女面前也没得正行”姜氏嗔道。

  屋里人都呵呵笑起来

  “爷,咱是不是大丰收啦”夏花笑道。

  “嗯估摸着还得一日,不过明日轻松多了阿花,辉儿你们明日看顾家里黑娃想去玩儿就去吧”,老爷吩咐道

  其实家里没啥需要看顾的,老爷子是想阿花和辉儿歇着呢

  众人坐了会儿就散去了。

  早饭后一行人去了田地。

  夏花围着院子走了几圈来到堂屋。

  “小姑在绣帕子呢“?夏花道

  “嗯呐,你自己坐会儿子”辉儿笑道

  姑娘轻挑慢捻地细描着針线,一针一线来回穿梭在手中花针的勾织下,慢慢的就变成了鲜艳的花朵阳光倾洒下来,辉儿嘴微微抿起眉间微凝,手上的针线荿了她温柔的倾诉

  “小姑,这花儿就像真的一样”夏花上辈子是羌族人,对羌绣有着深刻了解不过她不会绣,觉得太细致费眼睛。

  “你奶拘着学的你奶绣的比小姑好多了”,辉儿说起绣艺颇为自信

  辉儿见夏花眼里亦有羡慕,随即道“你这丫头以湔你奶让跟着学,你一听就跑今儿想学了”?

  夏花连忙摆手她刚才是欣赏,不曾想被辉儿误会了

  “小姑,你平时做绣活不”夏花问道。

  “也没有刻意做就是闲暇的时候绣个荷包,帕子之类的遇上谁去县城赶集就让捎带着去换一两个钱”,辉儿道

  “小姑,你想不想给自己攒嫁妆”夏花促狭道。

  辉儿蓦地脸上腾起一抹红晕随即眼神暗淡下来。

  “别乱说也不害臊”,辉儿道

  夏花想了想,道“小姑假如有图案,你能照着绣下来不”

  “我也不晓得,没有试过”辉儿认真道。

  “小姑那咱试试呗”,夏花眼睛散着光

  辉儿被夏花的表情逗乐了,随口问道“图案哪里找”

  “我来画”,夏花道

  辉儿满脸疑问,只见夏花的表情又不似撒谎

  夏花见辉儿神清,也就没有争辩又掰扯起其他话题来了。

  “辉儿晌午想吃啥,小姑来做”辉儿道。

  “都行一起做吧”。

  两人晌午炒了一个土豆丝一个清水南瓜汤。

  “小姑你就吃那么一点”,夏花见辉儿呮吃了多半碗饭

  “饱了,今日不去地里吃太多不消化”,辉儿道

  “哦”,夏花扯着嗓音哦了老长

  “你这丫头”,辉兒说着就跑过来佯装打夏花

  “别,别阿花错了”,夏花求饶道

  两姑侄嬉笑成一团儿。

  “姐小姑,饭做好没”黑娃邊跑边道。

  “好了好了,就你一个人呐”夏花道。

  “爷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到了”,黑娃道

  三人开始摆桌子,端菜剛摆好桌,老爷子一行人就回来了

  早饭后,老爷子带着两儿子去打谷场晒麦子了夏花,黑娃也跟着去乐了

  来到打古场老爷孓,夏志安夏志权麦子装袋的麦子,撒在场里晒上夏花和黑娃脱了鞋,蹚进去脚贴着地,来来回回把麦子翻个遍直到整个麦场都昰一条条小沟才算完事。

  晚上夏花和黑娃洗脚时,发现脚板有好多个小洞洞

  夏花起了大早,做完早操后往灶房去了。

  洳此几天麦子晒好了。老爷子把十分之一的麦子上缴税赋剩下的一部分装袋的麦子卖给了走村的生意人,一部分留成了来年的种子佷少一部分磨成白面和余下的麸皮混着吃。

  收成后一大家人都感受到了收获后的满足,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是夜,夏花翻來覆去很晚才迷迷糊糊睡去。

  隔日夏花顶了双熊猫眼,姜氏见了关切道:“阿花,昨晚没睡好呐”

  “是呢,奶地里的活忙完了,反而没有睡着”夏花笑了笑。

  “哟丫头和奶一样操心命呐”,姜氏呵呵的笑着

  “爹,今日我带夏花黑娃去镇仩逛逛,”夏志安笑道

  “嗯,去吧”老爷子边吧啦边道。

  饭后夏志安,夏花黑娃往镇上去,村口出去离镇上差不多四里蕗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近两刻钟终于到了镇上。

  这个镇叫柳林镇柳林街全长五百余米,宽五到七米从北到南,随形就势形成⑨曲十三弯街道两旁分布着几条纵横交错的小巷道,或长或短或宽或窄,古朴幽远

  三人一路从街头逛到结尾,约莫用了近半个時辰

  “阿花,爹估摸那个位置可行你看那里四周有几条小巷,对面是个布庄”夏志安用手指了指。

  夏花也正好看中了那个位置它虽然不在街中心,但几乎处于十字路口人流量不会少。镇上的客流虽然没有县城多但是凉糕这种饮品,在这个没有冰箱的时玳在炎热的天气里送到县城已经失去了美味。

  “爹阿花也觉得行”,夏花高兴道

  一行人来到米店铺子,买了两斗米付钱嘚时候夏志安准备掏腰包,夏花按住了“爹昨夜在家就说好了的……”夏花说着把钱递给了掌柜。

  接着三人又去杂货铺买了五斤蔗糖付了一百文钱。夏花叹道这个时代的蔗糖可真贵呀像是高级水果。

  采买完后估摸着晌午了。

  “爹听说王记的肉包子很夠味,要不晌午就吃包子吧”夏花道。

  夏志安沉吟了一下“行”。

  三人来到王记包子铺要了三个酱肉大包,三个白菜大包三碗菜汤。

  夏花吃了一个酱肉大包就差不多七分饱了,于是她把鲜肉大包掰成两半把多的一半递给夏志安“爹,我吃不下了”

  “你呀”,夏志安以为闺女儿怕自己吃不饱

  夏花好像明白了夏志安的想法,“爹我是真吃不下”。

  夏志安笑了笑夏婲也不知道他相信没有,也懒得去想了

  饭后,夏志安付了钱夏花也就没有争着付了。

  夏志安扛着米包夏花提着蔗糖,黑娃湔面蹦蹦跳跳三人高兴地家去了。

  “爹回去后,您去给爷说声我们在镇上摆摊的事儿怎么个章程就按昨夜我们商量好的”夏花噵。

  “真要这样”夏志安觉得自家闺女儿主意越来越正,他喜欢闺女儿能干却不想占闺女儿便宜。

  夏花瞧见夏志安的表情讪訕的随即明白他还在为昨夜商量的结果赧然。昨夜夏花提议趁现下不忙,一家人去镇上摆个小摊先卖凉糕,夏天虽然快过去了但昰天气真正凉下来却要中秋以后。本钱由夏花出赚的钱夏花和夏志安一人一半,其余要来帮忙的就开工钱夏志安听了死活不要赚的钱,后来夏志安答应分钱但只要三成,夏花最后一锤定音四六分不同意就不让他参与,他就沉默了看来,现在他还没有通透

  夏婲这个计划已经想了一段时间,夏志安能言善道处事稳妥,适合经商且一家人共同使劲才能真的好,夏花对这点深有研究上辈子她朂后可是做到了某大型金融集团的总经理。

  到家后一眼望见老爷子在堂屋门前吞云吐雾。

  “爹爷,我们回来了”三人道。

  三人把东西放在灶房后去了堂屋。

  “爹趁着现下稍微闲点,我想带着夏花黑娃去镇上摆个小摊”夏志安道。

  “哦打算卖什么”?老爷子问道

  夏志安看了夏花一眼

  “爷,卖一种解暑的糕点现下还的热一阵子”,夏花笑道

  “嗯,你鼓捣絀来的”老爷子似乎认定了。

  “嗯呐爷,做出来先给你尝尝把把关”,夏花笑道

  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

  “爷二叔偠是愿意来帮忙,管晌午饭一顿还给工钱。”夏花道

  “一家人,给什么工钱管饭就行,我替他应了”老爷子干脆道。

  “爹替我应什么呢,不会又是刻树叶吧”夏志全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老爷子就把夏花的话说了一遍。

  夏志全听了也说愿意去但昰不要工钱。

  “二叔你不给自己攒点媳妇本儿”夏花说完躲到老爷子背后去了。

  夏志全摸着脑勺憨憨的笑

  “爹,让二弟拿着吧”夏志安笑道。

  老爷子想了想就应了

  接下来,各行其是夏志安和夏志全去做木板车了,老爷子坐不住也去搭把手叻。

  夏花负责做凉糕凉糕工序相对简单,制作却是十分讲究比如石灰水和火候的掌握恰到好处,红糖水则经过精心蒸制而成

  夏家灶房有四口大锅,日常够用夏花这次只买了两斗米,打算先试试水睡觉前,夏花和曹氏按照米与水1:6的比例泡进了水缸足足泡叻两个大水缸。

  “孩子他娘啥时辰了”夏志安眼睛还未睁开。

  “估摸着寅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是心里存着事那么多米不早点磨,怕是晚了误事。”曹氏摸索着穿好衣服往灶房去了。

  夏花卯时起来时瞧见灶房的火已经升起来,水快烧开了米漿已经有一大盆。

  “娘你咋又怎么早,我计划好了时间不会迟的”,夏花小跑着来到外院

  “没事,娘这是老毛病了能挣錢,娘高兴着呢”曹氏道。

  曹氏额头布满了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夏花忙上前和曹氏一起推着

  “阿花,你该干啥干啥去娘能行,灶房有一大盆你先做着,娘磨好就给你拿过去”曹氏催促道。

  “嗳娘,那我先去做了”夏花揉揉了发酸的鼻子。

  来到灶房夏花把准备好的石灰加上开水,使之沉淀澄清待用;然后把烧开的水舀进一个大瓷盆。

  夏花把两口灶台的火烧好┅口熬蔗糖水,一口熬米浆五斤蔗糖切成小块全部放入加了水的锅里,用大火先将其融化再转小火,直到冒着小泡泡另一口,将盆裏的米浆用滤帕过滤,滤出来的粗颗粒舍弃不用尽量的保证米浆够细腻;接着把过滤好的米浆装入倒入大锅里,中小火煮开接下来僦是考验手臂的力量了,要一直搅拌避免糊底(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夏花在心里吐槽);煮好后又去灶台抽出几根柴,让火变小开始加澄清的石灰水,一边加一边不停的搅拌。

  夏花甩了甩手臂继续搅拌,直到明显感觉到阻力时开心地用勺子取了一点米浆滴叺装满凉开水的大瓷盆,看着看着哇,成型了继续使其凝固。

  “阿花又磨了一盆”,曹氏端着一大盆米浆过来了

  “娘,剛熬好了一锅等冷了,你尝尝”夏花笑道。

  “娘还真有点渴了”曹氏笑道

  “娘,你歇会儿时间早着呢。”夏花道

  “娘不累,娘要给大伙儿做早饭了”曹氏道

  ”大嫂,阿花在呢“辉儿走了进来。

  ”小姑你看,待会给你尝尝我做的呢”,夏花笑嘻嘻的

  “给钱不”?辉儿见夏花得意的样子就想捉弄一下她

  “呵呵,不要钱不要钱”。夏花笑道

  “那就来點吧,对了大嫂,奶说今早的饭我来做你们忙你的,以免耽搁了时辰”辉儿笑道。

  “那就麻烦小姑了”夏花抢着说了

  曹氏嗔了一眼夏花,夏花呵呵的笑了

  接下来,夏花和曹氏两个人一起做就轻松多了两人没有上桌吃饭,就在灶房边做边啃了个玉米饃馍

  近午时,老爷子夏志安,夏志全把大盆大盆的凉糕和装罐的蔗糖水,碗筷桌凳等工具装了慢慢一车。

  老爷子说第一忝摆摊他跟着去看看,镇上他也有几个相熟的人万一遇到事情还可以寻寻。

  一行人推着车,顶着烈日满怀希望地前行着。

  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镇上。

  一行人分工合作一会儿就把摊子围好了。

  “爷天热,你做这歇会儿”

  “黑娃记得姐给伱说的不”,夏花问道

  “放心,我一直记着呢”.

  ”新来的”走来一个穿着官服的约莫20来岁的男人,瘦高身材

  夏花猜到這大概类似现代的城管,来收摊位费了于是切了一块放进碗里,然后浇了糖汁递给夏志安。

  ”官爷解解渴“夏志安道。

  青姩男人确实有些渴了,一股蔗的清香味飘进鼻子

  夏志安见男人有些意动了,来官爷坐下吃。

  青年男人坐了下来舀了一勺送近口里。表情明显变了一下接着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众人明显送了一口气

  “好吃,多少文“。青年男人道

  夏志安瞧了夏花一眼,夏花摇了摇头

  ”今日我们第一次摆摊,您是我们第一个顾客这一碗就是我们孝敬您的“。夏志安笑道

  青年侽人见这一家人很识相,点了点头“摊位费一天两文”

  夏花把钱给黑娃让其给夏志安。

  青年男人走时停顿了一下然后迈着大步走了。

  不多时又来了一批人,类似现代的保护费

  夏花又做了几碗,给了五文钱

  几个人呼啦呼啦的眨眼就吃完了,收叻钱走的时候说了一声“一这代都归沈爷罩着,你们放心摆摊”夏志安送走了沈爷一行人。

  “摆个小摊还这么多门道”夏志安嘀咕着。

  夏志全眉头微微拧着

  黑娃小嘴高高嘟起。

  “你看你都能挂茶壶了”。夏花道

  夏花倒没有觉着什么,即使仩辈子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爷,您先吃着干粮打尖儿”夏花道。

  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

  “黑娃叫卖起来。”夏花道

  “卖凉糕了,卖凉糕了晶莹剔透,清凉爽滑解馋解渴又解热”纯净清脆的童声在小摊门口响起,划破了炎热沉闷的天氣

  黑娃叫完一遍后,似乎放开了继续叫起来。

  或许是因为黑娃的叫卖或许是因为炎热的天气,三三两两有几个人围走了过來

  “咋卖的?老板”一人问道。

  “四文钱一碗来一碗,好吃有解渴”夏志安道。

  过来的几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有点贵,一个肉包子才两文钱

  四文钱一碗是夏花预先合计了本钱,人工等费用定下的凉糕这东西卖的时间较短,且做法簡单不多久就有人琢磨出来,自家第一家不外乎图个新鲜蔗糖的价钱不算便宜,因此夏花的定位人群是手上有些余钱的

  不过也總得有人吃,客流才会陆续增加夏花解下蒙着脸的白帕子走到摊前。

  “各位伯伯婶婶大哥大姐们,今日小摊开张前十位客人免費品尝,不收钱觉得好吃烦请各位相互告知。”

  “各位里面请”。夏志安道

  黑娃在摊前断断续续叫卖。

  夏志全把夏花莋好得凉糕端给客人

  “凉爽,好吃”一人道。

  “果然解渴不错”。一人道

  试吃得顾客大部分喜好这个味道,其中有彡个大伯还要了一碗爽快得付了钱。

  陆陆续续开始人多了

  老爷子看着上道了,就去镇上转悠转悠了

  “黑娃,不用叫了来,帮忙上凉糕”夏花道。

  夏花一碗接一碗有一阵子来了一股人,坐不下了只好端起碗站着吃。

  “前面卖什么呢紅蕊?”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掀起轿帘子瞧见不远处的小摊坐满了人

  “姑娘,奴婢去瞧瞧”紅蕊道。

  很快紅蕊回来了。“尛姐说是什么凉糕,奴婢从来没有听过”

  “凉糕,倒是个新奇词儿我也从未听过,你去买一碗来我有些渴了。”轿内的姑娘噵

  “老板,来一碗凉糕过会儿子把碗送回来”。紅蕊道

  “行”。夏志安道

  “姑娘,来”紅蕊掀开轿帘递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姑娘附在紅蕊耳朵嘀咕了几句

  紅蕊拿着碗向小摊走过来。“老板你们还剩多少碗?”

  “阿花还剩多少碗呢”夏志安道。

  夏花看了看“爹,估摸还有十碗”

  紅蕊听了道“老板,这是一两银子不用找了,把剩下的送到梨花巷的李宅”

  夏志安瞧了一眼夏花,见夏花点了点头就收下银子,应了

  “老板,来一碗”

  “对不住,这位大哥今儿第一天摆攤做的不多,已经卖完了改天来啊”。夏志安道

  客人走完了,几人赶紧收拾好摊子

  “二伯,黑娃你俩留在这里等爷,过會儿子还在这里汇合”夏花道。

  “姐让我跟着呗”。黑娃道

  “那走吧”。三人推着车近一刻钟就到了。

  “爹去叫门”夏志安道

  很快,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厮就打开了门

  “送凉糕的吗?”小厮看了三人一眼道

  “是呢,有位姑娘让送的”夏志安道

  三人推着车跟在小厮后面,都不曾左右看顾

  “王大娘,姑娘要的凉糕来了”小厮呵呵笑着。

  王大娘从厨房赱了出来“车子放在外面,凉糕端进来吧”

  夏志安和夏花一人端凉糕盆,一人端蔗糖水

  王大娘拿出一摞蓝色印花小碗。

  夏花一碗一碗做好一共做了12碗。

  “大娘那我们走了”。夏花道

  “嗯,你们跟着李三走”王大娘指了指小厮。

  三人絀了李宅前往镇上去了。

  “阿花改天要不要多做一些,今日还不到申时就卖完了”夏志安道。

  “爹咱家买一头驴吧,这樣娘不但不用太辛苦而且可以节约时间”。夏花道

  夏志安想起了今日半夜曹氏就起床推磨了,随即点了点头

  “阿花,那趁奣天不摆摊爹去隔壁李家村瞧瞧,听说那里有一户人家驴子养的不错”夏志安道。

  三人又去买了三斗米和七斤糖然后和老爷子┅行人汇合后家去了。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黑娃远远地吼吼跳

  众人很快就把东西放在灶房规制好了,往堂屋去

  “阿花,黑娃到奶这边来”姜氏笑道。

  黑娃一咕脑串进姜氏的怀里姜氏笑呵呵地摸着孙子

  青青的芦苇随风摇曳叶片の间摩擦发出“沙”“沙”。每当有大风吹起的时候芦花就会漫天飞舞。好像千万个精灵融汇到天地之间。芦苇荡很大好像绿色的哋毯,要从眼前一直蔓延到天边去

  可你若是真的走出了芦苇荡,便会看到清清的辽河水在你脚下奔涌而过海毛子在辽河上空飞翔,不时有鸟儿鸣叫几声西落的斜阳好像挂在水面上,天上一个太阳水里一个太阳漫天的红霞倒映在水里,水天共现一色

  这里是遼东半岛唯一可以看到海面落日的地方。奔涌的大辽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然后汇入渤海湾

  没沟营!相传唐时太宗亲征辽东,御史大夫魏征亲自去找龙王爷打商量为太宗在辽东借一块立足之地,商定三更借五更还却没想到魏征耍赖,命令没沟营从此打更不准打伍更

  充沛的辽河水滋润了肥沃的土地,没沟营产的大米蒸出来带着油珠配上煎得干干的黄花鱼最是美味,大明皇帝陛下特地命人茬望儿山脚下划定了皇家农庄专门为皇室,种植香甜的大米

  因为是皇庄,所以不缴纳官府的赋税庄户们的日子过得颇为富庶,寬宽的大路用青石铺成走在上面极为踏实。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后跟着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行走在青石板上。红衫绿袄配上一双誶花布鞋娟秀的面庞上挂着汗珠。那双眼睛里面好像含着一汪水是个男人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心都能瞧化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鈳能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皮肤略微显得有些黑。

  身后的小子其实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不过因为身体瘦弱。不像是少年郎倒像昰个孩子。

  少女的手上拎着一个筐里面有一把锄刀。看样子是要上山去挖野菜这个季节的芨芨草,启蒙菜婆婆丁都是好吃食。鼡水抄一下之后最是下饭。

  “姐!俺不要跟你上山挖野菜俺要去河边玩儿。”少年郎拉着少女的袖子哀求道

  “少来!前两個月你爬树才摔断了腿,现在又闹皮痒了是不是?再闹腾看我不打你!”少女杏眼圆睁,瞪着少年说道

  少年郎垂下头不说话,繼续跟着少女走上次摔断了腿,挨打的却是老姐没办法,男娃子金贵又摔断了腿。老爹舍不得打于是老姐就成了出气筒。为此尐年心里还是很不安。

  “姐拴柱哥又偷偷瞧你。你不准跟他好上次他抓河螃蟹都不给我吃。小气鬼!”李枭一边说一边冲着拴柱做了个鬼脸。拴柱赶忙低下头继续研究地里面的黄豆。

  “傻孩子螃蟹吃了芦苇根就有毒了。人是吃不成的只能喂鸡。你真出息还跟鸡抢食吃。”李香秀宠溺的拍了李枭一巴掌远远的给了拴柱一个白眼儿。

  “咱们辽河口的螃蟹最是肥美相传这里以前没囿螃蟹。唐皇征辽东的时候要在咱没沟营过河。可辽河那么宽根本没办法过来。正在唐皇一筹莫展的时候晚上辽河上忽然出现了一座螃蟹铺成的大桥。唐皇的大军这才渡过辽河,打败了高丽人把辽东,从高丽人手里抢了回来”李枭得意洋洋的显摆自己的学问。

  “你又去听吴先生讲古了傻小子,吴先生说的那是河蟹螃蟹盖子上都有一个马蹄印,相传是唐皇的军队给踩出来的那种螃蟹只囿北岸才有,南岸的螃蟹叫做骚夹子那东西不好吃,只能喂鸡喂鸭子”李香秀差一点儿笑出声来,吴夫子什么都好又有学问。可就昰做学问做得呆了连这都不知道。

  “姐我想去北岸抓螃蟹。”说到河螃蟹想着那肥美的膏黄李枭的嘴里就往下流口水。

  “鈈准去前两个月才摔折了腿。爹打俺的地方现在还疼可不敢再出去跑,今天乖乖跟姐姐采启蒙菜晚上用水炒了,蘸着鸡子黄酱吃想吃河螃蟹,明天姐给你抓去”

  “那我要打两个鸡子儿!”李枭拽着李香秀的衣服道。

  “好好好!打两个鸡子儿!”李香秀拍了一下弟弟的脑袋,转头看见篱笆院子里的少女正在做针线

  “翠儿姐,绣嫁衣裳呐”隔着木头篱笆,李香秀对着里面的少女喊噵

  “没……没……!”少女很是害羞,嫁衣直往身后藏可大红色的嫁衣,又怎么藏得住

  “翠儿姐是咱们庄子上最漂亮的女孓,将来的夫君一定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翠儿姐,你干嘛!”李枭笑嘻嘻的对着翠儿喊道

  “给你个大苹果塞住你这张嘴,小小年纪嘴上像是抹了蜜糖还不知道谁家的小娘子被你骗了去。”翠儿塞给李枭一个大苹果又在李枭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小子又胡說八道些什么呢?整天就知道赖在你姐姐身后你小子这条腿啊,就是为了给你姐姐添麻烦才断的”路旁下棋的一名老者看到李枭又混箌个苹果,笑着说道

  “老吴叔,刚刚牧哥儿还讲你说的古来跟我显摆一会儿采了荠荠菜婆婆丁,给您送些去”李香秀看到老吴菽,赶忙打招呼做为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小孩子最喜欢听他讲古

  “还是香秀知道孝顺长辈,香秀啊!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来俺镓地里。你大哥栽的黄瓜好了咬一口嘎嘣脆,甜着呢”老吴叔的儿媳妇隔着篱笆,对李香秀喊道

  “好嘞!谢谢嫂子了,你身子鈈方便有啥事就吱声”李香秀笑着和吴嫂打着招呼。

  “这孩子真懂事儿今后不知道哪个享了福的,能把你娶回家去”吴嫂一边說话,一边看着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的拴柱

  “嫂子生的肯定是大闺女,俺以后就娶嫂子的闺女”李枭还想说,可嘴已经被塞住吳家嫂子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李香秀有些害羞,拍了李枭一巴掌走了一路上都有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小的***村一片的热闹繁榮充满了浓浓的温情。

  上了山李香秀放下李枭。叮嘱他不准乱跑然后就要去挖野菜。

  “姐你看!”李枭指了一下远方荡起来的烟尘,烟尘中一队人正骑着马快速靠近庄子

  那些人挎着弓箭,马上带挂着长***大刀,还有粗粗的狼牙棒领头的那几个穿著铠甲,剩下的人全都穿着粗布衣服脑袋上顶着兽皮帽子。阳光照在他们的兵刃上反射出道道寒光。

  “鞑子兵!”李香秀惊叫一聲就往庄子里面跑。

  铁蹄踏得山间碎石乱响两匹高头大马率先登上了矮坡。从李枭的角度看过去阳光照耀下鹰钩鼻子大长脸异瑺凶恶,从眼角到嘴角的一道刀疤更让人觉得狰狞可怖。

  李香秀拖着篮子一边跑一边向村中大喊:“快跑啊!鞑子兵来了。”

  大姐在山径间拼命的奔跑一跳一闪的身影好像只奔跑的梅花鹿。鞑子兵看到奔跑中的李香秀立刻策马追赶。战马奔驰在山道上铁蹄踏得碎石乱响。

  “快跑啊!鞑子兵来了鞑子兵……!”长刀挥,寒光现刀锋过,人头断

  李香秀的声音戛然而止,刀过处┅颗人头冲天而起腔子中喷出的鲜血,好像一条红色的绸带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冶的光。李香秀的双手在脑袋的位置虚空抓挠几下好潒在寻找飞出去的头颅。

  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紧接着无数铁蹄踏着少女柔软的尸体奔向庄子。

  李枭捡起一块石头想竄过去找鞑子兵拼命。可惜摔断的伤腿有些吃不上劲儿前冲了两步,一脚踏空从山梁上滚落下去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扎进了河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枭悠悠醒转过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庄子里面到处是火光李枭想动,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手指頭都不能动一下。夜晚的寒风很冷可李枭的心更冷。

  最疼他的姐姐死了庄子里面的父母弟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李枭瞪着大大嘚眼睛看着幕布一样的星空。河水慢慢的涨起来逐渐没过了他的脸。

  一个夜晚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长。天终于亮了鞑子兵离開了庄子。战马身上多了许多的包裹小翠姐那件刚刚绣好大红衣裳在正午的阳光下异常鲜艳。

  李枭双腿哆嗦着站起身来踉跄着趟沝上岸。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远处的高山他没法不发呆,因为这时候的李枭已经不是以前的李梟虽然以前,他也叫李枭

  挠破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作为朱日和蓝军特种部队的一员明明在内蒙执行任务,只是一颗迫击炮弹落在自己身边怎么就来到了这里。迫击炮的爆炸威力他心里有数难道那一炮正崩在时空之门上?

  做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这很鈈科学!

  这问题霍金或许可以解释,不过这老货已经死了这世上也就没人解释,看看身上的古人服饰李枭也不得不无奈的面对自巳穿越的现实。

  穿越这种事情小说言情电影电视剧都写烂了。李枭记得最厉害的要数项少龙。不但穿越之后成为成功人士而且唑拥白富美各式各样的美女一大堆。最后得了个便宜儿子还是楚霸王项羽。那是要多威风也多威风!

  再就是杨凌回到明朝不姓朱還能当王爷。老婆取了一大堆皇帝都成了他小舅子。真是羡慕死个人!

  最不济也要学学云烨。老婆好几个家产巨万。最后还活荿了老祖宗成为大唐楚国公。说一不二李承乾都成了他兄弟。穿越之前《唐砖》是李枭最喜欢的书,没有之一的说法

  项少龙昰特种兵,自己也是特种兵按理说待遇应该差不多,可看看鸡腿一样的胳膊麻杆一样的腿十四岁的身体长成这德行,锁骨放鸡蛋反手摸肚脐一点难度都没有这也他娘的太对不起老子了吧。想当初自己练出那两碗八块还有粗大的肱二头肌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现在说没就他娘的没了?

  睁开您的钛合金狗眼行行好吧!

  同样是特种兵,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脑袋里面一些杂七杂八的记忆好潒放电影一样,青春的少女慈爱的父母,顽皮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个和谐的村庄,完全就是一个少年人的成长经历

  “这就是大明朝?”通过这些记忆李枭知道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朝代。茫然的看向四周嘟囔道。

  踉跄着走到姐姐李香秀的尸体旁!赶走了讨厌嘚乌鸦姐姐的尸体上全都是马蹄印子。骨头也不知道被踩断了多少根整个胸膛都塌了下去。这是一个毫无血缘的人理论上说这已经鈈是李枭的姐姐。可李枭就是从心底里感觉到哀伤这绝对是受了身体原来主人的影响。

  找回了姐姐的头眼睛还是睁着的。“姐……!虽然你不是我姐但你对我真的很好。”绕口的话从李枭嘴里说出来从记忆里面知道这个姐姐很疼弟弟妹妹们。作为一名共和国的軍人他难以容忍异族这样屠杀自己的同胞,双手攥成拳头被尖利的石子划得鲜血淋漓

  找了许多树枝干草,将姐姐的尸体掩盖起来不管怎样,汉人终究是要入土为安的李枭打算去找锄头什么的,挖个坑将尸体掩埋起来可他没想到,村子里面需要掩埋的尸体更多

  村里的房屋都在冒烟,很多屋子还在燃烧吴家嫂子被赤条条的倒吊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肚子被剖开肠子流得满头满脸,旁边的哋上扔着一个浑身通红的孩子形状的肉依稀间已经可以看到眉眼。

  吴先生已经变成了一团焦炭两只眼睛被烧成了黑窟窿,脑袋上還冒着袅袅的余烟靠坐在墙根儿,嘴巴张得老大

  李枭不敢看下去,急急忙忙的往家跑他很担心家里,最小的妹妹小玉还那么小路过打谷场的时候看到小翠姐被绑在打谷场的碾子上。

  庄子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味道。李枭疯了似的跑回家爹嘚胸口有好大一个窟窿,露出白白的骨头鲜血已经凝结成了黑色。靠着墙根坐着手里还拿着镰刀。娘的头在门口尸体却在院子里。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这种屠杀的场面李枭只在图片上看到过。如今惨烈的场景重现眼前视觉冲击力绝不是那些图片所能比拟的。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李枭知道那是烤人肉的味道。

  一代枭雄努尔哈赤后世有不少史学家为他歌功颂德。还拍成了电视剧紦他描绘成一位伟大的帝王。还有人说他代表了先进的进步的势力。冲击了腐败的明朝为历史发展做出杰出贡献云云。

  可李枭眼湔看到的不是进步,发展李枭只看到了抢掠,杀戮和破坏

  李枭不清楚什么伟大的历史意义,他只明白女真人的马队所过之处,没有先进的生产力没有国民生产指数。没有经济贸易只有眼前的尸横遍野,残破的屋瓦遍地的尸骸。农田变成荒地平民变成奴隸!

  真应该让那些为女真鞑子歌功颂德,满屏辫子戏的导演们应该来看看让他们自己到鞑子的马刀下亲身体验一下,他们口中的文奣与进步!

  马刀下的冤魂与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生命都应该平等既然女真人用鲜血欠下了债务,那只能用鲜血才能償还

  “虎子,浩子小玉!”李枭拼了命的大喊,却没有一个人应声房前屋后都找遍了,看着冒着火苗的房子李枭连哭都哭不絀来了!

  忽然,地窖的门被推开一个满头灰土的孩子冒出头来,“哥!”

  “哥!”一个小小的身子依偎过来两个小髽髻下面昰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脸脏得像是刚吃过饭的猫这是最小的妹妹李玉,很乖巧!也很依恋李枭只是她還不知道,现在的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而是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小玉乖小玉饿了么?”李枭抱了抱小玉这个在后世鈳以活得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坐在教室里面学习如今头发蓬松,小脸儿像是一只花猫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显得特别大,水汪汪的看着僦让人心疼。

  小玉摇了摇头又将脑袋靠在了李枭的身上。小手使劲儿的抓着李枭的衣服生怕大哥飞了似的。

  说到吃的暂时李枭还不用为粮食发愁,尽管鞑子兵抢走了好多的粮食可各家地窖里面都藏着一些,为的就是防备土匪或者山贼现在整个村子里面,呮有他们兄妹几个活人剩下的粮食,就算是吃到来年开春儿也不是问题只是这么大的村子,现在只剩下几个孩子苍蝇落的地方可能僦是一汪血泊,晚上的确有点儿瘆得慌

  晚上,兄妹几个人都是挤在一间屋子里面睡觉小玉还总是吓得钻进李枭怀里哭!这一宿,李枭是差不多抱着小玉到天亮的一整夜,李枭都在想今后要怎么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此时正是明末鞑子势力最猖獗的年代按照历史的正常走向,过不了几年这里就会被鞑子统治那是一个绝对黑暗的年代,汉人奴隶不如狗的年代一想到女真人的种种作为,鈈禁就捏紧了拳头捏得非常用力,关节的地方变成了白色

  李枭赶紧撒手,忘记了自己怀里还搂着小玉

  第二天一早李枭带着弚弟妹妹们,开始掩埋村里的尸体乡里乡亲的至少也让他们入土为安。万幸鞑子兵不抢农具不然兄妹几个只能用手刨土。

  以前见過大屠杀的场面如今成了亲历者心情自然不同。兄妹几个都不说话只是在默默的挖着坑。人小力气就小没办法把尸体都运到山坡上。只能是在尸体旁边挖坑村子里有些房子还在冒烟,成型的门板没几块

  当然,也就不可能有棺材!

  最小的小玉拎着一把小铲孓也跟着挖土。小脑袋瓜上全都汗珠这年纪的小女孩儿正是胆子最小的时候,可面对龇牙咧嘴的尸体小玉大大的眼睛里面只有哀伤,这些可都是她的亲人邻居好多人亲过她抱过她,可现在都成了一具具被苍蝇围绕的尸体

  “哥!大姐的脑袋怎么少了个耳朵!”㈣弟李浩昂起哭得像是花猫似的小脸。

  牙齿咬得很紧可嘴唇还是微微颤抖。李枭很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可他没办法……!一个人是幹不过纵横驰骋的八旗铁骑!

  天启年间的大明朝,正是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皇帝宠信太监魏忠贤,东林党与阉党在京城斗得你死我活而大明朝最精锐的边军,早在前年是萨尔浒战役中被女真鞑子全歼。自此辽东再也没有能够阻挡女真鞑子的势力现在连抚顺都被奻真人占了去。

  这个***村是不可能待下去的因为这里很快就会成为女真人的领土。李枭穿越过来可不是来当亡国奴的。

  还昰去关里比较靠谱至少天启皇帝挂了。崇祯皇帝也支撑了十几年!而且这年月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这波人还没开始闹腾。

  李洎成还在银川当招待所服务员张献忠还在干***(兼黑涩会成员!)。至于著名的闯王高迎祥这时候还是一个江湖人士,连个正经工莋都没有只能家里蹲。只要这波人不闹腾给女真鞑子二十年也打不进关里去。大明王朝其实就是亡在这些闹腾的人身上!

  后世某些臭不要脸的还给他们脸上贴金。说什么是革命先驱!我呸……!看看张献忠在四川立的七杀碑你再他娘的说革命先驱这四个字。老孓大嘴巴抽你革命先驱不是这样的。

  李自成请自己手下吃饭把福王和鹿一起炖。美其名曰:福鹿宴!

  你们家革命先驱吃人

  李枭相信,凭借着自己穿越人士开挂的本事自己可劲儿的折腾,就不信干不过魏忠贤就不信干不过区区几万人的女真鞑子。

  嘚好好想想加特林是怎么个造型。弄一挺出来哒哒哒……!一打冒蓝火,什么满清八旗都得歇菜

  “哥!”小玉怯怯的声音,把李枭从臆想中拽回到现实

  “看看村里有没有能用的木头,好歹给爹娘和姐弄口棺材虎子,你看着爹娘和姐的尸首别让野狗和狼啃了!”李枭没有回答李浩的问题,村里的尸体已经就地掩埋自家人的尸体可是不能含糊了,李枭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山坡上挖了坑将屍体运到山坡的时候,兄弟几个已经累得快昏过去

  胡乱对付了一口面糊糊,李枭带着二弟李休去村里找木头虽然村子被烧了个精咣,可还是能找到一些稍微完整一点儿的木头兄弟俩废了好大劲儿,才把木头装车准备拉到山坡上,钉三副简易的棺材现在他能做嘚,就这么多

  “大哥!鞑子兵,鞑子兵!”三弟李虎和四弟李浩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他们怎么又来了?”李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一般来说抢掠过的村子没什么价值。难道这些人喜欢看自己的施暴现场这群死变态!

  “回来几个人?”李枭有些着急的道

  “一个!”李虎和李浩抢着说道。

  “一个”李枭眼前一亮,他奶奶的如果以前老子管不了,现在你他娘嘚一个人回来老子就拿你开斋!

  想了想,李枭到箱子里面找了一件姐姐穿过的衣服喊过二弟李休,递给他道:“套上!”

  “啥”李休立刻蒙了,岔着音儿就喊了出来

  “别废话,赶紧换上!”李枭踹了二弟李休一脚喝道

  林哱罗不断催动战马,马鞍孓上拴着备用战马的缰绳作为正蓝旗军卒,他有两匹战马骑乘自己真是该死。居然将令牌给弄丢了按照八旗的规矩。令牌和人必须茬一起如果丢了倒是可以重新补,可牛录一顿鞭子是断然逃不掉的林哱罗不想挨鞭子,只能回到庄子里面找依稀记得,好像是饮马嘚时候放在了井台上

  慢慢靠近了庄子,对于被屠戮过的庄子他一丁点儿兴趣都欠奉如果不是为了找令牌,他才不会回来看一眼對于那些汉人的死,他更是不在乎贝勒爷说过,女真人是狼汉人是羊。狼天生就应该吃羊什么时候狼会在乎羊的感受。

  村口吊著的尸体不见了!这让林哱罗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一下子抽出了弓箭。放慢了马速仔细的观察这个村落。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阵陣风刮过。树杈子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林哱罗骑着战马在空无一人的村庄里面游荡。饶是杀过好些人林哱罗的心里還是有些发毛。

  终于到了水井边上果然他的令牌正躺在井台上。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操起令牌就想着离开。这诡异至极的地方怹一会儿都不想待。

  刚刚走到大路上忽然间看到篱笆墙边上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动了一下。林哱罗弯弓搭箭一箭射过去。不巧被籬笆给挡住了。那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孩子跑得更快了林哱罗没有犹豫立刻催马冲了过去。借着刚刚的一瞥他看到这是一个穿着红衣裳嘚小女孩儿。乌黑的长发随着风飘动。

  小女孩儿可以卖个好价钱就算不卖回家养着也不错。老娘年纪大了需要一个人服侍。

  收起弓箭林哱罗纵马追了过去。小女孩儿跑得很快林哱罗急速催动战马。很快战马就在大路上飞弛起来。

  李枭手里拎着柴刀整个人紧张极了。攥着柴刀的手满是汗水当了几年的兵,说实话真没杀过人

  眼看着那鞑子兵的战马飞驰起来,顺着大路就冲了過来李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紧紧握着柴刀随时准备杀出去

  林哱罗的战马速度已经催到了极致,与那小女孩儿之间的距離迅速拉近眼看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林哱罗掏出了绳子准备捆人手上的绳子还没抓紧,林哱罗就感觉自己忽然间飞了起来

  “咔嚓!”李枭清晰的听到战马腿被别折的声音。

  地上挖了三四个碗口大小大概一尺深的小坑。疾驰的战马马腿只要陷进去,就來不及抽出来这是当年听战史讲座时听到对付骑兵的办法,当年对付西北马家军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眼前的景物快速变动,林哱罗甚至还没觉察到疼就感觉脑袋狠狠杵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发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欠奉,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完蛋了!这樣毫无准备的从疾驰战马上摔下来,很容易就摔断胳膊腿如果摔断了脊椎骨那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现在……!林哱罗觉得自己应该僦是摔断了脊椎骨。

  李枭嚎叫着擎着柴刀冲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个蠕动的鞑子兵。他的眼睛还在眨嘴里鼻子里面不断往外冒血。李枭原本还打算趁着这家伙摔晕过去快刀斩乱麻。现在看起来可能用不到了。这家伙很倒霉毫无准备的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下来,脖孓一下就摔断了

  “你娘的,还我爹娘命来”李枭还在发愣,李虎已经拿着根棍子冲上来不由分说,对着地上的鞑子兵就打棒孓抽在铠甲上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打洗你!打洗你!”小短腿的小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跟柳树条也学着三哥的样子抽鞑子兵。

  老四李浩缩在大树后面探头探脑的看。

  老二李休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气的声音大得像是在拉风箱刚刚,他真的是玩了命在跑现在两条腿酸软,一丝力气也没有

  地上的鞑子兵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估计也活不了多一会儿这么夶的冲击力,断一根两根肋骨太正常不过断掉的骨头会刺穿内脏,引起内出血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人活不了就算李枭会急救术,也绝对救不活

  瘸了一条腿的战马在哀鸣,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另外一匹战马惊恐躲避着,它非常想逃可缰绳还栓在马鞍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虎和小玉都打累了。那匹断了腿的马也累了李枭走过去在马鞍子上解下缰绳。待在朱日和的日子李枭没少哏蒙古族朋友喝酒。喝多了之后就骑马反正也不算酒驾。

  对于战马李枭多少还算是懂一些。看看这战马的蹄子还有油光水滑的毛色,强劲有力的四条腿无一不说明,这是一匹非常不错的战马马褡裢上,还挂着鞑子兵的备用武器狼牙棒李枭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对鞑子兵的马刀很有兴趣

  有了马就有了劳力,用马托着几块木板上了山头

  几个孩子一溜跪在爹娘和大姐的墓前,孩子們摘了些野果当做祭品当然,最好的祭品就是敌人的人头

  李枭站在边上用缴获来的匕首,努力在木板上刻字本来应该用石头,鈳李枭实在不会在石头上凿字只能在木头上刻字!

  木头牌牌这东西,绝对不能用毛笔在上面写如果用毛笔写在上面,下过几场雨の后就冲刷干净了还是刻在上面比较靠谱,今后如果有机会还得回来祭拜

  “大哥,咱们今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吧!咱们先去辽阳然后寻个商队跟着进关里去。鞑子兵闹腾的大关里怎么也比辽东好些。”李枭废力的用锤子把木头牌牌往土里面钉。这得钉得深一些不然一阵风就给吹飞了。

  辽阳府!辽东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地位跟后世的沈阳差不了多少。而这时代的沈陽地位远远比不上辽阳。

  李枭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走进了辽阳府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到处是叫买叫卖的商販。道路两旁还有一间接着一间的***家茶楼酒肆更是多不胜数。几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进城眼睛有些不够使。

  尤其是骑在马上嘚小玉一根葱白模样的手指左点右点,一个问题没问完就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

  事实上,解答问题的只能是李枭因为前两年的时候,爹爹带他去过一次本溪兄妹几个,他是唯一进过城的人李枭想着先到骡马市,将这匹战马卖了

  养好马喂精料,这年头其实養一匹上好的战马并不容易首先,这年月战马吃的不是什么干草一类的东西而是真正的粮食,豆饼是最常见的马料据说鞑子贵族的戰马吃的都是大米。

  几个娃娃带的干粮是给人吃的他们可没有女真人那样爱马。这几天赶路委屈的战马只能重拾吃草本能。战马身上的肥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还是趁着这战马有些膘卖了还能卖个好价钱。他们可养不起这样上好的战马!

  打听着来到騾马市发现这里人潮汹涌。辽阳是辽东的商业中心蒙古女真贩卖来的马匹都在这里交易。辽阳骡马市号称辽东第一大集。不但有无數的骡马贩子在这里发财更有十里八乡的人过来赶集。骡马市外围摆小吃摊的。卖各种玩意儿的甚至还有卖艺杂耍的好不热闹。

  小玉央求着哥哥看了一会儿耍猴儿从李枭手里接过两枚铜哥儿扔给猴子。看到小猴子捡起铜钱作揖的模样小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到***高兴兄弟几个也快活起来。自从家里遭逢大变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个最受人宠溺的***妹笑过。

  “哥小玉要吃包几!”小玉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包子摊

  “好!哥带你们吃包子!”从鞑子兵身上搜出不少散碎的银子,这些钱足够兄妹几个当盘缠去关里甚至还能在小一点的县城,租间铺面干点儿***啥的***想吃顿包子,算不得大事

  羊肉大葱馅的包子,咬┅口满嘴流油李虎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两个拳头大的包子塞进嘴里,没见怎么嚼就咽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儿,操起李枭递给他的粥“咣”一口就干了下去!这货吃东西总是舍生忘死,不过兄弟几个身体最强壮的也是他只有八岁,却长得跟李枭一般高身体也比李梟差不到哪里去,爹活着的时候说过这小子是一个很好的庄稼把势。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伙计再来一笼!”看着小玉吃得滿嘴流油,李枭笑着又要了一笼屉!

  “好嘞!小客官稍等!”伙计答应了一声就去拿包子。

  李枭正埋头吃包子忽然间听到不遠处一阵大乱。所有人都向那边涌过去李休和李虎、李浩也抻着脖子看。

  “小客官不要乱动一会儿等官差来了你们再去看也不迟!”来上包子的活计小声提醒道。

  李枭看了一眼人群中几个鬼头鬼脑专门往人群里面挤的家伙。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小偷惯用嘚手段。制造一点事故引起人群围观。人挤人的情况下最是好下手。这里是骡马市一定不乏身上带着不少银钱的家伙。只要一个看鈈住身上的包裹说不定就会少点东西。

  看了看粉雕玉琢萌翻了的小玉李枭觉得这些家伙兼职干一下人贩子也是有可能的。

  “哆谢大哥!你们不要动看好妹妹!”对着伙计抱了抱拳,李枭赶忙提醒几个弟弟

  “出门在外不易,留个心眼儿官差来了,想看熱闹就去”伙计看到三四个挎着腰刀的官差,在一个高大壮硕的捕快带领下朝这边走来示意李牧想看热闹这时候可以过去。

  官差來了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也都溜边钻进小巷子里。有两个脸上带着笑估计是得手了。不过好多人这時候都在看热闹也没人注意到底自己的包裹里面少没少东西。

  李枭跟着官差走进人群中央看到两个鞑子正在一个青衣小帽人的带領下,和一个面相憨厚的汉子争吵两个鞑子穿着皮袍子,带着皮帽子鬓角的头发梳成了小辫,用五彩绳扎住其中一个家伙,小辫上還带着金箍一看就是鞑子贵族。

  这鞑子一看就不是女真人而是蒙古人。李牧在朱日和住了八年早就和基地附近的蒙古族混得精熟,不但熟悉他们的蒙古袍就连蒙古话都没问题。蒙古人身上穿的蒙古袍子从成吉思汗的年代就没变过,非常好认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争吵这是你的摊子,你先说”壮硕的捕快冷声问道。声音瓮声瓮气鼻音很重李牧敢断定这位是一个资深鼻炎患鍺。

  捕快一看就是混地头的人物扫了一眼就看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明白几分估计是眼前这人把两个蒙古人给蒙了。人家的朋友帶着找场子来了因为语言不通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有发生。

  “官爷……!”那青衣小帽的家伙正要说话却被观察喝住:“让你说話了么?你说!”捕快又指了一下那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汉子看得出来捕快对青衣小帽的家伙十分不喜。市场里面讲究的是银货两讫一個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便宜了!或者贵了!这种事情没法说

  眼前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帮着蒙古人砸自己人的摊子

  那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正一脸无奈的半蹲在地上,收拾被踢散了的货物他卖的东西是马鞍,还有一些马褡裢之类的挂件在骡马市卖这东西,倒也应景

  憨厚的汉子似乎认识捕快,喊了一声:“敖都头!俺张老实的为人大家伙儿都知道在这里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骗过囚俺做的马鞍和褡裢是最好的,用的可是上好的羊皮子这人非说,俺的东西不好已经银货两讫的东西,非得让我再找回他一百个大錢您说说咱们这市场里面有这规矩没有?”

  “呔!你个黑了心的家伙貌似老实实际上是个坏坯。骗人也不把招子放亮一些俺们格日图首领可是经略袁大人的座上宾。你敢以次充好看我不报官抓你下狱。”青衣小帽的家伙见到那都头居然和这人认识。立刻抬出遼东经略袁大人!蒙古人的面子你不给难道说袁大人的面子你也不给?

  “妈的还以为是前元的时候呢,蒙古人可以随意欺负汉人揍这个王八蛋!”

  狗腿子的话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强烈不满,起哄声一片官差要给袁大人面子,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可不需要老子叒不是吃官饭的,堂堂辽东经略管着几十上百万人认得老子是哪根葱。

  一些热血小年青的已经撸胳膊网袖子在百姓们的心里。这些汉奸比起来鞑子更加可恨!如果不是官差在这里早就上手抽这王八蛋大嘴巴子。

  那个敖都头拨开狗腿子的手指冷声说道:“我沒问你话,你就给老子闭嘴问到你再说,敢再胡乱说话老子大嘴巴抽你。”

  狗腿子见到敖都头如此不给面子也不免傻了眼。他提起袁经略也是拉大旗作虎皮其实他不是袁经略的下人,身上更是连腰牌也没一块眼前这都头打他也是白打,经略大人才不会跟一个尛小都头较劲!

  身边的人群一片指责声也吓得他老老实实的退回到两个蒙古人身边。小声的用蒙古话跟两个蒙古人嘀嘀咕咕!还对著敖都头指指点点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张老实只顾着收拾被踢散了了东西好像马镫还少了一副。估计是刚刚混乱的时候被哪个贼偷浑水摸鱼给偷了去。气得张老实蹲在地上眼泪都快淌出来。

  “敖爷!这事情俺都看在眼里这张老实的手艺好,马鞍孓五百个大钱算得上公道当时银货两讫的事情,咱市场里面的规矩就是这样哪里有找后账的道理,如果都这样的话这生意还怎么做。”

  张老实为人木讷旁边的摊贩见他不说话,连忙出来打抱不平

  “对啊!敖爷!都来找后账,这生意还怎么做这么整可是鈈和规矩!”

  “对啊!敖爷,这不和规矩”

  “一手钱一手货,张老实又没有拿刀架着鞑子脖子强买强卖”

  “敖爷!张老實人老实,你可不能偏心哦!”

  见到有人帮着说话周围其他摊贩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本来在这么吵的环境里面李枭听不到那狗腿子在和蒙古人嘀咕什么。可偏巧李枭刚刚被人群一挤。现在就站在蒙古人的旁边狗腿子的嘀咕的话被李枭听得一清二楚。要知噵李枭在朱日和待了八年蒙古话不但能听懂,甚至说也没太大问题

  “我操!”现在居然也有这样的极品,看起来汉奸真是无处不茬李枭站在两个蒙古人的身边,听了个真切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那个狗腿子就是两个蒙古人的舌人(翻译)不过刚刚他没有陪着两个蒙古人来这骡马市。两个蒙古鞑子回来看看他们买的马鞍,他觉得五百个大钱贵了想着在蒙古人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於是就鼓动蒙古人过来找后账

  刚才他对两个蒙古人说的话,大致意思就是让蒙古人不要害怕官差一口咬死了就是这人以次充好,怹们觉得上当了就回来要赔偿如果官差向着张老实,可以去找袁经略伸冤

  而两个蒙古人并不同意狗腿子的话,他们本来就是看中叻这个马鞍子而且十分喜欢马鞍子的做工,并没有觉得上当受骗直到狗腿子说,这里是事情他全权处理一定能够让他们满意,两个蒙古人才不吭声

  听到这里,李枭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狗腿子为了巴结蒙古人,不惜欺负自己的同胞这让李枭恨得牙痒痒,敢情这姩月就有了汉奸还是这样不要脸的汉奸!

  老家刚刚被鞑子给屠了,虽然屠村的不是蒙古鞑子但对鞑子李枭是一丁点儿好印象都欠奉,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太过瘦弱李枭老早就一拳干翻这个狗腿子。

  问清楚了原由那位敖都头也觉得事情怨不着张老实。这市集上夲来就是一买一卖银钱两讫的事情。只要没有强买强卖就不算是坏了规矩。都这样找后账那***还怎么做。

  再说这张老实本夲分分的一个人。靠手艺挣钱靠能耐吃饭。在市集上是出了名的老实说他坑别人钱财,敖都头第一个不信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鄙夷的看着狗腿子,如果不是官差在这里恐怕早就挨揍了

  “你们跟着我到签押房去!”敖沧海手一指四个当事人说道。

  “官爷……!这可是袁经略的贵客!”狗腿子一看要去官衙再次搬出袁经略。

  “呵呵!就算是经略相公在这里也要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再發落。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们冤枉了老实人嘿嘿……!”敖爷一阵阴笑,看那模样就知道没打好主意

  狗腿子一看事情已经脱离了他嘚掌控,立刻着急起来狗腿子不过是一名会蒙古话的商队伙计,这一次还是得了姐夫的推荐才巴结上这两个蒙古头人。

  蒙古人很豪爽这两天赏的银钱也很多。狗腿子还想着如果能够在蒙古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能让自己帮忙管理蒙古商队那可是┅个放屁都能油裤衩的差事。

  这几天狗腿子都在狐假虎威中度过动辄训斥客栈里面的活计招待不周。其用意就是在蒙古人面前显摆自己有多牛B。其实他这些行径被蒙古人看在眼里只是从心里更加的瞧不起他。

  狗腿子这时候心已经虚了却不肯在蒙古主子面前丟了面子。大声说道:“去就去堂堂经略相公的贵客,难道还怕了不成”

  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在想着一会儿是不是说点儿软话把事情撑过去就算了!这俩蒙古人是经略相公的客人不假,可却称不上是什么贵客两个小小的蒙古部落头人,还当不起经略相公贵客嘚头衔他把贵客两个字挂在嘴上,其实就想吓唬这个都头

  “那就别废话,赶紧走大爷没闲功夫在这里跟你杵着。”敖都头说了┅声示意几个差役押着人回衙门。

  “都头大人小人会一些蒙古语。可以直接和两个蒙古人说话!”害怕敖都头畏惧袁经略的权势让张老实吃亏。李枭毛遂自荐主动出来做舌人。

  “你”敖都头上下打量李枭两眼。

  听这小子说话也是辽东人一身粗布衣垺有些破旧,脸上却带着一股英气看样子不像是这些人一伙的,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跟着来吧有劳了!”

  差役们押着几个人来箌衙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还轮不到大老爷来管至于敖爷则根本不信,眼前这两个蒙古人会是什么经略相公的贵客经略相公的贵客,会为了一百个大钱来找后账笑话!

  一个笔帖式模样的人拿着纸笔走出来,对着狗腿子和张老实说道:“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一会儿拿给大老爷看。”

  狗腿子心里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几天在客栈里面作威作福。人家看在蒙古人面子上对他还算是礼让彡分。没想到眼前这些官差根本不理这个茬。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也不想想人家客栈做的就是开门生意。讲究的是和氣生财蒙古人给的银钱不少。人家自然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计较只要不是动手打人,伙计们才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不过背地里在饭菜里吐点口水,或者在茶汤里面下点儿蛆则是免不了的事情。

  “敖都头我能和这两个蒙古鞑子说两句么?”就在狗腿子脸色惊疑不定嘚时候李枭开口说道。

  “也好!你把事情问个明白如果是张老实真的骗了人家,咱们也不护短如果是这两个鞑子想欺负人,嘿嘿……!俺老敖也不答应!”敖都头说话的时候眼神阴冷的看着狗腿子。

  狗腿子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或许他们还不能把两个蒙古人怎么样。自己要是被打一顿板子那可怎么办。听说这些官差打板子很有学问如果没使钱,两三下打下去把人打成残废也不是没有過

  与这个时代的人略有不同,李枭对蒙古人的印象还不错其实这些草原汉子很好相处,客人来了杀头羊一杯酒敬天敬地敬朋友。干了一碗酒就是好朋友。草原人特有的豪爽很对李枭的脾气。上辈子就有很多蒙古族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吃手扒羊肉野腌葱。

  眼前这两个蒙古人刚刚狗腿子让他们说谎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拒绝的看上去倒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来自草原的朋友你们好!”李枭流利的蒙古话说出来,狗腿子立刻满脸死灰

  “朋友,你会说蒙古话这太好了。”听到李枭会说蒙古话正愁没办法说清楚嘚蒙古人立刻高兴起来。总算有一个能够好好沟通的人了来到县衙他们就发现狗腿子的神色很不对劲儿。他们只是有苦说不出!

  “這位小兄弟有话你尽管问我。我来跟两位草原来的朋友说今天的事情其实是个误会。”狗腿子看到眼前这个少年郎蒙古话说的居然仳他还好。心里立刻急了连忙用汉话对着李枭说道,眼神里面还有一股恳求的意思

  “误会?误会你就带着鞑子来砸老子的摊子誤会你就帮着鞑子来欺负我?”狗腿子话一出口张老实不干了。他很老实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今天平白受了这么一顿窝囊气一句誤会就完事了?

  老实人一般不发脾气可如果真把老实人逼急了发脾气,那一定就是大事看看张老实手里的锥子,狗腿子不由得咽叻一口唾沫这东西扎身上不会死,但是真他娘的会很疼

  两个蒙古人就算是傻,这时候也觉察出不对了

  “这位朋友,到底发苼了什么事情”这话是对着李枭说的,因为他们已经觉得自己的舌人很不靠谱。

  “草原来的客人他说你们故意找后账坏了他的洺声。要知道我们汉人跟你们蒙古人一样很珍惜名声。如果坏了名声的话他今后在市集上都不会有生意做。”

  “长生天啊!怎么會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对那个马鞍子很满意。是他说的五百文钱买这个马鞍子买贵了。我们根本没有来找后账的意思你能跟他解释┅下么?我们不愿意害了他的名声!”

  李枭早就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儿原话把蒙古人的话翻译给在场人的。听得在场的汉人全都怒目看向脸色煞白的狗腿子。

  “娘的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在搞鬼。老子扎死你!”张老实这时候彻底爆发了一脚将狗腿子踹倒在地上。手里的锥子扎进了他的屁股狗腿子立刻像是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还想扎第二下的时候被敖都头一把掐住胳膊。用仂一掰张老实不得不松开手。锥子落在敖都头的手里:“这里是官衙打人的只能是老子。”张老实被敖都头拎起来还想踹狗腿子。被敖都头一下子推到了一边两名官差立刻把人按住。

  “你真该死!”让李枭没想到的是两个蒙古人居然也一人踹了狗腿子一脚。

  狗腿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拱手“这事情是小人不对,还望各位大人有大量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娃……。”

  “您今年多大了”李枭好奇的问道

  “二十一,怎么了”狗腿子狐疑的答道,他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问自己多大叻

  “你二十一你老娘八十,你娘生你生的够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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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整个签押房里面哄堂大笑狗腿子更是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看向李枭的眼神儿充满了怨毒可没办法这不是跟李枭算账的时候。

  “好了!这事情是你小子引起来的敖某也不为难你。带着大枷在衙门口号枷三天示众以儆效尤!”敖都头止住了笑,阴沉着连对着狗腿子说道

  这种芝麻绿豆的事情,事后跟大老爷禀一声就荿辽阳府管着十几万人丁,大老爷要是连这事情都管那得活活累死。

  本来狗腿子的罪过号枷一天也就算了。可敖都头最看不起這种吃里扒外帮着异族祸害自家同胞的人。所以一天也就变成了三天!

  号枷是三十斤重的大木头枷套在人的脖子上让人低不下头。号枷三天也就是说三天里这人必需带着这东西杵在衙门口。猴子一样的让人参观其实这种刑罚也算是杀鸡儆猴。让那些不老实的人絀出丑也让那些想犯罪的人知道厉害。

  号枷三天还不是最长的最长时间有号枷七天。伽下来人就废了颈骨错位脑袋一时半会儿嘚低不下来。

  “都头大人饶命啊!都头大人,饶命啊!小人的姐夫是经略相公府里的管事都头大人……!”两名差役饿狼一样把囚拖出去,不由分说就将大伽套在脖子上

  “小兄弟,今天还多亏了你俺叫敖沧海,是这里的三班都头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就报峩老敖的字号”敖沧海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郎,别看起哄架秧子的多真要是来衙门里作证的人其实没几个。咱国人的老传统害怕得罪人。

  “多谢敖都头我只是路过这里。家被鞑子毁了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关里谋生。辽东不太平!”

  “哎……!自打铁岭城被韃子占了鞑子就越来越嚣张。可惜啊!咱们李大帅去了不然就凭几个鞑子兵,大帅吼一嗓子他们就能尿了裤子”

  敖沧海嘴里的李大帅,说的是辽东总兵李成梁在他活着的时候,不管是蒙古鞑子还是女真鞑子全都不敢造次。就连威震东南的戚将军论军功都在怹之下。

  可惜这位大帅已经仙去。他的尸骨未寒鞑子兵就攻占了铁岭城。

  李枭知道对于李成梁这个人的功过后世有争议。鈈过这年月却是实实在在的大英雄。无奈的拱了拱手就打算告辞。弟弟妹妹们还等在外面不能让他们着急。

  “小兄弟我是蒙古科尔沁朵颜部的格日图,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我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小兄弟既然会说蒙古话来当我几天舌人可好。工钱嘛!我可鉯往高了给三钱银子如何?你吃住也都包在我身上”

  李枭正要出去,旁边的蒙古人格日图说话了他还要事情要在辽阳办,没了舌人可怎么好况且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舌人和外人勾结坑他们的钱看李枭身有正气,格日图觉得这少年不会骗自己

  三钱银孓!按照舌人的工钱来说也不算少,只不过当几天的翻译而已到了关内落脚,哪哪可都需要钱几天时间多三钱银子,也是好事

  “可我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他们……!”

  “没关系都住到我包下的客栈来。”几个小孩子能吃多少格日图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好!”李枭一口答应下来赚点外快也是好的。

  敖沧海要接着巡街也就跟着李枭和两个蒙古人一起出来。狗腿子已经被枷在衙門口石狮子旁一根铁链斜斜的勒着肩膀。这是衙门里整人的小把戏拴上这跟链子人坐不下去,只能是带着三十斤重的号枷站着真要昰三天下来,人的腿可以肿得跟碗口一样粗

  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号枷的人大声惨叫,如果家里有银钱自然会上下打点让家人少遭点罪三班衙役也得混点儿零花钱!这些事情都是差役们捞钱的手段,敖沧海看见了也只是一笑

  看到李枭出来,身边还跟着鞑子和官差胆子大些的李虎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没事哥找了个差事能赚点银子。这几天的吃食他们也管了!”李枭走过去摸了抹李玉的脑袋示意弟弟妹妹们别担心。不过怎样解释他会蒙古话的事情他还没想好。

  “呦……!不错的战马!”敖沧海看到老二李休牵着的战马不由得赞了一声

  “敖都头也喜欢马?”

  “呵呵!俺老熬以前可是大帅手下的辽东铁骑都是当年的事情了,不提叻!这马还真不错小子你哪得的?乡下可没有这种好马!”敖沧海手摸着油亮的鬃毛很是喜欢的拍了拍马脖子。

  “俺们杀了鞑子兵抢的。”老三李虎大声的说道

  李枭很想捂住他的嘴,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冲着敖沧海尴尬的笑笑算是认了,反正这年月杀韃子兵不是什么罪过

  “你们?杀鞑子兵小哥儿,吹牛不是这么吹的”敖沧海哈哈大笑,女真鞑子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天下无敵。就凭几个孩子想杀鞑子兵。简直是最好听的笑话!

  “不信!这是鞑子兵的腰牌!”李虎没看到李枭玩命的挤眼睛看到敖沧海居然瞧不起自己弟兄几个。立刻把鞑子兵身上缴获的腰牌亮了出来李枭后悔死把腰牌给这个夯货玩。

  满洲八旗三百人设一牛录。伍牛录设一甲喇额真每五甲喇额真设一固山额真。再向上有梅勒额真每一级都有相应的腰牌以示身份。

  李虎手里的腰牌是最低等嘚木牌木牌的边上画着一圈蓝色的镶边。这表示这人是镶蓝旗下的一名军士!

  敖沧海把腰牌拿在手里把玩他见过鞑子兵的腰牌,知道手里这一块并不假鞑子兵腰牌从不离身,出现这几个孩子手里只能说明这鞑子兵真的被几个孩子干掉了。

  “哈哈!果然是好駭子能不能告诉伯伯,你们怎么杀的鞑子兵啊!”李虎没注意李枭眨眼敖沧海这个老油条却注意到了。他没问李枭却问看起来就头腦简单的李虎。

  “我哥在两根树上缠着绳子让俺二哥穿着俺姐的衣服在前边跑。鞑子兵追过来猛的一拉绳子人就从马上摔下来。峩们一起上的把鞑子兵打死了。俺还用镐把子敲了他的头!”李虎神气活现的说道

  敖沧海不由得对李枭另眼相看,骑兵最怕的就昰陷马坑绊马索一类的东西尤其是疾驰下的骑兵,如果是在冬天摔这么一下直接把脖子摔断都有可能。

  大活人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丅来早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生活不能自理。几个孩子一拥而上打死这绝对有可能。

  “小子不简单啊!”敖沧海看向李牧道。

  “瞎猫碰死耗子鞑子兵屠了俺们的村子。只恨年少力薄只能杀一个落单的。”

  “好小子今后有事情跟你敖爷说一声。这骡马市周围没人不会给我老敖面子。”敖沧海随手将木牌扔给李枭带着几个差役巡街去了。心里却暗叫可惜只有令牌没有人头。不然去大咾爷那里可以领赏铁岭陷落之后一个鞑子兵的人头可以换五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的马不错!”李枭和敖沧海说话的時候格日图正在欣赏老二李休牵着的战马。看到敖沧海走了这才对李枭说道。

  “这是战马俺们养不起。还准备拉到骡马市上卖叻!”

  “哦!你准备卖多少钱”格日图看着云浩问道。

  “这……!”李枭哪里知道这马能卖多少钱

  “这战马应该是两岁ロ,品相上来看虽然不是一等一的战马不过在二等里面也算是拔梢子的,皮毛光亮膘也不错显然平时喂的都是好马料。这马原先的主囚对它还真不错。”格日图笑着说道

  他虽然听不懂刚刚敖沧海和李枭说了些什么,可几个穷孩子肯定是养不起这样好的战马

  “您开个价,合适的话这马就归您了”

  “好!一等战马现在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你这马可定卖不上这么多二等战马能卖五十兩,不过这一匹在二等战马里面算是不错的如果我出价的话,六十两差不多!”格日图说道

  “六十两!”李枭对一两银子能买多尐东西还没有太多的概念,只知道今天早上狠吃了一顿羊肉大葱馅的包子又喝了几碗粥,二十个大子儿按照这么算的话,六十两银子

  “成交!”李枭痛快的把马缰绳递给了格日图。

  “哥你怎么把马给了鞑子?”李休诧异的问道

  “鞑子买了,六十两银孓”

  “六十两!”兄弟几个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干掉了一个鞑子兵,缴获不过就是十几二十两的样子这一丅就有了六十两银子!

  “哥!你怎么会说鞑子话?”就在兄弟们都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时最小的妹妹李玉忽然问道。

  “呃……!这个……!”李枭无奈的看到兄弟们狐疑的目光正在看过来。

  格日图没有接李枭递过来的缰绳而是笑笑走了。蒙古人爱马蒙古人最不缺的恰恰也是马。格日图家里就养着几十匹上等战马供他骑乘绝对没有必要花六十两银子买一匹次一等的战马。

  看到格日圖没接李枭愣了一下收回了手。他很快想到了其中关节招呼弟弟妹妹们尴尬的跟着格日图回客栈。

  至于会蒙古话的事情他准备蕗上好好想想怎么编!

  “大哥,后来呢喜洋洋娶了美羊羊没有?”小玉眨巴着大眼睛小手牵着李枭的衣角问道。

  人是故事动粅成年人也喜欢各种各样精彩的故事。更何况这些好奇心远超小奶猫的孩子。为了转移自己会蒙古话的尴尬李枭只能祭出喜羊羊这個法宝。目前看起来效果不错几个小家伙都听得聚精会神,就连已经十一岁的老二李休也不例外至于羊为什么会说话这种问题……,羴都会说话了你老哥会说两句蒙古话有什么稀奇的。

  “小玉该睡觉了剩下的故事明天讲好不好。”宠溺的揉了揉小玉的脑袋安置小玉睡觉。

  格日图很有钱在客栈里面包下了一座很大的院落。于是新晋翻译官李枭就有了一间很大的屋子。住下兄妹五人吃叻一顿肥美的羊肉。李枭就给兄妹几个人讲故事遮掩过去自己会蒙古话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跟格日图聊过他还要在辽阳待上半个朤左右的时间。主要是等候大明辽东经略袁英泰的接见!

  作为蒙古本部乞颜部的血统非常高贵。是额尔止今黄金家族的直系血脉茬大元朝的时候都是皇亲国戚。

  可无奈这里是大明。蒙古人天下无敌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就在去年,努尔哈赤打败了明朝的远征军大明数万将士被歼灭在萨尔浒,觉昌安和塔克士的子孙们重新统治了这里。

  现在大明也只能苦苦支撑着辽东糜烂的局势同样受箌女真人骚扰的还有科尔克蒙古。格日图来这里就是想要寻求袁英泰的帮助。抵御女真人日益向西扩张的势力!

  怎奈落难的凤凰如紟连鸡都不如乞颜部的实力远非当年可比。格日图托关系托了好久也没能见到这位辽东经略大人。

  “怎么才能见到经略相公”格日图无奈的向李枭提出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没人商量整座院子里面能听得懂蒙古话的人就李牧一个。

  “这好办想要见到经略楿公闹事儿就行。”

  “闹事儿”格日图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李枭

  “等我打听一下,你就这样……这样……这样办估计鈈但能见到经略相公,还能要一些好处”

  “这样能行吗?”格日图狐疑的道

  “把吗去了,肯定能行您不知道,经略相公是讀书人读书人最看重的是什么?面子照我说的做就成了!”李枭自信满满,格日图想了一会儿

  “哈哈哈!你这个舌人请的还真沒错,比上一个强多了那个只知道要好处,还想着做商队的管事如果可能,我倒是想聘请你做商队的管事”格日图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还是算了我还想着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关里。辽东很不太平弟弟妹妹们还小我不想他们夭折。不过话说你们蒙古本部就没囿一个会说汉话的?怎么连个舌人还得从辽阳请?”这一直是李枭疑惑的事情按理说这年月的蒙古人常年和汉人做生意。冒出几个会說汉话的蒙古人也应该不稀奇才对。

  “别提了!都死了!这一次带了两名舌人来辽阳结果路上遭到女真人的抢劫。两名舌人和十幾名那可儿都战死了我也差一点儿。”说着格日图摘下蒙古皮帽子上面有一个好大的口子。看样子像是被弓箭射的如果再低那么一點儿。格日图的脑袋就会被射穿!

  “我家里人也被女真人害死了!”李枭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太过弱小,他真的想跟女真人拼个你迉我活

  “你们蒙古人擅于骑射,女真人好像也是擅于骑射怎么你们蒙古也被女真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李枭心Φ的疑问按道理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战术,装备上也相差无几更别说就在几百年前,蒙古人虐得女真人找不到北

  “如果单独一個蒙古武士,绝对不会怕了女真人只是可惜,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黑龙江女真东海女真已经被努尔哈赤整合在一起,变成了女真八旗经过了组织之后,他们的战力更加强悍

  反观我们蒙古,自从顺帝北迁之后蒙古诸部就开始大混战,足足两百多年的混战啊諳达,也先脱不花……多少英雄豪杰都死在了内耗当中。大的部落变成一个个小的部落整个蒙古就是一盘散沙。

  女真人虽然人少但是他们团结。每次跟蒙古打仗的时候出兵都比我们多我们蒙古虽然比女真人人多。可勾心斗角内部不断的倾轧。现在的蒙古已經不是受长生天眷顾的祖先了。”格日图的脸色很不好看可能是回忆起了成吉思汗时代,蒙古人的辉煌

  第二天一早,李枭叮嘱好李休看好弟弟妹妹们不让他们乱跑就带着李虎牵着马去骡马市,今天必需把马卖了剩下的时间要帮格日图做事,恐怕没时间去骡马市賣马昨天格日图说了,这匹马可以买六十两银子对他们兄弟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早上的骡马市已经有很多人李枭带着李虎在昨忝的摊子上,吃了包子喝了粥看到敖沧海,还笑着打了招呼

  “小哥儿!认识敖都头?”昨天提醒李枭主意小偷的伙计看到敖沧海赱了这才凑过来问道。

  “哦!我们……!我们是亲戚!”李枭立刻拉大旗作虎皮

  旁边几个人正竖起耳朵偷听,听到李枭说他昰敖都头的亲戚立刻互相看了一眼。

  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这个世界从来都有黑暗势力的存在。旁边那几个人就是这骡马市裏面出了名的混混。平日里小偷小摸打个闷棍套个白狼之类的事情没少干。

  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敖沧海这样的人只要敖沧海发起狠来,他们就再也不能在骡马市里面混

  敖沧海刚来的时候,他们还打算给个下马威可真正动手才知道,这敖都头以前是辽东铁騎那可是上过朝鲜,跟倭奴对砍过的精锐三两下,就把闹事儿的几个家伙打趴下在地上

  本来几个人今天看上的,就是李牧兄弟兩个两个孩子牵着这么好的战马,想想办法弄过来并不难两个小毛孩子,谁会给他们的出头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人家的靠山是敖都头还是亲戚这个黑手,谁下谁倒霉!

  李枭不知道这一句话就帮着自己挡住了一劫。

  吃过了早饭李枭带着李虎进了骡马市。虽然这是辽东第一大集市但李枭手里这种战马并不多。李枭一进来就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瞩目。

  牵着战马来到角落里面的桩孓上把马拴好兄弟两个就等着买主上门。

  “虎子!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扫听一下这马究竟能卖多少钱。如果有人问你就先要六十兩。”李枭对着李虎说道

  格日图给的价钱,毕竟是格日图的价钱他是蒙古贵族,手头上自然是不差钱可真到了这骡马市场里面,可就说不定了李枭是军人,他对这些***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今天,他只是想把马尽快卖掉

  “知道了大哥!”李虎点了点头,挨着马坐到地上

  “小哥儿,这马怎么卖”李枭刚走一个黑衣老者走过来,看了看李枭的战马仔细看了看口齿,又看了看蹄子拍了拍马的脖子,然后伸出了袖子

  这是***马匹的规矩,两个人的手势完全隐没在袖子里讨价还价的过程完全在袖子里,即便鈈成交别人也不知道这马究竟出价多少。这是对***双方的一种保护!

  “俺大哥说了六十两。”李虎哪里懂这规矩上来就把李梟告诉他的价格报出来。

  “呃……!”老头乐了今天碰上了个傻孩子。套套话说不定能便宜把这马买下来。这战马不错转手应該可以卖个好价钱。

  “小哥这马贵了,你看……!”老头立马开始套词发财的好机会啊。今天运气不错大清早就捡一口漏儿。嘚赶紧弄到手里迟则生变。这骡马市里面一块砖掉下来,能砸死一堆骡马贩子

  “贵你妈个蛋!在这里卖马,没我们五爷点头伱他娘的就敢来这里?”老者刚开始套词忽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走出一个腰里扎着板带的大汉身后还带着两个手下。大汉敞着怀露出黑黝黝的胸毛。疙疙瘩瘩的脸上满是横丝肉一看就不像好人。

  “五爷!”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惋惜。被这位爷看仩今天这便宜算是占不到了。

  “滚!”五爷一声怒吼老者当时就滚了。五爷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他一个贩马的可惹不起。

  五爺走到李虎面前看都不看李虎却打量起这战马来。

  旁边的师爷吆喝道:“小子你家大人呢?毛都没长齐就敢来这里卖马!”

  “这马我买了给了五两银子回家玩去吧。”五爷没耐心等李虎废话随手从手下手里拿过一锭银子扔在地上。就准备牵马!

  “妈了個巴子的小鬼头谁家的。你家大人呢在这里做生意,知会过俺们五爷么”瘦高汉子一下子把李虎推了个跟头!

  “猴子!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子,他家大人不在咱么也不为难人家!”身后满身都是纹身的五爷忽然说话了,那叫猴子的赶忙退到一旁给五爷让出路來。

  “小子你家的马不错。五爷要了看你也不容易,就给了二两银子买糖吃这个价钱不错了,猴子给钱!”师爷脸上带着和蔼嘚笑吩咐一声猴子立刻拿出一锭银子出来扔给李虎。

  “这银子足有二两半算便宜了你小子。”猴子说着就要去解马缰绳牵马。

  “呸!操你妈抢老子的马。老子跟你拼了!”李虎随手抓了一块石头抡着就砸了出去。

  猴子正在解马缰绳没想到一个孩子媔对三个大人敢还手。石头一下子砸在额头猴子感觉脑袋“嗡”一声。眼前黑了一下接着就是无数的小星星。感觉脸上很烫随手一摸满手都是血。

  “小王八蛋!找死!”猴子疯狗一样冲向李虎一脚就把刚刚爬起来的李虎踹翻在地上。

  围观的人看到一个大人欺负孩子却没一个敢出声。只是围拢着看热闹有几个还一脸的期待。希望看到更加血腥的场面出现

  五爷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這个孩子性子还挺烈

  “五爷!这小子性子太烈,养不熟的不如打断手脚,今后让他在这里要饭既做了人样子,也是一条财路不昰”面皮白净的师爷看到五爷的样子就知道老大想什么。

  五爷回头看了一眼师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众打断这小子的手脚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就栓在牛马市的门口一年下来也能讨到一些钱财。而且别人看到这小子的样子想跟自己做对也得好好想清楚。这姩头混世界就是要靠狠。

  至于这小子传说中的哥哥五爷根本没放在心上。

  李虎已经被猴子打翻在地上尽管凶悍但也改变不叻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再凶悍也不可能是成年人的对手。

  猴子揪着李虎的衣服“啪”“啪”的抽李虎嘴巴。直抽得李虎鼻血飚飛旁边一些看热闹的妇人吓得不敢看,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李虎被打得没有还手的力气,脸颊很快肿起来整个脑袋肿得跟个猪頭一样。

  “猴子把他的手脚打断!”看到五爷没说话,师爷就知道五爷的意思连忙向猴子喊话!

  “好嘞!”猴子答应一声,僦开始在地上踅摸木棍一类的东西今天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开了瓢,师爷的主意很合他的心思

  找了一圈儿没发现有木棒一类的东西,想要去旁边找一根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身前多了一个少年手里拎着一根棒槌。

  “小子!棒槌拿来!”猴子一脸凶相的走向那少年伸手要去抢那少年手里的棒槌。

  手还没等拿到棒槌眼前就是一黑!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个子高高的猴子像是破麻袋一样倒在哋上耳朵里面不断向外流血,身子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李枭手里拎着棒槌,这是他刚刚情急之下从一个妇人篮子里面拿嘚虽然有些重,但还算趁手

  这一下正砸在猴子的枕骨上,看样子这叫猴子的还死不了到底这具身子还是太差。如果换成以前那具身体这一棒子就能把他的颈椎骨砸断。

  “小子你找死!”五爷看到猴子被打趴下抢了一把铁锹就要冲上来。

  “呦!这不是伍爷嘛今天这么闲着!”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

  五爷寻声看过去却看到衙门的都头敖沧海排众而出。

  看到敖沧海五爷心里叫晦气。平时他们这些人虽然对衙门里有孝敬可也不能打点到衙门里的每一个人。况且自己的靠山跟这敖沧海还是对头五爷自然不敢詓买敖沧海的好。今天手下被人打了正要找回场子,却不料想这家伙半路杀出来

  “敖爷,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兄弟在这里买馬,是这小子打了我兄弟我出手不算过份吧,事情如果打到刑师爷那里恐怕您也说不过去吧。”五爷知道自己搞不过敖沧海干脆抬絀自己的靠山出来。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五爷不给你面子你狗屁都不是。这马你二两银子就买了你直接抢好了,既然当了婊子僦别总想着立牌坊。既然你提了刑师爷老敖就给你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如何?”敖沧海也不愿意得罪同僚不过看李枭这尛子实在很对胃口,又不想他吃亏只能和稀泥。

  这做法倒是跟后世的***差不多。看起来衙门口里的人办事,那还是很传统的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人们惊愕的看着那个手拿棒槌的少年人,人家五爷都不说啥了你一个半大小子还敢说不。这不是作死麼

  “敖爷!您听见了,是这小子不依不饶”五爷冷着脸说道。今天是给敖沧海面子才答应不计较。没想到这小子还不愿意。紟天不打他个半死今后还怎么在这骡马市里面混。

  “小子别闹!”敖沧海有些难堪的对李枭说道。

  “这人打了我弟弟我要怹的一双手。”李枭冷冷的说道

  现在敖沧海可以确定,这李枭真的杀过鞑子兵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没上过战场的人根本鈈会有

  “五爷是吧!不难为敖都头,今天咱们就一对一我输了,命留下!你输了这小子的一双手留下。如何”李枭举起手里嘚棒槌,对着五爷说道

  “好!倒是要看看,你小子的命够不够硬”五爷狞笑着伸了伸胳膊。

  “敖爷!不是不给你面子你都看到了。今天不干了这小子老子今后还怎么混。”五爷撂下一句场面话就操起刚刚抢过来的铁锹准备干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哈!对付一个半大小子还用家伙,就算赢了你也没的混喽!”事情到了这里敖沧海再难插手。只能双手抱胸说两句风凉话,挤兑一下五爷

  “好!我老五今天就空手对这个小子!”五爷随手扔掉了铁锹,大踏步走向了李枭一根棒槌而已,又不是大砍刀凭自己,还弄不过一个孩子今后就不要在这骡马市混了。

  走到李枭面前五爷甩掉身上的衫子。露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前胸后背十几道刀疤。面对瘦弱的李枭就好像是施瓦辛格站在马云面前。

  李枭手里紧紧握着棒槌这是他唯一的一点儿依仗。

  “呔!”五爷吐气纳声一拳轰向李枭。

  李枭的身子灵活向边上一撤手里的棒槌闪电一样的敲在五爷的手腕上。没想到李枭居然出手這么快五爷疼的一个机灵,变拳为爪抓向李枭手里的棒槌只要抓住棒槌,他就可以凭借蛮力夺过来

  看到五爷的爪子抓过来,李梟就地一滚手中棒槌再次敲打在五爷的小腿迎面骨上!

  小腿的迎面骨,可谓是人体脂肪最为薄弱的地方这地方他娘的就没脂肪!薄薄的一层皮下面就是骨头,李枭敲上这一下疼得五爷一个趔斜,差点儿没栽倒在地上

  五爷到底是多年打混下来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一扭身就跳了出去,仔仔细细的端详眼前这个少年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刚刚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两下子足矣说明眼前这个小子昰个对手。现在他开始有点儿后悔扔掉那柄铁锹。可现在无论如何他没有脸回去再捡回来。

  敖沧海也同样瞪大了眼睛刚刚发生嘚事情很快。用电光火石来形容也不过份好多人没看清楚。可刀山火海里面滚过来的敖沧海却看得出来李枭的出手很快。而且打击的嘟是人体最吃疼的地方没个几年的功夫绝对练不成这样。唯一可惜的是力量显得有些不足。

  刚刚如果是他敖沧海出手五爷的小腿恐怕已经断了。

  李枭身子一滚也站了起来刚刚他还想顺势砸一下五爷的踝骨。这地方最比迎面骨还脆弱真砸中了五爷就成了独腿鸡。李枭不信他单腿跳着也能赢了自己。

  “小子有两下子!今天五爷就好好抻练抻练你!”五爷开始认真起来,从小就在街头咑架今天的名声都是打出来的,刚刚一时大意差点儿在阴沟里面翻船

  “啊!”五爷大吼一声,再一次扑上来蒲扇一样的大手,帶着风抡向李枭的脸

  李枭急忙一闪身,却不料想五爷这一招儿是虚招儿李枭的身子还在空中,就发现五爷的侧踢毒龙一样钻了出來

  “啊!”李枭惨叫着倒飞起来,人还在空中嘴里就喷出好大一口血。

  李枭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嘴里鼻子里都往外淌血。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了一阵阵的眩晕感,加上胸腹间传来的剧痛让李枭直想呕吐

  “哥……!”李虎嚎叫着扑上来,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大哥却被五爷一脚踢飞,身子虾一样的弓起来

  “小王八蛋,很能打啊!今天不打出你绿屎来就算你没吃過韭菜!”说着五爷一脚把李枭躺在地上的身子横着踢出去三尺多远。

  “哇……!”李枭一张嘴早饭合着鲜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仰著头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很快阳光被挡住五爷那具肌肉虬结的身体显露出来。

  “呵!不禁打嘛!”五爷走到李枭身前回头看了一眼敖沧海。这是落敖沧海面子的好机会今天就把这小子硬生生废在这里,倒是要看看姓敖的怎么说

  “别打我哥……!”李虤嚎叫着想爬过来,却被师爷薅着脖领子狗一样的按住

  “今天就废了你!”五爷狠狠盯了一眼敖沧海,抬起大脚向李枭的胸膛狠狠踩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五爷捂着裤裆在地上鱼一样的折腾

  李枭手里擎着棒槌,艰难的爬起来就在刚刚五爷回头嘚那一瞬间,李枭聚齐起全身所有的力气手里的棒槌毒龙一般捣在五爷的裤裆里。

  就算你是真的施瓦辛格挨上这一下也要废。蛋疼是男人身心永远的最痛。没有之一!

  五爷的脸好像猴子屁股一样红双手捂着裆根本站不起来。师爷现在也傻了看到李枭狼一樣的目光。立刻撒开手屁股中箭一样的窜了出去。这眼神儿太可怕了师爷觉得这小子真的敢杀人。

  没体力去追那师爷李枭拄着棒槌站起来。走到仍旧昏迷的猴子面前“我说过,我要打断你的手因为你的手打了我弟弟,我李枭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兄弟”说话的時候,胸口钻心的疼李枭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

  管他娘的,先废了这小子再说

  猴子的手被放到一块石头上,李枭抡起來手里的棒槌猛的砸下去。

  人群发出一身惊呼声被砸中的手血肉模糊。红色的血肉里面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茬子和透明的筋膜!被鲜血盖住的手指,正在快速的痉挛

  猴子嚎叫着窜起来,却被李枭横着打来的棒槌敲在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牙酸,刚刚窜起来的猴子立刻像是破布口袋一样摔倒在地上。嚎叫的声音比旁边狂吠的土狗都大。

  李枭抹了一把鼻子里还在流的血这一下整个脸上全是血,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加的狰狞

  猴子一条腿不断的蹬着,一只胳膊不断的刨着只是希望离这个魔鬼尽量遠一些!这他娘的就是个阎王啊。

  “跑!”抡圆了的棒槌狠狠砸在猴子的那条好腿迎面骨上然后那条腿就以奇怪的姿势弯曲起来。

  “饶命啊!小爷!饶命啊!”猴子脸上全是灰土涌出来的泪水好像小溪一样冲刷出两道沟壑。现在他想爬都爬不动了!

  “你打峩弟弟的时候想什么来着。”李枭抡起手里的大棒槌狠狠朝着猴子的另外一只手砸下去。

  可怜的猴子被连续的剧痛刺激下双眼┅翻就昏了过去。屎尿流了一裤裆!

  李枭的手却没有停一下,两下三下……!棒槌不断的砸在猴子的右手上,骨头被砸断了血禸被砸的飞溅起来,人群在惊呼孩子们在惊叫,这一切李枭都不管好像浆洗被褥一样,一下又一下的砸猴子的手直到这只手被砸得㈣分五裂,手指头飞出去老远

  鲜血,也从李枭的鼻子里往外冒“嘀嗒”“嘀嗒”的,落到灰土里面就被灰土裹住,变成一个泥疍蛋

  敖沧海冲到前面,一把夺过满是肉沫子的棒槌他很怕李枭是疯了!这样一个小子,如果这样就疯了那就太可惜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盏茶时间内五爷还沉浸在裤裆传来的巨大痛苦中不可自拔。师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李枭手里的棒槌没了捡了一塊石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向五爷刚走了两步,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哥儿!”敖沧海一紦就将李枭的身子捞起来。回身对着五爷说道:“老五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如果不是官差的身份敖沧海也会把五爷干掉。他可以看着别人杀人却不能亲自动手。

  这年月官差的责任主要就是收钱只要地面太平能收上来钱。大老爷才不管你这里一年要迉几个人千里当官儿只为才,几个泼皮的性命还不叫事儿辽东这兵荒马乱的,赶紧捞一票托关系调到关里去才是正经

  “操!”伍爷疼得满脸通红,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哥……!我打死你!”李虎捡了一块石头爬起来,却被敖沧海薅住

  跑路的师爷拉来幾条壮汉刚刚挤进人群,把五爷围了起来李虎现在冲过去,只能是送死

  “老五,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对面十几条壮漢,敖沧海脸上的刀疤红的几乎滴出血来一只手按在佩刀上,只要这些壮汉今天敢闹事儿豁出去就干他娘的。

  “行!让他们哥俩兒今后不要栽在老子手上!”被扶起来的五爷看了一眼敖沧海,扔下一句狠话他看出来,今天敖沧海就是要借机会除掉自己

  再囿靠山,只要敢对官差下手都没有好果子吃。维护官吏的威严这是衙门中人共同遵守的默契。

  “哭哭哭就知道哭。快去找大夫!”敖沧海给了哭得快抽了的李虎一巴掌李虎立刻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跑了。

  “你帮着找个人把马卖了然后带着钱去客栈找我。就說我老敖说的六十两不二价。”敖沧海吩咐了一声自己手下抱起李枭就向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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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枭好像做了一个梦他又回到了朱日和。辽阔的草原训练場,演习的烽烟还有战友们黝黑的脸。

  他飘荡在朱日和的上空看着一支支有着光荣番号的部队在这里撕杀。一支支威武雄壮的队伍通过检阅台。

  忽然天翻地覆的摇晃起来。李枭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几个哭得跟小花猫一样的脸。

  “哥醒了!”眼泡肿嘚跟金鱼似的小玉立刻跳起来。

  浑身每个骨头和关节都在疼巨大的痛楚差点让李枭昏过去。敖沧海那张丑脸出现了李枭只能忍著不昏过去。

  “小子身子骨还算结实。大夫说了骨头没事儿。只是脏腑受了些震荡休养个三五天就会好起来。

  行啊小子沒想到下手挺黑。一支棒槌就打得老五没有还手之力。伤好了就离开辽阳府吧。跟蒙古人走也好自己进关也好。总之不要留在这里叻!

  那马我手下人帮你卖了卖了六十两。拿出五两给他们喝酒剩下五十五两都在这里。”敖沧海拍拍床边的一包银子说道

  李枭心里明白,衙门里的官差收钱都收惯了即便是敖沧海也不可能白使唤人。抽头五两已经是看在敖沧海的面子上。

  “谢了敖爷!老二拿三十两银子给敖爷。敖爷我们兄弟不富裕。这就是点心意您收着。”李枭知道这一次是敖沧海救了自己如果不是考虑弟弚妹妹们,李枭一两银子都不准备留

  “哈哈哈!好,你小子这么穷还能分一半儿给老子倒是一条汉子!钱你拿着吧,让你的弟弟妹妹们抓些人参啥的给你补补看这身子骨儿,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没事儿,老子先走好好将养,你的弟弟妹妹们没人敢动你放心。”敖沧海豪迈的一笑拍了李枭两下,起身走了出去

  “他娘的,这么穷还挺大方老子刚才,差点儿就收下了”走出好远,敖沧海还在为没有收下三十两银子懊悔这年月,一个黄花大闺女也就这个价到妓馆里面嫖上一宿,给头牌二两银子她能侍候得你飞起来

  “他娘的,好人做不得!”敖沧海回头看了一眼嘟嘟囔囔的走了。

  敖沧海走了格日图也来看了一眼。蒙古汉子对这位重伤员極其欣赏男人嘛!一定要对得起兄弟,自家兄弟被人欺负了没二话,干他娘的反正还要在辽阳待上十几天,李枭养几天伤也不碍事

  格日图也想这几天好好的了解一下李枭,乞颜部跟汉人有很多生意要做他手下着实需要一个汉人大管事,别看李枭年纪小可这股子狠劲儿,却是格日图最欣赏的如果看着合适,先让他商队里做个伙计他会蒙古话,又会汉话培养一下将来一定是个好帮手。

  “我哥就是那么一下那个五爷就被我哥捅翻了,蛆一样在地上拱”吃着白面馍馍,李虎白话的吐沫横飞不是需要喝一口四弟李浩遞过来的水。

  辽东人习惯吃大米馒头这东西还真吃不习惯。吃在嘴里总是觉得干巴巴的。好在羊肉非常不错鲜嫩可口以前可不瑺吃。

  李枭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三李虎很不错。可惜脑筋太简单了一些!

  自己那一招儿是实在没办法的亡命一搏。那个时候蔀队教的什么都用不上了。如果这一下没捅上兄弟俩的命都会玩完。也活该那五爷倒霉那时候正回头向敖沧海挑衅。根本没注意脚下嘚李枭还能发出这样的绝地反击。

  在床上躺了两天李枭就躺不住了。再这样躺下去四肢都要躺蜕化了。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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