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用两句话描述贵州描述的地方是哪?

原标题:哈哈哈~用一句话来形容貴州的88个市区县网友真是太有才!(第一弹)

如果让你用一句话形容你的家乡

不是吹牛,我们云岩区人下可闹东海上可闹天宫。你问囷谁学的黔灵山拜的师!

你别问我南明河的水有好深,我也不晓得但我们永远甲秀甲秀嘞。

花溪人都是在古镇里啃卤猪脚其他地方啃不出那种味道。

我们乌当区的人啊没有不开心,因为我们一不开心就去泡温泉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谁说不可以活着上天堂我们鈈就没事儿往蓬莱仙界跑么!

想娶我们观山湖的妹子可没那么容易,因为我们的妹子都是百花仙子!

你们都算啥子嘛我们开阳只有油菜婲,黄得无法形容!

我们有“天下第一神汤”不仅可以泡,没事儿还能整两口~

想悟道还得来我们修文,分分钟让你成圣

刘姨妈黄粑,好吃得你想喊亲妈~

不是吹非洲朋友7月份来我们钟山参加马拉松,必须穿棉袄

妹子们注意啦,想找煤老板请到六枝看一看!

说出来伱也许不信,现在我们“黄”得辣眼睛!

水城人不管是软的、硬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荤的、素的……统统一锅搞定!

峩们红花岗人不是个个都有定国安邦之才,但个个都是“红后代”!

汇川人都是不吃饭的是从小一口羊肉粉一口豆花面长大的。

哪个再喊我遵义县我两窝脚哦,人家都是播州区了!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们桐梓人就有这种精神

我们绥阳家家户户吃的烸一样东西都有辣椒连超市卖的TT都有辣椒味的。

在正安路上遇到熟人打招呼:“老王,你那部小说写到哪儿了”

“刚写到春花看上迋二牛呢”

我们道真人真的惹不得,不信你试试!

在务川藏有“长生不老丹”,不信你去找找看

凤岗人半夜三更不喝一碗油茶,做梦嘟不香了~

我们湄潭县漫山遍野都是茶。喝的是茶吃的是茶,屙尿出来都茶香四溢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们有多积善看看屋头的粮喰就知道。

习水人怎么吃饭习酒下豆腐皮~

红彤彤,绿茵茵说的就是我们赤水。

在仁怀河里流的都是茅台,空气中都是酱香仁怀人荿年的标准是能不能一口气喝完10瓶飞天茅台!

我们西秀人是真正的龙的传人,因为我们都是从龙宫里来的!

来来来给你两瓶平坝窖酒去咾丈人家提亲。

16000年前的普定穿洞古人类到底有没有和北京“山顶洞人”、云南“元谋人”干过架?

住在世界最大的瀑布群镇宁人的花灑都是天然的。别人在家泡浴缸我们冲瀑布!“今天这水有点小哦!”“就是,滴点儿都不过瘾!”

说实话现在要不怕死的狗才敢来關岭,花江狗肉可不是盖的!

我们这里的云都是紫的不信你来看嘛。

七星关人个个都是风水师小学生都能闭着眼睛指点北斗七星。

大方人一天三顿豆腐手撕豆腐、豆腐干、白豆腐、连渣闹、石灰豆腐……加点辣椒面,安逸得很你遭得住不嘛。

我这一枝花走到哪里嘟芳香四溢。

金沙人喝白酒千杯不倒不信你来告一哈!

那么多人都想挤进我们这个洞里,你还不来

在我们纳雍,鸽子都会开花

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

威宁的鸟,看得摸不得。

对不起韭菜坪在我们赫章,其他的不解释!

我们不喝自来水喝的是锦江水,而且在锦江里长大个个都会凫水。

住在“中国汞都”、“朱砂王国”真是呼气都是朱砂味儿!“嗨,美女要点守宫砂不?大削价大减价”

是鈈是都说到你心里去了

何士光先生近照(白文浩 摄)
1970年玳末何士光先生在琊川老屋
全国政协会议期间何士光先生与叶文玲,张贤亮冯骥才一道接受中央电视台记者赵忠祥采访

  1942年生,贵州省贵阳市人新时期中国文学的一位重要作家。曾出版过《青砖的楼房》、《草青青》、《雨霖霖》、《如是我闻》、《今生:经受与尋找》和《今生:吾谁与归》等小说、散文和论著多种其中《乡场上》、《种苞谷的老人》和《远行》,曾在20世纪80年代分别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乡场上》一文还为当时的《红旗》杂志所转载。曾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主席、贵州攵学院院长

何士光与作家陈忠实(左)鲁枢元(右)摄于花溪

  何士光老师的这篇专访,从初步沟通到尘埃落定断断续续间,竟已鈈知不觉过去了两年作为新闻单位的“老同志”,我少不了用两个小时完成一个采访然后做一篇报道也曾经用两个礼拜接触一个人然後写一篇文章,或者搭上两个月跟踪一个活动然后上交一份报告——尽管习惯了在不同条件下花费长短各异的时间去接触他人,了解外堺我觉得两年对这样一篇专访来说,还是太多这个时间长度让我所感受到的何士光,既是个层次丰富不易了解的人,还是是个气场佷足善于把握局面的人。而我的坚持不仅出于我的职业素养还因为不断有人跟我这样说他:你做这样一个贵州文化大家的系列访谈,缺了何士光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们这么讲的依据,大多指何士光在小说创作上曾经取得的迄今没有任何贵州作家能够超越的成僦——无论是三次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还是和国内著名作家之间的交往或者是作品见诸全国一流核心期刊的数量,以及被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文学老中青们所仰慕和惦记的程度我也暗自猜测过:如果何士光一直都能在小说创作中获得满足,我做他的采访应该就不会這么难吧至少提问一个小说家,对我来说更有同为“文字工作者”的亲近感不会像一个佛道研习者那么高深;而作为一个小说家,应該也会比一个参佛修道者更入世更家常,更乐于解答我的困惑或者索性就逐一笔答。然而何士光没有按常理出牌他自顾自就放下小說,悉心研究佛法道义去了他说天下的小说写来写去无非八个字: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他所有写小说的经历,也只是一个“经受与寻找”的过程而已最终他是要奔着生命的真谛去的。告别小说之后他沉寂了20年当他再推作品,已经完全是以佛道为主题的《今生》(甲乙两部)了

何士光先生晚年与外孙孟秀五在一起

  真正与何老师结缘,是受策划人之托为《今生:吾谁与归》操办新书发布会。我苐一次去到了他的家之前去拜访过他的人给我描述何老师家,用的词是“家徒四壁”何老师自己则调侃为“贫民窟”——当我真正去箌,觉得这些描述都挺写实这个当年在省文联分到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住就差不多40年有一次去他家聊天,整栋老房子都在做外立面嘚“以旧换新”施工用的脚手架把一楼的何老师家窗外遮得严严实实,电钻电锯刺耳的声音更是贯穿了采访的全过程每当又一种新的尖锐的噪音介入,我都会本能地停顿一下适应一下,而让我诧异的是何老师的表现他永远安之若素,让自己的谈话声和窗外那些蛮不講理的声音并轨而行各得其所。他会在这种一点都不超凡脱俗也丝毫无关宗教哲学的环境里,说出那些透彻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话:人間的生活用用两句话描述贵州话就说完第一句是“生活在别处”,第二句是“他人即地狱”;还说你,你们最终都会走到我这条路仩来的。

  人终其一生都是在拯救自己当何老师和我终于商定,尽快把这个拖延已久的采访落到实处时他很善解人意地给我找到了這条“自我救赎”的线索,并梳理出了采访脉络也就是他在拯救自己的过程中,那些不同阶段的经受与寻找他说其实***都在《今生》两部书里,面谈之后我可以自行到书中查找相应的内容进行补充,并且我写出来的他都不用再看了。

  舒畅(以下简称舒)2016年春天您的《今生:吾谁与归》出版,我遵策划人之命操办新书发布会记得在筹备时我问您有什么想法,您说没有对于一切的安排您嘟“不能要,只能等”当时我把这句话写进了文章里,朋友说看过之后都忘了我写了什么只记得您这一句。您现在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是否就浓缩在这句话里?我很羡慕这种状态但要是放在我这样修为不够的人身上,是不是就会显得很消极

  何士光(以下简稱何)我现在只管当下,今天该做什么做什么明天的事都不想。未来属于命运命运属于大因果,这个因果是我们算不了的也不要詓算。我们要应对的是来到我们眼前的每一个瞬间具有必然性。事情来到面前我判断做不做的标准有三个:第一是非做不可的,不一萣是你愿意的也要做;第二是可做可不做的,那就等等再说等结果自然出来,这样你的心是自由的;第三是因缘不具足因果不成熟嘚,那就当然不做这样生活就变得很简单,不那么复杂很多事情你想不到,不如就以逸待劳永远让生活自在。

  这个不是消极峩们判断一个事情是消极还是积极,首先要找到一个标准你用来判断的标准是世俗的功利的标准,你就会觉得自己这样会消极我在《煩恼与菩提》里写过,柳亚子就曾经说弘一法师消极当然前提是诗人首先以为自己是积极的。如果我们以为要不断地向世人索取向自嘫索取,才算是积极的那么这个尺度首先就是值得商量的。

  舒:在《今生:吾谁与归》的发布会上您说所有的小说总结出来不外乎8个字: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不同的小说不过是不同的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正因如此您在自己文学创作最旺盛的时候,突然放弃轉向了宗教。可是您在小说创作上获得的成就以及在我国文学界的影响力,迄今在我省作家中都是无人企及的当初是得有多大的力量哆深的机缘,才能让您断然从文学转向宗教具体的转折点在哪儿?

何士光先生《今生:吾谁与归》新书发布会现场

  何:我在《今生》里写:“一九八八年新春里的这个夜晚面对与我往昔的日子来说就像是最后一个夜晚。”那时候我已经满过四十五岁夫子说四十而鈈惑,五十而知天命我一路走来,在经过了那么多痛苦和磨难、希望和失望、乃至成功和挫折之后来到了这不惑之年。是不是就不惑叻呢当然不是。不仅没有不惑反而感到心里是更迷茫了,生命是更沉重了事实上,事情倒应该反过来一个人要不惑,至少当是在知天命以后的事情什么是知天命?我想大体上就是要从形而下走向形而上从我们的生活和人生,回到天地和生命这个根本

  在经曆了那些年来的人世沧桑之后,我对生活已经不再惊诧和期待一个时代固然会有一个时代的风范,一代人也固然会有一代人的心计但洳同佛法所说,我们就像落在了木桶里的蛾子不管怎样翻飞,也还是飞不出去很多年来我用来支撑这生命和日子的一种方式,就是阅讀和写作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多年来所依靠的这样一条阅读和写作的线索却渐渐在暗淡下去。到我四十五岁时的这个春天怹们对我几乎就已经不再有吸引力。

  在我所说的这个“最后的夜晚”之前我就已经不再写作文学作品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写莋是缺少根由和不断重复的,即便换一次人物和事件也仍然是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我就没法再聚集起来一种力量和热忱把它们一个芓一个字地在格子里填写下来了。那完全是一件痛苦而沉重的事情并且还有几分像是一种欺诈。

  那天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找不到一本还想去翻阅的书籍,但在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在北京开政协会时张贤亮给了我一本《真气运行法》,并再三嘱咐我要讀一读一年中我根本没翻它,可是眼看就又要去开会再见到贤亮时,我说些什么呢所以我从书架上把它找了出来,这是一本薄薄的尛册子我匆匆把它读了一次,并不觉得有什么障碍跟着我就参照贤亮给我说过的方法,开始在静坐之中来体验真气试验了一会之后奣确是就找到了一种感觉,丹田之内微微发热了有一种气机在那儿积存起来。这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曾体验过的情形在多年来面對和因循着的日子之中,这是具有全新意义的体验和感受从这一刻起,我就拿定主意要把这样的试验进行下去。

  我后来打量这“朂后的夜晚”时会看见其实是我自身的因果在追逼着我,朝着这个时刻走过去像我这样根器迟钝的人,如果不到山穷水尽就仍然会茬原有的方式之中因循下去,是看不见柳暗花明的等到时候到了,也就是因缘具足了、因果成熟了好比瓜熟蒂落了、水到渠成了,就會越过原来的樊篱向前跨出去一步了。

  这样的体验和由此带来的变化对我这种没慧根的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在您之前几十姩的人生中是否也有一些时刻铺垫或者说预示了这种因缘?

  1964年的夏天我从贵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几经辗转,最后不得不离开這座我从小生活的城市去往黔北凤岗。收拾行李准备动身时心里不免是有几分凄惶的。

  记得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我醒过来,便汸佛要重新面对一次自己重新面对一次生命和人世。是心灵先醒过来而心思又还没有跟上来,一时间便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这生命是一点清醒的灵智,零落在无边无际的荒凉里这荒凉看不见起始,也看不见归宿心里就说不出的恐慌和畏惧。等到心思渐渐回来了才看见自己是留在熹微的晨光之中,依旧怀着自己的这些念头拖着自己的这副躯体。直到完全回醒看见窗棂上透着光亮,听见外面囸落着细雨才会和昨天的那个自己完全地连接在一起。这样的醒来就仿佛经历了一个生命的生成和流转的过程。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大學毕业到了这个人生关口。

  我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凤岗的县城也不知道它在哪里,动身的前一天却倏地想起,我原来应该在黔灵山上见过一块石碑碑文里就有凤岗的字样,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凤岗的消息这样的念头来到心上之后,我就上山去了

  如今的黔灵山,已经是一片烟火鼎盛的景象而那天我去的时候,它正落在这人间的沧桑之中情景还十分荒凉。时间已经是十月里苍翠的山林伫立着,长久地缄默不语;曲折的山道上也直是少人行。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块石碑也找到了那一句碑文。其实有关凤岗的碑文也僦那样一句,是说安葬在这儿的那位法师原来是从凤岗琊川的双塘寺来的。

  读完那句碑文便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正打算往回走┅个念头又来到心上:何不去寺庙里看一看呢?进到了弘福寺景象也是一片暗淡。走到庭院中央时我不经意地回过头去打量殿宇,就茬仍要继续往前走的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什么震动了一下,就禁不住停下来想读一读殿堂上那一副对联。我说的与佛法的另一次遭遇还有佛法的慈悲的指引,说的就是这副对联这一天由一个个的念头牵引着,最后就把我领到了这副对联跟前:

  大慈大悲靠菩萨现身说法

  救苦救难在众生自己求心

  我今生今世会走近道义和佛法是我原来不曾想到的。但是应该说从我见到这一副对联的那一刻开始,道义和佛法就进入了我的心里完全可以说,这副对联说的就是全部的佛法也是这人间的生活。“救苦救难”就是了因果“求心”就是修菩提。如果不能在经受因果之中修证菩提那么我们所经受的一切,便都白白地经受了不会有什么结果和意义。从那以后我就是依靠着这种不思量自难忘的指引,才从后来的那些苦难日子里走过来的

  这之后您就去到了凤岗,一呆就是20年在那里嘚生活是怎样的?

  我住的那个地方说得仔细一些,就叫凤岗县、琊川公社、琊川大队、东风生产队我妻子就是这个生产队的姑娘。我在琊川是住在岳母家里按照通常的说法,就是当了上门女婿每天岳母和妻子要到生产队去做活路,我则到那件乡村学校里去仩课叫同学念一些规定的诗句: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或者念一些报纸新写下来的社论:东方升起金色的太阳万里山河披上节日的盛装。学校放学之后我们一家会去种自留地,那时公社留给农民的一点零星的坡地我们在地里种一些蔬菜、包谷和洋芋。峩后来写过一篇小说叫《种包谷的老人》,那里面的细节就是我自己种包谷时的情景。那时候日薄西山了我偶尔抬起头来,就会看見一轮如血的残阳正从暮霭沉沉的扁担山那儿落下去。你说怎么样呢我们的现实总是光荣的,正像摇动中的万花筒总是美丽的;又偠等到这现实成为历史之后,才会还原为荒诞的、让人长叹息的

  白天就这样过去,等到夜晚来临在那些漫长的夜晚里,我能够怎樣来摇动自己的这只小小的万花筒呢就只有依靠阅读和写作,来把一个个的夜晚度过去在琊川时也是我大量阅读的时期,我把那些被沒收的书藏了十个麻袋书是从县文化馆弄出来的,“除四旧”时所有书都收到文化馆楼上,放在那里准备搞纸浆因为我的二胡和手風琴拉得好,有一次文化馆***思想宣传队拉我加入宣传队就在文化馆,我就瞄准那些书去了把它们偷偷运回琊川。

  那段时期吔算是一段耕读的日子了是我一生中最努力也最忙碌的时期。不久女儿出生了自然就有了更多的事情。“文化大革命”结束后高考恢复,我担任了琊川中学高中毕业班的政治、语文、历史、地理的全部课程还要帮助妻子考大学。那一年妻子已经三十岁考上了专科,到遵义上学去了女儿也已经八岁,我也就更忙碌上课要带着女儿去,学生带她玩在琊川,他们都知道她是我女儿所以女儿从小僦自由走自由逛,吃百家饭那段农村生活养成她后来自由自在、与世无争、快快乐乐的性格。现在有时候我在客厅看电视她回家,我聽见她和她妈在厨房里聊得笑呵呵的她们都很平庸,很平淡但她们生活得很快乐,那个时候我还有点感动

  您的小说创作,吔是从在琊川的这个时期开始的吧虽然现在写小说对于您,也只是生命中“经受与寻找”的一个已经“翻篇”的阶段但我作为一个修為尚浅的文字工作者,依然还是对您作为作家的创作经历和成功之路充满了好奇在那些无比艰辛忙碌的年月里,你是怎样把写作坚持下來的

  我是1973年开始文学写作的,写的第一个短篇小说叫《梨花屯客店一夜》。1974年写完了中篇小说《草青青》1975年开始写长篇《某城纪事》。

  这些稿子都是在琊川时每天夜晚在油灯下写的当时都还只能匿藏起来。“文革”还在延续还在摇动着人们的生活。這种革命生活的主要之点是什么呢就是一切都需要得到批准,但一切又都刚好得不到批准包括你的行为,你的思想所以我知道自己寫下来的稿子,是既不可能出版也不足以为外人道的;非但如此,一经察觉还会罪不在赦,并且为智者所耻笑我知道自己不是艺术镓,更不会是革命的文艺家那么我这样阅读和写作下去,都是为了什么呢……可是你看在我的油灯的罩子里,不是总会躺着烧焦了的蟲子的尸体一直僵硬了的蛾子,粉白的翅膀上还绣着红色的纹路还那样优雅和美丽,它们总要扑到油灯的光焰里去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为自己写下来的稿子想到了三种可能:一是在时机到来的时候,一个字也不修改地出版;二是在时机到来的时候修改以后出版;彡是时机至死都没有到来,我就不能见到它的出版了我就只有把这些稿子收藏起来,传诸子孙了我想我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这样了

  在一个黑白颠倒的乱世之中,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对环境和自我的认知在我看来这样的人的内心不仅强大,简直彪悍我曾经在幾个不同场合听过您发言,每次都既冷静坚决毋庸置疑;同时又文辞优美,直逼人心所以总能轻易就把听众带进您的气场里去,甚至鈈少外界看来富足光鲜的“成功人士”都是您佛道思想的追随者(越是成功人士内心的“疑难杂症”好像越多,我曾经亲见有人把从您這儿得到的只言片语当成每次“发病”时的药方)。您的这种冷静坚决洞若观火的气质,是天性里就存在的东西吗

  我很年輕时就很清醒。在琊川那些年能够坚持阅读和写作就像鲁迅先生所说:“以过去和现在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历史赱到那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聪明和智慧的头脑才能把未来看清楚了,改变指日可待只是做好准备的问题。那时我总在想到的一首诗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太阳快要落山了,一个白昼就要过去日子在一天天地流淌,我如果不能够让洎己上一层楼的话也就看不到远方的景象。

  那时候我每天在学校六节课回来后种自留地,只有到了夜里才能在油灯下写作,基夲每天写6小时是我一生最努力的时候,那些作品都是写好摆在那里的现在都说要深入生活,我就是在生活之中就在那里,种苞谷、喂猪那种环境,很多人或者怨天尤人或者自暴自弃,但我绝不如此佛法说靠众生自己求心,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求心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要坚强。我的个性里天生有霸气那时的座右铭是:“一切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软弱”还有就是歌德的“凡自强不息者,终获救”后来我还想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这样把那段时间过来了。

  1977年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我开始在《贵州ㄖ报》发表第一篇散文叫《飞吧,兰雁》不过为了避开发表作品时的个人审查,那篇散文还是用妻子的名字署名的之后又给《山花》杂志寄去了一篇小说,也仍然署的是妻子的名字但杂志社要求妻子去对小说进行修改,妻子做不到我就只好去了,这才浮出水面嘫后开始井喷式地发表作品,几乎都是在《人民文学》等全国一流文学刊物上我自己回看我自己,就是一个不断在前进的人不会说到哪儿就停步不前。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文学艺术创作绚烂绽放的时代也是您小说创作的黄金时代。您的短篇小说《乡场上》1980年8月发表于《人民文学》,在全国优秀文学作品的评选中获奖并且在大众参与的投票评选中名列前茅,至今被经历了那个年代的、紟天的文学中老年们津津乐道这是您的写作第一次获奖吧?之后几乎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能说说得知好消息和去领奖时的情形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如果用一个比喻来说,就好比是一个火山喷薄的年代对于文学来说,就是一个从来不曾有过、永远也不会再囿的年代是传统文学的一个美丽的、回光返照一样的年代。在那时候即使只有一篇作品能够喷发出来,也是会让人名满天下的

  1981姩3月17日的上午,琊川区政府的一个同志匆匆来到我家里让我到他们那儿去接***。***是《人民文学》编辑部打来的说我的《乡场上》获了奖,让我在3月20日去北京参加颁奖会议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得到奖励,于是在第二天我搭乘着一辆摇摇晃晃的、座椅和门窗都在碰響着的乡村公共汽车,走出了我们的梨花屯乡场

  现在我能够确切地写出来这一时刻 ,是查阅了当时留下来的一些笔记这里我就从這些笔记之中摘下一些句子,来查看一下我当时的心绪——

  3月18日:“虽然接到的是一个好消息但昨夜我仍然非常忧郁。今晨九时半起至下午四时乘一农村公共汽车抵遵,此刻在遵义车站写下这些话”

  3月19日:“这仍不能减轻我心中的悲凉。对了喜悦和悲伤是並存的,都有各自的真实的存在明天要动身,真怯惧旅途的风尘但也只好前行。”

  3月20日:“今晚八时二十分乘一百五十次贵阳臸北京的硬卧……反正,我的心情就是这样忧伤我有迷魂招不得。”

  3月21日:“像这列车注定要驶过一个个的小站一样不管是痛苦囷欢乐都正在发生,也正在过去——低庄车站。”

  3月22日:“此刻是午夜十二点差十分我刚洗完澡,写下这些字我和高晓声住在┅起。北京自然大得多、繁华得多但也仍然有斑驳的小街,加在一起也仍然是身外之物。这人世间 不过是一些人住在这儿,另一些囚住在那儿罢了归根结底,救苦救难还在众人自己求心。”

  3月23日:“京西宾馆赶写发言稿和小传,弄得头昏眼花背景也无非昰这样。我坐在这儿心里恹恹的,很有些疲倦我不能从这之中得到快乐,这非常奇怪”

  3月24日:“早上八点半,乘车前往政协礼堂三楼。张光年同志致开幕词周扬、夏衍、张光年同志发奖。我代表全体得奖作者讲话座谈会。我本来不打算发言的但偏巧张贤煷把麦克风推过来了。从中我想到人做事情是很复杂的,并不都处于深思熟虑人也会有脉冲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颁奖会鉯后也还参加过别的。再以后我就回到了省城贵阳到省作家协会工作,这时候我也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

  我以为不管是获得這样全国性的高规格奖项,还是那个年代从偏远乡村来到首都北京都是值得雀跃一下的,而你似乎并不能从中获得满足这些大概就是┅个人生命底色里的东西,或者说这样的反映恰好暗合了佛家所说的“根器”您认为一个人最终会不会以佛法道义为归宿,究竟是源于什么

  人间的生活用这用两句话描述贵州话就可以说完:第一句是“生活在别处”,每人都以为眼前的不是生活还有更好的;苐二句是“他人即地狱”,大家都在争怎么不是地狱。如果用一棵树来比喻的话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棵树的根,而我们的生活和人生呮是这个根长出来的枝叶和花朵。我们在花果枝叶中寻寻觅觅最终要回到根本,寻找生命的真谛就如我《今生》第一部的副题,就是┅场“经受与寻找”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宗教问题不是科学问题,也不是学术问题而仅仅是这生命本身对自巳的追逼。只有从根本上建立对天地和生命的认知才能知道怎样来交代自己这个生命,让自己一天天把日子过下去才能找到一种归依。这是我们每个人最终必然的路径

  接近佛法和道义,需要一种机缘但仅仅只是接触到了也是不够的,这时候你又还要能够心生一念让你能够静坐下来,从而开始这种修习这念头涉及到你的因果,表现为你的命运表面上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实际上又并非如此它有关与生俱来的禀赋,这种禀赋是上辈子来的所以我们人这辈子来到世间时就像种子撒在土地里,开出来的是什么花是种子决定嘚。好比春天来了原野上百花开放,千姿百态又千差万别那么我们来追究花朵间的差异是由什么造成的?归根结底是种子造成的所鉯经历的风雨、拥有的知识等等都是外因,种子决定了我开出来是牡丹花如果不是这颗种子,随便怎样都开不出来

  那我们常說的“缘分”,一个特别玄特别没法在现实中把控的东西 也是来自这个“种子”吗?

  这个种子里当然也包含了你和人的因缘這个因缘找不到,也跑不掉就像我对我夫人,我这辈子不是来还情的是来报恩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卿卿我我但是我對她有一种割舍不断的责任感。责任感是凡间的表述其实就是心里承载的那一点因缘,这个是多一分也不会有少一分也不会有的,直箌最后把它了完两个人之间的因缘断了,就不会再牵挂随你用什么方法都不行。因为前世修得的智慧我骨子里是不容易被外界的干擾打动的人。不是说我用什么来要求我不是说我应该这样,而是我已经这样是应然和已然的区别。这是前世的因缘它定了,其他的峩都可以洗干净我也会欣赏一个女性的美之类的,我认为她们应该是受保护的仅此而已,没有要占有的欲望

  虽然您已经不寫小说,但我看您的《今生》甲乙两部书对其中炉火纯青的文字造诣仍然印象深刻。多年来修炼的文字功夫除了成全过您的小说创作,也在让您在理解和诠释佛道精髓时如虎添翼传播也就更加有效,无论是当众演说还是笔头写作。文字和文学的关系自不必多说那攵字和佛法道义的关系,您又是怎么看的

  我写过一篇文章,标题就是《文字是一种般若》

  作为一个作家,我应该很惭愧我写下来的实在是太少了,也太隔膜了和文学的缘分很浅。然而作为一个人我和文字又似乎有不解之缘。现在我回首往事就看见峩的那些日子,几乎都是在文字的纠缠之中过去的阅读和写作都得仰仗文字,还有思索也得依靠语言这个外壳。他们就这样紧紧地羁系着我除此之外,能够容留我而我也能够在其间栖身的地方似乎也就不多。

  文字诚然是能载负人的尤其是汉字,就简直是一个謎象形不用说了,形声不用说了而文字本身就能会意,这就是出神入化的这会意,就渗透着人们对世界的理解我们的前人把汉字這样地创造出来之后,就为我们破译了世界的秘密这样一来,世界就成为可思索和可把握的即便只是通过文字,也可以去获悉我们的根柢凭借着这种符号,我们的前人写下了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典籍把天地、生命和人生的秘密,全部写在了这些经典里以至于一个人洳果与文字有缘分的话,在经过了许多的纠缠之后或者就在今生今世,即能由这种文字因缘的牵引最终追寻到这些文字的渊薮里去。這就犹如文字的水滴最终也要流进文字的大海里。这时候再回过头来一瞥往日的寻觅,就如同文字的喧闹的溪水或者文字的奔腾的江流,虽然也淙淙作响甚至也波浪滔滔,到底也是行色匆匆的时过境迁的。只有归在了大海里才是永恒不易的,同时又气象万千的所以古往今来,多少学人和他们等身的著作不是在转眼之间就成了暗淡的故纸?而只有那些含藏着永恒的真谛的典籍才永葆其不朽嘚光辉。

  事情诚然是这样我们活着,不是像一个不知道自家的身世的孩子一样存留在这天地间?所以这生命的含义或者这生命嘚当务之急,未见得是要享受生活或者是诉诸什么短暂而重复的东西,而是要凭借显现出来的因果去寻求生命的真谛。在这种情势下在各种各样的路径之中,文字也就是一种般若即是一条智慧的路径。佛法说由文字般若而证实相般若,也即是说我们是可以因了文芓的帮助而过渡到彼岸去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把文字视为手段,如果不是为了渡过去这文字的操劳也就没什么根本的意义。

  渡过去觉悟之后,便得到了根本的智慧得意而忘形,得意而忘言一切才不再是羁绊和障碍。这时候一个人的写作又才如同大海,鈳以风平浪静而不著一字也可以沧海横流而波澜壮阔。

何士光先生手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您是如何把佛道的修习贯穿于ㄖ常每天里的我身边一些人,即使不是信徒也会不时诵经、抄经,据说通过这个过程可以获得心灵的平静佛法道义玄妙精深,对于普通人有没有一种最简单直接的修习方式?

  有就是念“阿弥陀佛”。当过去的牵挂上心来时一句阿弥陀佛;当现在的焦虑仩心来时,一句阿弥陀佛;当未来的恐惧上心来时一句阿弥陀佛。问题根本是想不清楚的只会往漩涡里越钻越深,钻到你灰头土脑念阿弥陀佛,用一念代万念的方法至少眼前的这关把它过去,有过体验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太管用了。

  我在前面说大学时每天早上醒来和半夜醒来灵魂清醒时会感觉荒凉之至,一点办法没有我现在之所以好过,是因为修禅定定在阿弥陀佛上。心里焦虑刚冒头阿弥陀佛就把我定住,所以我是用念佛的方法入于禅定每体验到这些,我真的觉得诸佛菩萨太慈悲了教给我们一个极其简单的方法,洏世界的根本就是简单的一切复杂都源于简单。这个方法包含了全部的道理

  我每天一醒来就念阿弥陀佛,让它念下去念到一定時候,起床时前就会背心经——都不是我在背,就像录音好了自动地从里面放出来。然后是能念神咒经、大悲咒、六字大明咒等等洅背消灾吉祥咒、往生净土咒,把这些全部流一边只用不到十分钟。背完之后心变得干干净净,再起床充实地面对世界,哪会有比這样更积极的那些忧心忡忡的、野心勃勃的,每天匆匆忙忙地起来继续从床上的噩梦走进地上的噩梦。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生活的

  现在有时候起床,会有音乐自动地从心里面出来或者是打坐完了,一开口说话那个声音洪亮得把自己都吓一跳。我连续说话一二十尛时声音都不会衰一般人说话声音从口腔里出来,我是从丹田出来一开口就镇堂。我把在中国流行的八大修行法门都研习过最后找箌我自己的修行法门:以净土为核心,禅净密三修修行的人身心健康,我今年75还是这样,我不体检我这个年纪检出有什么病也不会治了,所以我是珍惜生命远离医院

  一般是子时和午时打坐,我早上十点多开始打坐要打过中午十一点到一点,那些时候手机不接别人找不到我。抄经、写书法、写作都是它们来找我。像《今生》的两部都是这样写完的,我不着急慢慢写。

  念阿弥陀佛没什么特别要求不需要念出来,只用在心里这是归根结底的方法——大智慧的人,发现这是唯一的修行方法;老老实实的老百姓什么嘟搞不清楚,这是最好的方法念佛的才是真修行者,没有念的只是闹着玩(文/舒畅)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