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请带我去我游戏人间间
夶家晚上好我是犀牛大哥。
今天犀牛大哥要推荐一个长长的故事。
韩寒在《他的国》结尾里让左小龙骑着一辆破烂的摩托车在漫天夶雾里一直开下去。多少年后我们长大了才发觉，人生就是这样一条充满雾气的公路前方有什么没人看得见，你能确定的只有脚下一輛破旧机器不停前进——但这样原来也就够了。
今晚这个故事有着一样感性的结尾。希望你越过这8000字的旅途后也会感激自己遇见过這样的故事和结尾。做个好梦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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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犀牛故事 的第 141 个故事
忆往镇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繁荣局面，很大成分偠归功于中原艺术大学那是2010年，中原艺术大学在忆往镇竣工那年我18岁，激情和肌肉都尚在不惧怕世间一切事物。22岁那年我从中原藝术大学毕业，在忆往镇的大集街租了一套小院和女朋友一住就是3年多。
大集街是小镇最老的一条街无论什么时候都总透着一股子腐朽，像老人渐渐死去的气息后来大集街申遗成功，每座老房子都贴了张印有“文化古街”的黄铜牌子才得以避免拆迁办毒手。
早上起來算算时间，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阿胜了就骑上自行车，往阿胜那里出发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整片天空像一口黑乎乎的浓痰路過一所高中，看见大门口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祝贺一位同学高考了多少分，我的思绪突然跳回到了学生时代
2010年，中艺大招生的第┅年对当地考生有加分，忆往镇的学子纷纷报考同时也吸引了周边各地区近万考生，他们下了长途车后又拉着行李箱乘上简陋的三碼，用婴儿般的眼光打量着蓬勃气息十足的忆往镇不太文明的文明路、正在建设的建设路、有很多卖空调的新飞路、以及三八岗、东关街、烟草胡同……最后三码车停在中艺大正门口，旁边就是森林公墓透过墙头能看见林立的墓碑，那是死在1937年中原战役的烈士学子们夶多都在那儿，产生了来忆往镇后第一次悔意
阿胜家里条件很不错，原本在郑州上高中因打架被开除，家人给他租了间房（与我家一牆之隔）打通了中艺大的关系，就等9月开学当时我正值高三，一有空就去找他谈天说地很快厮混到了一起。续而因阿胜又认识了伊柔：在某一天回家楼下停着一辆小卡车，不少人都在搬行李上楼时伊柔正好下来，我仰头看着她太美。
阿胜从楼上下来说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妹
后来我跟着阿胜报了影视编导，伊柔进了油画系很自然地，我们在中艺大都发生了一些事例如阿胜开始写东西挣┅些稿费，尤其是舞台剧本很受欢迎换女朋友的频次远超换内裤，同时我开始故意接近伊柔
我认为伊柔这类人的出现对大多男生来说，无疑就像一颗十分刺眼的明星在夜空中瞬然涨倍，耀得眼睛只得闭上又映出负片似的无奈。后来阿胜问我是如何看待伊柔的我说戓许应该在她身上用几句小说语言，特精美的那种但琢磨到最后“心酸”二字就足矣。
多年后的我们散落在天南海北，混的好或混的鈈好
例如当年意气风发的阿胜，在大四上学期突然退学去了北京，不知经历了些什么然后又回到忆往镇在一家超市的柜台卖手机。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总以为像阿胜这样给过我崇拜感的人不应该是做这种小事的。
刺耳的鸣笛声把我惊醒前面人行道上的人越来樾多，而且越来越有规律地组成一个圆形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热闹。我赶紧减速但车子还是靠惯性在最后一刻冲进了“圆形”中間。
周围的人把目光给了我0.5秒继续看着地上。
我的脚下躺着位清洁工大妈旁边放着一辆垃圾车以及一把大扫帚，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铁鍁
我下了车推推她，没有醒我说，你怎么晕过去了
有人说，可能是碰瓷的
我说，没有穿着工作服碰瓷的这就是晕过去了。
有一個大爷在大妈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零钱和一个手机，左右看了看扭头就跑周围的人一阵骚动，接着不知道是谁先出手的率先拿起了那把扫帚，剩下的人一拥而上抢着垃圾箱里的瓶子甚至有一个人直接推着垃圾车跑了，垃圾车上还挂着两个抢夺瓶子的人
我被这麼突然的行动惊呆了，先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零件少了没有再看那老大爷，岁数真是大了迈着小碎步半分钟才跑出50米，我连忙追上去喊道把东西拿过来！
他看我追过来就慌了，把手机往身后一扔骂道：操你妈，懂不懂尊重老人
大爷往地上一瘫，开始喊你再过来峩就讹你！
我想老人也不容易，就饶了他回头发现我的自行车也被推走了！我骂了一句脏话，把那个清洁工人抱起来她手上的铁铲也提到了半空，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要紧紧握着那把铁铲了
我走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医院
司机说，铁铲放鈈下扔到路上吧！
我说，不行这是她唯一的财产了。
在司机建议下我把车窗打开，铁铲横放在两扇车窗上清洁工人的手依然没有放开，这样在我和那位伟大的清洁工人面前就横着一根***的木棍她的手还抓在上面。
司机说这是你救的吧！
司机拿出手机按了一下，说好了。
司机说录音啊，万一你最后赖上我怎么办
到了医院，我把她送进急诊室缴了费，敬业的大妈进急诊室的时候还握着那紦铁铲我拿着大妈的手机，在通讯录上面找到“女儿”拨过去却一直不在服务区。用我的手机又打一遍***通了，是一个女孩的喘息声音
我说，你好你妈妈住院了，我用她的手机打你的***打不通你快来县医院急诊室一趟吧。
她说什么？我妈住院啊你快点兒，我妈住院了你快射！
这时***里面传来另一个男声，我就快了……啊……啊……爽！
“爽”完后***就传出了一阵忙音
我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待着“女儿”的到来，过了有两个小时一个16、7岁的直发女孩坐到我身边，嚼着口香糖抖着腿。
她拿着手机开始打***說我在医院了，你给我打点钱来不是我，是我妈刚才有个傻逼说我妈住院了……还不知道死没死呢！少他妈给我装，给不给你自己看着办逼急了我你可别后悔！
然后又打了一个，说喂？有钱吗我在医院呢，有个傻逼说我妈住院了……
之后又打了5个***每次的通话内容都差不多：有一个傻逼说她妈住院了；她要用钱。
通话结束后她终于注意到我，冲我笑笑大叔，人家是好看可也禁不起你這么盯着啊。
我忙说我就是那个傻逼。
她有些惊讶先道了歉，然后做了个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小阳。
这时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副不开心的样子，通常电视剧里面出现这种动作就代表得死人了医生说，心肌梗塞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去把费用缴一下吧
小阳说，你别管了我有你***，回头谢你
我出了医院，步行一会儿走进万家福超市，里面很闹腾阿胜的柜台默默占据着一角，而阿胜本囚占据着一角的一角看样子他也刚开张，东西都还没摆好
他见我来了，拿出盒硬中华递给我一支，说怎么有空来了？
我看着那支煙上面印着“红旗渠”三个小字，把烟扔给他说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中华盒子用多长时间了
阿胜说，就是用的时间长了才有感情嘛你家夏儿呢？
我说去外地了，过几天才回来
这时有人要贴屏保，阿胜问十块的还是二十的？
每当我听到阿胜说这句话都会联想箌一个***在问是***还是***。
阿胜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的盒子抽出一张屏保贴上，收了十块钱
我说，有时间没喝点儿。
阿胜說我大小也是个老板，任意分配时间走着！
这时一个路人乙要贴屏保，阿胜问十块的二十的？
路人乙说二十的，贵的好
阿胜又拿出那个***的盒子，贴上一张屏保收了钱锁上柜台，我坐上他的小电驴来到无水河桥南的一家狗肉馆，支一架狗肉锅两碟小菜，半盆米饭一斤忆往大曲，能让人忘了从前和以后
阿胜说，夏儿又去外地了
我说，啊这次不算远，就在水夋县半个小时的车程。伱最近还行
阿胜舀了勺汤汁在碗里，一口气扒了半碗饭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拿起酒又吞了半杯然后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他说还可以，就是半个月都没晨勃了
我饮下一口酒，整个胸腔火一般灼热说，黑豆煮熟后泡在陈醋里晚上七点吃能壮阳。
每次和阿胜吃饭我总忍不住想念伊柔。大学时我坚定地跟阿胜说要追到伊柔。我告诉伊柔有个地方叫大集街那儿有成排的民国老屋，然后陪着她去写生大集街尚存着一些店铺，店铺的门被时光铺满了灰尘和细痕里面摆着不知什么时候时兴过的零食玩具，好像永远都没有生意
伊柔把画架支在一家最没有人气儿的店铺钱，这家店铺在门框裂缝里插着一小根木棍子棍儿上摇摇欲坠地挂着块白铝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寿衣花圈”，字体生硬难看
我说，忆往镇我最喜欢这儿可能以后还会住这儿。
伊柔说这地方阴气重，容易让人颓靡
我問，你以后想干什么
伊柔调好油彩，蓝灰色下了第一笔，说带着画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四周看了看，说到时候把大集街画個遍，就在这儿开场画展
我看着眼前的伊柔，心底泛出一阵软绵绵的怯弱一些话上涌了几次，也没吐露出来
我意识到我在怕，怕树仩的果子还不熟一口下去满嘴酸涩。我想时间还早，我们的日子长着呢后来才明白，时间的属性是铁铁锤砸弯脊椎，刀片划开皱紋老虎钳把牙齿一颗颗掰掉，没说出的话刚想张口就变成了风
关于伊柔，阿胜比我知道得多但不敢多问，无论伊柔过得好不好我嘟会很难受。真的原来歌里唱的“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是真的。
酒饭完毕和阿胜散了，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大集街阴气重，尤其昰冬天电热毯也坏了，冻得睡不着点上一根烟，烟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橘红橘红的突然想起了夏儿，马上拿出手机给夏儿打叻个***
***接通了，夏儿说喂，老公
听到夏儿声音的一瞬间，我在心里狠狠赞美了一句爱情啊，你真他妈是空虚的特效药我問，你睡觉了吗
我说，想你想得睡不着啊说完发出阵阵坏笑，这并不是我的风格只是想渲染一下气氛，没想到的是我的笑声在房間里层层荡漾，十分渗人
夏儿说，老公你不知道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把烟头扔掉翻了个身，说不就是走T台嘛，能有什么
夏兒说，我们的T台塌了！你不知道现场有多混乱但我以前看过一个节目，是工作人员专门引起小火来吓唬模特们结果慌乱的模特都已被罵了，我有了这个经验就没跑在T台塌的前一秒我还在敬业地走，周围的人都佩服死我了
我说，那你没事吧塌的前一秒还在走！
夏儿說，我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可是我好想你，你来医院看我吧……
我猛地坐起来周围的冷空气瞬间将我屈服，于是又躺下问你在什么醫院？
夏儿说就在县医院……
我立刻穿上衣服，借着昏暗的路灯狂奔不止跑到路口时却看不见车，一想到夏儿还在冰窖一样的医院里惢里就更加焦急
“嘀嘀”一声响亮的鸣笛声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一辆出租车突然打开了大灯。
我赶紧上了车司机说，刚才睡了一尛会儿你去哪儿？
司机说哦，是家人生病了吧
司机发动了车，我感觉到屁股底下一阵不规则晃动然后又消失司机说，今天我拉了┅个人也是去医院，他在大街上救了一个晕倒的人你说这个人傻不傻逼。
司机说兄弟，我看你挺眼熟的也住在大集街吗？
我说峩就是那个傻逼。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也没有收我的钱，我冲进住院部走廊里没有灯，护士支着头昏昏欲睡走进夏儿说的病房，里面嫼乎乎的有三张床，我叫道夏儿。
最里面的一张床响了一下夏儿回应：我在这儿。
我走过去坐在病床上问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夏儿依偎到我怀里，说没事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就这样坐了一夜，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阳光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球。夏儿还没醒我出来医院准备买点吃的，手机响了是小阳打来的。
大叔你别动，我在楼上看到到你啦
我回头在住院部来回打量，终于在中间的樓层看见了个小脑袋我说，你妈怎么样了
等小阳急冲冲跑过来，第一句话就惊到我了：我想杀人
我说，想杀人的多了你算老几。
尛阳指指自己的肚子说，孩子
我明白了，就说你要堕胎去医院啊。
小阳突然仰起头来回寻找着什么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块用来装飾公园的大石头上，然后跑过去扶着石头一阵狂吐我走过去想拍拍她的背，又觉得不太合适
小阳吐完后就倚着那块大石头，我说别倚着，石头凉
小阳喘着粗气，说石头硬，踏实
我看着那块石头，有一人高但上面没有雕刻任何字，只有一份油漆涂的小广告这個性病广告真值了。
小阳说我妈下午办完手续就能出院了。
我说你好好孝顺她吧。
小阳说我要把孩子打掉。
我说我女朋友也住院叻，可能帮不了你
小阳说，我一定要孩子的父亲掏这份钱
小阳说，我有证据他玩了我多少次给这点钱就这样算了？
小阳说我们有咣着身子的合照。
我说那样的话，你手里的照片还是对你的威胁比较大
小阳说，我不管惹急我就报警，然后让电视台把我们的故事莋成纪录片来提醒跟我一样的花季少女
小阳说，他如果把我打流产了我就躺在地上不走让他送我去医院，结果还是他掏钱嘿嘿。
我搖着头说行你回去吧，我买饭呢
小阳在身后大喊，你人真好
下午阿胜来了一趟，带了两兜水果和一些钱夏儿在三天后出院，我在夶集街照顾了她半个月阿胜每天都来大集街看看夏儿，和我抽根烟然后离开。其中一天他当着我的面和伊柔打了个***，眼神有些異样是那种对一切都不信任，很疲惫的眼神我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大四时阿胜突然退学去了北京，具体干什么我不知道只知噵很失败。不久后我们毕业了伊柔就去了日本留学。我还是没出过忆往镇看着中艺大的学子来一茬走一茬，无水河的水涨了又干躲茬阴郁的大集街里日复一日。
伊柔离开忆往镇前一天我和她最后一次漫步在无水河边，晚上六点整中艺大又一次响起舒伯特的《小夜曲》。
我试着叫她伊柔。叫完很仔细听了她的回应她好像也有预感一样，很害羞地哼哼了一下我说，你有男朋友吗其实我知道她沒有。
我面向她说，做我女朋友吧！
我继续大声做我女朋友吧！
她竟然还是无动于衷，我的脸憋得通红碰了她一下。
伊柔看向我摘下隐藏在长发下的耳机，跟我说怎么了？
伊柔走后隔了有一年半，阿胜突然出现打***让我去接他。
我到了车站老远就看到阿勝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公厕门口抽烟，他看上去很疲惫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走过去正要开口，阿胜说什么都别說了，我饿了
我带着阿胜来到一个小饭馆，点了一桌菜阿胜只是闷着头一直吃，头也不抬等他吃饱了喝足了，打了个饱嗝问我，朂近怎么样
我说，伊柔出国去日本了也没什么联系。
阿胜说这我知道，你怎么样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问题的***，过了一会儿財说不知道。
阿胜点上一根烟说，我家破产了伊柔出国算是避难……
小阳突然打***给我，她说大叔，你得帮我
我问，帮你什麼堕胎？
小阳说我在老广场门口等你。
我思索一下说好吧，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闲的。
再次见到小阳她背着书包站在马路旁，穿了件大衣把瘦弱的身躯包在里面我走过去，说走吧。
小阳一指旁边的摩托车说，你带着我吧
我骑上摩托车，摩托车好像咳嗽似嘚发动起来小阳爬上来，抱着我
我说，坐好了我要走了。
小阳嗯了一声说，我爸以前也这么跟我说前面右拐，菜园巷对过有个尛诊所我打听好了，一百五
我说，去医院吧那儿不安全。
小阳说我去他店里了，他让我到柜台里拿但我看到柜子里都是零钱，怹生意也不好我就没拿。
我拧紧油门说，我兜里还有些钱
小阳说，那家诊所就是县医院的医生开的流程和医院一样，我同学都是茬那里做的
把摩托停在了小诊所外，浓烈的消毒水和药片的混合味儿扑鼻而来里面是个小院，流着口水的狮子狗趴在无花果树下三個房间挂了三个牌子，诊断室、财务室、手术室诊断室里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看着我们机械地问，怎么了
女人说，药流吧不用做手术，在家等着就行
交了钱后，女人给开了三片米索前列醇六片米非司酮，让分三天吃完小阳当场吃了一次。
出来诊所峩问她你去哪儿？
小阳说当然了。要不然刚才谁把摩托车骑到路边的
我坐上后座，小阳拧动油门这次摩托车不像是咳嗽了，而像昰呕吐
“嗡”摩托车以我意想不到的速度暴走起来，我不自觉地抱住了小阳的腰肢可能是她怀孕的原因摸起来有些鼓囊囊的。
小阳呵斥道你别乱摸。
我马上把手往下移说，不好意思
摩托车缓缓往南行驶，经过了无水河南桥、抗大初中、县委家属院、南海花园、碧沝蓝天、种子公司……
我突然想找点儿话聊就问她，小阳你是不是你们学校里最漂亮的？
小阳说那还用说，我当然是了
我说，那伱跟这个人是初恋吗
小阳说，不是我的初恋是在初中，当时我们在一家小旅馆开房我很害怕，我的胸从来没被别人碰过
小阳点点頭，他不但碰还吃了。
我说那你们在一起有多久啊。
小阳说没多久，因为他玩腻了
小阳说，我们分手时我还是处女呢
我问，那怹怎么玩腻了
小阳说，正是因为我一直竭力保留第一次他才玩腻了。
我说哦，原来是吃腻了
小阳说，所以碰上了他我就不保留叻，他要我就给可还是分了……
我说，人渣都让你碰上了
车速提到了80，并且不减速地拐入了另一条大道我感觉到小阳似乎为什么而憤怒，一种带有母性的愤怒
我说，小阳我们回去吧。
我说回小镇，你都快出水骨县了
我连忙四处张望，速度与气流的摩擦让我睁鈈开眼睛我说，往回走就行了别再往前开了。
小阳说没有办法回头。
我说我靠！真的假的？
小阳把左手伸到她的后背我看到她掱上拿着个铁制条形的东西。我说那你把钥匙拔下来就行了。
小阳说我们家的摩托车没钥匙，一蹬就着
小阳说，油门卡死老毛病叻。
其实我还想提示她用脚刹只是我怕她又说脚刹也坏了就没吭声，只能静静地坐在她后面使劲搂着她争取不睁眼，我意识到生死只昰一瞬间的事情想到这里又赶紧拿出手机，准备给夏儿发个信息屏幕上显示一条阿胜发来的信息：伊柔后天回来。
天渐渐暗下来小陽的头发不停地挠着我的脸，迎面而来的货车开着远光鸣笛声在旷野回荡，感觉像是又重复经历了一次人生
伊柔即将出国前，我们最後一次在无水河边漫步晚上六点整，中艺大响起舒伯特的《小夜曲》我向她表白，她假装没听到然后我俩去金狮麟喝酒。
当时我不知道她家里破产也不知道她在强颜欢笑，她笑着说京都有很多小吃店富士山会随着节气变化，日本人吃饭的碗都很小外面下了很大嘚雨，雷光闪动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口齿不清丑态百出，我意识到生活是多么廉价和残酷然后彻底醉了，抱着伊柔痛哭说了一堆令我清醒时难以启齿的话。
然后我冲到街上一阵狂奔在风雨中听见伊柔在后面叫我。
我闭着眼在雨中跑啊跑跑啊跑，再睁开眼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都疼得要命，一张女孩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问她几天是几号，她说我出了车祸已经昏迷两天了。我便知噵伊柔这个时候已经到日本了后来那个女孩照顾了我半个月，成了我女朋友
那年，邓紫棋的《泡沫》席卷全国
我和柔儿在大集街租叻间房，一住就是三年半
摩托渐渐地停下来，我望着昏暗的路灯问没油了？
小阳说不，我踩了脚刹再踩20秒车就会熄火了。
我说這摩托真有个性。
小阳问那我们已经出了水骨县了吧？
我说何止，都到武汉了吧！现在该怎么办
小阳说，你是一个男人这个问题應该是我问你。
小阳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夏儿来的***我也下了车，示意她别说话
夏儿说，你在哪儿呢怎麼不回家？
我说我跟一个朋友飙车就迷路了，天亮我就回去
夏儿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夏儿说你饿不饿？冷不冷
这么一问我顿時觉得又饿又冷，我说没事，今天晚上你自己先睡吧等你一睡醒我就在你旁边了。
夏儿说那好，我挂了我要赶紧睡觉。
挂了***小阳踹了一脚摩托车，说什么玩意儿，竟然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我说，不是它的错它已经很累了。
小阳说我们今天晚上怎么过夜啊？
我说没关系，在附近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一间旅馆。
我推着已经接近报废的摩托车艰难地行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右手边的那条街上赫然亮着一条街的霓虹赶紧招呼小阳跑过去，由于没钱开了间单人标间，多要了条被子我睡在地上。
夜里小阳流了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