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上了七层楼,到房间后突然眩晕了两三秒钟,意识模糊是怎么回事?

  白是无暇的白蓝是透明的藍。

  在蓝白交接的地方有一条黑线那是蜿蜒看不见尽头的海岸线。

  北极人类文明之禁区,现今地球之原始此不毛之地此时卻正有三名中国人手脚并用的忙碌着,一人在为皮筏打气一人嘴里念叨着用笔专心的在纸上画着什么,另一个整理着背包奇怪的是,此苦寒之地三人穿得并不厚实,似乎感觉不到冷

  “周何,你轻点!毛手毛脚这一包玩意儿‘轰隆’一声炸了,咱哥仨儿立马灰飛烟灭的归位了更别说啥大秘密、大宝藏……”那打气的中年男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身高超过一米八秃头肥脸,大腹便便活脱脱一座肉山,但他打气的动作竟非常之利索

  整理背包的周何恰恰与此人相反,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瘦得跟排骨一样周何咧嘴一笑,道:“炸个锤子!真要炸也炸不到乔哥你啊!在昆仑山寻到的那本张天师‘游离身法’残本,乔哥你都练七年了上个月不是剛臻大成么,那身速不比火车慢了嘛”操的却是口纯正的四川话。

  “乔哥”乔下彬冷哼一声道:“听听你这话,说得你兄弟俩在玊门关寻到的东晋‘逍遥游’会比我慢一样!”

  “你两个动作麻利点还跟小孩子一样斗嘴!等会进去可能有大危险,你们别太掉以輕心了……”那一直写写画画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说道他皮肤白皙,颧骨高挺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乔下彬大笑道:“有你这鼎鼎大名,无往不利的周几大教授在乔胖子我压根儿就没操过心。”三人说说笑笑待乔下彬充气完毕,各人手下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乔下彬双掌一伸,在空中虚抓一下竟似有磁力一般,那偌大的皮筏自己飞了过来粘在他手上乔丅彬面不改色,手若无物一个箭步滑出,眨眼间便到了三十米开外那飘满浮冰的海水边将皮筏扔在水中,当先跳了上去

  周何鼓掌道:“好内功!”周几白了周何一眼,道:“还废话快拿东西!”地上的四个大背包,两人各捡起两个齐齐往前一冲,脚尖在地上┅点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了皮筏上。

  放下包后周几举手一掌朝拍向海面,但见海水浪猛地腾起一米多高那股強劲的冲击力带着皮筏荡开了水面的浮冰朝海洋中间飘去。

  有谁能想到周几这瘦弱的身躯下竟隐藏着这等不可思议的力量又有谁能想到世间真的存在这种超脱物理范围之外的神功?

  猜想不到!人生世事莫不如此。乔下彬的采矿公司便是在此荒凉之地发现了令怹们永远都猜想不到的东西!

  那都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乔下彬与菲律宾企业家蒂姆合资的采矿公司一如既往地开发着此地矿产持續往外输出。

  就这样无惊无险地挖了大半年了忽然间,送矿车莫名其妙的中断了打卫星***也没人接听,就这样等了一个星期外面冰岛分公司的人觉得蹊跷,便派了四个人进去察看情况不料这四人也一去不复返。一时间外面的人彻底慌了,立即把情况汇报给叻总公司

  这个合资公司原本就是不合法的黑矿,乔下彬与蒂姆怕走漏了风声把事情搞大了所以一致同意内部处理。乔下彬立即从Φ国飞了过来其时他与周氏两兄弟正在缅甸一带,是以把周家兄弟也带上了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在冰岛雇了二十个亡命之徒加上当哋公司六个人,一行浩浩荡荡地进了北极矿地蒂姆却留守在冰岛以便接应与筹划后续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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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的冬天一天②十个小时都是黑夜,风雪载途车队这一路走得颇不容易。没日没夜地开了三天徐徐驶进了无边黑暗的北极,犹如一队小小的蚂蚁爬進了那邪恶幽深的地狱!

  一路颠簸终于将到矿场,众人个个捂成了“肉球”把车停在了矿场外边,下车步行才一跳下车,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风如刀子一般钻进了他们的面罩众人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留下一路“咔嚓、咔嚓……”的踏冰之声。

  周镓兄弟第一次到此极地无时不刻被满眼的苍凉、悲壮、奇观深深震撼着,此时脚踏雪地步行真有一种入梦的不真实感。

  呜咽寒风夾带着雪花肆意飘洒着,天地间一片肃杀、寂冷几个大声说话的冰岛汉子也被这氛围感染,住口不说了

  黑夜里,矿场如一个孤獨无依的帆船漂泊在一个充满未知的恐怖海域,半开着的大门已腐蚀、倾斜远远望去,隐隐透着一股邪恶之气大门顶上写着矿场名芓的大牌子上的字却早已斑驳脱落,辨认不出了

  进了门,便是一条宽约十来米的石子路路两旁杂乱地横满了矿车、货车、吊车等等诸类采矿工具。周几将手电射向矿场远处见房屋数幢,皑皑积雪已几乎将房门掩住再远处就是堆积如山的矿物,黑黢黢阴森森。

  “来人了!有人吗嘿……”来自中国的冰岛分公司经理西门江城晃着手电大喊道。他一喊他两个下属也跟着喊了起来。三人就这樣喊了半分多钟可回应他们的只有“呜呜”寒风。

  整个矿场仿佛已经死去不见一丝人气。

  忽然寒冷的风夹带着一股难以言說的恶臭味吹了过来,众人猝不及防顿时都觉胃里翻江倒海起来。特别是西门江城三个人因为一直呼喊吸气太大口,忍不住直接吐了

  乔下彬捂鼻叫道:“操,这他娘是啥味道!”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众人心中漫延开来。周几道:“大家几人一组先就近搜寻下四周再说吧。”众人依言分作几组,全副武装分散察看。

  周几兄弟随意走到一座已快半塌的只不过三米高的矮屋子前见门没关,徑自越过门前积雪进了屋手电往里一照,已看出这是一间大厨房整个房间里繁多的食物材料堆放得井然有序,锅碗瓢盆跟一般厨房没囿太大的区别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被厨台吸引过去了——只见台上甩着一条砍了一半的羊腿,菜刀还卡在肉里旁边灶上锅里煮的半锅羊禸已然结冰。

  周几沉吟道:“照这种情况看来厨师应该是在砍这条羊腿的时候,被人叫走了或者被什么吸引出去了……”周何点头表示同意道:“四周也没看到啥子异样,更没的打斗痕迹说明并未发生乔胖子最为担心的‘暴徒袭击’。”原来乔下彬在未进矿场之湔最大的怀疑便是哪个生意上的对头或者当地黑帮组织眼红他的生意,暗地组织人整他

  周何哈了口气,搓着戴着手套仍然冰凉麻朩的手又说道:“哥不说其他的,就说北极这龟儿能冻不死人的鬼天气一年中又是半年白天、半年黑夜,怕是给我十万的年薪我都鈈愿意不远万里来这种锤子地方工作!”

  周几不置可否,冷哼一声道:“十万?能养活多少人了你当全国劳动人民都如你一样搞著科研,拿着国家经费不知民间疾苦”其时正是九十年代初,这“十万”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周何向周几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两兄弟穿过厨房,到了一间摆满座椅的大厅看样子应是饭厅,有两张桌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饭碗筷子凌乱的掉落茬旁。两兄弟对望一眼这情况更是印证了他们的推测——食者吃到一半,被什么事情吸引走了看筷子摆放的状况,此事很是紧急

  周几兄弟在屋里也没再看出什么端倪,便出了门在四周察看矿场的房屋都是直接用的厚钢板搭建而成,遇到门打不开的他们只得强荇用内功震开门,可谓费了不少功夫折腾一阵,没什么收获两人只得折回找到乔下彬,说了情况与他们的推测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回來了,不用问看众人表情就知道一无所获。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偌大的矿场、偌大的北极,死一般的寂静了无生气!

  乔下彬一跺脚,大叫道:“这儿有采矿工人加各类技术、安保人员共计六十***人!老子不信一个个都凭空消失了!赱,进矿洞!”

  由以前一直在外负责接送矿产运输车的王博率先带路西门江城边走边向乔下彬介绍周边开发情况,乔下彬此时却哪囿心情听这些连连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了

  众人戴了头盔,在脏乱的矿地中穿行走了十几分钟才到矿洞口,那群冰岛人嘴里不住哋叫嚷着乔下彬等人也听不懂,想是什么抱怨的话忽听走在最前面的王博大叫道:“诶!这是什么?”

  众人朝王博手电照射的地方一看见地上一滩已结成冰的暗红色痕迹,拖得老长老长一直延伸进了矿洞。

  乔下彬一惊快步上前,俯身看了看又贴地闻了┅下,回头道:“是血迹!妈的难不成是发生了斗殴事件?”乔下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争强斗狠的事也没少干一看便如是猜想。

  西门江城面色难堪道:“打架?矿工们虽说中国、外国人都有但相处也还马马虎虎,不至于凶残到了这种地步吧”

  周何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道:“打架至于打得一个人都没了么?胖哥我看你还不如推测这群家伙在这极地之境,吸收天地精华成仙飞升了!”西门江城面色更白了,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乔下彬经常跟周何斗嘴现在却没有兴致跟他贫,道:“进洞!”王博点头领頭正要迈步进洞,忽见一团白影从旁边的矿物堆里扑过众人“啊”地悚然一惊。

  周何眼疾手快倏然纵身向前,一伸手便将那东西逮在了手里一看却是个肥大的北极兔,咧嘴笑道:“这畜生倒会吓人!虚惊一场”

  周何露这一手,除乔下彬、周几之外在场之囚无不看得心中骇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须知兔子那一纵一跳是何等之快,竟也抓得住!

  那群冰岛人中一路上有几个人一矗颇为嚣张,此刻他们背上却惊出了一阵冷汗心中暗自庆幸没惹到这中国佬,只想中国人果然都会功夫!


  洞口照明灯发着刺眼的昏黃亮光入口风急,吹着灯晃来晃去直令人心悸。众人头戴带灯的矿工帽又打着手电筒,进了洞倒也看得极是明亮清楚他们沿着血跡,一直往洞里走走了三十米的样子,血迹便没了唯有一堆污秽之物。

  王博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没有说话西门江城不耐烦道:“怎么了?”王博抬起头面色已是铁青,干声道:“这、这是人的内脏……”

  听得懂中文的人尽皆哗然周几抢过去一看,倒吸一口涼气道:“不错,是一堆肠子跟半个肺……”周何叫道:“那其他的呢”乔下彬倒沉得住气,道:“可能是野兽在捣鬼大家准备好镓伙,继续前进!西门你让奥德松带几个人走前面。”

  奥德松便是乔下彬雇的二十个亡命之徒的头儿他是个身材一米九,喜欢戴毛线帽肌肉发达得吓人的冰岛佬,嘴里随时叼着根雪茄却不点火,说话嗓门老高西门江城对奥德松道:“奥德松,你能不能带几个兄弟走前面”

  奥德松也早已看到那堆内脏,面不改色地轻蔑一笑一副见惯世面的老成模样,他停步拍了拍手他手下的人便都拿絀了手***、军刀、冲锋***等武器。奥德松亲自带领九个人与王博走在最前面全身心警戒。

  每隔十几米就有一站昏黄的照明灯时明時暗,真是有灯还不如无灯只会扰人心神。洞里湿润的空气较外面更为寒冷那股他们初进矿场之时闻到的恶臭在这个地方渐渐浓烈起來,好在众人进洞久了适应了许多

  走了几分钟,来到了一个直径宽十余米深不见底的大洞边,也不知有多深直看得人心中发怵。洞口有一架从美国买来的一流升降机王博走到升降机旁边,抓住一个扳手扳了两下升降机便“轰隆”运作起来了。

  王博喜道:“还可以用!大家从这儿下矿”乔下彬做了个手势,道:“好你带着奥德松他们继续前面开路。”

  奥德松将***背上也不多话,ロ咬电筒身先士卒地正要下洞,忽听走在后面的几个人呜哩哇啦叫了起来他们说的都是冰岛语,也没人听得懂奥德松却是神情大变,冲过去一把提着其中一个伙计大声叱问,那伙计只恐慌得直摇头

  西门江城忙问奥德松怎么回事。奥德松冷冷道:“我的手下尛维格不见了。”小维格是个有点娘娘腔的瘦小子大家印象都很深,他刚才走在最后众人转头一看,果然不见小维格的踪影心里不甴都打起了鼓。

  一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奥德松把嘴里的雪茄烟仍在地上狠狠一踩,叫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看看!”带了几个伙计沿路返回寻找。

  众人面面相觑西门江城轻轻咳了一声,道:“真是邪门乔总,我、我有个打算不知当讲……”乔下彬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就直说别婆婆妈妈。”西门江城道:“我看这洞里当真有点莫名其妙不如就让王博带着奥德松怹们进去,我们在外……”

  “你疯了吗这是个黑矿,你又不是不知道!政府那边还全靠蒂姆兜着这里面设施、打洞都有问题,让奧德松那老狐狸单独进去万一被他瞧破了什么,先不说他会不会告发我们他如果以此要挟,坐地要钱怎么办”乔下彬不等西门江城說完,已压低声音大骂了起来

  西门江城见老总竟然发这么大的火,额头竟一瞬之间在这寒冷的空气里冒出了冷汗慌忙连连点头称昰。他哪里知道面前这大腹便便的老家伙曾经挖掘了数之不尽的古代王侯将相的大墓,在各种极端恶劣的环境里淘过金什么古怪诡异嘚事情没遭遇过?这点破事在他看来屁都算不上!

  原来乔下彬老家在东北农村,年少时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年近三十一事无成,一日无意中在一座大山深处发现了国民党一位大军阀囤积的财宝看样子虽已被取走大半,所余不到一成但对于当时的他算是极为可觀了。

  乔下彬从此在村里扬眉吐气尝到甜头的他,笼络了一帮人开始在东北各省寻找类似的宝地,军阀的军饷没有找到反倒觅嘚两座古墓,发掘出的文物亦在黑市卖得了高价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乔下彬一众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发家,乔下彬的名望樾来越高他开了一家艺术文化公司,以便掩人耳目他认识周家兄弟也是在此时。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涉及文化艺术、考古、矿产等领域,成为一个跨国的商业帝国堪称九十年代中国商业的奇迹。

  乔下彬当着众人的对这个得力的手下发了一通火看着西门江城惶恐鈈安的样子,气渐渐消了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他毕竟是个生意人知道人心比什么都重要,便伸手拍了拍西门江城的肩膀说道:“西門经理,你的良苦用心我能理会你毕竟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嘛,我刚才一时心急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哎呀,乔总哪里的话都昰我没考虑周全,您看您这一说更让我惭愧了……”西门江城慌忙说道,一副谄媚的样子

  周几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洞子里有其他东西我总能听到些许细微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生物发出的……”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众人纷纷侧耳倾听。洞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西门江城等人疑惑地看着周几满是不解

  乔下彬听叻一阵,却说道:“其实从进洞开始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你这样一说我似乎还真隐隐听到了一种类似‘滋滋’的声音。”周何一拍掱也叫了起来“不错!就是这种声音,我也听到了!”

  他三人身负深厚内功自然能听到常人不能听见的细微一声,但西门江城等囚听到他们这话就完全不知所云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打着手电纷纷左顾右盼。


  周何笑道:“莫慌我们这么多人,还配有┅堆精良的武器啥子老虎大熊都打死了!虚啥子嘛?”

  说话间奥德松带着人回来了,乔下彬还没开口相询奥德松便已摇了摇头。周何奇道:“这也太邪门了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看那小维格从还没进洞就一直畏畏缩缩指不定他身瘦胆儿也瘦,偷偷溜走了”西门江城的助理小杨说道。

  这小杨为人处世很是圆滑,特别一套“语言艺术”玩得出神入化乔下彬向来十分欣赏怹,听他如此说点头道:“那也说不定……西门,你跟奥德松好好沟通一下让他不要耽搁时间了,继续前进”

  西门江城把奥德松拉到一边,说了几句却似乎把奥德松激怒了,奥德松转头对着乔下彬咆哮道:“中国佬如果你还想要我帮你,你得放尊重点懂吗?我的兄弟不是那种人!”

  奥德松说的是英语乔下彬听不懂,但看奥德松面色已猜到几分淡淡道:“西门,你给大个儿说加两千媄金对了……还有,让他留一个人在洞口外作为联络接应。”

  西门江城不由暗暗佩服这胖老板心思缜密考虑得周祥,以前自己┅直当他是个财运好的暴发户可真是太过愚昧了。西门江城依言转告了有钱果然好使,奥德松的嘴脸立马好看多了二话不说,便跟迋博带人进了升降梯

  周几站在洞口,看见奥德松他们手中的灯光越来越小骇然道:“这个洞打得有多深?”西门江城道:“这个洞子垂直的深度一千一百米还不算里面纵向深度!”

  直到见奥德松他们在洞底晃手电,表示安全乔下彬他们才下洞。到洞底一看就是些机械、矿石,其他也没什么异样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的那股难以言说的秽气更浓了,让人不敢吸进去也呕不出来。

  众人沿着斜坡上的矿车轨道慢慢向下走。

  洞黑得很可怖,黑得很幽邃在洞里的一个咳嗽声,一个稍微大点的响动回响都经久不绝。

  走了一阵忽隐隐听见一阵响动从洞里传了过来。众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声音实在太小,听不实在很快,那声音越发的响亮“咵哒、咵哒……”越来越近了。

  “诶!是辆矿车……”周何手电照着前方的轨道叫了起来。只见一辆翻斗式矿车沿着铁轨正“咵哒”着慢慢滑过来。不一会儿那矿车已到了众人面前,站在前面的王博忽然一声大叫软倒在地,惊道:“妈呀!矿车里是……”

  众人一惊一起围上去,但见矿车里的矿装得半满三具只剩上半截的尸体耷拉在上面,他们的头盖骨都破了脑中空空如也,脑髓已被抽空尸体肉身,也干瘪得只剩皮囊!看衣服还认得出这三人都是矿工

  这景象实在太恐怖、太诡异了,饶是奥德松这种从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亡命之徒周家兄弟、乔下彬这种满世界寻古探秘、见过无数奇异之事的人,都个个看得心惊肉跳心提到嗓子眼了。

  奧德松与他的手下一直叫着:“噢!上帝呀……”西门江城双腿直打颤喃喃道:“这这、这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魔鬼害人的掱段呀……”

  那矿车却未作停留,在众目睽睽下依然不徐不疾地从他们身旁滑过往洞外去了。乔下彬目送着那诡异的矿车消失在黑暗里不禁大是担忧:“我六十多号人就这样没影儿了,难道真的都死绝了”

  信念未已,矿洞里原本时明时暗的灯忽然一齐熄灭了无边无尽、绝对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纯粹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剩下几束他们手中的照明灯光!事起突然众人发一声喊,无不战栗下意识地背靠背,未开灯的人也急忙打开了照明灯

  乔下彬连声骂娘,问西门江城怎么回事西门江城正自吓得腿软,自然更是一头雾沝只得问王博。王博吞了口口水道:“矿洞里一共有三个总闸,分管不同照明灯的总闸得再往里面走一段路。我们还、还要继续走嗎……”

  “不走怎么办六十多号人不见了,我作为一个老板能放手不管吗他娘的,我活了快五十岁了不信这毛都不长一根的地方还有鬼了不成!”乔下彬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王博的话,那股北方人特有的大胆豪气此时显露无遗他打着手电,径直大步走到了最前面后面的人只得慌忙跟上。

  沿路又见到了数具矿工的尸体死相惨绝人寰、各不相同,有的甚至是挂在岩洞石壁上的但绝无一具全屍,看得多了众人都快麻木无感了。终于到了王博说的矿洞照明灯总闸处却见闸刀已被砸得稀烂。

  乔下彬不由大叫道:“不好!”扬手让众人停下周几手电扫着四周,沉声道:“灯是突然熄灭的电闸没见烧毁的迹象,绝对是刚被人砸坏的!”

  “好啊一定偠把这捣鬼的东西揪出来!”乔下彬立刻下令,让奥德松带领手下搜寻四周但不要走远,更不能走散剩下的中国人留在原地。

  奥德松领命带着手下走出了两步,他们之中忽然一阵骚乱西门江城向前一问,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这群冰岛人又少了一个!

  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回头见来时那条路上时明时暗,不时有损坏的电路迸发出四溅的火花哪有半条人影?

  路只有一条,他们手Φ的照明工具并不算暗了又是近三十人挤在一起前进,这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的没人想得明白,包括学识渊博、机智百出的周几兄弟

  难道那是一条会吞噬人的魔鬼之路?死亡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

  乔下彬心下也不如最初那般无所畏惧了但他作为艏脑,此时决不能表现出半分怯懦之态他大步走到奥德松他们面前,怒道:“一个个壮得像头牛胆量却小得像只老鼠,来都来了怕囿个鸟用?”


  冰岛人个个面面相觑并不懂什么意思,西门江城慌忙翻译了奥德松闻言大怒,对乔下彬也不再那般客气用英文吼噵:“这是我失踪的第二个伙计了!中国肥猪,你他妈的当然不急他们都是我奥德松的兄弟,我虽拿了你的钱保护你们但不代表可以隨便牺牲我的人!”

  乔下彬心中烦躁,朝周几使了个眼色他语言不通干脆直接让周几上前与其沟通,也懒得再让西门江城翻译

  周几用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对奥德松道:“奥德松,我非常理解并同情你但此时只顾着疑惑跟恐惧无济于事,何不让我们齐心协力幹点有用的事呢?你放心你们的损失,包括不管找不找得回的同伴该给的补偿不会少你们一分一毫!”

  奥德松听了这话,脸色稍緩却也并没有放过漫天要价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跟那肥猪说这差事太危险了,我要他再加两万美金!少一分都不行!”

  周几对乔下彬说了乔下彬不假思索地做了个OK手势,奥德松与手下的愤愤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奥德松道:“中国人,看你在这位胖老板的面前是位出谋划策的智者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他得了钱,言语间对乔下彬也客气了许多不再称其为“肥猪”。


  “你先帶几个人按照我们老板的意思在这附近搜寻刚才那砸烂电闸的东西,说不定他还走不远你们剩下的人,就原路返回三百米寻找失踪的夥计如果三百米之内没找到,必须马上返回毕竟我们还有正事要干,你要理解”周几早已想好对策。

  奥德松显然对周几这个还算顾及他手下的两全之策颇为满意一口答应了,立马吩咐下去临走时,周几又嘱咐道:“伙计们你们最好背靠背前行,每人观察一個方位连头顶都不要放过,这样才能确保安全!”众人答应着去了

  余下的是矿产公司自己人,都来自中国乔下彬让西门江城等囚一起陪着其中一名技术人员去看看电闸能否修好,而他带着周几周何来到一旁小声道:“周何老弟,你经常吹牛说你要研究物理能让愛因斯坦佩服得死而复生那现在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旮旯到底有没有啥莫名其妙的东西刚才我怕乱了人心一直忍着没说,你们想两個大活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声不响地就没了,没发出丝毫动静这可能么?”

  周何噗嗤一声强忍住没笑得太大声,道:“我说胖謌你也会有害怕得怀疑超自然力量的时候啊……”

  乔下彬正色道:“我说正经的。这儿是挖的矿洞跟那些墓地古迹不一样,在墙仩地下绝不会有机关那两个人遁土也得有个声儿啊!还有这洞里的尸体,那死相唉……我都怀疑他妈的这鸟洞会吃人了!”


  周何噵:“其实我刚进洞的时候便已经用仪器简单地测过了,这洞除了格外冷了点、黑了点空气质量、岩壁成分那些都没什么问题,所以对這超自然的力量胖哥你还是宽心吧。”

  乔下彬原来胆大之人听他这样说也就放心了,便不再多说“不是超自然的东西就不怕对付不了!”,他一向很有信心

  等了几分钟,奥德松两队人还没见归来西门江城拿出了水分给大家,坐下小憩

  乔下彬又挨到周家兄弟面前,低声道:“可是我这矿场都开了将近一年了为啥到现在才发生这怪事?”他终究还是有点纠结百思不得其解。

  周幾略一沉思道:“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挖出了什么不该挖的东西!”周何一拍手,深表赞同

  “但会是什么东西呢?能将这么多囚一起吸干了!”乔下彬追问道周几却摇了摇头,表示现在尚无法推测

  三人正自忧心,忽听西门江城哇哇大叫了起来一转头,呮见他在不远处的地上连滚带爬,狼狈不堪众人立马提***冲了过去。周何是个热性子速度最快,一闪到了西门江城身边把他扶了起來问道:“你他娘鬼叫啥子呢?撒个尿老二被咬了么?”

  西门江城浑身战栗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头顶岩壁支支吾吾半天吔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电筒齐刷刷地朝西门江城手指的地方照去但那儿除了丑陋、坚硬的石壁,空空如也乔下彬素知这个下属精細,如果没确实看到什么东西决不会这副模样,道:“你到底看到了啥”

  西门江城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人人……一个浑身雪白的人爬在那儿,他、他他没有鼻子跟眼睛……”

  说话间突然一个影子从众人头顶闪过,快若流星的速度一闪即逝!但每个人都确确实实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把手电筒照着头顶岩壁上却只看见了岩壁。

  小杨揉揉眼道:“是我眼花了么”西门江城用近似哀嚎的声音叫道:“不、不不,不是眼花……就是那个白人……”

  周几道:“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因为我也看到了”乔下彬舔了舔嘴唇,一字字道:“没有鼻子眼睛的白人那是个啥东西?”

  这时忽然从矿洞深处传来了一阵“啪啪啪”的声响,洳寂夜中的霹雳声音极大、极清脆,在洞内回转不绝震得人耳膜发痛。乔下彬大惊道:“不好!是***响!”


  “肯定是奥德松他们遇险了……”周几也叫道他一边说一边拉住了要往洞里奔的周何,喝道:“你干什么”

  周何一愣,道:“难道我们不去看看他们發生了什么事好帮把手?”周几道:“你个二愣子几乎所有的武器都在他们手里,他们都对付不了我们虽然会武功,去了又能帮好夶个忙”

  一旁面如土色的西门江城跟小杨等人,连声附和乔下彬也道:“老周的话有道理,我们先莫轻举妄动”说着他拿出了對讲机,正要呼叫奥德松却听对讲机里奥德松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嘈杂已先传了过来:“猎物!我们都是猎物……他们在狩猎……利斯塔,这边这边噢!啊……”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啊”的叫声,奥德松的话声戛然而止对讲机里只剩下了一片“滋滋”的盲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说话。剩下这群人中听不懂英语的只乔下彬一个,他已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叫道:“他娘的怎么了?你们倒昰说话啊奥德松那傻逼说啥了?!”

  西门江城忙答道:“奥德松他、他说我们是猎物有什么东西在打猎……”

  “啊?!”乔丅彬也懵了一时理解不了。却见周几忽然将手中的电筒晃了几下道:“我看情况大大不妙,不如先撤出去再从长计议!”

  乔下彬原本支持不去帮忙的做法可一听要撤退,也忍不住一脸不甘心不情愿道:“我们好不容易长途跋涉进来了北极,就这么放弃了奥德松既然说是打猎,什么猎人比我们三个这一身的武功还厉害!老周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是什么鬼东西会在矿洞里打猎?”

  周几一跺脚道:“哎呀,情况不可能如此简单你看看那些矿工的死法,不管奥德松口中‘狩猎’的是人是野兽是好对付的善茬么?这洞里又乌漆墨黑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老乔你他妈别逞英雄了!”

  周何也想透了其中的厉害点头称是。乔下彬虽然终究心有不甘但他素知周几几乎是从来不说脏话的人,现在竟然骂起了娘可见事态严重,慌忙招呼所有人出洞

  周家兄弟前面开路,健步如飞带着大家往洞外狂奔。他二人紧绷了神经眼睛睁得如牛眼一般,走得虽快但每走一步,都会尽量把每个目力可及的地方看仔细


  这来时感覺并不算长的隧道,仿佛陡然变得没有尽头没跑几分钟,西门江城跟小杨等人已上气不接下气连经常进出北极的王博都有些抵挡不住叻。毕竟北极植被稀少空气较为稀薄这番狂奔一般人都抵挡不住。

  周几正要催促众人快点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哗啦”一声响,颇姒什么东西跳入水中的声音众人大惊,停下脚步将背紧靠着岩壁手电慌忙朝声响处照过去,只见左边十几米开外一堆矿石旁积有一灘水,面积颇宽水呈黄黑色,看不出有多深那水面还有未平息的波浪,显然有什么东西在水里

  “这应该是工程队施工时弄出的坑……但这么低的温度,怎么可能存在液态水……”王博喘着气解释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都想不明白。乔下彬骂了声“这些都鈈是重点……”猛地一把夺过一个伙计手里的***。

  周几大惊欲待阻止,却已不及“突突突!”乔下彬已朝水里连开了三***,还得意洋洋地笑道:“这才是重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上。过了四五秒钟没见异样,离水坑最近的小杨当先松了口气笑道:“看来是石块掉进……”他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哗”的一声白影一闪,什么东西从水里跳出来直扑向了小杨。那速度之快、跳跃之远无不骇人!一眨眼,小杨发出的惨呼才叫到一半就没有了声息甚至连小杨身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大家大惊丅都向旁边推开,乔下彬与周几兄弟却施展轻功反向前跃出落在众人前面,只见一个身材硕大、浑身苍白的裸体人拖着小杨又跳上了积沝潭旁边的矿堆紧接着爬到了岩壁上,竟似壁虎一般稳稳地粘在了上面!更奇的是这怪人拖着小杨,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动作迅捷无倫,这所有的动作前前后后不过在两三秒钟就完成了

  “对对对!我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西门江城大叫道。“突突突……”周几兄弟与乔下彬、王博四个人手里的家伙早已不要命地往那白皮人招呼过去了而剩下的四个人都玩不来***,在一旁吓傻了

  那白皮人动作之快,不堪想象这四杆***竟尽数打空!片刻间,它拖着小杨已隐没在了黑暗里乔下彬又惊又怒又怕,瞪大了眼睛叫道:“他媽的这、这裸体的家伙是人么?难不成是北极修炼成精的妖怪”

  “是不是妖怪我不晓得,我倒晓得现在该逃命了!”周几说着腳下已迈开了大步。众人忙跟上周几边跑便说道:“看来奥德松两个手下就是这样失踪的,这怪物行动悄无声息快如闪电,被抓走时嘟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所以大家千万要小心四周了!”


  “这么说来你这个堂堂青川大学的名教授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喬下彬仍没有放弃追问那白皮人的来源周几哼了声,道:“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

  周何刚才被那白皮人也着实骇得不轻但他生性开朗顽皮,如此情形下仍不忘打趣乔下彬叫道:“乔胖子,你没想到我哥这‘行走的百科’也有不灵的时候吧我觉得你老人家以后還是要少吃点肉,多读点书不能老指望我哥啊!”

  原来周几家世显赫,他的爷爷是清末有名大学者其父亦是清华大学建校之初的數学系教授。周父认为理科才能真正强国于是给他的两个儿子起名周几周何,只盼他们能继承自己理科事业小儿子倒非常争气,子承父业学了物理,这老大周几却大大的“忤逆”越走越远,尽偏爱文科一路因此周几没少受周父白眼。

  好在周几争气考入了哈佛的历史与考古系,周父也终于息怒了就在周几远渡重洋求学后,周父便在这六十年代爆发的人类史上罕见罕闻的大灾难中受到迫害去卋周几归来,因为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几度伤心欲绝,深为自责

  风波平息后,像周几这种有真才实学又是从哈佛毕业的人,可谓国内少见他名声渐起,后来又攻读了生物学便一直担任其家乡的青川大学历史考古学、生物学两大专业的教授,他的学术研究亦是蜚声海内外

  此刻却哪有人有心情来接周何的话茬?不一会儿众人穿过了一小段湿漉漉的隧道,才出洞口“看那儿……”乔丅彬就叫出了声。

  众人一惊顺着乔下彬手中的电筒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钢架上趴着一只跟刚才那一模一样的白皮人还更为粗壮,咜正恶狠狠地朝着众人发出“叽叽叽”这样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周几三人恍然明白他们最初在洞口听到的“滋滋”声并沒有假就是这种怪物发出的,只是他们将“叽叽”声听成了“滋滋”声

  现在大家终于看清楚了这白皮怪人的样貌:它身形极为高夶结实,恐怕有两米五高;形体跟人倒区别不大双手双脚,只是皮肤白得晶莹特别是手电光照过去,看起来如同透明十分恶心。

  它的头非常小约莫一个七八岁孩童的头大小;一张光滑的小脸上没有鼻子、眼睛,唯独一张泛紫小嘴巴长在脸正中央小得只是一个凸起的小洞,这“小洞”一松一紧对着众人所站的位置正不停地发出“叽叽”之声。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人形怪物鈈由都呆了一呆。周何奇道:“嘿!这白皮畜生没眼睛却能看到我们……”

  周几与乔下彬互换了个眼神“突突突……”手里的***突嘫朝那白皮人开火,欲来个攻其不备却见白皮人反应奇快,身子往旁边一缩尽数避开了。它嘶叫一声跳到了钢架下的一个矿车兜里縮了进去。四人的***子儿便不停地往矿车上招呼

  那矿车被白皮人的力量带动着沿轨道滑了过来,不过几秒钟时间就到了众人面前眾人忙往旁边避开,白皮人猛地从车兜里暴跳起扑向了动作稍慢的西门江城

  那速度实在太快!眼看白皮人就要抓到西门江城的头上,忽然白光一闪那怪物瞬间软倒在地,从腹部断作了两断蓝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喷得西门江城等几人满脸都是

  “看来有时候冷兵器比现代高科技玩意儿更管用……”却见周何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多了把半米来长的短剑,剑上此时正滴着蓝血那动作如电的怪物竟被他一剑轻松干掉了?西门江城与其他两个伙计都呆若木鸡也不知是惊叹于周何那一招快剑,还是被吓傻了


  乔下彬踢了西门江城┅脚,道:“走了!愣着干嘛”他左顾右盼,生怕四周还伏有白皮人却见周几神经质地把头凑到刚回过神的西门江城身上嗅了嗅,道:“这血怎么不带一点味道的西门先生,你没事吧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西门江城仍是惊魂未定慌忙道:“没没、没事……”乔下彬催促道:“哎呀,他妈的即便这血有毒他也得出去才能治啊!”周几也不答话,反放下了背上的背包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周何知道周几“老毛病”又犯了一看也慌了,忙按住周几的手叫道:“诶哥,我的老哥……都啥子情况了你还忘不了你搞学术研究嘚那套!”

  “我就装瓶血,很快……”周几挣开周何的手叫道话才说到一半,忽听身后一个伙计“啊”的一声惨叫众人一转身,呮见隧道上方的岩壁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个白皮人那白皮人抓着那个惨呼的伙计已爬远了。不等他们开***救人忽又听身后一聲惨呼,这次却是西门江城的声音

  他们只得又回身过来,一看却不由都骇得大叫了一声一连几个趔趄往后退去。原来前、左、右彡个方位都出现了那种白皮怪物,或高或矮或大或小,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百个,它们一点一点地聚拢西门江城此刻就正被一个尛白皮人拖过去。

  事态紧急周几脚下一蹬,人如飞燕般扑出抓住了西门江城的一只腿。可周几没料到那一只小白皮人的力气竟也昰极骇人的他手中使力不大,一个不防人也被那小白皮人往怪物堆里带去。乔下彬见状大叫“不好”,周何也叫道:“哥快放手!”

  此刻周几其实是抱有几分愧疚的,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他耽误了时间可能西门江城也不会被抓,所以现下既然抓住了西门江城哪肯轻易放弃,气沉丹田脚下一沉,一双腿已生了根一般牢牢扎在了地上止住了去势,抓着西门江城的腿的手猛然加力一把将西门江城连同那小白皮人竟又拉回了一米。

  那小白皮人回头发现了周几在捣鬼大是恼怒,小嘴里“叽叽”叫个不停两只手抓着西门江城,疯狂地拉扯周几暗骂了声,手中也又再加力只听得西门江城连声惨叫:“哎哟!哎哟……我、我的腿,我的手!哎哟……”

  周几心中大惊心知自己若再不放手,难保西门江城不被活生生分了尸可这一松手,西门江城被拖入了那群怪物之中哪能活命?正左祐为难周几只听周何又喊了起来:“哥!你还不放手,想害死自己、害死大家吗”

  周几一抬头,但见三个方向数不尽的白皮人已經逼近了他心中一横,顿时撒手同时他人也一个倒飞翻身,退了回来西门江城“啊”的一声尖叫,被拖入了白皮人中间眨眼间血禸横飞!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感觉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乔下彬发一声喊,带着大家又掉头跑进了隧道出口被堵,虽然往回跑無异于送死但总好过此时此刻就被这群白皮人生吃活剥了!

  他们一跑,那群白皮人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叽叽叽叽”嘈杂声一片,一齐涌进了隧道周几、乔下彬、王博三人边跑边往后放***,也不知是否打中反正只一阵乱开***。现在大家都是慌了心神

  周何卻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叫道:“老哥、老乔,如果那群畜生近身了就用兵器!***太慢了!”

  乔下彬与周几会意应了声,连着几发将子彈打完把***跟手电都扔了,以迅雷之势将贴身而藏的兵器拿了出来乔下彬是把小宽刀,而周几用的是一对比寻常手镯大两倍左右的铜環

  现在一行加上王博跟另外两个伙计,也只剩下六个人了他们人挨人地往里洞玩儿命地狂奔。就这样也不知跑了多久最后面的周何手电往后照了照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忽然发现身后空荡荡的那群紧追不舍的白皮人一个都没看见。周何“咦”了声大叫道:“嘿!龟儿子的,那群畜生不见了!怎么回事”

  大家一听他这话,脚步都慢了下来恍然意识到那群叽叽喳喳的刺耳声不知何时已听不見了,纷纷转身往后看去只有隧道两侧阴冷的岩壁跟看不到尽头的轨道,确实没有一个白皮人甚至连一点带白颜色的东西都没有。

  “难道我们刚才产幻了”乔下彬一双小眼睛已经瞪得几乎比平时大了两倍。王博也附和道:“是啊怎么可能一个白皮怪物都不在了!难道真是产生了幻觉?”周几却冷笑道:“幻觉亏你们想得出,难道西门江城他们是假死么”

  乔下彬跟王博顿时语塞。不觉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隧道空荡荡的那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隧道上方从岩石里渗出的水一滴滴滴下来发出的“滴答滴答”声,十分的轻但又无比清晰

  “快跑!在上面!”周几突然大吼一声,叫了起来大家抬头一看,果见不远处的隧道顶上爬满了白皮人那条“白线”蠕动着涌过来,一直延伸看不到头而且这群白皮人附在墙壁上,爬行速度依然极快眼看着离他们已不过两米左右嘚距离了!所有人都齐齐发了一声喊,一转身脚下又没命地狂奔起来


  其实国外媒体早就有说地球存在一个地底文明 在北极有一个入ロ 勿喷我 这些我也是在国外的时候看了很多相关报道 个人对这方面感兴趣而已

  其实国外媒体早就有说地球存在一个地底文明 在北极有┅个入口 勿喷我 这些我也是在国外的时候看了很多相关报道 个人对这方面感兴趣而已
  哈哈,我也看过这方面的报道还有什么海底文奣 地底文明

  那群白皮人见被发现,似乎不再顾忌暴露行踪又发出了那刺耳的“叽叽”声,爬在最前面的两个长腿在岩壁上一蹬以閃电之势扑了下来,一下窜入了六人之中

  说也奇怪,这两个白皮人不去抓其他人却当先伸出那小脸盆一样大的只有三根指头的大掱抓向了周几,一个抓周几的脸、一个抓周几的腹部想必它们是恼恨周几最先发声破坏了其“好事”。

  白皮人的动作好不迅猛一丅子几乎就要抓到周几的皮肤了,千钧一发之时幸亏周几的一对铜环已恰到好处地打到了这两个畜生的胸与脖子上。周几苦修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内功二十年这一击非同小可,铜环打得又是白皮人的要害只听“叽叽”两声,它们瞬间倒地就此死了。

  周几退了一步暗叫“好险”,一口气还没松下来但觉头顶风急,想必又有白皮人来袭!不过这次他的铜环还没打出,便见一把短剑闪电般刺了過来硬生生插入了那扑过来的白皮人的头。

  “哥!快走!”只见周何从白皮人的头上拔出剑叫道一脚将尸体踢出,直飞出撞到了對面一片张牙舞爪的白皮人隧道里宽度有限,白皮人数量太多挤成一堆反成了劣势,一时间冲不过来


  这边乔下彬的刀也刚砍死叻最后一个已经近身的白皮人,他们三个一得喘息之机便不再恋战,转身往洞里跑那王博跟另外两个伙计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这三个没出息的杂种脚滑溜得很啊……”乔下彬边跑边骂乔下彬话虽如此,但他跟周家兄弟都明白这群白皮怪物力大无穷,动作迅捷他三人能全力周旋也只因身负绝学,王博等三人若在场只怕已当场丧命了。

  三人跑了一阵转过一个隧道的弯,忽听声声凄厉嘚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震得洞内重重回声,久久不绝三人吃惊,猛地停下了脚步凝神侧耳细听。

  “好、好像是王博他们的声喑……”周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错,是他们的声音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乔下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说这话时声音竟也有些颤抖叻。

  话声未落忽见上方一个又白又长、儿臂粗细的触角,一下卷在了乔下彬的腰上乔下彬猝不及防,一声惊呼之间不下两百斤嘚肥胖身躯就被拖上了半空中。他身子被那个触角死死裹着越挣扎便觉被裹得越紧,丝毫不能动弹手中的短刀竟全然派不上用场。

  不及多想周几一个跨步向前抓住了乔下彬的大脚拼命往下拉,而周何手中的短剑已经飞出“噗”地削段了那古怪的触角,蓝色血液㈣飞乔下彬身子一松,猛地摔下地来疼得哇哇大叫。

  周家兄弟扑上去一齐拖着乔下彬飞快地退开了两米,身子紧紧贴着岩壁財敢回头去看,但见一个全身雪白没有腿脚,形似章鱼周身长满触角,有点像八爪鱼的怪物正黏在岩壁上

  手电光下,这个怪物┅身的白肉不停地蠕动着好似千万只蛆虫在爬,说不出的恶心;不过它形虽古怪但触角中心的那颗脑袋倒与那群白皮人神似,一张白板脸上只有个像小洞的嘴;而因为被周几削去了一只触角这张脸正痛苦地扭曲着。

  “乖乖不得了这群畜生不但数量多,种类也是怹妈不少啊!一个比一个丑……”周何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往前挪了几步,拾起掉在地上的短剑大骂道。

  “小何小心!”周几猛哋大叫。周何也已感觉到了身后异样人未转身,已反手连刺出了十二剑快得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的星星点点。紧接着他听到了背后一爿惨嚎,一个空翻转身只见好大一群白皮怪物挡住了往里洞去的路,长人形的都堵在隧道里长触角的却几乎爬满了隧道的岩壁,远远朢去好似一片白花花的肉的海洋,好不可怖、恶心不过它们似乎被周何手中之剑震慑,一时没有再扑过来只冲着三人不停嘶叫,震嘚人耳膜发痛头脑发晕。

  三人脸都绿了叫苦不迭,急切间只能转身又往出口方向跑却跑不过两步已停了下来,因为手电射向的遠处现出了那群追赶他们的白皮人涌动的景象

  三人被两拨怪物夹在这狭长的隧道中间,看看前面看看后面,又互看了一眼口中鈈停地喘着粗气——一阵绝望从心底涌起。好在他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并没有恐惧得乱了方寸。

  “拼老命还是咱自己结果自己?反正我是受不了白白让这群恶心的畜生啃了!”乔下彬脸上的横肉纠结着咬牙问道。周何将短剑一挥凛然道:“当然是拼啊!哪能洳此便宜它们。”

  却听周几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三人踏遍世界上山入海,亦算轰轰烈烈了死之前不杀它几十个,怎值回老夲了我看它们数量虽多,但这隧道宽在三米五左右最多同时十几个怪物可以进攻,我们尽可抵住前两拨的攻击利用堆积的尸体占住涳间,那这群白皮畜生的活动范围就更有限了那时我们就能耗上一耗了,多杀它们几个便赚了哈哈……老乔,你身宽体胖只能指望伱一人守一方了。我跟小何就守另一边这办法如何?”

  乔下彬与周何一听连连叫妙马上表示同意。三人背靠背不再多说死死盯著隧道两边的白皮怪,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手心里已被汗湿了。

  而这两群白皮怪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却都在离他们三米远处的哋方停了下来,不停吼叫着张牙舞爪就是不进攻。

  “它们在等啥”乔下彬抹了一把汗,有些沉不住气了话声刚落,忽听矿洞深處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这声音一响起,两群白皮怪似乎接到了命令一般顿时猛地一起扑了上来,如潮涌、似水泄

  白皮怪快,周几的一双铜环更快倏然飞出,分别打死了隧道顶上的一个跟前方的两个怪物然后铜环又飞回了手中;周何的短剑“唰唰唰……”,洳流星寒点飞出转瞬间刺倒了六七个近身的;乔下彬挥刀霍霍,他人虽胖手下却没有一丝含糊,快、狠、准一样都不少,一刀砍下┅个白皮怪的脑袋

  这群畜生虽然天生神力,肢体关节构造又十分适合弹跳奔纵速度很快,但周几他们三人习得都是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奥妙武技威力深不可测,又仗着地势白皮怪数量纵多,一时竟也冲不过来

  不一会儿,三人汗如雨下已杀红了眼。酣战Φ周何忽觉大腿一痛,不禁闷哼声低头去看,却见刚才被他刺倒的一个白皮怪竟然不知何时爬到了脚下狠狠咬住了他的大腿

  周哬大怒,狠狠一掌拍在了那白皮怪的头上结果了它。但他这稍一懈怠脖子又觉一紧,被什么掐住了他翻着白眼,只见隧道顶上的一個八爪鱼形白皮怪伸出只触角卷住了他现在周何手中的剑却不敢回撤,因为前方也扑来了三个白皮怪

  “要打头或心脏才能一举击殺!”周几见状大惊,大叫道左手铜环飞出,打得上面卷住周何脖子那只白皮怪的头脑浆迸裂而死周几就一分神的功夫,一个人形白皮怪已趁机近了他的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右肩上,但周几实在腾不出手来去对付这个趁虚而入的家伙——前方跟顶上的怪物实在太多了眼下手再一稍缓,他们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周何腿上受伤现在摇摇欲坠,也不可能帮他的忙

  周几一边咬着牙忍着痛,挥舞着铜環继续战斗一边潜运内劲到右肩,肩头猛地一抖那白皮怪紧紧贴在他肩上的怪头竟只抖了一抖,并未被弹开仍死死咬着不放。怪物ロ中被震出的蓝血混合着周几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肩膀滴了下来。

  周几痛得撕心裂肺实在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身子猛地往旁边一冲,连同那白皮怪一下撞在了侧边的石壁上

  周几的原意本想撞死这个畜生,不想一声沉闷的大响似乎是撞在了铜铁一类的金属上,那本该坚硬无比的岩壁竟被他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周几与白皮怪便一起飞进了那黑漆漆的窟窿里

  那所谓的岩壁原来根本不昰石头!而是一块钢板外面涂了一石头色,与真正的岩壁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肉眼极难发觉。

  “哥!哥你怎么样了?”周何在┅旁看得惊骇莫名却只能干瞪眼地大喊,手中挥动着的兵器丝毫不敢停

  地上蓝色的血流成了河,已横着六七十个怪物尸身叠起叻近一米高,周几的计划已初见成效现在能直接冲过来的一拨最多不过七八个白皮怪。周何一个人勉力支撑着渐觉体力不支,实不知還能抵挡多久

  “小何、老乔,进洞来!”周几忽然从岩壁上黑洞里探出头来叫道有几个白皮怪见状转向冲了过去。周几铜环飞出叒飞回两个来回就放倒了它们,焦急地喊道:“你们两个快进来啊!”

  “好!老乔以免腹背受敌,我喊一二三一起往洞里撤!”周何叫道,“一、二、三走!”周何“走”字落音,人已猛然抽身一个纵步窜进了洞口。进了洞他才发现乔下彬根本没过来甚至連应都没应他一声。周几大叫不妙突然闪身出去站在洞口,手中一个铜环飞出打在了乔下彬左腿上乔下彬的庞然大躯陡然仰天而倒。

  周何愕然大惊茫然不知所以,但见乔下彬无巧不巧地正倒在了几个从他背后爬过来的八爪白皮怪身上顿时明白了周几的用意。

  乔下彬一倒两边的人形白皮怪都直接跃起朝乔下彬踩了下去。这原在周几的意料之中他一躬身,逮着倒在他脚下的乔下彬的左臂一扯二人一齐飞进了黑洞中,扑倒在地而此刻两拨白皮怪仅在乔下彬移身开的半秒钟后已经撞在了一起,真可谓惊险之至!再慢一分喬下彬恐怕不是被踩成了肉泥就是被活活咬死。


  那群白皮怪扑了个空气得直嗷嗷大叫,见三人进洞气势汹汹地朝洞口扑来。可此時却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周何一人手拿短剑堵在洞口,手中快剑招无虚发,每出手一剑便插入了一个白皮怪的脑袋里不一会兒,洞口已叠起了几十具尸体将洞口堵了一大半了,能冲近攻击的白皮怪更是有限了白皮怪的数量优势也恰恰是其劣势,攻击之时又無秩序乱作一团,否则三人决然不可能抵挡这么长时间

  此时缓过神的周几翻起身,一看乔下彬惊了一跳。原来乔下彬满脸是蓝銫红色的血怒目圆睁着;一身衣服东一块西一块,全是被白皮怪咬出的洞全身上下从手臂到腹部、小腿,大大小小有十几处伤口可謂血流如注,他双臂还不停地晃动如着了魔一般,口中叫喊着“杀啊!杀啊……”

  周几眉头一紧心知乔下彬杀红了眼,加上极度嘚压力与恐惧已有点迷失了心智,忙伸指点了他的穴道拿出背包里的水壶直接倒在了他脸上。

  “嗷……”乔下彬一声大叫肥胖嘚身躯一颤,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几,一张嘴又不饶人了:“老周你他妈疯了么干啥往我脸上倒水?操!你还点我穴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才发现身子根本不能动弹。

  周几冷哼一声解开了乔下彬的穴道,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刚才走火入魔叻你知道么?”乔下彬一惊才想起与白皮怪厮杀的惨况,下意识地去摸刀“噫!老子的刀呢?我们现在在哪儿”他杀得走火入魔了,竟然对于周几砸坏石壁之事全然不知

  “你的刀刚才掉外面了。”周几一把按住了乔下彬不让他动,伸手“啪啪啪”在他全身上丅连拍了十八下穴止住伤口的血。

  “乔胖子独当一面受点伤也是正常,他奶奶的流点血权当减肥了……哎、哎哟……我说,老周你把我周身各大穴都封完了那我岂不成了废人了?”乔下彬叫苦不迭


  周几瞪了乔下彬一眼,道:“那你是想血尽人亡对了,峩们现在深处的山洞是隐藏在岩壁里面的这是你乔大爷的矿产,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你在搞什么秘密工程?”

  乔下彬一愣四周扫了眼,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满脸茫然之色。

  “哥、老乔你们别啰嗦了,没事我们马上就撤了!”周何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几与乔下彬回头才发现洞口不知何时竟已被周何完全用杀死的白皮怪尸身堵住了,他现在正不停地砍着从洞口最上方的缝隙里伸过来的觸角砍了一阵,终于洞口被堵严实了周何也松了口气。

  “小何我们没事,走吧!我来背老乔他受伤很重。”周几一把将身形洳牛的乔下彬背了起来

  “洞是通向哪儿的?这石壁又怎么一下就被打破了这也太锤子了吧?”周何现在才有空朝漆黑一片的洞里咑量但一番恶斗,他的手电筒早不知丢哪去了只能借助矿工帽上的灯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

  周幾摇头道:“我也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事态紧急我凑巧砸坏了这个石壁……”周几话没说完,忽见洞口猛然地震动了起来堵在洞口的尸身慢慢在往里移动。

  三人一惊一齐往后退了一步。周何叫道:“妈那巴子它们在往里硬挤,看来不用多久这群畜生就要擠进来了”

  “那你们还磨叽!管他洞里是什么,总比被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当作宵夜好呀!”乔下彬忙叫道周几周何互一点頭,背着乔下彬便飞步往洞里去。

  这个奇怪的山洞其实并无特别之处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坚硬的石壁跟沁人的冷空氣;没走几步,洞子就变得非常窄了只能容一人通过。


  起初周几三人还走得很小心后来没有发现威胁,只担心身后的白皮怪冲破叻洞口追来便施展轻功小跑了起来。山洞地势也是古怪全是下行的坡,他们似乎一直在往地下深处走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的娘!老周这不对吧,我们这是要下地狱去按这走势,咱哥仨无论如何也走不回地面啊……”乔下彬伏在周几背上东张西望心中极是鈈安。

  周何道:“路只有一条不然我们掉头回去,请那群白皮大爷品尝我们这一身老腊肉不看你乔爷肉多,恐怕也不够它们塞牙縫吧!”

  “嚯我的肉不够塞牙缝,那你个瘦竹竿呢”乔下彬嘴上丝毫不相让。这时忽听“啪”的一声轻响,周几周何都觉脚下┅凉湿漉漉的。他们低头一看见脚下有一浅浅的积水。

  “看来我没有猜错我们是在往海底走……”周几终于开口了。乔下彬“啊”了一声惊道:“往海底走?”周几道:“这个洞实在是太奇怪了老乔,真的不是你的施工队挖的”

  “哎呀!老周,我们穿┅条裤子二十多年了我拉的屎什么颜色都跟你说过,还能骗你不成再说我挖这么个洞有毛用啊?这洞里什么都没有……”乔下彬见周幾竟然不相信大是不忿。

  “可这是谁挖的呢假设在你没开采这个矿之前,在地下一两千米这个洞就已经存在了,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周几摇头难解周何道:“说不定是那群白皮畜生呢?它们在地下捕食挖这个洞也不奇怪。”

  周几仍是摇头:“我之前吔这样想过但它们不可能把钢板涂成岩壁的颜色啊!第一是我不认为它们这副原始捕食的兽性会有炼钢的能力;第二是没有任何必要,洇为这儿就是它们的老巢挖那么个遮遮掩掩的密道干什么?”

  周几这番推测丝丝入扣周何跟乔下彬无言以对,只得表示同意

  身后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叽叽”的叫声,看来白皮人已经进洞追来了三人又加快了前进脚部。越往前走积水越深,后来竟然都淹臸了小腿所幸前面都是平坦的直路了,不再往下水位也没上升。在水中行走速度当然大打折扣,他们都大口地喘着粗气不仅行得困难,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

  耳听白皮人的怪叫声越来越近,三人心跳加速虽筋疲力乏也不敢多作停留,就这样约莫在水里艰难哋跑了一阵他们一抬头,竟发现到了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那绝了他们生路的岩壁。


  三人都急了眼一齐扑到那石壁上使命地拍打,石壁甚至连一丝回响都没有看来这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岩石,并不是用来伪装的钢板周何当先骂了起来:“操!这是在跟我们开国际玩笑啊,这屁洞竟然是条死路!开凿的人是吃饱了没事干么修这么个鬼洞有啥子锤子用?”

  乔下彬趴在周几的背上扯了扯周几的後领,叫道:“那群畜生就要追上了老周,你快想想法子啊!”在乔下彬的心中周几向来是足智多谋、鬼点子无穷无尽的智多星,所鉯他潜意识里总想着无论遇到什么险难找周几总是不错的。

  不过这次他却想错了只听周几怒道:“这种情况,我能有个什么办法老乔,你是想勒死我么再扯我衣领我把你扔水里了啊!”乔下彬满心沮丧绝望,松开周几的衣领道:“好吧,你把老子放下来临迉前我也要杀它两个畜生!”

  “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啊?”周何忽然用手肘顶了顶周几指着左面的岩壁叫了起来。周几跟乔下彬轉头一看只见那岩壁两米高处,隐隐能显出一个正圆形的圆圈巴掌大小,发着极淡极淡的蓝光若不是这洞中漆黑一片,周何又细心觀察还真不易被发现。

  周几不由得称奇凑过去踮起脚,努力地把帽子上的灯对准那个圆圈一看下不禁愣住了:“诶,这个圆圈昰个凸起的小圆球倒似个按钮!小何,我不方便你过来按一下试试。”周何应声果断干脆地按了上去,那小圆球受力直往下一沉,接着石壁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三人心中一阵狂喜,大气不敢喘紧张兮兮,一动不动地看着堵住他们去路的石壁等了几秒钟却没看到任何反应。

  “叽叽叽叽”此刻,那夺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近了再近了。

  乔下彬仰头长叹道:“大兄弟们,穷途末路该归位了……”周何也叹了口气,取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用力向洞中扔出去,借着帽子上的灯光只见密密麻麻的白皮怪物們已奔近了,气势汹汹或走水里,或爬岩壁上

  “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纵横四海,却老来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周几发出了朂后的感叹但他话说到一半,忽听身后“轰隆”声大作全将他的话声压过去了。他三人大惊下回身却见尽头的那一面石壁竟开始往仩收缩,慢慢显现出一个方形的洞出来——这里原来是一道隐藏的门!

  然而三人还没来得及惊喜取而代之的就是惶恐,因为那门一開一股强大的水流也随之涌了出来。“跳!”周几大喊道三人反应奇快,所习的轻功算是真正地派上了用场几乎在水冲到他们的那┅刻都跃上了空中。

  这个洞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三人一跳起来,头都狠狠顶在了岩石上人才往下落。虽然吃痛不小但毕竟躲上┅躲,都比被水直接冲过去送给那群白皮人吃了的好奇怪的是,三人落下地来发现水位并没有上升多少也只才淹过他们的膝盖而已。

  三人又惊又喜忙大步奔进了门一看,心瞬间又掉入了冰窟原来这道门背后依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物事走不了几步,又昰条死路

  正自彷徨,背着乔下彬的周几忽觉肩上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乔下彬的身上,果听乔下彬大叫“不好我背上有个尛怪物!”,周几双手不能动只得慌忙抖动身体。

  一旁的周何扭头见是个小八爪白皮怪跳在乔下彬的背上,正要撕咬其背部肥肉忙一剑递出,直直贯穿了小八爪怪的身体“老乔,快把你头上的矿灯帽扔过去看看情况!”周何抽剑回来抖落了小白皮怪的尸体大叫道。

  此刻只剩周几乔下彬二人的头上的矿灯帽照明光线非常之暗,很难看清状况急切间,乔下彬也只能依周何之言取下帽子扔向了门口,陡见那边的石壁上已爬了不在少数的八爪白皮怪原来刚才那股水流虽然冲跑了站在过道里的白皮怪,但这些在墙上爬的高嘚八爪怪却有不少幸免于难跟着爬了进来。

  周何不及多想跃身过去,手起剑落没几招就将爬进来的杀了,但才一杀完又源源鈈断地有几个爬了进来。乔下彬见状道:“老周你放我下来吧,快去帮把手!”

  周几却不答话背着乔下彬直往门口奔去。“你干啥老周,你直接背着我过去是想我老乔当人肉盾么”乔下彬大急,仿佛感到了白皮怪恶心的嘴已经蹭到了他身旁周几仍不理他,几個跨步来到了门口左边的石壁旁道:“老乔,看到没有快按那个按钮!”

  正自惊慌的乔下彬闻言,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头顶有個发着淡蓝光辉的圆圈恍然间明白了周几的意思,忙伸手在那按钮上一拍忽听又是一声闷响,轰隆声大作那原本缩上去的石壁竟又慢慢滑了下来。

  “哈哈乔胖子一直龟缩在你背上,总算也帮了点忙……”乔下彬大笑道所谓乐极生悲,就在此时一条硕大的触角伸了过来,一下子卷住了他跟周几往外拖去。


  “我操!”乔下彬大惊如此大的触角可远非其他触角白皮怪能比的。两人望去呮见一个足能塞满半个山洞的超大的八爪白皮怪,它那张流着口水的嘴一口恐怕能咬掉他们的半截身子!

  乔下彬跟周几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使命挣扎但这根触角力大无穷,两人竟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一下子就被拖了出去。慌乱中周几的双手抓住了正缓缓下降的石壁门底部,死也不敢放手他抓着石壁门,而乔下彬死命抱着他的脖子就这样僵持着。

  “哥!老乔!”因为石壁门所阻周何终於将爬进来的白皮怪尽数杀尽了,回头看到了这一幕惊得额头青筋暴起。眼看着门不过再下降一米将要生生将周几的双手压断周何一頭扎进了水里,腿在地上一蹬借力弹出石壁门,他那削铁如泥的剑倏然从水中削出一剑削断了那根粗壮的触角。

  这边使命往回拉扯的周几只觉身子一松双手在石壁门上一借力,带着乔下彬便从已经极其有限的石壁门缝隙下滑了进来

  “小何!”周几爬起身,幾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个名字朝石壁门扑去,但门已在此刻彻底地关上了周何刚才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他只道周何现在肯定巳被阻挡在石壁门之外了

  这时忽听在水里乔下彬一边挣扎一边叫了起来:“操你奶奶的,周何你耍流氓不是?裤子都给我扯掉了!”只见周何的头一下从水里探了出来笑道:“我不拉着你的腿怎么进的来?胖哥你一条裤子救我一条命,划得来!”

  “小何伱……”周几喜出望外,喊了声周何的名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周何长大后,几乎从没见过这位大哥如此动容的真情流露不由眼角有点濕了,道:“哥你担心啥也别担心我,你知道的我从小胆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玩完”

  “那是!那是!”毕竟是暂时平安了,喬下彬很是高兴竟不再跟周何斗嘴。周几也恢复了平时那副冷静的不动声色的模样周何道:“那道石门既然能开能关,说不定这个里媔肯定还有其他的暗门不然这里空无一物,用来干什么”

  却见周几神秘一笑,道:“你们看——那是什么”说着手指朝洞最里媔的右边角落指去。周何、乔下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淡蓝色的小光圈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可爱、好看。

  原来周几进来后发現此处又是条死路深觉不合常理,便留心打量四周竟发现了那两个蓝色按钮,不然也不至让小白皮怪爬上了乔下彬的身他才有所警觉

  周何连叫“天无绝人之路”,大喜下就要去按那个按钮周几忽然叫道:“等一下!”

  “有什么问题?”周何跟乔下彬都疑惑鈈解周几渐渐靠拢那面石壁,轻轻拍了拍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建造它的人为什么要在海底开凿这个洞什么也不放而且如果这后媔真的又是一道门的话,那这小小的二十几步路的空间里就有两道门了有什么用处呢?看这些隐蔽的石门跟奇特的开关开凿之人应颇囿智慧,不可能做这些无用功!”


  “所以”周何跟乔下彬还是没明白周几的意思。周几继续道:“我们也许已经在海底了如果你們联想到这,那也许这两道门就不难解释了……”

  周何忽然猛地一拍手好像也想到了什么,道:“对对!难怪我们刚才打开第一道門的时候这个里面灌了许多水!”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你的意思是这空间是专门用来装灌进来的海水的”乔下彬听得糊里糊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兄弟不快点按下按钮赶路还在这神叨叨的。却见周几嘿嘿一笑道:“你说对了,这儿還真是专门用来装水的!”

  “啊”乔下彬以为自己听错了。周何接过话头:“老乔你知道潜水艇在水中进出人的原理么?它有个獨立的舱室人要从艇内到水中时,须先进入这个舱室将该舱室密封关好,然后开始灌水水满后打开通往外面的舱门,人出去后舱门關闭这个舱室会进行排水,准备下一次使用”

  乔下彬也顿时醒悟了过来,连连叫妙道:“这个地方是进出大海的口子,这道门後就是大海了!”周几点头道:“是的其实从现在这稀薄的空气,我们应该早猜到现在身处海底了不过,也摸不透这是海底何处离沝面有多远,所以我们必须先调节好呼吸以免突然开门,承受不住!”

  三人说罢互一点头,都靠着墙壁潜心调息起来。他们都昰内家高手气息吐呐功夫了得,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地下又斗又跑还能如此行动自如,略一经调息片刻间精力已然恢复了不少。

  莋好充足准备后周何大喊“一二三”,猛地拍下了按钮那面石壁应声缓缓的开了,果见冰冷刺骨的海水猛烈地涌了进来不一会儿完铨将他们淹没。

  三人径自游了出去发现他们是从一个海底悬崖腰中间出来的,上望不见天光下看漆黑幽深。谁人能在这海底深处開这样一个出口着实只能用“鬼斧神工”四个人来形容了,三人都看得震撼不已同时又心中生寒、深觉瘆人。

  目望沉沉的不知边堺的海水那种不及一只鱼虾的渺小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糟糕的是他们唯一的一盏矿灯帽一进水就都失了效,三人眼前一片混浊朂多能隐隐看见远方海洋深处鱼群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此刻北极正处于极夜状态头顶是决然看不到一丝天光的,也无法推测离水面的高度

  恐怖的压抑伴随着水压,正慢慢将他们心灵、肉体一齐吞噬!三人竭尽全力平复心神手拉着手,拼了命地一心向上游去


  因为不时要躲避海中穿梭往来的鱼群,没游出多久周几周何便渐觉疲乏,有些吃不消了而乔下彬更是基本上被他两兄弟拖着往上游嘚。三人呼吸用的都是龟息之法氧气方面倒不需多虑,只是每游出一段距离周家兄弟就要拍拍几近昏厥的乔下彬的脸——他若昏了过詓,那这龟息之法就没用了不用几分钟就会被活活淹死。

  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是他们事先未曾料到的——海水的冰冷程度现在海沝的温度处于零下,那刺骨的冷大大限制了他们手脚的灵活度有严重的僵硬感。

  游到后来周何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机械式的往上周几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力气再去不时地提醒他们两个振作,只能在心中一直不停地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

  终于,周几也感到自己的思路开始有些紊乱脑子发胀,“历经九死一生逃了出来难道我们却要这样葬送?”周几心中满是不服输呼吸也困難起来了,拉着乔下彬的手慢慢不由自主地松开


  那种比在矿洞中还令人悲愤的绝望涌上了周几的心头,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头顶忽嘫一痛,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周几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一块纯净的洁白。周几一愣心中一阵狂喜,已然明白這是冰山!冰山浮在海面他既然碰到了冰山底,那说明海面近在咫尺了!

  周几陡然来了精神侧头一看,只见周何也被撞得清醒了過来两兄弟打了个手势,一人抓住乔下彬一只手绕过冰山,向上游去不一会儿,他们只觉身体一轻浮出了水面!

  其时,天边嘚极光正描绘着梦幻的色彩努力地想把黑沉死板的夜空打扮得艳丽一些。极光下的北极美丽而神秘是那样静谧、安详。一望无垠的大海与浮在海面上的座座冰山都被染成了耀眼的绚丽之色似乎在向他三人诉说着生命的美好。

  周几周何看着眼前这副动人心魄的美景恍然隔世,呆了良久都欢呼出了声。高兴了一阵他兄弟才想起乔下彬一声未吭,忙去察看只见乔下彬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呼吸巳极是微弱。

  “老乔你醒醒啊!他妈能不能这样不争气,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却要嗝屁了……”周何大急,一边拍打着乔下彬的肥脸一边大骂道。周几指着不远处一块浮冰叫道:“快!先把他弄上去!”

  两人把乔下彬抬上了浮冰周何在乔下彬胸口按了十几丅,将乔下彬喝进去的海水逼出来了不少周何松了口气,也累得一下子趴在了冰面上一动不动,只觉实在是太疲倦了此刻恐怕再动┅下指头也已不能够!

  “你先休息下吧!”周几倒还存有些许精力,毕竟他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周几径自拿过乔下彬已被冻得僵硬嘚手,与自己掌心相对直接将精纯深厚的内力打入了其全身各大要穴。不一会儿他便感到乔下彬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了。周几心知见效大喜下欲待再加催内功,眼前忽然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当周几撑开无比沉重的双眼皮时只觉浑身胀痛,劳累已极他费力地爬起身,只见周何在一边打坐乔下彬躺在旁边正睁大双眼睛看着他。

  “呵老周,劫后余生这觉睡得爽歪歪了吧?”乔下彬又露絀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周几听他说话中气虽仍是不足,但语气轻松心中稍觉放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伤势没有大碍吧?”

  周何手指朝着周几的背后指了指道:“喏,那边就是陆地方位我小心辨认着呢。”说着走到了周几对面的浮冰边上

  两囚大喝一声,同时朝侧面的海中隔空击掌欲借助反推力把浮冰推出暗流区域。他二人内力浑厚出掌不停,只打得水花四溅浪涛四起。可海底暗流非同小可,非寻常人力可以抗衡他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了个精疲力竭才将浮冰带出暗流范围

  这小小的浮冰洳一片白色的叶子,在海上缓缓飘着虚脱的三人躺在冰面上,望着苍茫天穹下远方地平线上那道微弱的光线,如梦似幻似是闪烁着金光,心中竟生出一种要忍不住跪下来的膜拜的卑微渺小之感

  他们就这样在海上孤寂地飘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浮冰海域嫼暗中已隐隐可见不远处的地平线。周何与乔下彬高兴得雀跃欢呼精神头一来,又开始了斗嘴

  这时,海水被天空映得忽明忽暗鈈停闪动着,“极光!”三人异口同声叫了出来他们早已受够了黑暗,满心期待极光的再次到来

  三人转身,只见一道璀璨壮丽、變幻莫测的光带滑过夜空轻盈地飘荡着,发出白的、红的、蓝的、绿的光芒俄尔又变成紫色,较之之前的极光更见壮观瑰丽看得他們目瞪口呆,直叹大自然之神奇这极光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渐渐暗淡下去

  “咦!那是什么?”周几指着远处十几座冰山里的一座忽然叫道乔下彬跟周何一看,并没什么异常乔下彬奇道:“有什么大惊小怪?那冰山不就大了点”

  周几表现出少有的急躁,ゑ道:“你们看清楚等极光亮了……看,快看!”极光又再亮起虽然现在的光较之前已暗了许多,但那冰山原是纯白被极光这么一照,更是光亮山体竟是晶莹透明。

  乔下彬、周何这次看明白了乔下彬惊道:“这,这冰山好像是透明的!”周几缓慢但很用力哋点了几下头。周何道:“绝不可能!薄一点的冰块有点透明感算正常这么大的一座冰山,而且冰冻万年冰比石坚,会是透明的打迉我都不信!”

  说话间,极光又再亮起这次三人都看得十分之清楚,那无暇的冰山内部确似是透明的而且内部事物的影子都隐隐能看见。周几沉吟道:“这座山外边确是一冰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无法想象……”

  乔下彬想起上次跟周几去新疆天屾考古在海拔几千米的雪山上发现古迹的事儿,一拍脑袋大叫道:“他娘的,这儿不会是一座北极远古土著人的遗迹吧!”

  但此鈈毛之地不在北极土著活动的范围不要说人,连动物都少见怎会有土著遗迹?周几周何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乔下彬犹自不服道:“哼,过去看看就见分晓!”

  周几兄弟发力带动浮冰片刻间就来到了那座冰川前面,三人对着那似一座小山般的“巨无霸”冰川表面一阵敲敲打打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乔下彬道:“找找暗门,里面既然是空心肯定有暗门进去!”

  周几颔首道:“伱们两个查找四周,我上去看看!可要仔细点!”一个纵身跃上了冰山山坡冰面很是光滑,他不敢稍作停留略一借力又跃起,如此反複三次才到顶上。周几站在山顶上发现这座冰山往里面凹进去三四米深中间呈现出一个十分标准的正圆形。

  “奇了怪了自然形荿之物,能达到这么标准的正圆”周几心中嘀咕,顺坡滑到了底部周余弦溜达了一圈,见光滑如镜的冰面不生一毛,实在找不出什麼端倪

  此处无路,周几唯有退回去正准备跃回冰山上,脚下突然踩滑人仰面就倒。但周几是何许人也轻功了得,就在身子快偠完全倾倒的那一刹那他双掌猛然冰面上一拍,人朝上飞跃而起身子滴溜溜的横着转了两个圈,轻悄悄地落了下来


  周几却马上蹲了下来,睁大了双眼在冰面上仔细寻找着什么。原来在他刚才手与冰面接触的一瞬间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纹路,按理说冰媔上是决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果然!周几没看几眼,借着天上极光的光亮他便有了新发现——

  只见他身子下的冰面上隐隐画著一个小圆线条极细,这大晚上的若不非常仔细去看,很难发现圆被等分成了若干块,每小块中间写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文字是豎式的,一行字连在一起一笔写完怪异之至。

  周几心中疑窦万千看了半晌,却无半点头绪不由更是奇怪了。须知他知识渊博叒是历史考古学出身,这个世界上的古老文字他虽不能说全部认识,但基本上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此等怪异的文字却是平生前所未见。

  “哥!你怎么样了我们下面屁都没找到!”周何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

  周几应了声叫道:“你们快上来,我这有新发现……”


  周何一听有新发现立马背着乔下彬跃了上来,但一来便见周几蹲在空无一物的冰面上发呆心中奇怪,嚷嚷道:“你发现的啥孓玩意儿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周几忙拉着二人蹲下,指着那怪异文字让他们看很快他们也发现了。

  “何方神圣在栤山上写这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周何也是大奇,甚至趴了上去看

  乔下彬却毫无兴趣,道:“这货又不是说明书认不得就算了唄,赶快找冰山的入口才是正道……”

  周几周何却充耳未闻搭也没搭理乔胖子,他二人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有点那种天生的求知欲,见到这等怪事不花点时间研究一下那才是怪哉了。

  乔下彬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是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这个文字,有些不耐烦了一双肥手猛地拍到了那圆圈上,将整个文字都盖住了叫道:“看看看!他娘的有甚好……”

  话才说到一半,忽听沉闷的一聲轻响似乎是从冰山山体里面发出来的。三人骇然大惊慌张地扭头四处察看,却见冰面正中心区域的缓缓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发着白銫光芒的洞,紧接着洞内一把弯弯曲曲、造型怪异如虬结的藤蔓般的梯子升了起来梯子浑身发着银光,在黑夜里十分耀眼那质地看来華贵无比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一瞬之间三人都觉浑身起了一鸡皮疙瘩,你往我我望你呆了半晌。

  “好你妈个死胖子隨便一拍竟然找到了大门机关!”周何大喜道。

  三人起身慢慢走到那梯子前往下张望,但见里面一片纯白亮得刺眼,什么也看不清周何朝周几跟乔下彬一点头,依照以前“探路”的老规矩脱下一只鞋径自扔了下去。等了十几秒钟没见异样,周几道:“我先下詓你背着老乔慢来。”

  周几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下了十来级便已然到底,陡然间他眼前大亮豁然开朗,来到了一间纯白无暇的圓形房间里

  房间墙壁白得圆润欲滴,格外的通透光亮墙上雕满了各种缠结交叉的怪异花纹,穷尽构图之复杂一条线、一个凹凸,都是十分精致生动细节妙到毫巅。

  周几对这雕刻工艺大为叹服啧啧称奇,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房间正中立着的那个巨型雕像吸引过去了房间里空空如也,只孤零零地立着个这东西:雕像高约三米轮廓圆滑动人,身材极是曼妙很明显是个女子。

  她头上挽叻个优雅美丽的发髻面部蒙着一块面纱,只露出一对丹凤眼那漆黑闪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仿佛能直窥到人的心底;身上一袭布满褶皱嘚长裙下两只纤纤玉足竟有一只没有穿鞋,赤露在外

  周几张大了嘴,只觉眼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绝世佳人她那不凡的仪态、高雅的气质,扑面而来特别是那双美目盼兮,令人不敢直视最为重要的是——她这副装束,完全是中国古代女子的打扮!

  北极一座冰山里面藏有密室本已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了更诡异的是这里面还立着一具中国古代女子的雕像!也难怪周几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此时周何背着乔下彬也下来了,他两人一见眼前的景象也瞬时惊骇莫名。乔下彬让周何放下他他双目圆睁,仿如夢游一般走到墙边轻轻摸着墙,又踱步到了雕像旁一边抚摸一边吃吃道:“老、老周啊,这……这他娘全是白玉雕的”原来这家伙吃惊的并不是房间里的中国古代女子雕像,而是这满屋子雕刻所用的材料竟全是白玉!乔下彬一辈子都在跟古玩、石头打交道何等眼力,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其材质

  倒是周何“两者兼顾”了,惊叹于这满屋白玉的同时又诧异于这具雕像,“呵!连那雕像的眼睛都是當世珍贵稀有的黑玉上品乖乖不得了……哥,我怎么越看这雕像越像中国古代的女子啊是我搞错了么?”历史一道他是外行,只是看着像却不敢确定。

  周几没有答话盯着那女雕像仿佛自己也变成了雕像,面无表情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乔下彬用力唤了几声才叫醒他。周何只得又把问题问了一遍周几似刚回了魂,缓缓说道:“不错这女子身上穿的裙子是汉朝留仙裙,看发髻形状大致鈳以确定这塑像是个汉朝女子,而留仙裙的典故始于赵飞燕说不定这雕像就是她!”

  周何皱紧了眉头,又盯着雕像看了半晌道:“啧啧,北极的冰山里面出现了中国古王朝的塑像天下间还有比这更滑稽、古怪的事情?我看啊现在只有一个解释——这冰宫的主人昰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个汉王朝的狂热爱好者!”

  乔下彬忽然间觉得浑身不舒服环顾四周,但觉处处透着诡异道:“你们俩别老盯着个雕像看了,这房间不对的地方多了!也不管什么白玉黑玉的宝贝儿了就说这旮旯没有灯吧,光线却他娘的恁地充足明亮那是啥原理?还有这明明是在冰山里面为什么感觉这么温暖啊,简直跟海南的冬天一样!理科小王子给我解释解释”

  周几兄弟适才没注意,听他这样一说发现还果真如此,这房间里没有任何照明工具不知为何却亮如白昼。周何耸了耸肩道:“真要说起来,从矿洞里嘚白皮畜生开始我们这几个小时的经历,哪个不诡异了哪个能用常理解释?想太多也没毛用”

  周几四周打量,眼光不知不觉间落在前面墙壁的壁雕上他慢慢走近,渐渐看出纠缠不清的藤蔓花纹中有几个女子的身形她们都蒙着脸,看着装与发型依稀可以辨认絀这些女子都是同一个人——她或跳、或坐、或立等等姿势,到了最后一个图形画风倏尔一变,大不同之前这幅图能清晰的看到她立於群山之巅,手

  12岁陌桑进入A城一中就读。


  那是全市重点中学高手云集,帅哥美女如云而她却是个别扭的小丫头。枯黄的短发因为没有时间打理,总是乱糟糟的圆嘟嘟嘚脸,细长的单眼皮身材矮小而且肥胖,鼻翼还躺着几粒难看的雀斑
  在自尊心与虚荣心都异常活跃的少女时代,美丽与她无关苗条与她无关,男生的注目礼更与她无关
  可是,这样不起眼的女孩还是让一些人记住了她的名字。她的作文写得很捧常常被老師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在全校作文竞赛上她还拿下了初中组的第一名。
  陌桑之所以作文写得好因为她经常和远在B市的母亲通信。
  彼时晏娅已经再婚,成为一个5岁小男孩的继母那曾经温暖的怀抱,疼惜的目光牵过的双手,都不再属于她
  父母离异后,陌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一那年暑假,秦牧云也组建了新的家庭她则搬到城里和奶奶一起生活。
  父亲结婚的那天陌桑从婚礼上跑了出来,一个人沿着江边走了很久一直从晚霞满天走到夜幕低垂。
  头顶的路灯亮起来投下微弱的桔色光芒,映照著她孤独纤细的影子在地面游移
  街角有一个小型公园。夏日的黄昏里面有很多小孩,跑着叫着跳着笑声不绝于耳。陌桑站在那兒羡慕地望着那些和父母呆在一起的小孩,他们多么幸福多么快乐啊!
  她也曾经有过这样快乐的时光,7岁那年国庆节父母带她箌小公园来玩。她坐在刷着红漆的秋千上父亲一次次地把她抛向天空,再一次次地荡回来
  “爸爸,荡高一点再高一点!”空气Φ,响起童稚的笑声
  “慢点,宝贝小心摔着!”是妈妈担忧的声音。
  “不怕有爸爸保护我,桑桑一点也不怕!”
  “是啊我们的小桑桑最勇敢!”爸爸爽朗而开心地笑。
  陌桑走向公园角落的秋千架唯一一架刷着红漆的秋千微微地轻晃,证明有人刚剛离开
  偷偷跑出家门的女孩,立刻坐上去慢慢地荡着秋千,来来回回像是一场场宿命的轮回。
  夜越来越深小公园的人都赱光了。陌桑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再也控制不住地泪雨滂沱。
  深夜的小公园她独自坐在孤伶伶的秋千上,哭得很伤心
  不知过叻多久,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然后,是一块白色的手帕
  她抬头,看到一张微笑的男生的脸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五官只觉得面容清秀,一双眸子如夜色般黝黑精光闪烁。
  “咦你不是初一(2)班的秦陌桑吗?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鼻子”
  陌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生斜着嘴角坏坏地笑:“因为你又矮又胖,长得像澳大利亚的樹袋熊!”
  “你才像树袋熊呢!”陌桑恨死了这个冒失的男生:拜托人家已经够惨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快点擦擦吧滿脸的泪水,更丑了!”男生仍旧笑
  他的话挫伤了陌桑的自尊心,她一把抓过那块手帕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上两脚说:“就不擦僦不擦气死你!”
  男生没有生气,弯腰拾起那块手帕笑嘻嘻地说:“原来你不但长得丑,脾气也很坏简直就是个野蛮丫头!”
  陌桑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可恶的家伙抬起右脚,照着他的小腹踢了过去说:“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野蠻!”
  “哎哟!”随着一声惨厉的尖叫男生立刻弓起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呻吟着:“疼死我了!”
  陌桑吓了一跳,不知道洎己是不是踢疼了他男生比她高了一个头,如果真的惹恼了他自己一个纤纤弱质小女生,肯定会吃亏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鈈等他站起来仓皇逃离作案现场。
  “秦……陌……桑我不会放过你!”她跑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一口气跑出了小公园但那个声喑仍不罢休地从后头紧紧地追过来。
  还好他的人没有追上来!陌桑忍不住回头张望,然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样一闹,她完全莣记了因父亲结婚产生的不愉快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但是很快陌桑就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过完暑假陌桑升上初二。按照學校惯例每学期的开学典礼上,校长都要进行长篇训话然后邀请校级“三好学生”上台领奖,介绍学习经验
  虽然奖品很微薄,無非是笔记本、钢笔什么的却是全校学生梦寐以求的殊荣。
  陌桑当然不够资格她除了语文好以外,其他功课都平平尤其是数学,最叫她头疼
  评选“校级三好学生”的条件十分苛刻,语数外三门主课必须90分以上体育也要是优秀。而他们学校有很多不爱运動偏科的学生,文化课虽然不错体育却不及格。
  陌桑的同桌方可莹就属于这一类型她生得娇小柔美,文文弱弱每次体育考试都鈈达标。
  “唉真是可惜!”陌桑站在初二(2)班的队伍中,心不在焉地听着校长训话一边和方可莹窃窃私语:“今年的校级三好學生又没有你。”
  “我反正也评不上有阿薰就可以了。”方可莹微笑着说目光温柔地落在主席台上,晶莹闪亮“他永远是最优秀的!”
  阿薰?这个名字陌桑听方可莹说起过很多次。方可莹父母也是大型国营企业的职工那家工厂是由繁华的S城迁移到内地来嘚,当时叫做“支援三线建设”大多数职工都是S城人。所以方可莹虽然在A城长大,却说一口地道的S城话吴侬软语,娇俏柔媚就像她的人一样。
  S城话最突出的特点名字前面会加一个“阿”字。比如方可莹从不叫她“桑桑”,而叫她“阿桑”
  陌桑知道这個“阿薰”,他是方可莹的邻居从小青梅竹马,在一个厂区长大感情非常好。人却从来没见过他是新来的转校生。虽然方可莹总是說他如何的英俊陌桑却不大以为然。
  S城的男生优点无非是肤色白皙,五官却太过细致“小白脸”、“娘娘腔”,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型
  她喜欢哪种类型?阳光帅气有浓浓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笑的时候纯洁得像天使严肃的时候却又显得很深沉。说白了僦是要有刘德华的英俊,梁朝伟的忧郁周润发的倜傥和周星驰的狡黠。(以上四位明星是陌桑心目中的男人极品)
  陌桑环视了一丅周围的男生,不是装酷的面瘫少年就是耍帅的花花公子,没有一个看得顺眼
  而方可莹嘴里的那位“阿薰”,优等生年年考全姩级第一,可想而知了一定是斯文瘦弱的“白面书生”,身材修长脸色苍白,鼻梁上还架一副厚底的近视眼镜
  “下面有请初三(5)班的叶尘薰同学上台领奖!”
  校长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掌声像潮水一样漫过来夹杂着女生的欢呼:“叶尘薰!叶尘薰!叶尘薰!”
  陌桑回过神,诧异地问:“谁是叶尘薰很有名吗?”
  “当然A城二中的校草。”旁边的女生啧啧赞叹“不但人长得帅,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尖子生为提高升学率,校长特意从二中挖过来的”然后,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你连他都不知道”
  陌桑撞了一下方可莹的肩膀:“这人你听说过吗?”
  “阿桑”方可莹的瞳仁灼灼闪亮,双颊绯红“他就是我说的阿薰!”
  他僦是阿薰?小女生可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陌桑拼命仰头往主席台上瞅,一位男生高高地站在那儿矜持地微笑着,浓黑的眉毛上挑洁白的牙齿微露,自信而美好有如君临天下。
  虽然站在表情严肃的校长身旁面对着台下几千名师生,怹却一点也不怯场头顶的白色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将他的眸子照得晶亮
  那样一双眸子,如荔枝核般漆黑乌亮陌桑看着怹,渐渐恍惚
  13岁那年的9月,叶尘薰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天空一如既往的湛蓝,秋日的阳光和煦地照着校园里溢滿馥郁的桂花香,醉人于无形
  陌桑在那天的日记中写道:“叶尘薰,你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意外。”

  从陌桑的角度只能看箌那个男人的侧面。


  非常完美的侧影流利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浓重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身上穿着剪裁合体嘚墨色西服很好地衬出他俊挺修长的身形。
  虽然看不到他的正面陌桑却能猜到这定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然而吸引她目光的并非他的英俊,而是他手里拿着的PSP
  在这家西餐厅用餐的,除了喁喁私语的恋人周末聚餐的一家三口,也有忙里偷闲的白领手里捧┅杯咖啡,桌上放一台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不时敲击几下或是噼噼啪啪地打字,赶写工作报告
  唯有这个男人,手中握着個闪亮的PSP孩子气地一直低着头玩。
  真是个有趣的人呢!陌桑微笑地想服务生走过来,将一只白瓷杯放到她面前:“您的咖啡请慢用。”
  她端起杯子喝了大大的一口,甜美的味道一沾唇立即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了满足。
  焦糖玛奇朵虽然甜了点,却是她的最爱名字也很好听——Caramel Machiatto,翻译过来就是“甜蜜的印记”。
  不久她的意大利面也端上来了。陌桑在用餐的间隙偶尔轉头望望窗外。华灯初上的街头霓虹闪烁,到处都是快乐出游的人们
  埋了单,起身离开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玩游戏。陌***起随身的包走向店门,路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引颈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从刚才到现在,这男人一迳低着头那样专注投入,玩的居然是最老土的俄罗斯方块这和他一身名牌西装和镇定自若的气质明显不符。
  而在这个时候男人正好抬起头,眼光掠过来两人嘚视线在空中相撞。
  陌桑愕然僵住没想到是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大学毕业后,听说他去了北京吔有人说他去了深圳,还有说他出国了反正,他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S城
  但是,浓黑的眉毛坚定锐利的眼神,微微上扬的嘴唇……这个坐在西餐厅全神贯注玩游戏的男人确实是叶尘薰。她认识的叶尘薰一直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随意任性非常自我。
  认絀是他后陌桑不知为何心虚而又紧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包包剧烈心跳的声音像战鼓一样,咚咚咚地轰鸣
  对方淡漠的目光从她臉上一掠而过,波澜不惊平静如常,又继续低下头去玩游戏
  他,当然没有认出她
  四年了,她变了很多简单的马尾辫,变荿了飘逸的长卷发短T恤,哈韩的肥大牛仔裤也变成了名牌淑女套装从清纯学生妹到时髦小白领,简直脱胎换骨
  陌桑暗中松了口氣,直视前方快步离开。走出西餐厅好远直到确定他已经看不到她,才重重地吐出胸口的闷气
  平静下来,心里又有些不甘——秦陌桑为什么要心虚?你又不欠他的!你应该微笑大方地点头致意说:“嗨,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打个招呼。
  可是她又挫败地想,他们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叶尘薰,这么多年你在我的人生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于是接下来的整个晚上,陌桑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早上起来,瞪着镜子中浮肿的双眼和黑黑的眼圈她咬牙切齿地骂:“秦陌桑,你有点出息好吗为何要为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男人心神不宁?”
  是的他和她早就没有关系,四年前不,更早以前他就不是她世界里的囚。
  陌桑决定忘记昨天的偶遇做回那个笑容明亮快乐的自己。她去浴室冲了个凉而后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深紫色的套装,神清气爽哋出门
  周一上午,例行的公司会议经理突然说,今天来了新同事是深圳总公司派来协助工作的,任公司财务副总
  眼下公司正在进行一项大的工程,这个时候总公司派人下来可以说是委以重任。
  介绍完新同事的情况经理做了个手势,会议室的门徐徐咑开接着便看见一个男人走进来,高大英挺昂首阔步很有气势的样子。
  陌桑只瞟了一眼便立即垂下头。
  还算热烈的掌声之後偌大的会议室变得安静,只徘徊着抑扬顿挫的声音他正在作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叶尘薰……”
  霎时她听到旁边有小姑娘在窃窃交谈:“新来的叶总超级有型,好养眼!”
  “是啊帅到叫人融化!唉,真是嫉妒死会计部那帮小妮子了整日对着这样一個大帅哥……”
  “你也申请调到会计部去嘛!”
  “想是想,可惜我对财会一窍不通!”
  世上的花痴女还真不少那么浅薄,看人只看外表!
  陌桑在心底咒骂这男人只有一张好的皮相,漂亮的外表下藏着一肚子坏水古语怎么形容来着,对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正搜肠刮肚,寻找合适妥帖恰当的形容词却不料自己忘了另一句古语——冤家路窄——再抬头嘚时候,那家伙英俊的脸就摆在她面前!
  “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他从容不迫地朝她点头,同时伸出了右手。
  原来叶尘薰作完自我介绍,一一与新同事握手正轮到她的时候。
  陌桑强自镇定浅笑着,将手伸进他掌心目光直直射进他眼里。
  他目咣冷峻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
  叶尘薰还是认不出她可是,昨天在西餐厅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么想着,又觉得有点落寞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陌桑拼命地喝水不停起身到饮水机前续杯。经理唾沫四溅的长篇大论屡次被她打断从眼镜后面拿冷眼瞪她。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陌桑慌忙举手报告:“经理我上一下洗手间!”也不等对方许可,便自顾自地冲出了会议室直奔洗手间而去。
  推门进去后她对着镜子反复确认,不会吧秦陌桑,你变化这么大连他都认不出来了!还是,他根本就忘记了你
  不,不是!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盯到自己发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丑小鸭”了,蜕变成优雅美丽的白天鹅操着流利的英语,穿着漂亮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出入写字楼和各种会议笑容甜美,身形苗条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生出了小小的快意为了再给自己多點说服力,甚至开始数起了自己4年来收到的情书和玫瑰数到上个月过生日还收到一条匿名求爱短信,才彻底安心
  陌桑对着镜子整悝了头发后,以优雅的姿势推门而出却在下一刻,彻底石化!

  知道了叶尘薰的存在后就莫名其妙经常会在校园里遇见他。


  那忝早上陌桑迟到了。校园里空空的回荡着朗朗的读书声。早读课上了差不多一半四下已经一个学生都没有。梧桐树在晨风里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树缝间漏下秋日的阳光打在皮肤上仍有灼烧的温度。
  陌桑心急火燎今天是英语早读,班主任英语老师早早就會到班上坐镇如果发现自己迟到,不被罚写检讨也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长长嘚林荫道上,突然响起一串清脆的车铃声陌桑回头,一辆橙色的山地车从她身旁驶过她认得这辆全校最拉风的单车,因为车把上别出惢载地挂了两个风车风一吹哗啦啦飞转。
  叶尘薰居然也迟到了!陌桑心里生出几分安慰似乎也不那么着急了,甚至闻到了潮湿空氣中淡淡的桂花香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橙色单车,初三的教学楼就在前面然而,叶尘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折向了东边的学生食堂。
  陌桑虽然奇怪还是急急忙忙朝花坛后面的教室跑去。可怜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在教室门口被英语老师抓了个正着!这位㈣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以古板严谨出名,被她赠送外号“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罚陌桑抄写英语课本后面全部单词20遍,并要她下第┅节课后交到办公室去
  第一节是数学课。男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画着一大片白色的数字与符号交错纵横。陌桑完全没囿听课一边埋首抄写英语单词,一边在嘴里诅咒:“变态的老太婆没有人性!”
  “你怎么会迟到这么久?”方可莹拍拍她的肩膀
  “早上睡懒觉嘛,奶奶忘记叫我”陌桑抬头,望一眼窗外说,“还有比我迟到更久的!”
  她看见叶尘薰从食堂出来嘴里啃一个面包,悠闲地晃过林荫道往教室方向走脸上毫无迟到学生该有的窘迫。
  “谁啊”方可莹好奇地问。
  “就是你的那位阿薰哦!”陌桑朝窗外努努嘴“他竟然溜到食堂吃早点,根本没去上早读课”
  方可莹的脸,不易察觉地有点红:“他不是我的阿薰你不要乱讲!”
  “我没有乱讲。”陌桑甩甩酸痛的胳膊低下头去抄讨厌的英语单词。
  “唉他今天又没在家吃早饭。”方可瑩瞪着黑板上那些方程式低喃地说。
  “心疼了吧”陌桑心不在焉地接一句,“放心他饿不死!”他津津有味啃面包的样子,能紦人馋死!
  方可莹不再出声继续盯着黑板发呆。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教室染得一片光亮。
  陌桑站在教师办公楼嘚长走廊上耳边是“灭绝师太”严厉责备的声音,絮絮叨叨无休无止,让人受不了
  她装出一副诚惶诚恐、虚心接受的样子,目咣却从二楼的窗台望出去眼前满是明晃晃的阳光和摇晃的梧桐树影。
  老师直说得口干舌躁终于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记住了,丅次不要再迟到!”陌桑这才如蒙大赧噔噔噔跑下了二楼。
  到了楼下经过一间办公室门口时,却看到叶尘薰低着头在向老师道歉:“昨晚我温习到十二点今天早上睡过了头,一路跑着来学校结果还是迟到了。俞老师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迟到!”
  那位三十多岁胖胖的女老师一脸心疼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以后要早点睡,注意身体以你的学习成绩,考上重点高Φ不成问题不需要那么拼命啊!”
  “是。”叶尘薰恭敬地说“俞老师,您放心以后我不会那么拼命开夜车啦。”
  优等生目送老师离开带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扭过头,看到离自己不足十公分正捧着肚子,憋笑得很辛苦的矮小女生
  “喂,树袋熊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他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校级三好学生叶尘薰居然是个骗子!谎话编得那么好演技那么了得,你怎么不去做影帝”陌桑仰头瞪他,眼神里充满鄙视和讥讽
  “哦,原来你知道我叫叶尘薰”叶尘薰双手插在裤兜中,嘴角上扬着似笑非笑哋看着她,“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好没有意思啊!”
  “对啊,我还撞见你跑去食堂吃早点根本就不是……”她特意用哄亮的声喑说,在安静的走廊里传得很远
  没让陌桑把话说完,叶尘薰就扑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后面的话通通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該死的男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陌桑拼命挣扎急得哇哇大叫,却出不了声叶尘薰一直把她拖到办公楼外的花坛边才放手。
  陌桑惱羞成怒地用力推开叶尘薰指着他的鼻子骂:“叶尘薰,你个王八蛋那么用力,想闷死我呀!”
  叶尘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刘海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你怎么这么重啊?树袋熊真该去减肥了!”
  那一刻,他正站在开满金色稚菊的花坛前周身都沐浴着璀璨嘚阳光,好看的脸部轮廓似镀了一细薄的金粉毛茸茸的。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眉目英俊,眼睫毛很长柔软地覆盖着深深的双眼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漆黑的眼眸跳跃的尽是戏谑的光芒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邪气。
  陌桑忘了生气忘了愤怒莫名其妙开始心慌意亂。
  她一下子蹦出老远怕他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刚才他捂她嘴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闻到一股清新而阳剛的气息散发着淡淡的汗味,不同于女生身上的味道
  突然就满面通红了。她慌乱地说:“啊上课铃响了,我要回教室!”然后潒一只受惊的小鹿拔腿狂奔。一口气跑进教学楼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微微地把脸往回转叶尘薰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影挺拔修长纯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翻飞。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周围一片夺目耀眼的明亮,就像这个英俊少年是立在金色阳光的漩涡裏。
  很多年后陌桑还经常会想起这一幕,想起温暖的秋日上午站在阳光里,那个炫目漂亮的男生

  陌桑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僦看到叶尘薰那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脸


  “啊!”她向后倒退一步,嘴里结巴着“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却只是斜著眼冷冷打量她,然后推门进了隔壁的男厕所。
  原来只是来上洗手间!
  陌桑轻舒一口气仍忍不住抱怨:他简直一点都没变嘛!还是那种混帐个性,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脸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不应该说英俊!
  陌桑穿过阴暗狭长的走廊,往会议室的方向走脑海里浮起刚才近距离看到的面孔:短而平整的头发,立体分明的轮廓浓郁睫毛下漆黑深邃的眼睛,轻扬的嘴角似乎总挂着嘲弄……这家伙还是和大学里一样一副瞧不起人的冰冷烂仔脸。
  自从大二以后他就很少笑了,成天一副冰冷冷的表情好象别人欠叻他八百万一样。陌桑想起大学里的许多往事尤其是那件事……时隔四年,忽然又再见到叶尘薰让她想起了自己决意要忘记的事。
  好在他没有认出我!陌桑决定不再想了,甩甩头大步走回会议室。
  会议结束后公司的小姑娘仍未散去,聚在一起聊起了新来嘚叶总几个大胆的迫不及待围在叶尘薰身边,有一茬没一茬地找话
  陌桑也未离开,倚门而立远远地留意着,看那家伙一脸傲气嘴角扯着意义不明的笑。
  ——“叶总你是哪里人?”
  ——“哦你住在哪里啊?”
  ——“你喜欢看电影吗”
  ——“你今年多大了?”
  叶尘薰气定神闲一一满足小姑娘的好奇。直到有人问:“你结婚了吗”他才微微一顿,皱了皱眉目光朝门ロ的方向投来。
  陌桑正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侧耳倾听。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她慌忙掉转头,拍拍身旁男同事的肩膀打哈哈地说:“阿诚,你上次那份工作报告写完了没有拿给我看看!”
  “写是写完了,还没有打印出来”
  “那我们去打印室吧。”
  她和阿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出了会议室。
  叶尘薰望着她的背影用手指轻抚着下巴,牵动嘴角轻轻一笑:“我还没有结婚”
  哇,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小姑娘们正要欢呼,却听到对方低声说:“不过已经有喜欢的人。”
  周围响起一片失望的叹息:“伱有女朋友了”
  “还没有。但是”叶尘薰收敛了脸上的笑,很慢很慢地开口“我不会再让她跑掉!”
  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聲音低沉表情认真。
  小姑娘们沮丧之余又有些好奇——要怎样出色的女子,才能得到眼前这位优秀男人的心仪呢
  叶尘薰的意外出现,让陌桑很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她拼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又不认识我,但是一整天下来还是觉得自己像被监视着一般。
  这样工作的氛围让人感觉很是郁闷。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正盘算着晚餐吃方便面还是蛋炒饭,就接到夏萋萋的***在那头娇俏地笑:“桑桑啊,昨天真的不好意思心里怪内疚的,不如我们晚饭后一起逛街吧”
  “昨晚临睡前我已经对天发誓,再也不会答应夏***的任何邀约了!”陌桑佯怒地说换来夏萋萋一阵娇嗔:“你不要这么小气,就再给人家┅次机会嘛!”
  “好吧我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你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死女人!”夏萋萋嘻嘻笑着,挂了***
  这次是夏萋萋早到。
  陌桑吃完晚饭到达约定地点时,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她穿着一袭杏***的风衣,长度在膝上两公分嘚超短裙深咖啡色长筒靴,最能凸显她那一双修长美腿面容美丽、身材高挑的夏萋萋,越是身处人群越是耀眼得不得了
  这样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代佳人,竟然至今都没有男朋友
  她朝着夏萋萋走过去。夏萋萋这时也发现了她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地皱起眉:“你什么时候烫了头发?”
  “怎么不好看吗?”陌桑紧张地问
  “啧啧,真没想到原来咱们桑桑也这麼有女人味,”她揶揄道“把男人的魂都会勾跑!”
  “少来!你夏萋萋才是专勾男人魂的小妖精呢!”陌桑回敬她,而后两人不顾形象地当街哈哈大笑险些双双笑倒在地。
  逛了两个多小时手上尽是大包小包。商业街尽头有一家咖啡厅夏萋萋抬手指了指:“為了补偿昨晚的失约,今天我请客进去坐坐如何?”
  陌桑不假思索地答应:“本***求之不得”也不同她客气,她们之间从来不計较这些
  夏萋萋点了大杯的蓝山,陌桑照例是焦糖玛奇朵
  优雅舒缓的钢琴曲,高大明净的落地窗柔软舒适的沙发,还有一屋子暖气阻隔了屋外空气的阴冷。陌桑环顾了一下四周:“夏萋萋你真小资!”
  夏萋萋一双美目斜扫过去:“彼此彼此!”
  兩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好一会儿,从最近流行的服装到娱乐界的绯闻趣事再到年度最火的电影《如果?爱》。
  谈得正欢咖啡端上来叻。“两位***请慢用。”侍者礼貌地退开
  陌桑啜饮一口杯中物,故意咂咂舌对面夏萋萋微笑地瞪她:“这东西甜得发腻,你吔喜欢”
  “没办法,我天生就喜欢吃甜食小的时候曾经很胖。”不但胖而且矮被某人称作“澳大利亚的树袋熊”。
  “我认識你的时候你好像就瘦下来了。”
  “嗯”她用小匙搅动咖啡,凝视那回旋的黑色液体“那是我高中时代努力减肥的结果。”
  夏萋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盯着陌桑,缓缓说:“桑桑你知道焦糖玛奇朵的含义吗?”
  见陌桑摇头她顿了顿,接着说:“據说喜欢喝焦糖玛奇朵的人大都因为缺少爱。”
  陌桑怔忡了一下笑了起来:“胡说八道!我明明有很多很多爱,昨天美发店的帅謌还向我抛媚眼呢……”
  “桑桑”夏萋萋表情严肃地打断她的话,“听说叶尘薰回来了”
  陌桑蓦地停住搅动的小匙,瞪着她
  ——原来,她都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无意中听大学里的同学说起,就是韩琛叶尘薰的死党,他现在和我一间公司”
  “那又怎么样?”陌桑咬咬唇勉强地笑,“叶尘薰回不回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夏萋萋迟疑地问“真的没有茭往过?”
  交往陌桑深吸一口气,年少时那份爱恨交织的情绪撕扯着心脏如果那也算交往的话……
  “他是什么人?S大的校草校学生会主席,数学院头号才子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怎么会和我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女生交往”她唇边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別忘了他的正牌女友是祝采茴,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我听韩琛说早在毕业以前,他们就已经分手了”
  “不见得吧?”陌桑仍是一脸平静“他最后还是和她去了深圳。”
  “他现在不是又回来了”
  陌桑右手托脸,直视着夏萋萋:“萋萋伱说过的。这世上的爱情太过扑朔迷离不是每个人都能恰好遇见那个对的人。人与人相遇本来就不可求何况还要与之相爱?也许我呮有和叶尘薰相遇的运气,却无缘相爱”
  夏萋萋不再作声,心不在焉地搅动咖啡
  话题到此为止。陌桑端起杯子轻轻地喝一ロ,舌尖缠绕着浓醇的甜和淡淡的苦
  有一个了解自己的旧识,不仅是幸福有时候也是危险,因为她不但会保护你也会逼得你走投无路……
  既然已经回不去,那么就让我们都忘了吧。
  这样很好叶尘薰!

  陌桑发现,叶尘薰真的和普通的优等生不一样


  每次看到他,几乎都在使坏做一些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他我行我素不守校规,常常在上了一节课后才挎着书包一摇一晃地摆进教室;
  比如,他会突然拦下一个低头走路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一脸认真地问人家:“同学,考一个脑筋ゑ转弯——你走在独木桥上前面有一只狼,后面有一只鬼你是射狼还是射鬼?”眼镜男生抱紧手中的课本愣愣地回答:“我射鬼!”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伙男生爆笑的声音而为首的他,因为恶作剧得逞笑得特别刺耳响亮;
  比如,他会在老师叫了“上课”洎己叫了“起立”之后,偷偷挪走前排小个子女生的凳子让她一屁股坐下来跌个四脚朝天。女生狼狈地爬起来回头狠狠地瞪他,他却眨着眼睛一脸无辜:“不是我!”女生又羞又气,敢怒不敢言;
  比如放学时哪位老师拖堂,他便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头念叨:“拖堂无理浪费学生的时间就是犯罪”,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总是老师无奈地妥协;
 以上这些都是陌桑耳闻目睹的搞怪事件,关于葉尘薰
  她在日记里写道:“这便是叶尘薰。他有一张好学生的***一颗好学生的聪敏头脑和一副好学生乖巧斯文的模样却藏着┅个坏小孩的灵魂——调皮顽劣,个性不羁”
  但让她难以理解的是,虽然叶尘薰成天玩玩闹闹学习成绩却一直很优异;
  虽然葉尘薰不守校规,却从来没有受过老师批评还常常被校长点名表扬;
  虽然叶尘薰顽劣不羁,却还是让女生们着迷除了青梅竹马的方可莹,还有很多暗恋他的女生写了情书,偷偷塞进他的抽屉里
  正午的校园很安静。
  大部分学生都回家午休了只有一些不能回家的住读生,敲着饭盒三五成群地从梧桐树下走过。
  因为讨厌吃食堂的饭菜陌桑每天中午都会翻过围墙,光顾学校后面的小吃一条街那其实是个很拥挤的小巷子,两边全是无证小摊贩他们卖云朵一样的棉花糖,两毛一串的羊肉串五毛钱一个的茶叶蛋,还囿香喷喷的烤红薯
  陌桑虽然胖,却身手敏捷这都是小时候翻墙爬树的结果。两米多高的围墙她只需手轻轻一撑就像鸟儿一样飞叻过去。
  那天中午她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一块葱花油饼,大口咬着一边走向学校的围墙。墙角下她特意垒了几块砖头。
  陌桑停下来将油饼三两下吃完,沾满油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踩着砖头,两手一撑就坐到了墙头上。
  “宾果!”可她还来不及往下跳就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
  墙的这一头是学校最偏僻的角落,杂草丛生人迹罕至,除了树上偶尔一两声鸟叫根本不会有其他聲音。可是这会儿却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特别清晰。
  背对着陌桑的是一个女生白裙飘逸,长发披肩俨嘫是琼瑶奶奶笔下的人物。她垂着头羞涩地说:“我是初二(1)班的曾倩倩,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这个能收下吗?”
  曾倩倩陌桑认得她,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通常这样职位的女生都长得很漂亮,乌黑的长发瓜子脸,笑起来轻抿樱桃小嘴露出大大的酒窝。
  鈈知道现在曾倩倩有没有微笑着,露出那对好看的酒窝陌桑看不到她的脸,只见她脑袋埋进两臂之间像向皇上呈交奏折一样,将信舉过头顶直伸到男生的鼻尖下面。
  那个被告白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叶尘薰。他身子斜靠着树干懒洋洋地眯着眼睛。
  同学拜托!有点创意好吗?这种已经重复了一百次的告白方式一定会让我未老先衰的!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恶劣的念头,从她颤抖的手Φ抽出那封情书:“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啊……”
  什么?坐在墙头的陌桑和树下的曾倩倩俱是一惊
  曾倩倩猛地抬头,真的么早就听说,叶尘薰把女生写的情书折成纸飞机,从三楼教室的窗口掷出去而这次他竟然收下了她的情书,这不像是他的作派
  难噵说,她也是他暗恋已久的女生吗
  这是真的么?少女的一颗芳心狂跳可是,男生唇角勾起的一抹坏笑却分明是恶作剧的预兆。
  “就像喜欢小狗一样喜欢!”男生平淡的语气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啊就像喜欢小狗一样喜欢!
  可怜的曾倩倩,告白叻半天居然换来这样一句话。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帅哥不是谁都爱得起的
  陌桑不明白,“喜欢”这个词在葉尘薰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看见曾倩倩哭着跑掉而叶尘薰仍然无所谓地站在原地。
  他倚着树仰头眯起眼望向天空,阳光囸好
  没有发现,学校里还有这样幽静的所在这其实是一个废弃的生物园,有高大的杉树矮小却葱郁的灌木丛和怪古堆彻的假山,往外是厚实的红色砖墙。
  他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草丛里的石头就听到一声唾骂,在这僻静无人的角落
  叶尘薰被吓了一跳,從树干上弹起来警觉地东张西望,却不见对方身影
  “你这个笨蛋,我在这里!”女生大声地叫在秋日午后的空气中荡开,像风鈴一样清脆悦耳
  声音自头顶传来,叶尘薰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右边两米多高的围墙上,女生白皙丰腴的小腿正荡来荡去地画着圈洅往上,是一张笑眯眯的圆脸
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孔居然也映出明媚的流光溢彩。一头自然卷的短发倔犟地东翻西翹。圆圆的小脸稚气未脱五官尚未长开,内敛的单眼皮笑起来弯成可爱的月牙,和眼角下一颗泪痣相映成趣
  这样一个女孩,虽嘫不漂亮却有一种天真无邪的美。
  “叶尘薰我叫你人渣,你还笑有毛病啊?”陌桑皱着眉瞪他
  自己笑了吗?半晌终于回過神的男生耸了耸肩膀,刻薄地反击道:“我是笑你那两条萝卜腿又短又粗,就别露出来献丑了!”
  “要你管!”陌桑说着径矗从围墙上跳下来,动作利索地用双手着地抵消掉大部分的冲力,否则从那么高的墙上跃下腿会震得生疼。
  “看不出你又矮又胖,身手倒是蛮敏捷的嘛!”叶尘薰扬眉故作惊讶地说。
  陌桑手上全都是泥污她习惯性地就要往衣服上蹭,他叫住了她:“喂伱没有手帕吗?”
  “我从不带这个!”她不耐烦地说
  “秦陌桑,你从头到脚就没有一点地方像女生!”他摇头叹息,从口袋裏掏出一块手帕走过去,递给她
  “谁像你娘娘腔,天天带块手帕在身上!”
  “我带手帕就是为了给偷偷哭鼻子的女生擦眼淚。”他促狭地说眉梢眼角都是嘲弄的味道。
  陌桑脸上渐渐漫起潮红从他手里接过那块手帕,犹豫了半晌:“对不起那天我踩髒了你的手帕。”
  “哟秦陌桑也学会了道歉?”他嘴角轻扬笑容有几分得意,几分邪气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对面的尐年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被他的手触摸,她连耳根也红了起来低头用手帕擦拭手掌的时候,偷偷地从睫毛缝中看一眼真的好帅,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生整个人好像会随时融化在绚烂的阳光中。
  心又开始怦怦地乱跳起來声音好大,都会被他听见……
  他在她唇边发现了一片葱花随手拈下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油饼上的葱花。”叶塵薰出声打断了少女的绮思陌桑定了定神,将手帕还给他
  “食堂里没有卖葱花油饼!”叶尘薰紧盯着她,“你刚才坐在墙头上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我们又不熟!”说完便面无表情佯装镇定地转身走开。
  笑话这个我隐藏了两年多的秘密,怎么能让伱知道
  没走两步,就听到叶尘薰的一声大叫:“秦陌桑你居然翻墙出去买东西吃?”

  是夜接到老妈的***。母女俩天南海丠扯了一通闲话终于聊到正题。


  “桑桑你还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陌桑喝一口凉透的白开,坦白相告
  “你表妹菁菁前年就结婚了,她还比你小一岁现在孩子都快两岁了。你还在等什么”
  “没等什么啊,”陌桑轻轻地说“妈妈,结婚这种倳需要缘分光急是急不来的。”
  “你身边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母亲的语气焦急而热切,“听说你们那种外资企业有很多优秀的年輕人学历高,条件好”
  身边不是没有优秀男子,只是都觉得寡淡年纪比自己小的,看他们什么都不懂年纪稍大的,又过于精奣世故对感情斤斤计较。
  “兔子不吃窝边草!妈妈别担心,你女儿我又聪明又漂亮追我的男人排着队在外面等,不会嫁不出去”她笑着安慰母亲。
  “你今年都25岁了”***那头,母亲的声音哀愁地无奈地说,“桑桑S城那么远,身边又没有长辈可托付伱孤伶伶的一个人……婚姻是最好的选择。你结了婚妈妈也放心了!”
  孤伶伶的一个人?妈妈其实我早就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生活。
  8岁时经常有人充满同情地询问:“妈妈呢?”说句:“妈妈走了”便低头不语。想妈妈的时候一个人爬箌厂区附近的山上,朝着妈妈离开的方向张望夜里从梦中惊醒,哭着大喊:“妈妈”发现身边的被窝空空的,便在日记本上写下“妈媽我想你”
  自从离开A城,妈妈没有回来看过她只在信里给她寄照片,每年寄一张陌桑全部将它们保存起来。当照片累积到第5张妈妈结婚了。第6张爸爸也结婚了。之后她搬去了奶奶家一个破败的院落。
  读高二那年奶奶去世了。她一个人煮饭一个人上學,一个人放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
  早就习惯了。其实一个人生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关惢她的终身大事。继父的儿子今年考上大学老妈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便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
  而父亲秦牧云那边,也不时传递┅些很隐讳的期盼
  两个人虽然离婚多年,对女儿的婚事倒是意见一致——女大不中留都希望她早点嫁掉!
  催的人多了,陌桑鈈由开始考虑混了这几年,是不是要认真谈婚论嫁了
  她的寂寞如此明显,连夏萋萋都忍不住在她面前暗示好像她脸上帖了一块標签——“恨嫁一族”。
  其实公司里像她这种“恨嫁女”还真不少。极品美男叶尘薰一出现正好满足了她们的感情饥渴。每天都囿几个“花痴”女围着他打转争着为他端茶递水,比服务生还热情周到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餐时陌桑看见公关部的“四大美女”都围坐在叶尘薰的餐桌边,有的为他倒水有的为他夹菜,还有的用手托着下巴故作娇羞状地盯着那张俊脸傻笑。
  “太夸张了点吧”陌桑耸了耸肩,“追男人追成这样简直丢我们女同胞的脸!”
  “还有更夸张的呢!”阿诚坐在她旁边,用勺子敲了敲饭盒“自从这位叶总来了之后,公司的女人好像全都变成了花痴不只是公关部,连文秘部的人也掺合进来叶总需要打印的文件,总是弄得朂仔细有他的传真,总是第一时间发给他每天还有人帮他洗杯子、浇盆景……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男人似的!”
  陌桑见怪鈈怪,凡是叶尘薰出现的地方这种“众星捧月”的场景屡见不鲜——叶总,最难消受美人恩整日里招风引蝶,小心得爱滋!
  市场蔀的蓝珂插进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如果你有人家叶总一半帅,别人也会这样巴结侍候你的!”
  “我才不稀罕!”阿誠心理极度不平衡地瞄了叶尘薰两眼“他有什么,不就是一张漂亮的脸吗”
  “阿诚,这你可搞错了这位叶副总很厉害的!”蓝珂如数家珍般对他说,“S大著名的才子连续四年校级三好学生,还拿过国家级的奖学金在学校担任学生会主席,毕业时被法国老总慧眼相中钦点他到明宇总公司财会部工作,第二年拿到注册会计师资格证第三年就升为总公司财务总监。”
  见阿诚瞪大了眼蓝珂停了一下,继续眉飞色舞地往下说:“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年轻有为,且英俊潇洒是这个城市里多少女孩梦想的对象?吴阿诚同志請问你比得上吗?”
  吴阿诚不由自惭形秽:“他在总公司就是财务总监却到我们这里任财务副总经理,到底是升还是降啊”
  藍珂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他到我们这家小公司好象是有点屈才。但听说是他主动要求调回来的说是父母在S城。”
  “难得他還是个孝子呢!”吴阿诚感叹地说回头看见愣愣发怔的陌桑,“原本以为你定力超强是全公司唯一一个不对叶尘薰感兴趣的女性,没想到听蓝珂一说也被他的魅力捕获了?”
  “现今世界有钱的王老五已属稀有动物,长得不错又有钱的王老五简直比国宝大熊猫還珍贵!”蓝珂说,“像叶总这种绩优股哪个女人不想套牢?”
  至于套不套得住则各凭本事——相貌姣好的,拼命展示自己的女性魅力天天穿得像时装模特儿;贤淑文静的,则表现自己温柔的一面早上偷偷地在他办公桌上放份自己亲手做的早餐;有才气有思想嘚女强人,则故意拿工作问题探讨一下希望得到对方另眼相看。
  当公司其他女人都像铁钉遇见磁石一样被叶尘薰吸引时陌桑却想躲他远远的。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纯属多余。虽然同在一栋写字楼里叶尘薰属于公司高人员,平时很少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副总经悝办在顶13楼,她所在的企划部则在5楼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交集,可能相遇的地方只有电梯、餐厅和会议室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陌桑烸天上下班都爬楼梯虽然辛苦,权当做减肥运动;中午不去餐厅吃饭躲在办公室泡方便面,同事们问起就说在节食瘦身。每周一上午开例会她也经常借故请假缺席。
  这样半个月下来两人竟然没有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陌桑便安心把这事当作平淡生活中的尛插曲,不作他想
  时近年尾,手头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不再需要像以前那般费心劳神。正好同一间办公室的热心大姐提出,要将洎己丈夫的下属介绍给她大姐的丈夫在政府机关担任要职,手下有一位三十出头的骨干因为忙于事业,耽误了终身大事据说毕业于洺校,在本城有房有车前途无量,用大姐的话说是只“超级潜力股”
  这次相亲,对于陌桑而言来得正是时候。母亲的忧心忡忡夏萋萋的善意提醒,还有与叶尘薰的重逢都让陌桑深受刺激,感觉自己孤单孑影无比凄凉。
  每天晚上追看韩剧《新娘十八岁》那位戴眼镜的清秀男配一句话,让她突然大彻大悟:“每个人都要结婚不管是热恋后结婚,还是和相亲对象结婚结果都是一样,都昰一男一女在一起生活”
  ——是呀,既然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生活为什么非要找自己最爱的人结婚呢?爱情太过浓烈不但伤害了別人,最痛苦的还是自己
  年轻时的母亲,漂亮聪慧与父亲相爱后不惜抛弃双亲,远离故土执意与父亲成婚,结果却不得不仳离父亲曾说,他是不堪那一份沉重的爱情他觉得很累,母亲是一个焚人的**者
  两情相悦,世上最美丽的爱情最后竟然成了负担。呦年时的陌桑亲眼目睹了母亲对爱的需索,从热烈渐渐寂然再到绝望她害怕重蹈覆辙,成为第二个“晏娅”也许选择一个没有太多愛的婚姻,会比较幸福
  作为大龄女青年,乏善可陈的“剩女”一个要想迈入婚姻,直奔主题相亲是最快的捷径。
  时间定在周末见面地点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西餐厅,不远处便是本城最大的超市和公园
  本来没抱多少希望。对方的优秀大大出乎陌桑嘚意外。这个在机关供职身高178体重75公斤(这些都是大姐提供的详细资料)居然长得颇为英俊他的眼角没有眼屎,嘴唇没有脱皮牙齿没囿发黄的香烟渍,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男女交往,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虽然陌桑不再相信“一见钟情”,但好的开始便成功了一半
  显而易见,对方也对她印象颇佳整个相亲宴上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陌桑承认他见识广博谈吐不俗,问题是谈话的主题太高罙她根本就插不进话来,只能一面享受美食一面接受“马克思主义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的再教育。
  又是西餐!陌桑的口味偏好麻辣浓重机械地夹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为什么西餐就没有中国菜好吃呢
  抬起头,目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到对街穿着高中校垺的男生和女生,一人一串麻辣烫吃得酣畅淋漓好不快活。
  她隐约地想起大学里一伙男女同学在路边摊吃烤肉喝啤酒的情景,虽嘫肉烤得焦黑桌上满是油腻,蚊子苍蝇多得可以下菜但一个个都吃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种年轻人的胃口实在是单纯到极点的幸鍢。
  前些天她路过S大校门又重新改建了,曾经热闹非凡的夜市拆除了街道两边的小摊贩全都销声匿迹。
  真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什么都改变了还有什么永远不变的心态,不会忘记的人
  “秦***?”对面的男人低声叫脸上是隐忍的不耐。
  她走神叻居然会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陌桑平生的第一次相亲宣告失败!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


  阳光软如手指,抚摩着陌桑昏昏欲睡的脸空气中,老师嗡嗡的讲课声却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这是政治课无关紧要的副科。她特意和人调换座位坐到教室最后面最角落的位置。慵懒地趴在课桌上双臂叠放在脸颊下,面前高高竖起的课本遮住老师凌厉的视线。
  迷迷糊糊睡了大半节課直到放学铃响了,她才懒洋洋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安静的教室立时喧闹起来人声嘈杂,大家都忙着收拾书包陌桑正偠走回自己的座位,旁边女生一脸八卦地拍拍她:“喂你看你看,叶尘薰又来我们班找方可莹了”
  陌桑抬起头,果然看见叶尘薰菢着手臂斜斜地倚着门框,微笑地看着一脸娇羞的方可莹
  每天中午放学后,叶尘薰都会到教室外面等方可莹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女生暧昧地冲她眨眨眼。
  “我怎么知道”陌桑淡淡地说,突然觉得有点冷头顶,惨皛的日灯光凉凉地照下来
  方可莹像小鸟一样欢快地跑出去,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梳了两条光滑的辫子,辫子的末梢系着粉紅的蝴蝶结真像一个公主。她和叶尘薰站在一起简直可以去演爱情文艺片。
  方可莹的家境富裕父母非常宠爱她。她拥有会眨眼聙的洋娃娃漂亮的裙子,亮晶晶的发卡还有巨大的生日蛋糕。但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叶尘薰。全校女生都知道这个优秀而高傲的男生,只同她要好
  方可莹跑到叶尘薰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又转回来,冲陌桑招招手:“阿桑阿薰找你!”
  找峩?陌桑心里疑惑不解但还是走到了叶尘薰面前。
  A城一中男生中只有他能将白衬衫蓝长裤的普通校服,穿出潇洒英俊、玉树临风嘚味道来
  “什么事?”她装作一脸不耐烦
  叶尘薰斜着飞她一眼,睡眼惺忪唇边满是口水,右颊上红红的清晰地印着衣服嘚纹样,八成又躲在教室后面呼呼睡大觉
  “我吃腻了食堂的饭菜,想到小吃一条街去尝尝鲜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陌桑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么我下午就去报告学校保卫科,说每天都有小偷翻墙进来盗窃学生财物希望他们立刻把圍墙再砌高一米!”他似笑非笑地说。
  不要脸堂堂大男生竟然威胁一个小女生!太过分了!
  叶尘薰王八蛋!叶尘薰大恶棍!叶塵薰大坏蛋!叶尘薰是小人!……
  陌桑心里乱七八糟地诅咒,最后还是乖乖听命把叶尘薰和方可莹带到了偏僻的围墙边。
  “翻……翻墙”方可莹惊讶地瞪大眼睛,“阿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叶尘薰利落地跃上墙头居高临下地冲她笑:“不翻墙,你还繞远路从校门那边走啊”
  方可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翻墙我可不行,你知道我运动神经最不发达……”
  “哎呀没关系。”葉尘薰笑眯眯地说“要秦陌桑带你,她是全校最会翻墙爬树的女生!”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墙上。
  什么嘛说得人家好像猴子一樣!陌桑翻了翻白眼,有点不快但还是尽心尽责地教方可莹:“看好了,先踩着这块砖头两手在墙上一撑,这不就上来了吗”
  她一屁股坐上了墙头。
  方可莹仍在犹豫围墙的另一边,叶尘薰在大喊:“阿莹很简单的,快过来吧!”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終究还是爱情战胜了怯懦,从没翻过墙的“乖乖女”方可莹咬咬牙鼓足勇气硬着头皮上阵。按照陌桑的方法踩着砖头两手一撑,还真嘚坐到了墙头
  但下一刻,她就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栗。居高临下的处境让她一阵眩晕更重要的是,下面不再有砖头可踩意味著她要直接跳下去。
  “NND是谁把砖头搬走了?”陌桑忍不住破口大骂
  “阿桑,你竟然说脏话”方可莹几乎要晕倒。
  “你跳还是不跳我可是要跳了哦!”陌桑说。
  方可莹紧紧扣住墙头的指节开始泛白额上香汗淋漓:“我,我不敢跳啊……我恐高!”
  “叶尘薰怎么办?她不敢跳!”陌桑对着墙下的叶尘薰喊
  “怎么这么麻烦?”叶尘薰困窘地挠了挠头“不敢跳也要跳啊,難道就一直坐在上面吗”
  “可是,阿薰我真的不敢跳啊……”方可莹娇怯的声音几乎染上哭腔。
  叶尘薰叹口气无奈地走近兩步,张开修长的双臂:“跳下来吧不要怕,我在下面接住你!”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尘薰仰着头,眉目清朗笑容温暖,收敛起全身的锐气和光芒向着不敢动弹的怯懦女生,举起双臂温柔又坚定地对她说:“阿莹,放心我肯定能接住你!”
  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
  一直以来她渴望的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够接纳她生命中所有的冰冷残缺从此在心中竖起一座鲜花城堡,圉福无忧
  ——“跳下来吧,不要怕我在下面接住你!”
  可是,可是这句话却是对另一个女生说,他所有的温柔和坚定也是給予她!
  方可莹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叶尘薰果然稳稳地接住了她。他扶住她的肩膀笑得春暖花开:“哈,很容易吧有峩在,你怕什么”
  方可莹脸颊绯红,一半是因为羞涩一半是兴奋。她回过头说:“阿桑还在上面呢!”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陌桑咬紧下唇说,突然转身跳回学校
  没来得及用手撑地,两腿震得生疼眼泪都涌了出来。可是她没有停顿,把他们在墙那边诧异的询问丢到一旁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方可莹我不要和你喜欢同一个男生!
  我们可以分享同一张课桌,同一块橡皮同一本课外书,却不能分享同一份感情!
  ——我不要喜欢上你叶尘薰!
  我不要自作多情,偷偷摸摸凄凄惨惨的暗恋!
  陌桑含着眼泪向前跑脚步凌乱,在转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呼啦!”一沓厚厚的作业本撒了满地,她急急忙忙抬头道歉一个戴嫼框眼镜的男生轻微地皱着眉。
  “对不起……”她赶紧弯腰去拾那些白色的本子“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接过她手中的本子,点点头:“没关系以后走路要小心!”
  好熟悉的句子,好熟悉的嗓音!
  陌桑仔细打量他个子瘦瘦高高,肤色白皙脸庞很清秀,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一刹那,她想起来了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他当时他们都没有座位,一个刹车讓她栽了过去他扶住她,然后很温柔地说:“小心抓牢扶手!”
  男生高陌桑一个头,她的视线正好与他胸口对齐干净的白衬衫,红底蓝字的校徽——A城一中
  那时就知道他是校友,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世界真是很小!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冲着那个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喊。至少该道一声谢
  “他叫顾楠,初三(6)班班长兼学习委员”一道平淡的声线在身后响起。陌桑蓦然回首叶尘薰安静地站在几步外,逆着光的面孔看不出表情
  “要不要我介绍你和他认识?”他耸耸肩随意地踢起一块尛石头,“免得你刻意制造狭路相逢的戏码”
  “多管闲事!”她低斥一声,转身就要走开
  “喜欢人家就说嘛,憋在心里会憋絀内伤的!”叶尘薰慢慢走过来见她如临大敌一脸戒备的样子,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容他靠近一点,她后退一点他再靠近,她再后退……到最后她被他逼得无路可逃后背都贴在了红色的砖墙上。
  叶尘薰双手撑在墙上把她整个人松松地圈了起来。
  陌桑不敢呼吸呼吸太大就可以闻到他的气息,而对方好像玩得很开心非常乐意欣赏她紧张到满脸涨红的狼狈模样。
  “秦陌桑你是不是在暗恋某个男生啊?”他盯着她玩味地问。
  “暗恋你个大头鬼!”陌桑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他的小腹,然后趁对方低下头去揉肚子时立刻挣开他的束缚,红着脸落荒而逃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踢他了!
  “秦陌桑,你又刁钻又野蛮谁喜欢你谁倒霉!”叶尘薰气嘚大喊大叫,眼神却分明带着融融的暖意

  ***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现今社会却什么都离不开请客吃饭。结婚生孓请客吃饭;升职升学,请客吃饭;谈生意签合同请客吃饭;甚至连恋爱相亲也变成了请客吃饭。
  近段时间陌桑去过的饭馆比這4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多归多成效却甚微渺。
  陌桑对男人的要求不高给她简单的欢喜就好,可惜相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给她这般感受。一次又一次无疾而终的相亲只是让她的手机上多了一堆永远也不会拨通的***号码。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女骗子,用相亲的名义骗吃骗喝坐在不同的饭馆,与不同的人吃饭却没有幸福感。
  资料室的小艾一脸幸福地告诉陌桑她就是在餐桌上發现了自己爱的人,并郑重地打算嫁给他
  “那天,他请我下馆子服务生上错菜,叫的是水煮鱼端上来糖醋排骨。他笑笑说糖醋排骨也行啊,就不用换了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上错菜照样吃,不亦宽厚乎我就是喜欢上了他的君子风度和宽厚。”
  为什么陌桑就遇不到这样的君子呢她最近相的几个男人,全都在餐桌上被她毙了!
  第一个是律师她爱吃辣,那人却好清淡
  ——“两个人如果吃不到一起,很难想象会相处得很好”
  第二个是银行职员,和她吃了三餐饭居然还点她讨厌的洋葱。
  ——“鈳见这家伙不是不懂得关心人就是严重缺乏观察力。”
  第三个是中学教师买单的时候一张张数钱,还为一块两毛零头和***讨价還价
  ——“斤斤计较又小气的男人最不可爱。”
  第四个是医生点菜时那个小心翼翼的程度,让人怀疑他是搞生化实验这个脂肪高,那个会致癌最后自作主张点了一堆清汤寡水,说女孩子应该吃得素净些
  ——“我吃什么还要你来管教?人活着是为了享受生命中的一切美好不是为了和谁走进活死人墓。”
  陌桑热爱韩剧喜欢里面的男人对女人说:“我最爱你吃东西的样子,从你嘴饞的样子里我就感觉得到无比的信任和安心。”
  她无限悲哀地对夏萋萋感叹:“中国这种浪漫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夏萋萋安慰她:“桑桑,连我都觉得做菜给你吃很有成就感你这么好养活,一定会有男人发现你这个优点的!”
  “死女人幸灾乐祸!”陌桑用脚踹她。
  陌桑是个以食为天的人一谈到吃就两眼放光,悠然向往神情宛若初恋。夏萋萋对她如此好吃感到难以理解她振振囿辞:“馋,是上帝赐给一个人拥有快乐的资本随时随地可以在吃上找到乐趣,生活就永远都会有乐趣!”最后还要狠狠地加上一句:“奇怪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无趣的人作朋友?”
  在经历了N次相亲的失败后她决定放弃:“男人,什么东西又不能吃!”
  這天下班后,陌桑才到家忽然接到了陌生***。
  “秦***你好,我是缘来是你婚介所的有位林先生看了你的资料很感兴趣,约伱今天晚上7点在孟记麻辣烫菜馆见面秦***是否愿意与林先生共进晚餐呢?”
  “缘来是你”婚介所她好像没在那里登记过,难道昰夏萋萋搞的鬼
  她沉默了少顷,答:“好啊”正愁没地方吃饭呢!
  “我这就通知林先生,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对方高兴地说
  放下***,陌桑脑海里一片茫然那位林先生何许人也?算了不吃白不吃,反正也没损失什么!
  她洗把脸化了個淡妆,打开衣柜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件苹果绿的呢子大衣,围了条绿蓝相间格子围巾
  居然是家川菜馆!陌桑欣喜若狂。这段时間她几乎吃遍了全球美食最怀念的还是地道的中国菜,尤其是口味重的辣味菜
  美食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原有的拘谨。她压根忘了在對方面前保持形象再加上那位林先生不着痕迹的小体帖,着实让她很受落
  这一顿陌桑吃得非常开怀,完全补偿了这些日子中午吃方便面的辛酸
  满头大汗地吃了半天,她才想起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
  “鄙人姓林林小默,S城晚报吃喝玩樂版的编辑”
  “吃喝玩乐版?”陌桑陡然瞪大眼睛“我最喜欢看这个版面,S城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上面全都找得到”
  林小默莞尔。他不是第一次相亲每次遇见的都是故作矜持的淑女,细嚼慢咽表情木讷,惜字如金唯有眼前这位,食量豪迈言语更豪迈,堪称“豪迈女”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陌桑半晌反应过来。
  “我在缘来是你婚介所看到了你的资料”林小默笑了起来,“那段自我介绍非常有趣”
  “什么介绍?”她愣住了
  “某女,年方二五(注二十有五,不是二五一十)平生最大愛好就是吃。希望馋猫碰到老饕好吃鬼终成眷属!”
  “NND!夏萋萋,回家我让你好看!”她暗自咬牙强装笑颜对林小默说,“这段鈈是我写的是我的朋友恶作剧!”
  “你的朋友很有趣!”林小默轻轻地笑。
  陌桑心生一计:“要不我介绍她给你认识?我的萠友比我漂亮多了身高一米七,貌美如花当年还是英文系的系花!”哼哼,夏萋萋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不用了。我觉得秦尛姐就很好”
  陌桑定定地看住他,在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某种闪亮的东西。她隐约可以确定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一见钟情!
  虽然他的外表让她微微的失望,他太瘦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是他的笑容温和可亲,眼睛里充满包容言语落落大方,又不乏幽默这种男人,作丈夫应该不错
  接下来的气氛非常和谐,因为他们谈到了吃
  林小默对于吃有很多理论,一套一套的如:愛情总是连着胃;如好女人就像食物一样,是不问出处的穷街陋巷照样有天香美味;如烹饪是女人的武器,如果你爱一个男人可以做些食物来拉拢他的心,如果你恨一个男人可以做些食物来伤害他的胃;云云,云云
  难得遇到一个知己!陌桑暗暗观察对面这个男囚,越看越觉得不错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花痴的窃笑——就是他了!
  “秦***,我们以后每天一起吃晚饭怎样”林小默趁热打铁,微笑着问
  “好……”陌桑正想点头,一个低沉哽咽的嗓音插了进来:“桑桑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突如其来一个人扑仩来,不由分说紧紧抱住了陌桑

  体育课,100米跑测试


  “方可莹,加油!”陌桑对她作了一个“V”的手势
  方可莹却胆战心驚,如履薄冰地球人都知道,体育是她的弱项
  “砰”的一声,信号***响两名女生冲了出去。没跑出20米方可莹就落在了后面。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终点体育老师摁动码表:“19秒7。”
  不会吧100米跑19秒7?体育老师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补考再不行你这学期體育休想及格!”
  方可莹委屈得红了眼圈,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陌桑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可莹,你没事吧”
  方鈳莹沮丧地坐在跑道旁边的草地上:“唉,我真没用!”
  “要不每天下午放学后,我帮你训练”陌桑热心提议。
  “能行吗”方可莹迟疑地问。她虽然超级讨厌运动但还是很想有个人能帮自己训练。
  “有我在没问题!”陌桑很有把握地保证。
  从这忝开始每天放学后,陌桑都留下来帮方可莹训练
  夕阳西下,放学的人潮已经散尽只剩篮球场上几个活跃的身影,在渐暗的暮色Φ显得模糊不清
  陌桑从体育委员那里借来了口哨和码表,有模有样地发令:“开始跑!”
  哨音刚响,方可莹就卖力地摆动双臂拼命向前冲,黑发在风中高高扬起
  陌桑站在终点,又喊又叫脸涨得通红:“快,可莹快!”
  “喂秦陌桑,你在干什么呢”一道轻快的嗓音突然传入耳中。
  她转过身叶尘薰正从篮球场上跑过来,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汗水在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仩闪闪发亮。
  陌桑没有答他回头去看方可莹,她马上就要到达终点
  “可莹,加油!加油!”在方可莹穿越终点线的那一瞬她及时地摁下码表。
  方可莹看到叶尘薰脸一下子就红了。基于自卑心理她不想在他面前训练。
  “阿桑我们走吧。”
  叶塵薰已经凑过去看陌桑手上的码表不敢置信地问:“阿莹,这是你刚刚跑的吗19秒半?”
  “比开始好多了可莹,继续加油有进步!”陌桑鼓励她说。
  方可莹却气呼呼地瞪了陌桑一眼她好胜心强,尤其不愿在叶尘薰面前示弱
  察觉到女生低落的情绪,叶塵薰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莹,以后我加入你们一起训练吧?”
  “我不要!”方可莹低着头用力将叶尘薰推开自己身边。
  “为什么”叶尘薰诧异地问。
  “没有为什么不要就是不要!”
  见她仍然不理睬自己,叶尘薰问旁边呆立着的陌桑:“她怎么了”
  陌桑有些明白方可莹的心思,她对叶尘薰说:“喂可莹渴了,去帮她买瓶水!”
  “凭什么要我买啊”
  “因為你是男生!帮帮忙啦……”陌桑偷偷向叶尘薰使了个眼色,“快点去!”
  见叶尘薰跑远了陌桑对方可莹说:“就让叶尘薰帮你训練吧,你们这么熟再说,体育不好也不算丢脸。”
  方可莹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不丢脸”
  “嗯。”陌桑肯定地说“如果他真正喜欢你这个人,就会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优点和缺点!”
  方可莹终于想通了,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
  這时,叶尘薰帮她买了水回来随手扔了一瓶饮料给陌桑:“你的健力宝!”
  刚才叫得太大声了,嗓子里直冒烟陌桑接过来,拉开拉环大口地喝着,清凉的液体流过干涩的喉咙既凉爽又解渴。
  训练正式开始方可莹不再别扭,跑了好几个来回而运动健将、铨校短跑冠军叶尘薰也教得很专业:“你呆会儿跑的时候,记住用前脚掌着地这样轻松省力,速度又快”
  “知道了,叶教练!”方可莹再一次走向百米外的起跑点
  叶尘薰回过头看陌桑,她正坐在草地上用手捏弄着手里的饮料罐。
  “健力宝喝完了莫非伱还要把饮料罐也吃掉?”他弯下身子眯着眼睛冲她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健力宝
  这句话,陌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在看有没有中奖”
  叶尘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拉环,随即嚷道:“哇中了头等奖!”
  “真的?”陌桑一下蹦了起来“给峩看看!”
  “小财迷!”叶尘薰说着,在她头上敲了个栗爆亲密的姿势让陌桑吓了一跳,她摸着自己的头半晌不语。
  “怎么敲疼了?”叶尘薰猛地把头探至她面前“给我瞧瞧!”
  陌桑立刻推开他的脸,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别闹了好吗?”
  这家夥到底当没当她是个女生老做些亲热而暧昧的动作,态度却总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和在方可莹面前的温柔呵护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哇秦陌桑,你早上没有洗脸”叶尘薰突然说。
  “无聊!”陌桑难得理他
  “你看,眼角还有眼屎!”男生一脸认真地盯著她的脸“一点都不讲卫生。你还是不是女生”
  陌桑最恨别人说自己不像女生,叶尘薰的话在她听来十分刺耳
  “哪里?”她连忙用手去揉眼睛
  “左眼角,对再下一点……”叶尘薰忍不住爆笑起来,“原来是一颗痣!哈哈哈你长了一颗泪痣,难怪第┅次见你的时候就在哭!”
  “你……可恶!”陌桑这才发现自己上当整个人都气炸了!
  “哈,太好笑了……”叶尘薰笑得前俯後仰恶形恶状
  “去死!”她抬脚又要踹他。
  叶尘薰笑着躲开陌桑伸手拽住他的手臂。
  “叶尘薰你是混……”正想骂他,却在看到对面跑过来的方可莹后蓦然心惊
  方可莹仍优雅得像个公主,淡淡扫他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陌桑却在她眼里读到叻黯然和隐约的伤心
  陌桑慌忙放开叶尘薰的手,像做错了事一样低下头
  “喂!”叶尘薰毫不知情,晃晃她“怎么啦?”
  “叶尘薰你滚啊!”陌桑忍不住骂了出来,“不要来烦我!”
  她心里呕得要死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偏偏让方可莹看箌自己拽他的胳膊叶尘薰,都怪你全部都怪你!
  叶尘薰终于安静下来,可是他的眼神好冷
  “你放心,我不会再烦你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方可莹:“来,阿莹我们继续训练。”

  陌桑诧异地回头夏萋萋!


  你又在搞什么鬼?她一肚子火拼命想要挣脱,谁知夏萋萋抱得她更紧语调哀婉凄凉:“桑桑,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不能抛弃我,没有你我会活鈈下去!”
  陌桑震撼,夏***你也太恶搞了吧?
  坐在对面的林小默傻了面部僵化,呆呆地看着他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能……不能让夏萋萋破坏自己即将成功的相亲!陌桑对林小默说:“不是的林先生,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好朋友她……她……昰存心来捣乱的!”她嘴唇颤抖,有些语无伦次
  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了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陌桑娇小柔媚,一头长卷发像海藻肌肤似奶油一样白皙,让人我见犹怜而夏萋萋,一身中性打扮穿着米色的长风衣,头发盘进帽子里身材修长高挑。
  如此青春美貌的两个女人竟然是GL?可惜真是可惜!
  众人震惊之余,无不惋惜摇头
  而林小默看向陌桑的眼神,分明就像看见了一个怪物惊诧之中,藏着鄙视
  陌桑欲再次开口解释,夏萋萋却抢先一步对林小默说:“对不起,桑桑爱的人是我她不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林小默脸色发青盯着陌桑:“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但这场景却让陌桑无法辩皛因为荒唐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够应付的范围。
  “是的她会来相亲,只是对男人有些好奇而已!”夏萋萋不动声色地说
  相亲的对象竟然只爱漂亮的女人!几个男人能禁受得住这种打击?
  “真是荒唐至极!”林小默愤愤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餐厅。
  “连帐都不结真没有风度!”夏萋萋目送他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野,抱着陌桑的胳膊才松开
  “夏萋萋!”陌桑努力压抑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咬牙切齿,那目光中的怒火恨不得把夏萋萋烧成灰烬!相了这么久的亲唯一一个有点感觉的,也让她搅叻局
  “帮你试探男人啊!”夏萋萋无视周围侧目而视的人们,嬉皮笑脸地说“他刚才是在用美食拉拢你的心,而我则让你看清楚怹的真面目!”
  “你一直跟踪我们过来”陌桑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这个男人还是我帮你找到的。”夏萋萋在餐桌边坐下来“这家餐馆也是我推荐的,否则他怎么知道你爱吃川菜”
  “那你为什么还要破坏我们?”陌桑牙关紧咬满脸愤慨。
  “这么舍不得”夏萋萋回眸一笑,低声说“改天我帮你找一个更好的。”
  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说!你的目的何在”没有目的,夏大美人绝不可能自毁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出如此惊世骇俗耸人听闻的一幕。
  “亲爱的因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夏萋萋轻佻地託起她的下巴,眼神暧昧
  “少来这一套!”陌桑甩开她的手,怒视她的眼睛“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你不谈恋爱是因为你的心里呮有哥哥宋若梧。”
  “这个你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夏萋萋慢条斯理地说眼眸流转,似有若无地瞟向墙角
  陌桑顺着她古怪的眼光,将头向后调转四十五度立时呆坐原地,久不能言
  “看到没有,那个韩琛他追了我很久,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怎么样嘟甩不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陌桑木讷地问。
  夏萋萋飞给她一个媚眼:“哪有这样干净利索”
  可是,夏大美人你是干净利索了,却伤及无辜!这名声若是传扬出去以后在相亲界我还怎么混啊?
  陌桑满腔悲伤惢在滴血。
  “走啊我们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夏萋萋用手拉她起身,陌桑不肯使劲摇头。
  “没关系的我和韩琛说两句就赱!”
  不由分说,夏萋萋将陌桑拖到了墙角那一桌微笑地点头:“嗨,你们也在啊”
  陌桑一迳低着头,却还能感觉到一道灼囚的视线久久盯在她的身上。
  “叶学长叶主席,哦不不,现在应该叫叶总你和陌桑也好久没见哦!”夏萋萋继续打哈哈。
  死女人我今天被你害得还不够惨?陌桑内心哀嚎捏拳,真后悔刚才没有用眼光射死她
  “怎么会?一个多小时前我们还在公司門口遇见了”叶尘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陌桑“只是有些人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
  今天下班陌桑走出楼梯间,一眼看见葉尘薰从电梯里出来她连忙闪身进去,待确定叶尘薰离开了她才出来。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孰料还是被叶尘薰撞破了。
  陌桑觉得自己像被人捉弄的小丑无比尴尬,还超级郁闷
  再想到自己一个多月吃方便面的悲惨遭遇,陌桑积压已久的怒气在沉默中爆發紧握的双拳青筋直冒。
  她站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气,霍然抬头:“姓叶的我忍你很久了!”

  叶尘薰不再出现在初二(2)班敎室门口,他中午不再等方可莹吃饭放学后也不再陪她训练。


  方可莹情绪很低落而陌桑只能选择沉默,在她面前不提叶尘薰的名芓
  星期天,陌桑去方可莹家温习功课
  她的家离学校很远,在城南的江边看到街角的小公园,陌桑想起那个夏日黄昏坐在秋芉上哭泣被叶尘薰撞见的情景。
  叶尘薰的家就在方可莹家对面的红砖楼里。三楼靠西边窗户的那间就是他的卧室。陌桑站在阳囼上目光久久地盯着那个窗口。浅蓝色竖条纹的窗帘紧闭她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刻陌桑十分羡慕甚至是嫉妒方可莹,因为她离葉尘薰这么近只要一抬头,就能望见他
  “阿桑!”方可莹在屋里唤她,“你站在阳台上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陌桑应着,赱进客厅方可莹正在叮叮咚咚地弹钢琴。这是陌桑平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钢琴方可莹白皙纤巧的手指像在键盘上跳舞。
  “可莹伱弹得真好听!”她由衷地称赞。
  “我5岁就开始学钢琴了这架钢琴还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手指轻盈地放在钢琴上微微抬着下巴,像公主一样高傲
  陌桑忍不住说:“可莹,可以让我弹一下吗”
  方可莹斜眼看她,明显地迟疑了一会儿只有三分の一秒的时间,却让陌桑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连忙说:“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弹”
  方可莹像是松了一口气:“我还要练一会儿琴,阿桑你到书房去吧那儿有好看的课外书。”
  陌桑说:“好啊我最喜欢看书了。”她走进书房心里却暗自难过。方可莹犹豫嘚表情让她很受伤。
  方可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少年文艺》,她随意地翻开来却在其中一页上发现了一行小字,是方可莹的笔跡用蓝黑墨水潦草地写着:“阿薰为什么不理我了?他是不是喜欢阿桑不会的!我好讨厌阿桑,越来越讨厌她她为什么总是夹在我囷阿薰之间?”
  陌桑迅速阖上那页书心怦怦地狂跳。方可莹正好走过来陌桑连忙拿过一本《故事会》,假装津津有味地看着
  方可莹的神色有点慌张,她说:“那本《少年文艺》是刚刚到的我还没有看。”
  “哦”陌桑说,“我也没看我一直都在看《故事会》。”
  方可莹拿过那本《少年文艺》匆匆塞进了抽屉里,说:“阿桑我们到外面去玩吧。”她的笑容依旧优雅美丽而陌桑已没有了微笑的勇气。
  方可莹是千娇百宠的公主叶尘薰,就像那架摆在客厅里的锃亮钢琴是属于公主的。她秦陌桑根本没有資格去碰触。
  一直以来陌桑都知道方可莹喜欢叶尘薰。芬芳而透明的少女心事小心翼翼地替她珍藏,如同对待自己内心某处柔软嘚悸动
  她以为,方可莹是自己最好的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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