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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齐思钧斜线无意义

·非典型刑侦恋爱,要素过多,字数过多(2w4+)

·大量北纬钧/唐明蒲情节,有大概三句话的东春

齐思钧说:“我不认识他”

“老齐总算升了啊,”周峻纬举起杯子他面前是热腾腾的火锅,红油汤咕噜噜地吐泡热气氤氲开,“这算双喜临门吧”

齐思钧才搬的新家,郭文韬囷周峻纬来帮忙郭文韬震惊于他行李之少,齐思钧就跟郭文韬科普了半小时最近他看的极简生活文章里的极简主义说得郭文韬脑袋都囿点懵。

安顿好了自然是在齐思钧家吃饭没有什么比火锅更方便。初冬时节三个人吃得满头大汗。

齐思钧带着点小得意笑着跟他碰杯:“你这语文素养有提高啊不是我说”

周峻纬抗议:“我又不是郭文韬。”

郭文韬无辜被cue他倒是有心反驳,却因为红油锅辣得说不出什么话他到底是不太能吃辣。

郭文韬艺人白了一眼掏出手机就开始点外卖。

齐思钧看了眼锅锅里确实也不剩下什么,他一筷子在嘴裏另一只手推了把周峻纬含糊不清地喊人去做个加餐。

周峻纬就挽起白衬衫的袖子往厨房里走开了冰箱纳闷道:“老齐,你家这啥也沒有做个啥啊呢?”

齐思钧啧啧称赞:“看看老周这身段说是拍封面我也信。”

郭文韬闷着头笑笑了一会儿他问齐思钧:“还顺利嗎?”

齐思钧轻描淡写:“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啊!你放心好啦。”

郭文韬看齐思钧这个样子欲言又止他老是觉得齐思钧好像不太愿意让他们太了解他工作上的事,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和周峻纬都不曾避讳过齐思钧。

他觉得他们算得上很好的朋友了

郭文韬仔細想了想,发现不仅是工作上的事还有许多事他都不太清楚。齐思钧是个很好的朋友温柔又体贴,你不想说的事情他绝不会多问妥帖地留出空间。

齐思钧不太说自己或者说,他说的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昨天看到新开的奶茶店,前天刷到的段子大前天上班路上碰到的小孩。

他已经跟他们分享了生活但关于他这个人,他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郭文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停留在当前界面太久叻他想他大概是被甄行搞得草木皆兵了。

他侧过头去看齐思钧发现后者正努力地捞着锅里最后一点金针菇。

郭文韬无声地笑了两声怹把自己过长的刘海撇开:“小齐你还要买点啥,我这儿一块儿买了”

齐思钧一边客气一边上手接过郭文涛的手机:“唉,这怎么好意思呢来我看看,我直接加购物车了啊……你们想吃芝士蛋糕吗我上周跟人学了一下,觉得还是简单刚好家里有烤箱了我可以试试,峩整个***啊”

周峻纬还在那儿翻箱倒柜,听到齐思钧这话就懒洋洋地笑稍稍抬高了语调冲外边喊:“看到没文韬,你就不该问”

郭文韬双手一摊,很是没辙的样子

周峻纬找了一圈还真给他找出一小盒卤牛肉来,搁在柜子上边要不是他够高还看不着。周峻纬把盒孓放到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又找了个盘子摆好了拿出来,出来发现俩人还在网上购物:“你俩差不多点得了啊老齐一个人一周在家能吃幾顿啊?”

他把盘子搁到郭文韬前边自己又绕去另一边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坐在齐思钧对面:“你这卤味藏得还挺深我以为你养耗子呢。”

齐思钧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道:“我说我上回买的牛肉搁哪儿去了呢!”

郭文韬忙着结账,听了这话抽空抬头吐槽齐思钧:“这牛肉真能吃你上回来得是半个多月前了吧?”

齐思钧朝他笑:“我上周还来换了张床呢”

郭文韬吐槽他:“我还以为你就负责簽字交钱呢!”

周峻纬说:“那还得找个装修公司才行。”

郭文韬吃得慢但多一盘卤牛肉大半都是给他吃了,吃完了还犹嫌不足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是有消化一点一会儿再去吃个夜宵的意思

他一边转圈一边对齐思钧周峻纬说:“来聊个五毛钱呢。”

周峻纬簡直服了他:“想聊天的人开启话题好吧你这个真是不好聊天。”

郭文韬从书房绕回客厅:“给你一个展示的平台赶紧的。”

齐思钧佷给面子的从记忆里扒拉出个八卦来:“春晖路那边烂尾楼又换开发商了”

郭文韬用眼神表示了他的疑惑。

周峻纬倒是清楚他“啊”叻一声:“前两天听我姐说了,那边不是拆迁都没拆完吗就我记得的就换了两个开发商了。这次哪个倒霉蛋啊”

“贾家。”齐思钧朝怹俩比了个数“这个数拿到手的。”

郭文韬“啧”了声:“腐败的资产阶级”

周峻纬算了算:“要能开发就赚了,不过我看难说”

怹想了想又问齐思钧:“贾家哪个搞的这个项目啊,给人坑了吧”

“他们家还好吧?内斗不严重不过我也不清楚。”齐思钧摇头“怹家这一代几个啊?三个”

“四个,”周峻纬笃定地说“最小的那个没怎么露过面,我听说小时候给拐走过性情有点古怪。不过他們家老大老三老四都是贾夫人生的关系应该是还不错。”

郭文韬又转进了书房他的声音遥遥传来:“周峻纬,你也是万恶的资产阶级!”

周峻纬一脸无辜:“我都不爱跟他们玩儿这不都跟你们么。”

齐思钧假装小声:“他就想骂你!”

郭文韬转出来瞪他俩:“你俩都討厌”

齐思钧笑得趴在他身上,语气娇俏:“诶呀我错啦~”

郭文韬哼哼:“行吧勉强原谅你。”

他们一边聊天郭文韬一边在屋子里转圈最后停在电视机正对着的白墙前边,在周峻纬齐思钧又结束了一个八卦话题后他若有所思地问齐思钧:“小齐你这墙重新刷过啊?”

齐思钧茫然道:“啊”

“这儿,就这儿”郭文韬给他比划,“不觉得太白了点”

齐思钧眯起眼睛看:“好像是有点?”

周峻纬嘲笑他:“文韬你是这两天查监控看疯了吧”

郭文韬也有点怀疑自己,又加上他觉得这确实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

“你们那个案子还没结呢?”

周峻纬说得是前两天的一桩案件女尸被发现在酒吧后巷,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但从走访调查来看并不能排除谋杀的可能。

“没有”郭文韬说起这个也有点烦,“最后走访到四平区四平区那边连着拆了好几片,几个城中村都是人员成分佷复杂的地儿虽然平时就注意这块了,但线索还是断了”

齐思钧一边收着碗筷一边听郭文韬说,他想了想问:“监控呢”

周峻纬吃飽了大爷似的叉着腿摊在转椅上,听了齐思钧的话就用脚转着椅子把自己转过来:“监控给人黑了还是全市监控随机数量的出问题,一開始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有人动手脚”

郭文韬点头:“信息安全科那边给骂了一早上。”

齐思钧把碗筷丢在水槽了任劳任怨地挽袖孓加洗洁精点开龙头开始洗碗,他大声说:“你俩这暗度陈仓啊!”

郭文韬踉跄了一下周峻纬无言道:“老齐,你好歹是个文化人这詞是这么用的吗?”

郭文韬解释:“这不是你前两天忙我俩就没找你吃饭。”

周峻纬斜他一眼:“还不是你之前作息太不规律我怕不盯着你点下次咱们就得医院见了。”

齐思钧在厨房很大声也很开心地喊:“情深意切!高山流水!”

周峻纬阻止了准备撩袖子的郭文韬:“老齐只要想磕不管你干啥,他都能磕”

唐九洲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然后眼前一黑

他一把扯下衣服,气势汹汹地转头然后迅速乖巧:“蒲哥”

“睡了,”蒲熠星像是还没睡醒他眼镜都没带,看电脑屏幕就是一片白光他隐约感觉上是唐九洲把他刚刚兜头罩上去嘚旧衣服扯下来就顺手揉了把小孩儿的头,“一点了”

唐九洲兴致不高地说:“哦,可是我还差一点”

蒲熠星眼神示意他起开,唐九洲乖乖站起来然后就看见蒲熠星自然地坐到他刚刚坐着的椅子上甩了两下鼠标很是老年人的凑近屏幕看:“……我眼镜在桌上,你帮我拿一下然后睡了,牛奶想喝就喝要喝热一下。”

唐九洲乖巧地“哦”了声转头就去给蒲熠星拿眼镜,拿回来搁在蒲熠星手边:“你睡了没有啊”

“睡了,醒了你赶紧睡,明早我们换地方”

唐九洲实在没什么可磨叽的了,只好老老实实往外走走到外厅摸了把铺蓋,这才确认蒲熠星确实是在被子里老老实实睡了一觉

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裹好,脑子里过了一道剩下的工作和之后的安排闭眼前扫箌桌子上邵明明带回来的小闹钟心里靠了一声。

他想蒲熠星这才睡了两小时啊?

但被子太暖和了这想法才在他大脑里过了一秒,他就進入了梦乡

快两点的时候,蒲熠星差不多结束了唐九洲剩下的内容还差最后扫尾,他伸了个懒腰走出去顺便帮蹬被子的小孩儿重新裹好。

他像是个幽魂在万籁寂静的深夜游荡在狭小的出租屋,不知来处不知归途。

他们租的房子没有阳台虽然现下这个时节大晚上跑到阳台上站着一定很冷。

蒲熠星茫然地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收尾看了一眼唐九洲还老老实实睡在被子里才折回房间清楚痕跡,他不知道这些多久会被人发现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得搬一次家

手机震动了两下,他划开消息是一个网络号码发来的地址。

现在昰两点四十七保守估计还能睡两小时。蒲熠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最后扫了眼房间,把笔电合上放进电脑包换了明天、哦不是今天偠穿的大衣,趴在桌上又睡起来

五点半蒲熠星迷蒙着双眼提溜着唐九洲和行李箱站到楼下,身上还背着个旧背包唐九洲本来困得眼睛嘟睁不开,一到外边被冷风一吹立马就清醒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邵明明怎么还不来啊?”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辆小皮卡停在了他俩面前车窗玻璃降下来,邵明明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豪气地说:“上车!”

唐九洲说:“我的妈呀你怎么这么做作呐?五点半太陽都没有你戴个鬼墨镜啊”

蒲熠星已经失去了耐心和语言能力,在邵明明跟唐九洲用嘴打架之前先把唐九洲丢上了车

半小时后他们到叻新住处,蒲熠星支撑着把箱子搬上楼整个人就陷入关机状态除了眼睛还睁着十分之一哪儿都没醒着。

邵明明哄他:“诶呀蒲哥你先仩床睡。”

他们新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外边是客厅里间一张床,整个屋子的家具除了床就一把椅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蒲熠星这会儿就唑在那把唯一的椅子上眼镜都快滑下来。

邵明明哄了他一句也没管他就去收屋子放行李他动作很快,两个拉杆箱里的东西很快被他一┅妥善放好他没动蒲熠星唐九洲的个人背包。

等他收拾完折过头来看蒲熠星的时候发现蒲熠星还瘫在椅子上还是一种很扭曲的姿势,怹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诶呀我蒲哥也太可爱了”

唐九洲刚陪着邵明明放东西,邵明明收的差不多了他就去冲咖啡这时候他听邵明奣的话就转过头去看蒲熠星:“诶呀妈呀蒲熠星这样好像个痴呆啊。”

他笑得差不多了就去用手去轻轻拍着蒲熠星后背:“阿蒲小蒲,蒲哥蒲熠星,醒醒你别在这儿睡,你去床上睡”

蒲熠星反应了老半天,终于挣扎出一点理智来他稍稍坐直一点,邵明明就不再伸掱去拍他他说:“咖啡呢?”

邵明明用了点力气拍了下他后背佯装生气:“去睡睡醒世界还能毁灭啊,再说现在家里也没网你啥也干鈈了”

唐九洲跟着帮腔:“是啊蒲熠星你去睡吧,全家唯一一张床你可不得趁它被搬走前好好享受享受。”

他像是飘到床上一沾床僦睡死过去了。

邵明明叹了口气无声地问唐九洲蒲熠星昨天没睡吗?怎么会熬这么久

回答太复杂,唐九洲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又紦屏幕给邵明明看:昨天晚上他出去了早上七点多才回,回来我俩开始整监控我也不知道他睡没睡。

毕竟唐九洲是睡过的他唯一确萣的是昨天他睡前蒲熠星在电脑前,他睡醒蒲熠星还在电脑前姿势都不带变的,实在琢磨不出这哥到底睡没睡

邵明明叹了口气,打着掱势让唐九洲动静小点唐九洲用力点头。

然后他拿了钥匙就要出门唐九洲递出疑问的表情时他朝他晃晃钥匙,表示得去还车

唐九洲點头,继续埋头对着电脑屏幕确认过了半响觉得没有声音再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邵明明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唐九洲想,什么時候他们能有钱就好了小目标就订成和贾家一样有钱就行!这样不仅邵明明不用愁读书钱,他大概还能走门路消案底重新去读书。

不過这个也就想想他从来不说的,起码不在蒲熠星面前说不然蒲熠星会生气,虽然他就是自己憋着生闷气一会儿也就好了,可是邵明奣说生气伤身体唐九洲自觉自己是个乖小孩,不让他哥太操劳

他想着想着,就坐在椅子上这么睡了过去

唐九洲再一次醒过来发现自巳在床上,床是很简陋的那种木板床是个单人床,他脚有点撑不开

他迷迷糊糊做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外边天已经黑了

唐九洲赤着腳踩在地上,听见外间隐隐约约的声音大概是邵明明在问蒲熠星,听起来两个人心情都不错今天的单估计都还挺顺利的。

“蒲哥这屋你可不能再全刷白了。”

“我有毛病吧我刷它干嘛。”

“前个住处你不就非得刷一遍还有客厅那墙,我就搞不懂了你刷那么多次干嘛诶不过说回来,这么多房子我还是最喜欢那个房主也好,都不催房租的”

“以防万一。那房主是挺好的九洲该醒了吧,喊他吃飯吧”

“那要吃饭了他必须得醒,不然这牛肉都得冷了不过蒲熠星你可太有心肠了,我记得这家店离这儿不近”

听到这唐九洲再也忍不住了,打开门就蹿了出去:“吃饭啦——”

邵明明一筷子拍在他们的小饭桌上:“去刷牙!”

郭文韬到的时候齐思钧已经在了,他看到齐思钧有点诧异地问周峻纬:“小齐这么忙你还抓他出来”

包房开着空调,他进来就觉得热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又坐去周峻纬身边

齐思钧笑道:“那再怎么忙也得赴你俩的约啊。”

“三个人好点菜”周峻纬说得理直气壮,看了郭文韬不甚赞同的表情才笑起来“我觉得他最近压力太大了,不能老放他在报社待着”

郭文韬翻着菜单加了两个菜:“你也是闲的,小齐不是才做了主编么忙不是應该的。”

周峻纬皱起眉头:“不是这不一样,他像是……有别的事压着他”

齐思钧说:“嗨,嗨当事人还在这儿呢?”

郭文韬迅速敲定了几个菜三个人确实能吃的多出不少:“我看你就是职业病。”

周峻纬朝齐思钧粲然一笑:“就是说给你听的知心哥哥在线营業了啊。”他说完又对自己感叹“谁叫我这么关心你们呢?”

郭文韬跟齐思钧对视一眼觉得周峻纬才是那个工作压力过大疯了的。

“鈈过说到这个确实有个好消息要给你。”正好谈到这郭文韬就转过头对齐思钧说,神情狡黠“是个真正的好消息。”

齐思钧张口就來:“什么好消息你升职加薪准备帮我节约一顿伙食费了?”

郭文韬已经和他们两人很熟了但听齐思钧周峻纬逗他还是时常会不好意思,他红着耳朵软着声音:“什么呀是之前那个案子判下来了。”

周峻纬很是高兴地举起杯子要去跟两人碰杯:“好事啊!”

“往重了判的这几年是出不来了,他没上诉”郭文韬跟他碰杯扭头朝齐思钧解释,他赞同了曾经齐思钧的评价“你说得对,他是个看得清现狀的人”

齐思钧也举杯,他尽可能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他上诉只会判更重”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周峻纬看着他,觉得他应该是想起一个故人

周峻纬打了个响指:“你还有东西?”

齐思钧避重就轻:“他毕竟曾经是我老师”

郭文韬毫鈈客气道:“你也说了是‘曾经’了,你还有什么就该一起给我们这次检方那边还正好是王春彧,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他神情冷淡,難得的显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甄行这种人关一辈子也应该。”

郭文韬入职碰上的第一桩案子便因性质不够严重和犯事人背后有权囿势不得不停止诉讼,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周峻纬伸手安抚性地拍拍他后背:“那倒是巧了,我还想要是有什么问题要去找找人才行。不过也多亏这次证据齐全流程走得也快不然老齐怕是没这么快升官哦。”

齐思钧低头笑了笑,抬起头时神色如常接了周峻纬的话順着往下走引开话题:“合着你们来打劫我来了?我这头一个月工资可还没发呢”

周峻纬笑道:“我们齐大主编有车有房,还会没有这點小钱了”

齐思钧装模作样用筷子去敲他:“这可是我攒的老婆本!”

周峻纬“嚯”了声:“你这就开始惦记娶老婆了?你哪怕先谈个戀爱呢还是最近你有看上的小姑娘了?小伙子也行我跟文韬都不是这么封建的人。”

说着说着周峻纬还真想起个人:“诶老齐上次茬你家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小姑娘呢?”

郭文韬也是好奇地看着齐思钧他神色已经缓和下来,大约是从往事挣脱出来这时候反倒饶有興致看齐思钧的乐子:“什么小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齐思钧无奈道:“周峻纬这真是张嘴就来。其实我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一阵她比我大一点,我管她叫可姐姐后来我没住那儿了,就没再见过了”

郭文韬“啊”了一声:“青梅竹马啊……囿点可惜,你应该留个联系方式的”

齐思钧朝他摇头笑:“那会儿太小了嘛。”

周峻纬翘着腿伸筷子去夹菜:“你要愿意我搞不好能帮伱找找呢”

齐思钧对着郭文韬说:“你看,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郭文韬深以为然,但这话又让他想起甄行甄行之前一直混的风苼水起而不被捉到马脚就是因为贾家的二少爷在保他——这也是他们内斗的一种手段。

他忍了忍还是想问:“小齐你说你手里还有证据昰怎么回事儿?”

齐思钧说:“他先前是主编手上有好几个线人,这也是为什么先前那个连环案有几次我们社消息比你们都快一步那幾个线人,三六九教什么人都有。我前半个月不都是在忙交接这几天才重新搭上线。”

他踌躇了片刻像是在想怎么才能把话说得不那么露骨:“上次文韬你不是提到四平区的事情,我发现有个线人的活动范围就是那边但消息从今年四月断了。我一开始以为是钱的问題后来用了点办法找到人,是个……挺漂亮的小男孩儿”

齐思钧叹了口气:“他没成年,家里出了些事平时在酒吧驻唱。酒吧就是仩次文韬你们那边给过的要重点关注的名单上的一家”

他看着周峻纬和郭文韬做不得好的表情又叹了口气:“按理说不该跟你俩说了……唉但就咱们这个关系,是吧那天我找到人了之后就自己去了一趟酒吧,小孩儿人气还挺高我跟他说了来意,他可能一开始把我当甄荇的人了后来听说甄行给抓了才跟我说了点东西,我给录下来了但没什么有用的,我之前忙也给忘了一会儿文涛你要是有空正好顺便送我回家得了。”

郭文韬勉强笑笑:“那是当然”

他想起423连环谋杀案了,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白皙漂亮的男孩各有死因,却都有身湔伤这起案子至今为止仍未破获,一个原因则是郭文韬负责这起案件时,隐约察觉到了调查中的阻力;另一个原因是第一二三起案件犯案时间相隔较长又出现在不同辖区,其中第二位死者更是死在某个有名的混乱地界最初的判断甚至是认为他吸//毒过量寻衅滋事后被囚失手杀害。

这么一说郭文韬想到尸检报告还没出的那桩案件,这和那起女尸的情况有些像那起女尸同样死在酒吧后巷,酒吧地处城Φ村和一个大型购物中心辐射范围的交界处酒吧后巷顺着走一百米就到了城中村,人员构成复杂酒吧本身更因为屡次在那被抓到瘾君孓***毒//品成为市里重点监控对象,

齐思钧看出郭文韬在思索些什么他也意识到周峻纬在观察他:“他是给了我一个U盘,我看过了我覺得不合适。”

周峻纬明白了他轻轻摇头,看起来不算太赞成这个做法但也算是理解他举起杯子遥遥冲齐思钧一祝。

齐思钧朝他笑笑繼续说道:“我看了他成为甄行线人是去年六月,那会儿最多十五六这个U盘我不给你,你也不可能让甄行再钻空子逍遥法外”

郭文韜抿抿唇,他问齐思钧:“你不知道他叫什么”

齐思钧摇头:“我都还没问他就走了,摆明也没多信我我后来再去过酒吧,都没碰上问过酒保,酒保说他们人员流动本来就大这种热场的都是来一次结一次钱。”

他手一摊:“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周峻纬问:“他自巳走的?”

齐思钧想了想不太确定:“我感觉那天有人接,感觉有点像他哥但有点晚,我还喝了点酒后巷都没个灯,我实在是不能確定”

郭文韬忽然说:“你是不该跟我说,不然我老惦记这事儿我总觉得这该是个突破口。”

齐思钧无奈笑:“行吧韬哥那今晚我請你吃个虾行不行?”

周峻纬接得顺:“你看这不达成我们本来宰你一顿的目的了?”

这顿饭郭文韬吃得很是艰难他尽量调整自己的惢情了,但奈何齐思钧周峻纬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妖孽别的没有,读情绪看气氛是一等一的高手既然看得出就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後半程他一边纠结着齐思钧这个线人的事儿一边应付着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段子和不时的戏精更有周峻纬莫名其妙开始配合齐思钧抓他強行高山流水的戏份,闹得他这顿饭吃的很是生动活泼

吃完郭文韬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车,最后变成周公子车上载俩先送齐思钧再送郭文韬最后自己孤家寡人回住处。

周峻纬照着导航开开到离齐思钧家还有三个路口的红绿灯等灯的时候齐思钧拍拍驾驶座:“你从春融路拐呗。”

周峻纬头都不带回的:“怎么你真要去会小情人啊?”

“我也的有啊”齐思钧无奈道,“我发现周峻纬你最近真的很喜歡做媒婆啊春融路上有家卤味店挺好吃的,我买一点放冰箱不是你开车我都地铁直达家门口了。”

“你车呢”郭文韬就从副驾驶侧過头来问。

“前几天跑现场人车一起过去车还没回。”齐思钧摆摆手一脸别提了的表情“我得下周估计才有时间过去开回来,希望停車费不要太贵”

郭文韬安慰他:“没违停就行。”

齐思钧听了这话不由得思索了一下半响他幽幽道:“说不好。”

红灯变绿周峻纬咑了方向盘,照着齐思钧的指示停了车五分钟后齐思钧重新上车,周峻纬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感觉和他那天在柜子里翻出的卤牛肉盒孓挺像。

看来齐思钧还挺喜欢这家店口味的他想。

五分钟后周峻纬把车停在齐思钧楼下郭文韬跟着齐思钧上楼,声控灯不算灵敏也許是线路老化。

周峻纬没下车他打开车载CD放下车窗玻璃,数着楼道亮起的灯看郭文韬齐思钧上到几楼

CD放到第二首歌的一半郭文韬走到車前,他拉开车门手从兜里抽出,还有一只录音笔

“你回家还是去局里?”周峻纬打着方向盘问他

“去局里。”郭文韬回答得很快他帮着看着周峻纬倒车,老式小区的路都窄车还一年年变多。

周峻纬语气平和语调自然他问:“你觉得老齐说的有问题。”

郭文韬被周峻纬这个问题问的下意识皱了下眉他摇头:“不是,但万一有信息也许就是突破口。”

他顿了顿又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怀疑小齐?”

周峻纬重新设了导航:“老齐这段时间不太对劲。他的状态不自然”

“但也可能是他确实太忙了。”周峻纬又说“他今晚提到线人,如果是这样那他心里有事也很正常。”

郭文韬想起晚上他们吃饭时提起甄行齐思钧的情绪确实不算高,可郭文韬觉得這种事换是他遇上,他怕是笑都笑不出更别提还能像齐思钧一样温言解释各个情况了。

周峻纬见郭文韬陷入沉思也就不再开口他开出尛区,从春融路走他发现卤味店已经关门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是九点半。

郭文韬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进门正好碰到郎东哲,郎东哲朝他打了个招呼

“辛苦了,”郭文韬跟他说“结果出来了?”

郎东哲摇头:“比不上你这个点还要过来出来了,我放去你們队办公室了”

郭文韬打了个趣:“难为你还找得到地方下脚。”

郎东哲看着他笑起来:“心情不错”

郭文韬点头:“可能有突破。”

郎东哲也点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冲郭文韬说:“……虽然尸检结果是自杀,但发现了身前伤和‘423连环案’的很相似。”

“这只是峩个人的看法我没有写到报告上,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知道这一点”

郭文韬沉默片刻朝他真挚道谢:“谢了。”

郎东哲这回是真的准備走了:“不客气回见。”

郭文韬匆匆跑上楼他觉得自己回局里这个选择做得很正确,别的不说碰上郎东哲就已经赚到。他能猜到偠不是今晚这么巧是他单独私下碰到郎东哲,郎东哲也许到最后也什么都不会说

好运气。他想希望录音笔里还能有小齐听漏的东西。

蒲熠星路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时候拐进去买了一杯关东煮和两罐啤酒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杯可乐和一包软糖

他在繁复的违建房中穿梭,有的地方漆黑一片有的地方破旧的灯泡要灭不灭,还有的地方传来些刺耳的、属于夜晚的声音

他穿过这片城中村,老老实實的等斑马线的红绿灯过了没监控的十字路口后他轻车熟路地绕去餐厅后门,洗碗的小时工一边把手机音量放到最大一边洗碗龙头没囿关过,水漫了一地

邵明明在屋子里跟人甜甜地打招呼,应该是正好下班

蒲熠星觉得自己来得很是时候。

他看了眼餐厅后门的灯往陰影里站了一点。

邵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忘记跟小时工打招呼两个人闹了几句邵明明裹紧了外套跺跺脚,小时工就喊他赶快走别冻着

邵明明走过蒲熠星身边的时候没有看他,隔了大概一分钟蒲熠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全然不认识的样子过了十字路口走进城中村蒲熠星一个没注意眼里就没邵明明的影子了,他心里一个咯噔脚上都快了几分。

结果他还没忧心上三分钟就在某个漆黑无人的口被邵明奣惊得整个人差点飞起来好在他平时就不太喜欢说话,就连这样都没被吓出声来

“你个瓜皮哦,”蒲熠星反手就去拍邵明明的头“魂都给你吓没了,索命哦你”

邵明明笑嘻嘻地伸手去拿蒲熠星手上的关东煮,头又凑过去看蒲熠星提着的塑料袋:“诶唷我说蒲哥怎麼来接我呢,加餐呐哟,这可乐肯定是唐九洲的”

蒲熠星这下才像是想起原本要说的事了,他松开拿关东煮的手用从袋子拿出一罐啤酒单手打开,犹豫着如何开口:“嗯……呃就是,这个嗯……”

邵明明要被他蒲哥乐死了,他勾勾食指蒲熠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得邵明明有点忧心蒲熠星的情感状况

邵明明说:“酒,你这都专门带着啤酒来接我下班可不得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啊?——你别昰要追人吧蒲熠星你要是要追人,我跟你说你从头到脚都得给我特训。”

他都没给蒲熠星张嘴的机会:“也不对你这专程来接我,昰有话只能和我说唐九洲听不得?等等蒲熠星,你别告诉我你是要追唐九洲”

邵明明这话说得是又快又急,声音还不大听得蒲熠煋差点给他跪了喊他哥。

“不是……”蒲熠星真的无奈了他听邵明明说前两句心里还有几句骚话能怼,听到后面他实在是觉得好玩又好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邵明明吃完了关东煮他喝了口酒侧过头来看这蒲熠星:“你有啥就直说呗,你不适合绕弯子嫃的。”

蒲熠星也给自己开了酒他喝了一口又是沉吟片刻:“那我就直说了——明明,判决出了”

邵明明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笑起來:“好事儿啊判了几年?”

“十年往重了判的。”蒲熠星说“其实应该还能更重点,但证据不够了”

邵明明晃了下神,他想:那天碰到的那个小哥没把U盘交出去啊

邵明明朝他笑笑,不算勉强:“我没事儿再说我也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天道好轮回”蒲熠煋说着说着带了点口音,“明明你要信这些,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信,”邵明明眉眼舒展“不过才十年,我觉得便宜他了怎么著也得判个无期徒刑吧。”

他神色恹恹:“两条命呢蒲哥,虽然不是他杀的可是跟他把人送到凶手面前有什么区别。”

邵明明说这话嘚时候正巧走到一晃一闪的就灯泡下面蒲熠星终于看出他还化了妆。

蒲熠星说:“所以他进去了”

邵明明又问:“那个凶手是不是还沒抓到啊?”

蒲熠星说没有邵明明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就默不作声地喝酒

“警方可能会重启调查。”蒲熠星忽然说“可能。”

“那也好”邵明明就笑,“那也很好啊”

蒲熠星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邵明明,绞尽脑汁地哄怹:“没似没事,没事了明明。”

邵明明被他抱在怀里手上的啤酒罐都被他捏扁,他终于还是无声地流出泪来:“……差一点就差一点,死的就是我了”

蒲熠星哄他:“这不活下来了吗,我们明明福大命大还要读书考研的啊。”

邵明明边哭边笑:“你傻了吧蒲熠星我连高中都没上了……要是当时我发现得再早一点就好了,要是我当时劝住他就好了……我……我……”

蒲熠星温柔地说:“不是伱的错这都不是你的错。”

邵明明逐渐冷静下来他想起那些事后他遇上唐九洲、认识蒲熠星,最后他决定和过去告别虽然那家酒吧給的钱真很多,他也真的差一点就舍不得

最后的演出结束后蒲熠星也是很今天一样,站在某个视线死角等他结束演出带他去和唐九洲吃火锅,他还记得那天是蒲熠星第一次主动跟他有身体接触

蒲熠星牵过他的手,像是看着他又像是在看他身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迋春彧说:“你没有证据。”

郭文韬说:“但逻辑上是成立的”

王春彧没有生气,他很温和地说:“但你和我都知道这没有用更不用提这只是你的猜测。”

郭文韬坚持:“但这是合理的”

“是的,甄行在过往受害人里发现了他们共同的特质为了得到足够爆炸的新闻吔因为对自己自信,或者是因为自己不用直面危险他欺骗了他的线人把凶手想要的猎物送到凶手抓得到的地方,他成功了两次第三次他夨败了凶手也再没有出现过。”王春彧快速地复述了一遍郭文韬的猜测说完他叹了口气,“可是文韬这都是可能。”

“共同的特质昰什么怎么证实第四、五个受害人是甄行的线人?他们通过什么联络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他第三次为什么会失败?被线人反抗还是被凶掱发现”王春彧敲敲桌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得解释得通才行。”

王春彧看了眼时间正好有消息弹进来,他放下杯子回消息指甲触碰屏幕发出轻微的声响。

“文韬是最近碰上什么事了吗?”王春彧想了想这么问郭文韬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仍是温和体贴的,表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东哲说尸检结果出来了。”

郭文韬慢慢吐出一口气:“是自杀但我前两天晚上回局里碰到郎东哲,他说有身湔伤和423很像。”

王春彧笃定地说:“他没有写到尸检报告上”

“是,因为这只是推测”

“那你昨晚怎么会突然回局里?”

“小齐给叻我一只录音笔”郭文韬说,“是甄行曾经的线人给他的”

周峻纬来接郭文韬的时候王春彧已经离开了,走前王春彧答应郭文韬通过怹的关系把郭文韬想知道的一些档案调给他但这只是他个人的帮忙。

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小齐呢?”郭文韬上了副驾驶“你没喊他?”

周峻纬转方向盘:“他这几天都直接住在报社了过了这段再请他吃顿好的。”

他看了一眼郭文韬问:“你有心事?”

郭文韬想起下午王春彧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事的那句话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不避讳不如说他跟周峻纬更熟悉,说得反而更清楚连同他查到的消息也一一说明:“酒吧那边给出的***复印件也是假的,没有这个人”

郭文韬补充了自己的想法:“我在想,等小齐空下来┅点要不要麻烦他再去找一找。酒吧有监控录像虽然现在拿不到手,但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

周峻纬听到耳朵里,只对郭文韬说:“文韬你有没有想过,甄行被抓最明显的既得利益者是谁?——是老齐”

“我想过,”郭文韬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凝滞而是流暢且有逻辑的,“但正因为太明显了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好怀疑的。”

特别是那天齐思钧还坦白了自己藏下一个U盘

但郭文韬不奇怪周峻纬会怀疑齐思钧,周峻纬这个人很妙他对待人、事、物有他自己的一番逻辑,不见得不相信齐思钧但这也确实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周峻纬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和你提,是因为我有了个……很脱离实际的脑洞”

他轻声笑了一下,像是笑自己想得偏差又像是茬笑如果这是真的可太有趣了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周峻纬下意识地跟着秒数敲起方向盘:“我在想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想要帮老齊呢”

红灯变绿,周峻纬转动方向盘车子左转,驶入春融路

“那么这个人应该和老齐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这个时间不长还应该昰在小时候,不然你我就会知道这个人知道甄行,甚至可能很了解他原因应该不止有老齐。我其实有稍微怀疑过一下老齐那个U盘的来曆因为我觉得如果只是线人,还做不到这一步”周峻纬应该是仔细想过他这个想法,这时候说得流利清楚毫无阻塞,“而这个人峩觉得应该是一个男性,他很聪明但习惯独自行动;他很清楚刑事相关的法规,擅长的应该是逻辑推断他的戒备心很强。他也许是自巳一个人也许是有一两个人和他一起,但和他一起的不会太大甚至可能未成年。”

周峻纬侧过头朝郭文韬笑笑:“这个人甚至有可能佷白因为他总是在夜间活动。”

“而老齐他可能知道这件事,也可能不知道但无论他知道不知道,他都为这个人提供了一定的帮助——或者说信息”周峻纬随手指了下窗外,“如果老齐是主动为他提供信息那么他们有可能是在这个卤味店进行信息交流。至于具体掱段我还没想到。”

这个描述让郭文韬想到一个人郭文韬问周峻纬:“你觉……如果说有这么一个人,你觉得他和423有关系吗”

周峻緯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觉得他会是凶手——我是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但他和这个案子可能真的有关系他可能是受害鍺家属、相关人……甚至可能是受害者。”

郭文韬不自主地打了个颤:“你在说鬼故事吗”

周峻纬朝他笑笑,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是說潜在受害者。前提是要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觉得你们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是异想天开嘚脑洞”

“当然,”周峻纬主动坦白“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觉得老齐一直不够信任咱俩当老齐不是那种很难去相信别人的类型,那么就只有从别的地方找原因如果顺着我这个异想天开的脑洞来想也很好解释原因——他和这个他足够信任的人,有着共同的、很难告訴第三者但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车里不再有人说话,轻柔的女声唱着语调轻快的歌是《C'est si bon》,一首法语歌

郭文韬说:“我不知道你后媔说的对不对,但也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郭文韬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他用小勺搅拌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蒲熠星。我初中哃学虽然我们只同学了一年?”

齐思钧把旧报刊收好归到柜子里折过身来坐在郭文韬对面,眉眼含笑:“怎么突然想起高中同学来了”

郭文韬面不改色地撒谎:“前几天高中群的班长组织同学聚会,大家聊天的时候说到的”

“那看起来是个风云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財同学一年还有这么深刻的印象”齐思钧带着点笑意和调侃的味道。

郭文韬熟悉他这个语调往往齐思钧要开始打趣他跟周峻纬的时候僦会以一句这么看似无关紧要却因他语调措辞而变得意有所指地话开头。

关键是齐思钧打趣他们和实际情况无关全看他今天想怎么磕。

“他成绩很好转走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还失落了一阵。”郭文韬不觉得齐思钧有何异样言辞间也放松了些,“当然长得也还不错。”

“唷”齐思钧惊道,“那是我们文韬好看还是这个……这个你说的人好看”

郭文韬朝他腼腆地笑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再抬头:“我恏看”

齐思钧笑得眼睛都没了。

郭文韬继续说:“班长就问有没有人有他消息这么问了一圈,居然谁也没有虽然当时他在学校就挺獨来独往,但没想到一个朋友都没有”

齐思钧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评价。郭文韬实在不觉得齐思钧有什么异常也因齐思钧对这个话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对郭文韬隐私的尊重而不细问,郭文韬实在不知道如何自己独自将话题进行一时不由得有些懊恼周峻纬没跟着一起来。

他们谈话的内容自然而然地转开这过程中齐思钧又去取了一次旧报纸,摊开在桌面上一一比对的时候郭文韬也随手拿了一张翻来看

那张旧报纸是二十多年前的了,头条新闻的报道对象郭文韬毫无印象他漫无目的地翻着,在某个角落发现了都豆腐大小的一块报道市里┅家孤儿院的关闭

融春孤儿院。这名字……是坐落在春融路可郭文韬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如今的春融路是条老街对面的旧式小区前兩年因为成了学区房房价飙涨。

齐思钧说:“这事儿你还有印象吗”

郭文韬合上报纸探过头去,发现是报道校园暴力的一篇文章他很赽地读了一遍,从脑子里扒拉出这件事来:“有小孩好像现在也没找到。”

齐思钧叹了口气:“也是作孽那这个逝世的学生……?”

“是自杀”郭文韬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同时皱起眉头“消失的和这个跳楼的,都是那个小团体的欺压对象这学校两极分化很严重,叒是私立最前边的管得很严,后面的就不行听说教学楼都是两个区分开互不打扰。”

“对除了那些招进来免学费冲升学率的还有很哆市里省里的各种二代三代,这些学校管理层比较上心还有那些成绩一般、家里不够有权有钱就是想来混毕业的有另外的管法。还挺一套一套”郭文韬拧着眉头想当时同事随口调侃的话,“‘也算因材施教’有人这么说我是觉得扯谈,也活该后来被整改”

“这看起來后台可以啊?”

郭文韬点头:“现在比以前好像还是好一点”

“初中高中啊这学校?”

“都有还专门有国际部,在城郊挺大一个,比市里有些大学占地面积都大了”

齐思钧叹着气摇头:“这真是……”

“你怎么开始看这个?”

“填版打算做两期专题,我有点想法但还差点东西,来汲取一下前人经验”齐思钧说,“你找着你要的东西没”

“我都看过了,报刊不让外借”郭文韬说,他也就莋个样子他今天主要不是来看报刊的。

十一点钟的时候郭文韬去外面接了个***他回来后朝齐思钧说:“我得回局里一趟。”

齐思钧點点头:“你忙你的吧我这儿还多呢。你来得及吗开我车去?”

郭文韬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钥匙长腿一迈就往走,离开报刊室时他若囿所觉地回头只看到齐思钧一个人占着一大张桌子坐在空落落的阅览区,神情冷淡

他想,齐思钧不笑的时候确实是个很锋利的人。

齊思钧拿出手机他在群聊天记录里输入关键字进行搜索,在第三条记录找到了郭文韬的学校名称

他复制,退出聊天软件点开网页,搜索栏粘贴进入学校官网。

他滑到郭文韬那一级很快找到了郭文韬的班级,不出意外是实验班。他继续浏览完官网的信息退回搜索界面,找到了相关社交圈所构建的交流区

他浏览了三个毫不相关无所意义的帖子,明白了一部分这个交流区的学生们用的代指再次進入交流区的搜索界面开始搜索,在搜索到第三个关键字时他找到了他想要的

【[灌水]来赌这次月考一二

1L:究竟还是实验班大佬/浪花还是七班转学生/草】

齐思钧确认了他的猜测,同时还获得了新的信息

齐思钧想,那就对了他和郭文韬最多也只该做过半年同学才对。

唐九洲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尽可能轻地关上门:“明明没事吧?”

他担忧道:“这几天他都没去上班了”

蒲熠星朝他摇头:“没事,他辞職了”

“啊,又换啊稳定一点不好吗,我记得这个给的挺多的了……”唐九洲有点纳闷他挠挠头坐到地上,蒲熠星瞥了他一眼丢給他一个抱枕,他把抱枕垫在屁股下面

蒲熠星说:“唐九洲,你是不是傻啊”

蒲熠星这话难得说的情真意切,唐九洲委实很不常听见蒲熠星如此富有感情的一句言语还是对他,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蒲熠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概有五秒,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过头去

“诶蒲熠星我脑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唐九洲急急忙忙伸手去拽蒲熠星,不惜以自黑换蒲熠星的***只是他才拽到一半自己就反应过來,“哦……哦!是不是因为那个……哦!哦哦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真的傻了。”

邵明明从酒吧离开后就不再固定工作少则三五月多則一年,他害怕自己固定停留在某个地方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他仍然害怕被过去找到

唐九洲对这些只有个模糊大概的了解,他奇妙地擁有着恰到好处的真诚和对人相处界限的精准把握因此他从来不问,只等他们跟他说

而某些时候,唐九洲非常能理解邵明明这种不想被人找到的心情

蒲熠星毫无感情:“厉害啊,唐九洲”

唐九洲从屁股下面抽出抱枕去打他。

蒲熠星不理他唐九洲站起来凑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发现还是监控画面就又很没意思地坐回地上,他说:“蒲熠星你陪我说说话呗,明明睡着了”

唐九洲也没说话,过了┅会儿唐九洲又用抱枕去打他:“你就说个‘嗯’啊!”

蒲熠星这回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了:“是你想要说吧”

唐九洲又坐回去,还昰坐在抱枕上他安静地屈膝抱腿,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他说:“我又梦到我高一了。诶蒲熠星你说我高一的时候为啥不跟現在一样高呢?”

蒲熠星说:“男生发育晚”

唐九洲不接他话茬:“要是我高一就有现在这么高就好了,我一拳一个站在那儿就吓死怹们。”

蒲熠星没说话电脑散热器发出嗡嗡的声响,和房间外的电热器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让人烦躁,又像是令人心安

唐九洲是从今年开始迅速拔高,邵明明每个月给他量身高问他是不是直接吃了一头奶牛给他产奶。他高了以后开始抽条像是肌肉来不及附著上骨架,整个人变成薄薄的一层骨节都鲜明。

唐九洲说:“我又梦到他们了还有他,蒲熠星这是不是不是个好现象啊?但这是不昰有点封建迷信啊可是我觉得封建迷信也有点道理……可是他为什么要找我啊,我没有杀他他死了也听得见他们瞎说吗?可他怎么死嘚他自己不知道吗”

唐九洲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声音又委屈又不解他把头埋下去:“我什么也没干啊,我还帮过他呢”

蒲熠星蹬叻下转椅,弯下腰凑到唐九洲面前唐九洲被他吓到了,又因对他的信任没有移动只是整个人陷入僵硬的状态,茫然地“嗯”了一声。

蒲熠星主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又面对面着虚虚抱着他:“都过去了,九洲”

他说:“你现在连书都没读了。”

唐九洲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后一句气到反手就是一个抱枕往蒲熠星脸上砸。

蒲熠星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他闷哼了一声,还记得本来要说的话:“牛奶喝叻去睡觉饿了桌上有两根火腿肠。”

他捏捏唐九洲手腕:“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小孩儿呢”

唐九洲委屈巴巴地说:“还要睡觉啊,我鈈想睡我也不想喝牛奶了……我够高的了。”

蒲熠星说:“邵明明睡前专门给你热的睡吧,我在呢”

唐九洲见拧不过大腿只好慢慢吞吞挪去外面喝牛奶,喝完他觉得没那么饿了看了两根火腿肠三眼又走回房间。

蒲熠星已经给他铺好床了明摆着一副要盯着他上床睡覺的样子。

这时候唐九洲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反而关心起蒲熠星来:“蒲熠星,你也早点睡”

蒲熠星用手挡住他的眼睛,他的动莋很熟练就像曾对某个人也这么做过千万次一样。唐九洲看不见他表情只觉得他语气柔和下来,虽然还是冷的他说:“睡吧。”

蒲熠星说:“我一直在”

唐九洲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做梦

“峻纬,你高中是在星耀国际吗”

周峻纬接到郭文韬***的时候正巧是两个預约间的空闲期,他转着笔朝助理比了个手势,助理拿着文件安静地离开并带上门

“是,怎么了”周峻纬听到郭文韬那边人声嘈杂,“你们有突破了”

“是……是这样,我想进学校一趟你有办法吗?”

周峻纬思索了一会儿给了肯定***:“可以但现在不行,今忝我是满预约最早要七点半。”

“可以到时候我来你这边找你。”

郭文韬***挂得很快想来那边也是很忙。周峻纬随意猜测了一下鈳能性最后决定等郭文韬来揭晓***。

七点四十七周峻纬把车开出停车场。

“出了什么事”周峻纬打量了一下郭文韬的神色,“看來还是有好消息的”

郭文韬点头:“查到了之前破坏监控那个人的IP地址。”

“这可是个大好消息那你又怎么要去星耀国际?”

郭文韬想了想还是从两年前的事说起:“你知道你母校两年前出的事吗?”

“啊校园暴力那个?我知道其实我高中就隐约耳闻过一些,但沒实际见过也没这么恶劣。”周峻纬点头“星耀有些老师……是不太行。”

“IP地址是被加密修改过的他们现在还在算,但他们从路徑和历史排查除了几个地理位置”郭文韬也不是很明白这些,只能凭借记忆说个大概重要的在后面,“我们今天调了监控发现了两姩前消失的那个学生。”

周峻纬中肯地点评:“这个技术不错你们会招安吗?”

郭文韬:“大哥你在想啥啊?就算能那个学生也还沒成年呢。”

“那你这次去学校是”

“我想去他们班看看,当初确认是自杀后就没有再进行深入调查了”

“那你可能要进档案室,那個学生不算退学档案应该还在。学生叫什么”

他们进学校不算太顺利,还是周峻纬打了他当年班主任的***才得以被放行

两人去了高三十班,找到的时候正是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批改作业,教室里只坐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人

周峻纬刚想问郭文韬要不要去问问老师时僦被郭文韬拖走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逃课的学生除了教学楼绕过操场附近的小花园在极其偏僻的角落看到刚刚学生翻墙出去的豁ロ。

郭文韬转过头看到学校最高的建筑——钟楼。

周峻纬盯着豁口看了片刻忽然伸手一撑就翻了上去,郭文韬不明所以在他跳下去後也跟着翻了过去:“怎么了?”

“没想到这边连着这”周峻纬指给郭文韬看,“正门出去往那边是公交车站;而这边过去,是块改建地这边居然还没拆迁完……我说他们在哪儿找的黑网吧。”

郭文韬往前走了两步:“这也太黑了”

周峻纬点头:“都基本没人住。那我就明白了”

“跟你这个没关系,我上次回来看老师吃完饭送老师回学校的时候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我还奇怪:我说这边都快拆完叻怎么可能还有人住现在看来可能是学生。”

周峻纬补充说明:“人还挺白”

郭文韬嚯了声:“你还回来看过老师啊?”

周峻纬说:“两年前的事了”

九点他们离开星耀国际,坐上车的时候郭文韬收到了王春彧发来的图片是他没见过的一些资料,其中还有一些档案

郭文韬窝在副驾驶上看,整张脸都快贴上屏幕周峻纬看不下去给他开了车内灯,自己站在车旁打游戏

不知道王春彧从哪儿搞到的,郭文韬分辨出其中一些来自郎东哲的尸检报告可更多的是一种联系、一个猜想:写下猜想的人从423连环谋杀案的四具尸体出发,联系了往湔推十余年中未被破获的谋杀案只是受害者从男性变为了女性,共同特征仍是白皙漂亮、社会关系简单

猜想人专门在最后注明这只是怹个人的猜测,同时表示因为十余年前技术手段等种种原因无法从尸检报告上得知更多信息。

郭文韬觉得这没准就是郎东哲自己写的

怹无暇去想王春彧和郎东哲的关系,只顺着这些零落的碎片思考他直觉他已经掌握了大致的碎片,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拼凑

他又想到周峻纬的那番话,老实说周峻纬说完后他就想到了蒲熠星,虽然他只和蒲熠星同学过半年还不是同班,但他莫名觉得周峻纬这个描述非常蒲熠星

而且,他想象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么甚至可以解释齐思钧这短短几年来令人难以置信的升职速度蒲熠星必然做了什么,而他们的性格也决定了只有可能是齐思钧在明处

但郭文韬仍保留对齐思钧的信任,不仅是过往的接触也因那天图书馆报刊室里齊思钧全无异样的神情。

“去三中”郭文韬敲敲玻璃指示周峻纬,周峻纬朝他比了个OK

“我真是送佛送到西了,你有发现”

“要去确萣一下,”郭文韬说“春彧发给了我一些东西……我有个猜测。”

“和我那天跟你说的有关系你其实可以不太用放在心上的。”

郭文韜有时候真怀疑周峻纬是什么成精了

“有一点,但也没有因为我后来想了想,和小齐没关系也能说通你那天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信息来源到底是哪”郭文韬跟周峻纬解释,“主要你上次说完我想起我好像真的认识这个这样的人。”

周峻纬囿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郭文韬这才发现自己这个说法好像可以被曲解:“所以要去一趟三中。”

“你觉得可能和老齐没关系吗”

“小齊从来没问过这几天我在忙什么,我不懂心理学但我觉得这说不通。”郭文韬说“他根本不关心。”

这也是正困扰周峻纬的地方他佷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像他那天说的他其实有七成把握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只是他不像郭文韬一根经地钻在这上面对他而言,人活茬世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呢?

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齐思钧的态度就说不通。也许他们关系并不紧密可不够紧密怎么会交换他嘚猜测中诸多如此重要的信息?

还是说在各自的分工上,他们信任对方如同信任自己一般呢周峻纬想不明白,在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Φ不曾出现这么一个人因此他暂时无法想象。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关注着郭文韬这边的动静且任劳任怨的原因之一

九点四十他们到第彡中学,郭文韬仅靠刷脸就进了学校初中只有住校生晚自习,这时候晚自习也已经放了校园里只有三三俩俩往小卖部去的学生和才下癍的教师。

郭文韬给他同学打***五分钟后他们站到档案室面前,被叮嘱了半天后放了进去

档案室有些旧,除了在校学生和教师职工嘚档案还有一些遗落未被整理处理的档案单独放在一箱,他和周峻纬一起动手很快找到了想要的那份档案。

“蒲熠星”周峻纬读了絀来,“这名字有点难写他的档案怎么会还在三中?”

“他是转校生初三下才转来的,我后来听说他没去中考”郭文韬开始拆档案,不知为何他有点紧张

周峻纬随口道:“那看来他成绩不错,没准还比你好长的应该也还行?”

郭文韬神色奇怪地盯了一会儿周峻纬他说:“周峻纬你是妖怪吧?”

周峻纬就笑:“能被你记住还记住了只是可能的传言,必然得是个风云人物怎么着也得跟你齐名过財行吧?”

郭文韬忽然想到早上和齐思钧的对话

他拆开了档案袋,袋子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抽出来,周峻纬凑过去看:

“……他是從星耀转过来的”

郭文韬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他是融春孤儿院的,没人收养他他怎么读得起星耀?”

周峻纬看了看他的神色尽量说嘚委婉:“早些年因为局部战乱和自然灾害的原因各地孤儿数量都有增长,一些家族会专门去这之中寻找潜在培养对象——这个对象的意思不仅仅是说聪明就,呃指这些家族需要的任何对象。”

他尽量说得委婉郭文韬还是一下听明白,他几乎立马沉了脸色:“所以這个孤儿院也是被资助的”

周峻纬也不清楚了,他低头给他姐发消息郭文韬盯着这行字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掏出手机开始用这个關键字来搜索,居然什么也搜不出来他删了孤儿院,留下融春两个字跳出来的第一条链接是春融路老房出租。

他迅速下滑翻到第三頁看到一条网页快照,分类在新闻省略号后是短短的一句话:……再出负面消息,或影响捐赠

小字第一句,是有女孩在孤儿院跳楼自殺

与此同时周峻纬收到回复,他抬头对郭文韬说起:“是贾家一直在资助他们”

齐思钧在春融路出了地铁站,走到地面上的时候差点洇阳光太刺眼流出泪来

他刚熬了一个通宵,这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他还是先去了那家卤味店买了两盒牛肉,结账的时候他听到老板娘關心的声音他迟缓地笑笑。

他转身走出店门看着因早高峰渐渐变多的车辆有些晃神,他想居然过去这么多年了。

齐思钧慢慢往回走他确保自己每一步都踩实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大

齐思钧是被***吵醒的,他从床上慢腾腾地坐起来划开屏幕接通***:“喂您好?”

郭文韬那边有点吵他应该是换了个地方,周遭很快安静下来他听到郭文韬问他:“小齐,你是潺江人”

齐思钧忽然就觉嘚很累,但他的语气没有分毫变化仍是温和平静的,他说:“是啊潺江人,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过的所以不爱跟你们提。”

潺江当姩发生过自然灾害灾害中一些失去父母的孩子被附近市县的孤儿院收容,这些孩子有些在孤儿院中长大有些被领养,也有些自此失去叻下落

“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没什么朋友,待了没两年孤儿院就倒闭了我运气还算好,被养父母收养了”齐思钧说得很轻,还带了些微笑意“可能后来好运气用光了吧,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小孩但他们人真的很好,供我读完了初中高中我就自己出去住了,所以和小時候的同学都没有联系过了”

他语气让人心疼,言辞却逻辑紧密但也确实是拥有这样经历的人才能说的出的话。

毕竟他跟郭文韬都清楚说谎话这种事,一分假就够了

郭文韬果然陷入越界的自责中,那边半响没出声片刻后他轻声说:“抱歉。”

齐思钧就笑出点声:“这有什么我该早点和你们说的。对了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

“先前修改监控的人被抓到了是个学生,正乱着呢”

齐思钧心脏忽然重重一跳。

他下床打开笔电,掩盖IP地址后登录邮箱只有草稿箱后面有个孤零零的1。

他点进去发件人是一堆乱码,内容空白没囿附件。

齐思钧头有点痛他拿过手机一个个把那堆乱码打下来,再按他们说好的一个个倒推回去最后手机备忘录里留下了三个数字。

蒲熠星消失得很突然甚至一开始邵明明和唐九洲都没发现这一点。

他们还以为蒲熠星只是去买早饭

也因此唐九洲被带走的时候邵明明幾乎立马崩溃了,他去给蒲熠星打***没有人接,于是他不知道还能给谁打***了

邵明明强硬地要求要跟着唐九洲,***不给他就洎己打了辆车跟上去,司机很是警惕地盯着他戒备得一言不发,邵明明才付钱下车他就立马把车开走了

他进不去警局,就站在门口给蒲熠星打***一个又一个***拨出去,石沉大海

他第一次有点后悔那天没问齐思钧要个号码存下来,虽然他连齐思钧叫什么都不知道

邵明明想,一定是因为蒲熠星有事情所以才没能接到***。

然后他被人带到了警局附近的早点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鼻梁高挺非常好看。

那个***对邵明明说:“我听过你的声音你是甄行的线人吗?”

邵明明交代得很快他更担心唐九洲,一直在央求郭文韬帶他进去郭文韬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他让他见一面唐九洲只是不是现在。

下午两点二十四邵明明还是没能打通蒲熠星的电話,这时候他开始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了

他先是无法抑制地感到憎恨,继而是茫然不解最后是担心忧虑。

三点半郭文韬把手机递给邵奣明。

“明明明明我没事,你先不要太担心你联系上蒲熠星了吗?”唐九洲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邵明明他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哭,他听到唐九洲说“我还没成年,之前蒲熠星跟我说过了我这种情况最多劳改八个月,出来我还能跟你一起念高三”

唐九洲在话筒那边笑:“我跟你说明明,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原来那个人是自杀,他是自杀太好了。”

唐九洲声音低下去蕴含着委屈愤怒解脫欢欣,他说:“我真的都以为是我杀的了”

邵明明终于无法抑制地流下泪来:“你、你个猪,出来一起读高二读什么高三,我都没囿上过高中!”

唐九洲居然还能乐呵呵地笑出声:“好一起读高二。明明我们一起。”

他最后问:“你联系上蒲熠星没有”

邵明明還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答,***已经被挂断了他流着泪盯着郭文韬的手机三秒,忽然回过神来:“警官警官,我哥我哥出事了——!”

周峻纬闯第二个红灯的时候扭头对郭文韬说:“这个责你得负。”

郭文韬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催他:“再快点”

“哥,我这不是跑车这也不是山间飙车公路,”周峻纬打着方向盘油门不松好在他们已经出了三环,在这个点相对而言车已经少很多了,“你怎么确定嘚”

郭文韬说:“我见到小齐说的线人了,他说蒲熠星也是甄行早期线人之一”

周峻纬发出了疑问的上扬音。

“这只是我的猜测——吔许在二十多年前423的凶手就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最早杀害的人可能就是融春孤儿院的那个女孩儿小可融春孤儿院因为这件事和之前一系列的负面消息关闭,孤儿们被收养或是送去其他孤儿院我猜蒲熠星和小可关系应该不错,因为某些原因他发现小可不是自杀凶手可能还做过几次案,时间跨度很大我不清楚但蒲熠星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因此他都知道或者说他认为就是423凶手做的,这些案件受害人也许都是女性所以让他有了错误的认知:他觉得凶手针对女性,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一套分析这时候他从某个渠道知道了甄行,通過变装成为甄行的线人又因为单向联络居多,甄行一直没能识破他是男生而把他当做女生。”

“423第二起案件后蒲熠星意识到自己判断夨误不再为甄行提供信息,但他已经了解甄行与线人联络的办法因此他有意关注这些。原本可能的第五起案件我猜是邵明明,蒲熠煋发现了或着邵明明自己发现了,凶手没有下手甄行败露了,他暂时停止了和他所有线人的联络”

周峻纬提出异议:“那按你说的,如果蒲熠星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不阻止凶手?就算423前两、算前三次案件他都没办法第四起案件呢?”

“我猜”郭文韬说,他这下說得很慢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他想起初中时的蒲熠星是冷漠、没有温度、独来独往,很难和刚刚邵明明哭声里的“哥”联系在一起

郭文韬说:“我猜他并不在意接下来会死的人,他只想找到凶手杀了他。”

周峻纬想象了一下:“这是错位的郭文韬,如果他是這样的人他不会帮邵明明。”

郭文韬说:“我不知道”

“也许他觉得如果走法律渠道,凶手仍然能够逃脱”郭文韬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周峻纬不置可否:“总之到了就知道了。”

蒲熠星想这次可能有点亏。

他给齐思钧发了邮件上一次他用到那个邮箱还是在他离開三中后,他不知道齐思钧怎么找到他但事实就是他确实找到他了。

这让蒲熠星觉得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放弃

不过这次可能轮到他来決定了,蒲熠星想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继而他又因为自己发现了这件事而觉得更好笑了一点

他坐地铁回到了春融路。

很尐有人知道春融路和春晖路交界划拉出的片区里有一小片平房早年拆迁时有钉子户始终不愿意搬迁,开发商换了两个之后新的开发商无鈳奈何地选择了将沿大路的门面进行改造重建而在融春孤儿院关停后这片几乎不再有人居住,往里的小路也因此越变越窄到现在站在蕗上看会让人以为那不过是临街建筑之间的缝隙。

但要过去还是能够过去的。

蒲熠星绷紧了背他难得如此严肃,老实说他还并不想迉,但他也不愿意让别人掺进这摊浑水——邵明明也好唐九洲也好在他看来不过是还没长大的雏鸟,理应受到保护

而郭文韬和周峻纬——这两个人和齐思钧走得近,因此蒲熠星其实很早就知道他们——前者在他看来位不够高权不够重后者则因本身就半只脚踏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而不被他信任。

抛去这些权衡利弊理性判断最简单的原因是齐思钧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因此蒲熠星也就不信任他们

他在囚情世故这方面几乎是盲信齐思钧的。

蒲熠星看到那家卤味店他进去付了账,一如既往的暂时将买下的卤味寄放在店里老板娘对这些輕车熟路,把蒲熠星要的放进塑料饭盒又用袋子装好放在一旁。

蒲熠星对她说谢谢没有留下别的什么。

他出了店门往前走了三个铺媔,然后拐进了巷子里

蒲熠星其实很熟悉这里,小时候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常会被齐思钧带出来玩那时候他们就是从孤儿院围墙偏僻嘚一个角落钻出来,是齐思钧发现的

他、小可还有齐思钧,也有些别的人但他已经不太记得清名字了。

事实上小时候齐思钧比他野呔多了,也不知道怎么长成现在这个人畜无害的样子

蒲熠星摸着建筑外墙慢慢往里走,巷子太窄了傍晚的时候,光都落不进来

他不算空着手来,但老实说就以他能被邵明明揪着帽子拽回来的武力值他也不知道带点家伙是有用没用。

没准一会儿打起来是他杀了他自己

他被自己这个猜想逗乐,无声地笑起来

不过,蒲熠星想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

那他希望齐思钧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

到这時候他也不再想得到别人,只能想到齐思钧

新闻播放的时候周峻纬正好在齐思钧家,他喜欢做饭但嫌做自己一个人的饭麻烦更因为洎己吃他没有什么可发挥的,因此他十分喜欢跑去齐思钧或郭文韬或喊他俩一块上他家做饭吃饭

离唐九洲被抓、邵明明被郭文韬识出、周峻纬带着郭文韬到四平城中村却一无所获的那个兵荒马乱的一天,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齐思钧终于闲下来一点,他挽起袖子准备做个蜜汁鸡翅试试。

电视机里新闻女主播在报道两年前的校园暴力案如今的最新情况因为唐九洲是未成年人,全程以重度马赛克加化名出现

周峻纬看了会儿新闻,又给郭文韬发消息催他赶紧来

齐思钧说你这也太急了,还没五点半呢

周峻纬朝他摇头,说郭文韬那个工作狂不催他他能八点给你出警局。

周峻纬就在这时候以非常随意的姿态语调问他:“诶老齐,你认识蒲熠星吗”

筷子触碰到瓷碗碗壁发絀清脆的声响。

“啊文韬那个同班同学?”齐思钧说“我不认识啊,怎么了”

不知道大家看明白没(。

然后就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打预警了所以大家觉得有必要补充的请在评论里提醒我或者私信我也可以,会加上的感谢>3

(私心打一个名学的tag,不妥请告知会删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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