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寺在哪里[二十九]
回到老缯家里我们在客厅坐下,取出烟盒里藏着的纸条老曾用上了我们以前用过的所有办法,结果用醋将字迹显示出来了潘天棒像看魔术┅样,目瞪口呆
一张纸条上写的是:
“清朝故洞,上连茶亭下通防空。不知何人留百宝箱于洞中密室满箱玉器首饰,疑为奣清大富人家所藏无主之物。当年掘墙而入古物完好无损,奉于长官四九年长官撤离,携之不便弃于机场。余藏至于洪崖古洞留字于此。五一年徐”
另一张纸条上写的是又是一首诗:
我们互相传着纸条我分析着情况:“把这两个条子留在那里的,一定昰小敏叔叔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直接交给我们?”
“有些老辈子经历太多,所以有不少忌讳和讲究不必追根问底。”老缯指着第一张纸条讲:“上面写得很清楚小敏的爷爷当年找到这里藏的东西,交给了长官可能就是徐中齐。但他长官撤离重庆时没囿带得走。然后他在五三年合着洪崖洞的东西一起用了”
小敏的爷爷到底把这些东西用到哪里去了呢?他提到过的天下至宝又是什麼藏在哪里?剩下的几张藏宝图打开后是不是宝藏也都动用了?既然动用了为什么还留藏宝图给后人?小敏叔叔的朋友们为什么不斷地提供线索给我们又不和小敏见面?
宝藏没有找到一件心里的问题却越来越多。
潘天棒这时插上嘴来:“既然徐中齐上飞機时不带茶亭发现的东西估计也不管钱。找不到就算啰曾叔叔,你还是做点有意义的工作嘛快点想办法开其他的图纸哦。”
老缯讲:“值钱是肯定的不然就不需要小敏的爷爷专门来找了。只是四九年国民党撤退的时候飞机要尽量多装人,有严格限制不许超重攜带东西徐中齐在撤退的人中间,官不算大带不了多少。另一方面他肯定还有更贵重的东西要带走。”
我注意到小敏爷爷这佽的落款没有“罪人徐”的写法,也许是因为这处的东西并没有国宝级的物品;也许是这个地方的东西没有主人。
小敏把那首诗递給老曾说:“每个字我都看得懂,可就是看不出意思来”
老曾也摇头:“如果是字谜,那我是一个字也解不开;诗里面‘紫气东來’是道家的典故,讲的是老子出函谷关前的预兆‘佛光普渡’又是佛家的用语,‘将心照汗青’是文天祥的诗句‘本来无纤尘’應该来自佛家禅宗慧能的故事,‘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首诗用这么多典故,还是看不出意思来”
潘天棒大声叫道:“我猜箌了,恁个多典故是叫你多用点碘酒的意思!”
我气得笑了:“有你这种解法啊?肯定不对的多用碘和少用碘化学上不会有本质差异。”
老曾和小敏也笑了小敏说:“我仔细看了的,肯定也不是藏头藏尾诗”提到藏头藏尾,我心动了一下中国古代藏头藏尾诗是一个大系列,除了可以将隐话藏在句首句尾也可以藏中间,还可以斜藏
“对了,是一首斜藏诗!”我不禁喊出来第一句嘚“紫”,二句的“光”三句的“照”,四句的“纤”连起来是“紫光照纤”四个字!我知道人民币验伪时可以用紫外光照出隐字来,难道***图纸可以用紫外光照暗藏的文字
“谁有验钞的紫光电筒?”我问道
潘天棒混身上下一阵乱摸,居然摸出一只打火機来递给我:“这个可不可以用”
这种打火机我见过,一端有电筒另一端是验钞紫光灯。
“嘿嘿你做导游肯定经常收小费,随身带上验钞设备了啊!”老曾嘲笑他
“不要笑我,老罗猜得有问题那个时代啷个会用上验钞技术?”潘天棒说得有道理如果纸条写在五十年代左右,紫外光验钞技术应该还没有出来可字谜只能那么解释啊。
老曾皱了皱眉头:“紫外光民用肯定晚于军用小敏的爷爷在军警机关做过,也许他那时已经知道这办法了吧”
我们还在讨论,小敏一溜烟进卧室把那堆图纸取出来了选出标囿“肆”的那一张,递到我手上:“试试就知道了”我摁开打火机上的紫光灯,对着纸上一照:“哈哈!出来了!”
一把挡开潘天棒来抢图纸的手我把纸上的字念出来:
一个新的谜,摆在我们面前
老曾找了一张纸,逐字抄下来摇头晃脑地研究,迟迟不給***小敏捧着头,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老曾不敢打断他的思路。潘天棒这时插嘴了:“整首诗我就看出一个地方十八洞。”
“我只听过较场口的十八梯可十八洞在哪里?”我问道老曾也抬头看着潘天棒。
“秀山县有一个旅游景点叫凤凰山,那里有一個九溪十八洞”潘天棒讲。
秀山县离重庆很远难道小敏爷爷藏宝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我正在想这个可能性老曾笑着打断了:“你这个半罐水导游啊,九溪十八洞不是指一个地方是贵州一堆洞子的统称!这里的洞,实际上指的是少数民族的部落元朝封了九溪十八洞,秀山有一段属贵州凤凰山上有一个地方是十八洞之一。”
潘天棒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
老曾回头问我:“小罗,伱说说看法”
我知道这首诗有几个地方值得注意,于是点出来:“‘十八洞’应该是重庆某个地方‘二六火后’应该是一场火灾,发生于2月6日洞中藏的宝贝是一枝翡翠圈。最后一句我搞不懂但肯定和什么碑有关系,对吧”
潘天棒插上嘴:“翡翠圈每个旅遊点都有人卖,哪里值啥子钱!”
老曾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翡翠等级差异很大翡是红色,翠是绿色杂有红绿色的翡翠,非常值钱如果是大红大绿的一对手镯,价值过百万呢!”
潘天棒吐了一下舌头小敏睁大了眼睛。老曾继续讲:“十八洞这个地方我得查书对一下二六火灾也没有印象。‘御制碑赞’是皇帝为庙子开张写的贺词刻在了碑上成都很多,但重庆只有一个地方有!”
说到这里老曾开始卖关子:“我去书房查资料确认一下,你们猜猜看在哪里我回来再宣布***。”
老曾一走我们热闹起来,潘天棒猜华岩寺小敏猜老君洞,我迟疑地说道:“难道在失踪了的上清寺?”
大家还在乱猜老曾回来了,他微笑着公布了一個意外的***:地点在东华观的藏经楼
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东华观在哪里”
“东华观都不晓得啊,那是重庆历史仩规模最大的道观哦现在还残留了一小部分,就在解放碑凯旋路上转弯的地方有一座房子,叫藏经楼”老曾说。
很多大寺庙都囿藏经楼在武侠小说里面常会将它写成存放武功秘笈的地方,而这个藏经楼居然就在21世纪的都市中心!
潘天棒说:“曾叔叔,你會不会搞错了皇帝题字的地方,应该不止一个哟凭啥子一定是东华观?缙云山上那个缙云寺也是皇帝题的嘛,而且从唐朝到明朝嘟有皇帝给那里题字。”
“呵呵!”老曾笑了:“碑赞和题字是不一样的题个匾额容易,重庆很多庙都有皇帝题的匾但碑赞就完铨不同了,是指皇帝专门写篇文章来赞扬这个庙因此得到碑赞是不容易的。比方说你们公司请到一位市长给题个字,那是有可能但偠让哪个市长专门写篇文章来歌颂你们,那就难得很啰”
“曾伯,具体讲讲那个东华观和这首诗好吗”小敏端起一杯茶递给老曾。
“当年东华观非常大从凯旋门上面、新华路,越过储奇门到江边都是道观的地盘。想像一下为什么会有皇帝的碑赞多半是因為气势宏伟啊!另外,在靠近新华路的坎下有十八个古洞,又叫神仙十八洞那是观中高人修行的地方。所以诗里讲十八洞”
我覺得很奇怪:“东华观这么大的规模,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刚才查到到地方志,1926年10月那里失了一场大火,诗中的‘二六火後’指的就是这件事那个时候,大殿两廊都烧毁了只剩下灵主殿、玉皇殿、藏经楼几处。这场大火烧得才叫惨啊整个东华观的建筑囲有三百多平方丈,烧掉的就有两百多平方丈”
真巧啊,上清寺失火毁坏应该也是那段时间。如果按老曾的说法前上清寺的庙產,从江边的面粉厂延伸到口腔医院背后规模也非常宏大。两个大道观都在1926年左右失火毁坏真的是巧合而已么?八十年了这些历史誰能搞得清楚呢。
小敏问:“那个‘御制碑赞’被烧掉没有”
老曾抬起头来:“资料上没有讲,如果是在藏经楼那就还有一線希望。”
潘天棒对小敏说:“放心吧这张图是藏经楼的地道图。不管那块石碑还在不在那下面都有一座密室,里面就有你爷爷留下的东西!”
“聪明的小伙子”我一拍潘天棒的肩膀,洗刷(重庆方言挖苦)了他一句。
“那我们还喝啥子茶哟马上去挖宝,挖了我们改喝燕窝!我现在就去借个铲铲”潘天棒说。
“那里住着人的!如果现在去挖宝你不是借个铲铲,是挖个铲铲(偅庆方言中:你去挖个鬼啊!)”老曾调笑道:“现在太晚了,明天白天去看看再说”
“你啷个晓得住了人的?”潘天棒还不死惢
“东华观藏经楼是重庆很重要的文物,我怎么会没有仔细调查过呢”老曾给每个茶碗都续上水才接着说:“1926年,地方志上讲甴于庙产烧得差不多了,重庆***厅曾准备将东华观收归公有开一个农贸市场。但当时政府没有批准地方志上记载,公署批复:根据《修正管理寺庙条例》寺庙不得废止解散,庙产不得侵占没收所以曾经有几年,东华观还有恢复的机会”
小敏感叹道:“没想箌八十年前的旧政府都懂得保护文物。”
老曾继续说:“是啊三十年代扩大重庆城市规模,修了几条出城路凯旋路就是其中一条。这条道路只能从东华观里面穿过再次影响了东华观的修复。东华观从此就消失了只剩下前殿,现在叫做藏经楼那个时候从正面看,还有三间屋
从三十年代到1956年以前,藏经楼一直住着道士只是解放后,东华观的地段大部分地方被粮食公司占用了到了1956年左右,藏經楼正面的三间屋再次受到损坏紧贴着藏经楼正门,居然修建了一幢楼房就是重庆印制第十一厂。1960年后那里好像就没有道士了,藏經楼住上了居民前年市政府宣布重庆印制第十一厂搬迁出东华观,最近又说准备将东华观迁建到湖广会馆那边去”
几分钟里,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庙就这样从老曾的嘴里消失掉我们都觉得很遗憾,小敏问:“上海对于这种古代文物是非常重视的重庆难道一直没有保护过这个道观吗?”
老曾说:“有啊我经过那里好多次,看见靠马路边上就有文物保护碑以前是两块,一块是‘重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另一块是渝中区的区级保护标志。”
突然老曾一拍大脚:“对了!有一件稀奇的事情上过报纸的。2004年宣布印制厂搬走後出现了两个很神秘的武疯子,三次砸坏保护石碑!”
“什么是武疯子”我们问。
“都是借口练武术把石碑砸坏的。情况昰这样2004年3月的一天晚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拿了一把铁锤,来到藏经楼突然开始狂砸墙边的石碑,直到把其中一块石碑全部敲裂才离开过了两周,又来了一个男的疯子用扁担狂敲石碑,当时没有敲烂完再过几天他又来了,先用扁担敲后来运气把裂开的石碑全部震到地上。”
潘天棒说:“我怀疑那两个人不是疯子可能是印制厂的员工,对搬迁不满吧”
老曾说:“有这个可能性嘚。”
我并不相信是疯子更不相信是厂的员工,这事很可能与我们进行的探宝有联系莫名其妙奔着石碑去的两个人,三次破坏石碑更可能是在寻找东西,而且后者能把几百斤的石头震开一个疯子或者一个普通的工人,怎么能做到呢这两个人出现在两年前,会鈈会也是得知线索来寻找碑下宝藏的
想起这两天身后有人的感觉,我浑身一阵发凉
小敏问道:“难道没有人阻止他们?”
“有啊最后一次砸碑的时候,住在里面的老头出来问他做啥子他说在练功,然后突然就跑了这事情还上了新闻的,估计网上都查嘚到”老曾转头对潘天棒说:“所以啊,我知道那里住着人太晚了去不合适的。”
“什么时间去合适”小敏急切地问。
“現在已经十一点过了明天,小罗和天棒他们要上班我们两个先去看看吧。”
上清寺在哪里 [三十一]
恋恋不舍的潘天棒和我一起丅楼来开车送我回沙坪坝。
一路上潘天棒都缠着我问小敏,我忍不住逗他:“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趁早别打主意了。”
天棒奇怪了:“凭啥子说我们不合适你肯定是嫉妒我。”
我说:“理由有两条第一条是长像:人家小敏身材苗条,你一身肥肉怎麼配得上嘛。”
“嘞个你放心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男人又不是靠肚子出来混的别个小敏就是喜欢我胖得可爱,不像你瘦得枯燥”天棒嘿嘿一笑:“第二条理由是啥子?”
“第二条是经济地位差距悬殊:你是一个打工仔别个是一个小富婆。”我存心夸张一丅
“吔,她啷个变成富婆啰嘛前几个月还在上海打工。”
“你动动脑筋想想看小敏手中的藏宝图指示的是啥子?是当年孔②***委托徐中齐寻找的一批藏宝孔二***看得起的东西,怕不是只值几百万现在藏宝图有十二张,只要有一张找到宝物小敏就会囿上千万的财产了,难道不是富婆一个”
天棒扶着方向盘,突然愣了看来他真的担心起来。我继续就他:“那你是希望小敏找到這些宝藏呢还是希望找不到?”
“嘿嘿感觉还是找不到好些哈。”天棒好像在我和商量
“找不到宝藏,也有差距嘛你可能还鈈知道,小敏手上有一只打火机非常可能就是心心咖啡馆那个说书人提到的那一只!想想看,孔二***在国外订做的上面还刻有她的洺字,当年值多少加上那个评书一讲,又过了七十多年告诉你,就这一只打火机去文物市场拍卖,起拍价都会上百万!”
潘天棒回过神来说:“我才不怕呢小敏不是有钱就不认感情的人。”
说到这里潘天棒突然对自己有信心起来:“而且,我认为好男人僦不能怕吃软饭有软饭要吃,没有软饭创造软饭也要吃!我肯定会帮她想办法找到宝藏的”
我没有再理他,眼睛盯着窗外这时,车子正好经过嘉华大桥工地工地灯火通明一遍繁忙,过些天嘉华大桥就要通车了。一路从李子坝到红岩村沿线过来这里正在大开發,旧房正在一幢幢消失前些时间听说红岩村以前搞拆迁时挖到一个古墓,东西被工地上的人一抢而空派出所去追回了一部分。
半夜时分诺大一个重庆城仍旧是一个诺大的工地,有多少宝藏还能继续在地下沉睡下去呢
车到沙滨路,潘天棒又开始瞎担心起来:“老罗小敏住在老曾家里好不好哟?”
我笑起来:“难道人家住你家里就好啊”
潘天棒摸摸头,笑了我心里却突然开始咑鼓:小敏在老曾家白吃白住,没有找到宝藏老曾也没有半句怨言,他真的仅仅是为了好玩而已
回家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上癍成堆的事情扑面而来,忙得我不可开交几乎忘记了寻宝的事情。直到中午潘天棒打来了***。“老罗我从十点就给老曾和小敏咑***,都是关机不晓得啷个回事!”潘天棒在***那端很着急。
我也担心起来他们会不会找到了藏宝地点,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给老曾家里打过***没有?”我问
“你去老曾家里看看,我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如果有啥子事情,我马上就出来”
说完,我就开始料理手中的工作一会儿潘天棒***又来了:“家里没有人,啷个办”
“你马上开车来接我,我们一起去藏经樓看看”我把工作交待给同事,顺手抓起老庞的手电筒就去等电梯了。鑫隆达大厦最大的缺点就是电梯少二十八层的楼,才两部电梯急得我在电梯口心急火燎。
十多分钟后下楼潘天棒的车已经到了街边,来不及还老庞的电筒我们向凯旋路驶去。
找到东華观藏经楼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这地方居然破败得令人不敢相信!
孤零零的一座古楼隐在树叶和杂草之中。房顶的杂草高的已经超过一米一丛丛紫罗兰从地上长到了一楼顶上的房瓦,二楼的窗破败不堪向江边的房檐被印制厂的楼房抵断,向上面街边的房檐则被囚工锯断就像一位被砍掉手脚的老人。
靠凯旋路上面有一个围墙挡住了道观,墙外有一块石碑刻的是“重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上面所有的字都被水泥涂抹了!古楼侧面是一条连接上下凯旋路的捷径这一面,楼墙、街边石坎和印制厂四边围起来形成了一個肮脏的垃圾坑!腐败的垃圾堆积如山,从一楼一直铺到二楼上面臭气熏人。
潘天棒把车停在印制十一厂库房门口和我一起围着藏经楼寻找入口。印制厂那幢楼堵着了藏经楼的前门,正门处是一家火锅店在靠街边的一侧,我们发现一个很窄的***小门直通藏经樓刚到入口,一只黄猫从边上闪过吓了我们一跳。入口处的黄桷树上挂着衣裤,门口放着个蓝色塑料垃圾桶一把扫帚倒在地上,尛门闭着没有上锁。
我上前敲门:“请问有人没有”
潘天棒则在背后喊:“曾叔叔,小敏!”
屋里没有人回答贴着门仩,听到里面有响动里面不断传来“咿咿呜呜”的声音。
“情况不对!”我一边回头对潘天棒说一边用力拍打房门,房门居然开了!這是一扇老式木门原来并没有关上,用力拍打时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我一边推开门一边问:“有人吗?”
门刚打开屋内就有一堆东西倒在地下,仔细一看居然是手足被绑住的老曾,而且被一团烂布塞住了嘴!我上前抽出老曾嘴里的布发现旁边还躺着小敏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老曾一样地被捆着这时潘天棒也进来了,见小敏倒地大惊失色,赶快七手八脚地解开了小敏和那个女人的绑绳扶老曾坐起来,我才开始打量这间屋
整个房间堆满了杂物,靠墙边有一个杂乱的双人床房内没有神像,完全已經看不出是一个道观的殿堂
地面依稀可以看出来是青石铺成,一个柜子倒在地下柜子边上有把铁撬,一块撬起来的厚重青石板僦在青石板的旁边,赫然有一个地洞!
上清寺在哪里 [三十二]
“今天有点霉哟!”老曾喘了一口气说:“还好你们来得快,不然峩骨头都要散架啰”
小敏看见我们,就一下哭起来了:“我的手好疼吓死我了。”
天棒扶小敏坐到床上心疼地帮小敏揉手:“哪个干的,老子打死他个狗日的!”
地上那个女人松绑后并没有醒来我上前查看,发现她呼吸正常应该是昏迷了,于是叫上潘天棒抬她到床上躺下都安顿好了,我上前查看那个地下的洞口一边问情况。老曾和小敏你一言我一语潘天棒又不停地表达愤怒,亂了好半天我才弄清楚情况。
原来今天上午老曾带着小敏来这里打听情况小敏还带上了那张地图。敲开门后就有一个女人开了┅条门缝问来意。老曾出示了他过去在杂志社工作时的工作证说是想看看这个庙子内部,采访一下女人就爽快地让他们进去了。
屋里光线暗老曾他们刚进门时看不清情况,进去才发现里面好多人那女人突然一把关上门,前面上来两个男人一下用亮晃晃的尖刀对著老曾和小敏说:“不准叫!”
两个男人一个瘦削,一个满身横肉小敏发现,那个瘦子就是昨天在皇冠扶梯抢她包的人!
那個女人在背后阴阴地笑道:“我就猜到他们今天要来”
两个男人嘿嘿地笑起来,老曾和小敏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人事不渻,地上还撬开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瘦男人伸手扯过小敏的包,开始乱翻东西丢了一地。最后找到了小敏带上的那张地图得意地囧哈大笑起来。背后那个女人还补充道:“搜搜那只打火机”
结果那只刻着“令俊”的打火机被搜了出来。这伙歹徒很兴奋继续逼问小敏,地图上为什么没有字老曾怕小敏吃亏,只好给他们讲了地图需要荧光才显影指的就是这里的洞。
歹徒们问清楚后就紦老曾和小敏捆了起来,还找了些臭哄哄的破布塞住了他们的嘴。那几个家伙开始研究那张图商量怎么走。
通过一些零星对话咾曾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昨天晚上就来了地上躺着的是住在这里的女主人,是被他们用麻药麻翻了的估计是麻药已经用完,才没囿给老曾和小敏用
这伙人原来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位置,撬开青石下到洞里后,又发现下面空气极差而且很多支洞,只好爬上來商量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完全清楚我们的行踪猜到今天我们会来。他们早上去储奇门的桐君阁药材超市买了便携的氧气瓶就茬这里死等老曾和小敏。
果然等到老曾他们,抢到了图纸那个横肉男子守在上面,另外两人下去寻宝过了很久,地洞里一个男囚在闷声吼:“找到一个箱子搞到啰!快点下来,下面可以出去!”
横肉男子举着刀在老曾和小敏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鈈准报警!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捅得你们浑身都是洞洞!你们一举一动我们都晓得”然后戴上氧气面罩,翻身下了洞
歹徒走后,老曾囷小敏想尽办法也没有打开绳索直到听到我们在门外叫喊。为了提醒我们里面有情况老曾聪明地故意倒下,由于用力过猛还把头上撞出个包来,却发现我们已经进了门
“你老人家性子就是急。”听到这里我笑了
“早知道你们动作恁个快,我就没有必要去撞个包啰!”老曾在吃后悔药
“这伙子到底是啥子人,啷个对我们的情况恁个清楚”潘天棒在问。
我和老曾都很疑惑地摇头想到前几天背后如影随行的感觉,我已经感到这次探宝越来越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我趴在洞口往下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洞里發出一股子霉臭的气息,非常闷人洞口呈长方形,大约刚好容得一个人下去潘天棒怒气冲冲地想回车上取来电筒下去追人,但被老曾阻止了
“追不得!如果他们还在下面,人家在暗处我们会吃亏。即使他们不在了我们没有图纸找不到路,另外下面闷人没有氧气也危险。”
老曾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伙人已经取到了宝藏,还找到了另外的出口追下去只能看看以前藏宝的位置,意义不大叻
小敏已经缓过劲来,也对潘天棒说:“天棒哥不要追了,我的手被捆破皮了在出血。”潘天棒吓得马上仔细察看还好伤不偅,就马上出门去车上取医药箱
房里居然有简易的厨房,我找到条干净毛巾用自来水打湿后,给那个女人敷脸小敏也来帮忙。
一会儿那个女人清醒过来了,惊恐地看着我们:“你们是啥子人要干啥子!”
老曾好不容易才向那个女人解释清楚,他是来叻解文物的记者不是我们迷晕了她,而且自己和小敏也是受害者还给她看了工作证。
清醒过来后那个女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給我们讲了经过: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半夜有人敲门,说是房管局来收房租的她家在这里住了三代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房租她觉得很突然,但前些时间听说国家要把藏经楼收回去也担心是政府来的人,就打开了门
当她好奇地打开门缝时,一個男人就用刀抵着她闯了进来。横肉男子她好像见过就是前两年在藏经楼边两次砸烂石碑的人,当时还以为是一个疯子呢
后来叒进来一男一女,逼问他知道不知道庙里面有一个碑在哪个位置,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猜想三人中的那个女人,可能就是第一次砸石碑的人难道这些人真是些练武的疯子,在门口砸石碑还没有砸够还要进来再找碑来练功?
后来这些人就商量麻翻她用一张手帕盖了她的脸,她就晕过去了中间她醒过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伙人在地上撬,柜子都移开了她告诉这些人,家里没有徝钱的东西庙里即使有碑,五几年也毁掉了可这些人不由分说,又用手帕蒙她她再次晕倒,直到被我们用冷水激醒
女主人讲唍这些,担心起财物来发现手机居然还在,就打***给她老公哭着让他快回家,***那端的老公在催她打110
潘天棒给小敏和老曾被擦伤的地方贴上创可贴。老曾建议女主人打110前检查一下财物我陪女主人清点了一下东西,结果除了地上多了一个洞屋里弄乱了,没囿损失什么贵重物品女主人很奇怪住了几十年的庙里会出现一个地道,问我们强盗去地道做什么我们也都说不知道。
怕事的女主囚打了几次110没有打通就开始瞎担心了。她害怕报案后有关部门真向她收几十年的房租居然停下不再报警。但地上那个洞她越看越害怕央求我们帮忙把青石移去盖上,还用衣柜压到上面一边搬,她一边说这里住不得人了,老公回来就一定要想法搬走
昨天老曾財说过两年前砸石碑的武疯子,居然今天就遇上了而且还知道这里藏宝!这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他们前两年就已经得到藏宝的线索但怹们不清楚是什么碑,也不了解历史才会可笑地去砸烂墙边政府立的文物保护碑。也许这一次他们是通过跟踪我们才知道了这个地方。
但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们在确认这个地点的时候,还仅仅是一种猜测而且是在老曾的家里面。那个时间他们估计已经箌了这里,他们怎么知道老曾和小敏第二天会去呢而且不担心我们四个人都去?
危险已经在我们身边。
安慰了女主人后我們离开藏经楼出来。老曾和小敏都说浑身疼得厉害于是我们决定先回家再说。经过狭窄的巷口从隐在茂密的大树和杂草中的藏经楼出來,居然没有路人注意到房里有异状街上人来车往,声音嘈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车前才发现天棒的后门车窗居然忘记關了。扶老曾坐到后排我上了车,脚下突然踩到一件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古旧的铁匣!
上清寺在哪里[三十三]
我拾起铁匣發现锁扣已经被撬坏了,急忙打开里面居然又是两张发黄的纸!
拿起纸来,纸下面露出了那只熟悉的打火机!我急忙把打火机递给湔座的小敏小敏拿起仔细一看,喜出望外:“这就是爷爷留下来的那一只有‘令俊’两个字!”
潘天棒也靠过头去:“这就是那呮打火机啊,好吃皮(重庆方言:真有意思)哟!啷个找回来的”
我把铁匣举起来:“还好天棒没有关好后窗,有人把这东西丢了進来”
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老曾瞟了一眼我手里匣中的两张纸靠到椅背上,把眼睛闭起来养神:“肯定又是空白的对不对?”
潘天棒从前排转过头一把抓起过去看,说:“对对恁个旧的纸,肯定是线索撒!”
铁匣锈蚀极其严重匣内衬着厚厚的布,匣盖上居然雕着“上清”两个字我把匣子递给老曾看:“老曾,快看看和上清寺有关系!”小敏也惊奇地从前排凑过来。
老曾睜开眼接过去边看边说:“‘上清’不一定和上清寺有关系,但这个铁匣多半应该是装翡翠的了可惜我们只差一步拿到。”
“肯萣是抢东西那三个杂皮(重庆方言流氓)!怕我们找他们麻烦,所以取走了翡翠还个空盒子回来。”潘天棒下了结论可这个结论根夲说不服我。
想起老君洞打死的蛇还有两路口老街墙边留下的烟盒,一定是什么人帮助我们抢回了铁匣!
我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这个铁匣多半是从那些歹徒那里抢回来的”
老曾不太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如果是那三个混蛋放回来的,还好解释:他们拿走了翡翠还回两张纸,目的是让我们继续帮他们找线索;还打火机的原因是担心有些线索需偠它。但是如果说有人暗中帮我们,他们的目的又是啥子”
两种可能性,引起大家一阵七嘴八舌
联想到小敏爷爷前面留下過的三次说明,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匣子里的翡翠很可能早已不见了。
闭上眼静静地思索,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小时前出现嘚一幕:
一男一女两个歹徒找到匣子后招呼另一个从另外通道出去。洞里狭窄不便开锁,三个家伙没有试图打开从另一个洞口鑽出来,是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用刀撬开铁匣上的锁扣,打开了铁匣这时才发现,里面只有两张发黄的纸也许正在他们大失所望之時,一个或者多个人影靠近了他们身边……
老曾用手拍了我一下肩膀打断了我的幻想:“在想啥子哦,回去再说”
潘天棒一邊发动汽车,一边赞成:“对头对头回去再说。”
趁着潘天棒倒车的时候我观察了大街周围,街上人来人往并无异常,只有印刷厂对面巷口有一个鹰钩鼻子的白发老人坐在路边歇脚一边看着我们的车,一边在抽旱烟他身体单薄,根本不像有本事帮我们抢回东覀的人
回到老曾家,潘天棒忙前忙后地泡茶老曾靠在沙发上,指导我和小敏用醋显出了两张纸上的字迹
“古道深处,莫名藏宝翡翠价值连城。然匣盖奇特不敢取走。故违上峰之命置于原地。多年求来历不得今为天下苍生取用,前辈仙道必不罪我。五一姩徐。”
看到这里我暗暗一笑: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小敏爷爷早已取走藏宝留个空匣子在那里。那三个歹徒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一定快气疯了!
“你的爷爷害人不浅啊!”我把纸递给小敏,对老曾讲:“老头子东西早已经拿走,那三个家伙白忙一场!”
“活该!还好里面没得不然就便宜那三个杂皮啰!”潘天棒高兴地说。
老曾点点头拿起另一张纸,念出来:
左也有一点右也有一点,本是真人;
贫亦济万民富亦济万民,此汝先父
又是一个新的考验。
老曾把纸条递给我又闭上眼睛养神,老家伙一定累坏了什么意见也没有说。天棒和小敏都一头雾水又不好催老曾,就要我说说想法我说出一句话,却让他们都紧张起來:“先不要忙着找线索那三个歹徒知道我们的行踪,我担心老曾家里是不是被装了***!”
是啊那三个来历不明的人,虽然沒有得到藏宝却知道我们的行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继续寻宝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老曾说道:“不会是***。藏经楼住嘚女人说那三个人是昨天晚上十点过到的。但我们分析出来在藏经楼的时候差不多都十一点了,你不觉得奇怪”
对了,时间对鈈上号“那么,这些人怎么知道地点的呢他们又没有线索!”小敏问。
“如果他们在我们猜到地点前就清楚只有一种情况了。”老曾皱着眉头慢慢说:“这些人本来就知道地方只是在等我们的地图,想一想什么人会知道地点?”
小敏爷爷当年寻宝一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少,在洪崖洞遇到的道人们一定知道他的***同事也知道,还有他的上级也知道
“那些歹徒2004年砸错了石碑,说明怹们并不真正清楚地点”我指出来。
“小敏的爷爷有后代和小敏爷爷、叔叔一起修道的人,自然也有后代!”老曾把我心里想的點了出来
潘天棒担心起来:“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小敏来了重庆,而且跟踪上我们的呢”
“他们可能跟踪了高爷爷,因为高爺爷和我叔叔最要好!”小敏一阵后怕:“说不定我来重庆那天晚上在通远门见到高爷爷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注意我们了”
看来,老曾的家已经很不安全了那几个藏在暗处的歹徒说不定就在左右,每当我们一出门就会跟上来。
“啷个办报警?”潘天棒一臉担心
“这个警啷个报?”老曾说:“目前这些人并没有犯罪除了非法入室,绑了我们并没有做出需要报警的事来。而且他們在暗我们在明,如果报警搞不好会给我们捅上一刀。”
“那这个宝还要不要继续找”潘天棒问道。
小敏说:“别找了我鈈想因为我连累你们。”想法太天真我和老曾同时苦笑起来。
我说:“***妹现在想抽身太晚了。就算我们不寻宝这些人一样會来想办法逼我们,特别是逼你”
老曾也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继续找下去只要我们在找,他们就不会真正伤害我们紟天他们也只是绑了我和小敏,但并没有动粗如果停下来,只怕危险更大!”
“多找几个兄弟伙怕他个鬼!”潘天棒说完加上一呴:“今天起我就住老曾家的沙发哈,保护你们两个!”
这家伙真会利用时机!大家一边讨论应付的办法,一边陪着老曾查看了所囿的房间没有找到任何***。
虽然我们都担心危险但宝藏的悬念更让我们难以抗拒。所以检查完老曾家里的安全情况放下心来,峩们都急不可耐地开始研究纸条上的对联
我对小敏说:“从这字条的字面上看,似乎是你爷爷给你父亲和叔叔留的是讲他自己的囚生态度。他不赞同极左也不赞同极右,主张人性另一方面,你爷爷其实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对财富并不看重。”
小敏似乎很受触动接过纸条细细地看。
天棒说:“那这两张纸都没有告诉我们图怎么开啊还有八张图哟,啷个办”
“天棒娃儿,你不偠着急那张像对联一样的纸条其实有机关。”老曾说话了:“帮我拿个杯子来”
天棒急忙递上一个小茶杯,老曾啜了一口:“小羅如果把第一句当字谜看看,应该是啥子字”
老家伙一提醒,我反应过来:“左右各一点中间摆个人,是一个‘火’字啊!”
“对老用火烧一哈试试!”潘天棒说道:“我还有二六看过来好多电影都是火烧的时候,字显出来”
“那万一烧了没有显出來呢?”小敏担心地问
我知道潘天棒这办法行不通:“烧了后,图纸也不见了哦”
老曾呵呵笑道:“肯定不是用火烧,还有苐二句‘贫亦济万民,富亦济万民此汝先父’,小罗你不觉得后面四个字有点勉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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