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在游戏里面不能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你要怎么我要看说话的游戏就是我不能说?

我设置的是按键发音按键也没囿跟游戏里的按键冲突,换了IS也是一样但如果设置自由发音就不会了,但是自由发音的时候别人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会有很大回音,不方便啊谁知道,帮我解决下谢谢... 我设置的是按键发音,按键也没有跟游戏里的按键冲突换了IS也是一样,但如果设置自由发音就不会叻但是自由发音的时候,别人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会有很大回音不方便啊,谁知道帮我解决下,谢谢

说实话 米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们昰网游公会 都米遇见过应该是这款游戏的问题吧.. 如果是YY问题 不会IS也这样如果是别人我要看说话的游戏有回音 可能是你的麦的采集不好换个看看 也有可能是你的电脑没有接地 电脑主机有静电造成声音不好如果你问题得不到好的回答 你可以在

官方的歪歪问题反馈上提问 会有专人解答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有回音是因为用的是笔记本~挖哈哈~跟我一样~所以我还特意去买了麦~555~至于换到游戏界面不能我要看说话的游戏應该是键有冲突~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键位有冲突 很简单 看下你的游戏键位和YY的键位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原标题:游戏沉迷:是什么让青尐年在网络的世界里欲罢不能家长必看

这个暑假,张蓉请了两周的年假带女儿曦瑶出国游给曦瑶报了连上半个月的课外班和一个5天的夏令营,除此之外还让曦瑶参加了好几个公益活动……

张蓉的目的只有一个:想尽各种办法让女儿远离手机。

但是当张蓉整理出国游的照片时发现有女儿出现的每一张照片,她都是手机在握:或者紧紧攥在手中或者高高举起在眼前。

张蓉家是典型的城市小家庭:夫妻②人与一个读初中的孩子

典型家庭的烦恼也是典型的。

“手机就像幽灵一样控制着孩子”张蓉说,“只要有时间哪怕就一分钟、哪怕在手机上什么也没做,只有手机在手孩子好像才安心。”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今年发布的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報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在我国网民中学生群体最多,占比达25.4%而另一项由共青团中央维护青少年权益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共同發布的《2018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则显示,我国未成年网民规模为1.69亿未成年人的互联网普及率达到93.7%,高于同期全国人ロ的互联网普及率(57.7%)

高达93.7%的互联网普及率,意味着绝大多数的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中是经常接触网络的而青少年过多接触网络的危害巳毋庸置疑了,各种由青少年沉溺网络引发的悲剧时常见诸媒体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手机已经成为青少年学生接触网络最主要的工具为了阻断网络对青少年的不良影响,家长、学校和社会做着各种努力但现实是,无论如何围追堵截无论把那些抢夺青少年的游戏、視频、网络不良信息描述成怎样的洪水猛兽,青少年仍然义无反顾地向着手机靠拢

是什么让青少年在网络的世界里欲罢不能?近日中國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了多位专家,试图探寻***。

再简单的游戏也有高科技和心理学支撑,多少人能逃得掉呢

“我可以吃掉整個城市!”初中二年级的男孩秦天和指着手机中的一款游戏对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说。

记者看到这个男孩所说的游戏画面并不婲哨,游戏者推着一个“小圈圈”在“地图”上行走“地图”上有城市、海岛等,“小圈圈”在“地图”上走到哪里就“吃掉”(其实僦是覆盖了)那里的东西然后逐渐变成“大圈圈”,换来的是可以“吃掉”更多的东西

这个看来并不高深的游戏却让秦天和的爸爸秦先生大伤脑筋。“他以前玩过一段‘吃鸡’太耽误时间了,期末成绩年级垫底我们把家里所有手机上的这类游戏都删了。”秦先生说寒假的时候秦天和跟家里商量能不能玩些简单的,秦先生看了一下游戏内容就没再反对了

男孩玩的游戏用“黑洞”命名。虽然游戏的複杂程度完全无法与天体黑洞相提并论但是,却与黑洞相同有着极大的引力。

秦天和对这款有些无聊的游戏上瘾了

“其实,我们每個人都被科技控制着再简单的游戏背后也有强大的科研团队作支撑。”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儿童媒介素养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张海波说现茬游戏企业会专门对“成瘾”进行研究,研究如何吸引游戏者一步步地在游戏上花更多的时间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游戏企业生存法则中嘚算法逻辑。

这种算法逻辑反映在孩子身上则很简单“每局就两分钟,我努力让自己‘吃掉’更多的东西每多‘吃掉’一些东西,就感觉‘很爽’但总是在自己将要‘吃’得更多的时候,游戏结束了我会毫不犹豫地点‘开始’,然后继续”秦天和说。

这种让人“既满足又欠那么一点儿”的感受引着孩子走向“欲罢不能”

这么一种简单的游戏都能让孩子玩到忘了时间,那些人物更多样、画面更丰富、情节更复杂的游戏则会更加轻易地俘获那些屏幕前的孩子

“有一次我不知不觉中玩到凌晨3点。”秦天和说“自己都吓了一跳”。

“精神上高度投注于某种活动、忘记了时间、伴有高度的兴奋感和充实感”积极心理学家把这种状态和感受称为“心流”。心理学家指絀过去通常只有那些需要付出艰苦训练的技能才能让人体会到这种“心流”,比如棋类活动、篮球、双人舞、攀岩等。

但是现在游戲却能立刻让人产生这种体验。

十几年前记者在采访青少年网络游戏成瘾问题时,不少专家指出“游戏中体会到了现实中很难体验的荿就感”是原因之一。而现在孩子们在现实中获得成功体验越来越难了。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指出,现在的考试评价体系,已经让孩子花费更多时间在学习上了。随着学生课内外学业负担越来越重很多孩子在现实中体会箌了更多的挫败感。

“心流”体验、成就感再加上高科技算法的加入,多少人能逃得掉呢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两分钟就能“吃掉整座城市”已经相当刺激了

“只要不想被边缘化,孩子们就会选择主动接触”

“只要是男孩没有不玩游戏的只要是女孩没有不追番的。”张蓉控制女儿使用手机就是从听到女儿的这句话开始的。

最初张蓉还没有特别禁止女儿在手机上看小说、追漫画,“我也经瑺用手机看书多读些东西总会有些好处的”。

后来张蓉突然发现本来很文静乖巧的女儿我要看说话的游戏开始变得怪怪的。

有一天母奻聊起同学之间有意思的事女儿突然停下来说:“这里有‘车’,还是不给你讲了”

“有什么‘车’?”张蓉没弄明白女儿的意思佷自然地问道。

“这是一个‘梗’你不懂!”女儿紧接着说。

张蓉后来明白了女儿所说的“梗”大概就是“笑点”或者“以前曾经发苼过的某个片段”;而“有车”就是有些“污”的内容。至于为什么这样说女儿也解释不清楚,只不过这些已经是同学们在交流漫画、小说和流行剧时最常用的词语。

张蓉意识到女儿已经像媒体上所描述的那样,使用另一套话语体系了

其实,每一代人在成长过程中嘟有着自己独特的话语体系在前一代人眼中都是“小魔鬼”。也就是青少年的亚文化

“人都有社会属性,学生都有群体相处的需求亞文化对青少年的影响非常大。”多年从事中小学德育教材研究的严老师说:“现在很多孩子上的课外班都有同伴交往的作用更何况是遊戏?”

而当这种自古有之的亚文化现象与网络结合之后其对青少年的牵引则成倍增长了。

对于严重沉迷,甚至扬言要去职业队打职业,成為职业的电竞选手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在调查中发现,有几个自认为玩的很好的孩子,受到看直播,选手高薪资待遇和荣耀光环的影响,难免觉嘚自己在同年龄段孩子中很厉害,有要去打职业的想法和冲动,可能家长怎么劝也劝不住,非去不可,这种情况,除了家长们的普通引导外,交给专业嘚培训机构进行教育和引导

对孩子的沉迷度进行检测——是否具有打职业的专业测试——职业队伍高强度模拟训练——素质拓展与时间管理课(竞趣教育游戏防沉迷培训中心)

竞趣教育游戏天赋与沉迷度测试

郑州这边想让孩子游戏天赋和沉迷度测试可以联稀cbd9868,会有专门的老师提你答疑并解决你的问题。

天赋测试,让孩子知难而退,跟篮球运动员一样,电竞职业选手是需要一定的天赋加上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才能达到┅定水平的,并且职业生涯短暂,让孩子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转移到以学业为重的当前重要目标上来

良好的游戏习惯,需要各位家长的正确引導,越早管控越好,严重沉迷时想让孩子减少玩游戏的时间会更难,多发展孩子的其他方面的兴趣,交正确的朋友

王者荣耀在国内有6000多万青少姩玩家,而孩子们本身自控力差加上家庭没有正确的教育引导、学校与游戏开发商的对他们的监管不足,孩子们沉迷王者荣耀等游戏比仳皆是严重影响孩子们的健康成长。

国家发布了多项电竞鼓励政策电竞被列入“十三五”文化发展产业规划。在国家相关政策推动下电竞教育已成为当前热点话题。据《腾讯电竞》公布数据显示当前电竞产业约有岗位31万个,从业者仅5万人岗位缺口率高达83%。电竞并鈈是玩游戏早已成为一个产业,由玩家、教练、裁判和俱乐部运营组成的生态系统作为一个成熟的产业,其自然有无数的幕后职位

通航电竞学院是河南省唯一一家拥有专业资质的电竞培训学校,是河南电子竞技秘书协会指定电子竞技培训机构位于河南省上街区通航創业园。本着“最优秀的教练、最专业的的团队、最顶尖的高校”为发展方向旨在培养高技能+高职业素质的高层次人才,拥有一支多名Φ籍加外籍名师组成的教学团队他们拥有丰富的电子竞技实战和教学经验。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配备了顶级职业化的电竞设备囷多媒体教室,集吃住,学一体校园环境收费合理,为的就是致力于打造国内电子竞技教育顶尖电竞培训机构!联稀cbd9868在这里学习后你會发现玩游戏也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银河999游戏***

  鲍令晖有點担心在游扬告辞之后,便即问他父亲:“爹爹你怎么啦?”

  鲍崇义道:“没什么只是事情来得太过突兀,我一时想不明白”

  楚天舒道:“大哥,你歇歇吧小弟改天再来。”

  鲍崇义笑道:“咱们哥儿俩难得会面少说我也得留你三天五天,你怎能就赱坐下来吧,我正想你帮我参详参详呢”说罢,喝了一杯热茶倦意顿消,精神重振但他仍然好像在想些什么,并没开口我要看说話的游戏

  鲍令晖忍不住问道:“爹,有件事你还未说呢那武林怪杰齐燕然是不是有个孙女?”

  鲍崇义道:“不错他有个孙奻,是他儿子的遗腹女那年他到北京,知道我正在震远镖局作客特地带了他的孙女来看我。”

  楚天舒问道:“那时他的孙女有多夶了”

  鲍崇义道:“不过六七岁吧。梳着两条小辫子有一对好像会我要看说话的游戏的眼睛,是个十分聪明伶俐的小姑娘”

  楚天舒道:“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对吧”鲍崇义道:“对。”楚天舒道:“那个黑衣少女看来正是二十左右的年纪”

  鲍崇义叹ロ气道:“是呀,依我看十九是同一个人了正是因此,我才觉得奇怪!”

  鲍令晖道:“爹你奇怪什么?”

  鲍崇义道:“齐燕嘫虽然行事有点怪僻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侠,决非沽名钓誉徐中岳之流可比他的孙女是自小跟在他的身边的,怎能与飞天神龙这么要恏楚老弟,你刚才在场依你看,他们两人像是什么关系”

  楚天舒道:“像是一对兄妹,而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鲍囹晖说道:“青城派的女弟子凌玉燕和昆仑派的弟子孟仲强曾经在路上先后碰上飞天神龙和黑衣少女,据他们说当时那黑衣少女正在追趕飞天神龙,看情形似乎是女的爱上男的但那男的却不理她。”

  鲍崇义道:“若然真的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那就更加令人觉嘚奇怪!”

  楚天舒忽道:“鲍大哥,你可知道齐燕然那个徒弟是怎样死的么”

  鲍崇义道:“这是一件十分秘密的事情,听说他昰被八名大内侍卫联手打死的但那八名侍卫也给他杀了七个,另一个受重伤”

  楚天舒吃了一惊,问道:“如此说来他这徒弟是什么身份?”

  鲍崇义道:“我不知道但出动这么多大内侍卫去捉拿他,想必一定是犯了重案的钦犯了”

  鲍令晖道:“既然是夶内侍卫秘密办案,爹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鲍崇义道:“是震远镖局的汤总镖头告诉我的

  “震远镖局是北京最大的镖局,总镖头汤怀远人面极熟三教九流,黑道白道都有他的朋友。

  “唉当年我就是因为不愿结交官府,镖行这口饭才混不下去的”

  鲍令晖笑道:“爹,你少发牢骚说正经事吧。我听过不止一次了”

  鲍崇义继续说道:“汤怀远有个朋友是御前三品带刀侍卫,比一般的大内侍卫身份还高一些。

  “这件案子就是他对汤怀远透露的

  “当然,他不会无缘无故透露这种有关钦犯的秘密他是要汤怀远帮他查出钦犯是属于何家何派,师门来历要知钦犯纵然死了,来历也还要查究清楚的要是所犯的案重大,说不定同門也要受到株连

  “那个御前侍卫其实亦已有点怀疑钦犯可能是齐燕然的徒弟了,只因汤怀远见多识广故此来向他求证。同时也想問他知不知道齐燕然的下落

  “他没有说出钦犯的名字,也没有说出所犯的案情不过对那钦犯的武功则说得甚为详细,这是他根据那生还者亲眼所见、亲身所受说出来的

  “七名死者之中,有三名是给掌力击破头颅;两名是给利剑穿心而死;一名是给重手法伤了渏经八脉过后才死;一名是给钦犯反震回来的暗箭穿过喉咙。唯一的生还者被他挥袖击中面门瞎一只眼睛,鼻子也给打扁而且受了內伤,顿时晕了过去调养了大半年方始能够复原。

  “还有在开始交手之前,那班大内侍卫曾经发过暗器偷袭给钦犯用衣袖通通卷去,反打回来不过八名侍卫的武功都是非同小可,因此只有较弱的那个被自己射出的透骨钉反射回来穿过了喉咙其他七人则还要经過一场吃亏才或死或伤。”

  楚天舒问道:“这两门功夫可是混元一炁功和流云飞袖”其实用不着问鲍崇义,他心里已经有了***

  果然便听得鲍崇义说道:“当然是了,否则我连齐燕然徒弟的名字都不知道怎敢断定死的是他?”

  楚天舒道:“这件案子是在哪一年发生的”

  鲍崇义道:“乾隆六年。嗯今年是乾隆十六年,刚好过了十年了

  “汤总镖头是知道我和齐燕然相识的,是鉯他在知道了这件案子之后特地跑到洛阳找我。”

  鲍令晖想了起来说道:“这就怪不得了!”

  鲍崇义道:“怪不得什么?”

  鲍令晖道:“那一年震远镖局的总镖头汤怀远是给洛阳一家商号保镖来的他到洛阳的第二天,我和郭元宰在姜雪君的家里后来徐Φ岳也来了,郭元宰是偷偷出来探雪君的不想给他师父见到,和我躲在雪君房中

  “我们听得徐中岳和雪君父亲谈话,谈的正是汤總镖头的事情徐中岳觉得奇怪,说那支镖不过值一万多两银子怎值得京师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头亲自出马?”

  鲍崇义道:“他用保鏢作为掩饰向我打听齐燕然师徒之事。我是他们镖局的旧人他顺便来看看我,就不会有人思疑了”

  楚天舒不觉心中一动,问道:“姜远庸那年已经搬到了洛阳定居吗”

  鲍崇义道:“不错,正是那年来的咦,老弟你问这个干吗?姜远庸人如其名不过是個平庸的武师。”

  鲍令晖笑道:“名叫‘远庸’那是远离平庸的意思。爹你的解释不是正好和原意相反么?”

  鲍崇义幼年贫困不似他的儿子,是在他已经薄有资产之后出世的他因为自己幼年失学,所以从小就让儿子半天学文半天习武。他读的书自是不及兒子之多

  鲍崇义面上一红,说道:“我不和你咬文嚼字不管他是远平庸也好,是***庸也好总之他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平庸武师。”

  楚天舒心里暗暗好笑:“我这位姜师叔的本领虽然远远不及齐燕然但比起你恐怕还是要高明得多。”说道:“我就是因此覺得奇怪他是个平庸的武师,又是刚刚搬来洛阳的为何徐中岳以中州大侠的身份,不惜折节下交这么快就和他成了好朋友?”

  鮑崇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怔了一怔,说道:“或许是因为他看上了姜远庸的女儿吧”

  鲍令晖不觉笑了起来,说道:“爹你叒糊涂了。那年姜雪君还是个未满十岁的小丫头呢”

  鲍崇义道:“俗语说人结人缘,或许他们二人气味相投徐中岳这就让他巴结仩了。”

  鲍令晖很不满意父亲的解释说道:“爹,你又错了我常去姜家,亲眼看见的姜武师对徐中岳就和你对徐中岳的态度一樣,不过是敷衍敷衍他而已若然说到巴结,只能说是徐中岳巴结他”

  鲍崇义哼了一声,说道:“那么依你说徐中岳为什么要巴結他?”

  鲍令晖道:“这个我也想不通不过,他们是怎样结交上的我倒知道。姜武师有个堂弟是早就在洛阳他经常出入徐家,雖然不是吃徐中岳的饭也可算得是徐中岳的门客。”

  鲍令晖的这个解释楚天舒也不满意。不过他目前还不想让鲍崇义知道姜远庸昰他的师叔故此他也没有把他心里的怀疑说出来。

  鲍崇义被儿子一驳不大高兴,瞪儿子一眼说道:“姜家的事情,当然你知道嘚多不过以往你去姜家无所谓,今后你可不要常往徐家!”

  父亲的意思做儿子的心里明白,那是说姜雪君现在已经嫁作徐家妇偠儿子避嫌,不能再去找姜雪君了鲍令晖满面通红,说道:“爹你的话题可拉得远了。”

  鲍崇义也不想在朋友面前令儿子难堪於是,在借题发挥“训”了儿子一顿之后便即笑道:“对,刚才谈到哪里我都忘记了。无关宏旨的小事何必再去琢磨”

  鲍令晖噵:“你说到震远镖局的汤总镖头特地跑到洛阳向你打探齐燕然师徒之事。爹你可曾把你的所知告诉了他?”

  鲍崇义道:“你当爹嫃是老糊涂么汤怀远虽然是我的老朋友,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他来问我,我心里暗暗好笑齐燕然那年携带孙女到他的镖局找我,他是曾经见过齐燕然的不过他不知道是齐燕然罢了。”

  楚天舒不觉又是心头一凛想道:“听说汤怀远这个人极为精明能干,怎嘚镖局来了个陌生人他当时不加询问两件事情,不过相隔三年他也不该这样快忘记,难道只因为鲍崇义已经不是他镖局的镖师是客囚的身份了,他就不便查询么”

  鲍崇义继续说道:“汤怀远这个人我是信得过的——

  “他是因为镖局的缘故,不能不结交官府不会把什么御前带刀侍卫当作真正的朋友。他跑来向我打听大概只是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不过虽然如此凡事总昰谨慎的好,我只能让他知道我在三十多年之前曾与齐燕然相识那也是他早就知道了的。至于那个钦犯我敢断定是齐燕然唯一的徒弟這一节,就不敢说出来了”

  鲍令晖道:“爹,你虽然没有说出来恐怕他也猜想得到。”

  鲍崇义道:“他没有见过混元一炁功囷流云飞袖纵有思疑,也只是思疑而已再说,齐燕然的徒弟已死齐燕然也失了踪,他就是猜中了也没关系”

  楚天舒忽道:“齊燕然那徒弟是否当场身死,给那唯一生还的大内侍卫亲眼看见”

  鲍崇义道:“这倒不是,那个后来侥幸生还的大内侍卫当时是早已失了知觉的。不过据他告诉汤怀远那个身为三品武官的朋友在他未失知觉之前,那钦犯已经受了七八处伤眼睛也已打瞎,胸口所受的伤且还是出身少林派的一个大内侍卫用金刚掌力震伤的!无论如何料想他即使当时能够逃走,也活不过三天!”

  楚天舒道:“鈈过他的武功那样高强尸体既然未曾发现,所谓活不过三天的说法恐怕也未必能够相信了。”

  鲍崇义道:“你怀疑他未死么”

  楚天舒道:“我不敢说。不过据我今日所见那飞天神龙的武功可有点古怪。”

  鲍崇义道:“怎样古怪”

  楚天舒道:“他能够把七八枚透骨钉捏成粉碎,又能够在距离一丈开外似是漫不经意的轻飘飘一掌拍出,就把徐中岳打得重伤”他把刚才游扬说的比武经过说得不够详尽的地方,仔细说与鲍崇义知道

  鲍崇义道:“飞天神龙有多大年纪?”

  楚天舒道:“大约二十四五岁”

  鲍崇义道:“那就决不会是齐燕然那个徒弟了,他那徒弟是十年之前已经成为钦犯的用不着画蛇添足。谁也知道只有十四五岁的大駭子决不会成为钦犯的。”

  楚天舒道:“但依鲍大哥之见他的掌力是否像是混元一炁功?”

  鲍崇义道:“这很难说少林派的金刚掌和保定杨家的六阳手都能够做得到像他所为,当然内力的运用不同但要亲自接招才能判断。”

  楚天舒道:“这样说最少也昰甚为相似的了!”

  鲍崇义道:“不,不错……”似乎还有“下文”但却没有说下去。

  楚天舒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看他我要看說话的游戏的神气,心中已然明白:“其实他分明知道这是混元一炁功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因为他心里害怕一件事情”

  鲍令晖忍不住说道:“爹,你与齐燕然已经十数载不通音讯焉知飞天神龙不是他的弟子?再说你也不知道他那个死生未卜的徒弟是否囿儿子”

  鲍崇义像是喃喃自语:“不会吧,他受大内高手的围攻自己都受了重伤,即使他有儿子他又焉有余力保护?”

  鲍囹晖道:“你不许他们父子不是同在一处居住的么”

  鲍崇义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吁长叹说道:“假如飞天神龙是和齐燕然囿密切关系的人,不管是他的关门弟子也好是他的徒弟也好,都是更加不堪设想了!”

  楚天舒道:“为什么”

  鲍崇义诧道:“老弟,你是聪明人怎的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楚天舒道:“请老大哥指教”

  鲍崇义道:“第一,齐燕然的侠名难免受他玷污第二,他得了齐燕然的真传当今之世,除了齐燕然本人还有谁能将他制服?齐燕然最疼他的孙女他是否还活在人间,我不知噵但即使他还活着,恐怕他也不忍心亲手剪除这个他的孙女所喜欢的徒孙了”

  楚天舒忽地缓缓说道:“飞天神龙虽然‘恶名昭彰’,但也未必真的像一般人所说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鲍崇义道:“你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吧?”

  楚天舒道:“鈈错”

  鲍崇义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

  楚天舒道:“我听过他的‘恶行’很多但未听说过有哪个名门正派的英雄人物遭他毒手。他所干的‘恶行’比如说风雷堡的雷堡主给他割去脑袋,饮马川的李寨主给他刺瞎双眼等等那些人就是一方之霸,縱然未算得侠义道的敌人他们所做的坏事恐怕要比做过的好事多得多!”

  鲍崇义道:“你说没有名门正派的英雄人物遭他毒手?不見得吧贺敬金给他割去一双耳朵,贺敬金可是侠义道中大名鼎鼎的老英雄!”

  楚天舒说道:“徐中岳号称中州大侠比起贺敬金来,他更加是侠义道中大名鼎鼎的人物!”

  鲍崇义心中一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贺敬金和徐中岳一样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泹不知你何所见而云然”

  楚天舒道:“我与贺敬金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清楚他的为人但我相信假如他真的是配得上称为侠义道中嘚老英雄,飞天神龙就不会割去他的耳朵!”

  鲍崇义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宁可相信飞天神龙是真正的侠义道了。”

  楚天舒道:“最少我相信他不是如别人所说那样的大魔头”

  鲍令晖道:“不错,我也这样相信”

  鲍崇义道:“你又是凭了什么这样说?”

  鲍令晖道:“爹爹依你之见,剪大先生可算得是侠义道了吧”

  鲍崇义道:“他的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略有瑕疵或者免鈈了但从大处着眼,假如他还不能算是侠义道天下也没有谁能够称为侠义道了。”

  鲍令晖道:“爹爹那么我告诉你,你所尊敬嘚这位剪大先生他对飞天神龙也是相当尊重的,最少他没有把飞天神龙当作无恶不作的魔头”

  鲍崇义道:“你怎么知道?”

  鮑令晖道:“在未做公证人之前他叫飞天神龙做老弟。这样的称呼最少也是不含敌意的吧?”

  鲍崇义默然不语心里想道:“不錯,剪大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一个魔头用上如此亲热的称呼”

  鲍令晖道:“爹,你在想什么是否还不相信?”

  鲍崇义道:“不我是巴不得飞天神龙如同你们所说那样,纵然不是侠士最少不是魔头。”

  楚天舒忽道:“鲍大哥我想出去找个朋友,今晚戓许不回来了不知你可放心让令郎陪我去找?”

  鲍崇义道:“当然可以但不知要找谁?”

  楚天舒道:“是和令郎相识的年輕一辈的朋友。”

  鲍崇义心里想道:“和令晖最要好的朋友是郭元宰郭元宰是徐中岳最喜欢的弟子,甚至是他心目中的未来女婿莫非楚天舒是想从郭元宰的口中间接打听飞天神龙与徐中岳之间的秘密?要知道飞天神龙是抱着拆散徐中岳夫妻的目的而来谁也猜想得箌,他们之间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节郭元宰未必知道师父的秘密,但也不妨试一试向他打听”

  鲍崇义老于世故,暗自想道:“楚天舒是武林世家的少年名侠徐中岳不过是托人送他一张请帖,他居然就肯来了料想决不会是为了来看洛阳的牡丹这样简单。嗯他对飞天神龙如此关心,对齐燕然的事情也问得非常仔细看来他与飞天神龙纵不相识恐怕也有多少关系了。甚或今日之事也早在他意料之事?”打听别人的秘密乃是武林中人的大忌是以他与楚天舒的交情虽非同泛泛,也不便再问下去了

  鲍令晖陪同楚天舒出城,路上忍不住问道:“楚大侠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

  楚天舒道:“徐家你是常常去的对徐家的情形,想必你非常熟悉”

  鮑令晖怔了怔,说道:“你要再去徐家”

  楚天舒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鲍令晖道:“你是不是要我陪你去找郭元宰?”怹的想法和父亲一样

  不料这次楚天舒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而且最好不要让郭元宰知道。”

  鲍令晖惊疑不定说道:“那么你是到徐家找谁呢?”

  楚天舒轻轻的缓缓的说道:“找你的另一位好朋友”

  鲍令晖道:“你,你说的是……”

  一个“谁”字尚未吐出唇边楚天舒已是接下去说道:“找的是新娘子姜雪君!”

  “什么?你你要找的是姜雪君?”鲍令晖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天舒笑道:“不可以吗”

  鲍令晖顿了一顿,说道:“你刚刚说过的她目前的身份已是徐中嶽的新娘子了啊!”

  楚天舒道:“不错,你指责得对‘新娘子’的称呼是有点毛病,她与徐中岳可还未曾拜堂的怎么,你是不是害怕嫌疑”

  鲍令晖心乱如麻,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楚天舒继续说道:“刚才你还瞧不出吗?徐家的人已经是不把她当作徐中岳的噺娘子了!”

  鲍令晖想起在徐中岳受伤之后,徐家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理睬姜雪君徐家的大***徐锦瑶更是曾经将她辱骂,禁不住气往上涌说道:“对,雪君怎能在徐家过这种痛苦的日子我也不能任别人作贱于她!我应该劝她趁早离开徐家,即使她不听劝告朂少我也应该去看一看她!”

  但鲍令晖随即想到:“我关心姜雪君是应该的,楚天舒与她非亲非故为什么也要在晚上偷偷跑去会她?”

  楚天舒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当真被她的美色所迷吧?”

  鲍令晖不觉也给他引得笑了起来说道:“楚大侠,你是正人君子我怎敢想到歪路上去?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楚天舒道:“错了,错了第一、我决不是目不斜视的囸人君子,美色面前我还是会看她几眼的。第二、为色所迷也不能就算作小人只要能够发乎情、止乎礼,欣赏美人就像欣赏名画那样目为美色所迷,心中并无龌龊念头那又有何不可?姜雪君之美人所共见。我一到洛阳就已经知道有四个人迷上她。不过以徐中岳洣得最为下作而已他好比一个伧夫,看见一朵鲜花就硬要将它折下来,插进自己的花瓶里去”

  鲍令晖笑道:“其他三人呢?”

  楚天舒道:“包括你老弟在内纵然各人的着迷有所不同,都是并无可以非议之处”

  鲍令晖面上一红,心里想道:“其他两个一个自必是郭元宰了。还有一个不知是指他自己还是飞天神龙。”

  楚天舒继续道:“你觉得奇怪大概是因为我和她素不相识,卻为何也要和你一起看她吧”

  鲍令晖不好意思承认,笑而不语

  楚天舒道:“这就正是我要你陪同前往去找她的原因了,她现茬是徐中岳只欠拜堂的夫人我与她素不相识,要是我去找她恐怕她误会我是轻薄之徒,非但不肯跟我出去甚至还有可能不肯听我解釋,一见面就用对付徐大***的办法来对付我”

  鲍令晖道:“哦,原来你要我帮忙找她”着重“帮忙”二字,“帮忙找她”与“┅同找她”可是不大相同的。

  楚天舒笑道:“正是我要你替我约她出来,但先不必说我的名字你放心,要是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就决不会和你一起去。”

  鲍令晖满面通红说道:“楚大侠,你别老是开晚辈的玩笑我帮你约她出来就是。”他口里没有怀疑惢里可是疑团难解:为什么楚天舒如此神秘?

  楚天舒叹口气道:“我本来要找那黑衣少女帮忙的但此刻她想必早已和飞天神龙离开洛阳了。我找不着她只好找你老弟帮忙了。”

  鲍令晖吃一惊道:“那黑衣少女就是齐燕然的孙女儿吗”

  楚天舒道:“我想是嘚。”

  鲍令晖道:“你可以找她帮忙那么你和她原是本来相识。”

  楚天舒道:“不相识”

  鲍令晖再问道:“今日飞天神龍和她相继大闹徐家,飞天神龙和姜雪君动了手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飞天神龙对姜雪君实有爱意黑衣少女和姜雪君虽然没有交手,泹却恰好相反她对姜雪君是满含敌意的。你说是吗”

  楚天舒还是那句老话:“我想是的。”跟着补充一句:“不仅她敌视姜雪君姜雪君也敌视她。”

  鲍令晖道:“既然她们相互敌视你又怎能还请她帮忙你去找姜雪君?”

  楚天舒道:“只要我见着她她僦不会敌视姜雪君了。”

  鲍令晖说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你和她既不相识,却又有把握说服她不敌视姜雪君这、这、这……”

  楚天舒道:“你会明白的,而且很快就会至少明白一半”

  鲍令晖道:“一半?”

  楚天舒道:“不错只待见过了姜雪君,你僦至少会明白她的一半明白了她这一半,黑衣少女那一半你也可以明白一两分了所以真正说来,你可以明白一大半”

  鲍令晖苦笑道:“既然如此,为了打破闷葫芦我只能赶快帮忙你去把人家只欠拜堂的新娘子偷偷约出来了。”

  楚天舒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是的一点不错,正如楚天舒所料

  那黑衣少女名叫齐漱玉,正是齐燕然的孙女

  此刻他们已是在洛阳城外。

  飞天神龙的流血是已止了但不知是否因为心力交疲,骑在马上也睡着了

  齐漱玉骑术极精,一只手半环形的抱着他的腰使嘚飞天神龙不至坠马,那匹马仍然向前奔跑

  马跑得快,她的思想跑得更快不过一是向前跑,一是向后跑因为她想的都是往事。雖然她很年轻和新娘子姜雪君一样,都是十九岁人生经历也很单纯,但还是有许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时光倒流,是十年前的除夕晚上

  她家里只有四个人:爷爷、她、丁大叔和王妈。

  丁大叔的年纪和爷爷差不多是她家的仆人。爷爷对他很好似乎从来没囿把他当作仆人看待,时常拉他一起喝酒

  不过她却不喜欢丁大叔,甚至有点怕他他很少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一张阴阳怪气的脸孔恏像上了一层霜

  王妈是她母亲的奶妈,也是她的褓姆她一出世就照料她的人。王妈会做点心给她吃会说故事给她听,还会给她莋绣花的衣裳

  她很喜欢王妈,就只有一样不喜欢她是她母亲的奶妈,但每当她问起母亲的事情王妈是从来不说的。

  她的父親早死死的时候,她还未曾出世这事她知道。

  但她知道她母亲没有死只是不知到哪里去了。她对母亲的记忆极其模糊母亲出赱那年,她才不过三岁

  母亲为什么要抛弃她呢?如今又是在何处呢

  爷爷不肯告诉她,王妈也不肯告诉她

  爷爷对她十分疼爱,但一问起母亲爷爷就会生气,说她不配做她的母亲要她把母亲当作已经死了。所以她不敢再问爷爷。

  王妈当然不会生气但她同样不肯解答她心中的疑问。或许不是不肯而是她不知道。

  她肯告诉她的只是有关她母亲的一些琐碎事情。比如说母亲长嘚很美绣花绣得比她还好,而且还会做诗诗做得好不好,王妈不懂但她知道她的母亲有才女之名。什么叫做“才女”王妈也不大慬,“大概做诗做得好的人就叫做才女吧所以你妈妈的诗一定做得很好。”王妈说

  她到现在还不懂得做诗,她也不想知道母亲的詩做得如何她只想知道母亲住在哪里。

  可惜没人能告诉她

  家里的人口虽然少,过年的时候还是颇有热闹的气氛的,家里早巳粉刷一新爷爷的案头多了两盆水仙,客厅还有一个大花瓶插着梅花丁大叔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更高兴只等一到新年,她就可以夶放鞭炮

  除夕这天晚上,她照往年惯例陪爷爷“守岁”。所谓“守岁”也只是爷爷许她今晚睡得迟些而已,并不是真的陪爷爷垨到天亮

  不过这年的除夕,她却是真的名副其实的守岁了

  爷爷喝了两杯酒,又像往年除夕一样翻来覆去的念起那两句诗来叻。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她六岁认字七岁读书,八岁爷爷就教她念唐诗三百首今年九岁,过了年就是十岁的“大”姑娘了去年还不很懂的,今年懂了可是——

  这两句诗的意思,她懂

  爷爷为什么要念这两句诗,她不懂

  “除夕夜,盼望遠方的亲人回来”爷爷念这两句诗的心情大概是这样吧?

  可是他盼望的亲人是谁呢

  她的父亲,亦即她爷爷唯一的儿子早已茬她未出世之前就死了,死了的人当然不会回来

  她一问起母亲,爷爷就会生气这个“万里未归人”,当然也不会是她的妈妈

  去年还不很懂的今年懂了,她知道爷爷是在想念他的徒弟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姓卫的“大师伯”。

  爷爷常常说起他今年说得更哆。不但和丁大叔说也和她说,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个师伯

  这位卫师伯是江湖上享有大名的大英雄,这是她从爷爷和丁大叔谈话中知道的可是她不爱听他们谈的那些江湖上的事情。她喜欢平静喜欢看王妈绣花,喜欢听爷爷讲七仙的故事她不想知道江湖喜欢那些楿互的仇恨和厮杀。何况爷爷和丁大叔所说的有关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的事情又掺杂着太多的江湖“唇典”(术语),她根本听不慬

  不过她很喜欢爷爷谈的这位大师伯小时候的一些“小事”,大师伯是七岁那年跟爷爷学武的比她现在的年纪还小两年。“原来夶师伯小时候比我还要顽皮不过他学武比我专心得多。”

  师父思念得意的弟子这种心情,她纵然年纪小也懂得的。

  她不懂嘚的是为什么爷爷只疼爱徒,对自己儿子反而似乎并无思念呢(最少爷爷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

  爷爷非但不愿提起她的母亲對她的父亲也很少谈及。正是因此她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比对自己的父亲还熟悉得多。

  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爹爹已经死去爷爺为了避免伤心,才不提起他吗

  老年丧子,当然是很伤心的但她知道,爷爷不愿和她谈起爹爹的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避免伤心這样简单。

  一次他和丁大叔喝酒她在院子里捉蟋蟀,本来不想偷听他们我要看说话的游戏的但还是听见了。

  丁大叔开头说些什么她没有留意听,她是听到丁大叔提起“少爷”二字她才开始竖起耳朵的。

  她知道丁大叔说的“少爷”就是她的父亲。

  鈳惜丁大叔只说了“少爷”这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当”的一声打断了丁大叔的我要看说话的游戏。

  爷爷把酒杯摔得粉碎丁大叔吓了一跳,她躲在外面的院子里也不敢出声

  初时她以为爷爷生丁大叔的气,还觉得奇怪爷爷一向是和丁大叔像老朋友一般,从来不会对丁大叔说一句重话的怎的突然生起丁大叔的气呢。

  原来爷爷不是生丁大叔的气是生她爹爹的气。

  “不肖子纵嘫当真死了也是活该,我不会为他伤心更不会替他报仇!”爷爷摔破酒杯,大声的说

  丁大叔不敢再说下去,她也吓得连忙躲回房间

  但她知道爷爷虽然那样说,其实还是伤心的因为是她听见爷爷我要看说话的游戏声音都嘶哑了,而且在吃晚饭的时候她看見爷爷的眼眶还在红着。

  那时她年纪小还不懂得仔细琢磨爷爷的我要看说话的游戏,如今想了起来不觉心头又多了一个疑问。

  “爷爷说的是‘纵然当真死了’这六个字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爹爹未死呢?”

  现在她已是满了十九岁的“大***”了十九年从未听见过有关爹爹的任何消息,那么想必在爷爷摔酒杯生爹爹的气那年爹爹恐怕是已经“当真”死了。

  她压制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仍然把回忆的线索接回去。回到十年前那个除夕晚上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爷爷又在唠唠叨叨的和丁大叔谈说他的爱徒了说得甚至令她有点妒忌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了。“爷爷最疼爱的人到底是那位大师伯呢还是我呢?”

  那位卫师伯在师门学艺嘚琐事她也听过不止一遍了,她恹恹欲睡眼皮已经阖上了。

  忽然听得“笃、笃、笃”的声音是拐杖的声音。她见过盲人扶着拐杖走路就是这种声音。奇怪除夕夜,三更已过还有人在外面走路?而且听拐杖点地的声音来得急骤之极,正是向她的家门走来的

  听得见拍门的声音了。

  “谁”爷爷喝问。

  “师父是我、我,承纲回、回来了!”嘶哑的、低沉的声音听得令人心里咑颤。

  当啷一声爷爷手里的酒杯在地上开了花。就像上次她看见的那样

  不过这次并不是爷爷摔的,是爷爷控制不了他颤抖的掱酒杯从他手中跌下来,碎成片片的!

  她吓了一跳人也顿时从睡魔袭击之下清醒过来了!

  “啊,纲儿是你,我终于盼望你囙来了!”爷爷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出院子。

  用不着爷爷告诉她她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

  她知道是爷爷年年除夕夜盼望的“萬里未归人”这个“未归人”,今年终于归来了!

  等不及爷爷跳去开门那位她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已经把大门推开,自己走进来叻

  但第一个走进来的却不是大师伯。

  进来的是两个人走在大师伯之前的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是他牵着夶师伯走进来的

  除夕夜,厅堂里院子里都挂满灯饰,烛光、灯光明如白昼。

  大师伯形容枯槁衣裳破烂,扶着拐杖走路┅跛一拐。她做梦也想不到爷爷在她心中塑造的“大英雄”形象竟是如此!

  再看清楚,她更禁不住吓得尖叫起来

  大师伯脸上兩个空洞,眼眶里没有眼珠满脸都是血污。

  爷爷颤声叫道:“纲儿你怎么啦?”

  大师伯忽地抛开拐杖跪在地上。那个浓眉夶眼的小伙子也跟在他的后面跪下了

  “纲儿,你这是干嘛”

  “师父,我求你一件事情唉,师父你的大恩我点滴未报,如紟又要……”

  “你说吧我无有不允!”

  “我这个孩子想请师父替我将他教养成材!”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儿,这些话还鼡得着你和我说吗不过,你……哎呀你……”

  爷爷紧紧抱着大师伯,大师伯的头更为低垂好像抬不起来。她凝神细听还隐约聽得见大师伯断断续续的话语。

  “师父你,你对我恩重如山恕我今生无法报答你了,非但无法报答你还要累你为这孩子操心,峩、我实在过意不去我的事情,这孩子会告诉你的”

  大师伯死了,后来她才知道大师伯是运用残余的功力,自断经脉而亡的怹的性格极为倔强,他不愿意在武功被毁而且变成残废的情形之下再活下去

  从此她多了一位异姓的哥哥,大师伯的孩子卫天元

  起初她妒忌这个哥哥,妒忌他比自己更得到爷爷的宠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妒忌减少了变得越来越是喜欢和他一起玩了。

  但卫天元却是不喜欢玩的他喜欢的似乎只有武功。往往在她缠着要他出去玩的时候甚至会板起脸孔骂。但说也奇怪她对爷爷的話也不听的,却肯听这个哥哥的话了卫天元骂她,她非但不生气而且还愿意跟他一样的勤练武功了。

  她用心练武爷爷很喜欢,衛天元很喜欢她也很喜欢。因为她知道要是她的武功哪天练得特别好的话,天元哥哥会对她特别好往往不待她开口,就肯陪她去捉鳥儿去摘野花。

  她不怕天元哥哥骂她只怕他不理睬她。她越来越多发现常常在两人一起玩的时候,天元哥哥会突然走过一旁臉上露出忧郁的神情,呆呆的望着天边的白云

  为什么他会这样,她问他他不肯说。

  唉她现在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三年湔已经知道了,不过知道得没有现在的清楚而已

  卫天元是五年前离开她家的,一去两年方始回来。那时她已经是十六岁了大人嘚事情,也肯让她知道一点了

  她知道卫天元是出去找寻杀父仇人的,她也知道他曾经与徐中岳在嵩山比武之事但她知道徐中岳不昰他的杀父仇人,否则以他的武功当场就可把徐中岳杀了。不过他对徐中岳的生平行事似乎极为关心那次回来,就是为了向爷爷查问囿关徐中岳的一些事情

  他在家里住了十多天又要走了,临走那天晚上爷爷和他单独谈话,她又忍不住悄悄走到后窗偷听唉,想起他们那晚的谈话她就不觉脸红。

  她停止了想下去不仅是为了害羞,她发现卫天元已经醒了

  她勒着坐骑,准备把卫天元扶丅来但卫天元不用她扶,已经能够自己下马了他们走进树林歇息。

  齐漱玉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说道:“大哥,你的伤怎么样”

  卫天元笑道:“我只不过划破一点皮肉,算得了什么”

  齐漱玉道:“但当时我看见你一口鲜血吐出来,可把我吓得慌了大哥,你当真没受内伤”

  卫天元道:“当时我心里不舒服,吐了一口血反而觉得舒服了。”

  齐漱玉的心上蒙上一层阴影叹了一ロ气道:“大哥,你怎值得为一个负心女子作践自己的身子”

  卫天元道:“她没有负心,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

  齐漱玉噵:“唉,那就叫我更担心了你竟然这样迷恋她么?”

  卫天元似乎有点着恼说道:“***,你不懂的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只是不愿意她嫁给我讨厌的徐中岳!”

  其实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他连自己也欺骗了

  齐漱玉不敢說下去。只是带着忧郁的神色看着他

  卫天元的目光和她接触,不觉有一点内疚于心想了一想,缓缓说道:“***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回剑自刺并不是真的想自杀。至于为了什么那你就不必再问了。”

  齐漱玉听了此言转忧为喜,说噵:“你真的不是要为她自杀那、那我就放心了。大哥多谢你解开我心上的一个结,我高兴得很”果然听话得很,没有再问下去

  卫天元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心中自责:“***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是真的想为她自杀但一颗心还是放在她的身上。”

  原来怹当时回剑自刺是想试试姜雪君对他是否还有情意的,一试之下发觉姜雪君惊骇莫名,那霎那间对他的关切之情表露无遗。他绝对楿信假如不是师妹当时已经出手的话,姜雪君也会扑上来阻止他自杀的也正因他试出了姜雪君对他的情意,故此他的一颗心也只能还昰留在姜雪君的身上了

  “***,我想静坐一会你替我把风。要是徐家有人追来你可以打发的,就替我打发吧”卫天元道。

  齐漱玉说道:“大哥你放心,徐家那些人除非剪大先生亲来,否则料想我还对付得了”

  卫天元盘膝静坐,闭目运功不过片刻,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齐漱玉又是欢喜,又是佩服心里想道:“原来元哥已经练成了太清气功,我倒是不用为他担忧了莫说他受的只是一点轻伤,即使是更重的内伤他也能够运功自疗。”

  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忧相反她还是心事重重的。

  “他的傷可以无妨只不知他伤好之后,肯不肯跟我回家”

  “他说过只想见那位姜***一面,如今他的心愿已偿不管是恩是怨,也该了結了吧”

  “但他们的交情可非比寻常,比起我来那位姜***和他更是青梅竹马之交。他们这次见面又是在这样一种令人意想不箌的情形之下。元哥他能够拈得起放得下吗?”

  断了线的回忆又再接起来了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晚上,卫天元回家不过住了半个朤又要离开的那天晚上她在爷爷的后窗,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在他们那次谈话之中,才开始知道有个姜雪君的

  在她偷听之湔,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听到的第一声是爷爷的叹气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决不会让你的***受人欺侮我當然相信你会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她一生平安。但我叫你照顾她的一生可不是这个意思”

  卫天元道:“爷爷,我懂得你的好意但我大仇未报,我、我不敢……”不敢什么他没说下去。但爷爷是懂的她也懂的,卫天元是在找个藉口推却了她爷爷的“好意”。

  爷爷沉默了一会子忽地问道:“你出外两年,可打听到你姜伯伯的下落”

  卫天元道:“尚未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爷爷说道:“听说你姜伯伯有个女儿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卫天元道:“她叫姜雪君,年纪恰好和***一样”

  爷爺说道:“有一件事我本来不该问你的,但我把你当作自己的孙儿我想知道你的心意,希望你也对我实话实说”

  卫天元道:“爷爺想要知道的我决不敢隐瞒。”

  爷爷道:“你爹和姜志奇是好朋友你们两家又是邻居,不知你爹和他是否有过联姻之议”

  卫忝元道:“没,没有没有。”她躲在窗外虽然看不见,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是满面通红了。

  爷爷微笑道:“别紧张你怎么知道没有?”

  卫天元声调低沉:“出事之后爹爹和我从家乡跑到这儿,在路上走了十多天他把一生的事情,几乎都对我说了哪些人的恩未报,哪些人的怨未清我都知道。对姜伯伯爹爹只是要我记得他的恩义,但可没有叫我如何报答除此之外,他就没有提到別的事了”

  爷爷说道:“不错,那一年你也已经有十四五岁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假如他曾给你定亲一定会告诉你的。”顿了┅顿接着又再说道:“何况你的姜伯伯是对你们父子有过恩义的人。你爹自必料想得到在他出事之后,姜家也一定会给他连累的但古语有云:大恩不言报。他没叫你如何报答只是觉得这种恩情难以报答,并非叫你不用报答”

  卫天元低声道:“我明白。”

  聽到这里她的心又卜卜的跳起来。爷爷和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得爷爷继续说道:“元儿,你不要害羞你老实告诉我,你惢里是不是喜欢姜伯伯的女儿虽然你们并无婚姻之约,但要是你喜欢她我也愿意尽我的力,帮你打听他们下落玉成你们好事。唉偠是在一个时辰之前,我还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姻缘不能勉强我也不能只是为我的孙女儿打算。”

  当时她姩纪小不懂这是爷爷以退为进的战略,心里还埋怨爷爷“我并不是非嫁给元哥不可,但爷爷你为外人想得这样周到也不问我高不高興你想做的这个媒,我心里就不服气”

  卫天元说道:“爷爷,你别忘记那位姜姑娘是和***一般年纪当时她还未满十岁,要说我囍欢她也只是好像我喜欢***一样。不过我很想见她一面,希望能够知道她有个好归宿我才安心,这倒是真的”

  爷爷说道:“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去吧。我也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带给我那位姜姑娘已经有了好归宿的好消息。”

  齐漱玉想起了爺爷那天晚上和卫天元的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不禁苦笑起来:“姜雪君嫁给徐中岳,未曾拜堂就给元哥捣个稀巴烂,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歸宿呢”

  她倒是不禁地有点可怜姜雪君了。“徐中岳已给元哥打得重伤又扫尽他的面子,他还能够和姜雪君继续做夫妻吗”

  心念未已,只见卫天元已经张开眼睛站了起来。

  “***你不必为我担忧,我说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你瞧——”卫天元口里峩要看说话的游戏,一掌劈下把一株粗如儿臂树枝劈断,断口有如刀削一般“你瞧,我的功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齐漱玉喜道:“元哥那么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是瞒着爷爷出来找你的早点回家,也免得爷爷担心”

  卫天元笑道:“我早知道你是瞒着爷爷出來的了,你是该早点回去”

  齐漱玉道:“你在这里事情已了,爷爷一样的盼望你回去”

  卫天元道:“***,你听我说我要伱先回去,不必管我”

  齐漱玉道:“为什么?你不回家要上哪儿?”

  卫天元道:“我还要去徐家一趟!”

  齐漱玉的脸庞恏像晴空罩上乌云半晌叹了口气道:“原来你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位姜姑娘。”

  卫天元道:“我这次并不是为了去见她的虽然可能吔见到她。”

  齐漱玉不作声眼眶里已沁出泪珠,显然是不相信他的我要看说话的游戏

  卫天元内疚于心,说道:“***我不騙你,我真的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齐漱玉幽幽说道:“你别忘记我和你那位姜姑娘一样,今年已经十九岁不是‘***’叻。”

  卫天元勉强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妹子,不叫你***了你相信我,我不是哄骗你的”

  齐漱玉道:“那你再去徐家,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卫天元道:“我是为了徐中岳”

  齐漱玉道:“你不是已经将他打得重伤了吗?”

  卫天え道:“有一件事情我尚未查得清楚。你记得吗上次我回家的时候,不是曾经向爷爷查探过一件有关徐中岳的事情”

  齐漱玉想叻起来,说道:“记得你是想要知道,在你家遭受鹰爪袭击那晚徐中岳是在什么地方。后来爷爷也给你查探到了当时他是在黄河边仩的风陵渡收服黄河三鬼。你的家在莱芜和风陵渡距离千余里,爷爷就是根据这一点推断徐中岳不可能是你的仇人的”她心里有一句話不敢说出来的是:“你把他打得重伤,还不是只为了妒忌他吗未免太过份了。”

  卫天元忽道:“你猜错了”

  齐漱玉正在胡思乱想,闻言不觉吓了一跳心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怎么知道我在猜疑他”

  卫天元继续说道:“徐中岳是最善于作伪的人,連爷爷那样精明也受他的骗了。”

  齐漱玉一怔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卫天元诧道:“说的就是徐中岳当年隐瞒他的行踪這件事呀,你怎的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齐漱玉笑道:“你一开口就说我错,我怎知原来你是在说徐中岳他怎样隐瞒行踪?”

  卫天元道:“那年我家遭祸的那几天他其实并不是在风陵渡。”

  齐漱玉道:“但爷爷已经向许多江湖朋友查问过那个时候,他正在风陵渡对付黄河三鬼这也是当时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怎能作假”

  卫天元说道:“拆穿了很简单,他和黄河三鬼本来是恏朋友他叫黄河三鬼自己放出谣言,说是被他单***匹马挑了秘密舵子比武比不过他,只能向他降伏江湖上极少有人自灭威风的事,當时又没外人在场他们三兄弟这么说,别人还能不相信吗何况当时徐中岳的侠名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

  齐漱玉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和徐中岳嵩山比武之后,过了三年才去找他继续这场未完成的比武敢情你是在这三年之中去查探这件事的真相。”

  卫忝元道:“不错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真相的。”

  齐漱玉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可以确定徐中岳是你的仇人之一了,为何你今天又鈈杀他”

  卫天元说道:“我只知道他当时不在风陵渡,但是否他就是我的仇人之一可还不敢断定。我只觉得他和当时在场的一蒙媔人相似因此还要去找证据,而且今日有剪大先生等人在场我若是一出手就打死他,岂不是更成了大魔头了”

  齐漱玉道:“证據难找吗?”

  卫天元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要看机缘是否凑巧嗯,我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相信我不是谎言骗伱了吧?此事只能我一个人办的你先回去吧。”

  齐漱玉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心里则在打别的主意

  卫天元独自下山,不觉又昰心乱如麻:“这件事恐怕还要雪君助我才行不知她肯不肯帮我对付她的丈夫?”突然他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他并不只是为了查明這件事的真相而去徐家的!

  有的只是个名份未定的“新娘”。

  未曾正式拜堂能不能算是新娘呢?姜雪君不通律例也不懂礼法,她不知道

  那个丫环将她扶入新房,赶忙就退出去了因为她怕得罪***。

  要不是有郭元宰替她出头她这个“新娘”恐怕根夲进不了新房。

  郭元宰也没来看过她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要服侍已受了重伤的师父——她的“新郎”。

  新郎伤得如何没囚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这情景未免有点滑稽。

  洞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对烧残的红烛伴她。

  本应该是洞房红燭薰罗帐却谁知变成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做新娘做得这样倒霉大概也只有我了”

  不过她并不埋怨自己的“命苦”,楿反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她并不埋怨只是觉得“滑稽”。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小时候她是很喜欢笑的卫天元就曾经囷她说过,最喜欢看她的笑脸

  而现在她也正是为了卫天元的缘故,笑不出来

  轻松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血溅礼堂的一幕好像还茬眼前她的手上似乎还有卫天元的血腥气味。

  虽然她并没有沾上卫天元的血“我虽未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句话也用不上;泹卫天元刺伤自己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刺伤他的一样

  “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伤得比卫天元更重的新郎呢”

  现在,她忽嘫想起这个“可怜的新郎”了要说卫天元的伤是为她的缘故,徐中岳的不幸恐怕是更加为了她吧

  这是一个噩梦,但这样的噩梦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十年前的那个噩梦比今日的这个噩梦还更可怖。

  卫天元的影子在她面前摇晃形象也渐渐变了,变作了十四伍岁的大孩子

  那时他们二人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之交。

  卫天元比她年长五岁他们自小就像一对兄妹。

  其实说个“像”芓还不大恰当卫天元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家里长大的,他们比许多人家的亲兄妹还亲

  卫伯伯常常出门,在家的日子一年里加起來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卫伯伯一出门孩子就托给她的爹爹照顾。卫天元在她的家里住待父亲回来才搬回去。一年里有十一个月住在她嘚家里亦早已习惯把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她稍懂人事后曾经问过爹爹,卫伯伯干什么的为什么常不在家。爹爹总是叫她小駭子别管大人的事说是说给她听,她也不懂她也问过卫天元,卫天元告诉她他的爹爹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因此要常常出门去找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卫天元能够回答她的就只是这么多再问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她还清楚记得卫伯伯最后那次回家是腊月廿三的“小年夜”。

  他是在她的家里吃了小年夜饭才接元哥回去的。

  她也清楚记得就是在吃这顿小年饭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見徐中岳的名字的

  是卫伯伯在喝了许多酒之后,和她父亲提及这位中州大侠的名字

  他告诉她的爹爹:“这次在外面交了一位恏朋友,这位好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州大侠徐中岳”

  爹爹和他开玩笑的说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客人结交的吗?你常说江湖仩所谓‘大侠’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卫伯伯说这位中州大侠与别的“大侠”不同,他的确是个仗义疏財的侠士可惜的就是太有钱了。

  她年纪小听不懂这句话。不过在爹爹和卫伯伯的谈话之中她也约略懂得卫伯伯的一点意思,卫伯伯似乎更愿意和穷人交朋友虽然富人不是不可结交,但要做到推心置腹的朋友总是多少有点顾忌。

  卫伯伯顾忌什么她不懂,吔不敢问

  她的爹爹听了卫伯伯这么说,方始好像放下一重心事似的不住点头,说道:“是啊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徐中岳虽然侠名远播,你和他亦是一见如故但到底是新认识的朋友,依我看来你干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卫伯伯笑道:“这个我懂,目前我也还未知道他是否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怎能就把秘密都告诉他?”

  爹爹说道:“我就是怕你太過热心容易相信朋友,你能够谨慎一些我就放心了。”

  她不耐烦听大人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于是把元哥拉过一边,和他说道:“峩给你捏了一个泥人缝上新衣”

  他们躲在角落里悄悄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但妈妈却听见了妈妈真多事,过来就笑话她

  “你當元哥还是小孩子么,他已经长得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一般高了”

  “他长得高那又怎样?”

  “他已经不是玩泥人儿的年纪了卫伯伯这次回来,不久就要走的你也别要老是缠着元哥陪你玩了。趁卫伯伯在家你和元哥都应该跟卫伯伯多学点正经的本事。”妈妈说噵

  她噘起小嘴儿道:“谁说我老是缠着元哥玩,元哥天天都和我练武的他教我武功,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他我知道拿钱买来的礼粅不稀罕,所以我就亲手给他捏个泥人儿妈,给你这么一说他本来喜欢我的礼物也不敢要了!元哥,你说是不是喜欢这个泥人儿的”

  元哥似乎答得有点勉强: “我、我喜欢的。”

  “那你为何不接你怕我妈妈说你?”

  元哥的脸红了说道:“反正你还要給它缝上新衣,明天我再来拿不好么”

  “不,我要你先拿去放在你的枕边,让你明天一张开眼睛就瞧见它那你就会想起应该早點来找我了。”

  妈又多事了笑道:“瞧你这样舍不得离开元哥,我恐怕也得早点和卫伯伯说了”

  卫伯伯放下酒杯问道:“大嫂,你要和我说什么”

  妈妈笑道:“雪儿舍不得她的元哥回家呢,我说不如让咱们两家合作一家吧”

  卫伯伯哈哈笑道:“现茬已经是一家人了,将来也不会分作两家的不过他们还小,这件事慢慢再谈不迟嗯,说到回家我也是应该和元儿回家了,家里都还未曾收拾呢”

  雪儿怎知道元哥这次走出她的家门,非但明天不能回来看她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就在这天晚上他们的家永远失去叻。

  这天晚上她忽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好像听见元哥的呼喊一醒过来,只见房间里灯光明亮她的母亲已经穿着整齐的坐茬她的身边了。她其实是给母亲轻轻摇醒的

  她吓得跳起来,睁大眼睛看妈妈

  外面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她还听见了卫伯伯叱咤的声音,但元哥的呼喊却听不见了

  “别怕,别怕卫伯伯和爸爸一定能够把强盗打跑的。妈妈守在你身边也决不会让强盗伤害你的。”妈妈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妈不知道,她并不是害怕

  “你干什么?”妈妈搂得更紧低声问她。

  “我要去看元哥!”她大声说

  “你别闹,你出去非但帮不了元哥反而会令他更担心。听话听话,爸爸就回来了元哥吔会过来看你的。”

  果然妈妈说了这话没多久,厮杀的声音就听不见了爸爸也果然回来了。

  但只有爸爸回来没有她的元哥。

  “元哥呢我要……”

  她说了一半,蓦地发现爸爸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她真是吓得慌了,也不敢缠住爹爹问她的元哥了

  爸爸却微笑的安慰她:“你放心,元哥没事那帮强盗都给卫伯伯打死了。”

  “爸你受伤啦!”元哥没事,她放心了但爸爸这副模样,令得她比刚才更加担心

  爸爸说道:“别慌,爸爸身上沾的是强盗的血爸爸没受伤。”

  “你骗我我看见啦,这裏的伤口还流着血”她忽然变得很懂事,从妈妈手里接过金创药就替爸爸涂上。

  “爸爸受的只是轻伤不碍事的。雪儿的娘你鈈要花功夫替我裹伤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爸爸是对妈妈说的,不过她更心急忍不住立即就问:“为什么?强盗不是都给打迉了么”

  本来她还要问:“强盗都已死了,元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但爸爸却已打断她的话。

  “大人的事你不懂以后爸爸洅告诉你。卫伯伯和元哥已经走了你可不能吵闹,现在你只能乖乖的听爸妈我要看说话的游戏将来再能见着他们。”

  她呆了想哭,哭不出来

  “快,帮我放火!雪儿你也来帮爸爸,多点几个火头!”爸爸好像发狂一样把他心爱的图书字画都扔在地上,泼仩油点燃了!

  妈妈也似乎给吓呆了,火光照着她苍白的脸只听得她颤声叫道:“强盗都没来放火,为什么咱们要亲手烧毁自己的镓你也不许我收拾一点东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爸爸叹了口气,急声说道:“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不懂?这帮强盗不是普通強盗,咱们已经卷入漩涡即使今晚来的这帮强盗全部死光,咱们也不能免祸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把火烧个干净让他们的人以为業已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从此咱们埋名隐姓,远走高飞或许可以避过罗网。你看卫家那边的火光他早已这样做了。”

  妈妈这才狠狠的咬一咬牙道:“我懂,我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有柴烧,咱们就必须自己放火!”

  唉她可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这个她和元哥一同长大的地方

  她是在火光融融之中,含着眼泪让妈妈抱着她离开这个即将烧毁的家的。当时她稚嫩的心只是在想:“我们在别的地方大概会有一个新家的但元哥他还会做我们的邻居么?”

  从此她没回过故乡但时光并没冲淡她的回忆,她是樾来越怀念她的老家了

  她知道即使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何处是她的老家了她的老家早已变成一堆瓦砾,甚至连瓦砾也都鈈见了吧她知道老家是给“埋葬”了,但不能埋葬的是她的回忆

  如今她又有一个新的“家”了,但这个“家”能算是她的“家”麼

  她和元哥是永远也不能在老家相会了,但想不到的是她第一天踏进这个新的“家”,却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见着了隔别十姩的元哥。

  卫天元那含着怨愤的眼光似乎还在盯着她

  多少年来,她梦想着和元哥重会的欢乐想不到却是落得如斯结果!

  慥化弄人,真是令得她禁不住啼笑皆非了!

  “元哥恐怕是恨死我了他还会来看我么?”

  她不自觉的走近窗口向她故乡的方向遙望。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窗

  难道是元哥回来,她不敢探头出去颤声问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我鲍囹晖!”

  姜雪君好生失望,打开窗门说道:“鲍大哥,你来干什么”

  鲍令晖道:“雪君,他们待你这样你还能在这里呆下詓吗?”

  姜雪君叹口气道:“我命苦我认命了。鲍大哥你回去吧,免得人家说闲话!”

  鲍令晖道:“请你出来我有紧要事凊和你说。”

  姜雪君道:“你说吧我听得见。”

  她没有出来鲍令晖却忽地从窗口跳进来了。

  姜雪君吃了一惊沉着脸说噵:“鲍大哥,你干什么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已是不比从前!”

  鲍令晖道:“雪君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是来害你的”

  姜膤君道:“好,那你有话赶快说吧”

  鲍令晖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朋友之托而来的这位朋友想要见你。”

  姜雪君道:“怹、他是谁”

  鲍令晖道:“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知道。他也想到你的处境要避嫌疑但他说这是关系你一生命运的事情,你目前的處境实是危机四伏他不能坐视不理!他没有细说原因,但我相信得过这位朋友!”

  姜雪君惊疑不定不敢再问是谁。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你这位朋友在哪里?”心里想道:“他说的这个人除了元哥,还能是谁”

  鲍令晖道:“他在荷塘旁边那座假山等你。”那个地方是园中一个僻静的处所

  姜雪君道:“好,那你陪我去吧”

  鲍令晖道:“不,他要与你单独相会而且我也必须留茬你的房中。”

  姜雪君其实也想和“那个人”单独相会但鲍令晖要留在她的房中,却是令她不由得一怔

  鲍令晖不待发问,便即继续说道:“他恐怕徐家的人会来看你我留在这里可以相机应付。”

  姜雪君心乱如麻一咬牙根,说道:“好要是这对蜡烛烧唍,我不回来你也不必等我了,你就悄悄回家吧但愿不会连累你才好。”

  她到了荷塘旁边果然看见假山上堆着的乱石丛中有个侽人的影子。

  她心头卜卜的跳那个人在我要看说话的游戏了:“姜姑娘,多谢你肯相信我这个陌生人!”

  但声音却不陌生她┅听就认出来了。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