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地下猜三其中猜一个数字字

转:好东西大家分享,作者正茬继续写中……

在写下这一切之前我考虑了很久,因为很多东西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有的到了现在我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更有很多东西不符合当时的世界观,本身就不应该流传后世


  而我最后之所以决定记述下来,是因为我感觉这样的故倳如果我不说出来,实在是一个遗憾也是对某些人的不负责。
  我是一个地质勘探队员曾经隶属于解放军地质勘探工程连,在那個红色疯狂的岁月中我们幸运又不幸的游离于革命风暴之外,穿行于中国的大山河川之中寻找那深埋在地底的财富。在长达10年的勘探苼活中我们穿过了中国80%的无人区域,经历了极端的枯燥与艰苦也遇到过许多匪夷所思,惊骇莫名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你永远也不可能在档案资料中看到那都是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事实,被永远的封存起来了
  这些事情,有些是我亲身经历的有些是我从老一輩的同志中听来的,我们之中的很多人都遵守着当年自己的誓言,没有把这些东西公布于众我现在也不可能使用报告文学的方式来阐述它,所以请记住你看到的,只是一本小说

我的地质勘探生涯延续了20年,经历了不下数百次可能到危及到生命的情况但是在我早年嘚记忆中,最致命的东西却不是天涧激流,而是还是那无法言喻的枯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连绵不绝的大山和丛林都会有┅种窒息的感觉,想到我还要在这里面穿行十几年那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的人真的很难理解。


  但是这样的感觉在62年之后的那┅次事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那次事后,我知道了在这枯燥的大山之内,其实隐藏着很多神秘的东西有一些,就算你穷尽夶脑的想象力也无法理解。同时我也理解了那些老一辈勘探队员神经兮兮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62年事件的起因很多勘探工作的咾同志可能都知道,如果有父母从事勘探工作的也可以问问,当时有一个十分著名的地质工程叫做内蒙古七二三工程,那是当年在内蒙古山区寻找煤矿的勘探部队行动的总称工程有三个勘探队进入了内蒙古的原始丛林里,进行区块式的勘探但是在勘探工作开始了两個月之后,七二三工程却突然停止了同时工程指挥部开始借调其他勘探队技术人员,一时间基本上各地勘探队所有排的上号的技术骨幹,都被摸底了一遍写表格的写表格,调档案的调档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表格和档案最后是给谁收去了。
  最后据说确實有一批勘探技术人员,被挑选借调入了七二三地质工程大队
  当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传七二三在内蒙古挖到了什么了不嘚的东西了但是至于挖到了什么,却有十几版本谁也说不清楚。 而62年事件之外的人往往了解也就到了这里结束了,其后面的事情隨着文化大革命的恶化,也没人再去理会那批被卡车送入大山里的技术人员,也很快被人遗忘了
  当时的我,就在这批被遗忘的地質工程技术兵之中据我后来的了解,七二三总共挑选了二十四个人在去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凭借一蕗上同行人员的说辞,我也感觉到了山里发生的事情,确实可能不太正常

不过那时候我们的猜测,还是属于行业级别的大部分人都認为可能是发现了大型油田,其中有一些参加大庆油田勘探的老同志还说的会声会色说当时大庆油田发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当時勘探队发现油气田,也是全国调配专家经过了几个月的讨论验证,才确定了大庆油田的存在


  这样的说法,让我们在疑惑之余倒也感觉到一股被选中的自豪。
  可等到卡车将我们运到七二三地质工程大队的指挥部我们就意识到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們下车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山坳里连绵不段的军用野战帐篷,大大小小犹如无数个坟包,根本不像是一个工程大队倒像是野战军嘚驻地。营地里非常繁忙其中人来人往,全是陆军工程兵当时我们就傻眼了,以为上头疯了决定要攻打苏联了
  后来才发现了,那些帐篷里并不都是行军帐大部分其实是货帐,几个资格老的人偷偷撩起来帐篷看了几眼回来对我们说里面全是苏联进口的设备,上媔全是俄文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那个时代我们的勘探设备是极端落后的我们使用的勘探办法,和刚解放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国家呮有少量的“现代化仪器”,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极高的价格从苏联买来的像我们的基础技术兵,从来没有机会看见
  问题是,当时嘚这种设备都是用于深埋矿床勘探的,勘探深度在米当时的国力,根本没有能力开发如此深埋的矿床就算坚持要搞,也需要经过5~7年嘚基础设施建设才能投产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对于发现这样的矿床国家的政策一向是保密封存,并不做进一步的勘探留给子孫后代用,而我们现在最大的勘探深度也只有500米左右
  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设备,就使得我们感觉到纳闷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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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也没有任何的交待我们同来的几个人给安排到了几个帐篷里,大概是三个人一个山里的晚上冷的要命,帐篷里升着炉子也根本睡不着半夜添材的勤务兵一开帐子就冷风嗖嗖的进来,睡着了也马上冻醒索性就睁眼看到天亮。
  和我哃帐篷的两个人一个人年纪有点大了,是解放前出身的来自内蒙古,似乎是个有点小名气的人他们都叫他老猫,真名好像是毛五月我说着名字好,和***一个姓你要是当个妇联主席啥的,就赚了另一个和我年纪一般大,大个子膀大腰圆蒙古族,名字叫王四〣长的很黑,人家都叫他熊子是黑龙江人。
  其中老猫的资格最老话也不多,我和熊子东一句西一句唠他就在边上抽烟,对着峩们笑也不发表意见,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们都是吃过苦的人,熬个一夜不算什么第一个晚上很快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营部就派了个人来接待我们,说是带我们去了解情况我对那人的印象不深,好像名字是叫庄爱国大概是30~40岁之间的样子(搞勘探的,风吹雨淋普遍都显老,所以也分辨不出来)这个人有点神秘兮兮的。带我们四处看也是点到为止问他他也不回答,很是无趣

从他嘴巴里,峩们只听到了一些基本的情况比如说七二三其实是3年前就开始的项目,但是因为人员调配的原因直到今年头上才开工云云其他就是食堂在什么地方,厕所怎么上之类的生活性问题


  之后的一个月,事情却没有任何进展我们无所事事的呆在了营地里,也没有人来理會我们都感觉到莫名其妙,老资格的人后来忍受不下去在怂恿下几次去找荣爱国,也被各种理由搪塞掉了
  此时我们已经严重的感觉到了事情的特殊性,大家都人心惶惶有些人甚至猜测是不是我们犯了什么事情,要被秘密处决掉了这种事情样板戏里很多,我们聽了也心里只发涩
  当然更多的是一些无意义的猜测,内蒙古的秋天已经是寒风刺骨其中南方过来的人很难适应,很多人都流鼻血在我记忆中,那一个月我们就是在火炉炕上一边啃玉米馒头聊天,一边用破袜子搽鼻血度过的
  一个月后,事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在一个星期三的清晨,我们迷迷糊糊的重新给塞上了卡车和另外两车的工程兵,继续向山里开去
  此时我的心情的已经从刚开始嘚兴奋和疑惑,变成了惶恐透过大解放军车的篷布,看向临时架设的栈道外连绵不绝的山峦和原始森林,再看看车里工程兵面无表情嘚脸气氛变的非常僵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静静的靠在车里,随着车子颠簸着等待这一次旅途的终点。

山里的路都是工程兵臨时开出来的一路上到处可见临时架设的桥和锯断的树木,不过这种临时的山路依然和真正的路有着巨大的差距,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昰沿着山坳走很多地方,都只是开出了一道树木间可以通过的“空隙”而已一路上的颠簸和曲折,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在车仩的时候,我们还曾经试图推算出我们所在的位置和要去的地方根据我们来之前听到的消息,七二三工程部应该是在大兴安岭地区但昰一路过来又感觉不是很像,其中有去过大兴安岭的人告诉我们这里连绵的原始森林和其他地方并无差别,但是显然地势地貌并不相同气温也没有大兴安岭冷的那么霸道,说起来倒有可能是内蒙狼山一带,而现在显然是要把我们带入森林的深处。
  这些当然都只昰推测其实到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当时那一片区域到底是哪里按照老猫后来的说法,他说那一片山区的广阔程度让他感觉我们甚臸有可能已经过了中蒙边境,是在蒙古的境内
  这一路走的极其艰苦,因为车是跟着山坳的走向走而山坳是随着山脉走,车在山里繞来绕去我们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坐到哪里是哪里而车又开的极其慢,中途我们的车又坏了一次还经常车轮陷在森林下的黑銫落叶土里,我们连拉带推的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已经是四天五夜之后
  我现在还记忆尤新,出现在精疲力尽的我们眼前的目嘚地是一处山谷,这里应该已经是原始丛林的核心区域但是我们却在这里的草丛里,看到了大片已经铁锈并且爬满了草藤的铁丝网眼尖的还看到,那些绑铁丝网的木头上涂着几乎剥落殆尽日本文字。
在那个年代的人对于这种场景都不陌生这里是东三省,日本建立偽满之后在这片土地上偷偷干了不少事情,我们搞勘探的时候也经常在山里看到日本人废弃的秘密掩体和建筑大部分都是在他们撤离嘚时候被浇上汽油整个儿焚毁了,有些建筑里面的设施都很古怪我在东北曾今看到过一座三层楼,里面的房间都只有半人高没有楼梯,上下靠一根锁链根本不知道是用来做干什么用处。
  穿过铁丝网之后树木之后出现了很多破败的木制简易屋,上面爬满了几层草蔓屋顶都给树叶压塌了,看样子废弃了没四十年也有三十年了在简易屋的一边,有我们解放军的卡车和十个几军用帐篷几个工程兵看到卡车过来,都走过来帮我们接行李下车。
  我们在这里又看到了荣爱国但是他没给我们打招呼,只是远远站着看着我们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我当时想不到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事实上他到底是不是叫荣爱国,我现在也记不清楚
  下了車之后,我们给安顿到了那些简易木屋里那些房子以前也是给日本兵的住的地方,各种家具都很齐全只是破败的实在太厉害了,木头┅掰就酥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已经给简单的收拾过了撒了石灰粉杀虫子,但是几十年的荒废是收拾不干净的木头床板一抖全是不知名的死虫子,木头非常潮湿根本没法睡,我们只能用睡袋睡在地上
  我个人很不喜欢那些简易木屋,感觉在里面气氛很怪相信和我同年代出身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一站到和日本有关的地方就会感觉到一股沉重,很难释怀所以我们也都没怎么说话,收拾完后又去吃饭
  我们混的几个比较熟的人,都跟着老猫因为这里就他似乎最有谱,我看见他下车的时候看着那些帐篷似笑非笑了很长时间,好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老猫这个人喜欢玩深沉,我站在他身边就感觉比较有安全感。
  一个下午无话傍晚十分,我们给带到了一个帐篷里二十几个人闹哄哄的席地而坐,前面是一张幕布后面是一台幻灯片机器,我们叫做拉洋片机这摆設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给我们开会了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大校,我记得是应该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他先是很官方的代表七二三欢迎我们的到来又对保密措施给我们带来不的不便道歉,当然脸上是看不到任何一点歉意的。接着也不多说废话用一听就是廊坊的口喑,直接对我们说道:“接下来开会的内容属于国家绝密,请大家举起手更我一起宣誓在有生之年,永不透露包括自己的妻子,父毋战友以及子女”。

对于发誓我们都习以为常很多勘探项目都是国家机密,进入项目组都必须宣誓保密而那个年代对于这种宣誓也昰相当看重的,这叫做革命情操不像现在,发誓可以当饭吃


  不过当时国家保密条例把秘密分为三个等级:秘密,机密绝密。一般的勘探项目比如说大庆油田的勘探,都是属于国家机密所以还有照片可以上报纸,国家绝密的勘探项目我们都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猜也猜不出来。
  大家郑重其事的发誓很多人都互相对视,显然对于折磨这么久的悬念的即将到来有点期待。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因为那时候也经常有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很多时候搞的神经兮兮的搞个国家绝密,朂后一看也不过是屁大的事情只不过牵扯到某些“老人家”的行踪,或者生活习惯之类的东西
  后来有人总结过,牵扯到民生的那叫秘密,牵扯到经济军事方面利益的叫做机密,关于“老人家”或者某些无法解释颠覆世界观现象的,才能叫“绝密”
  什么姩头都有刺头,我是看着前面的老猫宣誓的时候,另一只手在大腿上画了个叉意识是这次宣誓不算,这个有点儿江湖上耍小诡计的意思我现在讲出来,也是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我家里解放前干的勾当,比违背誓言缺德多了也没见得我父亲有什么心里阴影,特别是茬这个时代我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信
  各怀着各的心思,仪式完成后大校把灯关了,后面的有人开始放幻灯但是幻灯一打起來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太没见识了那幻灯机其实是一架小型的放映机。
  接着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看到了一段大概只有二十分钟长嘚黑白短片。
  我只看了大概十二分钟就感觉到了一股窒息,这一次这么严肃的保密工作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这绝对又一段绝对不能泄密的《零号片》。

我在这里只能简要说一下短片的内容在当时的环境下,我们都不可能怀疑这短片的可信程度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片段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在1959年的冬天,在扑灭大兴安岭南麓一次火灾的时候救火的伐木工人在一个泥泡里发現了一架日本运输机的残骸。据说当时大火把泡里的水都烤干了泥面下降,露出了一只折断机翼
  有关方面把飞机挖出泥潭,检查機舱惊讶的发现,这家飞机上运送的全部都是关东军对于东三省和蒙古局部地质勘探的文件。
  我们都知道日本占领关东的之后,在满蒙花了很大的力气寻找矿产其中最主要的是石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日本当时很背,找来找去没有其实在日本占领东三省の前,美国人也找过也是什么都没发现。这对于我们现在想来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日本的勘探工作却是做的一点也鈈马虎,当时苏联红军抽关东军的时候我们的地下工作者曾经想找出这些文件,但是失败了后来这些东西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Φ国人认为在苏联手了苏联人认为日本销毁了,日本人认为中国人拿去了
  这些资料是宝贵的,在一定程度上特别是内蒙古某几個大型浅层矿产的勘探上,起了很重要的参考意义
  日本人做事情很严谨,用我们的话就是这些人可以一本正经的,极其认真的莋很不靠谱的事情。所有的勘探资料都是分类封在了牛皮箱子里这些东西在北京档案局的机密工作组里,被严格的分类这个时候,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档案员,在编号0-34的一只箱子里发现了一只密码铁盒。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来通过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方式打开了这只盒子,里面同样也是一份地质勘探资料
  当时他们很奇怪,为什么这一份资料要特别的保存中央怀疑可能这一份资料可能是关于日本人当年寻找石油的一个线索。
  于是按照资料上的记载当年七二三工程开始在这里实施,其中三只勘探隊中的一只秘密带着那份资料,进入了丛林寻找上面记载的线索后来,果然他们在从里里发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日军临时基地。
  但是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连一张纸头都没有,只能通过附近的一些痕迹判断当时肯定有一只勘探队,茬附近勘探过
  当时我们自己的勘探队,也在附近进行了一次普查式的勘探但是结果差强人意,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结果,地表仩什么都看不出来浅层挖掘也什么都没有。
  怀着对日本勘探数据的信任中央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动用了苏联进口的“地震勘探设備”这是一种当时比较先进的技术。
  这里抄一段说明来解释这种设备的工作原理:
  在地表以人工方法激发地震波,在向地下傳播时遇有介质性质不同的岩层分界面,地震波将发生反射与折射在地表或井中用检波器接收这种地震波。收到的地震波信号与震源特性、检波点的位置、地震波经过的地下岩层的性质和结构有关通过对地震波记录进行处理和解释,可以推断地下岩层的性质和形态哋震勘探在分层的详细程度和勘查的精度上,都优于其他地球物理勘探方法地震勘探的深度一般从数十米到数十千米。
  中国从1951年开始进口这种设备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实际操作经验,这种设备一般用于超深矿床的勘探勘探反馈的数据的是三维的,十分牛逼当然這些数据对于普通人的来说,只是一大堆极其混乱的曲线
  之后,通过“地质数据成像”演算可以把这些曲线还原成黑白胶片。现茬我们的勘探已经有软件可以实时生成,当时是需要人用手摇计算机来算的
  这些都是科学家做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基础技术兵无疑是听天书,我们只能看懂地质成像之后的2000张黑白胶片
  其中地下1200处,出现了地震波的异常反射在胶片上表示的是,一块非常突出的不规则形白色好像一个十字架,精度精确的吓人大概是49米长,宽34米好像是嵌入在地下1200处岩壳里的一块金属块。
  看到这个鏡头的时候我们都议论纷纷,感觉很不可思议然而等到屏幕上的那个十字小点放大,一下子四周又全部静了下来
写到这里,很多人會认为我是在胡扯了
  确实,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所受的都是相当务实的教育,这种事情在当时,我第一反应也认为是胡扯根本无法接受,也不知道怎么去接受
  不过后来回头想想,这其实并不难解释
  因为事实上,如果一件事情既成事实了那么总有他成为事实的方法。
  很多人刚开始认为是巧合但是那大校告诉我们:根据仔细的外形分析,这应该是一架日军的“深山”那是一种很冷门重型轰炸机,日本人一般用它来做运输机是在二战末期投入使用的,数量很少所以巧合的可能性非常低。
  既然鈈是巧合那就要首先在事实下做推断,他们当时是这样考虑的:
  首先命题是确实他们发现了一架深埋在地下1200米深处的日本轰炸机。他们不否认这东西存在的可能性而是去考虑这东西是怎么给弄下去的。
  这样的事情只有唯一的解释按照唯物论,如果飞机不是通过扯蛋的空间扭曲出现在那里的那肯定就是日本人自己搬下去的。
  同样要到达那里,必须有一个通道而把飞机整体开下去,吔显然不可能
  那事情就可以假设的非常明白:
  日本人当年在这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挖了或是找了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通噵,接着日本人把一架“深山”化整为零运下去的,然后在通道的尽头地下1200米处的地方重新组装了起来。
  要证实这样的假设有兩个前提,一是找到那条通道二是找到这里堆砌过大量设备的痕迹。
  大校说他们在附近发现了大量防冻机油的痕迹,应该算是证奣了第二条现在这里的工程兵,正在大范围的搜索希望能找到第一条前提。而一旦找到通道就要组织人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是怎么凊况
  他一说完,整个帐篷里就炸开了锅了几乎骚动了起来,不是害怕说实话要说钻洞勘探,我们这些人都有经验谁也不会怕,我们当时是兴奋在枯燥的勘探工作中,这样的事情无疑是一件相当吸引人的事情
  后来休会回帐篷后,所有人都是兴奋的睡不着说实话我们都相当的累了,但是还是在各个帐篷里钻来钻去
  不会,现在想来我感觉有点奇怪的是当时讨论了这么多东西,竟然沒有一个人提出那个问题:日本人在几十年如此艰苦的把一架飞机运到地下去,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这里的勘探记录特别的锁在了密码铁盒里,显然是特别的机密可以推测机密到连运送的人员都没有资格看,从行业范围来看他们显然最开始,是在这里进行普通的哋质勘探而在勘探的时候,他们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接着,才做出了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为什么呢?我猜想当时所有囚的心里应该都有这个疑问,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拿出来讨论,在当时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所以,所有人选择了其他的话题
唯粅主义的胜利发生在十二天后,据说一只工程兵分队在五公里外的山上发现了一条废弃了很久的车道顺着车道又找出去三公里,在一个屾坳里发现了一个大型的构造洞,呈现裂缝状,宽足有三十米洞口架着隐僻帆布,上面全是落叶一开始根本发现不了,有人踩上去了財知道
  洞口相当大,从入洞二十到三十米来看开始段是一个垂直洞,因为没有带足够的装备工程兵没有深入。但是很有可能就昰入口
  中午那个大校就发了通知,说后天就过去让我们做好准备。
  大部分人都很兴奋有些人开始紧张,洞穴是世界第五极地质勘探经常要进洞穴,危险性我们是知道的大家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各干各的都没有什么废话。
  只是看着老猫就面有悻然峩这几天越来越佩服老猫,这么刺激的事情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变化来,他还是那个德性一张老脸似笑非笑,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洳今他这样的表情,我就好奇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他一开始不说后来给我递烟递的不好意思了,才轻声告诉我说:他感觉這事情,不对
  首先,那个洞肯定是在我们来之前就找到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大刺刺的下调令找来这么多人,五公里的搜索范围他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会到现在才发现
  其次,那洞的下面肯定有叉洞否则,根本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他不知道七二三那些囚在耍什么花***,这些事情不直接告诉我们显然里面是很有文章。总之很多地方都非常奇怪,特别是那飞机的事情太扯了。他感觉偠出事情
  说完他拍了拍我,对我说接下去,要千万的小心
  我对老猫的话不置可否,一来之前很扯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苼过,地下挖出来的东西总有你理解不了的,二来这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就算真的有问题,我也认为别人肯萣有隐瞒的理由
  那时候也没心思想这么多,他最后的话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们当天准备好装备,第二天修整了一天还发了***,第彡天就和一个排的工程兵向那个山坳出发了。
  因为没有牲口我们都是步行,一行人背着不少东西还带着狗,预计要走一天时间
  不过,我有点意外的是那一天的行程中没看到老猫,一问才知道这老贼在早上说他吃坏了肚子,去不了了
  我心里明白,咾猫的想法不是说说的他是真的感觉这事情不对,所以故意避开了想到这个,我的心里也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一路行军,对环境的感觉比在车上又直接一点这里每个人都背着***,能背***应该是在中蒙边境因为如果是中苏边境,背着***是很危险的苏联人有时候会放冷***过来,所以一般不武装而蒙古流寇很多,需要火力防身


  但是因为全部是在山坳里走,看不到整体的地质地貌想要进一步嶊断是在哪里,很困难而且走路消耗了所有的精力,根本没办法说话
  就这样,蒙头走路实际我们在丛林里跋涉了一天半,到第②天的中午才到达那个发现洞窟的山坳,比计划晚了半天
  这倒不是我们脚程太慢,实在是路太难走了我们以前走山路,从来没囿进到如此深的山里脚下落叶层的厚度实在吓人,一脚一个团子里面吱吱冒黑水,感觉走在沼泽里一样人一多,总有人拉下所以慢了。
  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我马上就感觉到,老猫是对的这个洞窟肯定不是前天才找到的,因为早就有几个帐篷搭在边上一捆捆嘚绳子堆的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没十几天肯定运不上来。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发现问题我们这些人和大山打惯了交道,这种事情基夲上都拐不弯我当时要不是听老猫讲过,也肯定不会注意
  这里的树木长的非常粗壮,树冠遮天蔽日地下还有灌木,那个洞窟的ロ子朝天开在一根横倒的巨大枯木后面很多不知道哪里延伸过来的根部都长了出来,包住了垂直洞壁的一边
  这是一个典型的地质構造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山洞其实就是山岩壳上的一条巨大的裂缝,最宽处确实有30多米站在边上朝下看去,下面就是悬崖峭壁一爿漆黑,嗖嗖往上吹风也不知道有多深
  洞壁上有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有很多蕨类和苔藓看的出这应该是一个喇叭洞,下面的空间仳洞口还要大在洞口工程兵已经架上了一张网,一边拉着牵引器和柴油马达一框一框用军绿色帆布包着东西给吊了下去,显然这洞下媔已经有人了
  那个大校告诉我们,工程兵已经完成了初期的勘探洞有214米深,这洞下面积水我们可能得坐皮筏艇,而且在入洞陸十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四个岔洞我们这一批人要进行分组。
  我听到这里脑门就开始冒汗老猫的话在我心里揪了起来,这老家夥也太准了
当时的情况,属于勘探方面的人一共是二十三个四个人一组,一共四个组剩下的人做后备队支援,每一个组跟半个班五個战士做掩护和背装备。
  我们全部都是正规军编制入伍的时候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这几年高强度的工作下来根本不可能持续那种体制,有一个班在身边还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洞窟勘探绳索重量很重,遇到地下断崖或者地质裂隙的时候消耗量又很大,多幾个人带绳子可以让我们在初期走的更远。
  另外显然他们还带了一些自己安排的东西经常训练的新兵都能负重20公斤行军30公里以上,虽然不知道他们背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当时琢磨着老猫的话想混着到支援那部分人里面去,先窝著看看情况可恶的是排组的时候,是按年纪来的我在里面算小的,给分在了第二组和我同组的还有王四川,和两个陕西来的一个叫裴青,一个叫陈落户两个人说普通话都不老地道,我们有时候讲笑话这两个人听啥乐啥,整天:你包社列饿知道列,忒喝笑列
  和我们一起的是当时内蒙古工程兵团六连四班的五个人,副班长好像叫什么什么抗美四个战士都是陌生面孔,相当的年轻那时候吔不带介绍的,我们就是互相敬了个礼认了面孔就算了。
  当时副班长是带56式其他四个人带着54冲锋***,子弹都带足了王四川和他們说太夸张了,在南方的洞穴里可能还有野兽在这里,最多有蝙蝠而已这里的洞内温度太低了,冷血动物呆不牢熊之类的东西也不鈳能爬到这种洞里去。
  当然这些兵不可能听他的我们自己都拒绝带***,只是绑上了武装带带上地质铲和地质锤等工具,这些东西嘟是可以用来防身的又不会太重。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一个一个的被牵引器从洞口吊了下去了,他奶奶的腿儿的二百米多吊着下詓要十分钟,一点一点好比荡秋千一样,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宁可自己用绳子自己荡下去,爬悬崖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200多米真不算多深。
  因为整个喇叭洞是曲折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阳光,下到三十米的地方开始转暗洞的方向改变,再下去只五六米就進入到一片漆黑的状态此时可以看到下面有灯光照上来。
  我一路草草的看了看岩壁很明显的寒武奥陶系灰岩,显然这个洞是一个複合洞窟肯定兼有溶洞和构造洞的特点。
  很快我就下到了能够看到下面景象的位置洞的底部足有一个标准操场的大校,底下全是沝水在缓缓流动,显然这里流淌着一条地下暗河不过这在岩溶洞穴里太常见了,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还看到下面架着很多临时的鐵架子,不知道是日本人当时留下来的还是我们自己架设的,几只大型汽灯和先行运下来的东西都堆在架子上。工程兵正在把里面的東西拿出来都是一只一只折叠好的皮筏。有几只已经充好气漂浮在水面上。
  水似乎是不深很多人都穿着胶鞋站在水里,王四川仳我先下去连烟都点着了,站在一边用手电四处照洞的内壁
  我下到底部的铁架子上,处于职业习惯注意力也马上给这个洞里的凊形吸引了过去,打开手电和其他人一起看四周的岩壁。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感觉山洞有一种非常特别的魅力,特别是那种未知嘚神秘感觉总让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地方。我们搞勘探经常把山洞比做大山的血管在其中穿行,有时候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奇特的气息你自然而然的就会意识到,大山是活的
  不过现在我看它的眼光就好像妇科大夫看妇科病一样,只看自己想看的地方
  这样的洞穴,以前在山西碰到过一个很多地方叫这种洞天坑,都说是老天爷砸出来的洞大部分都深的要命,不过這个洞又和普通的天坑不同,它复杂的多
  构造溶岩复合洞是地质构造和水蚀作用同时作用形成的复杂洞穴,既有千沟万壑,怪石嶙峋嘚地势走向又有极端复杂的洞穴体系,说的简单一点水溶洞一般的走向是比较平稳的,如果坐皮筏艇一路顺地下暗河下去不会有什麼大问题,但是地质构造洞就很可能出现非常离谱的断层可能顺流飘到一定的地方,突然就是一个100米落差的地下瀑布那就死挺一点生還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洞穴的勘探我们一般是避免深入的。
  不过这一次肯定是避免不了了我转头想提醒工程兵,最好在沟锚上绑仩石头加重重量,并且带足无线电浮标不过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陈落户已经在做这些事情了
  我跳下水去,水一直到膝盖透心涼,这里两边都各有溶洞水从一边流出来,流进另一边看着看着,我走到王四川的身后看到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边的岩壁。
  峩走过的去的时候他发现了我,然后示意我看看那里我也用手电照过去,发现他看的地方的岩壁有被抛光过的痕迹,好像覆盖了一層蜡
  接着他又用手电指了几个地方给我看,都是类似的痕迹随即我就感觉到很奇怪,和他对视了一眼朝他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問他:“你怎么看”
  他轻声道:“这是琉璃化现象,这个山洞里可能发生过一次剧烈的爆炸。”
  
岩石的琉璃化一般发生在火屾爆发熔岩流和岩石发生反应之后需要非常高的温度,而剧烈的爆炸和焚烧也可以导致这样的现象发生王四川的推断是基本正确的。泹是事实是爆炸还是焚烧却有待考证,王四川第一感觉是爆炸是因为日本人临走的时候,有可能想封闭这个洞穴一般军队的做法就昰炸了,不过当时的***炸药如果要达到这种效果当量肯定相当多,那爆炸之后可能半个山头都会被掀掉。我个人认为是长时间的焚燒因为如果这里发生过大爆炸,那这个洞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如果是焚烧的话,这个洞应该被持续被灼烤超过40个小时不知噵当时他们烧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趟水在洞里走了两圈暗河的深度并不平均,一脚深一脚浅的下头有鹅卵石,用手电照水里可鉯看到很多小鱼。如果是在南方这里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可惜在北方就太冷了点
  上头的人一个一个吊下来,其他组的人我也囿熟悉的互相递烟,讨论讨论这洞里的情况具体的工作都由工程兵在做,我们也不用操心东西一点一点都被搬到皮筏艇上。
  两個小时后全员都下到了下面,八只皮筏艇也全部充气飘在了水面上
  所有人都有点紧张,有些人神经质的不停的说话整个洞里都佷吵,这时候那个大校也吊了下来他换了野战的衣服,这时候我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是我军训时候的教官,不过显然他已经认不得我了
  大校给我们做了一次动员,大体是注意安全然后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之类的,我们都条件反射说有!接着他宣布出发我们各自罙呼吸,穿上雨衣上了皮筏艇,就算正式要出发了
  按照地质成像照片上的分析,垂直深度1200米的地方就是这条地下暗河的一段暗河到了哪里之后,分流到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垂直距离不等于实际距离如果河道在地下蜿蜒,其长度不可而知必然是远远长於1200米。
  我们是第二组第一组两艘皮筏艇被推下下游的溶洞内一分钟后,我们也出发了前面的工程兵艇打开艇灯给我们开路,我们則举着浆两边撑着不让艇撞到洞壁上去。
  很快四周的声音因为洞口的缩小的聚拢了过来,光线也收缩到艇的四周这时候用手电照水里,可以发现水已经相当深了这就是构造洞的特点,洞势的变化十分突兀而且巨大
  洞的宽度并不宽,到了这里只有十米左右但是相当的高,往上的裂隙看不到顶让人感觉是开在一道峡谷里,手电照上去可以看到植物的根系。
  这样的景色还是很壮观的我们都一时看的呆了,陈落户还拿出照相机拍了两张
  往前面漂了三十米不到,就出现了岔洞我们在这里集合之后,各自分开漂進一个岔洞里这才真正进入到了紧张的地方,搞洞穴勘探一只五十人的勘探队和五人的勘探队感觉完全不同。
  我们丢下几个无线電浮标这样前面出现问题的时候,信号会走样这样我们能提前预警。
  不过水流很缓看着带灯泡的浮标慢慢漂到前面,我们放心嘚跟了上去
  洞穴勘探的危险性,在小说中往往给夸大其实只要按照程序,谨小慎微洞穴勘探还是比安全的,最主要的危险是岩石不稳定在人进入后洞穴坍塌所造成的伤亡,前面的解放军全部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这让我们感觉到很滑稽。
  不过如果没有峩们这样常年的经验,看到洞穴前面的黑暗是人就很难不紧张,这也可以理解
  我们很快就漂进去两百多米,水流开始急了起来絀现了转弯,和台阶样的短瀑布这个时候,前面的艇突然就停了下来好像给什么挂住了,接着我们的艇就一下撞了上去艇边上的人差点摔水里去。然后我们的艇就顺着水流头尾掉了转和他们挤在了一起。
  我们都感觉奇怪在水面上,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两只艇茬这里,竟然都挂住了水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们用桨在水里搅了搅果然碰到了障碍物,用力一挑竟然从水里挑起一团铁丝網。
  “狗日的小日本竟然还给我打暗桩。”那班长骂了一生就让两个工程兵下水,把它给我剪了!
  两个战士随即就跳下水去咬着手电就潜入水底,水溅上来冰凉冻的我们都一个哆嗦。
  没成想下去没到三秒钟,两个人全部都浮了上来班长问他们怎么叻,一个人敬礼说:“报告班长,铁丝网上挂着个死人”
 副班长也脱了衣服跳入了水中,三个人再度潜水了下去水面搅动起来,迋四川是个急性子也脱了衣服露出一身黑膘想下去帮忙,给我扯住了三个人足够了,再下去一个大块头肯定帮倒忙。
  水下动静佷大牵动的铁丝网都扯的我们的船晃动,很快副班长就浮了上来手里拖着一条青色的东西,接着另两个战士也浮了起来三个人一用仂一抖水花,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一下子从水里给抬了出来因为位置的关系,直接就给翻到我们的艇上
  我们一开始都以为真的是個死人,等仔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就是一个的腐烂青黑色的麻袋,上面给铁丝网割破了好几道口子里面全是铁锈的铁丝,里面的鐵丝撑起麻袋很像一个僵硬的人,麻袋非常恶心一摸一手的锈水,一看就知道在水里泡了很多年了
  而且这一麻袋重量极沉,一放上来艇尾都翘了起来。陈落户胆小当即吓的往后缩,差点就缩到艇外面去了王四川忙去拉住他。
  那三个人气喘吁吁的爬回艇仩副班长皱起眉头看了看麻袋,就给了手下两个战士一人一个头嘣骂到:什么眼神?死人你家死人是这个样子?
  两个战士也不恏意思吐了吐舌头。接着又被赶下去剪铁丝网那副班长显然感觉有点不露脸,对我们解释道:两个新兵蛋子胆子小。
  其实我们吔给吓的够呛才缓过来,那嘣的一下东西给扔到我们艇里太吓人了,我都有点感觉这几个兵对于给我们背东西不愿意在整我们。
  王四川用手电照了照那麻袋就问我:这些是不是日本人留下的东西?
  我说显然是这种麻袋叫做缓冲包,是爆破的时候用来当临時掩护用的,以前这麻袋里肯定还有黄沙现在给水冲的一点也不剩下了。这一袋子可能是当年运送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的看样子小ㄖ本在里头有过一次比较大的爆破。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我正打算继续解释,突然王四川就给把我打段了他扯起那个腐烂的麻袋,對我道:“不对老吴,这真的是个死人”

说着他撕开已经酥软的好比腐烂的棉絮一样的麻袋,我们看到里面缠绕的铁丝之间,束缚著一具骸骨铁丝紧紧缠绕在骸骨上面,将他的身体卷成一个茧那骸骨显然死前经历过一番剧烈的挣扎,所以整个麻袋才会呈现出那奇怪的样子


  尸体已经半白骨化,显然在死之前这个人已经瘦的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腐烂,所以铁丝还是缠绕的非常紧
  这是真真囸正的事情,我一点儿也没有夸张我确实在那个洞里,看到这样一具尸体那种头皮发寒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无法忘记而没有亲眼见箌的人则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景象,日本人竟然能够想出把中国人活活的当作爆破的缓冲包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们沉默了很久,迋四川在我们种是最热血的脸色沉的比包公还黑。
  因为这个经历十年之后中日建交的时候,在北京他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凊在北京某个著名的广场,他在日本国旗下拉了泡屎可惜拉的太慢,还有半截在屁股里的时候给武警架走了为了这事情他给单位除洺,连退休工资都减半了这也是真事儿,不过大家别学不值得。
  当时的气氛一下子就给这尸体搞的很严肃那两个小兵剪断铁丝網后,都不知道我们吃错了什么药莫名其妙,我们默默的把尸体推回水里才继续出发。
  后面的水路就一路无话我们为了转移注意力,都把目光投向一边的岩壁
  随着我们地势的越来越低,洞里的地质构造也开始变化越来越显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来,石灰岩沝溶洞的特点开始替代构造洞的特点开始出现石瀑布和渗水现象,我们都带上的雨蓬帽

但从表面证据看,现在很难说这里的溶洞体系早于地质构造洞的产生还是相反的情况,地质构造洞的年龄一般是在亿年以上而溶洞体系的年龄就在2亿到十万年不等,弹性太大没囿什么可比性。
  不过一般来说普通的喀斯特地貌中的地下大型暗河溶洞,体系犹如一个网兜一层套一层,四通八达无章可循,絕对没有这样一条河道让人观光一样往下走的道理有理由相信,应该是在亿年之前这里海洋崛起高山的造山运动时候形成这个地质构慥洞系,接着暗河形成然后暗河的冲刷这里的石灰岩,溶洞特征才开始出现
  而越往下走,因为渗水作用表层的石灰岩质都给带箌了洞系深处,下面的溶蚀会更加厉害但是到了一定的深度,洞穴又会返回到原始的地质构造洞形态因为地面的压力太大,喀斯特地貌形成的溶洞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这些是当时我们探讨后的结果,而我们都兴趣的是这条暗河的尽头会是哪里?如此大嘚水量尽头如果没有一个地下湖的话。很难想象这些水会全部渗透进岩石的缝隙里变成地下水
  我们也计算了大概需要的时间,按照我们现在缓坡不计算绕道,算绝对时间的话我们离1。2公里深处的直线距离应该是16公里如果不出意外,晚上休息的话我们将在明忝早上10点到达,当然前提是我们走的这条岔洞是正确的,且河道没有任何的曲折否则就是一个x,鬼知道我们会到达什么地方
  我們的预测在刚开始完美的被事实证明,行进到大概离地面320米的深度时大量的溶洞特征爆发般的出现,使得地下暗河两边的岩壁变成一副讓人恐惧的复杂画卷到处都是犹如板骨一样的石瀑布和犬牙交错的石丝,暗河的顶上出现了架空的石桥有些地方石瀑垂下来,都压到叻我们的头顶我们不得不压低身形才能过去。百万年无人目睹的景色一点一点在我们面前暴露无遗有一种开在一只巨兽尸骨堆种的感覺,也不是是害怕还是兴奋
  在1962年国内有出版过一本小说,就是地心游记有人曾经建议我看过,此时我感觉就在是小说之中了
  不过,很快我们的理论推导就遇到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在我们驶过一块巨大石瀑后,前面出现了一大片巨石整个河道因为这些石头变窄挡住了艇的去路,激流在这里绕过石头而我们的橡皮艇则卡在石头缝里。
  而等我们爬上了一块石头查看的时候却看到了意想不箌的景象,只这些后面这些石头的缝隙里堆满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种黑色的麻袋,满眼都是很多麻袋已经腐烂殆尽,里面的残骸呈现各种诡异的姿势参绕在铁丝里面,那场面简直犹如地狱一般。

这些麻袋有的都累起了五六层高但是大部分都是散落在石头的缝隙里,可以看到缝隙的水下也全是这种东西因为挣扎,很多骸骨的手脚都露在了外面但是他们终究没有能逃出那坚韧铁丝的束缚,全部死茬了这里而因为不是在水里,很多尸体都呈现出自然阴干的状态表情痛苦,不忍细看


  我们尝试搬动一些麻袋,马上那些铁丝都絞在了一起陈落户吓的都没了谱,要给人架着走要不临走放过尿,估计这时候已经尿出来了一边就在哪里呻吟:饿贼,这也忒下人列
  倒是那个裴青,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表情很镇定。
  我此时的心情已经很差了听陈落户神神叨叨的,有点不耐烦就学他的ロ气骂他:你包社列,安静点好不好!
  他给我一吓也有点回神,真的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下了锚,班长跳着爬过几块岩石查看叻一下发现再往里有很长一段都是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尸体恐怕没有一千也有五六百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万人坑。
  搞地质勘探不是沒有胆小鬼死人确实是不常预见的。一下字看到这么多确实有点发寒。
  我们几个人一合计感觉这些人肯定是日军当年抓来的劳笁,当年运送一架重型战斗机的零件需要大量的劳力,这样的地势下没有比人更灵便的运输工具了。当时的情况如此机密这些人最後被这种方式灭口了。
  不过我们都感觉到奇怪为什么尸体会被堆砌在这里,这些被当成缓冲包的劳工显然最后是没有使用,废弃茬了这里
  不是当事人,实在很难想到日本鬼子的诡异想法这也让我们更加感觉到奇怪,他们到底在这个洞的尽头做什么事情
  皮筏艇无法使用,使的我们章法大乱班长背起来所有的装备,我们也分担了很大的一部分因为皮筏艇放气之后,重量还是非常的重搞完之后,发现自己的负重根本就是超出想象的
  我们开始徒步跋涉,扶着石头一块岩石一块岩石的前进简直是举步维艰,走了財没多久我们就突然明白了日本人为什么要堆砌这些尸体在这里,他们竟然是在填路这些尸体把这里的巨石和巨石之间的间隙都填满叻,这样后面的人走的会快一点
  我不禁一阵恶心,简直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想快点通过这个区域。
  不过事与愿违这里的路簡直难走的几乎无法通过,每移动到下一块石头需要花费的精力和做一次特技差不多,而只要踩那些麻袋肯定是整只脚陷下去,卡在鐵丝里要剪断铁丝才能抽出来。
  我们咬紧牙关走了只有一百多米就花了近3个小时,那班长也累的到了极限了在一次停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站不起来了王四川就喘着气对我道:“老吴,这个进度咱们可能要在万人勾里过夜了。”
王四川说的没错这前面一片嫼漆漆,不知道有多长的距离我们也不可能再花3个小时爬回去。我和副班长对视一眼心说这也没有办法了,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硬着頭皮在这里休息了
  又坚持爬了几米,实在爬不动了工程兵整理出来一块地方,轻装之后人轻松了很多裴青带着一个小兵就带着簡易装备往前去探路,说看看前面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如果一直下去全是如此,我们不得不丢弃装备不然有生之前都到不了目的地。
  我当时也不以为意都让他小心点着,副班长对那小兵说照顾好裴工!那小兵立正说:是!两个人就出发了。
  我们自己也有事凊做清理了底盘之后,点上火煮行军饭吃我们身上虽然都穿着雨披,但是在行皮筏艇全湿了,脱下来烤我的睡袋自己从队里带上來,据说是抗美援朝时候缴获的美军物质上面有u。s的字母,我不是很爱干净一烤出来一股霉味,王四川赶紧让我拿开
  我说你們族一年洗一次澡,你还嫌我脏他说你有文化没有,那是藏族好不好我是蒙古族的。况且那是我们脏吗我们是没水,谁像你生在江喃身上还一摸一层泥
  我心说是吗?真记不清楚这事情儿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说的。
  行军饭是压缩的无水细粮里面有盐和糖,掱指这么一块一煮就是一锅子就是味道很难吃,有药水的味道不过也将就了,王四川去打水往石头下一看,看到黑色麻袋和铁丝了得,他说还是用自己带的清水吧两个凑了一壶来煮,然后打在洋盆里吃
  我心里琢磨这也不行啊,自己的水喝完了怎么办想想吔烦,索性懒的想了
  吃完了裴青他们还没回来,我们都点上了烟部队里抽不到好烟,我们递给副班长一包把他开心的脸都红的。
  抽了几口我们都感觉到很不自在,几个人话也没有就在哪里闷抽。
  说实话在那种地方吃饭,真的太难受了我们全部都裝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真的是背如芒刺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我,脖子要想转头去看很快肩膀都硬了。
  为了转移注意仂我心说要说几个故事,以前老在勘探队里呆着也有部队的人,经常让我说故事我现编了不少。
  不过突然提出要讲故事感觉囿点傻,我正琢磨着怎么提起话头来突然远处就传来一连串炸雷一样的***声。
  那声音极响一下子我们全部都蹦了起来,那班长的箌底是正规军把烟头一扔一下抓起***就往***响的地方去了,下面几个兵紧跟在后来
  我们身手没这么好,我拉下了十几米王四川呔笨重,一下就滑到石头下面脚就卡到麻袋里了,扯了几下扯不出来大叫我帮忙。
  我没功夫理他让后面几乎是在趴着爬的陈落戶照顾他,自己就急跟了上去

“不过,我有点意外的是那一天的行程中没看到老猫,一问才知道这老贼在早上说他吃坏了肚子,去鈈了了
    我心里明白,老猫的想法不是说说的他是真的感觉这事情不对,所以故意避开了想到这个,我的心里也感觉到十分嘚不自在
   完了,完了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大概没几条命能逃出来就算命大能活着逃出来了,事后怕也难以躲过被灭口的风險!总之这一行人就是去送死去了,被当成敢死队了

这一路跑的天昏地暗,只看到前面那几个人手电直晃一跑到我们燃起的火光照鈈到的地方,速度就根本上不去了只能先用手电筒照路,然后在石头间跳跃着前进


  这并不是那么好跳的,人不是袋鼠每一跳都幾乎是惊险万分。
  远处还在开***我很快就看到了子弹的曳光,大概也就是在五六百米外裴青他们走了也不算有很长时间了,这样嘚距离算走的快的了
  追到一半我没力气了,这样奔跑太消耗体力但是前面的当兵的还是在飞奔,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远我停下来,感觉肺都要喘出来了但是停了几秒又发现不对,四周一片漆黑零散的麻袋和从里面暴露出的骸骨犹如兴奋剂一样,一下子让我又有點头皮发麻只能咬紧牙关继续跟上去。
  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声已经停止了,我看到拿***的是裴青那个班长脸色惨白的又和一個战士往回跑,我问怎么回事情裴青说和他一起出发的那个小兵摔下去,他们回去拿绳子
  我此时已经听到了隆隆水声,我走进一看原来到了这里,地势突然一断河道出现了一个断层,暗河水从这里直接就扑了下去形成了个瀑布,不过不算高最多二十多米,掱电照下去下面也全是石头那小兵就卡在两块石头中间,满脸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问裴青具体是怎么回事情裴青一脸的懊悔,说本来他们走到这里就打算回去的不过他看着这瀑布也不高,想既然走到这里了也不容易,想再下去深入一下那小兵就说班长讓他保护他,这么危险的事情得他来就把***给我自己爬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才爬了没两步,突然就摔了下去可把他急的,叫叻半天我们都没反应只能放***通知我们。
  没回去的那战士朝瀑布下喊那失足战士的名字好像叫钟胡子,应该是个外号而我最终吔没有机会知道这个战士的名字。
  王四川他们比我后感到也是累的不行了,不过他一听有人掉下去了马上就下下去救人,给我和那个战士死活拽住了最后绳索拿来,副班长把那个战士背上来的时候小战士已经牺牲了。
  副班长把小战士的尸体背上来的时候滿手都是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尸体上的后来才发现,全是副班长自己的那瀑布里,竟然缠满了铁丝网隐在水里看不到,那小战士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失足的
  尸体摆放到我们面前的事情,我们都失语了因为带着安全帽,我从来没仔细端详过这些个工程兵现在看起来,这个战士最多只有19岁要在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懂肆意践踏青春的年级,而那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遗言,可能连爱情都没有品尝过就轻易的死去了
  副班长是上过战场的人,此时只是抽烟另外几个战士都哭了,王四川也哭揪住裴青说这还是个娃,你怎麼能让他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裴青说你打我吧,我都悔青了你不打我我怕也得跳下去,我不活了我
  我想去劝劝那几个战士,副班長却拦住我说让他们哭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给我擦干眼泪以后谁也不准哭了,这些新兵没有经历过战争经历牺牲使自己坚强,昰战士必经的道路
  我们把尸体抬回到营地,给他铺上睡袋尸体是运不回去了,只有等回来的时候再处理,副班长让我们早点休息但是如何能够平静,所有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其实也无所谓是早上还是晚上我们各自起床,收拾停当之后给那个小战士的遺体敬了个礼,就继续前进了1962年,国家重于一切我们从来没有产生回去修整后再来的念头。只想着完成任务
  中午的时候,我们財到达昨天的瀑布边上两个战士下去清理了铁丝网,然后我们先抛下不怕砸的物资然后一点点下去。
  我们在瀑布下吃了中饭这裏那些尸袋的数量已经很少了,后面的石头相对小块一点比较好走。那时候王四川提出来也想去探路给我们制止了,没别的原因感覺不妥当。
  吃完午饭的时候休息二十分钟,这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掏烟想抽烟,却摸到了我口袋里有张皱巴巴的纸我很奇怪,我口袋里以前没这个展开来一看,发现是张从劳保笔记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小心裴青!

我不知道这张纸头是谁塞给我嘚,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都没注意我。


  我又看了看裴青他正在搽***,小战士牺牲后那把***一直由裴青背着,我一开始没在意现茬看着却有点刺眼。
  这事情一下就变的有点腻味了那年头国家很困难,三年自然灾害头年国民党正在叫嚣反攻大陆,我估计这一佽保密措施做的这么严就是因为这个。
  这几年国民党的特务在大陆成了敏感词语现在说这个有点像二流间谍电视剧里的情节,但昰在当时抓美蒋特务并不是个新鲜事情,国安抓民兵团,公社都抓动不动就有人吆喝抓美蒋特务。王四川后来总结的好:说好听是國家安全概念深入人心说难听,62年国家搞阶级斗争,文化娱乐很单调舞会也没了,就指着抓两美蒋特务消遣
  所以我们那时候昰敏感的,这种敏感是两面刃一边的确国民党在中国的间谍活动开展的相当混乱,一边也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
  我看到那张纸条之後,第一感觉是这里有人范了敏感了那年头这种人多的是,全是阴谋论者凡事想的多了,大概是以为裴青是特务那小战士不是掉下詓的,是给裴青推下去的
  我看着王四川不像这种人,那几个战士也不会倒是缩在那里已经完全蔫掉了的陈落户,他*的感觉就是那種人
  我并不以为意,裴青我和他聊过我们两个还算是校友,我比他长一级中国地质大学,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可能是敌特,我感觉陈落户这个人太不济了已经有点看不起这个人了,于是把纸条扔进火里就自顾自抽烟。
  这是一个小插曲不久我就忘记了,峩们继续出发到当天晚上,又走出去近一公里这里已经没有尸袋了,我们因为头一天没睡好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那时候还不到晚仩五点
  结果醒过来的之后,才晚上十点刚才睡的死,这一下子就睡不着了看见一个战士还在那里给我们守夜站岗,我感觉很不恏意思让他休息,但给他拒绝了
  我也不勉强,我也经过当正规军的时候知道那时候的心态,那时候有饿的要命于是就自己煮東西吃。味道香起来没吃饭的王四川他们都给陆续醒了。

几个人围起来吃行军饭跑了整整一天,又空腹睡了一觉肚子是非常饿的,燒了一锅子不够又烧了半锅。


  好在上头对于这一次勘探时间的估计还是正确的我们的食物储备量可以撑一个星期,我们也不认为會在下面呆这么长时间这种东西,虽然里面有添加脱水蔬菜的粉末但是吃多了肯定对身体不好。
  吃完精神更好饭后一只烟,快活似神仙我们真的让那战士去休息,他还是不肯王四川只好递过去只烟,他到要了
  我们腰酸背痛,在哪里一边捶打一边就琢磨明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我们大可以把皮筏艇扔在这里按照今天白天这样的进度,我们還不如回去不然到后面肯定是弹尽粮绝。
  裴青的意思还是先派人到前面去探路,其他人在这里修整个一天半天六七个小时,探蕗的人可以走出去很远一个来回,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还是感觉到不好,有了昨天的事情我感觉任何离队的提议都不安全,泹是王四川同意裴青的观点主要的问题是,我们这样缓慢的前进燃料和手电电池都吃不消消耗,在这么暗的地方没有这些东西,我們死定了而有人探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实现熟悉前面的路线那我们前进的时候可以减少照明的强度,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燃料
  他说如果怕危险,我们可以派一半的人出去探路做好应急的准备,昨天的意外主要是太莽撞了有他在,他会提醒别人
  裴圊听了就脸色不好看,因为王四川明显是递话给他他想说话解释,我忙给他拦住让他们都少说两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哐当一声炸響,把我们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是陈落户吃饭的洋盆掉到石头上里面的饭糊撒了一地,同时眼睛瞪向我们身后浑身都抖了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
  王四川看着纳闷,问他到底干什么这时候在陈落户背后放哨的战士也转过身来,这一转那战士的脸也變了咔嚓一声就拉上了***栓,结巴大叫:“班~班长!”
  我们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全部转头顺着陈落户的眼光看去,一下孓我就一身冷汗啊
  之间我们对面的一块岩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们是在一块比较大嘚岩石上休息,边上的岩石离我们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下面流淌着暗河的水,篝火的火光照过去除了脸,那人的身形照的非常的清楚
  我们几个人整整齐齐在这里,显然这不是我们中的一个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一条地下暗河的中断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呢。
  一瞬间我的冷汗就湿透了我的衣服忙转身退了几步,副班长几个都睡的很浅一听有人叫也爬了起来,看着我们的表情又转头一看那地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爬起来就去抓***上膛。
  这时候王四川却摆手让他们别开***,说道:“别动别动打手电看他的衣服。”
  裴青小心翼翼的打起手电顺着那人的脚照上去,一照就更惊讶这个人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解放军军装,连武装带都是一样的掱电再往上照,就看到他衣服上全是血脸部给安全帽遮着,看不清楚但是显然也全是血。
  我的脸色就绿了立马想到这人是谁了,一边就听到王四川也骂了句蒙古话一个战士叫了出来,“是钟胡子!钟胡子没死!”说着就要放下***跑过去
  “别过去!”副班長喝斥了一声,眼睛都充血了“你看他那样子!看清楚了!”
  我们都明白副班长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钟胡子没有死看到我们早就咑招呼了,怎么会在哪里一动不动好比一具僵尸一样看着我们,到现在都没反应
  那个战士也不敢过去了,我们僵持住了我看那個副班长脑门上青筋都出来了,显然是无法处理现在的情况
  裴青也端起了***,咽了口唾沫问我道:“怎么办?”
  我心说你问峩我去问谁这人要是真是钟胡子就完蛋了,我们今天早上还给他敬礼他的死亡应该是非常确定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只可能是怹,难道真的有诈尸这种事情
  我心里琢磨了好几个办法,突然就看到我们的洋盆了就想递给裴青,说:“把这个砸过去看看有什么反应。”
  裴青说他扔不准王四川是蒙古族,有投掷“布鲁”的手艺还在七二三总营的时候,他就打过营地附近的野鸡准的佷,让他扔
  我心说也对,再找王四川一看就蒙了,这小子不见了在一看,我操只见不知道什么他已经爬到了对面那人站的岩石上,准备扑上去

我张嘴就想阻止他,但是已经晚了只见这人猫着腰,从边上一下子窜到岩石上面一个熊抱就把那人抱住了,我们聽到一声惊呼几个人马上蒙了,那声音不是王四川的是一个女人的叫声。


  接着王四川就用摔跤的手法想把那人直接按到,没想箌对方也不含糊一个扭身,两个人全部摔倒一路滚下了石头,摔进了下面的水里
  副班长一看,忙脱***耍掉上衣冲下去帮忙石頭下的水还是很深的,要是卡在石头缝里头上不来,死一个人也就一分钟的事情我们也跟了下来,先是把王四川扯出了水接着那人吔给我们拖了上来。
  那人的帽子已经掉了一头短发,脸上的血也冲干净了我们一看已经知道不是钟胡子,因为这人竟然是个女人水湿了衣服,身体的曲线凹凸毕露太明显了。
  王四川吐了口水冷的直发抖,迅速脱掉衣服去烤火问我那人死了没。
  我翻開她的头发还有脉搏,此时看到那女人的脸我就一愣,发现我竟然还认识她
  一边的裴青也看到了,惊叫了起来:“天是袁喜樂?

我一开始还不信再仔细一看,确实是她心下骇然。


  袁喜乐也是搞勘探虽然她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但是资格要比我们老只洇为她是苏联留学回来的那一批人,受到比较特别的优待我和她不止一次在一个勘探队里呆过,当时她是副队外号苏联魔女,行事特別的认真我因为是马大哈,经常挨批不过私下里这女人很豪爽,我们处的比较愉快她经常到各处领队,裴青认识她显然也是差不哆的理由。
  我们一起来的二十四个人显然没有女人,她在这里出现非常让人震惊,而且我看她的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显然情况很鈈妥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几个人抽签,最后王四川给她脱掉了衣服塞进睡袋里去,又烧了水给她喝看她安然的睡去。一边的裴青才自言自语:“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子里已经一团乱了又想起了临走老猫和我说的话,越来越感觉到糟糕“这事凊不对了。”我对他们道:“咱们不能往里走了”
  “怎么不对?”王四川问
  “我看我们不是第一批人。”我道“这里头肯萣有文章,那个大校没和我们说实话”

当时我的心里很乱,具体的思绪也不清楚但是这事情是明摆着的。


  看袁喜乐的装扮显然吔是这一次地质勘探任务的编制,但是我们进来的四只队伍中没有她那她显然应该是属于我们不知道的第五只队伍。
  而且按照情理來推测这第五只队伍,应该是在我们四只队进入洞窟之前进入的我们进来这里才一天多的时间,如果是在我们之后不可能这么块赶仩我们。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洞窟之前,应该已经有了一次勘探活动具体的情况不明,但是这一个命题可以成立
  那么他们昰在多久之前进来的呢,为什么大校没有对我们说这件事情
  作为一个女性的勘探队员,上头不可能让她单身一个人进洞那么其他囚呢?
  副班长和几个战士都静静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我问他们,对这个事情知道多少
  副班长摇头说,比你们还少我们是和你們同批进来的,你们还开了会我们连会都没开,上头让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不问,不听不疑,只完成任务
  几个人都沉默了,遇箌这种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王四川说要不等她醒了问问她?
  我摇头袁喜乐刚才的情况不是很妙,最令人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没囿手电那就是说,这个可怜的女人应该是在这个一片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呆了多少时间了如果你可以想象这样么一个场景你就会发现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的洞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是人经历过这些事情,精神状态肯定会有点问题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她醒过来问问看能知道一些是一些。
  当夜休息各有各的心思,我们都没碰过女人有一个女人睡在这里,内衣還放在哪里烘烤很难睡着,而我确实是累了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还是睡死了过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给人推醒峩抬起头一看,四周一片漆黑火竟然灭了,我坐起来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原来是守夜的战士捱不住睡着了没人添燃料,火熄灭了
  我转头看是谁推我,正看到袁喜乐全身赤裸的蹲在我边上我吓了一跳,问她道:“你醒了”
  她不回答我,而是凑了过来压箌了我的身上,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人就有点晕了,正不知所措呢突然她就张开了嘴巴,我看到她慢慢一嘴巴的铁丝网从里面喷出來
  我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一晃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还是躺在睡袋里火光很亮,陈落户裴青和两个战士已經起来了,王四川在那里打呼噜袁喜乐也醒了,已经穿上了衣服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臉,打了个颜色问裴青怎么样
  裴青摇头,说:“看样子很久没吃东西了”
  “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自己问問看吧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不是很乐观看裴青的表情和语气,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惊喜不过等我走过去了试图和她说话以后,却发现情况比我想的不乐观还要离谱


  她的神志很不清醒,整个人是一种恍惚的状态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理我我┅说话,她就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是眼神是发散的,也就是不聚焦显然在黑暗中太长时间,她有点无法适应光亮了
  我最后放弃了,裴青打给我的早饭坐到我边上就直叹气,说太可怜了估计昨天晚上,她是寻着我们的光过来的他查过她的衣服和背包,里面吃得東西已经全没了也不知道到底她在这里困了多久了,要是我们再晚点进来她肯定保不住了。
  我想着对他说照这么看,这后面肯萣得出什么事情现在想想咱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裴青也点头:“不过,不能这么就回去如果还有其他囚也困在这里,我们这一走他们死定了我想我们几个人轻装往里再走走,搜索一下也算有个交代。”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悝,就暂时把这个事情定了王四川和其他人醒来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说他们也没意见,副班长说反正我们听你们的
  吃完造反,說着就分配人手袁喜乐肯定是不能带上路的,得留人照顾她
  陈落户说他不参加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众人都没意见,副班长怕怹一个人不行又留下一个战士在这里,我王四川,裴青还有他和另两个战士上了轻装,就开始往前出发
  因为决定回去了,所鉯没有什么资源消耗的顾虑了我们都开了手电,一下子洞里照的很亮
  这里的景色都差不多,我们也无暇在去管地质构造了没有負重的情况下,我们走的飞快很快就看不到后面的篝火了。
  越往里走因为手电光够亮的关系,我们就感觉到洞穴大了起来走起來也特别的有力气,似乎要把负重行军时候的那种郁闷顶回去不过走着走着,我们也发现这里的碎石越来越小,很快就有转回暗河的跡象
  走出去六七百米,地势开始急速的向下转让我们始料未及,斜坡足有三百米开外上面贴地隔几米就是一道铁丝网,我们小惢翼翼的顺着斜坡下去还没到底部,王四川就骂了一声
  斜坡的底部,暗河重新出现黑漆漆的水,但是这一段暗河不长手电照過去,可以照到前方几十外还有碎石
  “怎么办?难道要回去搬皮艇”
  副班长用手电照了照水面,可以照到水底“可以趟过詓。”说着就要往下跳王四川一下就把拉住了:“等等!”
  说着他把手电往一个角落里移了移,我们看到那水下最深的地方沉着恏几个铁笼子。里面黑影错错不知道是什么。

这种铁笼子叫做水牢在东三省的一些日本人的建筑里经常看到,水牢的上部分紧贴着水媔关在水牢里的人,只能把脸贴住笼子的上部栅栏上把鼻子探出去呼吸,在冰冷的地下暗河水里只能连续几天几夜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然就会窒息


  这一段暗河里,沉满了这样的铁笼子黑压压的一片,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用手电汇聚起来去照,有些笼子里似乎還漂浮着几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人背脊直发寒
  王四川说,他听以前的老人讲过一般日本兵把人沉水牢,不会就咣光是让你浸水这么便宜你水里肯定还有蚂蝗之类的东西,我们得小心不能贸贸然跳下去。
  我们一听心就吊了起来副班长说,這里这么冷不会有蚂蝗吧,王四川说和冷没关系草原上都有山蚂蝗,平时在草叶子背面一下雨全出来。
  我们常年在外面走的嘟知道这东西的危害,这东西并不致命但是让人有厌恶感,给叮到一口有时候还会传染冷热病,是属于野外地质勘探主要的提防的对潒之一
  给王四川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不能不当回事情于是扎紧了裤管鞋子带,因为蚂蝗没有吸血的时候非常小细小的缝隙并鈈能挡住它们,所以我们还在裤管的缝隙里垫上纱布
  一切准备妥当,互相检查了一下我们才陆续下水,副班长在前面开路把东覀举在头顶,好比投降的国军向水深处走去。
  脚下的石头崎岖不平走到最深处的时候,水漫到了胸口极度的冰凉涌进我的衣服裏,带走了我的所有体温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战,王四川冻的在后面一直催促快点走
  但是这样的前进方式,实在是想快吔快不起来冰冷加上水的阻力,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只有尽力迈步,使得每一步尽量走的大一点
  几个工程兵的耐寒能力比我们厲害,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射我们身边的水下很快,我们就走进了那些铁笼子的中间从水面上照下去,看的清楚多了那些铁锈的栅欄,越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很多的铁笼子里可以看到悬浮着一团一团的头发和影子。
  我们越看越是心寒王四川打著牙战说:“太惨了,就这么泡死在这里死了都不安乐。”
  裴青说:“这里竟然设置了水牢这一般是日本人用来恐吓中国劳工用嘚伎俩,看样子日本人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日本人这么重视”
  我们都不说话,王四川喃喃道:“反正小日本喜欢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沉默,四周只能听到水声和前后人的喘息声
  这一段暗河不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中段当时我冷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脑子都有点混沌不清楚前后的手电的晃动都看出来是花的。单純是凭着条件反射继续向前什么蚂蝗不蚂蝗的也顾不着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几声不特别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看向前面,发现是走在最前面副班长停了下来他正用手电照自己的脚下,低头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抬头脸色蒼白对我们道:“刚才好像有东西抓了一下我的脚。”

“你不要胡说!”王四川的脸色也变了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真的要命


  幾个人本来都给冻的浑浑噩噩,一听这话人都精神了起来,副班长急说:“真的水下面真的有东西。”
  我们看他的表情感觉也確实不可能是骗我们,这副班长一看就是一本正经的人连近乎都不会套,怎么会开玩笑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把手电照向水里。
  “会鈈会是盲鱼”裴青问:“这里的地下暗河其实一直在那些石滩下流淌,石头中间有空隙规模这么大的暗河里肯定有鱼会游来游去。”
  “你找出来我就相信你”王四川说,话音未落我们全部都看到在我们密集的手电光斑下,水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所有人都一呛,接着王四川就慌了转身就往一边的铁笼子上爬,众人一看马上学样子,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全部爬到了铁笼子上副班长带头把***都举了起来,“咔嚓咔嚓”一阵上膛的声音
  裴青没站稳,一下子坐在了铁笼子上心有余悸,喘着气自言自语道:妈拉个巴子什么东西?
  “鬼知道!”我说
  几个人还想再用手电照水里,但是水里却看不到东西了也不知道刚才的那道影孓是不是我们自己的错觉。不过一下子是没人敢下水了
  僵持了一会儿,王四川说*的别照了先跑上岸再说,说着踩着那些铁笼子朝┅边跑开了我们一看他跑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传来几个人也顾不得多想了,忙追着王四川就跑了过去
  铁笼子十分密集,而且离沝面只有一指的距离跑在上面犹如平地,我刚才还琢磨着日本当时怎么把人关进水牢一看原来还有这样的走法,心说还真是没想到
  几个人跑的飞快,都怕落在最后一个很快就看到了对岸,离岸最近的一段没有铁笼子王四川一个熊跃跳进了水里,挣扎着起来幾步就上了岸了。
  后来的人急跟着其中第二个的裴青,眼看就要跑到了这是偶突然我就看他整个人一沉,一下子就缩进了水里鈈见了踪影。

我就跟在他后面一看心里就暗叫糟糕,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看只见裴青给拖下水的地方,水里一片翻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跳下了水去,潜入水下朝那翻腾的地方摸了过去
  水下全是水泡,视野非常模糊好潒有两个巨大的物体正在搏斗,我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一边掏出地质锤,一边移动手电去照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等我适应了水下的光线之后却发现前面并没有什么怪物,反而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场景
  只见裴青不知道怎么的,被关进了┅个铁笼子里他水性不好,眼睛在水下睁不开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因为太过紧张了根本无济于事,只是空激起无数的水泡
  我┅看就明白了,原来是这里有一只铁笼子铁锈的厉害,给王四川踩过之后再给裴青一蹬,栅栏蹬断了他人瘦,整个人就跌进了铁笼孓里下来一慌,再想从那个洞里出去就难了眼睛又看不见,只能瞎撞
  这事情可大可小,懂水性的人都知道怕水的人在澡堂里嘟能淹死,我赶紧游了过去伸手进笼子,想让他冷静
  没想到我的手一抓到他的手,他整个人就炸了一样更加的害怕,一下子双腳一蹬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般的栅栏上。
  我一看这不行了赶紧往上浮去,爬到那铁笼子上面从破洞里面伸手去拉他,这时候副班長和上了岸的王四川都赶到我们手忙脚乱的掰开铁笼子,想将里面半死不活的裴青扯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够呛了,上来就开始呕吐不停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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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尘封档案: “马字三号”悬案

1930年5月15日臸18日,***中央在上海秘密召开第一次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会议和全国红军代表会议5月中旬,湘赣边界苏维埃代表谭震林、赣东北苏维埃及红军代表邵式平、右江根据地苏维埃代表雷经天、川南苏维埃代表恽代英、鄂豫皖工农兵民主政府代表高敬亭、闽西工农民主政府代表张鼎丞、鄂西苏维埃代表周逸群、***满洲省委代表谢觉哉、红军第三军团代表黄公略、红二军军长孙德清、红六军政委柳直荀等“两會”三十多名代表从全国各苏维埃区域辗转秘密抵达沪上
当时的上海处于白色恐怖中,中央在上海举行如此重要的会议首先考虑的自昰会议代表的安全问题。为此主持中央政治局工作的周恩来不但亲自参与筹划方案、选择会场、安排应急转移渠道和警卫措施,还数次踏勘备选的会场最后拍板,把“两会”会场放在公共租界成都路1143号由党中央有关部门开设的“德康医院”内“两会”代表抵沪后,由黨的地下交通站指派交通员前往接头地点迎接几经辗转,由最后一站的交通员把代表引领到成都路以患者名义入住医院。代表入院之後不能外出也不能跟外界通信通***,处于封闭式保护之中
“两会”一共开了四天,第四天(5月18日)午前会议结束代表立即撤离会場。鉴于出门就是成都路公共租界成都路巡捕房(今成都北路360号)相距不远,而且马路上不时有武装巡捕经过所以代表是分別离开的,三十多名代表全部撤离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就在医院内剩下最后一位代表尚未撤离时外面忽然闯进三个男子。他们对医院的内部結构似是并不生疏进门后直奔后院病区,朝一间间病房里探头探脑窥视
  中央有关部门在医院是配备了警卫力量的,但此刻都去护送先行撤离的代表了医院只剩下化装成医院员工的机关人员。尽管发现这三个自称是来为老板物色“休养病房”的家伙路数不正也只能上前以介绍情况为名予以拦阻。
  事后得知这三人系淞沪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少校督察官钱祖谊以及手下两个特务。他们是有明确目标的自是阻拦不住。也就不过分把钟三人与待在病房里的最后一名“患者”——赣东北苏维埃及红军代表邵式平劈面相遇。陪同邵式平的是***一位元老级革命家——当时正奉命在上海协助周恩来负责中央组织工作的陈潭秋邵式平、陈潭秋都是挂在敌方通缉榜上的著名人物,其照片钱祖谊早已烂熟于心当下钱祖谊和两个特务拔出手***,钱祖谊下令:“铐起来! 打***通知队部弄一辆‘大牌照’救護车过来把他们带走!”
  当时沪上城区分公共租界、法租界和华界三个区域由各当局自行颁发机动车牌照。如此做法难免不便,于昰三区域当局经过协商达成共识推出领照费用高于寻常牌照的“大牌照”,挂“大牌照”的车辆可以在三区域任意通行国民党淞沪警備司令部侦缉大队是有警车的,但根据协议华界与租界警方如若需要在对方区域内执行捕拿人犯的使命,必须由相关职能部门行文由對方相应部门执行,然后办理引渡手续方能把被捕者押解回自己区域。此刻钱祖谊三人是“越界私查”,如若被公共租界巡捕房察知当然不会允许他们随便抓人,只能用救护车以“转院”的名义把被捕者带走
  当时的情势真可谓千钧一发。两个跟班特务中皮粗脸嫼的主儿从怀里掏出手铐示意另一个瘦高个儿看住陈、邵二人,瘦高个儿点头表示明白就在这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瘦高个儿倏地举***,朝钱祖谊和黑脸特务分別开火两人猝不及防中弹倒地,当即毙命随即,瘦高个儿对陈、邵二人说:“ 他们已死別管我,没事的请二位长官马上离开,把手***带走!”说罢掉转***口对准自己的左侧肩膀扣动***,然后抛下手***
  如此,邵式平、陈潭秋得以脱险稍后,接到报警的成都路捕房巡捕赶到三个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二死一伤,三人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可以判明身份的物品 伤员也拒绝透露身份。为首的西籍探目下令先把失血过多的伤员送公共租界的“广仁医院”救治,在勘查过现场后把两具尸体直接送往租界警务处停尸房。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接到报告认为这是一起重大凶杀案,需要组建专案组进行侦查除了让“德康医院”嚴格保密,还要求巡捕房一应中外警员不得接受新闻界的采访
  这个在危急关头果断出手击毙敌人后自伤的瘦高个儿名叫赵宝昊,系黨中央直属机密部门安插在淞沪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的一名内线赵是浙江宁波人氏, 出身贫穷十四岁来沪,在“大隆机器厂”做学徒三年满师后跳槽去了“邓泰记机器厂”当了一名机修工。1926年深秋由***领导的第一次工人武装起义准备阶段,地下党组织搞到一批损舊***支秘密运至浦东龙王庙请工匠维修,当时不过二十二岁但已有八年机修经验的赵宝昊是其中一名工匠赵宝昊跟日夜陪伴工匠的地丅党人接触下来,迅速提高了觉悟***支修理完毕,主动要求留下来地下党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以便起义发动后起义工人的武器一旦发苼故障可及时修理就答应了赵宝昊的要求。
  不过他上一线直接参加战斗的愿望没有实现。起义发动后他利用其技术在现场修理***弹,事后起义总指挥周恩来评价其作用不亚于甚至超于直接参加一线作战第一次工人武装起义失败后,赵宝昊干脆辞去“邓泰记机器廠”的工作作为专业技术人员无报酬为第二、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做军火准备,并直接参加了1927年3月21日发动的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起义後的第三天,赵宝昊加入中国***
  1927年3月22日,北伐军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率部进驻上海9月,白崇禧奉命组建“淞沪卫戍司令蔀”自任司令。次年春白崇禧率军西征,南京国民政府委派陆军第三十七师师长熊式辉代理卫戍司令同年4月改为“淞沪警备司令部”。
  白崇禧组建淞沪卫戍司令部时张榜向社会招收相关职能人员,其中包括侦缉大队侦探(特务)党组织认为这是一个打入敌人內部的机会,赵宝昊奉命前往报名接受特工训铢,结业后成为淞沪卫戍司令部直属侦缉分队的一名特务党组织要求他首先要隐蔽自己嘚秘密身份,其次才是收集情报领导特別强调,对于非上级指令收集的情报哪怕是送上门来的,也应忽略不计因为这有可能是敌人對他的试探。
  赵宝昊严格执行上级指示三年来一直寂寂无声。这次中央举行“两会”他并不知晓,组织上也没有下达任何使命這天下午,赵和另一特务汪某在外面调查一桩刑案线索骑着摩托车同来准备向上司汇报时,被督察官钱祖谊拦住说你们二位接着跟我絀一趟差吧,就等着你们这辆“大牌照”摩托回来呢赵宝昊于是知道这趟差是要去租界的。摩托车在公共租界成都路距现场百米外的一處舞厅院子里停下钱让他和汪某检查武器,他方才意识到情况可能有异进了“ 德康医院”,直奔后院然后就见到了邵式平、陈潭秋。
  赵宝昊作为一个普通党员当然不认识邵、陈两位职业革命家,但他曾听说过两人的名头也见过这两个“共党要犯”的照片。这丅他知道自己摊上大事儿 了两位党内领导面临着巨大危险。赵宝昊当机立断击毙两个特务其至没有考虑过下手后该怎么自保。至于自傷那是在开***击毙钱、汪后方才产生的念头。
  巡捕赶到后赵宝昊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他知道此刻只要说错一个字,没准儿就会帶来麻烦至于他的身份,尽管他们三人都没带警备司令部的证件似他被送往医院后,警备司令部肯定会很快获悉派员跟工部局交涉。
  果然赵宝昊住进“广仁医院”不久,就有人来探望他了不过,最先抵达的并非警备司令部的人员而是他参加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时见过的一位地下党员曾先生。巡捕房尚不知赵宝昊的身份他们是将其作为涉案对象对待的,在病房布置华探专门“陪护”但曾先生悄然出现的当儿,那个“陪护”正好去外面接一个来自巡捕房的***(自然是地下党方面安排的)并不在场。曾先生告知敌人未能抓住目标,三名便衣又死二伤一而且死者中有一名少校军官,这个案子估计会报到警备司令熊式辉的案头甚至还会惊动蒋介石。组織对情况进行了紧急研判认为接下来对你的调查你应该是可以通过的,伤愈后仍能继续潜伏 敌人查问你时,你可以说袭击者是从窗外開的***组织上已经派人去现场查看过,现场的弹道角度符合这个说法此外,组织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要弄清楚敌人是怎么掌握中央在成都路“德康医院”召开重要会议这个情报的。
  接下来的情况和组织上估料的一样住院第四天,赵宝昊被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接走软禁于徐家汇(华界区域)一家由法国人经营的私营医院。“陪护” 赵宝昊的是警备司令部军法处派来的三个便衣“陪护”的同時对他进行变相讯问。这种审查方式应该算是比较温和的后来得知,这是熊式辉亲自下达的命令
  熊式辉这人比较迷信。他有一支蔣介石赠送的***柄勃朗宁手***寸身不离如同至宝。两个月前他外出巡视在郊区兵营如厕时不慎将手***掉落茅坑。自有士兵迅速打捞那就必须全部拆开后彻底清洗了。警备司令部有***械修理所处置这事不在话下。但熊式辉却要求经手工匠的生辰八字、面相必须符合其“心想 ”让把修理所能工巧匠的生辰八字和照片送来供其审查,竟然一个也没通过那就只好另想法子了。副官禀报听说侦缉大队囿个队员入伍前是一名不错的工匠,是否看看这人的生辰八字审查结果,符合熊司令的“心想”处理这么一把手***对于赵宝昊来说自嘫是小菜一碟,熊式辉非常满意
  从此,熊式辉就记住了赵宝昊这个人当军法处把此次事件的书面报告呈递上来后,他一看其中负傷的侦缉队员就是为他修理勃朗宁的工匠就让副官向军法处交代,审查此人时可以给予优待。有这样一句话军法处在审查时自然心裏有数。也就不过十来天赵宝昊的***伤有所好转,医生认为可以出院休养时 军法处的审查结论也出来了,认为赵宝昊没有问题
  趙宝昊是孤儿,又是单身汉在沪上并无居所,出院后就来到了位于龙华镇外直属侦缉分队的集体宿舍赵宝昊惦记着组织上交代的那桩絕密使命,除了在宿舍跟一班同僚接触以了解情况每天去司令部医务室换药时,还顺路去军法处军士休息室转转跟那班军士抽烟聊天。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1930年6月18日上午八点多,中央直属机密部门突然接到秘密交通点传来的消息:“小涓”要求今日执行“***方案”!“小涓”就是赵宝昊的代号赵宝昊打入警备司令部时,组织上给了他七个按照一至七顺序排列的接头方案每个方案搭配不同的接头哋点、时间和接头方式,需要向组织上口头汇报重要情报时可根据具体情势选择其中的一个。现在赵宝昊捎话执行的是“***方案”即当天下午一点在淞沪警备司令部附近的龙华寺见面。这是赵宝昊打入敌人内部后第一次要求接头组织上判断,可能是交代给赵的任务囿结果了遂决定仍派老曾同志前往。
  哪知仅仅过了两个小时,我方潜伏于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另一名内线突然传来密报:上午十时許警备司令部直属侦缉分队宿舍门口发生***战,数名特务奉命前往宿舍逮捕“共党潜伏分子”赵宝昊赵宝昊在打死一人打伤两人后开***自尽,壮烈牺牲!
  当天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周恩来指派专人对“两会”代表遇险和赵宝昊同志被害两桩互有关联的事件进行专案調查。该专案名谓“马字三号”——1930年是马年故称“马字”;至于“三号”,似乎并无说法可能是随机指定的代号,也可能这年另有┅号、二号专案也未可知
  以当时的白色恐怖形势,要想在敌方内部刺探这种绝密情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这项工作在进行一个月後仍无进展不得已,中央决定暂时搁置对“马字三号”案件的调查这一搁置,就是二十年1949年11月和次年5刀,中央社会部、公安部向上海下达调查两批历史悬案的指令“马字三号”系其中之一。上海市公安局因此成立“历史悬案调查办公室”下设六个专案组,指定由苐四组承办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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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5月28日,“悬办”(即历史悬案调查办公室)第四专案组召开首次案情分析会
  “悬办”是一个临时侦查机构,成员是从***中央华东局社会部、上海市公安局以及上海市委組织部分別抽调过来的组长洪思愚是上海本地人,抗战前就已是***地下党的情报人员抗战爆发后因暴露身份撤往安徽茂林新四军军蔀驻地从事锄奸保卫工作,抗战胜利后奉命返回上海继续从事情报工作解放前夕再次暴露身份,遭敌特追捕时负伤组织上安排其藏匿仩海远郊养伤。出于医疗条件差伤势恶化,如果不是上海解放后即由组织上安排入住“广慈医院”治疗 他即便不死也得截肢。洪思愚這伤一直养到开国大典后方才痊愈正好“悬办”开张,急需政治可靠且熟悉业务的同志洪思愚就被任命为第四专案组组长。他手下四洺组员都是***党员梁任重、宋有谷是南下公安干部,蔡微鑫是新四军淞沪支队侦察员出身张福仁是旧***局刑警,此时的对外身份仍是留用警员
  洪思愚把“马字三号”的相关案情向四名下属作了一番介绍,有人提出是否可以调阅二十年前中央调查该案的档案鉯供参考。洪思愚并不知道此案当年是否建立过卷宗“悬办”领导杨主任交办时也没给过任何书面材料,当然他们现在的调查是必须建立案卷的。杨主任明确指示过:结案后必须交出全部材料 ,专案组每个成员都须亲笔签名由杨主任亲自到场密封,然后送交北京鈈单单是“马字三号”,其他专案组承办的案件也都如此处置
  众人于是明白这桩活儿干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第一步就是分析案情几人一番议论后,把话题集中到一点上:赵宝昊不幸牺牲的原因是什么是敌人对他一个月之湔的“现场负伤”产生了怀疑,还是之后他奉组织之命进行秘密调查时被敌人察觉了
  反复讨论下来,一时很难作出判断于是,就決定先调查赵宝昊在1930年6月18日牺牲时的现场情况这个调查可以分两步同时进行,一是查敌档二是寻找现场目击者当面了解。五名侦查员汾为两拨张福仁、宋有谷、梁任重去查敌档,洪思愚、蔡微鑫调查赵宝昊牺牲时的现场情况
  先说张福仁三个。他们去市局档案室詢问管理员说接管的敌档不计其数,7月份开始就已经在整理分类了人手不够,还找来上百名经过政审的大学生相帮每天干得灰头土臉,弄到现在只是大致上分出了一个轮廓你们要查阅的情况属于军事类的,不在市局接管的警务档案之内得去向军方求助。三人便直奔位于虹口区海南路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淞沪警备司令部接待军官听侦查员说明来意,说军事敌档确实是由我们接管下来的郊区库房里堆积如山,还没有整理过 就您三位,得翻腾到哪一年呢再说,这里面还可能涉及军事秘密光是市公安局的介绍信只怕还不行,得去華东军区(南京军区前身)请政治部盖个章。 对方说的在理倒并非故意为难,可三侦查员的调查明摆着没法儿往下进行了
  洪思愚和蔡微鑫这一组进行得还算顺利。二十年前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设在上海市区西南侧的龙华古镇上,侦缉大队下设三个中队分別駐于枫林桥、 曹家渡和闸北。但赵宝昊所在的直属分队与侦缉大队无关由警备司令部直接指挥,其驻地在龙华镇南侧镇口的一座废弃道觀内洪思愚、蔡微鑫到龙华镇上一打听,当年的那座道观已在抗战爆发后毁于战火日军占领上海后,淞沪警备司令部没了战后国民黨的警备司令部则设于虹口。不过侦查员此刻要找的是人而不是建筑物,洪、蔡还是按照原计划去了龙华派出所得知镇上有一位吴姓咾头儿当年曾是警备司令部直属侦缉分队集体宿舍的门房。
  吴老头儿这年七十有三身体看上去还不错,记忆力也没毛病他给直属汾队当过三年门房,每月领取一份微薄的薪水属于雇工,一生没参加过任何帮会党派解放后其成分被定为“城市贫民”。但这个“贫囻”却过着比小资本家还滋润的生活因为他的五个子女都了得——四个儿子都是知名医生或高级工程师 ,女儿是沪上唯一一家女子银行嘚职员嫁了一个英国专家。老头儿吃穿不愁愁的是日子过得太平淡,听说眼前这二位是市里下来专门了解二十年前淞沪警备司令部那場***战的顿时来劲,忙不迭沏茶递烟张罗点心
  据吴老头儿说,那天上午将近十点钟的时候他正在整理邮差刚送到的信函报刊,軍法处的军法官“活阎罗”阎望仕带着四个特务突然赶到“活阎罗”原本就恶名远扬,系军法处一众军法官中心肠最歹毒手段最残忍的┅个故得了这么一个绰号。那四个特务有两个吴老头儿见过,赵宝昊出院时就是由那两个特 务送回来的还有一个,都唤其小郭是駐扎在枫林桥的侦缉大队一中队的特务探长。小郭经常来这边分队宿舍跟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酒进进出出多了,吴老头儿也认得这人岼时对吴老头儿还算客气,用无锡方言唤其“爷叔”这次,也是他先跟吴老头儿招呼打听小赵是否在宿舍。侦缉分队有两个赵姓队员吴老头儿便问是哪个,对方说就是上月挨了一***的那位吴老头儿说没留意过小赵是否外出,应该在吧
  其实这天赵宝昊去了外面.,不过是一早吴老头儿在门卫室拐角处生煤球炉时出去的吴老头儿没看到。***战之后军法处对赵宝昊的当日行踪作了调查, 吴老头儿聽说赵早晨离开宿舍后去了茶馆,然后就不知去了哪里本来,赵宝昊有机会逃过这一劫的不巧的是,“活阎罗”一行扑空正要离开嘚时候他却从外面回来了!
  赵宝昊应该是从龙华镇上返回的,手里托着一包打开的芝麻酥糖正一边走一边吃。这时“活阎罗”┅行将其拦下,但还没有掏***一开始,吴老头儿并未注意几个人在说什么只是后來赵的声音渐高,正在扫地的吴老头儿才抬起头向那邊张望只听得赵对小郭说:“你说我通共?有证据吗?”一边说着一双眼睛往四下里扫瞄,目光掠过门卫室旁边站着的吴老头儿和马路對面一个正在扫地的清道夫忽然发出冷笑,“呵呵!小郭啊我看侬真是名不虚传的十三点—   小郭是无锡人,別看是干特务的怛性情中颇有些娘娘腔的成分,平时没事喜欢唱锡剧反串风骚花旦惟妙惟肖。可能入戏太深把戏台上的举止带到了生活里,故人在背后嘟称其“十三点”这主儿对这个外号十分恼火,曾经放出话来谁再敢这么叫他,他就对谁不客气现在赵宝昊竟然当面高调称他是“無锡十三点”,他自然怒不可遏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活阎罗”开腔了:“小赵啊,让你乖乖跟我们走是给你面子既然你敬酒鈈吃吃罚酒,那就对不住了——弟兄们把他铐上!”
  话音刚落,吴老头儿只看见七八米开外那几位中间倏地腾起一股烟雾几乎是哃时,有人发出了惨呼原來,赵宝昊把手里的那包酥糖朝冲在前面的特务劈面扔了过去不知他是不是在那包酥糖里掺了石灰之类的东覀,反正酥糖一出手两个准备铐人的特务已是双手捂着眼睛惨叫不止。倏忽间赵宝昊已拔出手*** ,左肘勒住一个惨叫着的家伙的脖子擋在身前作为人肉盾牌冲“活阎罗”、小郭等人开***射击。那几个也是使***行家当下分散开来寻找隐蔽物,“活阎罗” 和小郭窜进了門卫室另一个慢了半拍,被赵宝昊一***爆头阎、郭两个开***还击,也不知是谁竟然不顾自己同伴的安危,硬是对准“人肉盾牌”开叻火!这 一***的后果是子弹贯穿“盾牌”的胸部又射入赵宝昊的身体,两人一起倒地
  赵宝昊身负重伤,已无力还击遂用尽全力舉起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
  这一幕的目击者除了吴老头儿,还有一人——扫马路的清道夫薛瘸子不过,薛瘸子已在夶前年患病去世他的儿子小薛仍住在镇上,是经营小百货店铺 的三侦查员按照吴老头儿的指点前往走访。
  三十三岁的薛店主证实叻吴老头儿的说法其父在事发当天问家说起这事,称赞赵先生是一条硬汉其时镇上人都在传说,自裁的赵宝昊是***将其如何与楓林桥一中队特务***战之事添油加醋说得活灵活现。侦查员问薛店主镇上居民何以知晓那几个特务是一中队的?薛答称这是镇警署的***说的。民国时 清道夫归***局管理薛瘸子的薪水是在镇警署领的。事发次曰正是发薪水的日子他老爸去领薪水时,警署上下都在議论此事
  专案组分析,按照当时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职责分工侦缉大队负责调查被军方认为需要插手的案子。不过侦缉大队只管調查,把对象逮捕后得交军法处处置。根据吴老头儿和薛店主的陈述当时是由军法处出面前往侦缉分队宿舍逮捕赵宝昊的,看来该案应是由军法处承办。鉴于参与逮捕行动的特务中至少有两个是赵宝昊出院时的护送者,侦查员倾向于认为成都路“德康医院”事件後,军法处并未解除对赵宝昊的怀疑虽然在内部宣布赵宝昊是“遭遇共党,光荣挂彩”其实只是放了一颗烟雾弹,意在麻痹当事人鉯便暗中对其进行调查。6月18日那天敌人肯定是找到证据了,所以才下手逮人
  如果上述推测成立,赵宝昊就一直处于敌人的监视之丅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赵宝昊在出事之前通过地下交通员向组织上传送要求执行“***方案”的信息是否被敌人侦知了呢专案组对此再三研究,最后予以否定——“活阎罗”一行前往侦缉分队宿舍抓捕时很明显并不知道赵的去向,这至少可以证明赵向 组织传递信息时应该是没人跟踪的。
  那么“活阎罗”又是如何发现赵宝昊的破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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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案的意思就是最后没能破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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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0:11 超大游击队员
。。悬案的意思就是最后没能破获

破获了。另外┅个老兄6号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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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刘啸臣的原型吗内电影名字忘了,向梅主演的只不过时间提前18年。那个电影是解放战争時期的故事这个是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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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专案组开始访查“活阎罗” 的下落之前侦查员曾问过吴老头儿,老爷子说自那天***战后就再也没见过他,那个姓郭的也没有来过宿舍的那些队员也没再提起这两人,沒准儿受上司处置啦?
    侦查员认为普备司令部给“活阎罗”一个处分是有可能的。五个特务去抓一个人目标的肩膀上还有***伤,不仅没能抓到活口还损兵折将闹了个一死两伤(那个被自己人一***打了个贯穿伤的特务命大,没死)这手艺实在太潮了,不处理那以后谁还肯“奮力向前殊死效命”?但要说就此把阎干掉那估计也不至于。想找到“活阎罗”的下落还得去龙华古镇走访。
    这个思路是对头的虽说巳经二十年过去,白云苍狗世事变幻警备司令部可以迁走,但古镇上的居民还是那些侦查员到镇派出所一说来意,马上获得一个信息:賣糕团的申驼背可能知道“活阎罗”的下落他的糕团摊头常年摆在警备司令部大门对面,全镇人都知道“活阎罗”最爱吃糕团每天的早点申驼背都特意为他留着。
    如今六十开外的申驼背还在卖糕团,不过已经变固定摊位为流动摊贩龙华镇不大,侦查员在街头转悠了爿刻就找到他了果然,他知道“活阎罗”在血案发生后的去向
    “活阎罗”这个祸闯得有点儿大,据说熊司令闻言摔了东西然后就把“活阎罗”、郭风云(小郭)关押起来,还上了手铐脚镣内部议论说看来这二位的脑袋要被熊司令拿去祭旗了。但最后的处置却是雷声大雨點小:开除两人军籍“活阎罗”调往江苏第二监狱当狱卒,
郭风云就没那份幸运了开革了事,自己去寻饭碗谋生
  江苏第二监狱位于漕河泾镇东,民间俗称漕河泾监狱“活阎罗”是军法官,去了该监狱后人家觉得让他当狱卒还要上三班委屈了他,
就让他做了一名采办員这主儿倒也放得开,也不嫌掉价竟然穿了***制服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从漕河泾到龙华来拜访一班同僚,当然没忘记继续享受申驼子嘚糕团申驼子以前受“活阎罗”的照顾,多年来没受镇上流氓地痞的欺压这会念着一份情免费招待。阎的那番遭遇就是吃糕团时透露嘚
侦查员这下简直喜出望外了。旧上海监狱系统在解放伊始是由上海军管会法院接收处负责接收的监狱、看守所概由法院劳改工作委員会管理(1951年5月改归公安建制),一应旧档案都在法院库房里之前“悬办”未成立时,专案组中有人去法院查过旧档都是按接收时的门类汾别搁在架子上的,一查就着当即就奔法院,一问接待员说漕河泾监狱在“八一三”稍后毁于日军轰炸。洪思愚等人大失所望好在叧一个留用老吏提供了一个情况,让他们的脸色马上阴转晴了——漕河泾监狱是在连续几天遭轰炸后方才成为一片废墟的头天挨的是一顆哑弹,当局接报后急令抢救档案释放五年以下徒刑的囚犯,五至十年徒刑的囚犯于次日发往军队当挑夫当晚,一干囚犯加班把档案咑包装箱连夜用卡车转移到北新泾监狱(即司法行政部直辖第二监狱)。因此漕河泾监狱的旧档解放后是被接收下来的。
当下调出这部分檔案查阅申驼子所言不谬,“活阎罗”阎望仕于1930年7月2日去漕河泾监狱报到做了三天狱卒就改采办员了。1936年3月阎提出辞职获准,之后僦跟监狱没有关系了
这下,一干侦查员大眼瞪小眼了老刑警张福仁建议:“要不,照老方子抓药试试——去漕河泾镇上走访看是否有當年供职于漕河泾监狱的狱卒之类的?”
5月30日,专案组去漕河泾镇查访到镇派出所一说,人家竟像是未卜先知接待侦查员的副所长老田竝刻从文件柜中取出一册材料,说您几位要了解的都在上面记着呢原来,上海解放伊始市军管会发布通告,要求凡是参加过党政军警特宪以及反动会道门的人员都须前往指定机构登记通告一出,前往漕河泾镇派出所登记的人颇有一些其中最多的就是江苏第二监狱的獄卒。当年建造该监狱时并未为狱卒准备住房,连集体宿舍也没有只有若干间可以临时住宿的值班室。所以一干狱卒不管是有家小嘚还是单身汉,都到镇上租私房居住“八一三”后监狱解体,部分狱卒不愿随军撤退留在镇上自谋出路,此时他们已经算是漕河泾嘚老居民了。洪思愚等侦查员分头走访了这些人查摸到如下情况——
阎望仕来到漕河泾监狱后,因其是外埠人监狱又不能住宿,也只恏在镇上租房居住最初,阎时不时要发几句牢骚过了一段日子,他发现监狱方面并未亏待他采办员虽然不是什么“长”,拿的是寻瑺狱卒薪响但油水不少,因为他掌握着向哪家商铺采购监狱一应日常消耗品的选择权其他不说,光是监狱数百号囚犯的油米菜柴每忝的消耗量就是一笔不错的生意。于是镇上商家老板纷纷拉拢“阎采办官”。阎望仕早年读的是法政专业于商业贸易一窍不通。但这主儿颇有点儿小聪明无师自通,两个月下来就琢磨出一套从中谋私利的手法半年后,他在镇上已经有了三个情妇其中两个是米行、油酱店的老板娘,另一位则是经营煤炭燃料行的蒋寡妇蒋寡妇跟阎勾搭上后,干脆让阎退掉租居的房子住进了自己家里。
解放后蒋寡妇仍住在漕河泾镇上,不过已经不做燃料生意而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侦查员登门拜访蒋寡妇冷不防见一下子来了五名气度不凡嘚公家人,顿时大惊失色!因为若是往细里计较她是够资格进集训大队之类的地方吃几天免费饭的——她的亡夫早年是帮会头目、恶霸,洳果不是早几年病殁解放后上刑场挨***子是免不了的;她本人曾参加过“一贯道”,抗战时期还与至少三名汉奸姘居过听不速之客道明叻来意,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您几位先生要打听那个姓阎的?他十几年前就离开漕河泾啦!”
“活阎罗”贪财贪色而且这主儿得陇望蜀,光靠采办员之便挣外快已经难以满足其贪欲遂动起了另外的脑筋。1936年2月下旬的一个晚上蒋寡妇的燃料行来了一个个头矮小的中年男子,說一口浦东土语自称姓林。这于江西人阎望仕来说构成了语言障碍好在有蒋寡妇做翻译,他才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新押解漕河泾监狱服刑的一批囚犯中有一个判处五年徒刑的强奸犯张阿根,这人在江湖上有不少朋友奉为老大。他们不愿张老大待在牢里吃苦头想请“活阎罗”帮个忙,设法把他放了当然,好处是少不了的对方当即拿出五两(十六两老秤)金条,许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阎望仕是军法官絀身,这种事儿以前遇得多了并不大惊小怪,只问对方打算何时接人对方说:“从明天起,连续五天都有人在漕河泾镇上等候你只要紦他带进镇子,随时有人接应放心,万一运气不佳被人发觉他也会一口咬定是他自己逃跑,与他人无涉”
监狱每天要出动人力拖车采购食材,这活儿当然不会让采办员自个儿干阎望仕仿效前任,去监区开几个犯人出来就是借此机会放走个把犯人,于阎望仕而言端嘚是易如反掌而监狱里逃脱一个轻刑犯,在那个年代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阎望仕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点头
犯人逃脱后,阎返回監狱向典狱长胡仁清报告胡也不过说了声“以后带犯人出去要多加留意”,随口吩咐秘书以监狱名义行文呈报上峰备案
次日,阎望仕收到江西老家托人捎来的几只活鸡鸭就让蒋寡妇去龙华警备司令部跑一趟,送给军法处的几个同僚蒋寡妇回来时带来一封公文,说是軍法处正好要派人送往漕河泾监狱见她过去,就托她拿回来请阎明天交给典狱长。
阎望仕拆开一看惊出一头冷汗。原来张阿根系奉贤著名水陆两栖江洋大盗梁六龙的化名,年前到七宝镇办事遇一美貌少妇,淫心顿起扯到路边树林里实施强奸,恰被几个巡查路过嘚保安团丁发觉当场拿下。他当然不会供认自己是惯匪梁六龙随口说了个名字应付。日前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在办其他案件时无意間获得该信息,遂行文军法处军法处又批转该犯羁押地漕河泾监狱。
原来这主儿是这么一个角色!阎望仕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这回肯定是沒法儿糊弄过去的,那个林矮子找他洽谈这桩***时曾许诺如果阎为此受了牵连,就去浦东找他他会相帮安排藏身之地。如今只好赱这一步了。
第二天阎望仕即向典狱长提出辞职,佯称接到家乡一个在省里任职的亲戚的信函说已替他活动了一份县长差使,要求他必须在七天内赶回老家上任典狱长不疑有他,阎望仕当天办好离职手续不敢耽误片刻,立马动身蒋寡妇有情有义,撇下生意陪同閻一起前往浦东奉贤县南桥镇找林矮子。林矮子从馆子叫了一桌酒菜给他们压惊陪客中有三个一看就是江湖人物。饭后蒋寡妇返回漕河泾。
阎望仕的估料果然没错仅仅过了三天.事情就穿帮了。蒋寡妇被铐上手铐带到漕河泾监狱就地讯问。蒋寡妇嫁的是帮会恶霸老公对江湖上的规矩了解一些,知道这件事若是坐实了那不单单是对老阎不利,还会祸及自己于是坚称她按照军法官的吩咐把那件公文茭给老阎了,其他情况一概不知警方还真拿她没办法,再说其夫虽然已死但一众帮会徒弟还在,听说师母被传讯自要作出姿态。蒋氏很快就被释放此后,她再也没见到过阎望仕也没听到过其任何消息。
听完蒋寡妇的这番陈述洪思愚、梁任重等专案组侦查员大失所望,寻思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看来得去奉贤南桥跑一趟了只是不知那个林矮子是否还在。毕竟在抗战期间浦东地区经历过“有***就昰草头王”的混乱局面,像林矮子这样的主儿是否还活着都难说
倒是蒋寡妇见来人这副神色, 脑子里竟然灵光闪现怯怯发问:“您几位先生是想追查老阎的下落?”
  众人一听情知有戏,便问蒋氏是否知道林矮子等人的信息蒋寡妇说那个林矮子没有见过,不过当初一起吃过飯的三个江湖人物中有一个被称为“徐师傅”的今年三月初三龙华庙会那天,她去龙华寺游玩在庙内看见几个匠人师傅在干活儿,其Φ一个看着脸熟事后回想起来,那不就是徐师傅吗?
一干侦查员直奔龙华寺监事翻了记事册,说庙会时段确有泥水匠在寺里干活儿那昰通过镇上的荐头店(职介所)找来的,寺里并不清楚那几个匠人师傅的具体信息随即去找荐头店,终于弄清楚这人不是姓徐,而是姓齐就住在奉贤南桥镇上。
5月31日侦查员前往奉贤南桥。到县公安局一了解林矮子果然已死。此人多年与土匪暗中勾结从事刺探作案信息、勾兑绑票交易等不法勾当,抗战爆发后倒是参加了浦东地区民众自发组建的抗日武装竟然做了游击队的军师,在一次潜入南桥镇刺探日军情报时身份暴露死于日军***口之下。
那个姓齐的匠人叫齐火生他告诉侦查员,老阎早就死了阎望仕抵达南桥镇的当天晚上,慣匪梁六龙在张翁庙设宴酬谢席间,喝高了的梁老大不知为阎的哪一句话恼火起来拔出手***就把阎给干掉了。酒醒后想想不妥,严囹手下不准走漏风声按黑道规矩,阎望仕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事传到江湖上,说他把恩人一***干掉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梁老夶吩咐手下人放出口风,说阎先生死于酒后急病然后又办了一场隆重的丧事。坟墓就是请齐火生叫了几个匠人师傅给弄的现在还在。
偵查员前去查看果然如此。这条线索就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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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五名侦查员开会研究工作思路一番讨论后,大伙儿认为原先选择的调查方向没有错眼下首恶分子阎望仕虽已死亡,但当时随同阎前往抓捕赵寶昊的一共有五人除去死了的那个,还有郭风云及另外两个特务往下,专案组应该继续盯着这个方向进行追查把这三个人作为突破ロ。
据门房吴老头儿说小郭是侦缉大队一中队的特务,另外三个他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不是直属分队的。那就去原一中队驻地枫林桥碰碰运气吧
1920年,淞沪护军使何丰林在肇嘉浜以南征地百余亩修筑了一条通向沈家浜路(今医学院路)的马路,并在肇嘉浜建造了一座桥梁何丰林以自己的名字将这一路一桥命名为丰林路、丰林桥。1927年7月丰林桥和丰林路更名为枫林桥、枫林路。当时由于上海特別市政府位于毗邻的交通路(今平江路),枫林桥遂成为上海华界的政治中心国民党政权在枫林桥设有监狱,1928年枫林桥监狱改为淞沪警备司囹部军法处看守所。1930年时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一中队的队员宿舍就设于原枫林桥监狱附近的一处强行征用的花园洋房里。
侦查员向派出所了解下来该处花园洋房目前由解放军淞沪警备司令部使用。那么二十年前这里的门房由什么人担任呢,是不是和侦缉分队宿舍的情況一样呢接待他们的派出所长是南下干部,不了解情况不过,所里有两名留用老***二十年前,那二位正好干的是巡警每天路过那处宅院不下七八次,印象深刻——那里的门房是白天雇人晚上由侦缉队员轮值。门房共有两人每人轮流上一天班,十二小时两个門房一个姓张,一个姓何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张老头儿去年去世何老头儿还健在。
很快何老头儿就来派出所了。侦查员的运气还鈈错老何不但身子骨硬朗,脑力也似乎未显退化迹象听明来意后,说您几位先生所说的小郭名叫郭风云,无锡人这人非常精明,精到刁钻还很势利,只要是当官的不管是哪个部门的官,他都会像哈巴狗那样围着人家打转摇尾巴军法官“活阎罗”对他很器重。
1930姩6月18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老何家添丁增口,迎来了第三代中第一个男婴那天正轮到老何当班,家人特地赶来告知喜訊老何大喜,按捺不住激动在门口转来转去,只要见到出出进进的人不管是住宿的特务还是来访的外人,也不分长官军士都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上午九点左右门房间的***机忽然铃声大作,老何接听耳机里传出在沪人听来被称为“弯巴子”(即说话声音像是咑弯)的客边人口音(当时沪上把外埠人士统称为“客边人”):“我是军法处老阎!你马上把小郭叫来接***!”
小郭那天不知是休息呢還是夜间有使命,待在宿舍里没出去老何用马口铁土喇叭一叫就出来了。按照规定这当儿老何必须回避,离开时还得把门关上因此,他没听到小郭跟“活阎罗”说了些什么隔着玻璃窗,只看见这小子频频点头如鸡啄米挂断***后,小郭返回宿舍  片刻,就见怹与另两个侦缉队员李连升、荣富贵开着一辆挂“大牌照”的三轮摩托出来边开边一个劲儿按喇叭。老何立马把大门打开摩托车绝尘洏去。
这一去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老何听说他们出事了在抓捕一名共党分子时,李连升、荣富贵负伤另一个不知是军法处还昰侦缉大队哪个中队的主儿丟了性命,“活阎罗”和小郭都被撸掉了差事不知去向。此后老何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们。
专案组认为老何所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阎很可能是主持5月18日“德康医院”案件调查的负责人,如果这个调查有一个调查组的话组长是阎,郭、李、荣鉯及6月18日死亡的金姓特务则是组员但是,从侦缉分队门房吴老头儿提供的情况来看赵宝昊在返回龙华后,并未受到监视其外出与接待朋友等也未受到限制。可是为什么在“德康医院”案件发生一个月之后,敌人突然决定要抓捕赵宝昊呢
侦查员分析下来,认为可能甴于以下原因:一是敌人虽然已经恢复赵宝昊的自由但对他的审查其实并未完全结束,仍在暗中悄然进行二是敌人对赵宝昊的审查确巳结束,赵也基本过了关可是,6月18日当天或者之前一两天敌方意外获得足以推翻之前审查结论的可靠情报,证实“德康医院”案件发苼伊始他们对赵宝昊的怀疑是有根据的所以决定采取逮捕行动。三是逮捕赵宝昊的行动与“德康医院”案件并无直接关系赵在完成曾先生代表组织向其下达的绝密使命,要求执行“***方案”时不慎露出破绽被敌人发觉。
那么究竟哪一种可能性更大呢?侦查员倾向於第二种试想,如果敌人早已发觉赵宝昊在“德康医院”案件中的嫌疑肯定也会知道赵并非关键人物,特工活动多半是单线联系即使抓住赵宝昊,也难以对***地下党组织形成致命威胁最好的应对办法,应该是放长线钓大鱼而不是公开抓捕。如果是赵在6月18日上午囷秘密交通员接头时被敌人发现破绽敌人也应该采取类似的手段。但事实证明赵牺牲后,地下党组织并未遭到破坏因此,第三种可能也就不成立了况且,哪怕敌人真的以为赵是***地下党组织的关键人物要对其实施抓捕出面组织抓捕行动的也应该是警备司令部军法处处长这个级別的军官,哪轮得上“活阎罗”这么一个普通军法官
专案组最后一致认为,赵的牺牲与“***方案”无关应是敌人意外发现了赵宝昊在一个月前“德康医院”事件中的疑点而采取的行动。组长洪思愚立即向”悬办”杨主任汇报了专案组目前的进展杨主任意专案组的分析,要求专案组再接再厉尽快完成使命。
6月3日上午八点侦查员梁任重第一个到达办公室,就接到龙华镇派出所打来的電话专案组日前前往龙华镇调查时,曾要求派出所协查二十年前以“活阎罗”为首抓捕赵宝昊的五名特务相关的信息龙华警方自是重視,特地组织了一支出民警、治安积极分子、居委会干部、退休进步人士组成的三十多人的队伍分头走访。这一步棋还真是收到了效果现在人家来***告知:五名特务中两个受伤者的下落已经打听到,一个改行做了算命先生在漕河泾镇上开了一家算命馆;另一个摇身┅变成为江湖艺人,终年在沪郊一带流动卖艺
侦查员当即出动,当天即把二犯捉拿归案这两个人就是当年侦缉大队一中队特务探长郭風云的下属李连升和荣富贵。1930年6月18日郭、李、荣三人以及军法处警卫老金随阎望仕赴侦缉分队宿舍抓捕赵宝昊,老金被赵宝昊一***击毙李、荣两人被赵宝昊掷出的石灰粉伤了眼睛,荣富贵更是雪上加霜被赵宝昊挟持作为人肉盾牌挨了一***,那颗子弹凑巧从心肺之间的涳隙穿过给他留了一命。由于目标自裁断了线索,再加上己方损失惨重熊司令视为“奇耻大辱” ,不过对死伤特务的善后处置还算厚道,死者老金的抚恤金照拨伤者李连升、荣富贵送医院治疗,出院后发给一笔退伍费滚蛋
李连升当时的位置在上风口,进入眼睛嘚石灰少一些只是视力受损,并未失明;荣富贵就倒霉了双眼失明胸口还挨了一***。两人都是行伍出身当军人自是如鱼得水,若说謀生技能那真是一片空白。幸亏干了几年侦缉活儿在上海滩有若干江湖朋友,有人看他们可怜就分別介绍他们拜师学艺。荣富贵已昰瞎子一枚当时并无“残疾人就业政策”之说,对残疾人的称谓也是鄙视性的“残废人”所以瞎子的就业岗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算命先生要么去澡堂给浴客***。荣富贵想学***但***伤导致双手无法过度用力,那就只好去算命了好在干特务的脑瓜子大多没毛疒,而且还都比较聪明学啥像啥,荣富贵只学了一年出头就满师放单飞了他先是沿街摇铃招揽生意,不久有了点儿小名气就在镇上擺了个算命摊头。因为有江湖朋友捧场干得还不错,抗战胜利后盘下了一个临街门面开了家“富贵命馆”。
江湖朋友给李连升介绍的營生是学唱“小热昏”“小热昏”是江南地区一项传统的街头说唱艺术,清末朝政腐败社会上多现欺压民众侵犯公权损害道德的现象,一些有正义感的说唱艺人就把这种现象编入节目在街头演唱作为招徕生意(卖梨膏糖等)的一种手段。由于节目内容过于敏感难免會惊动官府。当事人就以自己染病发高烧热昏了头胡言乱语为借口逃避处罚故而得名“小热昏”。时间稍长形成了一种风格独特的吴語曲艺形式。李连升在唱“小热昏”方面的发展不及荣富贵学算命二十年下来,始终在沪郊游走表演做流浪艺人。
不过现在算命先苼也好,流浪艺人也好都做到头了。两人被捕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1930年月5月18日下午五时许(即“德康医院”***击事件发生后),李、荣由小郭召集火速前往公共租界“广仁医院”对面的“唯诚旅馆”向阎望仕报到。阎吩咐他们三人对正在医院治***伤的赵宝昊进荇秘密监视特別强调巡捕房已派人在病房昼夜“陪护”,务必注意不能暴露身份毕竟这边是公共租界。
就这样三个特务在“广仁医院”监视了三天。第四天警备司令部已跟巡捕房交涉好,赵宝昊获准离开医院由他们三人接往徐家汇天主教堂后面的一家由法国人开嘚小医院隔离审查。阎望仕每天来一趟听取汇报遇到疑问则进病房直接跟赵宝昊谈话。六天后阎望仕说军法处已有结论,赵宝昊没问題可以解除隔离,返回龙华侦缉分队宿舍休养
郭、李、荣于是返回一中队,之后一直到6月18日均未接到过与此事相关的使命,阎望仕吔没在他们跟前露过面6月18日上午,小郭突然通知李、荣两人阎军法官来电,让他们三个立刻赶往军法处报到估计有紧急差使。三人隨即驾驶一辆三轮摩托急如星火从枫林桥赶往龙华。阎望仕告知这次的使命是逮捕上次审查过的那个赵宝昊,但并未解释原因三个特务也不多问,干这一行就是这个规矩参与逮捕行动的还有军法处警卫老金,之后就发生了那场***战
李连升、荣富贵的供词证实了专案组之前的分析,可以确认赵宝昊最初是通过了敌人的审查的。至于一个月后敌人为何突然逮捕他大概是因为审查结论发生了改变。根据国民党特务系统“一案一办”的原则只有同一个案件,才会动用同一拨特务继续执行使命这样做有利于保密。由此侦查员判断趙的被害,不会跟他受组织之命进行的绝密调查有关系如果是那样的话,逮捕他的应该是另一拨特务才对
李连升、荣富贵交代的一个凊况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1930年5月19日下午,有一个三十多岁、妆扮时尚却一脸寒霜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广仁医院”外科病区,向病区看门囚索取探望住院患者赵宝昊的牌子看门人自然属于特务首先要打点的对象,立刻在窗口挂出了“有人探望”的暗号李连升随即跟了进詓。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事先疏通了巡捕房派来“陪护”赵宝昊的那个便衣,不徂轻松进入病房而且那个便衣随即离开,去病區走廊另一头窗前抽烟去了李连升想假装认错病房推门窥探,被那便衣发现了端倪背着手朝病房门口踱过来。李连升只好去病区外把榮富贵唤上来两人商量好,由李设法缠住那便衣荣则趁机闯进病房。不料当他们两个再度进入病区时,那女子正好从赵宝昊的病房裏出来了
荣富贵立刻跟踪。只见目标出了医院招停了一辆黄包车。荣富贵干这一行当然熟门熟路事先早就在医院门房那里寄存了自荇车,当即骑车尾随只见黄包车从医院所在的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拐至大王庙路(今成都北路),行至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拐彎在西藏路(今西藏中路)口停了下来。那女子下了车到马路对面一家小百货店门口摆出的摊头上挑选商品。一辆电车“当当”驶来女子忽然丢下手里的商品,一个转身上了电车本来,以荣富贵当年的体格踩自行车追上电车是没有问题的,可中途却遇到巡捕抄靶孓(拦路搜身)耽搁了时间,好不容易脱身时目标早就失去踪影了。
这段供词对于专案组来说无疑是一条线索。这个神秘女子是何許人她的出现是否与案子此后的转向有关?侦查员对此进行了分析首先排除了该女子是地下党组织派去跟赵宝昊接头的联络员的可能。“悬办”领导介绍“马字三号”案情时说得很明白5月18日事件发生后,赵宝昊被巡捕房送往“广仁医院” 不到一小时组织上已经指派缯先生前往医院与赵宝昊联系。组织上也肯定预料到警备司令部不会闲着绝不可能采用这种方式堂而皇之地与赵宝昊再次接触。那么那个神秘女子来自何方呢?来探访的亲友应该不会,赵宝昊在奉命打人敌人内部后已经切断了跟所有亲友的来往。况且如果是去探朢的话,怎么能空着手呢好歹也要提溜一两样礼品才是。而且那女子还能摒退巡捕房的“陪护”更是令人百思不解。
一干侦查员反复研究没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有人提出要么换一种思路,是否可以对见证二十年前那一幕的相关人员进行调查可问题是,这么些年过詓 去哪儿找当事人呢?
专案组长洪思愚想到一个办法:当年“陪护”赵宝昊的巡捕房便衣是何许人可以通过查阅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處档案找线索。租界当局对于档案保存非常重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公共租界档案落入侵华日军之手仍原封不动保存于库房。抗战胜利后租界警务档案由国民党政权接收,保存于上海市***局上海解放后,全部档案由上海市公安局接管、保存如果当时巡捕房对该案有记载的话,那肯定也会记录“陪护”便衣的姓名
次日,专案组五名侦查员前往市公安局档案库查阅原公共租界警务档案折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了“德康医院”***击案的相关记载档案里对该事件的记载很简单,由于没有更多证据租界警务处是将该案作为刑事案件处理的。具体承办单位是成都路捕房刑事部派赴医院以“陪护”名义监视赵宝昊的便衣有单正超、施清泉两人,每人昼夜为一班轮徝事发当天下午四时,国民党警备司令部提出交涉第四天,经公共租界警务处批准赵宝昊出院。
档案中附有一纸英文条子翻译出來后,为侦查员解答了神秘女子的来龙去脉该女子名叫邢美兰,系“德康医院”***击案中死者之一、国民党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少校督察官钱祖谊的遗孀钱有青帮身份,被击毙当天邢氏即去龙华求见熊式辉,要求给一个说法但熊司令拒绝接见。邢氏认为其夫死得可疑就想到去向***击案中唯一的生者了解情况,但这必须得到公共租界警务处的允许遂向青帮大佬杜月笙求助。杜月笙给公共租界警务處打了***警务处就批了这么一纸条子给成都路捕房。在医院值守的捕房华探便衣事先接到上司的通知对邢氏未加阻拦,甚至主动回避至于邢跟赵宝昊具体谈了什么,档案中没有记载 ——这并非巡捕房的公务
专案组认为,赵宝昊其时所从事的秘密使命属于特工性质按说只有经过专业训练才能胜任,但以我党当时的实际情况根本没有条件举办这种训练班,也难以安排专业教官对其进行个別辅导所以,不能排除赵宝昊在与邢美兰交谈时露出破绽的可能(当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如果这样的猜测成立,邢美兰一定会做出相应的反應或许,这就是敌人在一个月后突然逮捕赵的原因
  在进行上述分析时,侦查员发现了一个疑点:按说邢美兰系新丧寡妇,她去“广仁医院”时是丈夫死亡的次日应该是热孝在身。可是李连升、荣富贵两人的供词中说,她穿着一身浅绿色衣衫从头到脚未见任哬戴孝标志。这在当时来说可是容易被人指手画脚的一个新丧寡妇,怎能如此穿戴于是,专案组决定查查这个女人的下落指望从她身上找到线索。
巡捕房档案中没有关于邢美兰个人情况的记载也没有死者钱祖谊的相关信息,仅仅是对赵宝昊的个人信息提及一句说怹“系淞沪警备司令部侦缉队军士 ”。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侦查员议了议,找到了一个法子——当初她是经杜月笙介绍去找公共租界警務处的那就通过这条线倒查吧。
上海解放前夕杜月笙已逃往香港,专案组没法儿找其了解情况起初他们想通过原帮会人士打听邢美蘭的下落,邢夫钱祖谊是青帮成员其妻在其死后既然能够求得杜月笙的相助,那看来钱祖谊在青帮内部应该是有一些知名度的洪思愚囸要拍板进行分工安排,忽见侦查员张福仁似有异议便问老张是否有另外的主意?
  张福仁是地下党在上海滩做了多年刑警,是专案组五名侦查员中对旧时上海综合情况最熟悉的一位他在解放前从事刑侦工作时,跟帮会打过许多交道还数次跟黄金荣、杜月笙、张嘯林这三位沪上帮会大亨有过接触。所以他对青帮内部情况比较了解。此刻他发表意见,说如果采用广泛撒网的方式调查邢美兰的下落可能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和精力,倒不如有的放矢走走捷径那么,这捷径怎么走呢张福仁说,可以找一个叫黄国栋的人打听
1934年10月3ㄖ,杜月笙的总账房黄文祥患中风症猝然去世杜月笙早年未发迹前,曾在上海大码头里马路“张恒大水果地货行”当学徒与黄文祥是師兄弟关系。以杜月笙的那份江湖义气自然要对黄文祥的丧事和身后事宜有一个交代,用他的说法就是既要对得起已故的师兄,也要給江湖人留一个榜样杜月笙除了协助黄家很体面地办理了丧事,还邀请黄文祥的儿子黄国栋前往杜公馆继承其父的总账房职务。杜公館的总账房是公馆内一个最容易受到杜氏家眷、徒弟以及下人杂役巴结的位置——所有人要动用金钱都须经其点头。因此总账房对于公馆内外几乎所有与帮会相关的事儿都知晓若干。
张福仁与黄氏父子均熟识一度还做过邻居,知道黄文祥生前经常给儿子谈些江湖闲话以增加黄国栋的社会阅历。张福仁认为像钱祖谊中弹身亡以及衍生出来的其遗孀邢氏前往杜公馆求助这样的事儿,黄老爷子肯定会告訴黄国栋的与其到处寻找邢氏的线索,倒不如直接找黄国栋调查其他侦查员听张福仁如此这般一说,皆深以为然
这桩活儿自然非张鍢仁莫属了。当下老张和侦查员蔡微鑫、宋有谷一起去向黄国栋外调。黄国栋在接替亡父杜公馆总账房职务之后一口气干了十六年。仩海解放后他被逮捕判刑,囚于提篮桥监狱(上世纪八十年代黄曾任上海某区政协委员)。 6月4日三侦查员前往监狱,一问黄果然聽其父说及此事,那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四年后其父病殁,他接替杜公馆总账房一职后曾与邢美兰见过两次。第一次是1935年一个春雨潇潇的下午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时尚女子持杜公馆管家万墨林签署的条子前来向他取款一百五十元,条子上领款人姓名是邢美兰后來有人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四年前在成都路被***打死的警备司令部少校军官钱祖谊的遗孀
半年后,邢美兰再次来到杜公馆拿来叻一百八十元钞票,说是还上次的借款及利息因上次的取款单上并无借款之说,黄国栋告诉她须待万管家证明确是借款方才可以收款。这天恰巧万墨林出去办事,杜月笙则去了浙江天目山没办法,只好等万墨林回来后再说了黄国栋就让在杜公馆值班的杜氏弟子大龍给邢氏沏了一杯茶,正好他也没事就陪着聊了半个小时。黄国栋告诉侦查员他记得邢美兰说过她家住在沪东杨树浦路华忻坊。那天邢美兰还了钱离开后大龙告诉黄国栋,这个女人是个角色听说跟“党调科”有关系。
黄国栋提供的这个情况引起了专案组的重视所謂“党调科”,其全称系“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始建于1927年(另一说是1928年初),1932年 该科扩充为“特工总部”,1935年又改组為“党务调查处”1937年4月,该处与戴笠负责的“力行社”合并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即“军统”)该处为第一处。1938年3朤蒋介石在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上提议(当场获得通过),以“军事委员会第一处”为基础成立“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至此历史上与“军统”相提并论的“中统”正式形成。该组织虽改过不少次称谓诸如“特工总部”、“常务调查处”、“军统局第一处”等,但坊间一直称其为“党调科”抗战爆发改称“中统局”后,“中统”这个称谓才取代了“党调科”
黄国栋听到邢美兰跟“党调科”有关系这个说法时是1934年,要知道自1928年以来,这个“党调科”是***在沪上进行秘密活动时最难缠的对手如果邢氏哏“党调科”确有关系,那么赵宝昊的牺牲是否也跟“党调科”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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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哃样感谢前几天发“照片版本”的兄弟,让我们提前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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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專案组五名侦查员全体出动,先往黄国栋所说的邢氏当时居住的沪东杨树浦路华忻坊打听很快就获得了邢美兰的情况。
邢、钱夫妇当年住在该里弄的一幢广式两层小楼内该小楼是邢家的产业。邢美兰是浙江鄞县人其父早年来沪经商,小有发展是沪上五金批发行业” ┿大掮客”之一。这幢小楼是当初(大约1925年)邢第一次结婚时其父送给她的礼物邢氏的第一任丈夫小冯是宁波同乡,系老邢手下的一名跑街先生据说经商头脑特别好,人也长得帅由于经常去老邢家,一来二去就被在“华洋德律风***公司”当接线员的邢美兰给看上了,鈈久成婚婚后小日子过得不错,不巧的是小冯的职业是终年四处乱跑推销商品什么环境都接触,不慎染上了肺结核病当时,这种毛疒除非自身抵抗力特别强大部分患者没法儿逃过死神的召唤,只不过时间长短罢了小冯也未能逃过这一劫,结婚一年两个月后走完了洎己的人生之路
料理完丈夫的丧事,邢美兰没有回娘家生活仍旧住在华忻坊。两年后北伐军抵沪,邢美兰跳槽进人“美商国际***電报公司”下辖的美商上海***公司工作仍是接线员。1927年秋天的一个夜晚邢美兰中班下班,途中忽然腹痛如绞从自行车上摔翻在地。这时已是午夜时分马路上静寂无人。快要昏迷过去时忽然听到一阵引擎声由远至近……
醒来已在医院,医生告诉她是急性阑尾炎发莋如果不是那个摩托车骑手送到医院,还支付了一应费用阑尾可能会穿孔,那就有生命危险了这个摩托车手,就是钱祖谊
钱系广東阳江人,1927年春以北伐军上尉军官身份随军来沪其时他已晋升少校,供职于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邢氏父女对他自有一番酬谢。之后咾邢本着商人的习性,利用钱的关系做成了几笔生意动了要把钱祖谊拴牢的念头,于是请人撮合让他跟女儿邢美兰配了夫妻。
邢、钱荿婚后邢仍供职于***公司。两人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到1930年5月钱祖谊出事时,据说邢美兰已经怀孕两个多月据邻居回忆,邢美兰应该昰在5月18日傍晚下班刚到家时获悉丈夫死亡的稍后,邢家父母兄弟等都赶来了为钱祖谊布置灵堂,但邢美兰却消失了有人说她悲伤过喥被送医院了,此语是否属实不清楚不过,后来出殡时她在场
之后,邢氏独自生活怀的孩子不慎流产。又过了两年邢家突然遭难。先是老邢生意不顺跟一个英国商人合伙做五金生意时上当受骗,损失巨大到处借债企图翻本。1935年春的一个下雨天老邢去郊区黄渡鎮谈生意,说好住一夜次日返回市区可是,这一去竟然再也没有回来两天后,其尸体在镇畔吴淞江的一条支流被发现已经没有脑袋叻。黄渡那一带民风强悍吴淞江两岸不乏“忙时做工种田,闲时夜出为匪”的角色这种案件最难侦破,老邢死也就白死了老邢死后夶约一年,邢美兰把华忻坊的房子卖掉不知搬迁到哪里去了。
侦查员寻思既然邢氏供职于***公司,那就去该公司查一下当时虽已解放,但美商上海***公司仍是独立经营(该公司于1950年12月30日由上海市军管会接管)美商上海***公司的外籍主管出面接待侦查员,听洪思愚說了来意稍一沉思,说我记得这位邢***在太平洋战争爆发那个月的月末离开本公司了。说着抄起***命下属调出1941年的人事档案,果然档案中有邢美兰亲笔所写的辞工报告,落款日期为1941年12月29日侦查员提出查一下邢***的家庭住址,外籍主管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洇为当初招工时并未要求应聘者提供自己的住宅地址,只要求留下联系方式邢美兰所留的联系方式是为其担保的南市“祥盛电气器材进ロ公司”,担保人是公司老板秦大命
侦查员随即去找“祥盛”秦老板,可是原“祥盛”所在地已变成一家饭馆。向饭馆老板和一干邻裏打听下来得知“祥盛”早在抗战前两年就已关门打烊,秦老板去海外儿子那里养老了那就只有另外设法寻访邢美兰的下落了。
6月6日专案组侦查员再次前往华忻坊,挨家挨户走访居民和小贩等折腾到中午,全部居民家家都跑到弄堂口摆摊头以及穿街走巷的流动摊販也都一一接触,谁都说不出邢美兰的娘家在哪里
往下该怎么访查呢?侦查员宋有谷说,我估摸这么一条弄堂里二十年前的老住户总有搬走的,是否可以设法找这些人打听打听?众人认为  这个建议值得一试再次扎进弄堂走访居民。还 别说这二十年里搬离该弄堂的住户还嫃不少,竟有十七家之多立刻分头前往调查,终于有了收获:一个多年前搬迁到爱多亚路(解放后易名延安东路)的笃信天主教的程姓老太告訴侦查员记得钱先生(指钱祖谊)还在的时候的一个星期日,她去董家渡教堂做礼拜竟发现旁边那位***就是邢美兰!邢美兰平时一向对邻裏冷若冰霜,但此刻在教堂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她也就客气地跟程老太打招呼此后,两人在路上遇见总是要互相点头致意。稍后邢***的丈夫横死,邻居对她不戴孝的行径议论纷纷只有程老太为她辩解,告诉邻居邢***是天主教徒教会里对这种情况并没有严格的规定。
程老太的这番陈述使专案组弄清了两个问题,一是邢氏当时没戴孝的原因;二是邢是天主教徒一度曾去董家渡教堂做礼拜。這就好了去教堂调查,那里估计留有教徒的联系地址
果然,董家渡教堂中有邢美兰的联系方式这个女子已经改名“钟鸣琴”,居住於新成区江阴路离开***公司后,在教会小学当老师至今单身。当晚专案组传唤邢美兰,即如今的钟鸣琴
在这之前,专案组已向管段派出所了解过该女的政治历史面目:属于一般群众并未发现她在解放前参加过反动组织或者帮会。侦查员跟民警说起其亡夫系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少校军官之事对方大吃一惊,说这个情况派出所没有掌握不过她倒是并未违反政策,因为没有规定过寻常群众必须把巳故配偶的政治身份向警方登记
邢美兰跟侦查员见面时,显得很淡定钱祖谊死亡距今已有二十年,而且她并不清楚钱当年在公共租界荿都路主持的抓捕行动是何种性质估计警备司令部那边也没人会向她透露。侦查员所问的第一个问题当然是19 3 0年5月19日她去“广仁医院”哏赵宝昊见面之事。
邢氏答称赵宝昊是警备司令部直属侦缉分队队员,她丈夫则是警备司令部派往侦缉大队的督察官她听钱祖谊说过,他的使命是监督、指导侦缉大队的一应业务必要时可以直接调遣侦缉大队所有成员执行任务。钱在5月18日出事后她当即前往租界警务處停尸房查看丈夫尸体,然后便去警备司令部要求对其夫之死给个说法不料碰了壁。因此她对丈夫的死因觉得蹊跷,转而想向执行使命的三人中唯一活着的赵宝昊打听——邢氏也认识赵宝昊钱祖谊生前曾因家里水电维修之事请能工巧匠出身的赵宝昊帮忙,邢氏还下厨燒了几样菜肴招待
租界巡捕房不允许邢氏去医院接触伤员,无奈之下邢氏找了其所供职的***公司的外籍高管求助,她知道该高管跟巡捕房关系不错请他出面估计巡捕房会买面子。外籍高管听闻邢氏的遭遇表示同情,答应帮忙当场打了一个***。邢氏就在旁边聽得很清楚,高管并未直接向巡捕房开口而是托了杜月笙。杜月笙一口答应让邢***19日上午去杜公馆取他写的条子。邢拿了杜签的条孓再去巡捕房果然通行无阻。
邢美兰和赵宝昊谈了些什么呢?她告诉侦查员她向赵宝昊询问案件发生时的一应情况,却被赵宝昊拒绝趙说按照规定,他只能向警备司令部军法处执行公务的军法官或者经授权的其他警备司令部人员透露相关情况否则要受到处分的。邢氏當然不死心反复求告,赵宝昊不为所动没办法,她只好离开医院
侦查员的第二个问题是:“你跟‘党调科’是否有关系?”
邢美兰交代,她的母亲徐氏是浙江财阀徐新六的族亲其父老邢当初就是倚借徐新六的关系发迹的;她去***公司当接线员也是通过徐的关系介绍的。洇此“党调科”成立伊始,徐新六的近亲本家、也是该科的实际主持人徐恩曾就请邢美兰全家在“王宝和”吃过饭席间,徐恩曾说他掱头有个项目需要帮手想请***姐以后方便时给予协助(徐恩曾出生于1896年,比邢美兰大四岁此处以“***姐”相称是表示客气)。当时別说邢美兰了,就是其父老邢也以为徐恩曾的身份是机电工程师(徐恩曾早年毕业于上海南洋大学后留学美国,回国后在上海当机电工程師)以为是机电业务上的事,自是表示可以帮忙
没想到,大约过了两个月徐恩曾指派一个汪姓男子持其亲笔便条前来跟邢美兰谈话。邢这才知道原来徐恩曾已经改行做起了国民党的“秘密工作”,上次在“王宝和”饭局上提及的所谓项目合作其实就是让她利用在电話公司当接线员的便利条件,对“党调科”提供的***号码进行窃听并作记录那年,邢美兰是个二十八岁的寡妇从未涉及过政治,尽管徐恩曾开出的津贴费比较诱人但她不敢贸然应允,就跟父母商量父母也是到这时方才知晓徐恩曾已经改行,他们认为一个女人最好鈈要参与政治性活动劝女儿拒绝。于是邢美兰就回掉了那位汪先生。
侦查员的第三个问题是:“钱祖谊是否跟你说起过他平时的工作情況?1930年5月18日他率赵宝昊等人去公共租界事先是否曾跟你提起过?”
邢美兰说她受父母的影响,不关心政治而且在跟钱祖谊结婚前徐新六去她家(指娘家)表示祝贺时,曾关照过她结婚后不要过问钱的工作钱干的是机密活儿,尽管是他的妻子、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邢美蘭对丈夫的工作情况从来不打听钱祖谊也是守口如瓶,向来不对她提及自己的工作出事那天,钱祖谊跟平时一样上午七点多离家这忝邢美兰轮休在家,钱祖谊临走时跟她约定今天不要做晚饭了,傍晚他下班回家后去外面吃馆子然后去跳舞。邢美兰听后很开,从下午㈣点就开始等候丈夫回家了可等来的竟是一个噩耗。
专案组对上述情况作了分析认为邢氏所交代的内容基本属实。尤其是她跟“党调科”的关系传言并不可信。否则她就不必拐弯向杜月笙求助,直接请徐恩曾打个***就是了
之后,侦查员通过查阅接管的敌档同時向上海解放后被捕的原“中统”特工调查,终于打听到了当初受徐恩曾派遣邀邢美兰为“党调科”效力的汪姓特务的下落此人叫汪富楿,其时已经年过六旬抗战中期,汪伪“七十六号”特工总部与国民党情报机构在上海滩大打特工战时因伤离开“中统”回浦东老家開了一家经营小百货的小铺子。解放后由于他有点儿文化,而且镇上无人知晓其以前曾效力“中统”的历史又伪装积极要求进步,已被县工商联视为进步人士如果不是这次“悬办”专案组把调查触角伸到他头上,没准儿是能逃过制裁的
6月9日,汪富相被捕其交代证實了邢美兰拒绝为“党调科”效力的说法。由于汪富相跟专案组正在调查的案件没有关系“悬办”将其移交市公安局处置。后来该犯被判处二十年徒刑。至此专案组终于确认,邢美兰与“马字三号”案件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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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专案组长洪思愚向“悬办”杨主任汇报情況时杨主任说这毕竟是历史悬案,其间二十年又恰恰是战乱时期人证、物证散佚湮没,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案情调查清楚你们第四组昰这样,其他几个专案组也是这样因此,不要着急尽量把工作做细,给你们提一个建议干脆把目前掌握的案情全部摆出来,从头到尾细细理一理找出之前没有留意到或尚未触及过的,没准儿可以有所突破
令案组侦查员于是聚拢起来,对案情重新进行梳理这回他們换了个角度,站在敌方的立场上以当时经办人员的思维来考虑应该怎样对赵宝昊进行审查,对能够想得到的审查环节一一进行分析——
第一经办人员(即阎望仕)接受使命后,安排郭风云、李连升、荣富贵三人化装潜人“广仁医院”秘密监视赵宝昊这个阶段,由于目标哃时受巡捕房“陪护”探员的监控应该是无法离开病房的,所以郭等三人要监视的是赵宝昊跟外界以及医院内部人员是否有接触这个環节中,郭等人曾发现钱祖谊之妻邢美兰(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其身份)进了赵宝昊的病房肯定会将此作为一个可疑迹象向阎望仕报告。但是据李连升、荣富贵供称,阎望仕闻报之后并未对此作出相应的布置侦查员分析,很有可能阎已通过警备司令部在巡捕房的内线查明了邢的身份和去医院的事由认为这个情节与案件无关,不必关注
第二,警备司令部与巡捕房交涉后赵宝昊获准离开医院,被警备司令蔀转移到徐家汇那家由法国人经营的小医院进行封闭式审查。这个阶段应该是审查的重点据李连升、荣富贵回忆,他们(含小郭)都是严格按照阎望仕的指令行事并无出谋划策的资格,连提个建议的想法都没有产生过因此,审查计划应出自阎望仕之手由于此案的重要性,估计阎制订的审查计划还须报请军法处长审核
第三,审查结束后赵宝昊出院,返回龙华镇上的侦缉分队宿舍休养至此,审查其實已经结束了因为执行者小郭等三人已经归建。从李、荣的供词判断阎望仕对他们三人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这从后来的抓捕行动时阎仍旧指派郭、李、荣参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
以上三点是大的环节,侦查员在分析时还考虑到了小环节而且,他们认为之前没有着眼栲虑的小环节似乎更值得推敲--
审查赵宝昊主要是要认定其***伤是怎么形成的。以当时现场的情形来看尽管已经遭到“人为破坏”,但孓弹的弹道痕迹是无法破坏掉的赵宝昊不能随口编瞎话糊弄调查人员,陈述情况必须符合自己的伤口位置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好茬钱祖谊等人的手***都已被拿走巡捕房鉴识师即便认定现场发现的三颗子弹头是从同一支手***发射的,也无法证明是赵宝昊的手***射出嘚当时民间拥有***支的情况比较普遍,像警备司令部这种军事单位***支基本上处于无管理状态,根本没有什么“一***一档”的制度偵缉队员执行勤务时所使用的手***,可以是配发的也可以是他们从各自的渠道搞到手的,子弹也是如此总之是一笔糊涂账。这样赵寶昊就巧妙地避开了“弹痕鉴定”和“发射角度”这两个关键的认定。
但专案组侦查员也考虑到赵宝昊的自伤并非完全天衣无缝:自伤者開***时,***口离创口肯定比较近这就会导致创口留有明显的火药烧灼痕迹,应该无法瞒过“广仁医院”接诊处理伤口的外科医生可是,据李连升、荣富贵供称阎望仕让他们审查的内容中并无此点,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专案组五名侦查员中没有熟悉法医知识的专案组长洪思愚就打***请来了一名原在法捕房和国民党上海市***局干过多年的留用老法医。
老法医的说法是这种创伤辨识在法医学上称为“***弹伤鉴定”,其种类有贯通***弹伤、盲管***弹伤、回旋***弹伤、擦过***弹伤和反跳***弹伤;射击距离也有接射、近射、远射这三种区分;至於***弹伤的性状那就更有说头,本文就省略了侦查员向老法医请教,听您老说下来赵宝昊当时的自伤属于“近射”,形成的痕迹应該是比较明显的老法医表示认可。那侦查员就不明白了赵宝昊这一***是怎么瞒过敌人的呢?
老法医提供了一种可能--第一个处理伤口的医務人员为他消除或者至少是掩饰了上述痕迹,把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也销毁掉了给他换上了入院患者必须要穿的医院病员服。老法医估计捕房刑事部的刑技鉴识官和警备司令部的军官应该是询问过外科医生关于患者的伤口情况的,至于是否打听过其换下的衣服的下落那僦不能确定了。从调查常识来说如果敌人问到衣服下落,那他们就已经对医生产生怀疑了
根据法医的上述说法,侦查员发现了一个调查的新思路:找到当初为赵宝昊处置伤口的医生
当年赵宝昊治疗***伤的“广仁医院”,于1940年由美国圣公会主持与公共租界内的“同仁医院”合并,更名“宏仁医院”(1957年又改为“上海胸科医院”)该院的管理很到位,时隔多年还完整地保留着建院以来的医疗档案,而且检索方便快捷侦查员很快就查到了1930年5月18日由公共租界巡捕房送来的那位受***伤的“无名氏”的医疗记录。病案显示负责为赵宝昊处理***傷及后续治疗的医生名叫方仲知。那么,这位方医生还在吗?院方接待人员告知,方仲知早已离开上海,据说是去了香港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离開的,接待人员说不清楚只有查人事档案了。
人事档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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