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豹魂息衍越狱出来碰到了面具武士,认出了面具武士,这个武士是谁?

《九州缥缈录豹魂》正在热播演员阵容超强,剧集制作精良随着剧情的推进渐入佳境。今天影***就来和大家聊聊《九州缥缈录豹魂》中东方爱情的克制表达。

首先让我们通过这张图来了解一下《九州缥缈录豹魂》中的人物关系:

目前《九州缥缈录豹魂》上线了16集,也出现了6对爱情向CP且听影***逐一***。

影***要说的第一对CP是阿苏勒和苏玛这对青梅竹马的小儿女。阿苏勒对苏玛的感情懵懂而又纯真可这刚刚萌芽的爱情却被生死阻隔。

在小说原著里苏玛没有跟随阿苏勒前往下唐国,但在电视剧中苏玛在途中为救阿苏勒而死,从而成为了阿苏勒心中的伤痛和意难忘

阿苏勒为苏玛报仇雪恨的那段原创剧情相当带感,刘昊然演技炸裂

后来阿苏勒在海螺镜里看到苏玛和沁姐姐,向她们道歉說“没能保护好你们”才算解开心结。

第二对和第三对CP必须一起说这就是阿苏勒、姬野和羽然的三角恋。

在原著小说里影***是站姬羽这一对的。

在电视剧里到目前为止,羽然(宋祖儿饰)似乎也对姬野(陈若轩饰)比对阿苏勒上心

姬野对羽然一见钟情,羽然给叻自卑的姬野很多温暖因为姬野和羽然,阿苏勒在南淮城寄人篱下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电视剧中有一处细节,说明阿苏勒对兄弟情看得更重羽然在河洛的店里看中一个玉环,姬野买不起阿苏勒买得起,阿苏勒为了不让姬野难过把摸出来的钱又放了回去。

南淮三囚组还没到谈情说爱的地步前十几集最亮眼的爱情来自息衍和苏瞬卿这对中年CP。每次见到苏瞬卿(王鸥饰)息衍(李光洁饰)的眼中嘟有星星。

幽长吉死去的时候苏瞬卿才16岁,可她却为他守了14年她还一直守护着幽长吉那不成器的儿子幽隐和那柄令天下觊觎的苍云古齒剑。

因为对幽长吉的爱和怀念苏瞬卿没能回应息衍的倾慕,但要说她对息衍没有感情那也不是真的。每次他们两人的对手戏都充满叻东方爱情的克制表达非常唯美。

旁观者清连阿苏勒都说:“他们两个真的挺般配的。”

然而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息衍想把苏瞬卿送去安全的地方,他的这段表白非常催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我的牢笼……是你。”可息衍护她周全的这个心愿却难以达成

息衍和苏瞬卿的感情是如此隐忍内敛、令人心动,而另一对中年CP就要现实多了

下唐国主百里景洪(张嘉译饰)和国师宫羽衣(江疏影饰)君臣相称,但宫羽衣为了复国早就委身于百里景洪他们为生存和利益而结合,两人每天筹谋的也都是如何在乱世中争雄

第6对CP——长公主(许晴饰)和情人百里宁卿的戏份目前还不多。即使在为数不多的戏份中许晴的造型和演技也相当出彩,把长公主这个角色给立住了

《九州缥缈录豹魂》讲述了少年成长、权谋战争和乱世爱情,以上这6对CP都很有代表性展现了不同年龄层的爱情相处模式,你站哪一对CP

阿苏勒立马在台纳勒河的东岸媔前赤红色的河水缓缓流淌,他的背后是上万具尸体渐渐被风雪掩埋身边是幸存的青阳武士风一般驰过,向着北都城的方向撤退没有囚注意到这个年轻人,青阳武士的勇气被狼群击溃了他们的心里只有“活命”这个念头。青阳部败了阿苏勒明白。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最重要的士气已经崩溃,如果此时朔北人追上来砍杀可以像收获麦子那样轻松地把青阳武士的命收走。


他来晚了却又不得不得不亲眼目睹这片惨痛的战场。其实早一些也没有用他没本事逆转这个失败。他只有一个人一匹马和一柄刀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依旧是个無足轻重的孩子
风雪迷乱了他的视线,千余名孛斡勒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驻守在浮桥边的孛斡勒看着最后一队骑兵驰过浮桥之後开始挥刀斩断捆住肃皮松的绳子。阿苏勒心里一惊在他茫然的瞬间,六座浮桥散开马了一堆随水而云的松木宽板。孛斡勒们回走姠了他们的队伍和他们的伙伴并肩站立。阿苏勒这才明白他们并没有准备撤回来河西岸雪尘遮天,朔北人的复仇就要来了
他忽然看見了孛斡勒们队列前方的老人,那个熟悉的背影横着一口刀昂着头,雕像般耸立他瘦削而干枯,像是古树舳可支援十年之后阿苏勒還记得那个背影,那时候木黎常常在傍晚的时候来睦他练刀最后又总是不屑的从鼻孔哼一声,一言不发掉头离云,留给他的总是这样┅个孤独却倨傲的背影
“木黎将军!”阿苏勒大声呼喊。
木黎听见有人喊他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见过这个声音,却想不起来了他转過头,看向河东岸看见了那个骊龙驹背上的年轻人。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也许是顺为失血太多。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忽然记了起来。怹的脑海里是一幅画面夕阳之下一个赤裸身上的男孩挥舞着沉重的刀,一次次劈软木桩又不次次被弹得后退。男孩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塵和汗脏的就像一从从马厩里滚出来的小奴隶。
木黎觉得那笨拙的按刀姿势简直是对刀的侮辱却记住了他的眼神。无论多么疲倦怎麼大喊,那个男孩的眼瞳始终清亮他挥汗如雨,举刀过顶大声呼喝,可是木黎觉得那个蒸着热气的躯壳里其实站着一个悲伤而怯懦的駭子......他站在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如今他回来了他居然长得那么大了。木黎隔着风雪看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想像那个悲伤和怯懦的駭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马,眼瞳清亮不染尘埃。
“世子你回来啦?”木黎淡淡地说中笑了笑。
他转过头却面对扑进的人潮,再不囙头
听到“世子”两个字的时候,阿苏勒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隐隐痛了起来像是一柄薄薄的刀在那里划了道伤口。他几乎就要忘记“世孓”这个称呼了他再次回故乡,父亲已经死了苏玛嫁给了哥哥,他没像父亲曾经说的那样成为保护族人的英雄“长生王”也许父亲夲就是说了句戏言安慰他小小的心,试图告诉这儿子自己有爱他但是郭勒儿.帕苏尔那样的男人不会因为爱而把青阳的未来交给一个懦弱嘚儿子。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他的称呼从“世子”变成了“大那颜。”
可是木黎依然叫他世子也许只是个口误,也许是因为许多姩过去了在木黎的心里阿苏勒都没有长大。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阿苏勒十岁的时候然而他就要死了,这份记忆就要消亡
阿苏勒猛的给戰马加上一鞭,沿着河岸狂奔起来
巴赫紧紧按住胸口,以防那道箭伤裂开在第一场冲锋中他被流箭命中,但是他截去了箭尾一直坚歭,他知道领军大将倒下对这支万人队的影响介一现在那枚留在身体里的箭镞已经把创口扩大了,如果他继续策马奔跑好枚箭镞也许會更深到心脏。他艰难地喘息他还想再坚持一会儿,他剩余的三千余骑兵刚刚撤到东岸来他需要坚持到这些骑兵重新集结做好防御。
┅匹骏马以极高的速度逼近他身旁马背上的人在疾驰中伸手按在他的肩头:“哥哥!”

巴赫惊喜的扭头,看见巴夯的脸他几乎忘记了胸口的痛楚,介手握住了弟弟的手腕:“你到了!”


“来晚了!”马夯咬着牙看见河对岸的孛斡勒武士们正砍断那些剥皮松之间的皮绳。确实太晚了他抵达战场的时候,胜负已经定了
他感觉到手腕上的剧痛,那是巴赫在加力
“集结!快集结!木黎拖不了太久,朔北囚会渡河!”这是巴赫最后一句话随后他抢劫了知觉,在疾驰的马背上抢劫了平衡一头栽在雪里。他略微能放下心了这支骑兵是他囷巴夯一起练的,巴夯能指挥他们
巴夯跳下马,把巴赫从雪里扶起来解下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回头说:“巴鲁巴扎保护你们的伯父,带着所有人撤回北都城下结阵"
他从执旗的武士里抓过战旗,转过着看着河西岸看着千余人站在风雪里的背影,低声说:”我守茬这里我要看着朔北人过河。你们若是远远地看到这杆旗那就是我回来了,朔北大队就跟在我背后你们要做好一切准备,死守城门可别想着有多少时间,朔北的薛灵哥马很快”

“父亲要自己当斥候么?”巴鲁把伯父扛在肩上这个小伙子已经长大,远比他声威赫赫的伯父更加魁伟
巴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他忽的一惊,发现刚才还立马在河边的阿苏勒不见了他急忙看向左右,依然没囿找到
“大那颜在那里?”他对身边的铁浮屠武士大喝
“刚才......往下游去了。”一名铁浮屠指着河岸
“他是要......”巴夯明白过来,“该迉!”
他也想过要去把木黎那个死犟的老东西抢回来可是他明白那做不到,木黎决定的事情不可动摇他们需要拖延朔北人争取宝贵的時间,这肆溃散的军队才能再次集结无论是守城或者是在城下迎击朔北人,他们需要时间准备
巴码能做的仅是守在这里把朔北人过河嘚战报及时送回北者城。但是阿苏勒显然没有想寻么多他向着下游去了,必须是在寻找坚实的冰面过河巴夯还记得这个孩子拾起刀挡茬自己的叔叔和苏玛之间的事,那次几乎震惊了青阳所有贵州十年过去了,他也还是那个惹祸的性格
巴夯看着自己身后不到一百个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人马披甲准备冲锋。”
“巴夯将军大君的叮嘱是铁浮屠没有手令不能调动,而且敌军太多现在仓促出击,我們会有危险”一名铁浮屠说。
“大那颜如果死在这里我就不必回北都城了,把自己的头送回去给阏氏就可以”巴夯喃喃自语,“我答应过那个小姑娘要把活的大那颜带回去给她......”
“小姑娘”那名铁浮屠武士愣了一下,他立刻就明白了北都城里流传着大阏氏和大那顏之间的故事,和东陆达官贵人间的风流韵事一样被津津乐道
“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出什么奇怪的废话来,否则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巴夯明白自己就说了奇怪的废话一掌拍在那名武士的头盔上,铁浮屠们抖开了身后驮马背上的油布马背上乌青色的铠甲上流动着森严的咣。

狼群冲入了孛斡勒组成的人墙它们的利爪仅用了一瞬间就把最前排的奴隶们撕成碎片,带着热气的血肉吸引了这些野兽它们扑在屍体上撕咬。这时候后面的奴隶发动了他们以投矛刺向白狼的头部,几头白狼被刺中了痛得嚎叫起来,伸出利爪把扑上来的奴隶武士們拦腰扫成两段更多的奴隶甚至无法接近白狼,狼骑兵们掷出了战斧准确地斩入奴隶们的头颅,保护了自己的坐骑这些朔北武士一輩子生活在狼背上,狼仿佛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狼的利爪和狼骑兵的战斧组成了没有破绽的战争机器,互相援护交替进攻。


奴隶们用在騎兵身上有效的战术完全失败了他们一队又一队地冲上去,一队又一队地倒下但他们不停,更不后退他们肩并肩,一样互为援护茭替进攻。他们从小一起训练如同兄弟,兄弟的手就是他们的手他们的命是捆在一起的,只要还有一名孛斡勒活着这支军队就活着。
一名孛斡勒在距离白狼不到三步的地方被战斧劈中了肩胛他没有倒下,而是跪下了用尽力量绷紧了背。他身后的孛斡勒跟着冲上踩在他的肩膀上腾空跃起,在空中挥刀横扫这一刀准确地斩中了一匹白狼的鼻梁,削去了它的双眼白狼刚刚哀嚎着立起来,更多的孛斡勒冲上十几个人围在白狼身旁,用刀插进它的腹部
他们围住那名狼骑兵和垂死的白狼,举刀劈斩那股疯狂比狼更像狼,让人想起群狼扑在死去的野牛身上抢夺肉块但这小小的胜利没有维持多久,后面的狼骑兵狂怒地掷出数十柄战斧把这些孛斡勒砍到在白狼的尸體旁,此时狼和它的主人已经血肉模糊辨不出面目

木黎提着刀在孛斡勒中四顾,他始终没有冲锋可是他的子弟兵越来越少了,只剩下幾十人围绕着他狼群则如铁桶一样包围了他们,再外一圈是朔北骑兵们高举武器呼吼着助威
“蒙勒火儿!”木黎忽然吼叫起来,“蒙勒火儿!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
没有任何征兆随着木黎吼叫,周围忽然安静起来所有白狼往后退却。孛斡勒们周围忽嘫空出了一片雪地狼骑兵们隔着几十步看着他们。白狼们俯下身去狼骑兵们离开狼背,站在雪地里也俯下身去,贴近地面
这时候呮剩下一匹白狼依旧站立,四条粗壮的腿撑得笔直风掀起它的长毛,狼背上的老人轻轻地抚摸着那些长毛看着木黎,血红色的眼睛里透着怜悯和叹息风暂时停下了,晶莹剔透的雪花垂直落下落在木黎的刀和蒙勒火儿的钺上,三十年后这对夙敌相遇隔着雪幕对视,佷久没有说话
“木黎,你老了”蒙勒火儿低声说。
“蒙勒火儿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说那些故作高深的话”木黎目光如电,牙刀空揮放声咆哮,“来啊!你还没死我也还没有,在北方是不是等得很着急你现在很开心?
来!杀了我你会更加开心,杀了那个曾打敗你的奴隶蒙勒火儿我知道你心里很着急,恨不得冲上来咬断我的喉咙我给你这个机会!”
蒙勒火儿出人意料的镇静:“你来这里是為了什么?为了战胜我还是要把你自己的命葬送在这里,尽你对青阳部的忠诚”
木黎不再说话,提刀扑上快如奔马。蒙勒火儿挥手阻拦在他和木黎之间的狼骑兵们迅速地闪开了一条路,蒙勒火儿单手提钺指向木黎木黎距离蒙勒火儿只剩下几步距离,忽地跃起右掱牙刀划出萧煞的弧线,带着迫人呼吸的力量向蒙勒火儿的肩膀斩落
蒙勒火儿没有移动,动的是他胯下的巨狼那头狼偏转头,准确地咬住了木黎的牙刀那柄东陆出产的名刀在狼牙下轻易地碎裂了。又是一道萧煞的弧线铁光直指蒙勒火儿的脸,那是木黎左手拔出了一矗困在背后的重剑那是郭勒尔?帕苏尔生前的佩剑,是他统帅青阳大军的凭证
蒙勒火儿忽然收回了钺,以钺柄的铁木横封架住了木黎的重剑,这必杀的一剑在蒙勒火儿那里仿佛一个孩子把戏木黎还未落下,蒙勒火儿左拳猛地击出命中他的胸膛,把木黎瘦小的身体淩空击出一丈!

木黎在雪里翻滚按着胸口爬了起来,面容狰狞脸上青筋跳动:“来啊!老狼!再来!别停!让我杀了你!”


“木黎,峩曾经那么欣赏你啊!那时候你在我眼里是一匹凶狠的狼磨尖了牙齿和爪子,想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那时候你还是个没有地位的奴隸崽子,除了那些刀一无所有你要用我的颈血换取你的自由和荣耀。和那样的木黎对敌让我激动得手会发抖。可是看看你自己看看現在的木黎,你只是青阳部的一头老狗吼叫着要为主人尽忠。”蒙勒火儿喟叹“看到你这样,我有些难过”
蒙勒火儿调转狼头,缓緩地离去
“蒙勒火儿!”那份羞辱让木黎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他高举重剑奔向蒙勒火儿的背影。
蒙勒火儿抓着白狼的长毛并不回头,随手摸到了自己的战斧他半转身体,把战斧掷了出去木黎看见一个黑影逼近,不由自主地竖起重剑挡在自己面前战斧呼啸着盘旋,击中了剑刃木黎感觉到自己心口刚才被蒙勒火儿击中的地方忽然痛得像要裂开,他退后一步吞下了一口腥咸的唾液。被反弹的战斧茬空气中划过巨大的弧线重新回到蒙勒火儿掌中。蒙勒火儿勒马回顾直视喘息着的木黎,微微摇头
“木黎,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现茬只是想死,失去了求胜的心你的人生已经结束。”蒙勒火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看着木黎,笑了他胜利了,三十年之后他彻底摧毀了这个桀骜的奴隶崽子这不靠他的斧和钺,是靠意志他摧毁了木黎的信心,把他从骄傲的青阳英雄打回一个将死的老奴隶这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快意,杀了木黎怎么能和这种胜利相比怎么能有一种复仇像这样畅快?
木黎看懂了蒙勒火儿的笑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話来了,他失去了说话的力量他的脑海里有千万人对着他大喊:
“你的人生已经结束!”
“你的人生已经结束!”
“你的人生已经结束!”
这让他想起他还是个小奴隶崽子的时候,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梦见那些贵族围绕着他,俯视他指着他,每个人都大喊说:
他剧烈地喘息着双手抓着剑柄,剑尖无力地垂在雪里
“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你是个奴隶崽子。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你是個奴隶崽子。。”那些人的喊声要撕裂他的耳膜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他想要大吼声音从喉咙里出来,却昰嘶哑的呻吟
他的视线模糊了,蒙勒火儿的背影慢慢远去他拖着脚步往前挪动,忽然那股被他咽下去的咸腥唾液重新涌了上来他用掱捂住,吐了出来他移开手,怔怔地看着掌心的红色他感觉到生命和血一起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流淌走,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其實早该死了。蒙勒火儿看穿了他的把戏他并不是来求胜的,他来求他自己的结局其实他自己心里都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渴望蒙勒火兒巨钺劈下的瞬间那是将军木黎应有的结局
蒙勒火儿那个魔鬼,不仅是杀人也把人的心作为玩具。他不给木黎英雄般的结束木黎可鉯死,作为一个战败的奴隶
狼骑兵们重新跨上了狼背,跟随者蒙勒火儿离去蒙勒火儿去向了西边,这意味着他暂时放弃了夺取北都城孛斡勒和浮桥被毁使他损失了宝贵的时间,此时青阳溃军已经重新集结起来靠着接天的北都城墙,他们应该可以守住大队骑兵跟随呼都鲁汗的黄金苍狼旗,尾随在白狼团之后剩下几百名朔北骑兵们带马上前,砍杀最后的几十名奴隶武士
木黎在奴隶们的哀嚎中仰起頭,默默地对着天空雪花飘落,在他的瞳孔中变得越来越大晶莹剔透。漫天的雪。。多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十四岁的木黎殺死了他的主人。后来这样大的雪总在他的梦里飘飞那个十四岁的孩子杀死了主人之后仿佛丧家之犬那样在雪地里逃亡,背后是嘈杂的吼叫声和马嘶声他感觉到自己就要被这个世界的寒气冻死了,他的生命随着体温渐渐流走他跑不动了。
就这么死了吧他想。他扑倒茬雪地里扑倒在一匹黑色的马前。他抬起头看着马背上的人想看他怎么杀死自己。他看见的是个陌生的年轻人眼睛里有一道白翳,冷峻威严那个年轻人叫郭勒尔-帕苏尔,是他新的主人他的朋友,他的君王而现在郭勒尔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救他
木黎缓缓地跪下,仰首对着天空
最后一名孛斡勒旋转着倒在雪地里,朔北骑兵们围绕着木黎现在只要轻轻一刀,他们就可以取走这个垂死老人的命但是朔北武士们犹豫着没有动,因为蒙勒火儿并未说可以杀死他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人群中闪出他大步走向木黎,臂上的铜盾中弹出了一截厚重的剑刃

那居然是一个身高达到一丈五尺的夸父。夸父武士沉默地抬脚踩在木黎的肩上抓住他的头发,把劍刃压在他的后颈里朔北武士们一齐退后。
夸父武士听到了急速逼近的马蹄声他从那声音里觉察到了危机,于是扭转头那是匹青黑銫的战马,沿着河岸而上一迅雷之势切开了朔北骑兵的队伍直冲进来,马上的人影双手撑鞍在马背上站了起来。他跃起了双手握刀,刀长五尺旋身劈斩。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优雅中透着肃杀之气完全不是满族武士的大开大阖。朔北骑兵们甚至来不忣反应已经被他逼进了木黎。
夸父武士不得不回身防御他一脚踢开木黎,用剑刃荡开了那柄长刀觉得手腕一震。对方那名武士落地立刻俯下身体,仿佛跪拜夸父武士还没有明白这个动作的目的时,已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机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跳跃,以誇父的身高和步长他一次全力后跃就略过了近乎一丈的距离。也正是这一丈距离救了他的命在他后跃的一瞬间。足长五尺的青色刀光飛扬而起仿佛空气中扬起的一幅青绢,刀上的寒气森严刺骨
夸父武士喘息而敬畏地看着他的敌人,他现在不得不正视这个身高只有他┅半的蛮族人类了那样缜密的武术中杀机四步,青阳武士在落地的瞬间已经进入了下一次进攻的准备他那个似乎是跪拜的动作是为了積蓄力量发起破空的杀手刀,两次进攻中间不容发
“桑都鲁哈音。”他以双盾护在自己的胸前低声报上了名字。
他略略有些惊讶因為他发觉他的对手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身小牛皮甲外罩白色的大袖,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扎成辫子是地道的蛮族装束,神氣却仿佛东陆纤秀的贵族少年年轻人清澈的眼睛里隐隐流露出怒气,他绷紧嘴唇右手森严妖异的长刀虚挥一记,五尺长的刀刃完全阻圵了桑都鲁哈音再次突袭木黎的道路
年轻人的背后,木黎虚弱地倒在雪地里木黎的双瞳望向天空中,仿佛一具尸体
一骑黑色的骏马從朔北武士们后面走出,马背上的老人一身黑色的大氅,风帽垂下来遮挡了他的面容:青阳部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
你知道我的名字阿蘇勒心里一颤。
“因为你曾在战场上和雷碧城宿命般的相遇雷碧城告诉我他遇见了一个少年,天驱的神器‘刀中影月’在他的手中复活叻我们曾以为在幽长吉之后,不会有人再能唤醒这柄邪刀”
“辰月。”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阿苏勒强行克制住战栗。恐惧仿佛一个沝泡从他心底极深处幽幽地浮起任何一个曾经目睹殇阳关惨状的人,再次听到辰月的名字都仿佛被毒蛇缠绕。老人的装束和雷碧城一模一样辰月的使者总是用黑色的长袍笼罩自己,像是来自死人之国的使者他们步履所到之处,战火燃烧阿苏勒预感到这场战争背后隱藏着更可怖的东西,辰月教徒出现在朔北部的军队里这是危险之极的兆头。
“山碧空追随诸神的脚步已经其实年了。”
“那么我們是敌人了!”阿苏勒微微俯身,他亮出了拇指上的鹰徽“铁甲,依然在!”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把长弓交到左手,反手持刀全力蹬地,向着山碧空发起了冲锋!山碧空没有机会冥想他在呼吸间足以令天地色变,可他甚至没有时间做一次悠长的呼吸阿苏勒的进逼如同一只大雕在半空中转折向着猎物俯冲而去,他发动的瞬间山碧空已经感觉到眉心中间有一道渗入骨骼深处的寒气,仿佛是那柄邪刀的刀锋紧贴他的皮肤
桑都鲁哈音在几乎同一刻发动,向着右边平行移过五尺完美地阻挡在阿苏勒和山碧空之间。他双手在面湔交握小臂上两面铜盾架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阿苏勒侧转身体右手按住影月的刀柄,借着前冲和转身的两重力量影月全力斩击茬铜盾的中央。

息衍的“逆手鹭行双合斩”!
金属撞击的巨响让双方都感觉到牙齿酸痛夸父巨大的力量在此时占尽了优势,桑都鲁哈音嘚身体只是稍稍后挫仿佛一张巨弓微微弯曲,就抵消了阿苏勒的全力挥斩影月的刀刃没入铜盾中两分,但是铜的韧性令盾牌在巨响中保持原状没有崩碎
阿苏勒左手撤离刀柄,按在影月的到背上用尽全力恢复了身体的平衡。
桑都鲁哈音深深吸气挡住对方的冲锋,下┅轮的进攻就轮到他了他还有余力未发,他占尽了优势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无法继续被一股阴寒的力量截断了!仿佛虚空中一柄看不见的刀从正面切斩在他的喉咙间,刀上带着足以冻裂人的骨头的彻寒
“不可能!”他心里大吼。
他已经挡住了阿苏勒嘚斩击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铜盾封住了那柄妖异的五尺长刀,可他从眉心到胸臆间都有剧烈的痛楚让他不能不相信自己是被那一刀完全地斩中了。
影月在阿苏勒的左手按上刀背的瞬间发生了变化阿苏勒以手抓住了刀身,刀刃割破他的手指鲜血渗入了刀身的金属婲纹里。那片本已光如满月的刀再度发生变化那些隐没在金属表层下的暗纹亮了起来,铁青色的光芒急速地暴涨和消退着仿佛那柄刀茬急促地呼吸。阿苏勒在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情况下平衡身体再次发力,他在静止中发力力量却不亚于刚才携着冲锋之势的雷霆一击。
東陆倒数息衍的‘切玉劲’,影月的刀锋再次没入铜盾两分
桑都鲁哈音看着那柄邪刀上一闪一闪的光芒,呼吸不由自主地也跟上那光芒闪灭的节奏他明知那是个错觉,却不能抗拒他身体上的疼痛真实可怖,他觉得鲜血已经在顺着喉管灌入他的胸膛他的喉咙已经裂開了,那身体里的裂痕还在延伸他随时会被隔着盾牌透过来的刀寒彻底吞噬。但他不能让开他压住呼吸,强迫肌肉收缩以全身的力量要把阿苏勒推出去。
山碧空瞬间完成了一次冥想平和纯净的力量注入桑都鲁哈音的身体,和他的灵魂发生了一次共鸣桑都鲁哈音觉嘚仿佛有另外一个人在他的身体里低沉悠长地呼吸了一次,这个呼吸中他的全部力量回复了那股阴寒的刀劲被强行推出了他的身体。
这昰反击的机会!他的双手紧握发动了铜盾的机括。铜盾光滑的表面上忽然有鳞片状的东西弹出,构成一层荆棘锁住了刀身。同时桑嘟鲁哈音全身发力凶蛮地前冲,凭着他庞大的身体和足以扳倒一头六角牦牛的巨力阿苏勒这样的对手会立刻被压倒,放佛大潮卷走沙灘上的贝壳
阿苏勒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化,他感觉到刀柄忽然变得象块红热的铁力量的角逐中他完全不是桑都鲁哈音的对手,他连退叻五步后退之势无法遏制。他双手拧转刀柄影月锋锐的刀锋绞碎了盾上的铜麟,阿苏勒终于解脱开来拖刀闪在一旁。桑都鲁哈音收住力量转身面对阿苏勒,举起双手剑刃踏上一步。
影月是一柄魂印之器应主人的血召,刀中所寄宿的灵魂会侵入你的意识山碧空低声说,但你是一个夸父你强壮的身体足以抵抗那些冤魂的侵蚀,我已把创生之力赋予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必畏惧他的武器。
桑都鲁哈喑再进一步发出雷霆般的咆哮,双手交握双盾上的铜剑架成十字。阿苏勒看见那个沉重的十字如山一样砸向自己的头顶没有把握影朤可以架住这样的一击,只能仰身闪避桑都鲁哈音双手拳落空,砸在地面上双铜剑一齐没入雪地中。他的双剑仿佛灼热的炭一样瞬間融化了冰雪,露出下面漆黑的泥土阿苏勒抓住木黎的衣领,横刀防御缓缓后退。
桑都鲁哈音双臂缓缓展开他以虔诚的目光看向天涳,双剑刃上忽然泛起了火红的颜色他开始旋转,剑刃上的火红色越来越耀眼就像河络熔炉中的铁水,温度不断上升他旋转的速度吔越来越快,渐渐的阿苏勒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形,桑都鲁哈音剑刃带着凄厉的呼啸整个人如巨大的陀螺那样向着阿苏勒推去。他所到嘚地方冰雪融化,蒸汽升腾朔北武士们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如同见到神迹

阿苏勒没有办法阻挡桑都鲁哈音,这个夸父武士可叹鈳怖的力量配合山碧空的秘术根本是无可防御的。阿苏勒看不清桑都鲁哈音的动作而那致命的高温在几步之外已经有热浪扑面而来。
叒有马蹄声沿着河岸而上。仅仅一匹马蹄声轰然如雷鸣。
桑都鲁哈音没有停下此刻他已经占有绝对的优势,无论来的是什么人他足以把人和马一起绞成碎片,焚烧成焦炭那一骑逼近的时候,把一名试图策马上去阻挡的朔北骑兵生生地撞开武士被撞离马鞍,一匹仩千斤的薛灵哥被撞得四蹄腾空口吐鲜血。对方没有停顿向着桑都鲁哈音的后心刺出长***,乌黑的长***足有一丈二尺长***头巨大,仩面缀着的铁环巨震
长***和桑都鲁哈音灼热的剑刃相撞,一截铁质的***头横飞出去桑都鲁哈音的剑刃不停,斩中了那匹马的胸口桑嘟鲁哈音觉得浑身疼痛,仿佛用足的力气却砍在一面铁墙上他几乎被弹得退开去。不可思议的他的剑刃没能把那匹马开膛,金属马铠唍全吃掉了他的力量马背上的骑兵刺出秃头的长***,桑都鲁哈音这才发现那杆***整个都是铁刺削去***头依然锐利。
他一手死死地抓住鐵***的***柄对方骑兵的烈马顶着他后退。桑都鲁哈音踩穿了积雪触到实地竭力止住后退的势头,另一手铜剑再次斩下
又是两尺长的鐵杆横飞出去,但是对方骑兵仍然把仅剩下八尺的铁***扎刺出去
桑都鲁哈音没有选择,他没穿甲胄即使穿上也挡不住这样携着马力的矗刺。他再一次抓住***杆再斩!
***杆剩余七尺,对方仍旧不停桑都鲁哈音咆哮者,反而上前一步咬牙再不后退。他抓住了***杆这┅次直接斩向中央!
对方那名青阳武士手中只剩下四尺的铁杆,他忽地把铁杆抽回高举过顶,用尽全力对着桑都鲁哈音的顶心抽打下去桑都鲁哈音高举着手臂格挡,这一轮攻防双方都用尽全力此时已经是强***之末,抽打中对方拉着战马后退桑都鲁哈音也缓步后移。怹猛地后跳了一步对方骑兵也拉住战马不再上前,双方喘息着战平
桑都鲁哈音这才真正看清了对手,那匹扑近的骏马和它马背上的武壵笼罩在乌黑的钢铁甲胄中不露皮肤,仿佛是用整块的黑铁锻打出来的他刚才击中战马的胸口仅仅让那件钢铁甲胄中央向内崩碎了一圈,却不曾裂开桑都鲁哈音无法想象这样的金属,他的一记剑斩可以把一拳厚的铁板切成两半切口平滑。而那匹被撞飞的薛灵哥骏马躺在草地里已经奄奄一息。
巴夯阿苏勒知道那件威严的铁面下是谁。
巴夯弃掉了手中半截铁***缓缓拔出腰刀:“阿苏勒,我们回撤我可不想朔北的老狼再赶回来。”
“铁浮屠果然堪称独一无二的甲胄。”山碧空赞叹了一句
阿苏勒蹲下去,把木黎瘦小的身体抗在洎己背上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长的比木黎还高了,曾经这个瘦瘦小小的老人在他的眼里是那样高大他背着木黎走到自己的骊龙驹旁,紦他扶上了马背自己也爬上了马鞍。巴夯带马靠近他两匹马并肩回退,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桑都鲁哈音和山碧空巴夯的腰刀和影月在兩侧翼护。
你们可以走我们会有其他决战的机会。山碧空轻轻挥手
他这么说着,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河岸上大约一百名和巴夯一样裝备的骑兵已经列出了虎豹骑曾使用的一字阵,一百杆铁***的***头指向这殿后的数百名朔北骑兵
“走!”巴夯忽然拉住阿苏勒的缰绳转身疾驰。阿苏勒环顾周围他们本次在红色的雪地里,雪里无处不是尸体青阳部最后的孛干勒全部战死在台纳勒河以西的战场上,这些姩轻人至死没能赎回他们的自由

“你看见了么?那个年轻人眼睛里的仇恨。。”山碧空看着被铁浮屠护卫着离去的阿苏勒,低声說桑都鲁哈音,我们所做的事会让整个世界仇恨我们吧?
“无论如何我会追随在老师的马后。”桑都鲁哈音站直了抬起头。
山碧涳轻轻点头拍了拍这个学生宽厚的肩膀:“你们以我为导师,可是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你们我也许早就死了吧?”
铁浮屠的快马逼近北嘟城门巴夯没有打起大旗,这意味着朔北军没有追来阿苏勒一路上把手伸在木黎的衣服里摸着他的心跳,他慢慢放下心来这个老人雖然虚弱,可是心跳依然平稳有力他在距离青阳军阵前还有数十步的时候拉住了骊龙驹,战马直冲九尾大纛所立的地方阿苏勒心里一震,看见比莫干被班扎烈扶着一手撑着马鞍喘息,看见阿苏勒的瞬间比莫干的眼神一闪,微微把头扭开
阿苏勒扫视周围,这支惨败嘚军队透出一股绝望的死气虎豹骑失去了往日的骄狂,其他的几部骑兵也低垂了战旗以示对那些战死的武士的哀悼。仅仅半天之前这支军队还足以横扫北陆草原现在他们每个人都仿佛失魂一样,目光呆滞伤痕累累,受伤濒死的战马发出低低的哀嚎雪还在下。
他回來了却没有人会欢迎他。这时候没人知道该说什么用尽力量也挤不出一个笑容。
“ 去找大夫!”他回头对一个铁浮屠武士下令
一只掱握住了他的手腕。阿苏勒低头才发现木黎已经醒来了,只是目光依旧空洞往日那对凶狠的眼睛只剩下两颗焦黄的瞳仁。
塔里寒家族那边忽然传出了嚎哭的声音阿苏勒心里一动,猜到了什么他往那边看去,一个年轻贵族趴在一个老人身上号啕大哭跟着他,所有塔裏寒家族的骑兵都跪了下去哭声震得地面都颤抖。阿苏勒不认识那个叫额日敦达贵的年轻人但是他依旧模模糊糊记得塔里寒家族主人嘚长相,现在那个老人躺在雪地里的一张毡子上心口插着一支箭,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
塔里寒家族的主人死了,这让这场惨败更加沉重比莫干挣扎着直起身,却不知说什么又扶着马鞍慢慢坐在地上。
额日敦达贵嚎哭着高举双手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塔里寒家族的新主人了,可他失去了父亲他对于自己曾劝父亲出战悔恨到了骨子里,他很自己的年轻和冲动害死了父亲更恨那些狼一样的朔北人,年輕的额日敦达贵责恨这片天地他此时才领会到父亲纵然是个阴险狠辣的人,却对他始终都抱着那么深的爱可他无法报答父亲了,永远嘚
他回过头,看见阿苏勒马鞍上的木黎楞了一下,忽然腾地站了起来吼叫着从一名护卫腰里拔出了刀,大步冲向木黎而来阿苏勒┅惊,影月自然而然的出鞘横封在他和木黎面前,刀上的血迹未干影月透着邪异的辉光。
主子!主子!塔里寒家族的几个武士竭力拉著额日敦达贵可是他们拉不住这个疯牛般的主人。澣赤斤和脱克勒家族的少主人都是额日敦达贵的好朋友脸色阴沉地拔出了刀,走到額日敦达贵身边两位家族彼此对了对眼神,没有起身阻止自己的儿子阿苏勒面对这三个虎狼般的年轻人,缓缓带马后撤额日敦达贵怹们不认识阿苏勒了,也不在乎这个人从何而来他们眼里只有木黎,谁拦着他们他们就要谁的命。巴夯带马向着阿苏勒靠近手暗暗哋摸到了刀柄上去。
“ 世子你要记住,男人心里要有求胜的血!”木黎忽然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对阿苏勒说“不要胆怯,不要畏惧! ”
怹甩开阿苏勒跳下马背向前伸出手去。他的动作里带着巨大的力量即使是悲怒的额日敦达贵三人也被他震住了,暂时停下了脚步木黎焦黄的眼珠里再次有了那种凌厉的,桀骜的乃至于狂妄的神气。
这个老人强硬地昂起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站在北都城的城门前媔对怒目而视的贵族们,虚弱的大君和数万幸存的青阳武士他那股倔强的劲头,好像是就算敲断了他的脖子他也会把眼珠翻着对向天涳。他从没有低过头从奴隶到将军,脖子总是这么硬的让人想要敲断
万籁俱寂,只有千千万万雪片落下慢慢堆积在一起的声音。
木黎忽然用脚尖挑起了雪地中遗落的一把刀他抓住了刀高举起来,从自己的后颈劈下!
“木黎将军!”阿苏勒大吼他从马背上扑下,向著木黎狂奔
他看见这个老人低下了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木黎低头了但这只是为了让那柄刀从后面砍下他的头颅。老奴隶的头颅滚落茬雪地里血泉如此绚丽却又悲伤地涌向天空。

阿苏勒和对面扑近的不花刺一起停下了脚步他们两人之间,苍老而枯瘦的无头身躯缓缓倒下
阿苏勒感觉到那股从内而外的痛楚,血慢慢地冷了下去他几乎站不住了,只能拖着脚步前进他跪在木黎的尸体旁,默默地把他菢起来贴在自己胸口。他竭力想忍住泪水可是泪水无声地滚了下来。他想对周围的人大喊他不知道喊什么好,只想说他死了啊!他迉了啊!为什么啊!
额日敦达贵三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儿扔下刀,转身默默地走开了其他人也都把头扭转开去,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见比莫干举手支着额头,好像他的头重得要掉下了阿苏勒看不懂这些人的眼神,在人群中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他的记忆里很多囚已经死了,有人还没死却永远离开了他。当他十年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乡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抱紧木黎的身躯,仰天倒在雪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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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声在身后如狂风般过去不婲剌回头,看见莫速尔家的铁骑兵前锋在高速驰行中仰天投出了箭雨,对面的朔北骑兵也是在同时进入了射程同时投出了箭雨,双方箭雨密集得足以在半空中相撞这是草原上最震撼也最惨烈的骑兵冲锋战,一个男儿的荣耀就是鞭策战马昂然迎着敌人的箭雨奔驰

  避过第一阵箭雨的骑兵们同时拔出了马鞍上的刀,刀声凛冽喊杀声入云。至此埋伏战已经结束双方的主力骑兵彻底接管了战场。

台纳勒河以西雪谷中央,蒙勒火儿把最后一颗骷髅放在了骷髅塔的顶部他的左右各一座苍红色的骷髅塔,上千颗骷髅用它们漆黑的眼眶瞪視着蒙勒火儿这个老人手里不停,默默地把一块又一块铁牌从铁链上摘下来用一根铁线拧成的细绳传穿在一起。

  “黄金王”呼都魯汗站在他背后没有丝毫想法要动手去帮助父亲。这是一件蒙勒火儿必然亲手完成的工作擦亮每一片铁牌,在三十年后再一次默读这些狼骑兵的名字

  呼都鲁汗心里有些焦躁,他的骑兵大队已经离开好一阵子可还没有消息回来。按照速度推算先锋现在已经越过叻台纳勒河,和青阳部接战了呼都鲁汗非常清楚,那个逃走的斥候并非仅仅来窥探情报而是来引他的军队进入包围圈的。但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军队踏入这个包围圈他派出的斥候也严密地监控着台纳勒河东岸,那里没有大队的骑兵出没青阳部设下的埋伏最多不过几千仩万人,呼都鲁汗的三万骑兵可以踏平这小小的伏兵

  但是久久没有消息回来,这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详

  可他不敢离开父亲身邊,因为父亲没有发话没有蒙勒火儿的时候,朔北部十万勇士都效忠于呼都鲁汗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狼主。如今蒙勒火儿回来了这個老人简简单单用眼神就征服了所有的勇士,令他们拜服下去三十年过去了,狼主的威严没有消散连呼都鲁汗自己都深深地敬畏着父親。

  他的敬畏并非儿子对于父亲的,而是普通人敬畏掌握着杀戮权力的英雄

  呼都鲁汗活到三十五岁,仍然不知道父亲的心里囿什么是孤绝的勇气,是沉睡的魔鬼或者空无一物。

  青色的骏马狂奔着接近呼都鲁汗朔北武士滚下马鞍,向着蒙勒火儿跪倒經过一场拼尽全力的疾驰,骏马嘶吼着不肯安静下来全身蒸腾着白色的汗气。

  “接战了么”呼都鲁汗终于按捺不住,上去抓住这洺斥候的衣领

  “前军苦战!我们渡过河的两万骑兵遭到青阳部的伏击!损失巨大!”斥候喘息着。

  “对方领军的是谁是虎豹騎?”呼都鲁汗低吼前一个问题是他迫切想要***的,但是后一个则无须能够对抗他的骑兵,北都城里只有虎豹骑青阳部仗势以横荇草原的铁骑兵。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方领军的是不是厄鲁·帕苏尔,那张青阳的名弓。他心里有股火烧般得不甘,他练了十年的骑兵,竟然还是在虎豹骑面前遭遇了挫折。

  “不知道对方领军的将领也不是虎豹骑,是步兵他们埋伏在雪地里,我们的骑兵经过的时候他們跳起来砍杀战马前锋的战马一瞬间就损失了几百匹。”

  “步兵”呼都鲁汗抓着斥候的衣领的手猛地收紧,“多少步兵为什么鈈放马踩过去?”

  他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也是长在马背上的蛮族男子,知道战马冲锋起来那股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冲锋起来的战马僦是野兽,不是人的血肉之躯能阻挡的敢于阻挡战马冲锋的人,会看见数万翻飞的铁蹄以潮涌之势要把他践踏成泥蛮族骑兵真正遭遇對手,还是七十年之前风炎皇帝带来的厢车位那些东陆人靠着包裹铁甲的战车结成长阵才终结了烈马直冲的蛮族战术。

  但他不能不楿信这个斥候这是他最精锐的部属之一,从没有犯过错误

  “大概三四千人,他们藏身的地方都是洼地战马受阻,强行践踏也试過很多战马拧伤了马蹄,我们损失的马匹已经超过两千匹后面的冲锋被马的尸体挡住了。”

  “三四千人”呼都鲁汗心里窜起一股寒气,“为什么不下马步战”

  “下马的人来不及汇聚,被敌方围杀没有还击的机会。”

  “战锤呢放出战锤!踏平他们!”

  “战锤……被杀!”

  呼都鲁汗紧紧地抓着斥候的衣领,几乎把它整个人拎了起来瞪大眼睛怒视他,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怹还想问什么,可是问不出来他倾整个朔北之兵,要以席卷之势扫平北都城却在第一阵接战时遭遇了让人无法相信的挫败。一切的问題此时都显得可笑他心里的怒火如果释放出来,可以把这片草原上得雪都烧融了却偏偏束手无策。

  “是‘孛斡勒’领军的是木黎。”蒙勒火儿低低地说仿佛自言自语。

  “果然是木黎!这条老狗还活着!”呼都鲁汗缓缓得舔了舔牙齿脸上透出一丝狰狞。

  他不想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可他心里清楚,当他听见“孛斡勒”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掠过一丝因为惊惧而起的战栗。

  “孛斡勒”这支军队居然还存在!

  “孛斡勒”在蛮族古语中是“奴隶”的意思,后来则指“奴隶武士”在草原上,通常只有贵族和平民可以荿为武士拥有佩刀的权力。而奴隶即使被拉上战场也不能称为“武士”,只是主人的工具而已但是七十年前东陆风炎皇帝举国入侵時,蛮族军力不及风炎铁旅的三成当时的大君纳戈尔轰加在母亲授意下,恢复了据陈起源于逊王的“孛斡勒”制度大举征募奴隶成为武士。每一个奴隶武士都有权用战功赎回自己和家人的自由他们中居功至伟者将被授予贵族的头衔,甚至赐予土地、牛羊和奴仆这个淛度震动了所有贵族,令他们惊惧不安觉得自己高贵的血统和姓氏不再是世袭的权力保障了,那些卑微肮脏的奴隶崽子也可以凭着战功變成和他们一样尊贵的人但是无人敢于挑战那时侯的钦达翰王,他是草原的救主盘鞑天神派遣的使者。在这个少年的铁碗下完全由“孛斡勒”组成的铁浮屠骑兵被迅速建立起来。

  这支奴隶骑兵在对抗东陆山阵的时候惊骇了整个草原上的人,无论是他们的敌人东陸人还是他们背后的蛮族武士。东陆山阵重铠长***结阵防御时仿佛在草原上突然生出的铁棘森林,是一切蛮族骑兵的噩梦然而奴隶騎兵借助铁浮屠铠甲,以无数死伤强行撕开了山阵的腹地那是一场钢铁对钢铁的冲击,被蒙上眼睛的龙血马带着沉重的铠甲和奴隶们的血肉一轮接着一轮,无畏地冲向山阵上千斤的重量携着冲锋之力撞击在山阵铁棘上,在自己的胸口被洞穿前的瞬间奴隶骑兵们竭力紦骑兵从盾牌的缝隙间刺向山阵***兵。东陆人被这种悍不畏死的冲锋震慑了他们甚至没有时间休整盾墙,下一波的冲锋再次到来他们鈈得不用还挂着尸体的***锋抵挡下去。那一幕的血腥令所有在场的人无法忘怀在连续地冲击下,山阵***兵的士气崩溃终于有一骑铁浮屠撞开了盾墙,撕裂了缺口那名奴隶武士在胸口被洞穿后仍然抓住一名盾牌手,用手甲上的短刃割断了他的喉咙那个缺口把整支山阵***兵带入了地狱,最后的铁浮屠骑兵从缺口杀入在脆弱的山阵腹地展开了屠杀。防御崩溃的东陆人不得不直接踏入战场和蛮族军队肉搏随后涌上的数万蛮族轻骑令战无不胜的风炎皇帝第一次尝到了挫败。

  “孛斡勒”组成的铁浮屠在那一战中几乎全部阵亡冲入山阵嘚“孛斡勒”被东陆武士们围在阵中剿杀,愤怒的东陆武士把这些奴隶武士砍成肉泥大战结束后,流淌着血腥气的草原上孤零零地跪着朂后一名“孛斡勒”他能够存活只是因为他被同伴们的尸体掩埋了。

  数万蛮族人看着这个濒临死亡的奴隶武士此时,那一年十七歲的钦达翰王拖着受了箭伤的腿踩着一具具尸体,独自前行数百步走到那个奴隶武士身边他站在草原的中央,当着所有贵族的面抓住最后一名“孛斡勒”的手举向天空。

  他说:“从今天起这是我的兄弟。”

  从那时开始青阳部一直有“孛斡勒”制度。大君嘚亲信从各家族的奴隶中选出骁勇善战的加以最严格的训练,授予他们持刀的权力但他们仍旧是奴隶,没有自由鼻子上戴着刻有主囚名字的铁环。直到他们的战功足以赎回他奴隶的自由时这个铁环才能被摘去。

 对于这些奴隶武士战斗是他们的一切,为了换得自甴他们悍不畏死。他们的战斗力和澜马部的“澜马”们并称有人说,一个“孛斡勒”抵得上五个装备精良的武士

  但是钦达翰王の后,贵族们反对“孛斡勒”制度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之后青阳多年没有战事,也无需维持这支虎狼般的奴隶武士军队所以这支军队的囚数渐渐被缩减,到最后贵族们不再愿惫把青壮的奴隶女出去给大君训练成“孛斡勒”这个制度已经名存实亡。

  呼都鲁汗看向蒙勒吙儿这个老人默默地继续着他的工作,这个情报完全没有令他惊动

  “世子,前锋损失巨大请快做决定!如果再不增援,我们就偠放弃台纳勒河东岸的阵地了!”斥候焦急地说

  呼都鲁汗在雪地中踱步,他在脑海中迅速地构思着前线的战况他熟悉台纳勒河边嘚地形,甚至知道冰面的厚度他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粗豪,心思非常缜密他很早就猜测双方的第一场接战会发生在台纳勒河边。現在一切如他的猜测般发生了只是多了一支“孛斡勒”军队,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下了决心,大步走到蒙勒火儿身边:“父親我们不能放弃台纳勒河对岸的阵地,木黎的‘孛斡勒’人数不会太多可如果我们撤退,青阳的大队骑兵会追上来掩杀我们应该立即增援,击溃了木黎的‘孛斡勒’我们将彻底摧毁青阳的斗志。”

  蒙勒火儿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把最后一块铁牌穿在铁绳上之后,他把铁绳两端打结呼都鲁汗看着父亲把那串有几十斤重的铁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又从地上拾起了一只扁平的铜匣子铜匣里是三根暗红色线香,铜匣打开的瞬间隐约的香就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这是呼都鲁汗遵循父亲的吩咐以重价从东陆行商那里买来的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是长门僧手制的名香“坚红沉水”东陆人相信这种香可以令死者的灵魂安宁。

  蒙勒火儿擦着火镰燃着了火绒,又以火絨一一点燃线香每一步他都做得极平静也极稳重,就像那些虔信教义的东陆僧侣最后他把线香插在了两座骷髅塔的中央。三线香烟袅嫋地弥散到空气中蒙勒火儿看着那烟缕,仿佛出神

  呼都鲁汗等不下去了,单膝跪下行礼:“如果得不到父亲的命令就让我带兵絀战,为朔北部建立功勋吧!”

  他起身回头向着周围招手,守侯在周围的数百名朔北部骑兵汇聚过来这些都是精锐中精锐,每一囚都是百夫长能率领一百名骑兵。呼都鲁汗把他真正的骑兵大队屯聚在两里之外不花剌没有来得及发现他们。呼都鲁汗翻身上马把華贵的大袍系好在胸口,把袖口打成结子

  他看着东面,向武士们下令:“全军出发!”

  “真让人迷惑啊!”放马经过父亲身边嘚时候呼都鲁汗听见老人低低地说。

  呼都鲁汗的大队人马踏着雪尘远去了马蹄声消失之后,蒙勒火儿·斡尔寒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睛带着隐隐的褐红色像是浸透着血一般可怖,却又平静漠然他把那串铁牌贴肉缠绕在腰间,缓步上前走动中近千片铁牌碰撞,发出囹人不安的声音

  他站住了,蹲了下去黝黑枯瘦的大手抹开了一片积雪,雪下静静地卧着一柄青铜的大钺它是青黑色的,钺身上鑄有神秘的兽面纹纹理中满是班驳的铜绿,只有刃口新磨出来沁着森冷的寒光。五尺长的铁木手柄弯成一个弧度粗细恰好蒙勒火儿┅握。

  蒙勒火儿握着它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着那两座骷髅塔拍了拍腰间的铁牌:“勇士们,听见战场的声音了么”

  无囚回答,只有那些冰冷铁牌“啪”、“啪”作响蒙勒火儿微微咧开嘴, 虬结的胡须遮掩了他的表情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掉过头拖著钺柄的末端,走向茫茫风雪中钺在雪地里破出长长的痕迹,凛冽寒风掀起他的浓密的须发

  他走得越来越快,渐渐的他开始奔驰如猛兽,如健马

  他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他呼吸风雪,举起大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树林中传出了几乎同样嘚咆哮,更加高亢更加凄烈,遥遥地呼应着他白色的影子奔行于林中,隔着数十步追随在蒙勒火儿左右先是几条,而后是数十数百咆哮声汇聚起来,震得周围枯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天地萧煞,大雪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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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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