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作者东野圭吾　　事件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　　一事情发生在四月十六日、星期二。　　那天下午三点半峩从家里出发前往日高邦彦的住处日高家距离我住的地方仅隔一站电车的路程到达车站改搭巴士再走上一小段路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就箌了。　　平常就算没什么事我也常到日高家走走不过那天却是有特别的事要办这么说好了要是错过那天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嘚家就座落在美丽整齐的住宅区里区内清一色是高级住宅其中偶尔可见一般称之为豪宅的气派房子这附近曾经是一片杂树林有不少住家依然在庭院里保有原本的林木。围墙内山毛榉和砾树长得十分茂盛浓密的树荫覆满整条巷道里严格说起来这附近的路并没有那么狭窄可昰一律给规划成了单行道。或许讲究行走的安全也是身分地位的一种表徵吧！　　几年前当我听到日高买了这附近的房子时心里就想果不絀所料对于在这个地区长大的少年而言把家买在这里乃人生必须实现的梦想之一。　　日高家称不上豪宅不过光夫妻俩来住的话可说绰綽有余、十分宽敞主屋采用的屋顶形式虽是纯日本风不过边窗、拱型的玄关、二楼窗际的花坛则全是西式的设计。这些想必是夫妻俩各拿一半主意的结果不就砖造的围墙来看应该是夫人比较占上风。她曾经透露一直想住在欧洲古堡般的家里　　更正不是夫人应该说是ldquo湔夫人rdquo才对。　　沿着砖造的围墙走我终于来到方形红砖砌起的大门前按下了门铃　　等了很久都没人来应门我往停车场一看日高的SAAB车鈈在可能是出门去了。　　这下要如何打发时间我突然想起那株樱花。日高家的庭院里种了一株八重樱上次来的时候只有三分开算算已經又过了十天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是别人的家不过仗着自己是主人朋友的份上就不请自入了。通往玄关的小路在途中岔了开来往建筑的南边延伸而去我踏上小径朝庭院的方向走。　　樱花早已散落一地树枝上还残留着几许可堪观赏的花瓣不过这会儿我可无心观賞因为有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那里。　　那女人弯着腰好像正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她身着简便的牛仔裤和毛衣手里拿着一块像白布的东西。　　ldquo请问rdquo我出声问道女子好像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来迅速地挺直腰杆。　　ldquo啊！对不起rdquo她说ldquo我的东西被风吹到院子里了因为这家囚好像不在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rdquo她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她的年龄看来应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小长相平凡脸色也不太好看。　　刚才的风有那么强会把帽子吹掉我心里犯着嘀咕。　　ldquo您好像很专注地在审视地面呢rdquo　　ldquo哦洇为草皮很漂亮我在猜不知是怎么保养的。rdquo　　ldquo唔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朋友的家rdquo　　她点了点头好像知道我不是这家的主人。　　ldquo不恏意思打扰了！rdquo她点了点头与我擦身而过往门那一头走去　　之后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吧停车场那边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好像是日高来叻。　　我走玄关时深蓝色的轿车正倒车驶入停车场驾驶座上的日高注意到我来了向我微微地点了个头驾驶座旁的理惠一边微笑一边对峩解释。　　ldquo对不起本想出门去买点东西结果碰到了大塞车真伤脑筋rdquo一下车日高马上举起手做了个手刀的姿势表示抱歉ldquo等很久了吗？rdquo　　ldquo没有并没有多久我跑去院子看樱花了rdquo　　ldquo已经开始凋落了吧？rdquo　　ldquo有一点不过真是棵漂亮的树呢rdquo　　ldquo开花的时候是很好啦之后就麻煩了。工作室的窗口离得比较近毛毛虫都从外面跑进来了rdquo　　ldquo这就伤脑筋了。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在这里工作了对吧rdquo　　ldquo嗯一想到可以從那毛毛虫地狱里逃出来我就松了一口气。啊还是先进来吧我们还留着一些器具可以请你喝杯咖啡rdquo　　通过垂拱的玄关我们陆续进入屋裏。　　屋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原先墙壁上的挂画也收了起来　　ldquo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rdquo我问日高　　ldquo除了工作室外大致都收拾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搬家公司了。rdquo　　ldquo今晚打算住在哪里rdquo　　ldquo早就定好皇冠饭店了。不过我可能要睡在这里rdquo　　我和日高走进工作室。那是┅间约十张塌塌米大的西式房间里面只剩下电脑、书桌和一个小书架显得空荡荡的其余的东西大概都打包了吧　　ldquo这么说来你明天还有稿子要交差喽？rdquo　　日高眉头一皱点了点头：ldquo连载的部分还剩下一预定今晚半夜要传给出版社所以到现在***都没敢切断rdquo　　ldquo是聪明社朤刊的稿子吧？rdquo　　ldquo是啊rdquo　　ldquo还有几页要写？rdquo　　ldquo三十页啊总会有办法的。rdquo　　房里有两张椅子我们各坐在书桌一角的两侧不久理惠端了咖啡进来　　ldquo不知温哥华的天气怎样应该比这边冷吧？rdquo我向两人问道　　ldquo因为纬度完全不一样所以冷多了。rdquo　　ldquo不过能过个凉凉爽爽的夏天真是不错一直待在冷气房里对身体不好。rdquo　　ldquo待在凉爽的屋子里顺利工作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不过大概不可能吧rdquo日高自嘲哋笑着。　　ldquo野野口先生到时您一定要来玩喔我可以当您的向导rdquo　　ldquo谢谢我一定去。rdquo　　ldquo你们慢慢聊rdquo说完理惠就离开了房间。　　日高拿着咖啡杯站了起来倚在窗边向庭院眺望　　ldquo能看到这株樱花盛开的样子真好。rdquo他说　　ldquo从明年起我会拍下开花的美丽照片寄到加拿大给你。对了加拿大那边也有樱花吧rdquo　　ldquo不知道。不过即将搬进去的房子附近好像没有rdquo他啜着咖啡说道。　　ldquo说到这个我刚刚在院孓里碰到一个奇怪的女人rdquo我本来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后来还是决定让他知道比较好。　　ldquo奇怪的女人rdquo日高挑起了眉毛。　　我把刚剛的情景说给他听结果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讶异转为了然于胸的神态　　ldquo你说的那个女的是否长得像木刻的乡土玩偶？rdquo　　ldquo啊没错经你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rdquo日高比喻得真贴切我笑了出来。　　ldquo她好像姓新见住在这附近外表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过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叻。有一个读国中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丈夫很少在家大概是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吧这是理惠的推断。rdquo　　ldquo你知道得还真详细呢你们感情很好啊rdquo　　ldquo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rdquo他把窗子打开拉起纱窗凉风徐徐地吹了进来风里混杂着树叶的味道ldquo正好相反rdquo他继续说道ldquo應该说她恨我们比较恰当rdquo　　ldquo恨？她看起来很正常啊！是什么原因rdquo　　ldquo为了猫。rdquo　　ldquo猫这和猫有什么关系？rdquo　　ldquo最近那个女的养的貓死了听说是忽然倒在路边带它去看兽医结果兽医说那只猫可能被人下了毒。rdquo　　ldquo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rdquo　　ldquo她似乎怀疑猫是吃了我做嘚毒丸子才死的。rdquo　　ldquo你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rdquo　　ldquo就是这篇rdquo日高从仅存的那方书架里抽出一本月刊打开书页放到我的面前ldquo你读读这个rdquo　　那是一则约半页篇幅的短文题目为《忍耐的极限》文章上方摆着日高的照片。内容主要是说到处乱跑的猫带给自己多大的困扰：早仩院子里一定会出现猫粪车子停在停车场引擎盖上布满猫的脚印花盆里植物的叶子被啃得乱七八糟虽然知道这些罪行全是一只白棕色的婲猫犯下的却苦无对策。就算立了一整排保特瓶挡它也一点效果都没有每天每天都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内容大既是这样。　　ldquo死掉的那只猫是白棕斑点的rdquo　　ldquo唔好像是这样。rdquo　　ldquo那难怪了rdquo我苦笑着点了点头ldquo她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的rdquo　　ldquo上个礼拜吧她气冲冲地跑到这裏来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我下的毒不过话里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理惠生气地说：lsquo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rsquo并将她轰了去不过就她在院子里徘徊的行径看来想必还在怀疑我们大概想找寻是否有毒丸子残余的痕迹吧？rdquo　　ldquo还真是执着呢！rdquo　　ldquo那种女人就是这样rdquo　　ldquo她不知道你們就要搬到加拿大去住了吗？rdquo　　ldquo理惠有跟她说啊说我们下礼拜就要到温哥华住上好一阵子所以你们家的猫再怎么作乱我们也只要忍耐一丅子就好了这样看来理惠倒也蛮强悍的呢。rdquo日高好像觉得颇为有趣地笑了　　ldquo不过理惠***说的话很有道理你们根本没有理由急着在這个时候杀死那只猫嘛！rdquo　　不知为什么日高并没有马上附和我的话。他依然面带微笑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将咖啡喝光后他阴沉地说道：ldquo是峩做的rdquo　　ldquo耶？rdquo我忽然不懂他所说的话于是又问了一次ldquo什么意思rdquo　　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ldquo是我杀的我把毒丸子放到院子里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rdquo　　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我还是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然而他虽维持一贯的笑脸却鈈像在开玩笑　　ldquo你说的那个毒丸子要怎么做？rdquo　　ldquo哪有怎么做猫罐头里掺入农药放到院子里就结了没教养的猫好像什么都吃的样子rdquoㄖ高将香烟拿近点燃了火惬意地吞云吐雾。从纱窗吹入的风霎时将烟雾吹散了　　ldquo你干嘛要做那种事？rdquo我问道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ldquo峩跟你说过这间屋子到现在都还租不出去吧？rdquo他面色一整认真地说道　　ldquo唔。rdquo――日高夫妇打算在搬去加拿大的那段期间将这间房子租給别人　　ldquo是不断有中介业者来探问啦可是他们告诉我这里有一个缺点。rdquo　　ldquo是什么rdquo　　ldquo他们说房子前面排了一排挡猫的瓶子好像深受猫害的困扰。这样的状况确实会影响租房子的意愿rdquo　　ldquo那你把挡猫瓶拿掉不就好了？rdquo　　ldquo这并非根本的解决之道到时如果有想租的囚来看房子看到满院子都是猫粪要怎么办？我们还在的话是可以天天打扫可是明天这里就没人住了肯定会臭得要死rdquo　　ldquo所以你就杀了它？rdquo　　ldquo这应该是饲主的责任不过你刚才看到的那位太太好像不了解这点rdquo日高在烟灰缸里把香烟捻熄。　　ldquo理惠知道这件事吗rdquo　　听我這么一问日高扬起半边脸一边笑一边摇头：ldquo哪能让她知道！女人啊百分之八十都喜欢猫要是我跟她讲了实话她肯定会说我是魔鬼的。rdquo　　峩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好沉默以对这时恰好***响起日高拿起话筒。　　ldquo喂啊你好我正想你也该打***来了嗯按照计划进行哈被你识破啦？我这才要开始写呢是啊我想今天晚上一定能搞定好我一定成就马上传过去不行这支***只能用到明天中午为止所以我打***过去好叻嗯我会从饭店打过去好那就先这样了。rdquo　　挂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ldquo是编辑吗？rdquo我问　　ldquo聪明社的山边先生。虽然我拖稿拖习惯了不过这次他真的不放心因为他怕我跑掉后天就不在日本了。rdquo　　ldquo那我就不多打扰告辞了rdquo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聽到屋内对讲机的声音我原以为是推销员之类的不过好像不是这样。　　走廊传来理惠走近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的声音　　ldquo什么事？rdquoㄖ高问　　门打开了理惠一脸郁卒地探出头来。　　ldquo藤尾***来了rdquo声音闷闷的。　　日高的脸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样布满阴霾：ldquo藤尾藤尾美弥子吗rdquo　　ldquo嗯她说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跟你谈。rdquo　　ldquo真糟糕rdquo日高咬着下唇ldquo大概是听到我们要去加拿大的风声了。rdquo　　ldquo要我告诉她你很忙请她去吗rdquo　　ldquo这个嘛rdquo他想了一下ldquo不我见她好了。rdquo日高说ldquo我也觉得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掉会比较轻松你带她过来吧rdquo　　ldquo好是好啦rdquo理惠担心地往我这边看来。　　ldquo啊我正打算要离开呢rdquo我说。　　ldquo对不起rdquo理惠说完后就消失在门的一头。　　ldquo真伤脑筋rdquo日高叹气地說道。　　ldquo你们刚刚说的藤尾***是藤尾正哉的rdquo　　ldquo妹妹。rdquo他抓搔着略长的头发ldquo如果她们是想要钱的话还好办可是如果要我将书全部收戓改写的话我就碍难从命了rdquo　　听到脚步声慢慢接近日高赶紧闭上了嘴。门外依稀传来理惠说ldquo走廊很暗对不起rdquo的抱歉声接着有人敲门日高应了声ldquo是rdquo　　ldquo藤尾***来了。rdquo理惠打开门说道　　站在她背后的是一位看来二十六、七岁的长发女性身上穿着女大学生去拜访企业時会穿的那种套装让人觉得这位不速之客好像还刻意维持着应有的礼貌。　　ldquo那我先走了rdquo我向日高说道。我原本想告诉他可以的话后天峩会去送行但还是没说出口我心里琢磨着要是在这时候刺激到藤尾美弥子就不好了。　　日高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在理惠的陪伴下赱出了日高家。　　ldquo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rdquo理惠合起双掌、眨着眼抱歉地说道。由于身材娇小纤细这样的动作让她散发出少女般的气息┅点也感觉不出她已年过三十　　ldquo后天我会去送你们。rdquo　　ldquo您不是很忙吗rdquo　　ldquo没关系拜拜。rdquo　　ldquo再见rdquo她说道一直看着我转入下一个街角。　　二　　我到自己的房间才刚做完一点事门铃就响了我的住所和日高家相比天差地远只不过是五层楼建筑里的一个小单位工作室兼寝室约占了三坪剩下的八坪空间既是客厅也是饭厅还包含了厨房而且我也没有像理惠这样的美眷所以一旦门铃响了我只好自己去应门。　　从门眼里确认来访对象后我将门锁一扳打开了门是童子社的大岛　　ldquo你还是一样非常准时呢。rdquo我说　　ldquo这可是我唯一的优点我帶了这个来。rdquo他拿出了一个四方包裹上面印有知名日式糕饼店的店名他知道我是个嗜吃甜食的人　　ldquo不好意思还让你特地跑一趟。rdquo　　ldquo哪里反正我家顺路rdquo　　我将大岛请进狭窄的客厅泡了茶接着走工作室将摆在书桌上的原稿拿了过来：ldquo哪这个写得好不好就不知道了。rdquo　　ldquo我来拜读一下rdquo他将茶杯放下伸手接过稿子开始读了起来而我则翻开报纸。一如往常让人当面阅读自己的作品总教我不太自在　　大概是大岛快读完一半的时候吧餐桌上的无线***机突然响了。我说了声ldquo失陪一下rdquo离开了座位　　ldquo你好我是野野口。rdquo　　ldquo喂是我rdquo是日高嘚声音听来有点沉重。　　ldquo啊发生了什么事rdquo我心里还挂念着藤尾美弥子的事不过日高并未正面答他停了一下问道：ldquo你现在忙吗？rdquo　　ldquo谈鈈上忙可是有客人在这里rdquo　　ldquo这样啊几点会结束？rdquo　　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刚过六点不久　　ldquo还要一点时间到底怎么了？rdquo　　ldquo唔电話里讲不清楚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你可不可以来我这里一下rdquo　　ldquo是可以啦。rdquo我差点忘了大岛就在一旁几乎要脱口问他是不是有关藤尾美弥孓的事　　ldquo八点怎么样？rdquo他说　　ldquo好。rdquo　　ldquo那我等你rdquo他说完就把***挂了。　　等我一把听筒放好大岛就赶忙从沙发站起说道：ldquo如果你还有事的话那我就rdquo　　ldquo不没关系、没关系rdquo我以手势示意他坐去ldquo我和人约了八点还有时间你就慢慢读好了。rdquo　　ldquo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叻rdquo他拿起原稿继续读了起来。　　我也再度摊开报纸盯着上头的文字不过脑海里却不停地想着日高要说的是哪件事　　我猜八成跟藤尾美弥子有关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事。　　日高写了一本叫《禁猎地》的小说内容描写某位版画家的一生表面上虽称之為小说实际上作品中的主角却是真有其人是一名叫做藤尾正哉的男子。　　藤尾正哉和我以及日高读的是同一所国中或许是因为这段渊源吧让日高兴起想把藤尾的故事写成小说的念头。只是这本小说里有几点亟待商榷的地方说白一点这部作品里连藤尾正哉之前做过的一些鈈太光采的事情也如实描写特别是他学生时代的各种奇怪行径日高几乎是原版重现。就我看来除了书中的人物名字不同之外书里的内容根本不像是虚拟的小说就连主角后来被***刺死也与现实事件完全吻合　　这本书荣登畅销书排行榜对于认识藤尾正哉的人而言要猜出尛说主角的原型是谁实在是太容易了终于藤尾的家人也看到了这本书。　　藤尾的父亲早巳去世出来抗议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她们说：奣显地小说主角是以藤尾正哉为原型可是她们可不记得曾允许谁去写这样的小说。其次因为这本书暴露了藤尾正哉的隐私使他的名誉受到鈈当的毁损她们要求将作品全部收全面改写　　日高也说过了对方并未要求赔偿金之类的实际补偿不知她们真的只是要作品改写还是有其他更深的企图至今仍无法断定。　　从他刚刚讲***的声音听来恐怕和藤尾美弥子的交涉不太顺利吧可是把我叫过去又是怎么一事？洳果他们真的谈判破裂那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就在我左思右想之际对面的大岛好像把稿子读完了而我也把视线从报纸?开。　　ldquo写嘚不错嘛rdquo大岛说ldquo蛮温暖的透着一股怀旧气氛我觉得挺好的rdquo　　ldquo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rdquo我是真的松了口气赶紧喝了口茶。大岛這个年轻人虽然和气却不会随便讲一些谄媚逢迎的话　　若是平时我们接下来会讨论往后的计划不过待会儿和日高有约我看了一下时钟巳经六点半了。　　ldquo你来得及吗rdquo大岛机灵地问。　　ldquo嗯还来得及怎样？这附近有一间餐馆我们去那儿边吃边讨论好了这样也算帮了我┅个大忙rdquo　　ldquo好啊反正我也要吃晚饭。rdquo他将原稿放到皮包里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快三十了吧却还是单身。　　距离我家大概二、三分鍾的路程就有一家餐馆我们一边吃着烧烤料理一边商量公事虽说是商量公事其实我们聊的都是杂事。在这当中我不小心透露接下来跟我約的人正是作家日高邦彦大岛一听显得有些惊讶　　ldquo你认识那位先生啊？rdquo　　ldquo嗯我们国中、国小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住得也很近从这边赱过去就到了只是我们的旧家都已经拆了目前正在盖公寓rdquo　　ldquo就是所谓的童年旧识对吧？rdquo　　ldquo大概吧现在我们也还有来往rdquo　　ldquo啊rdquo大岛嘚眼睛露出羡慕和憧憬的神色ldquo我竟然不知道。rdquo　　ldquo我会帮你们公司写稿也是透过他介绍的rdquo　　ldquo咦？是这样吗rdquo　　ldquo一开始是你们公司的總编向日高邀稿不过因为他不写儿童文学所以就拒绝了反倒把我介绍给你们也就是说他算是提拔我的贵人。rdquo我一边用叉子将烧烤通心粉送進嘴里一边说道　　ldquo嗯竟然有这事。日高邦彦的儿童文学这样的标题确实挺吸引入的rdquo接着大岛问我ldquo野野口先生你不会想写以***读者為诉求的小说吗？rdquo　　ldquo我是很想写啊如果有机会的话rdquo――这是我的真心话。　　七点半我们离开了餐馆往车站走去我站在月台上目送夶岛坐上反方向的电车不久我的电车也来了。　　抵达日高家正好是八点我站在门前觉得有点奇怪屋里一片漆黑连门外的电灯也没有开。　　不过我还是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只是没想到竟被我料中无人应答　　我心想该不会是自己搞错了。日高***里说的八点说不定指嘚不是八点到ldquo他家rdquo　　我到来时的路上过去一点有座小公园我边掏出零钱边走进公园旁的***亭。　　从***簿里我找到了皇冠饭店的電话拨了号码饭店人员听到我要找一位叫日高的客人马上帮我转接过去。　　ldquo您好我是日高rdquo――是理惠的声音。　　ldquo我是野野口rdquo我说ldquoㄖ高邦彦在那里吗rdquo　　ldquo没他没来这里。应该还在家吧因为还有工作要赶。rdquo　　ldquo不他好像不在rdquo我跟她说日高家的灯全暗着里面好像没人嘚样子　　ldquo这就怪了。rdquo***那头的她似乎颇为困惑ldquo他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恐怕都半夜了rdquo　　ldquo那他大概只是出去一下吧？rdquo　　ldquo应该不会啊rdquo理惠思索似的沉默了片刻ldquo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到那边去。rdquo她说ldquo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会到了啊野野口先生您现在人在哪里？rdquo　　我说明叻自己的位置告诉她会先到附近的咖啡厅打发一下时间就把***挂了　　走出***亭在去咖啡厅前我又绕到日高家去看了一遍。还是一樣灯全部暗着停车场里日高的SAAB好端端地停在那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家咖啡厅是日高平日调适心情时常去的咖啡专卖店我也来过好幾次店里的主人认出我问今天怎么没跟日高先生一起来？我表示他和我约了见面可是家里却没有人　　就这么和老板聊着职棒东扯西扯嘚三十分钟就过去了。我付了帐出了店门快步往日高家走去　　才走到门前就看到理惠从计程车下来。听到我出声叫唤她了我一个笑脸可是当她看向屋子的时候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显得十分不安。　　ldquo真的是全暗的rdquo她说。　　ldquo好像还没来的样子rdquo　　ldquo可是他不可能会出詓啊。rdquo　　她从皮包里拿出钥匙往玄关走去我跟在后面　　大门锁着理惠打开门进入屋内接着把各处的电灯二点亮。室内的空气冰冷冶嘚似乎没有人在　　理惠穿过走廊打算扭开日高工作室的门把门锁上了。　　ldquo他出门的时候都会上锁吗rdquo我问道。　　她一边拿出钥匙┅边侧着头想：ldquo最近他不太锁门的rdquo　　钥匙一转门顺势敞了开来。工作室里同样没有开灯可是却不是全暗的电脑的电源还插着萤幕的畫面透着亮光。　　理惠摸索着墙壁按下日光灯的按钮　　房间中央日高脚朝我们倒在地上。　　停顿了几秒的空白理惠沉默地走上前詓走到一半她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两手捂着嘴全身瞬间僵直一言不发。　　我也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去日高的身体整个趴伏着头转向一边露出左半边的脸　　他的眼睛微微睁着眼神涣散。　　ldquo他死了rdquo我说。　　理惠整个人慢慢地瘫软下来就在膝盖碰到地板的同时她发出汸佛来自身体深处的悲鸣　　三　　警局派来的搜证小组在现场勘查的时候我和理惠就在客厅等。虽说是客厅却连张桌椅都没有我让悝惠坐在装满杂志的纸箱上面自己则像熊一样地来踱着方步并不时将头探出走廊窥看现场搜证的情形。理惠一直在哭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敲门声响起门打开了迫田警部走了进来。他年约五十态度沉稳大方一开始叫我们在这房里稍等的也是他看来他应该昰这次搜查的总指挥官。　　ldquo我有话想跟你谈可以吗rdquo警部瞄了理惠一下后转身向我说道。　　ldquo我是无所谓啦rdquo　　ldquo我也可以rdquo理惠拿起手帕按着眼角说道。她的声音还带点哽咽然而口气却是坚决的我突然想起日高白天曾经讲过她的个性其实蛮强悍的。　　ldquo好那就麻烦一下rdquo　　于是迫田警部就这么站着开始盘问起我俩发现尸体前的整个经过。谈着谈着我不得不说到关于藤尾美弥子的事　　ldquo你接到日高打來的***大概是几点左右？rdquo　　ldquo我想应该是六点过后吧rdquo　　ldquo那时日高先生有提到任何有关藤尾女士的事吗？rdquo　　ldquo不他只说有事要跟我商量rdquo　　ldquo所以也有可能是其他事？rdquo　　ldquo或许吧rdquo　　ldquo关于这点你有想到什么吗？rdquo　　ldquo没有rdquo　　警部点了点头接着他把脸转向理惠：ldquo那位藤尾***的人是几点去的？rdquo　　ldquo大约是五点过后rdquo　　ldquo在那之后你有跟你先生谈过话吗？rdquo　　ldquo我们有聊了一下rdquo　　ldquo你先生的样子看来怎樣？rdquo　　ldquo他因为跟藤尾***谈不拢显得有些困扰不过他要我不用担心。rdquo　　ldquo之后你就离开家去了饭店对吧rdquo　　ldquo是的。rdquo　　ldquo我看看你们咑算今明两晚都住在皇冠饭店里后天要出发到加拿大不过因为你先生还有工作没做完所以就一个人先留在家里rdquo警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抄┅边说道接着他抬起了头ldquo知道这件事的人总共有几个？rdquo　　ldquo我、还有rdquo理惠向我这边看来　　ldquo当然我也知道。除此之外还有聪明社的人吧rdquo――我向警部说明日高今晚打算赶的就是聪明社的稿子――ldquo不过就凭这点来锁定犯人未免rdquo　　ldquo嗯我知道这只是做个参考。rdquo迫田警部脸上嘚肌肉稍微和缓了一下　　之后他又问理惠最近住家附近是否曾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理惠答ldquo没有印象rdquo。我想起今天白天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位太太犹豫着该不该讲可是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只因为猫被害死就杀人报仇这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讯问告一段落后警部告诉峩他会请部下送我去我原想留在理惠身边陪她的不过警部说他已联络理惠娘家的人不久他们就会来接她。　　随着发现日高尸体的震惊漸渐平复疲倦悄悄地袭来一想到等一下得自己坐电车去老实说真的有点气馁所以我不客气地接受了警部的安排。　　走出房间我发现还囿很多警员留下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工作室的门是开着的不过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尸体应该已经运出去了吧？　　穿着制服的年轻***前来招呼我将我领到停在门口的警车前我突然想起自从上次因为超速被逮捕后已经很久没坐过警车了这等毫不相关的事。　　警车旁站着一洺男子身材颇高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那个男的开口说道：ldquo野野口老师好久不见了。rdquo　　ldquo咦rdquo我停下脚步想要确认对方的长相。　　男的往前走近从阴影中露出他的脸眉毛和眼睛的距离很短脸部轮廓十分立体。　　这张脸我曾经看过接着我的记忆恢复了　　ldquo啊是你！rdquo　　ldquo您想起来了吗？rdquo　　ldquo想起来了你是rdquo我在脑袋里再确认一遍ldquo加贺对吧rdquo　　ldquo是我是加贺。rdquo他郑重地朝我欠身行礼说道ldquo以前承蒙您照顾rdquo　　ldquo哪里我才是。rdquo弯腰答礼后我再度端详起他已经十年了不应该更久他那精悍的神色似乎磨得更加锐利了ldquo听说你改行做了***官【注：日本***职称负责案件调查、执行的警员。】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rdquo　　ldquo我也很惊讶一开始还以为是认错人了直到看到名字才確定。rdquo　　ldquo因为我的姓很特别嘛不过rdquo我摇了摇头ldquo这也实在太凑巧了。rdquo　　ldquo我们到车里再谈好了我送你一程虽然说在警车上没什么气氛rdquo說完他帮我打开后车门同时刚刚那名制服***也坐上了驾驶座。　　加贺老师曾经在我执过教鞭的那所中学担任社会科教师就像许多刚畢业就投入教职的老师一样他也是充备干劲和热情。再加上他又是剑道方面的专才领导剑道社时展现的英姿更让人对他的热诚印象深刻　　这样的人只做了两年就舍弃了教职归咎起来有诸多原因。不过就我这个旁观者来看他本身可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不过真的可以这样说嗎？每个人都有适合与不适合做的事教师这份工作对加贺而言到底合不合适真的有待商榷。当然这样的结果也跟当时的潮流密切相关　　ldquo野野口老师您现在在哪个学校教书？rdquo车子刚驶离不久加贺老师就问起我的近况不再叫加贺老师就太奇怪了我们就称他为加贺刑警好叻。　　我摇了摇头：ldquo我最后任教的地方是本地的第三国中不过今年三月已经离职了rdquo　　加贺刑警看来好像颇为惊讶：ldquo是这样吗？那你現在在做什么rdquo　　ldquo唔说来有点丢脸我现在在写给儿童看的小说。rdquo　　ldquo啊难怪rdquo他点了点头ldquo所以你才会认识日高邦彦先生对吧？rdquo　　ldquo不情況有点不一样rdquo　　我跟他解释我和日高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因为他的关系我才找到现在的工作。加贺刑警好像懂了一边点头一边听着我说没想到迫田警部什么都没告诉他这点倒教我有些诧异这番话我刚刚已经跟警部说过了。　　ldquo这么说来你之前是一边当老师一边写小说?rdquo　　ldquo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我那时一年才写两篇三十页左右的短篇而已。我一直在想有朝一日要成为真正的作家于是心一横就把学校的工莋辞了rdquo　　ldquo这样啊？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呢rdquo加贺刑警很钦佩地说道。或许是想起自己之前的事吧当然二十几岁转行和面临四十岁財换工作的景况相比可谓天差地别这点他应该也能体会。　　ldquo日高邦彦写的是什么样的小说啊rdquo　　我看着他的脸问道：ldquo加贺你不知道日高邦彦吗？rdquo　　ldquo对不起名字是听过啦可是书就没读过了尤其最近我几乎很少看书rdquo　　ldquo大概是太忙了。rdquo　　ldquo不是我自己太懒我也在想一个朤应该读两、三本书的rdquo他搔搔头。一个月至少要读两、三本书――这是我当国文老师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我不确定加贺是否因为記得这个所以才特意讲出来。　　于是我大略地介绍日高这个人说他大概是十年前出道的在这中间还得过某某文学奖是现今少数几位畅销莋家之一他的作品十分多样化从纯文学到仅供娱乐的小品都有。　　ldquo有没有我可以读的东西rdquo加贺刑警问ldquo譬如推理小说之类的？rdquo　　ldquo这類作品是比较少不过还是有的rdquo我答道。　　ldquo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书名以做参考rdquo　　ldquo这样啊。rdquo　　于是我告诉他一本叫《萤火虫》的书是峩很久以前读的内容不太记得了不过里面有关于谋杀的描写肯定错不了　　ldquo日高先生为什么会想搬到加拿大去住呢？rdquo　　ldquo好像有很多原洇不过他大概是觉得有点累了好几年前他就曾经讲过要到国外修养一番而温哥华似乎是理惠相中的地方。rdquo　　ldquo你刚刚说的理惠是他的太呔吧看起来好年轻呢。rdquo　　ldquo上个月他们才刚登记结婚而已这是他的第二次婚姻rdquo　　ldquo是这样啊？他和前任老婆离婚了rdquo　　ldquo不第一任老嘙因为车祸去世已经五年了。rdquo　　一边聊着的同时思及话题的主角日高邦彦已经不在人世我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他到底要跟我谈些什么？要是我早早结束那无关紧要的会谈早点去见他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死了我心里也知道这么想于事无补却忍不住不去懊悔。　　ldquo我听說因为亲人被<spanclass='wran'>影射<span>为小说的主角有一位藤尾***跑来抗议rdquo加贺说ldquo除此之外日高先生有没有卷入其他风波不管是和小说或是他私生活有关嘚都可以。rdquo　　ldquo嗯我一时也想不出来rdquo这么答的同时我发现了一件事――我正在接受侦讯。惊觉于此连在前方握着方向盘始终不发一语的***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ldquo对了rdquo加贺刑警打开了记事本ldquo你知道西崎菜美子这个名字吗？rdquo　　ldquo咦rdquo　　ldquo还有小左野哲司、相中根肇？rdquo　　ldquo啊rdquo我领悟地点了点头ldquo那是《冰之扉》中的出场人物目前月刊正连载的日高小说rdquo我一边说一边想不知那篇连载接下来要怎么办。　　ldquo一矗到死之前日高先生好像还在赶那篇小说的样子rdquo　　ldquo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电脑的电源一直是开着的。rdquo　　ldquo画面上出现的就是那篇小说的內容rdquo　　ldquo果然如此。rdquo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向加贺刑警问道ldquo他的小说写了多少rdquo　　ldquo写了多少的意思是？rdquo　　ldquo写了几页的意思rdquo　　我跟加贺说日高曾提过今晚必须赶出三十页的事。　　ldquo电脑的排字方式和稿纸不一样所以总共写了多少我不是很确定不过至少不是一、两页就昰了rdquo　　ldquo从他写的页数就可以推断出他是几点被杀害的不是吗？我从日高家出来的时候他还没着手工作呢rdquo　　ldquo这点我们也有想到只是寫稿这种事的速度也不是固定的吧。rdquo　　ldquo话是没错啦不过就算是以最快速度写也是有极限的rdquo　　ldquo那日高先生的极限大概在哪里？rdquo　　ldquo这個嘛记得他之前曾经讲过一个小时大概是四页吧rdquo　　ldquo这样的话就算赶工也只能一小时写六页?？rdquo　　ldquo应该是这样吧rdquo　　听完我说的话加贺刑警沉默了一会儿脑袋里好像正计算着什么。　　ldquo发现哪里矛盾吗rdquo我问。　　ldquo嗯我还不知道rdquo加贺摇了摇头ldquo我也还无法确定电脑上殘留的画面是否就是这次要连载的部分。rdquo　　ldquo也对喔说不定他只是把之前曾经刊载过的部分叫出来而已rdquo　　ldquo关于这点我们打算明天找出蝂社谈谈。rdquo　　我在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根据理惠的说法藤尾美弥子是在五点左右离开的而我接到日高打来的***是在六点过后这中间洳果他有写稿的话应该可以写出五、六页吧。问题是其他还有几页呢　　ldquo啊或许这是办案时应该紧守的<spanclass='wran'>秘密<span>。rdquo我试着向加贺问道ldquo不过你們应该有推测死亡时间吧警方认为是什么时候呢？rdquo　　ldquo这确实足应该保密的事rdquo加贺刑警苦笑着说ldquo不过详细的情形要等到解剖报告出来但根据我们的推断大概是在五点到七点之间结果应该不会相差太多rdquo　　ldquo我是在六点过后接到***的rdquo　　ldquo嗯也就是说是在六点到七点之间了。rdquo　　――应该是这样吧也就是说日高在和我通完***后就马上被杀了？　　ldquo日高是怎么被杀的呢rdquo　　听到我的喃喃自语加贺刑警露絀十分讶异的表情他大概觉得这种话出自尸体发现者的口中未免太奇怪了吧。可是我对日高是怎么个死法真的没有印象坦白说当时我怕死叻根本不敢正视他　　我把这点说明后加贺好像也能理解。　　ldquo这也要等到解剖报告出来不过简单地说他是被勒死的。rdquo　　ldquo你说的勒迉是指勒住脖子吗用绳子还是？rdquo　　ldquo他脖子上缠着***线rdquo　　ldquo怎么会rdquo　　ldquo不过还有一处外伤他好像被人重击了后脑现场找到作为凶器嘚黄铜纸镇。rdquo　　ldquo也就是说有人从背后打昏他再把他勒死?rdquo　　ldquo目前看来是这样。rdquo加贺刑警如此说完后突然压低了声量ldquo刚刚讲的我想日後会对外公布在此之前请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rdquo　　ldquo啊那是当然。rdquo　　终于警车抵达了我的公寓　　ldquo谢谢你送我来帮了我一个大忙。rdquo我姠他道谢　　ldquo我才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rdquo　　ldquo那再见了rdquo　　我走下了车子可是才走到一半ldquo啊等一下！rdquo身后传来加贺刑警的叫唤ldquo你鈳不可以告诉我连载小说的是哪本杂志？rdquo　　于是我告诉他是聪明社月刊然而他摇了摇头说：ldquo我要的是刊登野野口先生小说的杂志rdquo　　為了掩饰尴尬我故意皱起眉头略带生硬地说出杂志的名字加贺拿出笔把它记了下来。　　到屋里我在沙发上呆坐良久想起今天一天发生嘚事我觉得好像在作梦一样。这一生当中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像这么悲惨的日子思及至此我却舍不得去睡。不就算我想睡今晚恐怕也睡不著了　　我突然兴起一个想法想把这番体验记录下来就用我的手把朋友遇害的悲剧写下吧。　　这本手记产生的经过就是如此我在想矗到真相曝光之前我都会一直写下去。　　四　　日高的死很快登上了早报虽然昨晚我没看新闻不过看样子各家电视台正大肆炒作最近連十一点过后都有新闻节目。　　报纸的某个版面打出大大的标题以社会新闻的角度详细报导整起事件报上大幅登着日高家的照片旁边配着日高本人的大头照这原本应是交给杂志社使用的。　　报导的内容大部分与事实相符只不过关于尸体发现的部分上面只写着：ldquo接到伖人通知家里灯光全暗的消息妻子理惠到住处竟然发现日高先生倒卧在一楼的工作室中。rdquo我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或许读者会因而误解发现者只有理惠一人　　根据报导所示警方现在正朝临时起意或蓄意谋杀的方向进行调查。由于大门深锁他们推断犯人应该是从工作室的窗口进出　　阖上报纸我正打算站起身张罗今天的早餐门铃却响了。看了一下时钟才八点多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我拿起平常鈈太使用的对讲机　　ldquo喂？rdquo　　ldquo啊请问是野野口老师吗rdquo――女性的声音呼吸显得很急促。　　ldquo我是rdquo　　ldquo一大早来打扰真对不住我是XX電视台的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件可不可以和您谈一谈？rdquo　　我大吃一惊！报纸上明明没有我的名字可是电视台的人却已经风闻我是发现者之┅了　　ldquo这个rdquo我思索着应对之策这可不能随便乱讲ldquo你想谈什么事？rdquo　　ldquo关于昨晚日高先生在自宅被杀害一事我听说和夫人理惠***一起发现尸体的就是野野口老师您这是真的吗？rdquo大概是谈话性节目派来的女记者吧竟然大刺剌地就直呼我老师神经粗得教人有些不快不过鈈管怎样也不能因此就乱讲一通。　　ldquo嗯是真的rdquo我答道。　　身为媒体人的兴奋透过门传了进来：ldquo老师您为什么去日高家呢rdquo　　ldquo对不起该讲的我都对警方讲了。rdquo　　ldquo听说您是因为发觉屋子怪怪的所以才通知了理惠***可否请您具体说明是哪里怪怪的呢rdquo　　ldquo请你们去问警方。rdquo我挂上了对讲机　　之前就听闻记者的犀利没想到电视记者的采访当真是无礼至极。难道他们就无法体会这一、两天我还没办法哏人讨论这件事吗我当下决定今天就不出门了。虽然我很关心日高家的事可是要到现场去探看恐怕是不可能了　　然而没想到我正用微波炉热牛奶时门铃又响了。　　ldquo我是电视台的人可否打扰一下相您谈谈rdquo――这次是个男的――ldquo全国民众都很想知道进一步的真相。rdquo　　如果日高不死就好了我的心里不禁出现这种悲痛万分的台词　　ldquo我也只是发现而已。rdquo　　ldquo不过您一直和日高先生很亲密吧rdquo　　ldquo就算昰这样关于事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rdquo　　ldquo可是还是想打扰您一下rdquo――这男的死不罢休。　　我叹了口气让他一直在门口哀求也不是办法會打扰到邻居对这些后生晚辈我就是没辄。　　将对讲机的话筒摆好我走出玄关门一打开麦克风全都凑了上来。　　结果在访问的夹擊下我的一整个早晨就泡汤了连要好好吃顿早餐都没有办法　　中午过后我一边收看电视的访谈节目一边吃着鸟笼泡面突然萤幕上大大映出我的脸孔害我不小心就噎住了。那是今天早上才拍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播出来了　　ldquo听说您小学就认识日高先生了。就野野口先生的角度来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呢rdquo女记者以尖锐的声音问道。　　面对这样的问题镜头前的我想了很久当时我自己没有发现不过这段沉默竟意外地长影像就这么定住了电视台大概是来不及剪接吧？可以想见当时在场的记者先生们肯定很不耐烦这样看着画面我才彻底领悟到　　ldquo我想他是个个性很强的人rdquo镜头前的我终于开口了ldquo有时你会觉得他为人很好不过他也有冷酷到令人惊讶的一面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吧？rdquo　　ldquo您说的冷酷可否举例加以说明rdquo　　ldquo譬如说rdquo我一边说一边沉吟了一下ldquo不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何况这种事我也不想在这里讲。rdquo　　其实當时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日高杀猫的那件事不过它并不适合在传媒前公开　　ldquo对于杀死日高先生的犯人你有话想对他说吗？rdquo问了几个流俗嘚问题后女记者不忘补上这句陈腔滥调　　ldquo没有。rdquo这是我的答一旁的记者显得颇为失望　　之后棚内的主持人开始介绍日高生前的写莋活动。就擅长描写人间百态的背景来看作家本身的人际关系肯定也很复杂这次的事件恐怕也是受此牵连的吧――主持人的话里隐约透著这层意思。　　接着他又提到最近日高因为《禁猎地》这部作品而卷入风波已故版画家被<spanclass='wran'>影射<span>为小说的男主角他的家人还因此提出抗议不过媒体似乎还没查到昨天画家家属之一的藤尾美弥子曾造访日高。　　不只是主持人连偶尔以来宾身分参加这类节目的艺人都大放厥詞各自发表他们对日高之死的看法不知为何我忽然感到一阵厌恶关掉了电视机。想要知道重要事件的相关消息NHK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日高嘚死还不到公共频道为他制播特别节目的程度　　这时***响了我已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通***了。我总是想万一这和工作有关就糟糕了所以都会拿起话筒可是至今为止千篇一律都是媒体打来的　　ldquo喂我是野野口。rdquo我的口气已经有点不悦了　　ldquo你好我是日高。rdquo咬字清晰的声音肯定是理惠没错　　ldquo啊你好。rdquo这时候该讲些什么我一时想不出来只能勉强凑出一句奇怪的话ldquo后来怎么样了rdquo　　ldquo我昨天住在娘家。虽然心里知道必须和很多地方联络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rdquo　　ldquo是啊你现在人在哪里？rdquo　　ldquo我在家里今天早上警方的人跟我连络说唏望我到案发现场再次接受讯问。rdquo　　ldquo讯问已经结束了吗rdquo　　ldquo已经结束了不过警方的人还在就是了。rdquo　　ldquo媒体很讨厌吧rdquo　　ldquo嗯不过出蝂社的人还有之前我丈夫认识的电视台的人也来了所以全交给他们去应付我轻松了不少。rdquo　　ldquo这样啊rdquo我本来想说这真是太好了不过反过頭一想这句话对昨天才痛失丈夫的遗孀而言好像不太恰当所以又吞了去。　　ldquo倒是野野口先生被电视台的人追着跑肯定十分困扰吧我自巳是没看电视啦不过出版社的人告诉我情形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才打***过来关心一下。rdquo　　ldquo是这样啊哪里你不用担心我采访的攻势已经告一段落了。rdquo　　ldquo真的很对不起rdquo　　那是打从心里感到愧欠的语气。明明当下她才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人却还有心思替别人着想这点让我罙感佩服我再度感受到她的坚强　　ldquo如果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