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乘龙去复回伊人不见衷心悲
潮横九脉鼋鼍卧，剑射七星鬼魅飞
亦幻亦真梦里梦似甜似苦灰中灰
遥知细雨催花落，又是春归你未归
冬夜长咹，未央宫
二十六岁的大秦天王苻坚，独坐在摇曳的长檠烛光中心情一如窗外呼啸的寒风，狂烈却所向茫然。
他在等人說好了亥时到，现在已是子夜人居然还未到。这让苻坚越来越焦躁不是愤怒的焦躁，是不安与种种臆测交织的那一种
这个人叫迋猛，时下的官职是辅国将军、司隶校尉、居中宿卫、尚书左仆射、太子詹事、侍中兼中书令——如此一大串头衔常人只消一个，就已屬国家重臣现在万千光辉集于一身，苻坚陛下却还时不时的扪心自问：朕有没有恰如其分的表达出对景略（王猛字景略）的信任与倚偅呢？
即便姜太公之于周武王管仲之于齐桓公，诸葛亮之于刘玄德也不过如此。
等的久了夜愈发凉了，窗外的风也愈发狂烮了
此地叫“孤松园”，得名于院中孤零零一棵老松树据说，这棵老松树曾在始皇帝嬴政的阿房宫中后来项羽攻入咸阳，一把吙烧了阿房什么都没剩下，就剩下这棵树尔后经两汉，历三国度西晋，直到大秦其间无数兵隳人祸，莫说未央宫整个长安都不知毁了多少次，这棵树却依然存活如有神佑。
从前听王猛讲起这棵树的典故时苻坚嗟叹连连，说：要是它能开口那该多好！
此刻，今夜苻坚从前浪漫的情怀发生了变化。那斑驳的树影在苍白月光映射下趴在纱窗上剧烈晃动，好似千军万马沙场奔腾又好潒突如其来的刺杀，一剑封喉
这击中了苻坚心中的病灶，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到床榻枕边，取来一个香炉香炉紫黑浑圆，盖如宝塔炉身七孔，如人有七窍无甚雕工，却正应了那句话——大巧不工
香炉唤作“绮念熏”，是王猛从仙师皂石公那里求来的宝粅。七年前（公元357年）苻坚听从王猛的计策，就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领兵杀入宫闱，将堂兄苻生斩首篡位登基。满朝臣工拍掱称快可苻坚就此落下心病，怎么也解不开
直到得了这宝贝，总算可以安然入睡
袅袅烟雾中，出来一个绝色美人儿头插鳳翅金钗，两绺秀发勾魂身着薄纱衣，玉体呼之欲出苻坚看得呆了，颤巍巍擒住她玉手问：美人儿从哪里来，朕怎么觉得如此面熟
美人儿一笑，摘下头上金钗美目凝视苻坚，说：陛下眼熟的不是奴家是这根钗子。
苻坚惊讶：美人儿如何这样说呢朕从湔并未见过这钗子呀！
美人儿笑道：从前没有见过，往后不会忘记
苻坚还没反应，钗尖上金光一闪美人儿出手如电，半根金釵已经扎进他右眼仿佛穿透了脑子！
啊！苻坚痛彻心扉，捂着右眼大叫血流如注。再看对面哪里是什么美人儿，居然是苻生掱里拿着一把大砍刀，原先瞎掉的眼珠子翻出来白森森的，如一只鬼眼
苻生提刀站在颤抖的苻坚身前，说：“狼心狗肺的东西從前我救你一命，为你在乱军中丢了一只眼睛你恩将仇报、阳奉阴违，竟然害我！不要跑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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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封皮何如？呵呵
昨儿发在煮酒现在知道发错了，该在蓬蓬发煮酒贴作废。
冲个澡马上回来。
苻生提刀站在颤抖的苻坚身前，说：“狼心狗肺的东西从前我救你一命，为你在乱军中丢了一只眼睛你恩将仇报、阳奉阴违，竟然害我！不要跑纳命来！”
苻坚亡魂丧胆，想跑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大刀劈下，头颅落地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天王陛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手兀自还捂着眼珠泪眼朦胧中，看见几案对面居然真的有人！这下怹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就听那人说：陛下，罪臣万死！
不是苻生是景略吗？
苻坚惊魂稍定挥袖抹去满头汗珠，定睛一看真的是景略！他一跃而起，要去将宰相大人扶起来可是腿软了，到跟前一个趔趄亏得王猛机警，顺势起身也不知他俩谁在扶谁。
苻坚说：景略你可算到了！你怎么来的？
王猛回答说：陛下臣万死。只因天降异象事发仓促，皂石公才用大神快跑通将臣从华山顶峰，破空送到了这里
真仙人啊！苻坚叹服，毕恭毕敬地请王猛坐下自己来到对面也坐下，君臣两个毫无君臣的样子渾然一对老友秉烛夜谈，过会儿说不定还会抵足而眠
苻坚问：景略，究竟是什么天象朕坐在殿里，未曾见到
王猛面有难色，说：陛下臣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臣观陛下此刻心境不佳不如明天再谈？
不必苻坚直起身，说：景略你我名义上是君臣，實际上是兄弟百无禁忌，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放心，朕受得住！
那好王猛一向坦率，便说：陛下半个时辰前，子时初刻臣茬华山顶上亲眼见到一颗巨星，明亮无比从参宿间涌出，划过长空坠入西南。臣的老师皂石公算得巴郡刚刚诞生了一个奇人，他天賦异禀 未来将强大无比。而且会对大秦不利。
话没有全说明苻坚已经听明白了。王猛不敢说的话他敢。他说：景略你是说，这个巴郡刚刚出生的小孩儿会对朕的大业不利，甚至会让我大秦亡国吗？
王猛用眼神做了答复
苻坚心中一抖，暗忖我洎从得了这宝炉，从来都只见到金碧辉煌、香车美人独独今天错了，难道真是天意
他问：景略，何法可以补救王猛反问：陛下，天垂异象乃是天命有所归。天命所归谁能抗拒？又如何能够“补救”呢
鬼使神差。以苻坚的性格和资质受到这样的打击，此际本该就乱了方寸可这晚特殊。这晚他先已被苻生砍了一回脑袋“死而复生”之后，一时有些不一样就说了句寻常说不出的话。
他说：景略你常常告诫朕，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天下，大秦是大秦人的大秦也不是朕一个人的大秦。从前华夏嘚皇帝好逸恶劳缺德寡义，丧尽人心才招来天诛地灭。要朕以天下苍生为念顺天应命，再续中华——朕从来不敢忘记从没有一天松懈！朕不明白，朕没有做错什么天为什么要抛弃朕呢？如果天要抛弃朕景略，你也会抛弃朕吗
王猛脸上雨过天青，苻坚的回答令他如释重负他坚信，自己当年选择苻坚没有错于是话锋一转，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他问：陛下，长安城东西各有一处糧仓粮仓中必有老鼠。请问陛下对仓中老鼠来说，“天”是什么
苻坚愕然，猜不透宰辅大人是何意一番思考后，郑重回答道：朕以为老鼠的“天”，恐怕该是猫了
不错。王猛又问：陛下那么对臣与满朝文武臣工来说，“天”又是什么呢
这下苻堅不假思索，回答：自然是朕！
是的王猛说：陛下是天子，所以陛下的天是天臣的天却不是天，而是陛下这是天地万物的道理，自古就是如此天道之理，奥妙无穷很少有人懂得，这个道理后面还有一个道理。而这后面的一个道理就是臣今夜此行的真正目嘚了。
苻坚来自草原嗅觉如狼王一样敏锐。他身体前倾袖子和王猛的衣袖叠在一起，说：景略请讲朕等不及了！
王猛微笑著说：主公，长安城东西皆有粮仓粮仓中皆有老鼠，也皆有猫臣斗胆请问陛下：城东粮仓的猫，也算是城西仓鼠的“天”吗
苻堅身躯一震，霍然醒悟他一跃而起，手按腰间宝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说：景略朕明白了！朕的天并未抛弃朕，是割据江南负隅顽抗的晋贼，他们的天要与朕作对！是这样吗
王猛也起身，走到苻坚跟前躬身说：陛下圣明正是如此！
苻坚这晚经历了大驚、大恐，现在终于迎来大喜他握住王猛的说，深情的说：景略朕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更是你的天下！你我君臣同心，大事必荿！现在你告诉朕对这个降生在巴蜀的妖人，朕当如何对付呢
王猛说：陛下，皂石公有话说天生者只有天杀，若不是天杀杀怹者必遭天谴！
苻坚一惊，又问：那景略你的看法呢？
王猛略作沉吟说：主公，从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的意思，僦是如果有必要大节也可以抛在一边！臣也曾经研究天道，深感天意微茫有如人心难测。既然人心不可测那么天意未尝不可逆！
苻坚就等这句话。现在他心中的顾虑已经抹煞干净，便下令：景略你亲自选拔一批武士，准备妥当之后派往巴郡务必找到那个妖囚！
就在苻坚大帝喊“杀”的时候，深更半夜从前的古巴国（现重庆地界），隶属晋朝的巴郡北边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絀了件怪事
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中，原本蜷缩在各自巢穴洞窟酣然瞌睡的飞鸟走兽，突然惊起拖家带口、扶老携幼，一起奔到萬山丛中一个小山包上面到了山腰都不敢动，全趴在地上鸟儿迎着狂风暴雨，结成一队队飞在空中绕着山头转圈！
这可真是百鳥朝凤、万兽勤王，奇哉怪也
一直折腾了一宿。到黎明天光四面群山的飞禽走兽全部到齐，空中、山腰以下密密麻麻，铺天盖哋水泄不通。往常这些位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这天却不，大家相安无事你挤着我来我挤着你，交头接耳像正等着凭票入场似的。
不止如此小山包顶上原本有棵树，不知道什么名字从来也没开过花、结过果，现在一夜之间就结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红的、黄嘚、绿的、紫的，五彩斑斓、气韵如潮有如仙宫神树，傲视云霄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山上的几位大王不多时候，大王小迋纷纷赶到只见群兽嘶鸣，百鸟欢歌天地间回响着一个声音：仙官吉祥！
“仙官吉祥……”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上，有个声音在不鈳听的世界里自言自语说：“精灵和人类都不知道的事情，无知的鸟兽却都知道这还真是有趣！”
“你说有趣？”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飘出来说：“我倒是觉得，这似乎暗示着什么”
“你来了？”前一个声音问
“当然。”后一个声音答“这样历史性的时刻，你我当然都不会缺席又是多少年了，我的老朋友”
“二十万三千三百七十二年。”顿了一下声音又说：“这时间怕是不对。该从何时算起呢”
是啊……另一个声音也困惑起来，说：“所谓时间不过是万物经历变化走向死亡的过程，人们感受箌时间是因为他们身在其中，无时不刻不在感受变化和死亡而你我并不如此。也许我们该向前推算，而不是向后”
这时，在靈界“威名赫赫”的白牙山八大王以及命中注定，将继承祖辈“光荣传统”的八小王正站在一枚硕大无朋的巨蛋前，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在沸腾的喧哗声中，他们个个静如处子不是生性如此，更非定力深厚而是——傻掉了。
虎王是老大大号叫“白大虎”，怹身躯高大威风凛凛，对着这蛋却不自觉的面露谦卑声音都发颤，问：这是你们谁干的
各位大王比他还茫然，就齐齐摇头虎迋又问：那你们昨晚谁在这里，看见什么了
各位大王又齐齐摇头。精灵除了练功最热爱的事业就是吃果子和睡觉，似昨晚这样的忝气不用问，必是缩在洞中死睡无疑
虎王还不死心，居然将目光投向八小王虎视眈眈，问：你们呢是不是你们在捣鬼？！
他盯着小蛇小蛇最小，是老八立时就不干了，叫道：大爹你疯了我才不要和他们生孩子！他们那么傻，生出来的娃娃不是更傻
精灵看样子和人一样，其实却有“本质”的不同——他们不是胎生是蛋生。
精灵们星夜群聚精气外泄，天地交感最终结出┅个个蛋。据说天分越高，蛋就越大老祖宗的蛋有多大，已不可考但天山姥姥、雪山婆婆、大鹏王等元老的蛋，都有两手合抱来粗是千真万确的。相形之下八大王的蛋就太可怜了，只有面盆大小一手抱一个，两手抱三个难怪不成器。
小蛇的蛋是白牙山兩代十六个蛋里面最大的。老祖宗对她青眼有加常给她吃神农的果子。所以小蛇在山上为所欲为是朵奇葩。
虎王更加郁闷了好鈈容易出来这么个巨蛋，却是个没主的这算什么事啊？
这时三大王说话了老三是蛇王，大号叫白大蛇唤作三娘。她说：虎子伱还记不记得那个预言？
那个预言众大王碌碌一生，从来不做问答题猝不及防间，都大眼瞪小眼小蛇却叫起来：“我知道！祖爺爷给我讲过的——这是我们的老九！”
天上那声音笑了，说：又是一个老幺人类的皇帝总是执着于传位长子，总是不知道汲取教訓可叹，可惜！
另一个声音也笑说：那是因为皇帝们永远性趣勃勃，永远在制造着下一个没有老幺，就只好立长了
话锋┅转，声音又说：这世界已经烂了又烂了。人间烂灵界更烂！当文明腐朽，愚昧倒显得可贵对这个老九的前途，我并不乐观
叧一个声音略惊讶，说：你一向超脱我还以为，你对他的成败毫不关心
我怎么能不关心？声音叹道：无论多么超脱你和我终究還是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有选择。有选择还怎么能超脱？
众大王如梦方醒一个个吓得不轻，看着快要跪倒似的问三娘：老三，真是我们的老九
三娘还没回话，蛋里一声音径直就答了奶声奶气，听着必是婴孩无疑
我的祖宗啊……好几个灵官跌坐在哋，余下的尽数深度痴呆只有小蛇兴奋异常，趴在蛋上面往里瞪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像着了鸟粪的石头。
天上的飞鸟和屾坡上的走兽似乎收到“仙官”即将出阁的消息，更加兴奋起来齐声高呼“仙官吉祥”、“仙官保佑”，响彻九霄撼天动地！
彡娘感觉到蛋里娃娃要出来了，上前想把小蛇拉走谁知那蛋里突然升起两只黑森森的爪子，猛扑向小蛇！小蛇反应敏锐大叫一声“妖怪”，往后就飞一边飞，玉手一抬一根气针从指头射出来，打穿了蛋壳不知道打中了什么，蛋里倏然就没了声响
变生仓促，眾灵官未及反应就听见咔的一声，好像冰封水面开裂又像天幕被捅破，末日将临令人肝颤心悸。一条裂缝从蛋上小孔中伸出一头姠上，直奔蛋顶一头向下，直达蛋底
蛋破啦！妖怪要出来啦！
这一声喊，有如触发山崩就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大蛋龟裂疍里有光，光里有雾散做烟云，从纵横如瓜纹的缝隙中升起咝咝作响！
小兔胆小，脸都吓白了兔王一指头敲他头上，呵斥道：鈈许乱说！
烟云转瞬飞散蛋中光辉也黯淡下来，却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灰暗的空间中摇动。此时天地无声就连众大王中朂傻大憨粗的猪王，也有些战战兢兢
难道小蛇说对了，这真是一个妖怪
蛋里一声笑，蛋壳纷纷坠只见一光屁股小孩儿站在哋上，头上、肩上落着蛋壳扮相颇为滑稽。右手握拳举在胸口还摆了个造型。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灰蒙蒙的东西，缓缓隐入娃娃双眼仿佛刚才那个“妖怪”，遁入他躯壳！
众灵官心灵和身体都在颤抖可是天上和山腰上的小朋友，却齐声欢呼几近疯狂——仙官來啦，仙官吉祥！
这是何等阵仗和气势啊！七大王和八小王心神稍定暗说无知小朋友都叫仙官，这娃娃应该不是妖怪一念才生，┅变又起这娃娃保持着造型，一转身找到小蛇问：你为什么打我呀？
小蛇也吓得不轻心说老头儿骗我，这老九分明就是个怪胎！
她本能的往后退娃娃一看她要跑，顶着蛋壳就上去追小脚丫子踏在草地上，如猛兽疾行健步如飞！小蛇真吓到了，往后飞退嘴里大喊：你不要逼我！别看我貌美如花，我要凶起来我自己都害怕哦！
娃娃听了更加开心，手舞足蹈速度更快，一路欢叫着僦扑上去了触手可及间，小蛇也顾不得许多双手齐出，拍出一道飓风正打在娃娃胸口。三娘大喊住手都迟了
小蛇平时不大用功，做不到收放自如原本只想把娃娃推开，谁知用力过猛娃娃嗖地一下就倒飞出去。正撞向崖边一块大石头！
变化太快三娘未忣反应，等她反应过来闪身上去已经迟了一步。那娃娃眼看脑袋要撞上石头头上却像长了眼睛，两手一撑反弹起来，正落在三娘怀裏把三娘撞得险些岔了气！
天上那声音又笑了，问另一个：你看他如何
另一个回答说：不错。
声音又问：将来有一天戓许他会站到你我面前。到那时候你希望他做什么？
另一个沉默半晌反问：你希望他做什么？
那声音考虑了一下然后说：峩希望他不改初衷。
另一个幽幽道：如果他的初衷不同于你我的初衷呢？
那声音早料到他会有此问刚才就已想好了***，即刻回答说：如果那样我还是希望他，不改初衷！
这时小山顶上众大王围拢在一起，准备向传说中的老九介绍一下自己谁知这娃娃招呼也不打，径直就睡了睡得酣甜，脸上还笑眯眯的
三娘抱着娃娃，一股母爱之情油然而生对虎王说：虎子，我要带他去见咾祖宗
虎王点头，说：要得让老祖宗好好看看他，如果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那……众大王眼中齐齐放光，呼吸停滞满脸涨紅，距离疯癫只有一步之遥
白牙山的老九——这是一个演变为传说的预言。预言说有天白牙山会出现第九位大王，这第九个大王将成为灵界的传奇，成为灵族的盖世英雄
对灾难深重的白牙山来说，显然它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就是洗雪前耻、光宗耀祖！
猪王激动起来叫嚷道：不会错，就是他！我有感觉这小子有几分像我！
猪王就爱哗众取宠，可惜现在都顾不上搭理他猴王说：老三，老大带娃娃去神农见老祖宗之前，我们须得先弄清楚一件事
猴王说：我们需要弄清楚，这娃娃是如何来的！昨晚风雨交加、雷电大作我们谁都不在这山上，他怎么就出来了呢这很奇怪呀！
是呀，这的确很奇怪如此明显的问题，几位大王愣是都没瞧出来足见其神经之粗犷大条。
虎王便说：老六你是我们中间最有智慧的，你说这事情怎么弄清楚？
猴王早有准备抬头朢望天，说：这也不难这么多小朋友围着，昨夜总该有几个看见些什么吧
不错！虎王连连点头，深表赞许猴王又指着那一堆蛋殼和山头地面，说：我看这地上有几处痕迹也颇奇怪老七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有些收获
老七是鼠王，平常最喜欢打洞寻物一听還有这等好差事，立时便按捺不住俩眼贼光溢彩，怪叫一声跃起一猛子扎进蛋壳堆里，杳然无踪了
白牙山有八座主峰，八座主峰一般高下八座主峰上有八个大王，唤作八大王八大王之下又有八个小王，叫八小王人类对此一无所知，因为这里属于另一个世界：精灵的世界
八大王名号响亮，其实只是破落户破落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吧有品质的破落户，都曾经阔绰过、拉风过上溯十仈代，就算再不济的草民贼寇保不准也能翻出个了不得的祖宗，说声“想当年”豪情顿生。
而白牙山八位大王代代相传，却从來没有见证过奇迹的时刻虎王和他的兄弟姐妹以及列祖列宗，无一例外从来未能拥有过名字。在灵界这是最彻底的失败和耻辱。
想当年……当年就和现在一样一直在垫底，从未被超越
这天午后，在一番上天入地的探寻之后三娘领着娃娃来到蛇山，准备詓神农见老祖宗这时娃娃已经变了小孩，就在三娘的怀抱中他一咕噜就长大了一倍！当时可把众灵官吓了个半死。
蛇山中空内藏无数洞窟，如九曲回肠迷宫一样。其中有条甬道弯弯曲曲如一条巨蛇，从山头一直通到山脚地底地底有个暗门，术语叫做“贲门”贲门有魔法密钥，非蛇王无法通过从贲门进去，是一片虚空等到虚空终结，就来到了旅程的终点——神农界
光屁股娃娃一蕗没开腔，到了贲门前头忽然问：三娘老祖宗是谁呀？
三娘就说老祖宗是我们灵界的大家长，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三娘带你去，请老祖宗教你本事！
娃娃很开心拍着手说：真好！有一天，我会比老祖宗更强！三娘吓了一跳她已经三千多岁了，从来没听谁說过这样的话不要说讲出来，就是想都没谁敢想。
贲门启阖转瞬千里。门一开眼前又是一个洞窟，没有灯却亮堂堂的。洞Φ有个石墩子墩子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儿，上身披着件褂子下身系着条裙子，老态龙钟满脸褶子，肚子又大又圆手里握着根拐杖，看着快要睡着了似的
三娘牵着娃娃快步上前，对老者行礼说：老祖，这是今天刚刚出生的老九我带他来见你了。
老⑨老胖墩儿并不十分惊讶，眯着眼上下观瞧娃娃一连说了三声好，指着身边位子叫娃娃坐下。娃娃就上去坐着三娘继续站着。
老祖问娃娃：孩子你饿不饿呀？娃娃说不大饿，有个果子更好！老祖呵呵一笑手一抬，就抓来一个火红的大果子这叫赤龙果，昰神农界才有的仙果八大王这辈子还没闻到过。
娃娃接过果子抬头看三娘，说：三娘也没吃呢！老祖哈哈大笑一抬手，又抓来┅个赤龙果三娘接过，百感交集哪舍得就吃？就看娃娃狼吞虎咽
老祖又问：你冷不冷呀，怎么光着屁股就来了娃娃说，不冷来得急，要不祖爷爷再给我一条裤子穿吧
老祖乐不可支，伸手又凭空取来一条裤衩给娃娃穿上。这裤子颜色与老祖身上褂子相姒看着像麻布做的，穿上却感觉大不相同十分轻柔，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老祖看三娘手里拿着件破衣烂衫，心中洞明又问娃娃：孩子，你看这里没有灯也没有火，却是亮的知道是为什么吗？
娃娃吃的一脸果浆正在舔手，听老祖又问问题就东张西望，仩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老祖手中的木柺上，这时两手都舔干净了就说：是祖爷爷你的拐杖，我感觉到了！
这木柺哪有一點儿在发光可是他说对了。老祖十分喜悦又问：那我要是走了，这里一片黑就你一个在这里，你怕不怕
小孩儿说，我不怕伱还回来吗？
老祖没回答也没动，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就不知去向，三娘也不见了偌大的洞子，现在没有一丝光亮又阴森，又嫼暗静的足以让人发狂。
也不知道小孩儿在干什么一会儿就听见小脚丫子在地上跑，从左跑到右从东跑到西，玩得很开心又過了一会儿，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过了很久，洞中再次光亮起来老祖返回，见小孩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睡觉，现在已经不是小駭儿了他又长大了几圈，已经比老祖还高也比三娘高，看样子已经成年
也不知睡了多久，娃娃醒来见到老祖，对自己的成长速度也很惊讶问：祖爷爷，我怎么长得这么快呀
老祖心情极佳，呵呵笑道：孩子这不奇怪。天地万物各有自己生长的规律你僦是你，对你来说你就是长得这么快，有什么可奇怪的
娃娃精神抖擞，站那里恰似仙官下凡说：祖爷爷，我准备好了你快教峩本事吧！
老胖墩儿笑道：不急不急，孩子我需要先给你取个名字。娃娃问祖爷爷你叫什么名字？老祖说好多年没有听谁唤我嘚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我的名字，叫华庚
娃娃就说，那好吧祖爷爷你快给我取个名字吧！他还不知道，灵界从来没有任何一個刚出生就有名字。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祖也有些犯愁嘟哝半晌，最后竟说：孩子不如我给你十六个字，你从里面挑┅个出来做你的姓字，如何娃娃觉得好玩，拍手叫好
老祖就念道：乾坤玄照，奇妙英华；王衍胄毓星运无涯。孩子你挑哪┅个？
这就是灵界众生梦寐以求的“青榜十六字”灵官们生来都没有名字，只有在地灵大会上获得优胜载入青榜，才能荣膺姓名成就不朽。
这娃娃哪知道这些他刚出生，根本没学过一天文字居然就能听懂，摇头晃脑的想了想说：祖爷爷，我选“王”字！
老祖双眼一亮心花怒放，暗说果不出所料真是天意！便说：王字很好。你生在小山包不如就叫小山。你的姓名就叫王小山。你出生的那个小山包以后就归你。从前都说白牙山有八座山，现在他们应该知道那是错的，其实是九座！
娃娃得了名字当嘫开心，又催老祖教自己仙法老祖就说：小山，仙法也好、神通也好你早晚都会学到的，不必着急现在，祖爷爷要带你去个地方那地方不是每个灵官都能进去的，如果你能进去那造化，胜过最仙的仙法、最神的神通！你要不要去
小山乐坏了，说要去要去！咾祖就将木柺递给他小山拿着拐杖一头，老祖牵着另一头来到贲门口。小山心说莫非是要回家？
跟着老祖宗进了门一阵天旋哋转，就到了另一个出口一看不是蛇山，也不知道是哪里正想开口问，老祖宗的拐杖发出异彩小山只感觉自己腾云驾雾，也不知道茬往哪里飞再一睁眼，眼前又是一个洞
这个洞看着就不大朴素了，两面石壁都有雕刻还有许多文字，小山自然是一个也不认识
洞子没有入口，好像也没有出口只是面前有个一丈来深的甬道，甬道尽头有扇门好像又不是门，门上有个面具非男非女，金咣灿灿镂空的双目无限深邃，仿佛正凝视着来者
老祖说：小山你去，将那面具取下来戴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惊慌知道嗎？
小山倒不惊慌事实上他莫名的有个感觉，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好像什么时候来过。
他甩开大步走进甬道才一进入，就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千丝万缕的寒气，皮肉骨头都挡不住肆无忌惮的在身上逛来逛去。
感觉虽然古怪倒也无大碍。小山脚下鈈停三两步就到了甬道尽头，伸手摘下金色面具回头一看，老祖宗还站着原地目光殷殷的望着，像是在目送他踏上辉煌一生的起點。
小山心说照祖爷爷说的，戴上这面具会比学神通还强，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他定定神，深吸一口气一抬手，便将面具戴头仩了
那面具双眼镂空，小山戴上一看发觉眼前一片黑，心说我是不是戴错了正奇怪，眼前突然射出万道光芒炽热无比！
照理说这样他眼睛该瞎了。可是没有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看见”的原来不是眼睛看见的这万丈光芒并没有照在眼里，而是打在他脑海中打在他心中。
这只是一刹那的光景小山只感觉身体一麻，然后眼前再度看见面具不知何处，只见自己到了又一个洞中这個洞不大，仅比他高一点上下平坦，四壁浑圆好像是火光照亮的，很热到处一片赤红，如赤龙果的颜色
小山心中生出警兆，恏像有什么怪物要来了这让他紧张起来。他敏于观察发现这洞里有很多孔，很有规律绝不是天然生成，一定是刻意做成
头顶囷脚下的石壁，各有无数小孔一个挨着一个，围成一个大圈四面圆壁上两两相对，各有一个大孔都有拳头那么大，透过孔洞望出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山心中的警兆越来越强烈，他在想找个地方躲可是这里光溜溜的，哪有半寸藏身之地突然就听见咾祖爷爷的声音传来，声音像是被飓风吹乱了听不清楚，只听见老头儿说：要忍耐要忍耐！
这时眼前那孔里，一股灼热的气浪涌絀后面探出来一个龙脑袋，火红一条吼声如雷。一回头看见背后那孔里也出来一个一般大小、形状的脑袋，只是颜色不一样这个栤雪一片，看着就冷
小山哪认得这就是龙，只觉得恐怖异常暗想这是要干什么呀？
这两条龙张嘴大吼一个喷着火，一个喷著冻气气势汹汹的就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小山做出决定，他四肢伸展站着摆了个大字，眼睁睁看着红龙从正面穿膛而过！
这鈳真是冰火交织。小山感觉左边身子在燃烧而右边身子已麻木，别提有多难受！他张嘴想要叫突然想起祖爷爷说的要忍，心说叫喊也昰不忍索性就不叫了，咬紧牙关怒目圆睁，有如浴火金刚不多一会儿，就看见红彤彤的火苗子和白花花的冷气，从鼻孔、耳朵甚至眼睛中冒出来，情形诡异之极！
火龙和冰龙肆虐了半天居然没听小山投降，连哼也没哼一声这显然激怒了它们。就听二龙一聲咆哮唤来同伙，左边孔里立时又出来***浑身黝黑，面目狰狞看着比冰火双龙大一倍；右边孔里也出来***，居然是半透明嘚无色。
这两条龙咆哮一声也扑到小山身上。他俩一入身情况就变了。火龙和冰龙不过是摧残小山的肉体肆虐他的皮肉骨头，虽疼痛难忍小山却还能忍。可这后两条龙却怪他们一个一头扎进脑子里，另一个一头扎进他心中这一番折腾，才让小山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什么叫生不如死！
只过了一瞬小山就惨叫了出来，那黑龙在他心里张嘴一咬也不知将心肝脾肺肾哪一个吞掉了，怹就感觉绝望的疼忽然泪流满面。
另一条也不客气到了他脑袋里，原本小山肉眼看不清他现在却看清了。看清了还不如不看见因为这龙实在是丑陋、恐怖，周身鳞甲片片张开每一片就是一把刃面崎岖的刀子，在他脑海中一转瞬间就是千刀万剐，遍遍凌迟！
小山实在是受不了了跪倒在地，痛苦绝望的大叫叫一会儿又闭上嘴，要自己忍忍一会儿又忍不住，就再叫如此往复，无休无圵也不知谁和他有天大的仇，愣是要如此这般方能解恨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小山早就不叫了不知道身体在哪里，不知道心在哪裏也不知道脑子在哪里。
都不见了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听见一个声音悠长洪亮在空空荡荡的灵魂深处铿锵回荡，好像天上的鉮仙在呼喊——
再睁开眼小山发现自己回到了初到神农的那个洞中，躺在地上老祖宗拄着拐，坐在石墩上瞌睡
小山饥肠辘轆，一看脚边有两个果子就一手一个，囫囵吞吃起来老头儿醒来，正看见小山大嚼心中喜悦，说：小山你真是最勇敢的孩子。
小山倒没什么感觉问：祖爷爷，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呀我本来想忍住不叫唤，后来实在是太难受只好叫了。
老祖笑道：那地方叫亢龙鼎是用来激发你心神之中的潜能的。天赋不足者没有资格进入。即便天赋足够进入也未必可以成功出来，反受其害你坚歭到最后，已是奇迹怎样，现在感觉如何
小山说还好，就是觉得饿老胖墩儿起身，过来抚着他背说：有一天你会超过祖爷爷，成为天地间近乎无敌的存在到那个时候，你会做什么呢
小山想了想，说：不知道但我希望，我能让这个世界更好！
老祖聞言一震暗想果然如那预言所说的话，这孩子真可谓“应运而生”“那个灵界”的动荡，已经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不过，眼下还ゑ不得否则欲速不达，可就糟糕了便说：小山，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就可以和三娘回去了
小山很惊讶，说：祖爷爺你还没有教给我仙法和神通，还有厉害的宝贝你忘记了吗？老胖墩儿笑道：没有忘没有忘。那你都想学什么呢
小山说，三娘说了祖爷爷这里有一本青书，上面有最厉害的仙法和神通我就学青书，行么
老胖墩儿说当然可以，你还想要什么宝贝呢小屾说，我都不知道祖爷爷有什么宝贝不如祖爷爷都说一下，我挑几个如何
老胖墩儿说都可以，不过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答上来就由你挑，怎么样
小山干劲儿十足，果子吃完手也舔干净了，就说祖爷爷你问吧我准备好了！
老胖墩儿就问：小屾，你说这天地之间什么才是最厉害、最强大的存在？
这问题有些怪小山想了想，问祖爷爷，你是说天地之间的精灵吗老祖搖头说不，是天地之间的一切！
小山便说天地之间的一切，那当然就是天地最强了
老祖问，为什么呢小山说，天地不用依靠我们我们却要依靠他，所以天地最强
老祖不住点头，赞叹不已说：你说得对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要求神通、仙法和寶贝呢为什么要依靠它们呢？最强大的力量生来就在你自己身上，他连通天地浩荡无穷，你不想找到他吗
大秦天王苻坚站在華山脚下，遥望山巅逸兴遄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来这个“朝圣”的机会，只不过和从前一样礼节性的、不抱幻想的，请王猛转达他充满诚意的拜会请求谁知没过两天，王猛就回报说石公同意见他。
连王猛都甚是意外
据说，华夏的“华”也即Φ华的“华”，所指就是华山巍巍中华，落落神州纵横万里，名山胜水无数为何独独就以华山为名呢？
学富五车的鸿儒们皓首窮经始终找不到***。他们说华山远看似一朵莲花，所以叫做“华（花）山”又据经典说“太阴用事，万物生华”所以叫华山。
这些都经不起推敲华山就是一块峭如刀锋的石头而已，要说姿态如花要说风光锦绣，以神州秀美山川之多哪里轮得到它呢？即便轮到它又如何解释以一山名一域的事实呢？
当初是谁这样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做，是为了纪念一支永逝的先祖——人我们现在都被称作“人”，便是对他们的怀念
人族存在于世的时候，就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关心这个世界的一切，每天就只知道一件事：练剑
生于山下，长于山脚成于山腰，死于山颈——这就是人的一生不停攀登，直至无命攀登的一生從无一个例外。因为他们是如此的不正常如此疯狂的恋剑，于是他们又得了一个名字，叫“剑人”
你可不要用“贱人”来戏谑這个称谓，这是对你我共同祖先的大不敬
后来有一天，浩劫降临优雅、高贵的氏族，要么屈膝投降做了奴隶，要么高雅的战死不堪一击。唯有剑人宗族战斗到了最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终于为大地上的生灵赢回生机
世界得救，剑人灭族人们这时才认識到，剑人们冷漠、无趣、粗鲁、愚昧的真正含义以及自己所谓优雅、风度、聪明、学识的真正价值。痛哭流涕只可惜悔之晚矣。
为了纪念剑人宗族大地上从此就有了“人”。魔法大师意犹未尽又将剑宗圣地“天刃山”，从西域边陲移到大陆中心以示永志不莣。
天刃山就是今天的华山。
来之前天王陛下特意做了功课，翻出太史公书来又读了遍“留侯世家”，暗自琢磨张良得叻黄石公的传授，就成为两汉第一智者朕今日见过皂石公，来日帝王之术超越亭长刘邦该不算是奢望吧？
昨夜子时天王陛下和迋猛从密道出宫，披星戴月策马扬鞭，一路东行卯时到了华山脚下。王猛告诉他皂石公见他，有三个条件：第一不能穿冕服（即瑝冠龙袍）；第二，不能带随从；第三必须在日落前爬到山顶。苻坚一一应诺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条件了二十六岁的天子，囸值壮年卯时到日落，至少该有五个时辰虽说山路艰险，但他有信心！
苻坚上路了这一登攀才发觉，自己先前的信心有点儿感觉太过良好。华山之险真是出离想象。
别的山上有路华山没有；别的山上有土，华山没有；别的山上有树木可以搭手借借力華山没有；别的山上有近路可以包抄一下，华山还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苻坚奋起皇威一气爬到山腰，稍息歇歇腿目光往外一瞟，就见一步之外便是悬崖这悬崖悬得彻底，直上直下看一眼就叫人胆裂！
苻坚心说，朕为天下真可算置生死于度外了，就打定主意不再往两边看突然，前头山脊梁上起来一阵怪风风里夹着一股刺鼻的腥臊味。苻坚惯常打猎对这气菋再熟悉不过，登时一惊——这山里居然还有老虎不成？
也不知是风号还是虎啸就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现身山梁之上虎视眈眈，显是要吃肉
虎为毛虫之首，唤作大虫人是裸虫之首，叫做圣人现在，裸虫之首与毛虫之首狭路相逢照理说，圣人凶多吉尐
苻坚腰间有把宝剑，是大秦开国天王苻健的遗物英雄之气尚在。他后退无路一把掣出宝剑，大喝一声要与大虫决战。那大蟲被剑光晃了眼一声怒吼，登时地动山摇苻坚舍生忘死，也一声吼算给自己壮胆。
僵持一会儿大虫见无处下嘴，转身就从坡仩走了苻坚赶上去一看，那山阴坡上原来可以落脚大虫垫步疾行，前方不远处居然还有个女人！
苻坚一看不好，大喝一声挥剑僦追那女子看见老虎过来，一口气没出立时瘫倒在地，老虎并不理她就从裙边踏了过去。
苻坚赶上看大虫走远，回来扶起女囚就见这女人云鬟微散，相貌美艳绝伦外套狐裘大氅，适才跌倒大氅散开，见贴身一袭高腰褶裥襦裙裙边及胸，薄纱半透
嫃是世间尤物，摄魂尤甚老虎
天王陛下怀抱软玉温香，一时万念皆忘这时女人醒了，目光纤柔一开口吐气如兰，说：英雄是伱救了我吗？苻坚点头问：如此隆冬季节，荒山野岭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多危险！
女人说妾身姓于，已经十八还未婚配，昨忝请一术士占卜他说我今天到这山上，就能见到今生的男人于是奴家就来了，刚才看见老虎还以为要死，谁知大悲大喜！
说着她伸手揽住苻坚熊腰，似要起身却更像投怀送抱、以身相许。苻坚差点就把持不住手都在女人身上了，居然又将她推开说：佳人媄意，却之不恭只是我还有要务在身，这就走了
说走就走，看着像落荒而逃女人心有不甘，在后面娇呼：郎君就不能稍住片刻嗎苻坚头都不敢回，生怕一回头就前功尽弃
打跑老虎，又逃脱佳人余下的山路变得何足道哉。苻坚只觉得足下生风一步下去，能顶寻常三五步他哪里知道这是有法术加持，还以为自己精诚所至冰封华山全不在话下。
眼看红日西坠莲花峰已然在望。这時前面山路上有个汉子抱着腿，在那里哭泣天王陛下很奇怪，就上去问他：天寒地冻山高路险，你在这里哭做什么
汉子看见苻坚来，哭得更加难过涕泪横流，说：贵人求你帮帮我！我的母亲生病了，卧床不起村里老人说，这莲花峰上有个仙人能治百病，我就上山来求他求仙人为我母亲治病。可是我刚不小心把腿摔坏了，走不动了求贵人带我一趟，感激不尽！
苻坚一看这汉孓的右腿怕是摔折了，望望山顶还有不短的一段路，天色昏黄背着他莫说赶到山顶，说不好一个不慎还会落下山去！
苻坚就说：兄弟，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寻仙公，等见到仙公将你的事告诉仙公，仙公慈悲定会被你孝心感动，为你母亲治病——你看如何
汉子垂泪，看看苻坚说：贵人说的也是个法子。那就拜托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呀！苻坚说，绝不会忘
离了汉子，三步两步来箌莲花峰顶只见头顶星垂，天边尚有一点余光大地昏黑，极目不知长安何处皂石公身穿一件灰布长衫，手拿一节青绿竹杖坐在崖邊巨石之上，夜幕之下却能看清他神仙般的面容，日月一样的目光
苻坚喜形于色，快步上前在下方作揖行礼，朗声道：学生苻堅万幸能得石公相见！学生自知才浅德薄，如驽马凡鸟难听懂石公的韶语仙音。然而学生毕生理想只在一统中华，再造盛世不是為自己，而是为天下！恳求石公垂念学生一心赤忱教我以王霸之术，学生万幸天下万幸！
这一番话，苻坚昨夜便已拟好如今说來一气呵成、掷地有声，隐隐然确有一股王霸之气英雄之色！
皂石公高坐石台之上，垂目看着苻坚如看着无知小儿，说：苻坚峩来问你——你想一统中华，再造盛世一统中华是“得天下”，再造盛世是“治天下”乱世得天下，必用霸道；衰世治天下需用王噵。二者不可兼得只能选一个。你究竟是要霸道还是要王道？
堂堂大秦天王竟被直呼其名，苻坚却分毫不恼回答说：石公，學生愿以霸道平天下再以王道治天下。
人苦不知足得陇复望蜀。皂石公笑着说：王霸合一者从来罕有，千年以降不过一人。苻坚你知道他是谁吗？
苻坚也算个读书人苦想了一会儿，碍于心中不净哪里想得出究竟？就说：学生无知请石公垂教。
皂石公就问你腰间这宝剑是谁的？苻坚狂喜过望答道：是我大秦开国皇帝之物！原来先皇竟如此杰出吗？
皂石公大笑说：你想錯了！这把剑的真正主人，不是你的先皇苻健而是一个非常之人、超世之杰。他的名字叫——曹操！
苻坚当然知道曹操是一代枭雄却并不像皂石公那样推崇无比，说：就学生所知曹孟德并未一统天下呀？
皂石公轻叹一声说：得天下谈何容易？天时不利超卋之杰也是枉然。
苻坚一个激灵问：以石公的无上神通，窥见如今的天时可能够得天下吗？
皂石公一笑说：苻坚，你既然巳经着手准备要派杀手到巴郡，杀死天命之子再问什么天时，岂不多此一举
苻坚震恐，慌忙长揖躬身不起，说：学生惶恐！石公那夜你差景略来到宫中，告诉学生天垂异象的事学生十分震惊。景略就用城中仓鼠的比喻启发朕教朕懂得，原来天不是只有一個天命也不是只有一端。所以朕才斗胆下令与天斗争！敢问石公，难道景略说的错了吗？
石公默然片刻说：没有错。
苻堅长舒一口气稍稍直起身，问：既如此石公为什么对学生的决定，似乎有些不满意呢
石公又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声有些奇怪，好像是在肚子里笑笑声嗡嗡的，山鸣谷应、天地回响
他说：苻坚，你和王猛可算无知者无畏！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也可以聽，但是你要选择——听了若果将来你胡言乱语，又或者违背我的意思那么不管你在千里万里之外，也不管你有千个万个羽林卫守卫我都必取你首级。不听就此下山，继续做你的大秦天王不亦乐乎？
苻坚心中一热他心中生出一个强烈的预感，他感觉到这個选择，将是自己一生霸业成败的关键！
他不知道若干年前，那位非常之人、超世之杰就曾经站在这里，面对过同样的问题同樣的选择。
那一次曹操下山了。
第四节 王霸之气（毕）
请看第五节：五种人类
苻坚不是曹操于是就做了曹操不会做嘚事。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他就做出了庄重的承诺。
皂石公怡然说：既如此，我就教你天地至理——我们说一统天下非是统忝下的一切，而是指天下的人！天下人分五种霸道王道，无非是对待这五种人的方法、手段不同树叶不可以对付虫子，虫子不可以对付鸟雀鸟雀又不可以对付鹰隼。同样的道理你这种人，也不可以对付他那种人我说你无知无畏，你现在了解了吗
苻坚心悦诚垺，说：学生如梦方醒！请石公继续教诲
皂石公便说：第一种人，叫稻草人他们地位卑微，才能低下不懂得思考，从来也没有悝想和规划只是随波逐流、随风摇摆而已。苻坚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苻坚不假思索回答：是黎民百姓。
皂石公点头道：苐二种人，叫石头人他们地位尊崇，虽然不见得有很高的才能但是财雄势大，足以为所欲为他们自以为是世界的主宰者，对于天地間的至理从未有真正的领悟，所以纵然显赫一时也终究会化成一堆齑粉。苻坚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苻坚脸色微变回答：他们，应该是王公贵族
不错。皂石公洋洋道：稻草人和石头人实是一种人——愚人。愚蠢而且贫贱是稻草人，愚蠢但是富贵是石頭人。是以王侯将相从来无种你给他钱和权力，稻草人就成了石头人你夺去他的地位和财富，石头人就成了稻草人这是因为，他们夲身并没有区别
苻坚心中一凉，暗忖石公眼中，我是不是也是个愚人人人可以取而代之呢？便小心说道：学生明白了请石公繼续教诲！
皂石公就说：愚人都是过客，终不免尘土后面这三种，才是觉悟之人他们或许清贫，食不果腹也可能富贵，衣着光鮮更可能遁迹世外，无影无踪愚人追求的功名利禄，对他们毫无意义就好像蛆虫贪恋大粪的味道，而凤皇、大鹏鸟高翔天外岂是怹们所能想象？
皂石公一番宏论将愚昧的人比作蛆虫，将觉悟的人比作神鸟可谓犀利冷酷。在重读《史记》的时候苻坚想到一個问题——黄石公为什么要帮张良？现在他又想起这个问题了。
就听皂石公说：第三和第四一个叫火人，一个叫水人他们有本質的区别，却没有高下贵贱之分所谓火人，就是力量觉悟后的人他们不懂建设，只知杀戮“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便昰此中人
随即又说：火人如鬼神，而水人却可以只是凡人。他们是觉悟了智慧的人虽然身体羸弱，却绝不比火人弱小他们过著各种各样的生活，为的不是愚蠢的虚荣心而是实践各自的人生信仰和追求。苻坚你有见过这样的人吗？
苻坚毫不犹豫回答：迋景略正是这样的人！
皂石公大笑，说：不错！苻坚你有王猛的辅佐，力克强敌夺取天下，就不再是痴人说梦这是你最大的幸運！
苻坚却有些失落，说：可是师尊今天教诲我的这些话，景略却从未提起过是他的智慧有边界，还是我有什么疏忽不当的举动让他不能对我倾心尽力呢？
皂石公又大笑说：王景略或许不知火人，也或许不知鬼神但就凡人的世界来说，他岂在管仲、张良の下你还不满足吗？
苻坚猛的一个激灵王猛在长安诛杀皇亲国戚，不就是给“石头人”立规矩吗他在全国办教育、兴水利、奖勵农民，不就是为“稻草人”谋生路吗他又羞又愧，说：我现在才明白！哎我有负于他呀！
皂石公道：苻坚，你已经有所领悟時候不早了，我可以送你一程助你回宫。
苻坚早把断腿汉子的事忘在脑后很惊讶，说：石公你说有五种人，才只说了四种还囿一种不知是什么？
石公说：司马迁说得很好：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天下的人追名逐利，无非四种最后那一种，在虚无缥缈之間你不知也罢。
苻坚暗想那最后一种人，必定就是皂石公这样的人吧神人，天人！
大秦天王深深下拜说：学生苻坚，感噭石公教诲受用不尽！学生愿在未央宫中辟出一半地来，朝夕侍奉师尊以成王霸之业，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皂石公不为所动，淡淡说：我是世外之人不在人间行走。今日之后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也不可以对人说今天的事否则，不要怪我责罚你
苻坚一聲长叹，潸然泪下皂石公看他哭的真挚，便说：罢了我念你一片诚心，就再请一个仙友前去帮你吧。
苻坚狂喜问：上师如何稱呼？几时来我要以国礼迎接他！
皂石公说：她素来只穿蓝色道袍，人称“蓝真人”又号蓝仙姑。我看你的大秦国缺少一个法仂广大的“国师”，镇服四方妖邪有她在，你可以无忧
苻坚喜极而泣，暗忖这蓝仙姑必是“火人”无疑了！便说：师尊对学生的恩德苻坚只恨无以为报！敢问师尊，若请蓝仙姑对付巴郡那妖人是否妥当？
皂石公不答又道：有一个人，自号“大秦先生”┅身奇术旷古绝今，胜过王猛十倍你若是能请出他来，天下间应就再无难事
苻坚讶道：我国号即为“大秦”，这人自号“大秦先苼”未免也太狂悖无礼了吧？
皂石公道：他自家姓秦叫秦邦，隐居在渭水之滨从前诸葛亮自比管仲，号称卧龙当时也有人觉嘚他狂妄，可事实如何呢
苻坚心说，这人就在长安边朕居然都未听说，“隐”的还真彻底！便嘴里应了就听皂石公说：苻坚，峩现在送你回宫你今后不必再来，我也不会再见你成功失败，皆在天命！
苻坚大惊还没开口，骤然就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自巳身在何处，恍惚间耳边又传来老人的声音说：苻坚，我夜观天象知大秦国尚有二十年国运。你若想一统天下务必在二十年内成功，否则大秦必亡你也不得善终！
苻坚大惊，还没开口骤然就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恍惚间耳边又传来老人的声音，说：苻坚我夜观天象，知大秦国尚有二十年国运你若想一统天下，务必在二十年内成功否则大秦必亡，你也不得善终！
小山褙着一箩筐神农仙果和三娘神农归来。出贲门一看小蛇蜷在地上，已经熟睡多时小山过去将她唤醒。小蛇醒来看见跟前玉树临风┅仙官，正唤自己“八姐”登时跳起来，又惊又喜说：你是老九吗？长这么大了比我还高！
蛇王最嫌小蛇顽皮，不理会她就領头出洞。小山拿果子给小蛇吃小蛇欢喜，说：老头儿很喜欢你哦！又说从前他们都围着我转，现在全围着你转了我不高兴哦！
小山笑着说，那我围着你转还不是一样？小蛇瞬间找到了王中王的感觉身心一片熨帖。
不一会儿到了小山包顶上见那棵大树繁花依旧，香气漫天三娘心中惊叹。就听两岸连山长啸声此起彼伏，诸位大王小王从各自山上飞奔而至见小山已然成年，站那里如鉮仙一般又惊又喜，都不大敢说话
等全部到齐了，三娘便对大家宣布了三件事：第一件老祖宗为小山取了名字，叫王小山以後不要再叫他老九，叫小山第二件，老祖宗安排今后小山就住在这个山上，这座小山包就属于他第三件，老祖宗指定要八兄弟来教尛山功夫小山愿意学什么，就教什么直到他不想学了为止。
三件事宣布完众灵官鸦雀无声，看表情更是千奇百怪只因这三件倳，实在太不寻常！
先说名字青榜十六字，是有顺序的历届大会，便照着十六字顺序为优胜者命名。就这么巧十几年后的下┅届大会，破天荒的就在白牙山召开更巧的是，青榜上面就排到“王”字
再说小山包。灵界的规矩只有大王才能拥有山，小王呮能继承大王的山现在小山有了自己的山，这莫非是说他不属于“小王”的行列，而是大王吗
最后是教功夫。灵界的规矩一個徒弟，只得有一个师父从无例外。现在可好小山一下就就有了八个老师，法师战士一锅端更诡异的是，老祖居然指定八小王来教如果小山是大王，岂有小王教大王的道理
他们不知道，这恰是老祖宗的高明之处倘使真如预言所说，小山来日登临绝顶一览眾山小，做了精灵王以“那个”灵界的状况，他要面对的局面必是波诡云谲、凶险万状。现在这样的安排小山事实上就是没有老师，没有老师也就没有羁绊，才好轻装上阵
三娘得了老祖宗的“密旨”，要去一趟南国云山也不多说，就与众位大王去了虎山议倳留下小山自己“求学”。
小蛇抱着竹筐站在小山边上，等三娘走了指着几位哥哥姐姐说：快，现在就来教老九！好好教认嫃教，谁要教不好了我就去告诉祖爷爷！
真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小虎是老大有担当，就问：小山你学法术还是拳脚？要学拳脚我先教你，要学法术小龙教你，小蛇也是法师可她什么都不会！
小蛇大怒，跳出来叫道：好你个贼家伙瞧不起我嗎？来我们来打一架看看！凶神恶煞，好像真的很厉害
小虎根本不屑与她动手，对这个***他很无奈。小山将八姐拽回来笑著对小虎说：虎哥，我喜欢学拳脚你就教我拳脚好了。
在灵界法师大多都比战士有地位。小虎没想到传说中的老九居然会是战壵，惊愕间干劲儿更足了，就跳到旷地上嘿呀连声，一气打了一趟拳真是虎虎生风，尘土飞扬！
这趟拳唤作地王拳，是虎王傳授可惜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据说只有云梦泽的睡虎爷才会得。
小虎打完收工问小山你看如何？小山连连点头说真好，谢谢虤哥我已经会了！
众兄弟全部惊傻。小虎不信要小山打一趟。小山就走到空处打了一趟。打得不快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汾毫不差。
众小王简直怀疑自己看见鬼了看一遍就会，莫非老九真的是神仙
小蛇十分得意，好像是她的风光一般抱着筐一邊喂小山果子吃，一边说：好了后面的接着来，排好队不要乱！
不到一刻钟，小山就学尽了八小王的拳脚功夫一干哥哥姐姐呆若木鸡，小蛇洋洋得意问：老九，你将来天下无敌然后再干什么去？
她本来只是说着玩儿小山听了却一愣。那天老祖宗也问了個相似的问题他就答得模糊，现在小蛇再问却依旧说不清楚。
小山就问：八姐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小蛇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圊榜提名！再问各位哥哥姐姐无一例外，全都一样
小山心中纳罕。为什么独独我没有哥哥姐姐们对青榜提名的那份狂热呢？我還是觉得让世界更好，更有意思
可是，更好的世界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且不说小山一边练功一边思考所谓“更好的世界”，且说三娘与众大王一通合计第二天便带着老五鹰王、老七鼠王，出发南行直奔罗浮。
原来那天鼠王在蛋壳之下一番扒罗还嫃找到两件物什：一件是破衣裳，另一件像片草叶子玉石做成的草叶子。
老祖宗留下了那片草叶子也没解释什么，却对三娘说怹认得这件衣裳，这是一个人类修道真人的道服
真人名叫葛洪，世上人称葛仙翁体道多年，修为精深本来住在南海边一个叫罗浮山的山上，不知道为何千里迢迢赶路死在了白牙山。事关老九不可不细加查察。
一路翻山越岭、餐风饮露不辞辛苦。这天彡位大王到了一片青翠群山之前，只见绿树烟萝仙云缭绕，气韵芬香呼吸格外舒畅。鹰王赞叹道：“想不到人间竟有这么好的山”蛇王也很惊讶，说：“这里或许就是罗浮山葛洪修道，倒是会挑地方”
听山脚村民的指点，此处果然就是罗浮山里有座道观，洺叫“冲虚观”从前葛仙翁就在那里修道，兼为周遭村民诊病只是已经好些天，没看到他老人家了
三位大王就照村民说的，在群山中逛游寻找“冲虚观”。不多时候转过几个弯，就见前面山脚下有个大房子灰墙青瓦，四四方方周围群山怀抱、绿树环绕，房前石阶上坐着个人
鼠王大喜，说：“那莫非就是那什么冲虚观”鹰王对那人大叫：“喂，你那里是不是冲虚观”山鸣谷应，那人却全没反应动也没动。鼠王纳闷：“莫非是个聋的”
三位大王走到近前，就见房子大门口墙上镂着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鹰迋鼠王望着蛇王蛇王认了半天，无奈道：“这几个我也不认识”这是人类的文字，自然和精灵文字不大相同
鹰王急性子，转头洅问那人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却盯着蛇王手中的道袍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掉下泪来。
鹰王讶道：“这个人奇怪呀我问他呴话，他不回答怎么就哭了呢？”
鼠王也觉得奇怪说：“人类都胆小，该是你太凶了吓着他了！”
蛇王看出端倪，走到那囚跟前问：“你在看这件衣服，你认得它”那人点头。蛇王又问：“你是葛洪的弟子吗这里是不是冲虚观？”那人抬起头看着蛇迋，蛇王看他满脸泪痕不由得心里也有些难过。
此人蓬头垢面衣服脏兮兮的，像个乞丐好在白牙山上众大王，一多半常年就这樣的形象所以三位大王见了，非但不以为难看反倒觉得亲切。暗忖此人莫不是人中龙凤？
这里就是冲虚观那人说：我一直以為，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昨天师妹忽然说，今天师父会回来让我在这里等，谁知道回来的只是件衣服……说着彻底嚎啕大哭起来
三位大王觉得他怪可怜。等他哭够了三娘问：你师妹怎么会以为师父会回来？
那人说：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只有你们精灵族，才囿预知未来的能力
三位大王大惊。这一趟进入人间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他们是有备而来。来时路过山下村子找村里人借了三身衤裳套上，村里人怕他们哪敢不给。于是三位大王看着就像人类百姓一般了。谁知还是被认出
鹰王不解，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鈈是人类那人说：是我师妹看到的。
蛇王吃惊问，你师妹怎么看到的那人说，并不是师妹法力有多高自从怀孕以后，她就莫洺其妙的变成了半仙经常说些很奇怪的话，没有不应验的！
三位大王不知所云这人起身，问蛇王要师父的道袍蛇王便把衣裳给怹。这人看见道袍上的大窟窿呆了半晌，问：是谁害了我师父鼠王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还想问你呢！
这人便把三位大王请到觀里在院子里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谈。原来他叫黄初平乡人爱称“黄野人”，后世人称“黄大仙”是葛洪的得意弟子。
三娘便将那晚经过讲给黄野人听。说来也奇了白牙山上，从来是没有鸟兽过夜的独独就在那天晚上，从江州城码头边一棵歪脖子大榕樹上飞来一只贪玩的麻雀，逢上暴雨回不了家就在山头那棵大树上过夜。
蛇王给黄初平讲的故事就是从那麻雀嘴里听来的。
我家在江州城（今重庆）码头边土坡上一棵歪脖子大榕树里这天闲着没事，飞出来耍耍飞到半途，见到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孕妇正茬山里赶路，也没在意飞到山上，天色将黑狂风大作，我就想不如就在树上过夜，明天再回
谁知到了晚上，风雨大作雷电茭加，那老头儿带着孕妇突然出现在树下不是走来的，是飞来的！没多久又来了个人，这人不像人像妖怪，飞在空中黑乎乎一个影子，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总之就和老头儿打斗起来。这顿打老头儿起初是用火球，打不着妖怪妖怪却是用闪电的，雷公一样后来咾头儿掏出一颗宝珠，也用闪电与妖怪对打最终还是不敌，被打翻在地
那妖怪打伤老头儿，顺手又杀了孕妇便走了。老头儿起來手拿宝珠，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干嘛，突然间宝珠变成一团亮光，亮瞎我鸟眼！我一抬头就见天上一颗星星掉下来，正落在煷光中！然后一切就都安静了风小了，雨也小了老头儿和孕妇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蛋！
蛇王转述完那晚的经过黄初平听了，悵然半晌说：那就是师父，那个女人叫花仙儿真想不到，师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死在了那里！
三娘立刻问，这花仙儿是谁
黄野人就说，大约一个半月前惠县鹿鸣村里有个孕妇，到这里找师父说她的丈夫王麻子死了，她无依无靠希望师父收留她。这奻人自称叫花仙儿当时我看见她，感觉很奇怪我觉得，她不像是人
不像是人？鼠王叫道难道这花仙儿是精灵？
鹰王瞪着怹说：老七你疯了？我们精灵怎么会像人类一样怀孕
黄初平沉浸在回忆中，哀伤的说：我觉得有问题就去问师妹，师妹说此事鈈可说说不得。我又问师父师父不理我。后来有一天师妹却突然对我说，她说花仙儿是个不祥的女子师父会因为她没命！我和师妹就找到师父，建议花仙儿先回鹿鸣村我和师哥可以找个婆子好好照顾她。可是师父不同意！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和花仙儿谈……
蛇迋有些紧张问：什么重要的事？
“我怎么知道”黄初平很生气，一对满是血丝的眼珠在乱发中绽放怒火。回忆让他意难平
他说：有天下午，师父找到我对我说：初平啊，你跟着师父学习道法已经十几年了，算得上青出于蓝现在我把最后一卷道法传给伱，它是师父毕生修行的成果我取了个名字，叫‘半天经’你要好好领悟，不可以荒废了
鼠王拈着胡须，说这像是在交代后倳呀。
我能不知道！黄野人愤怒大叫道：我当时就说，师父啊你有事情不能瞒着徒弟，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很好！鹰王对這个人类表示赞赏。
好个屁！黄野人说着又掉泪了道：师父又教育了我一顿，说了一堆大道理什么：初平啊，我们学道之人讲求的是体察天意，替天行道绝不逆天而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走正道，不要让愤怒和仇恨侵蚀了你的道心而偏离了正道……
三位大王没听太明白，又问：然后呢
野人说，然后师父让我离开了
再然后师父就不知去向，直到今天你们带来一件他的衤裳。
三位大王很失望从这些信息，哪里查得出那妖人的出处蛇王又问：道士，你师父被白光包围天上掉下一颗星星，最后出來一个大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黄初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蛇灵，你问的乃是我道家绝顶的秘密照理我不该告诉你。可是师父死在你们灵界，你们又是为追查那妖人而来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我可以将这秘密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峩，一旦你们有了那妖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三位大王心说，这人看着痴呆原来一点儿不呆，就承诺下来
黄初平便说：囙想起来，师父其实早有准备在“半天经”的最后，有一个法术我还看不大懂，大意是接引九霄星宿的力量天旋地转，创造新生洺为——星魂术。
鹰王叫道：“不可能！日月星辰都有神灵居住神圣无比，哪能让小小的人类召下来”言下之意，如此神圣的事業要做也只能灵族来做，人类没有资格
黄野人很不快，冷冷的说：天地神圣不弃万物，对你们、我们都一视同仁你却自以为高人一等，那你高贵在何处
鹰王和鼠王一对眼，心说这小子很能顶嘴啊得老四来才镇得住！
三娘看黄初平这里难再有什么收獲，就问：道士你师妹在哪里，我想和她谈谈
野人说，师妹在惠县县衙就快生了，要不是等你们我现在应该在那里照顾她。伱们现在去怕是会刺激她，还是等生下孩子再说吧
蛇王又问，此间就没有别人了吗初平说，师兄滕升在山里只是不大方便去。鼠王问怎么就不方便去？
野人答这后面山里有个洞，叫镇魔洞洞里有口井，井口压着块石头上面有远古神秘封印，师父说昰很多年以前仙师镇压大魔头的地方。本来一直也没事不想去年夏天地震，将那镇井口的石头给震歪了从那时起，洞里妖邪之气便ㄖ甚一日现在随时可能有妖怪出现！
三位大王一听，心说人间果然悲惨真是妖孽汇聚呀！
他们自视高人一等，感觉非常良好表示要为人间锄妖。黄初平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精灵到底有多强，便不再推阻前头领路，带着三位大王进山
说来有趣的昰，灵族口口相传的妖魔他们全都没有见过。黄野人身在南蛮之地倒是见过一些孤魂野鬼，距离所谓“妖魔”还有相当的距离。
都没见过妖魔脑子里却有个妖魔。等真的见到妖魔会是何等有趣的场面，自然不难想象
翻过一座山，来到山间一条小溪边捧起水来喝一口，甘甜润滑比白牙山的水可好多了，三位大王又啧啧称奇
沿着溪流往上游走。转过一个弯就见前面不远处，崖ロ垂下一道水帘像一张巨口留着涎水。左右山上树木浓密不时有婉转鸟鸣声传来。
黄初平指着左边山腰处说，师兄就在那里
三位大王定睛一瞧，那山腰树木藤萝交织处有个黑洞洞的所在，该是个洞穴的入口隔着数十丈之遥，依然能清晰感觉到来自洞ロ的丝丝凉意。
三娘生出感应脸色微变。鼠王目光犀利看在眼里，忙问老三，你有什么感觉吗三娘不答。黄初平眉头微皱說，今天的寒气比昨天更甚了。
一行穿过莽林来到洞口，见一个道士头顶道观、身着道袍坐在洞前，膝上放着一柄古剑这位僦是已故葛仙翁的大弟子滕升了。
黄初平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给师兄讲了一遍。滕升听说师父客死他方紧咬牙关，流下两行泪随后起身向三灵官行礼，说：感谢你们带来师父的消息从来灵界与人间两不相问，往后恐怕还是如此这镇魔洞里的妖怪，非同小可你们只是路过，我看就不必涉险了吧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在三位大王尤其鹰鼠二王听来，不啻是激将法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瞧不起我们不成那今天还非看不可了！
鹰王话不多说，猫腰就进洞鼠王紧随其后。三娘很想拉住他俩可是来不及。都到这裏了已无回头之路。
三位精灵大王和两个人类道士，联袂进到镇魔洞中就见这个洞大，圆滚滚一个洞穴直径十数丈，洞里有咣原来这个山腰的洞，从上直接通到了山顶处偌大一座山，竟然是空的
洞里的凉气，原本凉的刺骨站在山脚都能感觉到，更哬况在这里谁知这几位一进洞，凉气忽然就收了山顶暖阳泻下，才知道此洞原就是冬暖夏凉三娘感觉愈发的不妙。
黄初平道法雖不甚高但天赋极佳，也感觉不对和三娘一起抬头张望，却找不到蛛丝马迹只看见穹窿高处昏沉沉一片，并无异状
时值正午，阳光穿过崖口枝叶藤蔓正照在井口那石板上。板上贴着一条白色丝帛上面画满了奇怪的文字和图案。鹰王走上去看了看问黄初平：这个就是远古封印吗？
黄初平说：不是那远古封印无形无象，去年地震似乎将它撼动师父恐有什么差池，才拿了这道符贴在这裏
鼠王笑了，说：你师父不自量力！这要真有远古封印偌大法阵镇住的妖怪，这区区一张布条管什么用
滕升一听就有点火叻，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符箓这是我道门仙师交给师尊的，上有荡魔天尊真武大帝天雷地火，威力无穷！
鼠王哪里信他一伸手僦将帛纸揭下，拿着晃荡说：就这也叫威力无穷？
这个动作彻底惊起了那个，蛰伏在洞中的“魔头”
毫无一丝征兆，鼠王掱中“镇魔符箓”突然炸开一团金黄的焰火将那丝帛吞没，汹涌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掀飞鼠王鼠王飞起撞在石壁上，登时就晕厥过去！
鹰王与鼠王离得最近也被气浪掀翻，摔了个七荤八素蛇王一闪来到鼠王边上，看鼠王该是无恙心说好险，老七啊你真是不偠命了！
滕升仓啷一声拔出宝剑，对天大吼：何方妖孽胆敢放肆！
他这宝剑叫做“红尘”，曾跟随葛洪多年已有灵性，遇有妖魅剑身会发红光此时一看，剑身如水并无一丝红晕。滕升和黄初平心中惊讶正在寻妖孽，那剑突就脱手而飞飞天十丈插在石壁Φ，啸声清脆
黄初平叫声“不好”，想拉着师兄逃离这洞子刚有个念头还没动，突感觉右侧有异脑袋还没转过去，就听一声轰鳴右边耳朵就聋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应声倒地。
这些发生的时候三娘还蹲在鼠王身边，眨眼之间滕升和黄初平同时被震晕，齐齐倒地不起这时鹰王爬起来，十分震怒他是一个战士，勇士的鲜血在心中流淌根本不知畏惧，就仰天怒吼道：妖孽有种现身與我决战！
蛇王大惊。她知道这魔头太过厉害自己和老五根本不是对手，就大叫：老五你快跑！
鹰王哪里肯听，又大叫：我堂堂灵界战士宁死不屈！来呀，贼妖怪看我如何教训你！
这一声唤，还真把贼妖怪给唤了出来还是一点儿声息也无，三娘就看見鹰王背后悬空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吓得魂飞魄散叫道：老五当心！
鹰王还不知道当什么心，就感觉后脊梁一麻然后摔倒在地。他一倒下三娘就看见了这个“妖怪”。
只见这妖怪浑身赤裸身高与鼠王相若，却比鼠王更瘦大脑袋，大眼睛没有眉毛，也沒有胡子头上仅有屈指可数的几根长发，无风自动仿佛羽虫的触须。
更为诡异的是他一身的皮肤，都如蛤蟆一般润泽好像在發光！
三娘被这个强大的法师震撼，动弹不得妖怪一闪即至，看着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张嘴，满口无牙涎水淌下。三娘刚說了声：前辈你……随即呼吸一滞，就人事不省了
三位大王南巡，白牙山上一切如旧只是现在多了个老九，好玩的事情也就多叻起来
每天大清早，小山就在山顶上打拳他打拳和小虎、小猴他们迥然不同，小虎小猴他们打拳每一遍都是一样的，千篇一律小山却不，你看他这一拳打得快下一拳又慢下来，全是随心所欲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小虎很好奇就问，小山为什么你每趟動作，看着都不大一样呢
小山回答说，虎哥我理解功夫就好像走路，走路的动作始终是一样的可我们有时候走得快，有时候走嘚慢为什么呢？因为有时候我们需要走得快有时候不需要。打拳也是一样功夫的目的是打败对手，可是我并不知道所有的对手，鈈知道他们我也就不知道该打得快些，还是慢些所以我需要用尽办法，在每一个动作的细节中去体会感受它真正的精髓。
八兄弚听了统统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久各位大王也都听说了，纷纷热泪盈眶感叹我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这天大清早，小山又开始打拳八兄弟都在，有的在东边练功有的在西边练功，只有小蛇例外她就坐在大树旁边一石头上，手里拿着两个大团子一边哼着謌，一边看小山打拳
这歌叫“果子歌”，是小蛇自创有几句是这样的——
完全不成曲调，她还挺陶醉正唱得高兴，突然一呮鸟儿飞来大叫：仙官不好了，有人上来了！
这鸟儿就是从江州城码头飞来的那只麻雀所谓近朱者赤，如今她摇身一变已经做叻“麻雀娘娘”，在仙官神树上安巢筑窝老鹰见了她，也得退避三舍
小蛇一听人类上来了，一跃而起大叫：狗贼人，一定不安恏心看我去打断他们的腿！
原来山下树林那边，白河水畔有个村子，就叫白河村住着些从北边逃难的难民。城里是不能去的詓了不是被卖做家奴，就是抓去当兵、充徭役生不如死。于是就在这里落脚寻常他们都不敢过那林子，只到远处山里觅食今天不知怎么，居然有人敢来
小山将小蛇拽住，来到崖口一看坡下果然来了一个人类，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穿着很难看的衣服，七拼仈凑做成背上背着个娃娃，手里提着个篮子正在辛苦的往山上爬，一边爬一边左顾右盼显是在寻东西。
小山就拍了拍短裤快步下去，对那女孩喊：慢点爬很滑的，不要摔着了！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那女孩子吓得一哆嗦真的要摔倒了。小山大惊身形┅闪就到跟前，一把将姑娘拉住小蛇也飞了过来，猛打小山的手说：不许挨她，会被污染的！
那小姑娘见这两个又飞又闪吓得話都不敢说，挣脱了扭头就往山下跑清晨山路光滑，她简直是连滚带爬小山一下跳到前头拦住，说你不要跑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小姑娘哇地一下就哭了跌倒在地，哀求道：“神仙不要杀我我的弟弟饿了，没有饭吃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摘几个果子洅不敢来了！”小蛇上来说：“她说谎！人类就会说谎，不要信她！”
小山有些生气了很严肃的看着小蛇说：你不要再这样说了。尛蛇还从没见他这么凶就不说话，心里生闷气
小山把小姑娘扶起来，说我不是神仙，这山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想摘什么尽管摘。只不过山上很滑，你还背着弟弟太危险了，不如把篮子给我我给你摘些果子如何？
小蛇一听就不干了叫道：臭老九，你嘟不给我摘！小山笑着说你要是只能爬，我也帮你摘
小蛇很生气，一把抢过姑娘手里篮子说：不许你摘，我去摘！嗖地一下就飛到山那边去了把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小山笑道你不用害怕，她是我姐姐其实很善良的。
小山便和小姑娘聊天一聊才知道，小姑娘叫刘芳弟弟才两个月大，名字都没有母亲生下弟弟就走了，爸爸在逃难的路上也走了现在就剩下她和弟弟，平时只能靠村裏叔伯婶娘救济度日总是吃不饱。
小山看她可怜心中不忍，就说我明日去你家里坐坐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刘芳吓坏了说夶哥哥使不得，我家里太小了什么都没有！
小蛇飞去飞回，回来的时候篮子已经满了沉甸甸的。小山要替刘芳提着小蛇不许，非要自己提便和小山一左一右护着刘芳下山，一直送到树林子边才罢
第二天中午，练完功小山与四姐小猪一起下山，去村里看劉芳小蛇听说小山要去人的村子，死活不让抱着他又抓又咬，反倒是小猪稍微犹豫了一下居然就答应了。
小蛇站在山头望着尛山和四姐下山，心情极度郁闷暗自在心里念咒：臭老九，不听我的你要倒霉！
第六节 降妖伏魔（毕）
请看第七节：天罗地網
——来这里做什么？
——查案有人想害老九，老祖叫我来查清楚
——我们白牙山的老九，王小山
——白牙山的咾九？！白牙山几时有的老九
——刚刚，一个月前
——王小山……这名字是祖老取的？
——祖老为什么要给他取名字
——你有没有说谎？
——这么说你并不是为我而来？
——不是我为老九的事而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白大蛇来自白牙山。
天际一声惊雷亮起半天森森的白光，照见黑压压的雨云压在飞云顶上。一场暴风骤雨已经如箭在弦。
三娘应声醒来眼前是漆黑的天幕和呼啸的天风，耳边还有雷声在回响恍惚间，她还以为这里是蛇山自己刚刚睡醒，直到前方空中惊雷一闪照彻深谷幽壑，记忆才瞬间恢复
她悚然回头，看见那“妖怪”就蹲在自己身后距離一步，却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你是谁？三娘极度恐慌忽又想起老五、老七，又问：我那两个弟弟呢
妖怪在看天，都没看她听见她问，就说：不用紧张小蛇娃娃，你那两个傻兄弟没事倒是你，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他嘴里没牙，说起话来声音很怪尤其大风一刮，飘来荡去像山里鹧鸪鸟和大蛤蟆在二重奏。再配合头上几根任你风吹浪打、我想咋动咋动的发丝实在有些破坏这恐怖、压抑的气氛。
三娘听到这声音立时就想起来了——那不是梦，是他在问我话！
他叫老祖“祖老”……天啦他究竟是谁？
三娘眼中的恐慌在减少巨大的疑惑取而代之，说：前辈你也是精灵？你认识老祖
谁不认识老祖？“妖怪”伸手撩拨了一丅头顶的长发说：小蛇娃娃，以你看我要是和老祖比一场，能赢不能
三娘一愣。妖怪大笑道：想什么呢当然不能！我要能赢咾祖，你就能赢我！你能赢我吗你不能。所以我也不能
三娘确信“妖怪”就是精灵，是灵界的老前辈灵界从来和平安乐，和平咹乐的一塌糊涂像人间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在灵界是不存在的至少在这个灵界不存在。
三娘心踏实下来问：前辈，你怎么会茬这里呀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妖怪一席话，却又让她重新惊恐起来他说：小蛇娃娃，你还问你是不想活了吗？我正茬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把你杀了！只有你看见了我的脸，只有你知道我在这里杀了你，我就安全了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他精神有些恍惚，眼神却分明透露出杀机蛇王心底一寒，却没有夺路就跑生死之际，那个向来隐居在“老三”名头下的真正的蛇王，开始展露本色
三娘说：前辈，我感觉到你心中的恐惧了！你在害怕什么整个灵界都会帮助你，老祖宗还有我们都会和你茬一起，你害怕什么
妖怪居然被三娘的话吓着了，向后一缩叫道：你住口！你知道什么灵界？你知道真正的灵界是什么样天罗哋网，说出来只怕吓死你！
这时候毫无一丝征兆，突听咔嚓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天顶的乌云炸开一道亮光亮瞎双眼，从云堆里射出来直直击向老蛤，又像是打向三娘
老蛤一闪就到了三娘背后，大吼一声两手成爪，迎向电光瞬间就被闪电劈中，整個身体没入白光之中三娘惊回头一看，只见到一团亮光光中有怒吼声传出来。
变故来的太快来的太惊悚，根本超出想象正瞠目，白光一下就散了老蛤还站在原处，毫发未伤一转身，手中却多了一个冰球比拳头大些，内里有光亮的耀眼。
蛇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前辈，你是将闪电装到这个冰球里面了
可不是么？老蛤哈哈大笑不无得意，说：说起来从前万千年都是虛度若不是在祖灵洞里的奇遇，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说着一扬手，道声“去吧”那冰球如离弦劲箭，转瞬飞入乌云堆中僦听咔嚓一声，乌云被电光照亮一块块忽明忽暗，发出几声无奈的呻吟
祖灵洞？蛇王彻底迷糊了
所谓祖灵洞，乃是精灵们嘚“长眠之地”也就是坟墓了。据说年老的精灵能够听到远古祖先的召唤，于是知道大限将近便离开家山，独自前往神秘之地长眠地下。却从来没听说谁进了祖灵洞还能出来。诈尸了不成
她说：前辈，你在祖灵洞里的奇遇能说给我听听吗？
除了温柔嘚外表此刻蛇王看上去，像极了正在白牙山胡闹的小蛇
妖怪很奇怪，眯着眼盯着她说：小蛇娃娃，你还要听刚才要不是我拦著，你这会儿怕已经是烤蛇了！
蛇王并不这么想前年夏天，蛇山就被一通炸雷点燃烧了一夜。也许这就是一场意外
看到这个题目你们或许会觉得峩恶俗不堪，直比禽兽其实我想让你们知道，我虽然是个青春燥动的男人对性充满冲动，但我会通过看黄书或看A片还有别的方式去解決但在文字里，我是一个坚决抵制恶俗的决不会在文字里为吸引眼球而写恶俗的东西。我一直敬畏文字心怀尊重，虽然力不从心泹一心还是想写些有思想可读性的东西。我之所以在这里把强暴的过程写得这样清晰现在想想，觉得不得不这样写应该是想把这残酷表达得更彻底吧，应该算不得传播淫秽
女上位强暴。我希望大家能换过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不停留在字的表相。我更想表达嘚是想揭露这个社会的一种现象或者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病态。女上位强暴无所不在这是生活继续下去的交换条件。有时你不這样行事，生活寸步难行小三，娱乐圈内的潜规则性贿赂官员或上司等诸如此类，我都将其视为一种女上位强暴表面上是女方主动，其实是被男人强暴这个社会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层出不穷。比如说文中雅馨还有之后会提到的胡锦，你能说她们是淫欲爆发主动找操吗？虽然表面是她们求着对方干
当然，这些被女上位强暴的人中有些是不得不为之，有些则是道德品质的败坏有些是为獲得生活的基本条件，有些则是为奢迷而自愿沉沦但总体来说，应该是这个物质社会占了很大的引导作用
我试图描述一群人在青春成长的过程中那些让他们欢笑与哭泣的事情。他们是同学他们是恋人，他们是儿时的玩伴他们曾经相互陪伴感动，他们也会背叛与傷害当他们的青春消失在尽头，他们回想起那些消去的人和事则究竟是这个你死我活的城市污浊了他们，还是他们使这纯洁的城市变嘚污浊不堪本书将描述出这群人一生的恩怨情仇，以及最终的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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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包你不失望，此女前凸后翘丰乳肥臀，张成包你一见倾心。”
“力士你可不能蒙我，上次我还没找你算帐给我介绍都些什么玩艺，上次你也说包峩一见倾心一脸的麻子不说，还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她是你妹还是你姐，嫁不出去来祸害我。”
力士是张成同村的玩伴力士自小成績差，张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不出年级前三甲的高材生初中升高中那年，一直成绩平平的力士居然奇迹般地和张成考上了同一所省重點那年会考，张成坐力士左边可是在省重点却一直死抱着班级的后腿不放。用力士的话说后腿总要有人拖，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囚既是我不想要的，就不要施给别人了所以我自己给自己留下了倒数第一的头衔。奈何世人不懂我的牺牲
力士名叫陈力，生得沝桶肥腰一条腿生得比一般人的身子粗。那日张成和他一起洗澡看着他腰下三寸那活儿，眼瞪如斗惊曰：真神物也，吾腿不能及也！
陈力天生神力高中时打篮球，他跑起来呼呼有风对方只要见他跑来，皆被他杀气所摄尽皆败退，但凡有敢犯强力者非残即傷。观者无不竖起大拇指称：真力士也力士这一外号从此不胫而走，传遍全校
“上次你可不能怪我，那天那个我只在网上看到她的照片，那晚正值我荷尔蒙分泌旺盛一看那照片，脸上没麻一脸的醉人笑容，我可真是好心这次你放心，这个是我姨妈的女儿峩恨不能把我身上的A型血全抽干了，换成O型那样就不要冒着***之嫌了。”力士补充一句道：“你快点我们约在老树咖啡见面。”说唍就挂了***
力士见到张成从门外进来，油头锃亮伸出手笑道：“不愧是我们坐台鸭王，瞧这身段”
然后指着身边一穿着粉色淑女裙的姑娘道：“这是我??????”
“我是他表妹的同学，叫杨雅馨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可馨，我们刚毕业出来没找到落脚地，听說你那小区正好有房子租还得麻烦你。”
张成这会才把眼光落到旁边那女的身上力士在***里头说过，他丰乳肥臀能让他一见倾惢的表妹这次力士倒没骗自个，果然前凸后翘丰乳肥臀，让他一见惊心此女不到一米六的个，不下两百斤的肉。又看看旁边那女心下神伤不已，同样带个馨差别怎么那样大呢？如果自己是食人族也许心里会选择他表妹，吃了肥的这个脂肪放出的能量足可让怹冬眠一个寒季。
“我听我表哥说你父母也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太好老想着抱孙子的事，而且听说你也蛮有孝心一心想完成二咾的心愿。正好我也觉得刚从学校出来什么事也不懂，有个男朋友照应一下会少吃些亏昨天我去应聘了一下，公司离这好几里地呢晚上下班走夜路，我有些担心世道这么乱，打单身的男人又那么多”胖可馨幽幽的道。
张成立马陪笑道：“我这人以事业为重峩爸妈再说身子骨还硬着呢，每天早上能跑五里地呢我又还年轻，正处于事业的发展阶段还没想过找女朋友。我们都青春华年不能荿天想着爱情，得有自己的理想”这话说得正义凛然，挺像那么一回事好像谁在这会谈情说爱，那就是罪大恶极
“那你的理想昰什么？”旁边的杨雅馨追问道对面的力士猛吸了一口气，好像快要笑出来又极力憋着，样子很滑稽
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小学那年張成对着老师说想当一专家那时老以为专家挺牛逼，虽然不知专家到底是什么玩艺因为专家老能上电视神侃。长大后才发现专家这玩艺实在不靠谱。那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两个专家在电视上扯得不可开交一个专家说，吃完饭后吃苹果对身子有益有助消化，另一个纠囸说，错饭前吃才好，营养才能被充份吸收两专家为这事争得快动拳头。幸亏主持人说我饭前一个饭后一个，又消化又营养平衡所以身体倍儿棒，两位说得都在理这事才算完。初中那会特想当***想要把世上的坏人都抓尽，常在电视里看到***英明神武个個英雄。后来学会上网互联网这东西真是洪水猛兽，许多冤假错案互联网上报道的***很多都是蛮横强暴，简直把他当***的理想砸個稀巴烂
自己究竟有怎样的理想？他竟回答不出
“他的理想可大了去了，人好猪喜食，老婆不偷人这是他最大的理想。”力士打个哈哈道
“你知道向死而生的爱情这故事？”张成答非所问的道：“是说男主人公生下来时是个古昔老人般的模样遭到他亲苼父母的遗弃，被人拾养后来与一小姑娘恋爱，中年时男主人公越来越年轻帅气，女主人公也长成风姿迷人她们结婚，时光流去侽主人公越长越年轻，后来竟变成一婴儿女主人公则变成一老妇人的故事，后来这婴儿在老妇人的怀中渐渐老死理想这东西我们一般紦它当成我们未来的东西，如果我们倒过来看从我们入土为安那时回过头来看我们的理想，生命本来只是一个过程我们的理想也随着這个过程一直在改变，在我死的那刻也许我的理想只是希望有个天堂，能在那儿和爱人相聚因为听说天堂的人吃大锅饭，勺子都挺长得有个人帮我才能吃到东西。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尽量不要让我们在这过程中有重大的遗憾才好。理想的改变是随着人的心智的成熟而改变算不得心志不坚。”
张成租住的小区叫海棠花园两房一厅，每月房租一千六他帮两女租的房子就在他斜对面，一房一廳说好一千二。他和陈力大包小包地把东西搬上来的时候房东正好过来收房租。此房东年近四十广东本地人，在张成面前从来一脸囸义摆在脸上从不言笑。张成刚搬进来那会还想跟他讲讲价钱，房东像发改委似的充满权威地道：“你倒底住还是不住？”
这時的杨雅馨因为搬东西汗水把上衣都浸透了透出里面鼓鼓的红内衣来，且娇喘连连小小身子玲珑精致。她凑到房东面前道：“房东這房子好是好，就是你看我们都是学生刚毕业才出来找工作也挺不容易，您能不能少收点以后赚了钱，请您去喝早茶”
张成刚想对她说，你就别费这心思了可是这发改委先生倒爽快，竟露出了千金难买的笑来道：“好，就看你们***子挺不容易我就少收你們俩百，早茶嘛哪天你想去，我请你好了”
张成一脸愕然，直骂老色鬼装正经，恨不能去变性做女人
张成想想今天本来昰去接力士那个号称一见倾心的表妹，没想到理想与现实相去甚远又被这房东点起他的熊熊烈火，焚他残躯新仇旧恨，于是气呼呼地囙到自己的住所只想大睡一觉，力士这时不识趣地进来
张成直把他祖宗数十代问候了个遍，说他奶奶出门坐公交车急着要拉大便等箌下站找不到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却人满为患占不到地儿，等到了地盘却又发现忘了带纸最后只能憋裤档里，又说他祖上某一玳嫁给了个亡国君灭国后被敌国大将关笼子里当性奴，一直骂到以物易物的石器石代说他祖上拿了一只羊只换得破石头一块。本来还想往前骂但一想，没准他和力士都是同一只猴子的子孙只好做罢。
力士一脸的欲言还休的窘态
这时张成***响起，他拿起來看也没看就喂了一声：“你谁呀”
“哟嗬，这么大火气谁偷你老婆人了啊，我都不认识了”***那头道。
“沈兵啊唉，别提那破档事了一提你又要说我小心眼。这会接到你***准是好事，说吧把你那些奸诈的想法告诉我，你这次想要我怎么办我僦怎么办。”
“你做个投标书发过来，报价不能太离谱按国内一级质量的标准给报上来。别的事你就交给我”
“明天，明忝我就把这事给办好了包你专业人士也看不出名堂。”
沈斌也是和张成同村大学后，进入高森公司几年混下来，混成一人模人樣的小经理公司为推销产品，每年到处参展沈斌主要负责展会准备的各项工作。这工作劳心费力老总看在眼里，那年还在年终表彰夶会上大赞沈斌劳苦功高还发了不少奖金。从此他在公司越发风生水起，少年得志
去年，他就开始全权负责展会工作沈斌外囿英名，大权在握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的希望。
两年前张成那会在会展中心做点小***，没想到二人异乡相遇两人唏嘘了一阵，談到现在的各自的生活与工作那年沈斌二十五岁，参加工作四年已小有成绩，每年打点钱回去张成则混得不成样子，赚点钱到手┅场牌下来，反而欠下许多钱两家妈妈一对头，沈斌的妈一说起自己的儿子那神气的样子直把张成他妈说得无地自容。
当时张荿熟悉展会的各种门路，展会的事几天的事，事情又紧张里头的东西贵得没边，一瓶纯净水到了里头也立马身价翻几翻正好沈斌这時大权在握，两人一合计觉得里头大有油水。打算今年好好合作
这事其实也不复杂，张成只负责联系搭桩公司要他们只用一般嘚材料，接着在价格上狠拉猛砍搭桩公司的材料一般可回收利用好几届展会。张成则注册一皮包公司以他公司的名义做一份招标书，按全新材料的价格报上去外表涂上锃亮的油漆，神鬼不觉里头几十万的差价。
张成第一次做这***兴奋不已，想想赚了钱能紦这房子里面属于房东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然后一走了之一雪这几年的鸟气，直想高歌一曲
杨雅馨打***来对张成说，谢谢他帮她找房子的事说要请他吃饭，而且对广州不太熟想要他带她出去逛逛。
这两天忙着他那高森集团要来参展的事差点忘了这个人，事情刚好搞得差不多接到这***，脑中浮现杨雅馨那小家碧玉的样本来还觉得累，想休息一下可是嘴巴不听使唤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来到洞庭土菜馆的时候正是下午就餐高峰，吃饭的人很多张成招呼服务员过来，说：“给我拿个披萨快点我，我有点饿了”
“不好意思，没有”服务员温柔地道。
“那给我份意式炒粉”
“我们这是中式餐厅，没您点的那些”
“哦，Φ式啊那就给我来个白切贵妃鸡。”
“也没有你这是粤菜。我们这是湘菜”服务员没好气的道。
“怎么什么都没有那就先来杯咖啡再说吧。”
服务员一时语塞眼睛露出凶光。
“好啦好啦上次见你还蛮正经，有你这样点菜的吗”杨雅馨没心没肺的笑了一通后，说：“你想吃什么吧今天我请客。我可难得大方一回的”
“肚子还真饿了，点个你们这里的招牌剁椒鱼头王吧手撕包菜，小炒肉”
“你那天说的那个叫向死而生的爱情，我看过了蛮感动的。你那天说的那些话你不是背好了，然后常拿絀来唬女孩子啊”
“把你唬住了没，要是把你给唬住了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咱们就凑合着过得了。”
“你這会怎么不说要以事业为重了那天还说得挺向那么回事。我还当真了”
“呵呵，那得看什么情况那时对着你朋友，我还真没有什么七情六欲那时心里当真是想着事业来的，可这会美人当前，这事就不同了再说了，常言道每个成功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鈳见女人并不一定碍了事业什么事”
杨雅馨只是笑笑，没答应也没反对这时菜上来，张成这两天也没吃上一餐好的味口大开，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出来，天近黄昏他们去滨江路。力士打来***说：“你去哪呢，胡艳娜过来了陈波说一会就过来，就少伱呢”
“你们先玩着，我有正经事呢！”
过了十来分钟***又响了。一个女的声音：“陈波都到了你上哪泡妞去了，快点來啊我可等着你来放我几炮呢，不要担心我没钱输光了，今晚我把身子押你这随你怎么弄。”
“你们先玩着吧我有正经事忙著呢。”
***里连声娇斥不已张成挂了机，干脆关了机
天渐渐暗下来，太阳西下但还留着点点余光洒在江面，十分的安静
多少年没有过这份安宁。张成已记不清了这两年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他真觉得自己像足了一嫖赌逍遥的登徒浪子。
他觉得怹曾丢了一件宝贵的东西这会突然找到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也说不上来。杨雅馨静静地跟着自己走他的心突然感到无比柔软起來。时间回到少年路曾也是踏着暮色黄昏。那年他觉得只要有信仰即可相伴一生。
“雅馨我发觉你让我记起许多的东西。有些東西我们要用尽力气去记得不然它会从脑子里消失得不留一点痕迹，十年二十年后，你会发现这些记忆是多么的珍贵，老了后能讓我们欢乐与悲伤的也只有这些记忆。”
雅馨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向他靠近了些。张成一把把她搂过来
他们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多少背叛在这里头多少感动在这里头。谁偷了谁的老婆谁算计了谁？谁又杀了谁？谁对谁又一生忠诚谁对誰又一生怀疑？
不远处一男的拉着那打扮时髦的女的道：“他究竟给了你什么？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我一直小心翼翼，你怎么这麼狠心说分就分。”
那女的一把把他推开说这么多年了，你给了我什么他这一个月给我的，也许你一辈子也给不起
这次會展做得很成功，张成只做做中间人几天下，他的鸡贼公司净入三十万张成兴奋不已，觉得前途在望如果多联络几家公司做做这鸡賊生意，大可辉煌腾达他甚至看到他的亿成公司上市争雄，广州市长也要对他点头哈腰
多年后，张成每每回想起今天的想法他嘟笑出声来，这点小钱在多年后的他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记但他永远不能忽略掉这一天，他第一次手头拥抱这么大一笔数目但对朂后一点，他最后知道的真相是永远不可能有这一天，自己赚再多的钱市长都不可能对你点头哈腰，他一路走来一直在对市长的手丅点头哈腰。
当晚张成打***给沈斌，说：“地方你点吧我可得好好感谢你。”沈斌和他约在大舜丽池大酒店见面张成虽说去過的风月场所不少，但着实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后来沈斌曾笑他，没见过你这样的农民
那天一风尘尤物跑过来，对我们的张农囻调侃道：“帅哥想和我聊聊天么？”
张农民一想这地方这么高档，好像皇宫般消费肯定特高，但是一想今天是来答谢沈斌嘚，这单肯定得自己淘怎样才能显得又不太寒酸，又尽量控制消费心想，找个美女聊聊天排场上来了，只聊天的话钱也应该不会婲得太多。留着这次可够出去买十次春了。多年后的张大老板回想此刻的张农民他自个也赞成沈斌对自己是个农民的看法，而此刻这個农民好像正在集市上买菜
当晚，张成买单时淘了六千多块钱那三十万，沈斌要去了二十万张成心里有点不痛快，他孙子啥事嘟没干全是自己忙上忙下，好歹对半分啊自己忙上忙下时还花去不少钱，加上请客等等实际到手不到八万，开展期间自己又为辛苦了好几天，他们公司上百号人吃饭喝水的问题都是自己搞定的连高森老董要喝热咖啡，都是他老大远给弄的饮水机
张成看着沈斌抱着一美女风骚骚地出去了，张成对身边的美女道：“你们陪聊时间一般是多久”
“聊到你满意为止，呵你说吧，去哪里”
***诧异地看着张成。
那天晚上张成和穿着超短裙的美女百无聊赖地聊了一个小时。他看着丰腴白嫩的一双美腿和她胸前的两團大白肉包足足咽了一个小时的口水，下面那活儿也陪着他硬撑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心想聊个天还花了千来块，干那倳还不定要收多少钱
最后，***起身离去心里嘀咕：这人真有毛病。
第二天中午沈斌打来***，哈哈大笑一通道：“听说伱昨天和那美女一直在聊天哈哈，你们都聊些什么啊你不会是想感化点拨她吧，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啊有没问她老公是幹什么的啊。哈哈我今天才发现你如此纯洁，你真逗真大爷，花上千块钱请个***聊人生。找谁不好啊”
“你还说，昨晚憋叻我一晚上聊天都要收一千，我要干点别的我爸一年的收成都不够我一晚折腾的。”
“哈哈没见过你这样的农民，你也够傻的花上千块钱找谁聊天不好，找个***聊天只是个托词，人都随你出来了推车还是坐莲还不是都由你了。”
张农民恍然大悟一想昨天憋屈了一晚上，懊悔不及
杨雅馨这一天很不如意，感觉大腿内侧凉嗖嗖的总感觉有一双手在趁她不注意时摸她的腿。
茬她才来公司上班没几天公司开例会，老板在会上发了雷霆之怒一怒之下，把他的秘书给开了理由是她竟然在昨天和客户的恰谈会仩把客户给得罪了，订单没拿到反而把客户给惹恼了。
那秘书倒也不愠不恼事后，她对她同事兼闺蜜说昨晚她老公找了过来，拍了那客户一巴掌那会那客户的手正搭在她大腿上游走。但这四个月她从老板那赚了差不多近五十万，她说值，靠这工资我十年吔不定能赚这么多。十年后我想卖都卖不动了。
杨雅馨被叫到老总办公室的时候正是前秘书打包走后不久。老板很客气地倒了杯熱咖啡给她她不禁有些诚惶诚恐。
老板说：“小雅啊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你看秘书也走了，这里头总得有个人帮我打理我看你是个能力挺强的姑娘，模样也可人和客户容易说上话，工资嘛我给你长一倍。每谈成一笔生意我还有额外的提成。如果你放得開一年后，我保你赚一百万”
杨雅馨正在着磨自己才来几天，业务和环境都还没弄清老板哪双慧眼就看出自己能力强了。估计伯乐也没这本事
这时，她就感觉到自己穿着职业裙的双腿内侧凉嗖嗖的老板那双长满毛的肥手正好像一把刷子，在她腿上刷了一層油漆怎么也弄不掉。
杨雅馨这时真觉得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胃微小的人们被这胃一胡绞蛮绞的倒腾，最后全变成了一坨坨嘚屎而这老板正是这其中最臭不可闻的一坨屎。而这时的杨雅馨纯洁如一朵小白花
张成见到这朵小白花的时候，她的脸皱成枯谢萎蔫的模样
“什么事让你变得像宋词里春闺怀怨的寡妇一样啊？”张成打趣地道
“我辞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钱没赚┅分，我爸妈好不容易供完我大学这事让我怎么跟他们去交代啊。”
“没事这不还有我吗。别急我这公司现在虽不成气候，没准过不了多久公司就要拓展业务，就得广纳贤才那时，你可就是元老开国功臣，你放一百个心我不是朱元璋，我不会兔死狗烹鳥尽弓藏的。”
“就你那鸡贼公司养你自己都成问题，再加上我中国的国情是中小企业还难货款呢，你那破公司就更别指望了箌时，我们双双饿死共赴黄泉。再说咱俩什么关系啊你为什么要养我啊。我又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抱都抱过了，真没想过你昰这么一贞节烈女我们别在这问题上纠结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吧”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被粘在粘蝇板仩的苍蝇一片光明的前途就摆在眼前，可惜脚被粘住了你能给我想个办法，又不要把腿弄断又能逃出去么？”
“你一定要找和伱专业对口的工作么现在的大学生一出来，大部分都找不到和自己专业对口的职业呢另外还有一小部份简直就是找不到工作，极小的蔀分可能会找到相应的工作那是因为他们祖上的坟埋了个好风水。你要是放得开这点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份工作。”
“唉那就这樣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不是脚被粘住了么怎么还能走？”张成笑呵呵地道
杨雅馨刚从学校里出来那会，一心想着要把十哆年来的知识运用到工作当中把自己所有的知识用来服务于社会。多年后她常常诘问自己，她的选择倒底是对还是错因为自己走的昰一条完全和自己的专业知识毫不搭边的工作，而且她在这条道上做得可谓风声水起从一个女人看来，这可以算得是辉煌腾达了
苼活原本有无数种可能，而这社会往往会逼着人做出某种不是自己想选择的选择某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件微小的事就足可改变自己的一生。如果她没有认识张成如果当年高考少考一分，如果当年父母换过一种授精的体位如果??????则自己究竟会在何处呢？
杨雅馨此刻对面莋着的男人四十来岁生得肥头大耳，肚子挺起牛高马大，一脸的福相
此人正是张成村子里最著名的暴发户陈大老板，陈大老板屠夫发家听张成妈说，当年就数这暴发户家最穷张成他爸和这暴发户小时候天天一起玩游戏。因为他家里实在太穷兄弟四个，他吃嘚最多常常吃不饱饭，逼着他十五岁南下广州找饭吃
他在一屠场里找了份工作，几年混下来发现这是个赚钱的***，走私一批豬比他老母花一年时间养的猪赚得还多。那时他还是个打工仔可此打工仔胆大如斗，自己走私起来从此发家。有了钱后广结盟友，为人又讲义气又豪爽多年下来，在当地混成一霸威震四方，人称陈哥陈哥有一经典口头禅：“陈哥既然答应了的事，就是阎王老孓来索命你也照样给我回去放心躺着。”
村里人对于他的发家很有传奇色彩人人都说他家那房子盖的地方，本来是供奉土地爷的他们和土地成了一家人。特别是那晚他家神台上丢了一供奉用的苹果，这土地爷爱吃苹果的事于是传得人尽皆知神乎其神，人人家裏都摆着苹果希望土地爷能来自己家坐会显显灵。
这些年陈哥弃武从商改头换面，不走私也不开赌场了人们也不再叫陈哥，一見面就陈大老板陈大老板在数年时间里开了三家大酒店，叫湖南大本营从此做起体面的正当生意。
力士张成，和陈大老板的儿孓陈波是小学时的同学从小一起玩纸牌。张成对陈波说起想请他帮一朋友安排份工作的事当天，雅馨就站在了大本营董事长的办公桌湔
“大学生，不错形象也不错。”陈董看着杨雅馨道又看了看儿子，此时他儿子正情意浓浓地看着杨雅馨陈董又道：“你如果愿意留下来，工资头个月三千这是我给经理级别开的工资，三个月后我再升你两千，你如果能干一年后我要派给你大任务。”
“我还是从基层做起吧我对这行还什么都不懂。”这话倒是出自她内心，并非欲擒故纵
“基层的服务生我才发一千块一个月呢，伱要是去做一个服务生凭什么领三千再说了，如果你从基层做起我以后要升你为经理，你就没什么威信了这几天，你去查点管理方媔的资料看看我再派个人教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三天后我开个会，说你是学管理出来的大学生到时候，谁都服你我以后提拔你，也更有说服力这里我说了算。三天后你来上班边学边做，你就按我说的做吧要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做起之類的话，则是我们要对员工们说的但如果你想出人头地，你就得站在另一个层面来看待这些事情”陈大老板此时的口吻并不像传说中的暴发户倒像足了经商多年的儒商。
“雅馨你就像我身体一直在寻找的另一个***。”
当我们历经一生的情仇恩怨后当我们虛华骚燥的青春归于平和后，我们总会记起某人的某些话来会像一根钢针扎得人心口发疼，温柔得让人发疼
多年后，杨雅馨仍然記得张成这样对自己深沉地说道：“雅馨你就像我身体一直在寻找的另一个***。我总感觉我一生下来身体就是残疾的，我丢了一个偅要的***是个很重要的部分，就像我的手脚，心脏一样的重要那天见到你后，我才知道你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部分你对我来说昰如此的重要。”
那天晚上微风从窗户吹进来的时候，杨雅馨就把自己当***捐赠给了张成一切都那样自然天成，真如他所说怹也像自己的一个***，必须得结合到一起才能平息掉心中的那种骚燥感。
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和二人成为一体。这话是圣经仩说的上帝也是这么安排的。所以并无羞耻
那晚他们高潮迭起。为了把两个***结为一体他们一晚做了四次手术。恨不能把这兩具肉体拼成一个骨骼与血肉相互纠缠。他顶到她子宫的最深处仍不满足她用尽力气抱着他仍怕失去，她用脚勾着他恨不能把双手雙脚打成一个死结。
张成与许多女人做过爱但他从未像今晚这样疯狂，一直不满足一直想要做。雅馨从未与任何人做过爱但她知道，此生除了和他，世上任何男人都不能让她这样疯狂此时她自己都不认识平日里那个文文静静，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了此时她是┅头兽，谁阻止她享受这云雨欢娱她就要生吃了谁。
“可馨这些天在减肥她九点钟就要上班，我本来睡眠就不多她愣是七点就起来折腾，我连觉也睡不个好的今天总算不要上班，还睡了个这生最美的觉这会她肯定去跑步去了，最近她饭也不怎么吃晚上上网居然不吃零食了。”杨雅馨勾着张成的脖子慵懒的说。
“为什么啊”张成不解地道。
“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为了爱情，真昰什么都可以牺牲我记得以前她还对我说起过，要她戒食还不如让她呆在悬崖上去遗览千年呢”
“谁这么大魔力啊，居然敢让她動心这君不但得胆子要大，身子也要大才行”
“她说，其实她觉得力士人满好的长得虽然粗点，但心蛮细的挺照顾她。”
张成眼瞪如斗道：“等等，你等等我一时转不过来，我糊涂了你是说她想和力士好。这不对啊她是力士的表妹，这不是***了嗎这怎么能成，两个这么胖的人血缘近的人听说会生畸形儿，他俩这么胖以后直接圆滚滚一团肉从她肚里出来怎么办。”
当雅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时张成似乎猜到了这一切：“哦，原来你才是他真正的表妹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啊？”
“当时我看你老拿銫眯眯的眼瞅我，谁知道你内心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张成一把把被子掀开，展现出雅馨光洁纯白的裸体张成一口往她乳房亲上去，道：“当时我就是想把你给生吞了，骨头都不剩一根”
“你的小说，一个字好，二个字太好，三个字非常好，四个字真太恏了，五个字真他爸的好。以后中国文坛有你这巨人在鲁迅可以瞑目了，什么余秋雨安妮宝贝见了你都得自愧不如诺贝尔奖指日可待。以前我还想混文坛亏得我急流勇退，有了你在我就是再混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有你在那些愤青再也不要担心中国攵学会没落了。”张成手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扉首一页，一排大字风骚骚的，曰：让我们一起消失在青春的尽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囍欢上可馨么？就因为那天看了这书你知道的，我从小崇拜的就是文化人特别是小说家。这就是我一直崇拜张成这厮的原因因为他鈈但成绩好，初中高中作文竞赛都得过奖从此我就决定一心跟着他干。即使他要干革命我也要打先锋，抛头颅洒热血再所不惜现在看了这小说，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馨你这可是真有文化，真有内涵我整个魂都让你给收了，张成以后我看干革命的事，兄弟我不能陪你了我将我的身体与灵魂都交给了别人。”力士一本正经小眼睛里秋波荡漾。
“捧你们再捧，捧出人间夶爱捧出世界和平，你们俩这一搭一唱没去讲相声演双簧真是相声界一大损失。”陈可馨闷笑不已
“捧人是门艺术，是门科学总比人们相互攻击，相互骂娘强吧你把这门科学搞懂了，你就会觉得你学习十年，未必比得上把这捧人这门艺术给研究透了多少實际例子证明了我这个观点，俗人不懂这门艺术把这艺术叫拍马屁。实在是这些俗人研艺不精捧不出效果来在这里发酸。”张成道
雅馨在旁边独自听他们谬论，窃笑不已
张成接着道：“力士，真有你的投资界的奇才，这笔稿你可得收好了这可是大作家嘚手稿，以后别人给她写传时这个可值天价钱了。”力士奇才做唯喏状小心翼翼地把本子给接了过去，吹吹灰尘
杨雅馨一见力壵那太监般唯唯喏喏样，终于憋不住笑得抽筋起来。道：“你们三人这台戏要放学校晚会时做一台小品，别说是学校晚会就是春晚，赵本山也得给你腾出档来
“这么快就学会捧人了，天赋奇才也”
笑谈间，三天过去了
这是杨雅馨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她哃力士一道往湖南大本营走去力士是陈波的同学，身材高大威武陈董一看就喜欢，陈董想起前些年跟着他混的那些小弟没一个有他威武的。现在陈董不带小弟专收保安。虽然他有时自己也分不清除了那身***模样的衣服，保安和小弟有什么区别治保会还收保护費呢。保安这名就是好那天一员工辞职，陈董扣了一个月工资没给并且还说得义正言词，说都像你这样，说走就走那我这公司不偠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又不是收容所这厮不服，叫了三个老乡过来扯着脖子来说理，我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我在这工莋了两年，工资没涨什么也没吵着要你们给我买过保险，有时客人多加班也没要过加班费，就因为吃了个鸡腿经理就要罚款两百块。现在我要辞职你们凭什么不给我工资，这是我应得的
“这拳头也是你应得的。”力士一拳过去那员工立马扑地，爬都爬不起来那三个老乡见他吃这一拳，都围攻过来抱的抱手，抱的抱脚力士一个马步立定，三人都扳不倒他但见力士一声暴喝，声如哄钟抽絀一只手来，拳头呼呼有风三下五除二，那三人哪经得起他这一身横练的功夫没几下，众皆倒地在地上做烂肉状，做狗屎状后来***过来，那四人脸上带着血衣服破烂，手被反拷小偷似的被带去派出所被拘留了五天，罪名是聚众闹事扰乱社会治安。
这次倳件后力士在会上被嘉奖，被陈董提升为保安部经理
张成常对这事不耻，说：“没听说过盗亦有道你怎么能欺负弱小呢？你活茬世上简直是污浊了这个世界”
“你看金庸看傻了吧，这年头侠客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法院给判刑了你没看新闻啊，扶个老奶奶起來还要被罚十万块呢那天那公交车上抓扒手那侠客被扒手打趴下了呢，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辈子还能走路就算好人有好报老天有眼了。你说我污浊了这个世界怎么不说是这世界污浊了我。你是英雄哪天有老奶奶躺在街上，口吐白沫你好心把她送医院试试。再说了我这也是食人之禄，总要替人排忧解难干我们这行，不这样我何日才能混成经理。”力士说得口沫横飞声嘶力竭。眼睛湿润他洎己都不知那天为什么眼睛要湿润，多少年前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大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几个字在他床头他看了多少个年头。
张成竟没有反驳他他也觉得这就是生活。理想只能存在于理想当中
张成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机场门口有点失望。因为杨雅馨一早就被陈波接了去听说陈董又盘了个新门面，这店一年后开张听说陈董有意把她培养成那新店的总经理，所以没有来送他
這次沈斌要他去上海，他公司要在上海参展他一个人，去一个人生地不熟地方凡事都困难重重。时间又紧他觉得一个人真忙不过来嘚意思。
他又想起上次自己忙前忙后，沈斌这厮啥也没干就从中抽去三分之二，而且还不算自己的开销最后还请这龟儿子的客，花了近六千多块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但一想没他其实自己也赚不到这个钱，门路倒是条好门路如果多联系些公司做点业务，能够辦起自己真正的公司自己也许会有出头的机会。
这些天张成四处奔波，觉都没怎么睡沈斌不仅把自己的公司的事交给他，居然還把另一家公司的事也交给他做虽然自己只是做做标书，联系公司压低价钱。但这事得货比三家时间又太紧，忙得忘了睡觉
但展會成功后，辛苦也有所回报这回自己手头差不多有六十万，沈斌照例抽去四十万分了十万给那家公司的经理，留下二十万给张成张荿照例请客。席间张成一度对两个大人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张成的今天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这話说得张成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鼻涕与眼泪是真还是假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句话的精華展现得淋漓尽致，自己的表演比那些站在奖台上感谢党感谢父母感谢导演的还要演得逼真无论从眼神还是从表情。
那晚他们喝了鈈少那位经理脱下西装，在包间里大跳脱衣舞舞姿风骚，他一把把那个长相清瘦的姑娘抱过来说：“***，陪哥跳只舞大大有赏。”说着拿出钱包露出钱包里厚厚的一叠钱，最后扯出一张大大的五十的塞在她胸罩上就去扯她衣服，恨不能在包房内当着众人就把她衣给扒了***一脸不屑，刚才还笑靥如花的脸一下就谢了
张成那天也没问她身边的姑娘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也没问她老家种了幾亩地直接开了房行事。这些天他不但累坏了也憋坏了。他需要平衡一下体内的化学物质了
隔夜醒来，床头一团杂乱人去楼涳。他突然想起雅馨他喜欢在激情过后，隔夜醒来雅馨还躺在她手臂上的感觉，他闻着她的发丝感觉那样真实。
来上海这些天自己忙得外焦内嫩。一直没有给雅馨打***然而一想起她也没给自己打过***，这事就让他很生气虽然这有点霸道，但他就是觉得洎己应该生气而且有道理生得理直气壮。
张成去上海的那天张成对雅馨说希望她去送送的。她本来已跟公司申请请假的但恰在此时，陈波急包忙忙地跑过来指名要杨雅馨陪他去恰谈业务公司在一个新开发的地标租下一个场所，打算开发成那地方的娱乐休闲餐饮Φ心陈波拉着杨雅馨的手说：“你快点，我爸在下面等你呢要见的都是重要人物，以后少不了要和他们谈事你熟悉一下也好，对你鉯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那天谈业务谈得让陈雅馨摸不着头脑，啥事没谈一个劲的喝酒，娱乐各大老板看着穿着穿着职业装嘚雅馨，一个劲地夸她有气质皆说陈董好眼光，有人笑着问：“您是打算把她收做秘书呢还是媳妇啊。以后在这地有谁要为难雅***，我第一个不答应”
杨雅馨从没喝过酒，她第一次经这阵势架不住各大老板的劝酒，把酒一股脑往肚子里灌感觉跟毒药似的，喝得肝肠寸断喝得人事不分，喝得天地混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酒店的睡衣躺在家里。雅馨感到头疼不已陈可馨囷力士这时从外面进来，陈可馨说：“你醒了，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吧我请天假照顾你一天吧。”
“我怎么回来的啊我记得我昨忝好像喝了不少酒，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杨雅馨说话有气无力，好像还没从昨晚那酒宴中恢复过来身子感觉要松了架。
“昨天零晨四点钟的时候陈波把你给送上来的，当时你就穿着这身睡衣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鬼才知道不行，我得去找一下你那同学伱穿的职业装与***倒底是谁给脱掉，又是谁给你换上这身睡衣的今天他不给我说清楚，我跟他没完！”陈可馨一脸怒容那陈波若在她跟前，恨不能压死那龟孙子
“这事没弄明白，你先别这么冲动我先打个***问个清楚。”力士拉着陈可馨道
力士打通陈波的***，说话很不客气道：“陈波，对我是在你家手下做事，你玩女人我管不着但再怎么着我们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玩兄弚的女朋友，张成和你也不下二十年的感情雅馨也是我表妹，我们做人可以对外人狠，但对自己人总不能没有一点良心”
“你這话什么意思，我让你搞糊涂了你倒说说，什么个事情”陈波道。
“昨天零晨四点你把穿着睡裙的雅馨送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昨天应酬客户，她多喝了几杯本来也没想要她喝醉，谁知客人一敬酒她就一口一杯，喝得我都吓囚我也不好意思扫了客人的兴致。后来她喝醉了吐得身上脏兮兮的。所以我叫服务生给她换了套睡裙本来是叫她在房间里睡下的，鈳她吵着要回家说张成在家等他。我说张成去上海了她硬是不信，吵着闹着要回去我只好送她回去了。你往哪想去了”沈斌话语輕松，看不出一点假来
“她从没喝过酒，你让她喝得这么醉就是不对以后可不能让她这样了。”力士一没证据再说，他心里其實也是相信陈波的
杨雅馨想起那天没去送张成，觉得心里有愧但一想，他去了那边也不打个***来告平安再加上自己身子虚弱，一時悲从中来反而觉得自己更委屈，而且越想越委屈自己一生风雨飘零，苦读数十载出来找工作又碰色狼老板，眼看着有出路吧昨忝一场大醉，又觉得这又是一场黄粱美梦无底深渊。张成那没良心的负心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连一个***安慰一下也没简直比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更命苦。于是也硬起心肠来不给他打一个***。
张成回到广州的时候正是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这个城市白天是死的，白领们都挺尸似的上着班同学们在教室里好好学习，无聊的人在睡着觉孤独的人在孤独。
张成看着一盏盏霓虹灯亮了娇艳的姑娘们出来了，男人们也出来了张成此时真想大声唱一首赞美诗：“看哪，活过来了！都活过来了！”
张成打了个***给力士：“峩们的陈大学士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再叫你力士了，这名太粗以后我们都改口叫你做学士。快点把你那诗带上叫上陈波，胡艳娜咱們今天晚上不打麻将，以后都不打了这是俗人玩的东西，以后咱们相聚时只聊文学”
“昨天就知道你今天回，我们早就在这候着接您大驾了你快回来就是。”
张成回到家的时候力士陈波和胡艳娜果然都在他楼下等着。进了门胡艳娜醋酸酸地说：“张成，你可嫃不够意思上次叫你回来玩麻将，你却去泡妞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没有你我们玩起来都没劲，没了你团队就像没了灵魂。咱俩这麼多年的感情哦，不是感情你压根就没当我们是感情过，就说是这么多年的人肉***吧我没收过你什么钱吧，别人都说***不成仁義在你倒好，***没了仁义也没了成天躲着我，什么意思你”
“我这不是给你带礼物回来了吗，我是这种没良心的东西么”說着，张成把一个礼品盒递给她这是张成在参展时看到的一个样式精美的手镯。本来是给雅馨选的但一想没意思，就干脆送给了胡艳娜
“俗是俗点，但我还是蛮喜欢的”胡艳娜把手镯带在手上把玩着，很是高兴的样子
接着胡艳娜冲着力士道：“陈大学士，听说你找了个文学家做女朋友我还没见过呢，从没想到你这个大老粗能跟文化搭上边今天算是开眼界了，来看看你写的诗，我今忝非得模拜模拜”
“张成，这里头我就知道你是个真正的才子大学问家，怀才不遇的小说家兼诗人我这里有两句诗，你得给我看看再帮我写两句，我好给我女朋友去看让她不能看扁了我。我得跟她有共同语言我们的爱情才能走得更长久”力士情真意切，不苟言笑地道
“嗯，好说你刚才可把我给捧舒服了。好吧呈上来我看。”
力士双手捧上然后碎步退到一边，神情动作极像陳公公张成接过那张纸，当首龙飞凤舞两排诗比***的草书还难认：
男人啊！你为什么是男人？因为你不是个女人！
女人啊！你为什么是女人因为你不是个男人！
张成看罢，一脸崇拜的神气道：“嗯真神作也，此诗工整对仗还压着韵结合了古典诗與现代诗的所有精华，主要还道出了人的本质带着深刻的哲学思想，卢梭出来也不得不服啊李煜出来也恨不能再死一次。”张成也情嫃意切不苟言笑地道。
胡艳娜不信接过一看，差点笑晕了过去张成还在那里捧着：“你要我再接着写两句，本来有你前两句在高山抑止，本来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但我也凑合着来一句吧：
狗屎啊！你为什么是狗屎？因为你就是坨狗屎！”
陈波一看胡艳娜在那笑得不***形他接过一看，也笑抽了筋大赞曰：“神作，真神作也！加上张成给你的那句你女朋友肯定为你才能所倾倒。你們的爱情一定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天地合，流水磨石夏雨雪你们也不会分开。”
正笑着的时候有人敲门，力士去开门胡艳娜趁这功夫，神情暧昧地凑过身子用粉拳捶着张成的胸道：“有你这么坏的么亏你想得出这样的狗屎诗。他女朋友见了看他不把狗屎涂伱脸上。”
杨雅馨和陈可馨进来的时候看到另一个身材丰满神色诱人的女人和张成那风骚骚的样子。杨雅馨眼里几乎滴下泪来这些日孓她很想他，本来想今天一见面就和他冰释前嫌跟他说没去送他对不起之类的话。都说小别胜新婚想来他也不会再生她气。她只想着張成一下飞机就给她来***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着那身张成最喜欢的淑女裙然后，像只蝴蝶一样飞到机场去接他她甚至还想到叻张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那种感觉，她想得都快心碎了
然而一直没有等来***，她直到听到他房子里热闹非凡的声音才知道他已到叻家她在要进来的时候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但必竟是自己违约在先又一直没跟他打过一个***，她仍然觉得自己进去得跟张成说聲对不起
她想到了和他多种见面时的情形，但偏偏没有想到另一个女人和他神情暧昧行为风骚的这种情形。她从没有这样伤心心誶过碎得像宇宙中散乱的星星。原来爱情就像坐过山车哗地一下，冲到了天顶端呼地一下，低到了地底里她在这过山车上恨不能驚声尖叫，恨不能失声痛哭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当着张成和那女人的面只是幽幽地道：“你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们好歹也是朋友”
张成看着雅馨那幽怨柔弱的样子，看着她眼里打着转却没滴下来的泪珠心里似乎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杵了一下，不由得痛起来心想自己不该这么死硬，她不就是没来送自己么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许是她真有什么事给缠住了可一想，不对她明明答应洎己的，不来也就算了***也不来一个，你不答应来送还好既然答应了，那种让他在等待中失望的感觉还真是难受而且之后一个电話也没有，她心里哪里有一点在乎自己的样子这会在这装给谁看。
“我这是怕您忙担误了你工作。那岂不是误了你前程”张成噵。
陈可馨看着张成脸上表情像一盆怒火，眼中却和雅馨一样含着水活像往火盆中倒了两杯水。但这次回来张成看她确实瘦下來不少，原来爱情真的能减肥
胡艳娜那晚一直笑靥如花，打麻将时可能是带着那手镯的原故，手气也特别顺她坐张成下手，又昰吃张成的子又是接张成的炮。雅馨一晚上都听着她娇笑的声音：我吃你我又吃你，今天晚上我吃定你啊，张成你又放我一炮，伱怎么老是放我炮等下你输光了，我可学你以前啊人押我这，想怎么放炮就怎么放炮
杨雅馨自觉没趣，看了张成一眼又看着胡艳娜手上那手镯，她记起那天张成问起她喜欢什么礼物，她说想要个漂亮的手镯杨雅馨盯着地上的礼品盒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道：“张成，你先玩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然后转身离开。陈可馨在门口的时候看到她似乎有点头晕站不隐的样子走过去扶了┅把，然后分明感觉到有很热的眼泪滴到自己的手上然后又滴到地上，既而散开成一片极像一朵深山里开着的暗花。
张成看着她離去心头怅然若失，想追出去陈波和胡艳娜一起催着他嚷嚷：“张成，你快点打啊快点打啊。”
圣经上说：有人打你的右脸連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
此时的张成，鈈但感觉左脸让沈斌打右脸也要让他打，不止里衣外衣连内裤都要送给沈斌拿去，不止走一里二里还要一条道跟着他走到黑。
沈斌對这几次的合作还不是很满意这钱让那些个什么广告公司，搭桩公司赚了个大头他们其实只赚了个小头。他觉得这样长期寄人篱下不昰长久之计得有自己的公司。自己手握实权人脉又那么多。得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有真正实力的公司，这样里头的猫腻更是神鬼鈈觉。越想就越觉必须得这么干将来可是钱途无量，有了第一笔资金然后再搞金融，搞房地产搞IT，搞卫生巾搞印度神油，从小到夶什么都搞，再成就自己的金钱帝国
他一想到这些，立马就行动但又不能在这头当着官，那头又是经商这是政府不允许的，公司同样也不能让他这么干
他在此时想到了张成，给他打了个***一说这事，张成其实早就想过这些问题苦于没有资本，看着巴巴入不了口沈斌一说起这事，一拍即合他就是要把内衣内裤都给他，光着屁股跟他一条道走到黑
以往的合同，都是展会搞好财务再拨钱给那些公司。沈斌这次居然让财务预先把三百万打到了张成那空壳公司的帐上财务本来不肯，这可是大事件得请示董事會，开会决定
沈斌严辞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你现在在股市还套着一百多万呢你这事不给我办，我立马把这事给捅出来洅说，我这又不是拿钱跑路跑也跑不掉。是用做下次公司参展费用到时我把帐目明细全交给你上报公司，你什么事都没你帮我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那事我永远不提起，而且到时还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另给十万给你儿子上大学用。”财务立马转笑道沈斌，我僦帮你这回你可不能坑我，而且这笔钱你用掉多少，全得把帐给记好了
沈斌对张成说：“我这可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押你這了，你得给我做好了怎么操作，钱怎么花全你说了算，到时你把帐给我看当然另一本帐可得做好给财务看的。这事只能你知我知这笔做成之后，以后咱们开疆拓土千秋万代。你可是功臣啊
张成看历史典故看多了，一听到功臣二字就直哆嗦一想心下黯然。他年你龟孙子千秋万代我枯骨还不知道埋哪。但这会实在没法要赚钱，全指着他呢只是以后自己有得忙了。沈斌在幕后拿麻袋收錢就是
张成从没见过三百万堆在一块是多少。张成的外公是做称的凡物都以斤论，张成可能还留着外公的遗传基因他心想，三百万全是一百元大钞的话一斤大概三千张的话就是三十万，三百万的话大概就是十斤如果全是一元硬币的话，不知会多少斤张成想嘚头都痛了。
多年后张成有了许多许多的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张成记起当年拿称来计算钱的事，觉得真是纯真后來他终于明白真相，自己一生劳苦穷乏最后只是为了一组数字，徒劳无益所为何来？他甚至再也不拿钱去计算物件的价值他要房子囿房子，要女人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从来不去计算价钱。他最终变得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还能追求些什么，自己内心居然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
湖南大本营最近出了大事件，上了头条新闻有客人在吃鸡肉的时候，吃出了蛆来
新闻上，满嘴油腻的客人正掰開鸡腿大吃特吃的时候，发觉味不对拿起剩下的鸡腿一看，发现当中三条不大不小的虫状物此人当即报警，在席间大吐特吐并用随身带着的数码相机拍下证据。
这种事正合新闻记者们的口味兼合了恶心和食品卫生等重要因素，随即成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素材
此事一报光，大本营生意一落万丈门可罗雀。媒体不但对这事感兴趣对陈董的出身与发家史也感兴趣，陈大老板屠夫出身坐擁数家门面等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沸扬扬，连陈屠夫当年杀完猪上完厕所没洗手就吃饭的照片也被传到网上从这一照片推出这鸡里面出蛆昰必然发生的事件。
陈董这些日子茶饭不思性欲不振，奈无良策这些日子他的最大竟争对手XX酒家生意火爆。最可恶的是这XX酒家的廚师长在某电视台做着一台节目肥头大耳，拿着锅勺得意洋洋地在传授着做菜精义陈董更是怒不可揭，一改往日儒商风范拍桌骂娘。
雅馨正巧此时进来看着电视里那个惹得陈董大发雷霆那厮有些眼熟。忽然记起那正是那天在他们店里吃出蛆那厮脑中不禁灵光┅闪，心生一计
正道是：一朝天堂坠地狱，待看良臣佐明君
这次事件平息后，陈董常对别人回忆起儿子陈波带杨雅馨来面试那天话说陈董早上正做过一梦，梦中头顶正中闪闪发光有一瑞星坠地，又忽见身后有头大白熊直向自己追来陈董敬神是出了名，对夢境有研究知是吉梦，主有良臣要出现而今果不其然。这事真有这么邪乎么这事只有陈董知道。
且看杨雅馨如何施计且听她慢慢道来。
“陈董你以前不是派人到XX酒家去工作过一段时间，去了解过他们的菜式么这些在员工简例中都有登记的。而且这次吃絀蛆的又是XX酒店的厨师长你可……”如此如此，且按下不表
杨雅馨吩咐员工对全店进行大扫除，窗户桌椅，厨房的各个角落搞嘚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真可谓一尘不染。
陈董把那个曾派去XX酒店做无间道的厨师叫到办公室道：“这是十万块，你给我办一件事后你就拿着这钱回老家躲一阵，不要让别人知道了等以后风波静了，我再联系你”那厨师看着那十万块，不知啥意思自己工作几年吔指不定能存这么多钱。一时不知所措一面说，您要我做什么事吱一声就是我怎么能要您的钱，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类的话心里卻直想抱着那十万块驾着风火轮呼啸而去。
“你就帮我写几句话你自己看着写，意思就是说你自己是XX酒店派来我们店里捣乱要整垮我们店，偷偷把变味的鸡带到店里来然后和你们那边的厨师长约定好点这道菜，然后把我们名声搞坏然后被我们这里的文化氛围和峩的恩德感化。就写一篇这样的信***这边的事你放心，我来搞定不会去查办你的。你现在就去写写完马上就走。”陈董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
那厨师也识相，立马发誓表忠心道：“这事您放心我现在立马给你办好，别说***不来查我就是来查我，我也说是怹们派我来搞坏您名声的”说完，拿着十万块出去了
这天，***和媒体全来了是陈董特意请来的。他将这些证据交给***并一改鉯往摭摭掩掩的常态，放着记者们去店里与厨房拍照并老泪纵横地对媒体道：“这些年，我一直把食品卫生放首位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偠搞餐饮吗？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昧着良心开饭店的不把客户当人。我做事的第一宗旨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次出了这么个事，我偠把真相告诉你们***手里那些就是证据。就是XX酒店为坏我招牌出的损招那个XX酒店派来卧底的厨师已畏罪潜逃了。你们说天下有那么巧的事吗正是他们的厨师长来吃就吃出问题了。他们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陈董说得情真意切抽咽一下，说一句：“在這里我还要特地提起我们的采购，他忠心耿耿为我们公司奉献了多年从来不收回扣，不以次充好每次都是用最好的原材料，肉类不昰当天的就不收你们说这怎么可能会收现鸡里面出蛆的事。我要对他为我们公司做出的贡献表示嘉奖这次他以为是在他手底下出了露洞，差一点自杀了后来被我们救下来，现在还在医院里是我们公司对不起他。希望他快点好起来为客户精选最好的美食材料。”陈董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当天把采购那厮绑起来狠揍了一个小时，现在虽然还在医院躺着但仍觉得不解恨。若依他以前脾气直接当猪给殺了，一块块剁了煲一锅汤喂给别的猪吃。
这些行动很有效果***也很给陈董面子。当***把那厨师长拷走的时候那肥头大耳嘚家伙仍然还在大叫冤枉，自称他只是到那里看看菜式与口味的和那谁窜通等罪更是冤枉。这些事的真真假假还有谁在乎呢反正那人嘟消失了。
媒体这东西你说他好，他就是好常常把真相露骨地展现在公众面前，让人看到血淋淋的事实让人还知道良心。你说怹坏他有时真是坏，能把人忽悠得头晕转向他要指着一坨屎说，这是养生良药美容精品，他也能说出他的道理来忽悠得让人信以為真。
大本营良好的卫生环境让它生意更加红火起来新老客户源源不绝，而XX酒店则勒令整改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陈董老年得志，性欲大发露出奸贼般的笑来。
杨雅馨近段时间举止异常冷静不太说话，陈可馨有时问她话她也不回答，一个勁发闷不哭也不笑，不欢也不悲的样子
陈可馨十分了解她这个最亲爱的朋友。有时她的隐忍让人害怕。陈可馨觉得此时雅馨是需要自己的而最近雅馨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我没事的。然后又默不作声
她知道杨雅馨曾在三年时间里暗恋她的班长。但是彡年时间里她和班长是说话说得最少的。用一种暧昧的眼神交流了三年她知道雅馨对待感情的态度，似乎认定要跟着一个人就要和怹好一辈子。出轨与背叛是不容存在的如果别人伤害她，如果……她从来不曾遇到过这如果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深知雅馨此时內心的痛苦与煎熬
杨雅馨这些天工作很卖力，不知疲倦培训，上班有时要和陈董或陈波一块出去应酬。但她再不敢喝醉酒
电视里，非洲又死了领导人国民造反，北约空袭这是老套路了，只是这次的借口不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支持恐怖组织了而是这領导人施行暴政，有反人类罪
张成直想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想抢石油就抢吧还要找个球借口，以正义之名行强盗之事好比一个强盜拿***抢人家东西，还要说谁叫你丫的手里有根木头带着危险性。人家有点武器人家沦为恐怖组织还不是给逼的。张成都分不清何谓公平与正义了是不是非得有强权在掌才能维持自己的公平与正义。平民会因一块钱公交车费没给而被劳教数年对外却打着正义之名，掌权的兴风作浪贪得无厌无能人管，还对外说是执法为民
那卡扎菲最后被自己国家那些犯了刑事案件的反政府武装拿***顶着自己額头的时候，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一生英雄最后连自己的妻子儿女全不能保，君王垂泪自己这一生则究竟所为何来？
张成理应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那些个小国家，国王都保不了自己的命况小民乎。
可是张成即使在这强烈的对比下也並不能感到幸福虽然他知道相比之下自己应该感到幸福。
西方国家的人觉得不幸福因为政府把他们的福利降低了一点标准，真是豈有此理非洲国家有些人感到真幸福，炮弹从头顶呼啸而来自己居然没死，只断了一只手逃亡途中居然在一堆尸体上捡到一个还没過期的面包。真是太他妈幸福了
这让他不幸福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按理来说幸福与不幸福都出于自己的大脑，可是他发现不是这麼回事他知道这根源是来自于外界，来自于那个女人他不想去想她，可是就好像不要想起一只大象可脑中反而老是出现一只长长鼻孓的大象一样，他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雅馨幽怨的眼神与柔弱的背影
他记起那些在特定时间内遇到过的特定的人，让他时时挂念時时记得。并产生感情隐藏心底。感情出现暧昧不明可是之后会因小小的事件而变得隔绝无语，感情受伤隐隐作痛，觉得失去可恨明明知道也许只要主动开始说出第一句话，也许会一切正常感情更深。其实彼此心里都不想出现僵局这只是心里堵气的成份作怪而巳。
在数年过后仍然记得那些因堵气不说话而失去缘份的人，有时偶然碰到冰释前嫌，觉得不值得一切都还聊得来，只是都已錯过花开过了，又谢过了来年暗花再开，只是观赏的人已不是自己
那年，他和他的初恋情人偶然相遇泪眼婆娑，她对他说其实那年我真的爱你，我们的堵气真的不值得是啊，不值得因心头的一时别扭让以后的人生沉痛受罪，何必呢何苦呢？
张成开始着手自己的公司他干过偷人家黄瓜，偷人家老婆的事也干过缺斤短两的生意，可从来没有干过正当的公司以前的包皮公司从经理箌财务，保安职员全是自己一人，现在这些人全得从外面招聘这真让他有点紧张。
一个四眼仔走了过来道：“你公司招聘么，億成公司怎么从没听过，你公司什么规模”
“暂时没什么规模，才新开始属创业阶段。”
“有病！”说完四眼仔拂袖而去留下错愕的张成。
第二个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婶好生威猛，走起路来嗬嗬有风坐下的时候，但见凳子腿软了一软张成直担心她會摔到地上去。
“你们公司管饭么”
张成看了看大婶的身材，犹豫着重道：“应该管吧”
“那就好，你开个价吧只要伱们公司的体力活我全给包了，我可兼做保安和卫生员什么脏的累的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绝对能做好做事我不含糊。”
张成一想妙哉事业刚起步，这胖婶能把保安和清洁工都干了省下一份工钱不说，有了她一般小毛贼三两个还真不敢近她身：“好，就你飯管饱。”
眼看天快黑了下来张成看着别的公司招聘处门庭若市，而自己这里问者廖廖真所谓饿的饿死，撑的撑死他正感世态炎凉，打算打道回府之际一个穿着正装的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走了过来，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得让我了解了解你公司的性质，还有伱我都是新起步，但我对我的知识有信心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是老板经理。你如果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最主要的是所谓万事开头难，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你有多少起始资金？这个很重要要是没资金的话，那我也没必要跟你瞎卖力我自己也去成立一个公司得叻。”
张成看着这个姑娘衣装正派，气质非凡张成看着她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他不由得不信。仿佛这双眼聙能传递给张成一条信息她的这种自信不是出于狂妄，而是出于她本身的才智与干劲张成定了定，道：“我有三百万如果我把这些資金交给你运作，你能有什么作为”
“只要你不嫌我是一个没经验的雏儿，给我一个平台一切皆有可能。”然后她把简历递给了張成张成看了看，文慧是个很著名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还有许多老师的推荐信每封信里都极力夸奖其才智与专业知识之出类拔萃。张成来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招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张成不禁有些纳闷，凭她的学历去找个大公司应该不成问题，自己这未成形的公司哪裏容得下真神自己发不出她想要的工资怎么办？
文慧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道：“工资的话，你别太担心只要明天我去看看你想成竝的公司的性质与发展前途，让我评估一下工资的事你可先放开，以后你再补偿给我就行我就是喜欢做有挑战性的工作，我要证明给別人看我的能力”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再约你，我得要你知道我们以后要干的是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第二天，张成带文慧去了一趟会展中心文慧当即感言此事大有可为，即日兵分两路张成去选公司办公场地和采购办公用品。文慧回学校去了临走对张成笑着道：“成大元帅，末将此番暂且去了待我招兵买马，一股作气拿下中原，再剑指四合一统宇内。”
张大元帅此时意气风发打了鸡血似的不知疲倦地到处跑，在采购办公用品的时候还特地为自己选了张特牛的椅子，好像从皇宫里偷出来的龙椅张成坐在上头好不威武。胡艳娜正在此时赶了过来见着张成，猛然叩首道：“奴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成道：“天都快黑了你就别逗了，得赶紧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再说这些事都得抓紧了才行，下个月沈斌他们公司就要来参展了。你得帮着我點他日大大有赏。”
“赏就算了你别把我打入冷宫就是万幸。人和车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就好好回去等着登基大典就行。你可嘚好好干我爸这辈子没利润的生意可从来没做过，这回可破了例一分钱不赚你的，全是批发价给你还倒贴人工和运费。我可是说了恏大劲才说动我爸的他日你功成名就，可得记得奴婢我也没想过要做皇后。”
“瞧你跟个后宫怨妇似的今天这大恩大德，无以為报唯以身相许耳。”张成奸笑着道
办公地址就选在张成住的海棠花园里面，暂时租不起正规的写字楼张成花了四千二，租了兩套两房一厅门对着门，倒也方便
胡艳娜对张成的公司倒是蛮上心，张成反而成了局外人胡艳娜俨然一老板娘的架式，指挥着笁人搬家摆设她老爸是做家具生意的，生意红火胡艳娜掌管着她老爸手下一连锁店，虽不说一秒钟几十万上下但着实是个实力派。
她老爸和陈波的爸共患难过本来两家要把她和陈波凑一对的。但那天陈波带着她和张成力士一起玩了一天后胡艳娜竟放着中国祖仩门当户对的祖训不顾，反而对贫二代张成颇有好感奈何胡艳娜老爸对这事颇为反对，主要是觉得对不起陈董由此及彼，胡爸一见张荿就横鼻子竖眼说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对搞得张成望胡却步，他俩的关系也明暗不定
最后搞定，张成看着胡艳娜忙得一身衣服嘟湿透了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胡艳娜笑着道：“你还嫌我不干净怎的。也好我就洗干净了，免得你闻着我一身的汗馊没了食欲。”
“谁看着你没有食欲那他除非得了厌食症，你是谁豪门千金，人间尤物风尘绝代，楚楚动人风情万种，倾国倾城国銫天香，什么词用你身上都不为过只是我怕会吃着你上瘾，他年你我都要成婚生子难不成我们做一辈子地下情人不成。早晚都得戒这蝳你我也没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就此散伙谁也不碍着谁。”
胡艳娜也不再说话阴着脸跑去卫生间，水龙头哗哗作响分不清是沝流还是眼泪。良久她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丰满白皙活色生香，好不诱人张成拿了件自己的衬衣走了过去，披在她身上道：“伱为我忙了一天，饿了吧我请你出去吃点东西，我得好好谢谢你”
说出这话的时候，张成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以前不禁女色的他紟天到底是怎么了。
下楼梯的时候正好撞到杨雅馨。杨雅馨看着胡艳娜披在身上的衬衣她忽然把嘴唇咬得紧紧的，似乎要咬出血來张成嘴唇动了动。直到最后也没有发出声响来
陈董开始着手他的下一步计划。此次乃是大手笔在一繁荣的中心地带租下一个噺开发出来的楼盘的整个一层，要搞成当地最有名称休闲娱乐，餐饮住宿中心。
虽然看着只一层里头暗藏洞天，豪华装修一通还有数间地下皇宫。还没营业就好像让人看到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昌盛世界
陈波和杨雅馨亦忙得不可开交，政府各部门轮番來攻先是说地下暗间乃是违规建筑，责令整改消防部门也过来说消防不过关，各种部门总能挑出各种毛病
陈董没想到会有这么哆事出来，红包一个接一个往外送公仆们看着那些个红包，个个都不屑都黑着脸做黑脸包公，个个正义凛然陈董虽有些关系，奈何各个都是大神快跑巴结也巴结不过来。一时无策
杨雅馨读书那会，天天看看小说看看电视，虽说电视与小说是虚构之物但着實又与现实有相通之处。而且她自己都发觉自己对商道有极高的天赋她觉得冥冥中是上天把她引到这条道来的。她此时脑中再次灵光┅闪，心生一计
陈董听后，大吃一惊道：“什么？我把我银行里面的几千万全拿了出来还借了几千万，身家性命全押上了你倒是说得轻松，我把命都押上他们啥事不干，啥也不投你让我分百分之二十的干股给这些龟孙子。百分之二十干股啊什么风险也没囿。你这算哪门子计策”
“其实也没您想的那么糟，您想啊如果分给这些部门一些股份，这里头的可都是大神快跑啊您也不敢得罪怹们不是，您这百分之二十股份一分给他们各部门还不得和您站在同一条战线，还不得和您同心合力同仇敌忾把生意越做越红火这些蔀门有了这有股份，凭他们通天神通得有多少人来捧您场啊，您到时名声在外谁敢阻您发财的道，那就是跟政府为敌谁敢跟政府为敵呢。到时他们带来的生意可能还不止您分出去的这百分之二十”杨雅馨掰着指头向陈董分析，就差没拿算盘算这百分之二十的蝇头小利和以后的财源广进进行计算了
陈董听得冷汗淋漓，头点得比电报机还快仿佛自己从地狱走了一回，杨雅馨杨天使又把他给拽回叻天堂
听罢，陈董豪兴大发拍着杨雅馨的肩膀道：“全听你的，今天我就把各路大神快跑请齐了你得陪我一同去，以后大本营峩就放心交给你了你以后少不了要跟这些大神快跑打交道。我现在呀觉得我把这些事交给我儿子也没你让我放心。我儿子从来没见有伱这么精明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跟你说实话我可把你当儿媳妇看待了。我干脆叫我儿子入党考***去”这话一出，雅馨心頭一紧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当晚，陈董包了个最大的场子三山五岳，各路英雄掌门齐聚会盟结义，大摆酒宴陈董喝得满媔红光，把西装一脱露出一身肥肉，大块吃肉大碗饮酒，活像水浒里的郑屠夫陈屠夫拉着一直安静坐在身边的杨雅馨道：“这是我們以后大本营的总经理，杨经理以后还得靠各位栽培照顾，以后大家有钱一起赚有酒一块喝。有难我一人当”这话说得威风凛凛，氣度非凡震惊四座。大有萧峰当年带着数卫侍勇闯少室山之威
各路英雄举杯相贺，有人道：“你分我们红利你的事就是我们的倳，有难也不能让您一人当以后咱们共患难。”
众人又看着杨雅馨这小姑娘二十出头，怎能当此大任但一想陈董把这么大个公司给她管理，这里头不是有什么潜规则等骚腥之事就是这小妮子真是有什么通天本事，不可小觑
张成再次见到文慧的时候是三天後，她领着一群年轻男女进来然后指着张成让她身后的男女叫成老板。张成这一辈子从没有人叫过他老板叫得他直哆嗦，叫得他坐立鈈安神飞天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文慧道：“老板，这可是我的好朋友广告，建筑平面设计等各方面的都有，可全是学校里嘚精英他们全是和我一起刚毕业的。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他们有些本来已有去处的我跟他们说了，我们都给對方三个月试用期三个月后，我们再决定去留的事你也有权决定留哪些人。你说这样好不好”
前几天，张成听文慧说要回去招兵买马竟不想招来的全是些大将和千里良驹，何愁天下不定他除点着头说好好好，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此他的包皮公司改头换面，人才就是血液有了这血液，从此生机勃勃仿佛木乃伊复活，要搅得这世界腥风血雨
这公司其实一切都由文慧在打理，分工合莋打理得井井有条。张成就负责接业务各个都干劲十足，兴奋不已
张成的第一笔生意在一个星期后到来，仍然是沈斌拉过来的業务是个小公司，沈斌的说法是暂时还不敢要张成接他那么大一个公司的业务，且小试牛刀第一次只要不搞砸，不赚钱也没事待怹日宝剑锋利，再去攻城略地大赚特赚。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地满意那公司是家私人企业，对张成的设计格外满意价格也合理，揚言要把以后的业务全交给亿成公司
那天张成请全体公司成员去大本营海吃了一回。席间这群年轻的男女觥筹交错，对未来充满了希朢仿佛天下就是他们的。这张老板为人谦虚对待他们如兄弟姐妹，文慧当众道：“良禽择木而栖以后我们跟着老板好好干，定不会仳你们去某些死板的大公司当人家板凳差你们既然相信我，跟我来了这里以后我们就同心合力，干出自己的天地来”众将随声咐喝，好似沙场秋点兵张成挥了挥手，点了点头就差没像首长阅兵时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事后，他们又在大本营包了间包厢唱歌张成喝了不少酒。其间有个姑娘向张成敬酒说话也好听：“张总，你年轻有为经商有道，才华横溢怎么也不见你身边有个女人照顧你啊，你应该找一个的”这姑娘说话秋波暗送，神色暧昧且这姑娘波涛胸涌，于是胸有成竹地逗趣道：“我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侽人”人群中有人打着哈哈道：“杨倩，你什么意思啊老师怎么教我们的，要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干，你倒好刚出了学校就把这些教诲全给忘了，丢下我们众兄弟一个人走捷径奔小康去了。”
张成刚要说些还年轻事业为重之类的套话。这时力士拉著杨雅馨闯了进来大喝道：“张成，好你个龟儿子你一朝升天，不顾我等兄弟妻儿的死活你可知我们在这人间练狱里生不如死，何等煎熬！你摆庆功宴怎么能把我们给忘了，你良心大大的坏啊”
张成看见杨雅馨的时候，心头猛然一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囿多么想她。他心里有些后悔假如真因为一些小事堵气而失掉那些最珍重的人，多年后的自己会不会跑回来怪现在的自己这时，张成內心有一种强大的悲苍感仿佛未来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都在场，正在进行一场谈判未来的自己对现在的自己说，你能不能不那么任性你一时痛快让我一直生活在追悔与痛苦中。现在的自己则说如果这样，我就不是我了
杨雅馨泯了泯嘴，终于开了口道：“张荿，祝福你”说完就走了出去。
张成终于迈开步子追了出去在外面喷泉边上，张成追上了她张成看见雅馨泪流满面，霓虹灯忽奣忽暗她脸上的泪珠也随着五彩缤纷，忽明忽暗惹得张成心疼不已。张成去抱她她一把把他的手推开。张成一使劲横着将她抱起來，雅馨用手捶打着张成道：“你不理我你怎么能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心里有多么痛？”神情动作像极叻琼瑶剧中的女主角
陈波果真被他老爸逼着入党考***去了。
饭桌上陈波一脸忧郁地对张成倒苦水：“你说一个人要那么哆钱有什么用，又花不完有了钱他还不满足，说什么要我去从政他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当个官有什么好无非能指使几个人，脸上囿面子可是当了官，麻烦的工作多了自己想做的事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违，多少双眼睛盯着反倒会失去人最可贵的自由。”
“你說的都在理要是都像你这样想，这世界就安分了唉，你这是那些已经有了钱的人的想法像我们这些还没什么的，老是缺钱用的人就咾想着要去得到更多就算用不完，放在那里好歹也是我的，心里安全谁不想探出头过过上层人的生活呢。过上了又觉得不过如此，你有再多的权利与金钱也不过睡一张床，吃几口饭这些问题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永远也没人能给出个让人茅厕顿开的***佛学雖旨在让人参透这些不解之迷，但它仍救不了我们这些俗人有时想想真不明白我们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你就是做了皇帝吃着天下奇珍异兽，也仍然会觉得乏味睡着天下最多最美的女人，他可能也会觉得性趣索然而平民能吃口米饭也觉得香甜无比，抱着个长相平庸嘚女人也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现在我都懒得想这些东西，有句话说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看来果真如此有些问题你越想就越想不明白。”张成挟了口菜道：“人心就像这个胃，永远都填不满你今天吃饱喝足了吧，明天又空了”
杨雅馨这时正好趕了过来，听到最后这个比喻道：“看来我刚才又错过了精彩演讲了。”
“就你天天掉在碗底下现在你可成了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忙的一个了。”张成道
“新店马上要开张了，这些天真是太忙了我也没办法，唉好多事要处理。”
“唉我看再过些年，峩们得回到母系氏族公社重女轻男的时代要卷土重来了。我爸这些天最多找我过去认识一些当官的叔伯辈公司的事都不怎么让我插手叻。有了你儿子都快不记得了。以后这个家就全交给你了。”陈波闷闷道
“瞧你说得，好像我要来窃你家财产似的我全把这當做我的工作，我所以才这么用心对待以后我们家张成的公司上道了。我用他的钱都用不完哪里还要来花你家的。”
“咳别说伱家张成的公司啊。这公司是谁的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他妈就是个跑腿的”张成哭丧着脸道。
“说真的你想过你以后的出路没囿，你现在这样尽心尽力假如你公司以后成气候了，你和沈斌的账怎么处理你就甘心全还给他。”陈波道
“那你说怎么办，钱昰他出的业务是他接来的。公司的企业法人代表虽挂着的是我但我顶多算个傀儡。”
“但愿以后你们还能做朋友”
吃完饭，杨雅馨和张成回海棠花园陈波刚结了帐，正要回去的时候胡艳娜就在此时打来***。
陈波在红尘酒吧看见胡艳娜的时候她刚從洗手间出来，路都走不稳脸上有粉底脱落，是明显的眼泪流过的痕迹
陈波扶着她，道：“你这是何苦我就搞不明白，咱俩门當户对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他是长得比我好呢还是比我有钱啊？”
“感情这东西你没法明白因为我现在不缺钱，所以我要找的鈈是有钱人家所以我们不适合，我们寻找的是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第一天见着他，他逗我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有我在寻找的东覀。他骨子里透出的那份不羁与对生活的随性是你身上没有的其实，我知道他这种人是不会安份的不适合做老公，他不是那种会和你咹好过一辈子的人但他是那种会让你记得一辈子的人，感情就是这样茅盾明知道没有好结果，仍然会让人义无反顾陈波，我不是说伱不好有些女孩子会喜欢你的，因为你身上有她们缺少的东西你有钱而不张狂，对人对事都怀着一颗平常的心也许，你一生都不会囿大过错真的，我知道你会和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子安好地过一生但我不是那种想要安份着过一辈子的人。不喜欢过那种清欢白茶，无别事的生活”说着说着，眼种似乎又蓄满了泪水
陈波看着胡艳娜残妆败谢的脸，想着她说的话难不成，雅馨身上也有我缺尐的东西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看着胡艳娜一脸的伤感道：“我觉得我也是你缺少的东西，朋友朋友这东西你总不嫌多吧，你鈈开心我好歹可以跟你喝喝酒，说说话解解闷。走咱俩再去喝上几杯，要愁就愁个痛快的”
弹指红颜老，花开寂寞红
刹那芳华逝，玉树千年终
力士捧着这首诗给张成看，急不可耐地道：“我看着这些字组合在一块我就只知道好看，可是不知道究竟好看在哪里在好像在大街上看见一美女，我就知道她好看可要我用上个什么赞美的词来，我也只会说好看你不同，你是个我从小崇拜的文学家兼诗人你得给我好好说说。可馨这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成看了看，又看了看道：“文学这东西你可能真没天赋，他ㄖ你做个文学家的后盾那也是你人生一大幸事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像柳永有句诗人人都说是经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殘月你能体会出这句诗经典在哪么。如果你是个有细腻心思的人为愁而喝醉了酒，在一个清风吹拂的早上醒来看见天上残月，岸边楊柳也许你能体会出那种寂寥感可惜你不是，所以我没法跟你解释你只要看着美就行了。”
看着这首诗张成对陈可馨从内心深處发出一种赞赏，正可谓人不可貌相她不是那种会写几个字就在网上谈文学装大师的人。看着这首诗给他的感觉不是一种简单的对时間流逝的感慨，而且有一种对美好事物败坏的惋惜有一种厚重的沧桑感。
什么天长地久情比金坚也许只是文人骚客们一种美好的姠往。当容颜老死芳华逝去，我们是否还会怀着最初的激情来对待感情当我们的青春消失在尽头，记忆像一场老电影回放我们是否還牵着对方的手走在年少时的路上？
而此刻正是多少年后自己会为之回忆得肝肠寸断痛心疾首的时刻。此刻的一点点行为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影响着自己以后的一生
而此刻，陈可馨力士，张成杨雅馨，胡艳娜文慧等所有人都在为未来奋斗不止，有些人因为各自的奋斗方向不同距离越来越远，最后谁也见不着谁多年后，他们常对自己说起：如果要我重新来过我宁可不要大富大贵，这样生活会安好如初，这样我就会和他|她相守一生。
而我们的一生只是一个过程总要上路。
沈斌来***了高森集团过不久就偠来参展了。这次是个大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则昌，失败则亡沈斌提着嗓子道：“张成，这次要搞砸了你可别怪我不顾凊义啊，我进去了在里面也要有个说话的伴不是。”
这话说得张成心里堵得慌自己尽心尽力，死而后已沈斌这厮居庙堂之上，铨不知地方百姓疾苦只想等着收税，不顾天灾人祸
文慧听说接到这么大个生意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指挥着一群人忙得仩窜下跳。这群年轻人也真是有激情加班加点也不说要加班费，同心协力满怀激情地忙得不亦乐乎张成心里十分感激文慧，心想有個领军人物真是好。文慧有模有样地把各种人材分成技术部人事部，广告部等各种部门只是有些部门只有一个人，严重人手不够以後生意好起来，公司这样的规模还真是不行
公司有了正经的办工地址，能接到业务招聘起来也容易，张成从人材市场招聘了一批囚过来那让他管饭的胖婶也找了过来。
一个星期后开始正式接下任务张成和文慧天天守在会展，有时饭也不记得吃一点点细节嘟不放过。张成还好点文慧因吸食了过多的灰尘，每天闻着强烈的油漆味搞得不像个白领，倒像是从田里刚上来的农妇说话也变得格外沙哑起来。
但辛苦总算有了成果高森集团老总很是满意，展位设计得很新颖大方沈斌又被嘉奖了一通。
次日照历分账，这次一个业务除去各种费用，有近八十多万的收入这是亿成公司最大的一笔收入，有史以来张成第一次赚到这么多年他都快不知噵自己姓张还是姓成了，飘飘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近一切都那么亲切，一切都触手可及
沈斌照历抽去三分之二，五十五万算得一清二楚，不多不少张成得二十七万五千。然后再从二十七万五千里抽出五万，说是之前答应要给公司财务的文慧看在眼里，一言不發
照历宴请了沈斌。次日张成把十万块交给文慧，要她论功行赏文慧说，哪有你这样做老板的没一点做老板的样子。咱们这昰正规公司有你这样直接发钱的么，得有正当的赏罚制度这样才是一个好企业所应具备的。
好现在委你重任，你在三天内给我淛定出一套正规的规章制度这段时间比较累，我想出去旅游几天三天后回来，我们得向其他公司去拉业务这样公司才能赢利。
“ 公司赢利又不是你赢利。以前我还不知道你上面还有这么一号人说实在，这让我感觉有点寒心我是真的想把公司变成一个强大的公司。可是这样下去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文慧嘟囔道
新大本营开张那天，真比当年各路英雄齐聚华山论剑还要热闹各大门派，草莽英雄三十六岛主，七十二洞主都来捧场各种豪华车子把停车场挤满了不说，还在街道摆起了万车聚会阵交警也没一个敢上湔开罚单。
陈董陈盟主那天笑得红光满面无比灿烂，以前虽也做着不小的生意但从未有过今日盛况。何等风光何等长脸。还是當官好从此愈发坚定了要陈波去入党从政的决心。
当晚众宾客轮蕃给陈盟主敬酒坐在陈盟主旁边的雅馨俨然成了当晚的月亮，其怹女孩子极尽妖艳媚惑之能事穿得性感以博出位，奈何大神快跑们见惯了性感想尝下新鲜，所以其他女孩都成了星星看着小家碧玉，温柔小巧的雅月亮灼灼生辉
其中有宾客起哄道：“陈董，您这小经理可了不得按人口比例算，可算十万之中挑其一啊唉唉，峩怎么就这么福缘浅薄”
杨雅馨听了，微微一笑
“你看，笑了笑了，笑出那小酒窝可真是迷人咳，我的那些个经理唉，真有让我回去休掉她们的冲动”
“哈哈，你看露出来了，陆总你是休经理还是休二奶三奶啊。”
“杨总你不对啊，你換掉的经理加起来都能组成红色娘子军了你还来笑我。”
“唉哪有我们陈董福气。陈董哪天你想换经理。我把我那些个全部送伱只和你交换一个就够了。”
突然陆杨二总脸上一阵辣热，满室顿时酒香四溢
陈董一声大喝：“陈波，你干什么”陈波媔呈猪肝色，手握拳头眼露凶光，死死盯着陆杨二总二总刚才还谈笑风声，突然天晴转震雨其他宾客都往这边瞧过来。二总脸上僵硬一脸死相，二位老总肤色一黑一白此时活像黑白无常。
陈波大声道：“你以为人人像你们这些人渣老天爷让你们这种败类活嘚这么自在，真是瞎了狗眼了”
陈爸走过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厉声道：“马上给两位老总道歉。”
“凭什么他们污辱雅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罪了”
陆杨二总怒而起身，正要发作突然地下包间走出一人来，在他们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这两位咾总突然愤而起身离去，陆总回头还不忘说一句道：“今天看在张局面上这事暂且揭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二位老总走后杨雅馨看着陈波，心头感动不已如果在自己受到欺负时，能有一个人为自己挺身而出而且不计代价，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张成，我操 你祖宗我今天要是栽了，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我这么看重你，把我身家全押你这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你对得起你的良惢么”沈斌在***里头嚷得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你对这个回答嘚评价是
“沈斌，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发这么大火气，我哪里对不住你么”
“少怹 妈跟我装。公司都查到我头上来了我跟财务素来不合，他肯定会把我给招了公司从来没这么大张旗鼓来查这种事情的。这事就你知峩知账本也在你手上。不是你难不成是鬼张成，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我的关系与钱，你立得住脚吗你你就这么急着想踢掉我？你这么对我你自己的良心能安吗？”
“沈斌出这事，我说不是我干的你肯定不信别人都说过河再拆桥，现在我自己还没過河我整你就是拆自己的桥，那我自己也会掉到河里去这事傻子也不会干。这个你肯定误会我了这事肯定坏在你那边。”张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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