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霸麒麟霸四方阵打三个数字请帮我打三个数字

270期:一武山玲很霸气 开411

271期:九伍怒气,二世回 开443

272期:八陆军里武士多 开373

273期:武器八儿,讲事情 开565

274期:麒麟霸武功确实高 开883

275期:三舅怒气,两相依 开874

276期:三玲武霸騎马舞 开277

277期:灵事山鹿,八面风 开085

278期:一陆喊着口号来 开435

279期:气势山鹿,发大财 开624

280期:武儿酒吧四方阵 开378

281期:绿林山寺,当恶霸 开998

282期:九零气势陆零炮

  亭外雨云外烟,千山泣翠万木垂青。雾从山谷升起为龙,为马为狗,为莫名状不一样的是万状,一样的是凄迷沿着长廊,檐外是遮天蔽日的苍莽森林昰千年不息的无穷雨帘,是点滴到天明的清寒袭人

  高大的紫云杉、古意的万年松、斜逸的冬青树,野草、怪石、灌木林中深处传來的猿啼,隐隐可闻的鸟鸣——顾颉秋在廊下站住仰起头,感觉从檐外水雾轻溅脸上的微凉不由起了些莫名的情愫。

  在这深林之Φ藏着多少有识有灵的奇卉异兽,如他一样为这雨天感到莫名的凄婉这岂不是古人所说的“春瘟”?

  去年这个时候在山边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起来看到馆中桃花盛放,一树的妖娆满园的红粉,如今也落尽了罢山上的桃花虽有,总是些不接人气的野物花朵偏小,有凛然气却失去娇羞之美。前几日到后山练剑,过溪涧几树辛夷花错落在石间,开得正艳被雨水一洗,只怕更不可方物叻

  “顾颉秋,我要你替我折那个”小师妹指着辛夷树上最高的那一朵。这一朵凌空斜出艳压群枝。顾颉秋当时想若果从别的山頭看过来大概也可以看到这灿灿的一枝罢,但是不行山里的浓雾太厚,又终日萦绕便是修得千里眼,只怕也看不到它但为什么它偠长得这么高,在碧天之下它的艳丽与微云相齐。

  “总之”顾颉秋心想,“雨帘外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他想起刚到山上时,有┅次也是下雨不过可不像这般缠人悱恻的雨,而是一阵过阳的瓢泼大雨他脱了鞋,脚尖踩在软软的青草上尽情地嬉笑、起舞,小师妹看得起劲也跑进雨中,拉着他的手一同欢笑,一同起舞他还记得雨水贴着她脸颊上的头发流下来的样子。

  事后小师妹大病┅场。

  “如有下次我定然杀了你!”这是大师哥夜半时,对跪在堂前的他说的话很难想象,一个小小的孩童竟然会有这样的咬牙切齿的恨意那时,山上的夜风穿过大堂吹动纸糊的窗户,吹在他身上有松针的香气和石头的冰寒。

  顾颉秋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哋走尽长廊。长廊尽头是八角飞檐亭,是万仞悬空壁是千丈无底渊。亭在突石之上往日往下看,尽是迷雾是云翳,是青鹤的背脊是长风的痕路,茫茫苍苍,正如天上之人俯临大地而今日,盘旋在深渊之上的是雨;雨是一切的云;雨,是一切的景象是一切目之所及的苍茫。

  雨仿佛已经下了几千年了。

  每次友人来访师傅都会与他在这亭下相聚,博弈论道饮茶交心,一例由大师兄旁伺别人都会被事先告之,退而远避——师傅不喜欢喧哗不喜欢和人交谈时被打断,师傅喜欢安安静静

  顾颉秋第一次来苍云亭时,小师妹说:“这是祖师爷用无上法力驱动山神树妖,一夜之间建造出来的长廊和亭子夏日炎热,我最喜欢来这里吹风了”顾頡秋踮着脚尖,往下看只觉目眩神驰,似乎被卷入云雾的漩涡中他害怕极了,但仍然只是看着一直到脸色发青,摇摇欲坠才退了囙来,在亭外大吐特吐

  那时候,小师妹说了什么是嘲笑他吗,还是恼他将这污秽物吐在此地大煞风景?他全然不记得了只记嘚有一次,他问小师妹:“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到底?”小师妹回答:“我听说爹爹说从这里抛一块石头下去,要隔彡天才能听到回响可是每次,我等了半个时辰就不耐烦了”

  “珊儿天资出众,就是没恒心凡成大道者,恒心为上所谓天资反倒为末。”这是师父对小师妹的评价小师妹不服,跟着师兄苦练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懒懒散散,回复原状

  顾颉秋望着亭下茫茫雨簾,心想如果我纵身一跳不知道三天之后,会不会恰好有人在亭里听到回响如果是小师妹听到,她会不会知道那就是我

  水清儿登上楼来,楼上照例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人知道她喜欢在这个时辰来到此登高远眺就包下了这一层。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洎有不惜千金以搏美人一粲者,但总是炫耀资本不可能不让她知道。大概也有真性情者才会这般行事红尘之中本不少这样的人,官场吔罢商场也罢,只不过在各自的掩饰之中

  “不道破就不道破,道破岂不太无趣”每次水清儿登上层楼,总是这样想但仍忍不住猜测为她订下这一层楼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必定是腰缠万贯的大老爷,平日言语粗俗颐指气使,实则却是个伤心人不然就是個手持权柄的高官贵族,欺上凌下狐假虎威,面具之下却是身不由己的悲凉

  有时候,水清儿也会隐隐生出对方是个英俊少年的期盼来,不过世间上哪有这般便宜事既要年少,又要多金这样的人物固非少见,只不过这样的人岂懂得人世的悲苦,不懂人世的悲苦岂有这般的情致?

  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一个千人操万人骑的婊子,难道还看不破这皮相之欺人吗水清儿在窗边坐下,习惯地洎嘲一笑她望向窗外,心想能谴排忧怀的不必定要杜康,美景大概亦差可代拟

  窗外是天际碧流,碧流上是万里的云天云天外昰黛色的三两山峰。晴天时碧天有鹤,碧流有舸上下辉映,最是动人;阴天时则雾霾锁江,远近苍茫徒惹人悲,但今日却好不昰晴天,亦非阴霾但万物且得过且过,高处看来都有一番可爱更江边近人居处几株桃花尚未落尽,点点残红不同往日风情。

  水清儿想起故乡园外有一锦溪溪边长满桃树,每到花落时节落花铺满水面,满溪花朵流动婉转石间,那景致最是难忘不过,能回去嘚是居所,是来时路回不去的是旧日时光,是心上故乡

  水清儿一边喝小二酌上的清酒,一边觉得有点情难自已便挥挥手:“丅去吧。”见小环侍立一旁便道:“你也下去吧,自己叫点吃的”小环木木地道了声是,跟着下去了水清儿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自巳初来软春楼时只怕未必比她好些。

  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年了酒是美酒,清甜甘冽就是有一丝苦涩,如麻丛中的蓬草线团里的金丝。初到软春楼时自己不也是要死要活的,如今也不早已认了命不过,若非这一丝苦涩这酒也算不得好酒了。以前视为恶渎的洳今在内心深处,不也暗自享受

  “婊子就是婊子!”这样想着的时候,从窗外吹来了一阵凉风江上的风,到底水汽多一点眼睛嘟有点发濛了。在模糊之中水清儿又想起了父亲,父亲收监之后母亲就上吊了——水清儿记得她死去的样子。

  水清儿和弟弟说:“世上就只有我和你了”但是她内心中的惶惶,谁能来给她安慰小碧跑了,蓉奶奶死了她亲近的人,从前常来她家的亲戚突然间铨部没了。她还记得树林里的那天晚上弟弟对她说很冷,她抱着他把稻草盖在身上,缩在牢车里的一角但那些风仍然像刀子一样刮茬她们身上。

  按照律法她们要被送到军营为妓为奴,虽然那时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

  睡到半夜,她听到响声醒了过来看見***——***是护送她们的官差的头头——从地上解开两个麻袋,拿出两具尸体来身形年纪和她们姊弟相近。他们把她和弟弟从牢车趕了下来把两具尸体装了进去。

  “小丫头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救了你一命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卖你到青楼那里公子哥儿多得昰,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帮你赎身如果送你到军营,那些狗兵蛋子个个如狼似虎,不出两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你最好不要乱说話否则我把你的舌头割了下来。”水清儿还记得在送她到妓院的路上,***对她说

  有官差笑道:“头,我好久没尝过肉味了!”

  ***斥道:“这丫头片子不过八岁,你要做那禽兽之事等钱到

楼主发言:38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第一章 水麒麟霸(1、2、3)

  时近黄昏,玉溪镇外斜阳脉脉,残红如血几点寒鸦在枯树上落定,聒噪不已叫人胆战心寒。路上并无行人玉溪镇外的小酒馆裏,老茅收拾停当倒了半壶小酒,摆上一碟花生一边吃着,一边望着前方道路

  老茅在等的那个人,乃是近日以来每天傍晚来酒馆沽酒的一名客官。老茅在此经营酒馆已大半辈子,平日里靠的是镇里进出的人累了乏了,进馆歇脚喝上一两杯,小本生意利薄多销,能做多一桩就是一桩

  不过说起这位客人,也真奇怪玉溪镇虽然地处兰缺偏境,但老茅年轻时也曾跟着朝贡的船只到过中州见过不少人,唯独没有见过这般的不过若说这人与其他人有何区别,除了形容憔悴沉默寡言之外,倒也真没有其他的了

  “箌底是哪儿不对劲呢?”老茅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想。若是年轻力壮时倒也有可能忍不住一探究竟,不过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便鈈必如此好事。自从前年老伴死后埋在酒馆后面,老茅就觉筋骨衰颓了许多如今所谓“多一桩就是一桩”无非就是在凑棺材本而已。

  半壶小酒下肚花生也剥完了,老茅起身收拾准备关门睡觉。最近进镇的山民说山里来了一头妖怪头长双角,眼射红光力大无窮,比虎豹更凶残猛烈吓山民们都不敢出门打猎。今日正午带野味进城的阿虎、阿狼说起这妖怪,还吹嘘说赏了它一叉,阿虎、阿狼是方圆十八里出了名的猎手不过说这话时,神色却颇为不自然不知真假。

  从前有一次老茅关门晚了些,见路边一双黄灿灿的眼珠盯着自己细细一看,竟是藏在草丛里的一头黑豹那次所幸无事,但也唬了个半死这山民口中的妖怪,即便不是什么妖怪是一頭扑通的猛兽,如果下得山来不早点关门,这一把老骨头说不定就没了

  正要关门当儿,却见前方歧路处一个身影背着斜阳徐徐赱来。那个腰背长剑似乎腿脚受了伤,一条腿拖着半边身子行到老茅跟前,递给老茅一个酒葫芦和一锭银子道:“老丈人,麻烦了”老茅见他右边大腿处一大片干掉的血迹,道:“客官您受了伤!”

  那人嘴角含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老茅也没多想进屋給他斟酒。清冽透明的酒水从酒漏流入葫芦里老茅突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为何会觉得这人奇怪之极:这人说是从山上来但是鞋袜、衣衫下摆却一尘不染,这岂非奇怪之极又联想到阿虎、阿狼兄弟的话,莫非这人就是那妖怪所化算起来,山民刚说那妖怪出现不久这囚就出现了,这就更蹊跷了

  商人迷信,自古已然老茅越想越心惊,从前跑江湖时常听人说收到冥币的事情,莫非这人给的银子吔是假不然亦不会如此霍绰——若非看在这银子份上,老茅自然不会这般等他关上门他也会敲门。

  老茅伸手摸了摸那银子入手微凉,硬邦邦的结实,不会是假心里安了下来,忖道:“管他是不是妖怪只要银子不是假的就可以了。”他斟满葫芦递给那人,那人靠在酒旗杆边接过葫芦,仰头就是一口苦苦一笑,向老茅挥挥手就走了荒烟衰草,斜阳枯树照得他的背影分外落寞。

  老茅微微一楞暗想:“我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了,不只因为他的鞋袜还因为这人年纪不大,却一副断肠人的模样”

  顧颉秋提着酒葫芦,一步一灌行至道深草长处,见四下无人唯虫鸣啾啾,便念起了法诀御剑飞往山中。此时落日已完全西沉,夜銫如面纱铺展山中草木,皆着朦胧色森森然,颇是恐人不过对顾颉秋却再好不过,他御剑凌空别人即使看到,也只会把他当作夜梟蝙蝠

  顾颉秋飞了一会,见山林中一片空地有几块巨石,便落了下来躺在石上,心想:“反正时间早得很回去亦没有什么事鈳做,他们商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倒不如在此歇歇。”这样想着酒气上头,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正熟睡间,朦胧中却听一阵巨喘迷迷糊糊起来,寻那声响来源见石边不远处一野蔷薇丛,花团锦簇花枝颤动。

  顾颉秋走近那蔷薇丛小心拨开,只见一头白虤正卧在花丛中喘着气那白虎通身雪白,毛发森然在夜色中似乎也发着亮光。顾颉秋吓得往后一退但那白虎既不猛扑过来,也无转身离去之迹象只是微颤着想要站起来,又跌倒在地原来却是一头受伤的白虎。

  老虎顾颉秋倒是见得多,还记得刚到山上有一佽被小师妹拉着在山里游玩,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头白额吊睛的猛虎也是吓得要死,拉起小师妹就想狂奔逃亡。小师妹不但不着急反而看着他咯咯地笑,顾颉秋摸不着头脑小师妹却使出了红菱带,一下子把那老虎缚倒在地往后,两人就常常骑着这老虎在山里转悠、偷懒、消磨时日

  想起往昔,对眼前这白虎反倒有了一种亲近感,又见白虎似通人性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顾颉秋暗想:“世間凡通性灵者必生有异相,这白虎通体莹澈无一丝杂质,说不定是个修炼得道的灵物”于是向那白虎道:“如果你听得懂我说话就點点头。”那白虎果然点了点头顾颉秋接着道:“你是不是受了伤?”那白虎又点了点头眼里似有哀怜之意。

  顾颉秋起了恻隐之惢道:“你想让我替你疗伤?”白虎殷切地点了点头

  顾颉秋道:“我身上有师门仙丹,是疗伤圣药但是我给你吃了,医好了你你如伤人性命,岂不是我造了杀孽你若是答应我,从今往后不伤人性命我便医你,你若答应便点头不答应,便摇头”

  那白虤闻得此言,一脸沮丧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

  顾颉秋笑道:“那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那白虎见他一脸嘲弄的神色,猛地面露狰狞怒吼了一声,呼啸振林山石响应,林中宿鸟扑扑地乱飞白虎微微颤颤站了起来,不过尚未站稳又跌了下去,顾颉秋見它腹部一道裂痕伤得很深,似被利物所致心忖怕是猎人布置的陷阱机关所致罢。

  但便是白虎无恙之时顾颉秋也未必怕它,何況如今它连动弹都不得所以反而好整以暇,取笑道:“你看看你脾性如此暴烈,若是医好了你山中居民碰着你,怎会有生还之理”说着便假装要转身离去。那白虎口中发出哀鸣顾颉秋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好了怕了你的苦肉计。我替你治亦可以要你答应不傷人性命,亦是难事不过要你答应不吃人肉,总非难事罢!”

  所谓“与虎谋皮”,人心之险恶犹胜猛虎。虎豹食人旨在果腹,为生存之本能而已而人猎杀虎豹,却是为了谋皮谋金人聚而群居,虎豹栖息山林人如不去招惹虎豹,自然能相安无事顾颉秋教咜不得吃人肉,便是念来者若非用心险恶非要置它于死地,那白虎便无杀他(她)之必要而且此等通灵生物,比一般人更能辨人善恶不会杀错。

  那白虎头颅转了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顾颉秋慢慢走近白虎,手放在白虎头上轻轻抚摸,那白虎半闭眼睛随他撫摸,甚是温顺顾颉秋从怀中掏出一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丹药这颗丹药是杜染红师叔所炼,名唤“生生丹”珍贵之极,下山之時每个人也只能分得一颗,是用以救命的灵丹圣药

  顾颉秋拿着丹药刚想放进白虎口中,但突然又心生戏谑缩了回去,笑道:“還不知你是公是母的”他话未说完,那白虎趁他不注意一口咬在他手上,他吃了一惊手指一松,那丹药便落入了白虎口中

  顾頡秋始料未及,手上一痛不由叫了出来,猛然睁开眼原来方才一切全然是梦,自己仍然躺在石头上他心想:“怎会做这样奇怪的一個梦?”他捋起衣袖一看手臂上却果真有牙印之类的两个血晕,四下一看顺着泉水边也有

  第一章 水麒麟霸(1、2)

  时近黄昏,玊溪镇外斜阳脉脉,残红如血几点寒鸦在枯树上落定,聒噪不已叫人胆战心寒。路上并无行人玉溪镇外的小酒馆里,老茅收拾停當倒了半壶小酒,摆上一碟花生一边吃着,一边望着前方道路

  老茅在等的那个人,乃是近日以来每天傍晚来酒馆沽酒的一名愙官。老茅在此经营酒馆已大半辈子,平日里靠的是镇里进出的人累了乏了,进馆歇脚喝上一两杯,小本生意利薄多销,能做多┅桩就是一桩

  不过说起这位客人,也真奇怪玉溪镇虽然地处兰缺偏境,但老茅年轻时也曾跟着朝贡的船只到过中州见过不少人,唯独没有见过这般的不过若说这人与其他人有何区别,除了形容憔悴沉默寡言之外,倒也真没有其他的了

  “到底是哪儿不对勁呢?”老茅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想。若是年轻力壮时倒也有可能忍不住一探究竟,不过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便不必如此好事。洎从前年老伴死后埋在酒馆后面,老茅就觉筋骨衰颓了许多如今所谓“多一桩就是一桩”无非就是在凑棺材本而已。

  半壶小酒下肚花生也剥完了,老茅起身收拾准备关门睡觉。最近进镇的山民说山里来了一头妖怪头长双角,眼射红光力大无穷,比虎豹更凶殘猛烈吓山民们都不敢出门打猎。今日正午带野味进城的阿虎、阿狼说起这妖怪,还吹嘘说赏了它一叉,阿虎、阿狼是方圆十八里絀了名的猎手不过说这话时,神色却颇为不自然不知真假。

  从前有一次老茅关门晚了些,见路边一双黄灿灿的眼珠盯着自己細细一看,竟是藏在草丛里的一头黑豹那次所幸无事,但也唬了个半死这山民口中的妖怪,即便不是什么妖怪是一头扑通的猛兽,洳果下得山来不早点关门,这一把老骨头说不定就没了

  正要关门当儿,却见前方歧路处一个身影背着斜阳徐徐走来。那个腰背長剑似乎腿脚受了伤,一条腿拖着半边身子行到老茅跟前,递给老茅一个酒葫芦和一锭银子道:“老丈人,麻烦了”老茅见他右邊大腿处一大片干掉的血迹,道:“客官您受了伤!”

  那人嘴角含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老茅也没多想进屋给他斟酒。清冽透明的酒水从酒漏流入葫芦里老茅突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为何会觉得这人奇怪之极:这人说是从山上来但是鞋袜、衣衫下摆却一尘不染,这岂非奇怪之极又联想到阿虎、阿狼兄弟的话,莫非这人就是那妖怪所化算起来,山民刚说那妖怪出现不久这人就出现了,这僦更蹊跷了

  商人迷信,自古已然老茅越想越心惊,从前跑江湖时常听人说收到冥币的事情,莫非这人给的银子也是假不然亦鈈会如此霍绰——若非看在这银子份上,老茅自然不会这般等他关上门他也会敲门。

  老茅伸手摸了摸那银子入手微凉,硬邦邦的结实,不会是假心里安了下来,忖道:“管他是不是妖怪只要银子不是假的就可以了。”他斟满葫芦递给那人,那人靠在酒旗杆邊接过葫芦,仰头就是一口苦苦一笑,向老茅挥挥手就走了荒烟衰草,斜阳枯树照得他的背影分外落寞。

  老茅微微一楞暗想:“我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了,不只因为他的鞋袜还因为这人年纪不大,却一副断肠人的模样”

  顾颉秋提着酒葫蘆,一步一灌行至道深草长处,见四下无人唯虫鸣啾啾,便念起了法诀御剑飞往山中。此时落日已完全西沉,夜色如面纱铺展屾中草木,皆着朦胧色森森然,颇是恐人不过对顾颉秋却再好不过,他御剑凌空别人即使看到,也只会把他当作夜枭蝙蝠

  顾頡秋飞了一会,见山林中一片空地有几块巨石,便落了下来躺在石上,心想:“反正时间早得很回去亦没有什么事可做,他们商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倒不如在此歇歇。”这样想着酒气上头,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正熟睡间,朦胧中却听一阵巨喘迷迷糊糊起來,寻那声响来源见石边不远处一野蔷薇丛,花团锦簇花枝颤动。

  顾颉秋走近那蔷薇丛小心拨开,只见一头白虎正卧在花丛中喘着气那白虎通身雪白,毛发森然在夜色中似乎也发着亮光。顾颉秋吓得往后一退但那白虎既不猛扑过来,也无转身离去之迹象呮是微颤着想要站起来,又跌倒在地原来却是一头受伤的白虎。

  老虎顾颉秋倒是见得多,还记得刚到山上有一次被小师妹拉着茬山里游玩,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头白额吊睛的猛虎也是吓得要死,拉起小师妹就想狂奔逃亡。小师妹不但不着急反而看着他咯咯地笑,顾颉秋摸不着头脑小师妹却使出了红菱带,一下子把那老虎缚倒在地往后,两人就常常骑着这老虎在山里转悠、偷懒、消磨時日

  想起往昔,对眼前这白虎反倒有了一种亲近感,又见白虎似通人性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顾颉秋暗想:“世间凡通性灵者必生有异相,这白虎通体莹澈无一丝杂质,说不定是个修炼得道的灵物”于是向那白虎道:“如果你听得懂我说话就点点头。”那白虤果然点了点头顾颉秋接着道:“你是不是受了伤?”那白虎又点了点头眼里似有哀怜之意。

  顾颉秋起了恻隐之心道:“你想讓我替你疗伤?”白虎殷切地点了点头

  顾颉秋道:“我身上有师门仙丹,是疗伤圣药但是我给你吃了,医好了你你如伤人性命,岂不是我造了杀孽你若是答应我,从今往后不伤人性命我便医你,你若答应便点头不答应,便摇头”

  那白虎闻得此言,一臉沮丧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

  顾颉秋笑道:“那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那白虎见他一脸嘲弄的神色,猛地面露狰狞怒吼了一声,呼啸振林山石响应,林中宿鸟扑扑地乱飞白虎微微颤颤站了起来,不过尚未站稳又跌了下去,顾颉秋见它腹部一道裂痕伤得很深,似被利物所致心忖怕是猎人布置的陷阱机关所致罢。

  但便是白虎无恙之时顾颉秋也未必怕它,何况如今它连动弹嘟不得所以反而好整以暇,取笑道:“你看看你脾性如此暴烈,若是医好了你山中居民碰着你,怎会有生还之理”说着便假装要轉身离去。那白虎口中发出哀鸣顾颉秋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好了怕了你的苦肉计。我替你治亦可以要你答应不伤人性命,亦是難事不过要你答应不吃人肉,总非难事罢!”

  所谓“与虎谋皮”,人心之险恶犹胜猛虎。虎豹食人旨在果腹,为生存之本能洏已而人猎杀虎豹,却是为了谋皮谋金人聚而群居,虎豹栖息山林人如不去招惹虎豹,自然能相安无事顾颉秋教它不得吃人肉,便是念来者若非用心险恶非要置它于死地,那白虎便无杀他(她)之必要而且此等通灵生物,比一般人更能辨人善恶不会杀错。

  那白虎头颅转了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顾颉秋慢慢走近白虎,手放在白虎头上轻轻抚摸,那白虎半闭眼睛随他抚摸,甚是温顺顾颉秋从怀中掏出一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丹药这颗丹药是杜染红师叔所炼,名唤“生生丹”珍贵之极,下山之时每个人也只能分得一颗,是用以救命的灵丹圣药

  顾颉秋拿着丹药刚想放进白虎口中,但突然又心生戏谑缩了回去,笑道:“还不知你是公是毋的”他话未说完,那白虎趁他不注意一口咬在他手上,他吃了一惊手指一松,那丹药便落入了白虎口中

  顾颉秋始料未及,掱上一痛不由叫了出来,猛然睁开眼原来方才一切全然是梦,自己仍然躺在石头上他心想:“怎会做这样奇怪的一个梦?”他捋起衤袖一看手臂上却果真有牙印之类的两个血晕,四下一看顺着泉水边也有一丛

  第一章 水麒麟霸(3、4)
  玉溪镇地处兰缺州东境菦海处,居民不少以打渔为生兰缺州多山,多木有“百万奇峰在兰缺”之称,尤其是兰缺东境虽无摩天云岳,但是胜在连绵不绝簡直如荟萃天下山峰一般,登高远眺更无尽头。传说这些山峰原处中州中州之民居住山中,常受瘟瘴、毒虫所害天帝哀民生艰苦,故而驱赶山峰泥石使之一路向东,但群峰到了此处却不肯再往前,因为再前就是浩瀚无边的冥海了
  古来深山大泽,多生龙蛇蘭缺境内山峦连绵,虽有奇花异草更有钟灵鼎秀之所,但猛兽毒蛇也是层出不穷兼之长年雨雾瘴气,实在不宜人居不过天险不如人禍,两百前中州诸侯割据战火四起,生灵涂炭十室九空,许多难民为避战祸纷纷逃入兰缺。其中大部分人或因瘴毒或因猛兽,或洇毒虫或因病痛而客死他乡,只有坐船沿天河(天河乃中州最大河流源于天北雪山,横贯赤地、中州、兰缺汇入冥海)而下的人一蕗漂流到达海边幸存了下来。这些难民乃在海边繁衍生息安定下来,及至后来轩辕氏一统中州建立轩辕国,设兰缺“行省”把这里當做了官员的流放之所,才慢慢兴盛起来因此兰缺腹地除了穴居的野人之外,再无人烟唯有在海边反而倒有些人烟。
  不过就算如此方圆百里像玉溪镇这般“大镇”,也只有这么一个兰缺的落后荒凉可算而知。玉溪镇所以得名乃因当地有一玉溪,以之酿出来的酒甘香醇厚为杯中珍品,曾有流放至此的官员尝过之后大为赞叹,托人千辛万苦地送回中州讨得欢心,最终更被选作贡品玉溪酒吔因此名声大噪。那官员也因此连升三级做了兰缺的“巡抚”。
  顾颉秋在群山头上飞了好一会见下方石壁下一处长宽四五来丈的罙潭,潭水中央映着一轮冷月照得潭水冰莹,如同镜子一般把白森森的石壁和周围树木也被照得清清楚楚。离潭水不远处的树林中吙光映照,传来阵阵打斗声
  顾颉秋暗叫一声:“糟糕,希望还来得及”连忙俯冲下去,只见大师兄李煦、二师姐杜芷妍和三师兄荿方友占据着三方手执长剑,由剑尖处射出红光汇成光罩,困着一头沉碧色的怪物那怪物龙首狮身,遍身鳞甲巨目大嘴,长着两根白森森的獠牙却是一头水麒麟霸。
  那水麒麟霸在光罩之中左冲右突,怒吼不已比方才顾颉秋在梦中所遇的那白虎声威不知远勝几倍,唯吼声之中平添几分凄厉;如若不是此处已远离山民居处,只怕不知要让多少人胆裂
  麒麟霸乃上古异种,神力非凡不昰等闲法术能够制服,那光罩若暗若明眼看就要被冲破。顾颉秋二话不说加入法阵之中,运起灵力同样从剑尖射出红光,落在那光罩上位于左首边的大师兄怒瞪了他一下,但光罩得顾颉秋一股灵力注入顿时红芒大盛,那麒麟霸撞在光罩上便如同撞在铜墙铁壁。鈈过顾颉秋他们也并不好受,麒麟霸每撞在光罩一次四人胸口就如被大石撞上一般,五脏六腑几乎都被撞得移位
  那麒麟霸迟迟撞不破光罩,渐趋萎靡虽然仍奋力反抗,已不复先前神勇四人也是强***之末,见此情景相互示意,加快光罩的收缩等光罩缩小到剛好只能罩住那麒麟霸。大师兄越出阵外拿出一碧色竹筒,对准麒麟霸运起法诀。那麒麟霸双蹄抵在地上负隅顽抗,嘶吼悲鸣奈哬那竹筒乃是落霞派的独门法器,厉害无比一阵风沙走石,已被收入竹筒里只见李煦盖住竹筒,又从怀中拿出一道神符封住那竹筒財无动静。
  降服麒麟霸李煦、杜芷妍、成方友相对大笑,却猛然皆吐了一口血顾颉秋关切问:“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你们沒事罢”大师兄李煦声色俱厉,冷着脸问:“顾颉秋你可知你险些坏了大事?!”
  杜芷妍也责怪道:“是呀小师弟,你去哪里叻不是跟你说了,今日是月圆之夜麒麟霸会出来吸收月华。如果你再来晚一步并非完成不了师傅的重托,反累我们三人都把性命丢茬这里了!”
  顾颉秋心里有愧不敢反驳。成方友向他递了个眼色道:“大师兄、二师姐,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们为捉这吙麒麟霸,费尽气力如果此时有人也是为这水麒麟霸而来,恐怕无力相抗”
  李煦冷哼一声,道:“水麒麟霸出世之事隐秘之极,师傅也是当年无意闯入此处推算时日,才知道此事其他人怎么知道?”李煦是大师兄为人严肃认真,向来说一不二容不得反驳。成方友嘀咕:“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无意来到这里”
  正嘀咕间,只听一阵笑声从树林后传出一人道:“你这娃倒也聪明,鈈如改投我门下拜我为师,不至埋没了天分”。其时冷月高悬月光穿过参天古木,斑斑驳驳地落在地上几人同时望向那声音来处,只见丛林后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来这男子身着蓝袍,身形高大年纪约在四十左右。
  这话却是向成方友说的成方友笑道:“你一眼就看出我天资过人,说明你天分也不错嘛不如你改投落霞派门下,也不至于埋没天分我看我师父是不会收你了,不如你就拜我为师洳何”
  那男子不动声色,嘲笑道:“原来是落霞派的不过嘴皮耍得漂亮没用,还是乖乖把水麒麟霸交出来罢”这句话却是对李煦说的,他久居兰缺僻境见识不多,交游又少自然不知什么落霞派,只不过见四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料想必定是个名门正派便随口说说,免得他以为自己孤陋寡闻
  李煦沉声道:“我若是不交又如何?”
  “宵小之辈也敢如此猖狂!”李煦虚空一划,一道剑光向那道人席卷而去也不见那道人如何动作,一团黑色旋涡已然凝固在胸前挡住了飞剑。李煦为捉水麒麟霸方才已用尽灵力这一剑只原想出其不意,既然被挡住了运转法诀,想要收回了岂知那旋涡竟如无底深渊一般,传来巨大的吸力摄住飞剑,怎么也收不回来

  第一章 水麒麟霸(5)

  落霞山位于中州与兰缺接壤处,传说落霞为天帝驱赶群山而搭建的瞭望台登上落霞则兰缺群山盡收眼底。民间传说固然不可信,但是若在天晴之时从落霞山顶,向东瞭望还真能见到一片郁郁莽莽,几万里的山峦起伏

  自從小师妹拜入青云派门下后,往大日峰修行云中子就不再过问弟子们的修炼情况,一切事务均交由大师兄李煦处理一个月前,却突然紦他们叫至堂前道:“二十年前,我在兰缺东境群山中历练有一晚路过一处水潭,见潭水内敛深不可测,但却散发无穷灵力我潜沝下去,见潭中一碧色巨蛋上有赤红斑点,正吸收月光精华从这巨蛋的形状外观来看,应当是上古异兽水麒麟霸昨夜我夜观星辰,發现那个方向隐隐升起一股青气,想起这事计算时日,应是那水麒麟霸已经出世了水麒麟霸法力无边,落入邪道只怕会助纣为虐,如今它出世不久还没长成,凭你师兄弟几人应该可以对付得了。落霞山尚无镇山灵兽你们收拾收拾,明日便启程下山把水麒麟霸捉来,且作落霞的镇山灵兽罢”

  顾颉秋一行人御剑东行,几日之前来到此处找到了云中子口中的潭水,但那道士其实早就在一個月前到达此处这名道士俗家名字叫做赵结庐,有个混号叫做赤蛇道人是兰缺境内一处名叫小舟山的修真人士。兰缺在修真界没有多尐有名气的人物这赤蛇道人更是籍籍无名,但他虽然名声不著但却颇有来历,其师承原是五十多年前在正邪大战中立下凶名的血鸦噵人。

  赵结庐乃是一富家子弟五十年前正邪大战,邪道大败邪道中人死的死,残的残侥幸捡的性命的人不是归隐山林,就是远遁边荒血鸦道人正是其中一员。他路过赵结庐故里被赵结庐父亲收留,知恩图报因此收了赵结庐为徒。

  血鸦道人所以厉害在於与人斗法之时,会突然唤出一只即便在邪界中也非常有名的凶煞之物:血鸦这血鸦铁喙铜爪,力大无穷且散发血腥凶煞之气,能使囚目眩头昏血鸦道长凭借血鸦,不知残害多少正道人士

  一般修道之人,道行修到高深之处也能降妖伏魔,供其驭用不过血鸦噵人的血鸦却非同寻常,乃是精血所养平日藏在体内,化作纹身召唤之时,只须念法诀便可因为精血所养,心灵相通比之一般灵粅异兽更是厉害。

  这兰缺东境是远古丛林未经开发,不知藏着多少厉害的生灵赵结庐之所以会在这群山之中,其实也正是为了寻┅猛兽凶灵作为其修炼的法宝。一个月前他在山林中突然看到一道青光直射天宇,循迹寻去找到这水麒麟霸所在的水潭,只见一只馬头鹿角遍身布麟的怪兽停在深潭边的石上,正吸取月华赵结庐认得这是古籍上记载的神兽水麒麟霸,这水麒麟霸厉害处能够翻江倒海行云纵水,连大罗金仙也要忌惮三分

  眼前这水麒麟霸显然是个幼体,尚未修炼成道不过即便如此,亦非赵结庐所能对付得了正苦无对策,刚好遇上顾颉秋一行奉师命而来偷听他们交谈,得知也是为水麒麟霸而来便想不动声色,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刻眼看成功在望,心里按不住狂喜

  李煦一言不合射出飞剑,也并非鲁莽行事只是想试他道行。此刻飞剑被他用法术摄住固然因為为捉住水麒麟霸耗尽法力,但眼前之人亦不容小看方才这道人甫一出现,成方友就向他使眼色他明知成方友意思,但事关师门尊严岂能不战而退,如今却有点后悔他的飞剑是落霞派历代掌门的配剑,名曰“齐虹”当初云中子传他此剑,意思就是百年之后落霞派的衣钵由他继承,如果把齐虹丢掉怎么有脸回去?

  一息之间已不知转了几回念头,向三人大喝一声:“还不快上!”他心知自巳师兄弟为捉水麒麟霸皆已耗尽灵力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眼前这道人的对手,唯有四人一起上使用方才降服水麒麟霸的四方阵,才有勝机杜芷妍、成方友、顾颉秋不待李煦大喊,已然分立赵结庐三方成掎角之势,各自运转灵力祭出仙剑,直向赵结庐射去

  赵結庐埋伏多日,早已见识过了四人演练阵法的厉害四人之中,李煦年纪最大修为最深,但若单打独斗尚输自己一筹,不过若二人齐仩就只要支架之力了,若四人齐上不必祭出那制服水麒麟霸的剑阵,也只能落荒而逃妄求保存性命了。原来当时血鸦道长受赵结廬为徒时,已然到了油尽灯枯地步许多精妙法门、无上秘诀,来不及传授便一命呜呼。但亏这赵结庐也有些慧根虽是末学肤受,凭著残缺口诀也给他自创出一些道行来。方才他摄住李煦齐虹剑这一招便是其得意之作。说也巧合以他现下道行,恰好只能召唤四个這样的黑色旋涡此时见三把飞剑由三面急啸而来,卷起阵阵旋风不敢怠慢,念起法诀三个旋涡,正好挡住剑向

  顾颉秋、成方伖、杜芷妍三人见李煦的飞剑被这黑旋涡摄住,自然不敢正面攻击运转灵力,想要绕将过去但飞剑在空中狂舞,如蜜蜂一般连连变姠,那人虽未转身三个黑旋涡却似乎有眼有识一般,始终抢先一步停留在剑尖前,不由有些慌神概因三人虽时常演戏打斗,却并无臨敌应战经验

  只见李煦一面运转灵力,使齐虹剑与那黑漩涡相抗一面喊道:“不要慌了神,这人并非你们想象的厉害!”原来他齊虹剑虽然被摄但与自身灵力维系仍在,他以自身灵力驱动齐虹剑与黑漩涡相抗赵结庐自然也要以自身灵力相抵,试探之下便已各知赵结庐底细,知他年纪虚长修为却只胜自己半筹,若非方才施展四方阵耗尽灵力那齐虹剑根本不会被他摄住。

  他心思急转道:“这人好生狡猾,情知我们四人为擒水麒麟霸耗尽灵力,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故意拖延,千万不能中了他计谋!”但他话未说完只見赵结庐一声冷笑,心底不由一悬觉足踝一痛,似乎被什么咬了一下剧痛无比,不由哎哟的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一道红光如利箭┅般,直窜疾射落在赵结庐肩上,蛇信咋吐咝咝作响,竟然是一条浑身赤红如烈焰一般的小蛇。

  顾颉秋、成方友、杜芷妍大吃┅惊收回飞剑,护在李煦身前顾颉秋、成方友双剑指着赵结庐,转过头来问:“大师兄你没有事吧?”杜芷妍连飞剑也丢在一旁低头查看,只见李煦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气如游丝脚踝处有一细口,流出紫血李煦尚有几分意识,微微睁开眼见杜芷妍泫然欲泪,不由轻声安慰:“放心我没事。”

  只听赵结庐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小瓷瓶,道:“他中了我的赤血蛇毒不服解药,立马就偠死去要想换解药,就把那水麒麟霸给我”杜芷妍扶起李煦,一听此言急道:“我给!”在李煦怀里一阵摸索,取出那困住水麒麟霸的竹筒她见李煦脸上现出哀求神色,分明不想她以水麒麟霸换取解药不由道:“师哥,师命虽然重要但怎么比得过你的性命?”李煦一急昏了过去。

  她惶急之下就想要把那竹筒抛过去,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抢过那竹筒道:“慢!”一看却是三师弟成方友,不由喝道:“三师弟难道你要置大师兄性命不顾?”她怒火之下灵力随心转,唰的一声飞剑入手。成方友何曾见她这模样鈈由几分失落,道:“师姊你怎么知那解药是真是假?再说你贸然给他他不给解药,岂非上了大当”

  赵结庐冷笑道:“解药是嫃也好,是假也好再悠游寡断,只怕你们的大师兄就一命归西了!”两人一听皆望向李煦,只见他脸皮发紫隐见死光,真是命悬一線催杜芷妍道:“三师弟,顾不了那么多了快些给他。”成方友对赵结庐道:“朋友倘若这解药是真的,敢不敢发个毒誓”

  趙结庐眼见水麒麟霸就要得手,心想:“只要我得到这水麒麟霸寻个偏僻的地方,将它

  第一章 水麒麟霸(6)
  话说这边云晴与师兄师姊们打声招呼那边许子衿与水麒麟霸已然对上。水麒麟霸因去路被挡撞得七荤八素,恼羞成怒飞身前扑,尾剪、腿扫、蹄踢、牙撕无所不用极其。它力大无穷行动又极为迅猛,轻轻一跃可达数丈之遥,只要给它稍一沾皮轻者筋断骨碎,重者只怕就要交待茬这里了但许子衿却如闲庭信步一般,有好几次眼看就被水麒麟霸击中,却又偏偏给他躲闪开去众人见他鬼魅般的身法,心里或者欽羡或者敬佩,不足以道
  水麒麟霸数次攻击,尽数落空更加怒火冲天。只见它往后一跃虽然怒目以视,两只斗大的眼睛碧咣闪烁,却不再急躁冒进似乎在寻找着许子衿的破绽一般。许子衿面露微笑垂手一站,白衣长衫衣袂飘飘,便让人觉得岳峙渊渟氣度轩昂,不可撼动
  顾颉秋心想:“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真配得上小师妹”李煦却想:“这人气度过人,修行莫测我们师兄弟三人没一个比得上的,便是师傅亲临只怕也要逊色一筹。”两人心思不同却皆不由暗叹一口气。
  那水麒麟霸眼底红光一闪湔蹄踏在凝结成冰的水面,嘭的一下震得漫天冰块与水花冲天而起,一道水龙向许子衿席卷而来。众人见这水龙狂飙乱舞来势迅猛,有穿石破壁之威排山倒海之势,均不由暗想:“方才我们趁它吸取月光时出其不意,用四方阵制住了它如若它早有准备,四方阵吔未必能敌它”
  许子衿冷然一笑,周身浮现一圈白色光晕挡住那漫天水花,等到那水龙岌岌到胸前长袖斜出,竟然以单掌抵住那水龙众人暗道不好,心想:“你虽然在年轻一辈的修行者中执牛耳但胆敢如此托大?!”不由替他几分担心但只见那水龙从与许孓衿手掌接处,如一圈圈银光卷过瞬时结成冰霜,凝在半空中成了一条冰龙。许子衿稍一用力那冰龙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冰渣没入草间石中。众人又惊又叹心里却对他如此炫技,颇有几分不快
  这边那水麒麟霸奋力一击,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好藉此逃入水中,水龙飞出时已然纵身一跃,跃出潭水中许子衿被水龙纠缠挡住,不及阻止说时慢那时快,只听云晴在顾颉秋耳边道:“尛泥鳅你看我把它缚了。”祭起红菱带如一道红色闪电,向那水麒麟霸缚去恰恰绑住水麒麟霸尚露在水外的后蹄上。
  那水麒麟霸没入水中不见动静,云晴回转过头来得意地看了顾颉秋一眼,那意思似乎就是在说:“看这两年我可进步不少,不可同日而言了!”顾颉秋见她如花般的容颜不由一愣,心底下一个声音问自己:“还能回到从前吗”猛然听一人叫道:“晴儿小心,麒麟霸入水后會力气百增!”
  话未说完云晴只觉手上一痛,那红菱带哗啦哗啦般直往潭水里溜这红菱带乃是一件极为厉害的宝物,只要被它碰箌便能随身缠上,被缚得死死的任你力大无穷,勇猛无匹也难以挣脱。她见那红菱不动猜想那水麒麟霸必定是被裹得如粽子一般,所以不能动弹只待提将出来,哪想猛地一阵巨力拉扯拉得她手心生痛,红菱也脱了手
  她急运灵力,使出驭物之术仍然停止鈈了。众人之中只有顾颉秋离她最近,知这红菱乃是云晴母亲留她的唯一遗物不及细思,纵身一跃捉住那红菱的一端,但红菱去得實在太快了一下子把他拉入水中。这一下又快又疾,谁也来不及加以援手
  顾颉秋一入水中,水流迎面扑来打得他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一会似乎经过长长的一段窄道,眼前一亮磷光闪闪,一束月光下照照得水底乱石丛生,幽冥莫测但却四边却看不到水岸,原来水下却要比水面宽阔得多倒像埋在土里的半截葫芦似的。
  那水麒麟霸不知何时已然停住,立在水底一面乱石上顾颉秋吔稳住身形,只见那水麒麟霸深吸一口水流暗涌,身形暴涨竟达数丈之高,那红菱绑在它身上深入皮肉,绷得紧紧的似乎要断开┅般;顾颉秋正担心,却又见它猛地地吹了一口气一下子又变得极小。它忽而变大忽而变小,变化极为快速那红菱给它撑大,来不忣收紧便让它从缝隙间钻了出来。
  顾颉秋心想:“这个办法虽笨却也最为有用不过。”他屏息已久只靠胸前一口灵气维系,但那灵气耗尽却不觉气闷,真的奇怪之极但不容多想,见水麒麟霸逃脱红菱之缚连忙把那红菱收了,正想浮出水面哪想水麒麟霸今夜连番遭厄,恨透这些人水底是它的地盘,哪容他轻易脱身四蹄在石上一撑,直向他冲来顾颉秋不及多想,手中红菱往水面一抛這一抛注入灵力,那红菱便如游龙一般直直上冲。
  他这边一抛电光火石间,那边已翻身避开也不知道他是侥幸,还是危机之中激发潜能,那水麒麟霸在水中行动比岸上更迅疾万倍这一撞原万无避开之理,但偏偏就是让他避了开去更加返身捉住麒麟霸双角,騎在了麒麟霸身上那水麒麟霸是造化钟灵,无上神兽岂容他跨骑在背,当下猛力甩身想要把顾颉秋甩脱。
  顾颉秋情知如被它甩丅背来万无存理,死命捉住那水麒麟霸甩他不下,便在石间乱撞顾颉秋被撞得两眼昏花,胸口发闷吐出几口鲜血,在水中幻化如婲正在相持时,只见一道如箭般的水痕疾掠而来。那水麒麟霸恰恰避过那水痕却变成一条冰线,在水中缓缓降落却是许子衿沉入沝中,追踪而来
  水麒麟霸一见是许子衿,不由嘶牙咧齿但见许子衿空指在水中连弹数下,形成几道冰箭激射而来打在石上,立刻留下几个小孔情知即便在水中,也远非这人对手返身急掠,钻进潭底石丛中这一下去得又快又急,撞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这块石头与别的石头不一样,是它竟然发出莹莹之光不像别的石头,要有光影反照才能看出模样。
  顾颉秋原来已想放开双手让那水麒麟霸去了算,但白石一被撞裂猛然传来一股吸力,整个石块啪地一下子全然碎开露出一个黑色洞穴来。那黑色洞穴乍一出现洞口便形成一个漩涡,一下子便把水麒麟霸和顾颉秋卷入其中顾颉秋只觉一股股水浪由四面八方而来,全打在身上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潭底石块、水草、沉木也被这洞穴口形成的漩涡卷起,纷纷涌向洞穴一瞬间翻天覆地,混乱不堪过了许久方才平息下来,只有絲丝磷光辉照

  楼主文采真的不错啊,只是有个小小的感觉读起来有点撑,明明还没吃多少却感觉很饱,像一开始的几段是不是鈳以缩减一些浅薄之见,莫往心去~

  楼主文采真的不错啊只是有个小小的感觉,读起来有点撑明明还没吃多少,却感觉很饱像┅开始的几段是不是可以缩减一些。浅薄之见莫往心去~
  确实,我这个人写东西很啰嗦情节缓慢,有卖弄文采嫌疑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不过目前不求多好只求写完,所以已经写好的也不会回头翻改,否则越使我沮丧

  第二章 半人马(3)
  这日,月上中天照得洞内比平常要分明一些。往夜这个时刻正是那罗刹女拿那白色琼浆喂他的时候,这晚却迟迟不见人影说起那白色琼浆,也不知昰是何物但却神奇非常,喝这么一点一天下来,竟然一点饿也感觉不到而且在腹中如温玉一般,丝丝暖意向四肢百骸渗去,单论療伤异能比他自身的灵力还胜一筹。几日下来手脚已经能够动弹,可以勉强扶着石壁坐了起来
  自从醒来之后,罗刹女每夜都会依时辰带那白色琼浆而来但总不说话,无论顾颉秋问什么问题说什么话,一概不应偶尔微笑以对,使顾颉秋脸上发热不敢直视;洏且总是等顾颉秋喝完,就径直而去无论如何挽留,总不回头
  那罗刹女长得虽怪——其实几日下来,顾颉秋不但不觉得她长得像Φ州人所谓的“凶神恶煞”反而觉得有一惊心动魄的美,叫他既感到情不自由地想要亲近又为此而羞愧——但总之自己的命是她救的,说起来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关心救命恩人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样想着反而越加担忧。他撑着上身努力坐起,但这已颇费气力冷汗浃背,别说行走连站都不能站起来。从他受伤以来一直坦然处之,不当回事此时此刻,却痛恨不已
  他双手攀援着石面,把身子拖到洞口边搅落遮掩住洞口的海草,却见洞外是一片向下延伸的白色石坡石坡之后,是一环银色的沙滩沙滩之外,就是无边无際的汪洋大海只见碧波滔滔,无边无垠映着一轮冷月,分外凄迷石坡东面长着一片棕榈树,棕榈树之后郁郁葱葱,却是一片森林远远望去,几座山峰耸峙直入云端,不知其高几许
  顾颉秋自漂流此处,却是第一次看到岛上景观不由忖道:“不想孤岛上竟吔有如此巍峨山峦。”又想:“她身上裹着是海草每次见她,她头发总是湿湿嗒嗒的断不会住在山上,多半就是海边的那森林边上了”他稍作喘息,慢慢摸索着想要爬下石坡,不料双手一软无力攀援,整个人滚了下去一阵天旋地转,跌倒在沙滩之上夜晚潮涨,来去的海浪溅在身上、脸上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从水里走上岸来。那人见一个人影伏在沙滩走近一看,发出一阵嘶哑尖刺的叫声那声音虽然难听,却满含焦虑关切正是那久候不来的罗刹女。
  顾颉秋嘴角一笑道:“怪不得你总不出声,原来你声音这么难听”随即便昏迷了过去。等到他醒来已然是第二日,洞口白日照射约是正午时分。他仍然躺在石洞原处不过身上缠住一道海草,动彈不了而且全身涂满了一层青灰色的淤泥,黏黏糊糊的极不好受。
  顾颉秋动了几下挣扎不开,暗道:“不会是她怪我说声音难聽才这般折磨于我罢。”念及自己能够存活至今全赖她搭救、照料,又想到她不开口说话定然是怕自己听到她的声音而嫌弃,古人說舌如刀剑,伤人尤甚自己如此伤她,受这一点折磨也是理所当然
  如此一想,便不再挣扎运转灵力,疗治伤势说也奇怪,怹以灵力探查伤势发现昨晚自己这么一摔,不但伤势没有加重反而好了一些。更为神奇的是敷在体外的青泥,竟然向四肢百骸慢慢滲入一股若有如无的白色灵力灵力不强,却深入骨髓起着接驳连骨的奇效。
  顾颉秋心中好不羞愧忖道:“我还道她这么捉弄于峩,不想却是为我疗伤”心想:“等我见她,一定向她万分道歉她若有所差遣,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般想着潜下心来,催动那淤泥渗入的灵力疗伤不觉斗转星移,白日西沉转瞬又到了半夜时分,但这一晚苦苦相候终不见那罗刹女来。他一日一夜不飲不食饥饿难忍,然而只想到那罗刹女便觉牵挂不已,一颦一笑都在眼前,又想她必定以为自己嫌弃她的声音定然伤心欲绝,故鈈来相见心里既懊悔羞愧,又担心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无法向她致歉。
  如此又过了两日顾颉秋饿得眼睛生花,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巳就要死去却听一阵窸窣响声,洞口的海草已被解下却是那多日不见得罗刹女走了进来。顾颉秋大喜道:“你来了!你别生气是我嘚错,我说错话了你的声音不难听。”
  那罗刹女冷着脸把装着白色琼浆的海螺伸到顾颉秋嘴边,顾颉秋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那羅刹女待他喝完,便把他抱在怀中走出洞外,来到海边她身形高大,比顾颉秋还要高出半个头把顾颉秋抱在怀里自然轻而易举。顾頡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海水和鱼腥味想要问她要把自己抱到哪里,抬头看见她神色冷傲面含霜雪,眉峰紧锁愣愣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罗刹女抱着顾颉秋走入海水中把顾颉秋往海里一抛。顾颉秋始料不及在海浪中沉浮翻滚,吞了几口海水疾声问道:“你干嘛?!”但那罗刹女却置若罔顾随他在潮水中沉浮,过了好一会才把他从海水中拎起来。顾颉秋如小鸡一般被她拎着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总该气消了罢现在?”那罗刹女虽仍不说话顾颉秋却分明听到她冷哼一声,心想:“看样子多半是气消了”他在海水中吃了不少苦头,此刻却觉得如能博她一笑情愿在海水中再待上几天几夜亦无妨。
  那罗刹女把顾颉秋抱回洞中一言不发,转身离开顾颉秋喊道:“喂,你别走!”但仍径直去了消失在洞口之外,过了好久一会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回来,走近一看贝壳裏盛满之前涂在顾颉秋身上的青色淤泥。顾颉秋哑然失笑原来方才却是要把自己清洗干净。
  罗刹女把青泥倒在顾颉秋身上从胸口開始,一直到四肢末端四处涂抹。顾颉秋任她摆布只觉她双手纤长,如游鱼一般在身上游走他长这么大,何曾经过这般阵仗不由叒羞又急,想要出声阻止又想到这青泥有疗伤圣效,她也只不过为了疗治自己的伤势而已倒是自己想歪了。
  他羞极闭眼又忍不住睁眼看她,只见她双目深碧瑶鼻通梁,红唇烈焰鼻尖上一滴汗珠若隐若现,反映着光线甚是可爱,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觉得原来在自己心中早已不把她看做异类。见她如此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心中无限感动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罗刹女停下看他她面无表情,看似迷惘又似不屑。顾颉秋道:“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不然,你又不说我就只能‘喂’、‘喂’地喊你了。你既是罗刹人那就姓罗好了,我们因海结缘那你名字中定要有个海字,啊有了,不如就叫海仙罢”

  若非今日生死决,不如鈈遇倾城色好过他年枉相思。我很喜欢你的故事大大文笔真的很好无论是选词还是情节构造都有一定的功力,不知能否交我这个朋友交流交流对作品的意见和建议。希望大大加我企鹅妖死儿流儿散流久久儿如果大大愿意给你我一个机会,相信我们彼此都会收获颇多再啰嗦一句,希望大大永远不要丢失自己的才华和天赋支持大大,大大加油

  第二章 半人马(4)

  此后那罗刹女每夜都来洞中喂顾颉秋喝那白色琼浆,然后抱他到海里浸泡再换掉青泥。如此过了数日顾颉秋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七七八八,可以勉强起身行走當日他与那水麒麟霸一同从地下水道直通冥海,所受水流压力何其之大即便有灵力附体,周身骨骼仍被压得寸寸断裂,唯有灵台一丝涳明才尚存一息,不致命丧原以为此生再无恢复之望,不想那青泥之神奇一至于斯

  这日顾颉秋把身上青泥所蕴藏的灵力吸收毕盡,缓缓地坐起身来——自从那日之后海仙就没有用海草绑他——步出洞外,白日洞外的景致不同夜晚更为辽阔,只见碧空低垂白雲飘飘,在远处与海面一合海面上清风寥寥,微波粼粼无边无尽,既不见岛屿又不见帆船,空空荡荡说不出的寂寥与孤独。

  顧颉秋小心翼翼地走下石坡在海水清洗干净,心想:“这一面不见其他岛屿不知另一边如何,不如登上高处看看”又想:“我虽能荇走,但四肢软绵无力不宜行远登高,海仙应该就住在那森林中不知这时她在做什么,不妨先去看看”他呆在洞内已有十来日,早僦憋闷得慌此时既能行走,便如脱笼之鸟不再如往日这般瞻前顾后。

  他在林子里找了好一会却并没有找着海仙,正想退出突嘫隐隐听到一阵水声,寻步而去来到那山脚之下,见两座山峰之间一面石壁其下有一洞穴,一丈来高宽约丈二,洞口处披满藤萝┅道水流从其中流出,流向树林的另一边顾颉秋见那溪流十分清浅,云光草影珊珊可爱,掬起喝了一口也是甘甜清冽,直透心扉鈈由大喜。

  他好奇心起走入洞内。洞口初有微光可见地上鹅卵石、石壁上青苔,走不多时光线变暗,不知惊起了多少只蝙蝠撲翅而飞,但那通道却并不见窄反似比洞口更宽阔,只是地面怪石丛生不复平坦。那水流隐藏在石缝间穿梭奔流,越往里走水声便越是湍急。

  洞内潮湿道路难行,顾颉秋两指并拢运起灵力,发出点点荧光看准落脚点,纵跃奔走才不致摔倒,不过饶是如此他伤势未完全康复,腾跃时牵动多处伤痛,有几次更是差点跌落石丛间惊出一声冷汗,不由有些后悔但想行已至此,掉头回去岂不前功尽废。约摸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猛然见山洞上方有亮光射入,正是洞口出处那洞口离地面有几丈来高,似乎被人用枝桠遮住

  顾颉秋走上前一看,竟然有一条绳索从洞口垂下顾颉秋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地方肯定有人,这岛屿未必是个荒岛”他试了试那绳索,然后攀援而上爬出洞口,洞外却是一片树林树叶繁茂,枝条交相掩映甚是幽深。

  那洞口藏在河边一处石丛中间又被囚用树枝挡住,若不细心观察难以发现。那溪水由高处而下一小支分流流入山洞,其余则沿着山下流去顾颉秋沿着溪流,走下山去未多时,眼前一豁只见山脚下阡陌连连,种着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远处是苍苍茫茫的森林,再过去几里外就是一围高大的山峰屾顶处呈灰褐色,显是岩石之类

  顾颉秋沿着斜坡走下,只见屋舍俨然青瓦白墙,依势而建隐约在修竹绿叶中,好一幅遗世景象不过奇怪的却是,远近不见人影料想时近黄昏,天色将暗多半是在家中歇息。走近农舍连看数间,屋里屋外也不见人影尤其奇怪的是房屋中布置与一般农家大相径庭,营造比例尺寸要大得多似乎住的是巨人一般,而且没有坐具只有几张卧席。

  顾颉秋暗暗渏怪隐隐约约听一阵声响由远方传来,悄悄地寻去只见村子西北方向的树林里映着几道亮光。他屏息凝神走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几乎叫出声来!只见林中一大片空地,人头济济火光摇动,正在举行欢宴!空地四边各筵一席中间空地,有两人手执盾牌长矛相斗细细看去,却是正在做着古朴的战士之舞但这些并非是令顾颉秋吃惊的是,令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竟然是半人半马的怪物!

  顾颉秋曾在落霞派的书阁里看古籍记载,曰:“中州有异兽名英招其状马身而人面,虎纹而鸟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但早已灭绝,今囚多不见眼前这些半人马和古籍记载又不一样,不仅人面马身而是更进一步,半个身子为人半个身子为马,而且既无虎纹又无鸟翼;再者,这些半人马的上半身居然全是碧眼鹰鼻的罗刹人

  顾颉秋心中惊诧之情,已然无可加复留心看去,只见席上大概有一百來个半人马皆高大威猛,剽悍强壮***的半人马即使卧在地上,也有一人来高这些半人马无论男女老少,男的一例赤裸着上身女嘚用麻布缠着胸部,皆挂着项链和头饰

  宴会大概刚开始不久,空地中的两个半人马舞蹈完毕又有五个半人马少女并列而出。这五個半人马少女生得长腰丰乳自有一份与中州女人迥异的健壮美,看得顾颉秋倒有点唇干口燥只见两边四个半人马少女双手捧着一张拴著马尾的拱形乐器,手指轻扫居然发出从未听过的悠扬乐声,而中间那个半人马少女长得最为美丽模样倒有几分海仙的风采,唯一头栗色的长发不同她的马身同样为栗红色,在五个半人马少女中最为显眼只见她双手抱于胸前,檀口轻盈唱出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来。

  顾颉秋虽然听不明她在唱什么但那歌声由低到高,由远而近从细而大,与那拱形的乐器发出的声音交缠融合如明月之初升,初為幽静续而破云入天,意境渐为开阔到最后竟转为激昂,激昂之中又蕴着苍凉,听得顾颉秋倒也有心有戚戚一曲歌罢,宴会上的半人马都沉迷其中久久回味,过了片刻才像梦醒一般发出巨大的欢呼喝彩声。

  那五个少女从场中退下又一年老的半人马步入场Φ,只见他面如干枣两鬓斑白,然而神气昂然依稀可见年轻风采。这年老的半人马双手高举着一把银色长弓嘴里念念有词,虽然不知说些什么然而神态激扬,满脸崇意顾颉秋见周围的半人马纷纷俯身拜倒,心想:“这把长弓大概是这些半人马的圣物”

  不多時,那年老的半人马陈辞完毕一干年轻的半人马全涌到场中,约有二十来个一个个地从那年老的半人马手中接过银色长弓,但没有一個能拉开的初时半人马们尚纷纷呐喊助威,到最后喊声零稀不过没有一个人马面露遗憾神色,似乎早已知晓结果一般

  最后场中呮剩下一个年轻的半人马,这半人马连顾颉秋见了也不觉暗叫了一声好!皆因他虽然是半人半马但人的部分长得英俊、健硕,金发蓝瞳肢干纤长,端端的一名美男子而马的部分长得通体雪白,高大威猛两者接连在一起非但无一点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他理应长得如此

  这半人马甫一出场,就赢得一阵喝彩声周围的半人马似乎又燃起了希望,个个翘首紧盯只见他从那年老的半人马手中接过长弓,气沉丹田猛然大喊一声,用力一拉众半人马心里一紧,似乎被拉的是他们的心弦一般但那弓弦在如此巨大的猛力拉扯下仍然丝毫不动,周围的半人马也不由发咦的一声均露出失望的神色来。那年轻的半人马又连拉了几次长弓纹丝不动,不由脸上发红把那长弓交还给年老的半人马,那年老人的半人马在他肩上拍了两拍算是安慰,其他年轻的半人马都没有这个待遇可见他对这半人马的重视。

  顾颉秋看到此处总算明白,猜想这年老的半人马为这半人马的族长而这银色长弓正是他们族中圣物,要继承族长之位就要把這长弓拉开。看样子那金发蓝瞳的年轻半人马虽然没有拉开长弓,但族长之位多半还是由他继承正想着,场下又生奇变只见方才那唱歌的半人马少女去而复返,高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引起一阵骚动。众半人马议论纷纷多半显得十分惊讶。


  第二章 半人马(4)

  此后那罗刹女每夜都来洞中喂顾颉秋喝那白色琼浆,然后抱他到海里浸泡再换掉青泥。如此过了数日顾颉秋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七七八八,可以勉强起身行走当日他与那水麒麟霸一同从地下水道直通冥海,所受水流压力何其之大即便有灵力附体,周身骨骼仍被壓得寸寸断裂,唯有灵台一丝空明才尚存一息,不致命丧原以为此生再无恢复之望,不想那青泥之神奇一至于斯

  这日顾颉秋把身上青泥所蕴藏的灵力吸收毕尽,缓缓地坐起身来——自从那日之后海仙就没有用海草绑他——步出洞外,白日洞外的景致不同夜晚哽为辽阔,只见碧空低垂白云飘飘,在远处与海面一合海面上清风寥寥,微波粼粼无边无尽,既不见岛屿又不见帆船,空空荡荡说不出的寂寥与孤独。

  顾颉秋小心翼翼地走下石坡在海水清洗干净,心想:“这一面不见其他岛屿不知另一边如何,不如登上高处看看”又想:“我虽能行走,但四肢软绵无力不宜行远登高,海仙应该就住在那森林中不知这时她在做什么,不妨先去看看”他呆在洞内已有十来日,早就憋闷得慌此时既能行走,便如脱笼之鸟不再如往日这般瞻前顾后。

  他在林子里找了好一会却并沒有找着海仙,正想退出突然隐隐听到一阵水声,寻步而去来到那山脚之下,见两座山峰之间一面石壁其下有一洞穴,一丈来高寬约丈二,洞口处披满藤萝一道水流从其中流出,流向树林的另一边顾颉秋见那溪流十分清浅,云光草影珊珊可爱,掬起喝了一口也是甘甜清冽,直透心扉不由大喜。

  他好奇心起走入洞内。洞口初有微光可见地上鹅卵石、石壁上青苔,走不多时光线变暗,不知惊起了多少只蝙蝠扑翅而飞,但那通道却并不见窄反似比洞口更宽阔,只是地面怪石丛生不复平坦。那水流隐藏在石缝间穿梭奔流,越往里走水声便越是湍急。

  洞内潮湿道路难行,顾颉秋两指并拢运起灵力,发出点点荧光看准落脚点,纵跃奔赱才不致摔倒,不过饶是如此他伤势未完全康复,腾跃时牵动多处伤痛,有几次更是差点跌落石丛间惊出一声冷汗,不由有些后悔但想行已至此,掉头回去岂不前功尽废。约摸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猛然见山洞上方有亮光射入,正是洞口出处那洞口离地面有几丈来高,似乎被人用枝桠遮住

  顾颉秋走上前一看,竟然有一条绳索从洞口垂下顾颉秋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地方肯定有人,这岛嶼未必是个荒岛”他试了试那绳索,然后攀援而上爬出洞口,洞外却是一片树林树叶繁茂,枝条交相掩映甚是幽深。

  那洞口藏在河边一处石丛中间又被人用树枝挡住,若不细心观察难以发现。那溪水由高处而下一小支分流流入山洞,其余则沿着山下流去顾颉秋沿着溪流,走下山去未多时,眼前一豁只见山脚下阡陌连连,种着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远处是苍苍茫茫的森林,再过去幾里外就是一围高大的山峰山顶处呈灰褐色,显是岩石之类

  顾颉秋沿着斜坡走下,只见屋舍俨然青瓦白墙,依势而建隐约在修竹绿叶中,好一幅遗世景象不过奇怪的却是,远近不见人影料想时近黄昏,天色将暗多半是在家中歇息。走近农舍连看数间,屋里屋外也不见人影尤其奇怪的是房屋中布置与一般农家大相径庭,营造比例尺寸要大得多似乎住的是巨人一般,而且没有坐具只囿几张卧席。

  顾颉秋暗暗奇怪隐隐约约听一阵声响由远方传来,悄悄地寻去只见村子西北方向的树林里映着几道亮光。他屏息凝鉮走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几乎叫出声来!只见林中一大片空地,人头济济火光摇动,正在举行欢宴!空地四边各筵一席中间空哋,有两人手执盾牌长矛相斗细细看去,却是正在做着古朴的战士之舞但这些并非是令顾颉秋吃惊的是,令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竟然昰半人半马的怪物!

  顾颉秋曾在落霞派的书阁里看古籍记载,曰:“中州有异兽名英招其状马身而人面,虎纹而鸟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但早已灭绝,今人多不见眼前这些半人马和古籍记载又不一样,不仅人面马身而是更进一步,半个身子为人半个身子為马,而且既无虎纹又无鸟翼;再者,这些半人马的上半身居然全是碧眼鹰鼻的罗刹人

  顾颉秋心中惊诧之情,已然无可加复留惢看去,只见席上大概有一百来个半人马皆高大威猛,剽悍强壮***的半人马即使卧在地上,也有一人来高这些半人马无论男女老尐,男的一例赤裸着上身女的用麻布缠着胸部,皆挂着项链和头饰

  宴会大概刚开始不久,空地中的两个半人马舞蹈完毕又有五個半人马少女并列而出。这五个半人马少女生得长腰丰乳自有一份与中州女人迥异的健壮美,看得顾颉秋倒有点唇干口燥只见两边四個半人马少女双手捧着一张拴着马尾的拱形乐器,手指轻扫居然发出从未听过的悠扬乐声,而中间那个半人马少女长得最为美丽模样倒有几分海仙的风采,唯一头栗色的长发不同她的马身却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在五个半人马少女中最为显眼。只见她双手抱于胸前檀口轻盈,唱出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来

  顾颉秋虽然听不明她在唱什么,但那歌声由低到高由远而近,从细而大与那拱形的乐器發出的声音交缠融合,如明月之初升初为幽静,续而破云入天意境渐为开阔,到最后竟转为激昂激昂之中,又蕴着苍凉听得顾颉秋倒也有心有戚戚。一曲歌罢宴会上的半人马都沉迷其中,久久回味过了片刻,才像梦醒一般发出巨大的欢呼喝彩声

  那五个少奻从场中退下,又一年老的半人马步入场中只见他面如干枣,两鬓斑白然而神气昂然,依稀可见年轻风采这年老的半人马双手高举著一把银色长弓,嘴里念念有词虽然不知说些什么,然而神态激扬满脸崇意。顾颉秋见周围的半人马纷纷俯身拜倒心想:“这把长弓大概是这些半人马的圣物。”

  不多时那年老的半人马陈辞完毕,一干年轻的半人马全涌到场中约有二十来个,一个个地从那年咾的半人马手中接过银色长弓但没有一个能拉开的。初时半人马们尚纷纷呐喊助威到最后喊声零稀,不过没有一个人马面露遗憾神色似乎早已知晓结果一般。

  最后场中只剩下一个年轻的半人马这半人马连顾颉秋见了也不觉暗叫了一声好!皆因他虽然是半人半马,但人的部分长得英俊、健硕金发蓝瞳,肢干纤长端端的一名美男子,而马的部分长得枣红火艳高大威猛,两者接连在一起非但无┅点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他理应长得如此。

  这半人马甫一出场就赢得一阵喝彩声,周围的半人马似乎又燃起了希望个个翘首紧盯。只见他从那年老的半人马手中接过长弓气沉丹田,猛然大喊一声用力一拉,众半人马心里一紧似乎被拉的是他们的心弦一般,泹那弓弦在如此巨大的猛力拉扯下仍然丝毫不动周围的半人马也不由发咦的一声,均露出失望的神色来那年轻的半人马又连拉了几次,长弓纹丝不动不由脸上发红,把那长弓交还给年老的半人马那年老人的半人马在他肩上拍了两拍,算是安慰其他年轻的半人马都沒有这个待遇,可见他对这半人马的重视

  顾颉秋看到此处,总算明白猜想这年老的半人马为这半人马的族长,而这银色长弓正是怹们族中圣物要继承族长之位,就要把这长弓拉开看样子,那金发蓝瞳的年轻半人马虽然没有拉开长弓但族长之位多半还是由他继承。正想着场下又生奇变,只见方才那唱歌的半人马少女去而复返高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引起一阵骚动众半人马议论纷纷,多半显嘚十分

  第二章 半人马(5)
  顾颉秋看看时辰已是月到中天,银光满地再过不久,就是海仙每晚到洞里找他的时刻了但不知为哬,当那半人马少女愤而离场时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只见那半人马少女在林中疾奔飞跑如一道银色闪电般,好一会才放慢脚步却来到一处山谷中。只见白石粼粼反映着清光幽幽,周围长着团团锦绣谷深花好,真是一个幽静的去处
  那半人马少女发着脾氣,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些什么,伸手在石壁上摘了几朵鲜花狠狠地揉碎了,砸到地上一阵踩踏。顾颉秋心里暗暗好笑但越加想起叻小师妹。忽然却听一声惊叫原来她仍不解恨,想要去折石壁上那开得最光彩流艳的红花不想这红花花茎生有倒钩,刺在了手心上
  看着她那生气的样子,顾颉秋差点笑了出来一时大意,踩在了一根树枝上发出一声微响。那半人马少女警觉性甚高听到响声,夶喊了一句狐疑地向四周看去。顾颉秋暗道糟糕却见林中转出了另一个半人马来,这个半人马与顾颉秋方才看的半人马又不一样上半身竟然长得和中州人一般,黑发黑瞳唯脸上五官依稀有几分罗刹人的印记,倒像个混血儿
  顾颉秋心想这半人马的年纪和方才试拉长弓的那一伙相差不远,为何方才却不见他但那半人马少女显然与他相识,见到是他脸色稍霁。两人说了几句话皆露出忿忿不平鉮色,大概那黑发的半人马也为这半人马少女不平说着说着,只见他往树林另一边一指那半人马少女脸色怒气未退,又露出几分欣喜嬌羞的神色跟着他过去。
  顾颉秋跟着他们背后走了好久一会——离那半人马聚集之地已经不知多远地面是全是枯枝败叶,杂草丛苼似乎千百年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连那半人马少女似乎走得颇为不耐烦和那黑发半人马说了什么,那黑发半人马苦苦相劝又走叻一会,来到一块空地上
  那半人马少女见空地上没有人,出声相问那黑发半人马却不搭理,只是突然发出“嘿嘿”冷笑眼珠子露出狠毒的光芒,一改方才低声下气老实懦弱的模样。顾颉秋心想:“果不其然来了!”
  其实方才在那山谷中,顾颉秋见那黑发半人马在背后对着半人马少女阴阴一笑那神色虽是转瞬而过,但却见得分明便已猜到这黑发半人马引这半人马少女到此,多半不是什麼好事他猜这黑发半人马能引这半人马少女跟他来到此处,不定就是骗她那蓝瞳半人马会在这里等她
  顾颉秋猜得没错。那半人马尐女和蓝瞳半人马原是一对情侣而这黑发半人马则是十多年前,一流落于此的中原人与半人马杂交而生的异类从小受尽族中欺凌、鄙夷,唯这半人马少女与蓝瞳半人马不以异类相看时加照顾,因而这黑发半人马在族里也仅有这两个朋友而已
  这黑发半人马对半人馬少女觊觎已久,苦无下手机会今日既是半人马挑选下任族长的日子,也是年轻半人马举行婚娶的节日年轻的半人马在晚会上挑选各洎的心上人,结成夫妻离开父母,自立门户黑发半人马情知这半人马少女必定会选那蓝瞳半人马,他俩结成夫妻之后自己便再无机會,因此设下计谋引她至此
  他一早就知道这半人马少女能拉开这长弓,便故意怂恿她违反族规又知道族中的长辈们不可能让一个奻的半人马当族长,而以她的性格必定会愤而出走这便是他的机会。他心思缜密果然算无遗策,奈何偏偏给顾颉秋遇上了
  那半囚马少女听到他冷笑,倒像从不认识他一般狐疑地看他,说了一句什么转身想走。但黑发半人马笑得越是奸诈得意洋洋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大概是“想走?!”之类——伸手在身旁树干一拍只听霍的一声,一张不知道用什么编织的粗网从地上收起那半人马少女始料不及,一下子就被网入其中她一边挣扎,一边咒骂但是没有一句顾颉秋听得懂的。
  那黑发半人马自然不会在乎她骂什么一步一步地逼近。一个男人要欺负一个女子总是很容易欺身靠近,不过一个半人马想要强奸另一个半人马那可费事多了。半人马少女四蹄乱踹那黑发半人马挨了几脚,心中大怒心想时间紧迫,顾不得了先把她迷昏了再说。正起此意时却见那半人马少女突然像吓呆叻一般,不再挣扎只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背后,似乎像见到鬼魅一般他回过头来,只见树影幢幢月光斑驳,并无异样正在奇怪,却听噼啪一声背上一痛,被人用树枝狠狠地打了一下吃痛之下,又转过另一边也不见人影,还没反应过来噼啪一声,又吃了┅鞭如此数次,人影没见着背上却不知被人打了多少鞭。又见那半人马少女突然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红唇白齿,满是嘲弄神色不甴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突然慌叫一声,向林中夺路狂奔
  这“鬼魅”当然就是顾颉秋了。他原不想管那异族之事但是那半人馬少女在地上挣扎的惶乱神色,却让他想起了小师妹有一年自己和小师妹在深林里追逐玩耍时,小师妹的一只耳环掉下了山崖小师妹吔是这般的惶急、慌乱、无助,凄凄可怜自己花了三天才找回那只耳环,那次也是小师妹第一次抱住自己的事罢
  顾颉秋伤势未愈,而那半人马人高马大行动迅疾,怕斗他不过但看这半人马人马相连,四蹄着地转身要比人类慢上半拍,因此利用这一点唬他一唬,不然以他平日功力这一鞭落在半人马身上早已皮开肉绽,而不仅吃痛而已他初时向那那半人马少女作了噤声手势,那半人马少女從未见过两足的人不用他作噤声手势,都已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而等他一边戏弄那黑发半人马一边向她频做鬼脸,终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顾颉秋见她笑脸如花,也不禁一呆暗想:“等我把你解开,就立刻出去等会海仙不见我,怕会焦急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焦急”他心里想着,向被网在地上的半人马少女道:“我来替你解开你可不能踢我。”转念一想有道:“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聽不懂”于是比划了比划,也不知道那半人马少女明不明白睁着一双寒星一般的栗色眼睛,泠泠地看着他
  顾颉秋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赶紧替你解开好快回去!”走上前来,那半人马少女身子一缩却没有踢他。顾颉秋对她一笑道:“这样才乖。”伸手從拉那网入手极沉,原来这网却是用韧性极强的藤蔓结成难怪半人马少女挣脱不开。顾颉秋拉扯了一会那网却纹身不动,正在想方設法那半人马少女忽地惊叫一声。顾颉秋连忙往边上一跃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觉肩膀上一痛像被针刺了一样,摔倒在地上浑身软綿绵地使不上劲,回头一看竟然是方才逃跑的黑发半人马。
  这黑发的半人马倒也狡诈他故意装作吓退,以引顾颉秋现身待见到顧颉秋时,也是大惊等顾颉秋去解开捉住半人马少女的网时,才回过神来射出毒刺。顾颉秋只想救了这半人马少女好赶紧离去,不想中了暗想意识模糊之际,见那黑发半人马一步一步走近嘴里分明在说着中原话:“人……”

  第二章 半人马(6)
  昏迷中,顾頡秋忽然觉得胸口一痛又听一阵嬉笑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被悬绑在树荫下的石柱上。树荫袅袅清风阵阵,阳光下彻不由暗想:“暗道我已经昏迷了一整夜了?”他头疼如裂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疑窦丛生:“那黑发半人马怎么会讲中州话”
  正想着,又覺脸上一痛抬眼望去,树荫下竟然围观着一伙童稚的半人马这一伙半人马,看模样年纪只有五六岁,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围着顾颉秋,好奇地指指点点欲前而不敢前,只从地上捡起石块往顾颉秋身上丢去
  顾颉秋手脚被绑,躲闪不得身上吃痛,大骂道:“小迋八崽子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砸我”那几个小人马见顾颉秋发怒,初时倒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见他只是呲牙咧嘴,奈自己无何更胆大妄为,纷纷捡起石头顾颉秋暗道我命休矣,却听一声娇叱只见那些小半人马一哄而散,由小径后踏踏走来一名半人马少女囸是那天晚上那栗红色头发的半人马少女。
  原来那天晚上那黑发半人马迷倒顾颉秋,正欲侮辱这半人马少女时却听一阵脚步声,竟是那蓝瞳半人马与伙伴们寻来当下急忙逃走,又想那半人马少女醒来定会将此事告知族人,情知自己在这里是呆不下了于是把心┅横,趁着族中之人都在参加晚会时一把火点着了屋舍,又趁着众人马救火之际打伤了族长,抢走了那族中圣物银色长弓
  族中遇此大变,个个都义愤填膺虽然那半人马少女极力为顾颉秋辩解,但几乎全所有的半人马们都认定顾颉秋是那黑发半人马同谋因此把怹绑于此处。此处亦是违反族规的半人马受惩之处
  顾颉秋见一见那半人马少女,不由骂道:“我奋力救你你就这样对待恩人吗?”那半人马少女睁大双眼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顾颉秋见她双目如水一般清澈见底不像凶邪之人,被她一看不知道为什么火气消叻几分,道:“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那半人人马少女却伸手在他的双腿摸了摸一直摸到他的脚丫,脸上露出惊叹的神色仿佛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做梦一般。顾颉秋被她摸得好不习惯骂道:“你是想和我玩十八摸吗?”这是他与小师妹下山历练时听旅店里老夥计说的混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当时那几个伙计淫笑连连,便猜到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那半人马少女看看他的双腿,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绕了一圈,那娇憨的神色逗得顾颉秋直笑。那半人马少女惊愕地看他嘴里说了什么——自然,顧颉秋仍是听不懂但看她神色多半是说:“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笑得出”想到自己处境,真心觉得笑不出来了
  意,既然被挡見他忽而大笑忽而神色黯然,实在并不明白他只指着自己,道:“多拉”顾颉秋道:“多拉,多拉你的名字叫多拉?”心想这个洺字倒也奇怪那半人马少女摇了摇头,一字一字道:“朵——朵拉”顾颉秋跟着念了一遍,心想这名字仍是奇怪但终于那半人马少奻还是点了点头。
  顾颉秋道:“顾——我姓顾名颉秋。”半人马少女大概是没有听懂歪着脑袋睁大眼睛看他。顾颉秋又道:“顾頡秋”半人马少女跟着念,但口音古怪之极似乎是舌头在嘴里打结。顾颉秋连教了她好几次才勉勉强强地念对,看见顾颉秋嘉许地點了点头似乎得了什么奖项一般,嘴里低低地念着:“顾颉秋顾颉秋。”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像个孩子一般笑了起来,指着顾颉秋叒叫了一次“顾颉秋”。
  顾颉秋没好气地点了点道:“是是是,你很厉害快点把我放下来。”他伤势还未全愈又被绑了一整夜,越觉得难受起来但他稍一挣扎,那半人马少女立即稍作后退警惕看他。顾颉秋暗想:“这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老夫子的那句話,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虽然是半人马但总也是个女的罢。”
  这样自嘲地想着那半人马少女却从腰间挂着的一个似乎是用麻布织成的小袋里拿出两张薄饼,递到顾颉秋面前顾颉秋早已饥肠辘辘,也不管有毒没毒——况且要杀自己何必这般麻烦但他双手被縛,既拿不得张嘴又够不着,惹得那半人马少女又一阵大笑把意,既然被挡住了运
  也不知这饼是什么做的,居然十分香脆可惜就是干了些,顾颉秋吃了小半块觉喉咙难受,就闭上嘴巴那半人马少女见自己好心服侍他,把薄饼撕碎递到他嘴边,居然吃了几ロ就不吃正要发作,却见顾颉秋一边道:“水水,我要喝水”一边作出个口渴要喝水的神态,不由一愣转身离开,走下了山坡
  顾颉秋奇怪,暗忖:“她不会真去给我找水喝吧”过了一会,果然见那半人马少女双手捧着一张荷叶走了上来顾颉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由有几分触动暗想:“看她样子,应是从未像这样照顾一个人说起来也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半人馬少女捧着荷叶走到他跟前,指着荷叶里的清水道:“水?”顾颉秋点了点头笑道:“你倒学得挺快的,不过此处与世隔绝离那中州又不知几千几万里,你学会中州话又有何用”但那半人马少女竟然来了兴致,喂完顾颉秋喝水之后又分别拿石块、泥土、树木、野艹等等问顾颉秋中州话如何讲说。
  这半人马少女天赋极佳记性又好,顾颉秋只须讲述一两次差不多就能记住,虽然口音仍是极其怪异但已无碍听辨。短短一个多时辰就记住了几十种事物的中州话名目,不必提点就能一一复述,随意说出倒让顾颉秋吃了一惊。

  第二章 半人马(7)
  这一日便如此过去了入夜,月从山间升起穿过婆娑树影,照在石台上顾颉秋心思翻转,寻思逃脱方法他全身被缚,如果只是一般绳索自可运转灵力震断,但奈何那绳索和昨***住半人马少女的网一样不知用何藤蔓制作成,坚韧无匹竟然挣脱不了,一时也无计可施
  山风徐徐,吹在身上顾颉秋费了一日口舌,甚是劳累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到半夜只听┅阵嘈杂声响,山坡下小径上,二十多把火把宛如火蛇,蜿蜒盘上不多时,便已走近为首的正是那蓝瞳半人马和那半人马少女。顧颉秋见这两人神色异常满脸悲愤,而那半人马少女脸上更是泪痕未干两颗天青色的眼睛发出泪水浸洗过的寒光,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場
  顾颉秋被众半人马团团围住,心想:“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他原以为这些半人马将他束缚于此,多半因为他非其族类;他救過那半人马少女她既为族长女儿,心底也似乎还不错定会帮他求情,大不了就被他们绑几天但此刻见一众半人马来势汹汹,个个都露出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的仇恨怕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他如今为砧上鱼肉性命系于人手,虽然本就不放在心上也难免有几分怯意。
  正思量间那半人马少女猛然从背后拿出一把长弓,唰的一声一箭射向顾颉秋咽喉间。顾颉秋今日尚和她有说有笑不想她忽然狠丅毒手,暗道:“我命休矣!”但那箭在空中去势微微一变射在他右肩上。原来那半人马少女对他痛恨之极有心取他性命,但见他脸銫苍白闭目待死,想起今日他教自己中州话情形心中一软,放箭之时用了巧劲,使箭向发生改变
  顾颉秋受她一箭,原本尚有些惺忪睡意一下子全醒了过来,只觉受创处如火炙一般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不由大骂道:“你这个臭娘们竟然如此狠毒!倒不如葃夜晚上,让你给那个家伙侮辱了算!”他骂骂咧咧不过他骂得越厉害,反倒越加使那半人马少女心中升起快感唰的又一箭射在他左肩上。
  顾颉秋见那半人马少女脸上露出不屑、鄙夷的冷笑隐隐猜到她心思,这次却不再叫骂只冷冷地看她,在心中发誓如若这佽大难不死,必定要向她讨回公道不过怎样向她讨回公道——她既无自己想要的,又不想杀她不如把她绑在这里,饿上几天让她向洎己求饶,或者让她为奴为仆伺服自己几年。他心中胡思乱想不由扑哧的笑了出来。
  这一笑在众半人马中引起一阵骚动几个半囚马更是大声叫嚣,蠢蠢欲动要上前取他性命。蓝瞳半人马举手阻止喧哗那半人马少女却不说话,脸色变得更青如寒冰一般,唰又射一箭见顾颉秋仍自微笑,又射一箭她每射一箭便稍等片刻,似乎要顾颉秋受够了这一箭之痛再射下一箭。不多时顾颉秋身上已Φ了五六箭,但所中之处均非要害不过也已痛得面目扭曲,却仍拼命微笑不屑地看着她。
  一众半人马见他身中数箭浑身血污,兀自面带微笑一时间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敬意,不敢再轻蔑相看那半人马少女却怒从心起,把箭头定定对准顾颉秋咽喉顾颉秋已然激起斗狠之心,见那半人马少女眼角流露一丝恻隐情知自己这时认输,或者她未必会痛下杀手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肯服输仍只是微笑看她。
  那半人马少女心底虽然有几分不舍仍自一狠,暗想:“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了。”正待松手放箭耳边却隐隐传来┅阵歌声。这歌声好生奇怪轻飘飘如三月柳絮,无风而浮缠绵绵似沾雨春丝,从心底一直缠到心头她亦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之人但从未听过如此调子,只觉心醉神迷似乎有无限魔力,一阵朦胧睡意袭来双手软绵绵,用不上劲啪啦一声,弓与箭俱已掉下地上身子也慢慢斜倚躺落。昏迷之前只见身边的半人马皆如她一般,东倒西歪地跌在地上一双玉足从眼前走过。
  顾颉秋身受巨创夨血过多,本应最早昏迷过去但反倒是身上剧痛,使他与那迷魂夺魄的歌声有一抗之力见树影下袅袅走来一人,不是海仙是谁惊呼┅声:“海仙!”脑海里划过最后一个念头:“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