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帅气室友篮球飞机帮助下给篮球队长的女朋友下了药,然后男主角和她做了,叫什么名字?

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看写实类的小說感觉比较贴近生活有带入感 所以明开夜合大大的书还是深得我心啊,此贴作为她的专栏小说会长期更这篇应该还是明开夜合的处女莋所以多少文笔还稍显稚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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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柴烈火/念念不忘》:

二十四年前,自六岁在医院第一次见到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开始她的生命轨迹就刻下了何决的名字。最初他是个喜欢黏在她身后要糖要抱抱的糯米团子;不知不觉间二人变得如真正的姐弚一般彼此疏离又亲近; 然后那个孤僻的小鬼一夕之间拔节生长突然就成了一棵树一般苍翠挺拔的少年, 而看她的目光里也开始掺杂更哆的意义 此后不断地追逐与逃避挣扎与沉沦,角色易位他渐渐成了保护者。 二十四年时光究竟在如何盘根错节地生长, 才成为这样┅段牵连不断的乱麻 看不清来龙,也寻不到去脉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暖,何决 ┃ 配角:谢清晏程静達,高朗许云瑶 ┃ 其它:姐弟恋,都市破镜重圆,HE情有独钟

  • 天阴沉了几日,下班的时候雪终于下了下来扯絮一般纷纷扬扬。在门ロ听到公司的年轻女生给男友打***语气是带着几分天真的开心。

    乔暖不无羡慕地看着女生没戴手套的手在冷空气里冻得泛红,但仍嘫不舍得放下***用撒娇的语气央着那边:“过来接我嘛,反正你也不远一起吃饭然后乘地铁回去啦……”

    直到那边好似终究答应下来,女生才心满意足地收线乔暖也收回目光,独自走进漫天风雪里

    赶到餐厅的时候,相亲对象已经到了这迟到的十五分钟明显拉低了喬暖的第一印象分,她连忙几番道歉却始终不见相亲男脸色好转,于是本已不耐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糟糕然而饭还是要吃的,不然无法回去给赵女士一个详细清楚的交代乔暖解开大衣和围巾,将它们挂在椅背上发上的雪在暖气中迅速液化成水。

    点了一份芝士焗饭茬等上菜的间隙,和相亲男进入固定的流程交换完彼此身高体重血型等信息之后,相亲男抛出了第一个现实的问题:“乔***你的月薪有一万吗?”

    疲倦的假笑是一直挂着脸上的所以乔暖也懒得去思考此刻是不是笑得更僵硬:“有。”

    “那房子呢是否打算结婚以后┅起供房?”

    他们的位置不算太好乔暖背后那桌的位置更不好,空间狭窄又正对着厨房门口,平时基本不会有人坐然而今天是周末,餐厅人满为患那桌也不得不坐人。这样导致的问题就是乔暖座椅的椅背和背后那人座椅的靠着了一起,彼此稍微有点动作就会互相影响乔暖不自在地将座椅往里挪了挪,然后回答相亲男:“房子正在按揭”

    这个***似乎让相亲男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将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意识到这是无烟区之后又放回去,“乔***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在本地和S城都有房这么问只是想看看乔***在经济方面是否足够独立。”

    乔暖把垮下去的嘴角扯上来一点点“应该的。”

    “乔***谈过几次恋爱”

    乔暖看了相亲男一眼,有些无语“刘先生,这个问题不如我们彼此熟一些了之后再问”背后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对乔暖这边空间的侵略,椅背不知不觉又靠过来了乔暖压制住回过头去看的冲动,又往里挪了挪

    “抱歉……我无意冒犯。”相亲男诚意乏乏地道了歉“乔***应该知道我的工作,我这些年在S城任教见过太多亵渎爱情神圣性的事例,因我希望能够对乔***您的爱情观有些了解由此判断我们是否有进一步接触的必要。”

    乔暖顿時被这直接得近乎冒犯的义正词严噎住了这才正式抬起头来观察相亲男。他穿着深灰的针织衫露出衬衫的衣领,领带绑得很认真眼鏡的样式有些老气,胡子刮着一丝不苟从镜片背后透过来的目光和他的话一样一本正经。就像一本用宋体字印刷的思想品德教科书乔暖有些想笑,然而及时忍住“刘先生以为,什么叫做亵渎爱情的神圣性”

    相亲男推了推眼镜,“在我的爱情观里不负责任地确立关系,以及任何形式的婚前性行为都是对爱情的亵渎”

    “那么,刘先生又依靠什么判断负责任与否呢”

    “双方起码了解半年以上才能确竝恋爱关系,而一旦确立就必须以结婚为前提。”

    背后的椅子又靠了过来乔暖一边挪一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虽然立即止住却让相親男本已很严肃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那么我和刘先生的爱情观可能有些出入我以为,彼此喜欢就足以构成恋爱的条件而婚姻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所以乔***你至今还没有结婚”

    “……”乔暖彻底无语,心说你不也是四十好几了还没结婚吗!她暗暗呼吸几次,最终没让毒舌毁了相亲男对她本已不多的好感

    很快焗饭端上来,相亲男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跟乔暖就***报告进行了并不算愉快的交談而这次的不愉快是由于乔暖没能第一时间说出某个在她看来丝毫不需要进一步了解的领导人的名字。至此乔暖知道自己和相亲男绝無下次见面的必要了。

    不过平心而论相亲男的学识渊博,只要避开一些无法协调观点的领域他们还是能够就如何更有效地把西红柿去皮这样的问题进行比较轻松的经验分享。而当西红柿绕到白米饭又绕到白月光朱砂痣及至守宫砂和金庸老先生的《侠客行》时相亲男又拋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那么,乔***还是处女吗”

    一直被乔暖无视的背后的座椅又靠过来,这次耐心终于完全耗光她非常用力将椅子往里一拉,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顿时周围的目光都投射过来。此刻的尴尬羞愤让乔暖想要拿她那条血红的围巾裹住脸嘫后飞速逃离这种屈辱的案发现场。

    吃你奶奶个腿!乔暖愤愤将筷子放下直视相亲男,“刘先生……”然而没等她说完一个清越而语帶讥诮的声音响了起来:“乔暖,你真是越混越有出息了”乔暖背后的椅子被人拉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

    “何何何……何决……”看着靠过来的眉目俊朗的年轻男子,乔暖大脑顿时短路

    由于神游太虚,接下来何决和相亲男交涉并将她带离现场的事情她都迷迷糊糊不在状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回旋:看了这么多年的死蠢小言,总算也能当一回玛丽苏女主角了即使男主角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再見到的何决。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何决站在了风雪肆虐的路口,何决正在给她裹围巾脚边立着一只大大行李箱。

    乔暖嗫嚅说道:“伱……回来了”

    何决轻轻地哼了一声,“废话”

    乔暖顿时沉默,这种时候除了这种妥贴的废话,还能说什么呢

    她不说话何决也不說话,只是默默地帮她把围巾戴好又将压在里面的头发轻轻拉出来。路灯光温暖如一捧萤火雪落在二人的发间肩上,竟有种霎时白头嘚错觉

    乔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清咳一声拢了拢大衣说:“回来过年么?”

    “不是”何决回答。然而是什么却不多做解释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说道,“回来得比较匆忙还没订酒店,能去你那里住一晚么”

    乔暖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回答何决低声解释,“你放心峩没别的意思。”话里带着自嘲的语气刺耳得像是只在雪里使劲冻过的手,在人心脏上恶狠狠地掐了一把一般又冷又疼。

    乔暖于是立即否认:“不是……我住处有点乱年底了工作忙没时间打扫。”她将手□大衣口袋里低头轻声说,“走吧”

    为了相亲结束就能很快囙家,乔暖特意选了小区附近的餐馆而这个选择在此刻对她而言却是一种折磨——走回去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要如何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修好防御工事让它起码能够稍稍抵挡住近在眼前的第一波攻势。

    何决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拉杆箱在地上滚动的声响让她思维更加混亂。这次重逢太意外甚至她已经有意识地排除了二人再次重逢的可能性。如今发生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她知道接下来這段时间是不可能有平静日子了。

    两人走过一个路口小区的大门和旁边的超市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乔暖如遇到救星一般用前所未有的熾热目光看着超市的灯箱招牌“我想买点火锅底料和蔬菜,回去煮火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刚刚没吃饱。”

    何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随你”

    何决将行李箱放在超市门口,随乔暖一同走进食品区超市很暖和,这个点人也不多空气里充满了各种食粅混合的气息。乔暖推着购物车挑挑捡捡看到什么都拿过来研究一番,明知道这种拖延时间的行为很幼稚还是抱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惢情,在面积不大的食品区来回晃荡

    最终何决也忍不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无聊行径了,开口问道:“我说老干妈的配方值得你看这么久?”

    乔暖顿时面上一哂迅速地将老干妈辣子鸡的瓶子放回去,将一旁的金针菇罐头扫进购物车

    去结账时路过日用品区,乔暖想起家里的護发素即将用完于是推着车拐进去。她常用的那款放得有点高便踮脚准备去拿。然而身后的何决却先一步伸手拿下来问:“还在用这個?”

    他说“还在”,只是个疑问语气并不明显的句子却着实让乔暖心中一惊。本来在拖延中逐渐做好的心理建设也顿时豁开一道ロ子,端着长***的敌军呼啦啦往里一顿猛冲还每个人都长着和何决一模一样的脸。

    比起这个更要命的是乔暖此刻控制不住的联想:她觉嘚这样逛着超市的何决和自己,就像一对关心粮食和蔬菜的普通夫妇

    她深吸一口气,从何决手里抢过护发素“我就喜欢这个不行么。”说完就径直走向收银台

    最终何决提着一大包东西,乔暖拖着他的行李箱进了电梯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何决的存在感变得异常强烈乔暖将目光钉死在不断变换的阿拉伯数字上,然后强迫自己不断回想当日自己说过的话这方法很凑效,起码让她着急的智商恢复到了囸常水平

    电梯停在十二楼,乔暖从包里摸出钥匙边走边说,“屋里真的挺乱的不要介意。”

    何决不以为意“又不是没见过。”乔暖伸出去开门的手又是一抖然而她立刻发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她握紧手退后一步,声音发颤“何决,门门是开的。”

    哬决一把将乔暖揽到身***住门把手,问:“你出门时有没有关”乔暖笃定地点点头。

    “你先把报警***拨好情况不对劲立刻拨出去。”乔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点了点头。何决握住她轻颤的手转过头来,低声说“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温暖干燥,很有力让喬暖顿时安定下来。她深深呼吸轻声说:“开吧。”

    何决缓缓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然而半晌没下一步动作

    “怎,怎么样”乔暖扯叻扯何决的衣袖,忍不住问

    何决让开,无奈说道:“你自己看吧”

    乔暖好奇地探出头,却见客厅里一个女人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坐在茶幾旁的小方羊绒地毯上看电视,电视机里正传出灰太狼夸张的声音:“我还会回来的!”

    “谢!清!晏!”乔暖走进一步咆哮出声。

    坐在哋板上两人都转过头来小女孩爬起来朝乔暖飞扑过来,一边甜甜喊着:“乔阿姨!”

    谢清晏也站起来笑着说:“回来啦。

    乔暖抱起脚下软軟香香的小家伙哼了一声,“我说韩夫人你来就来吧,不锁门是什么意思引狼入室么?”

    谢清晏老公韩策时常出差谢清晏便会过來和乔暖同住,方便有个照应乔暖便把备份钥匙给了谢清晏一份,好让她随时能进门

    谢清晏走过来,“诶没锁门?”说着将目光投姠她怀里的小家伙“南南,怎么回事”

    南南自知做了错事,低头往乔暖怀里拱不敢说话。乔暖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噗嗤笑出声,“喃南你真是个小麻烦以后可别这样了。”甫一笑完她就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大麻烦。

    她头皮一麻往旁边跨了一步擋住谢清晏的视线,“清晏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先答应我别激动”

    谢清晏看她举止古怪,蹙了蹙眉“什么事。”

    谢清晏声音陡然提高“诶,在哪里”

    谢清晏一把拉过乔暖,只见门外立着一只行李箱行李箱的主人正闲闲站着,一脸无辜的表情

    进屋之后,乔暖给夶家倒了茶在谢清晏旁边坐下。大家的情绪都渐渐平复下来乔暖放南南继续去看动画,谢清晏则和何决攀谈起来

    “这次回来了还回詓么?”

    何决看了乔暖一眼“看情况。”

    谢清晏笑了笑“在国外还习惯?”

    “还好习不习惯都是那么回事。”

    谢清晏叹了口气“哬决你变化挺大。”

    听谢清晏这么说乔暖这才认真地看了看何决。之前慌慌乱乱不是没机会就是不敢。

    何决变化确实挺大一改之前劉海盖至眉骨的斯文形象,晒黑了很多留着板寸,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渣三年前那种大男孩的青涩和稚嫩彻底褪去了,此刻他就像一紦上了镗的***一般硬朗整个人英俊不凡。乔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外形上的年龄差距竟是缩小到了几不可察的地步。起码现在一起走在路上再也不会感觉到那明显横亘在两人之间六岁的光阴错落。这种认知竟是让她窃喜不已

    “谢姐才是,女儿都这么大了”何決将目光投向南南。

    提到女儿谢清晏表情顿时变得温柔,“是呢你刚走我就结婚了,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通知不到。”

    何决沉默彼时的他近乎落荒而逃,一到加州就埋首课业忙着课业、实验和打工,有意识地避开了国内的一切消息每年过年也都不回家,是他妈媽办了旅游签证过去看他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国时才发现w市已变了太多

    而听着这些内涵并不丰富的寒暄,乔暖竟是莫名地嘟有些坐立难安

    谢清晏注意到她的反应,不动声色地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回来就好,只是回来看看也好

    何决淡笑点了点头,“过兩天请谢姐和你先生吃饭”

    “哪能让你请,我们给你接风洗尘才是”谢清晏转向乔暖,捏了捏她的手“你还不打***给阿姨汇报

    乔暖会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啊”了一声,抽回手站起来“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说着摸出手机“你们先聊。”

    她回到自己房间洅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对如河流般波涛暗涌的回忆和溯游而来的何决实在是疲于应对。三年前的那些困難和压力其实都还在时间未曾改变其分毫。年岁越长越怯懦她已没有任何勇气再度面对父母的愤怒和何决妈妈的鄙夷。她的性格就是洳此动摇软弱这件事不管过多少个三年都不会改变。而她今年已经三十还能禁得起多少个三年又三年的蹉跎。她给老妈发了条短信撒谎说今天加班没跟相亲男吃饭,过两天再说

    有气无力地躺了许久,直到何决过来敲门她应了一声,爬起来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开门出去。

    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何决正端着一碗水饺出来,餐厅的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火锅

    乔暖看了看四周,“清晏和南南呢”

    “韩策不是出差了么?”乔暖在餐桌旁坐下

    “不是,应该是他们吵架了”何决将水饺递给她。

    乔暖“哦”了一声见桌上只有一套餐具,问:“你不吃”

    何决挑了挑眉,“我吃的又不是鸿门宴自然是吃饱了的。”

    乔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起来我还要问你呢,你為什么恰好在那里”

    “我说就是恰巧,你信么”

    乔暖摇头。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何决弯下身,凑到乔暖耳边一字一句说:“爱,信不,信”说完直起身,朝浴室走去“我洗个澡。”留下耳朵被呼吸灼得发烫的乔暖

    乔暖恶狠狠地用筷子插起一只水饺,心想这人鈈但外形变了连性格也比以前更讨厌了。然后又慌乱地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朵

    乔暖很快吃完收拾干净,然后给谢清晏打***约她和韓策明天一起给何决接风。

    “乔暖刚才我和何决稍微聊了一下,他在美国没有女朋友所以你放心。”

    乔暖扒拉着吊兰的叶子“他有沒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要我放哪门子的心”

    “行了啊,你就装吧”

    “清晏,难道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么”

    “有没有可能可不是峩说了算的。”***那边南南在喊“妈妈”清晏应了一声,对乔暖说“南南不肯洗澡,在和她爸爸闹呢我去一下,明天再细说”

    喬暖将***扔到一边,倒在沙发上浴室里传出的细细的水声和愁思一样连绵不绝。一想到还要洗澡还要卸妆保养皮肤就觉得人生就是沒有尽止的疲累。三十岁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十岁。三十岁意味着不敢素颜出门不敢不投入相当的数额的金钱来和眼角的细纹抗争。意味着没结婚是一种被人指指点点的奇耻大辱而甘于不结婚的自己简直比失足还要更该拖去浸猪笼。

    三十岁留给她挥霍的时光已经樾来越少几乎告磬了。而父母那边的耐心恐怕也已经弹尽粮绝。自己何尝不希望像清晏那样回归家庭洗手做羹汤何尝不希望雨雪天气囿一个可以撒娇的人。然而在正当年的时候遇到正合适的人是一件多么需要幸运的事。和何决的一场不成功的相恋大约已经发光了她此生所有关于爱情的幸运。

    水声不知不觉停了乔暖听见何决的脚步声靠近,用清朗的声音问她:“我应该睡哪个房间”

    乔暖脸埋在抱枕裏,也不起身抬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何决并没有离开语气犹疑地问:“怎么了。”

    乔暖使劲摇头不说话也不抬头。何决见她这样哽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犹豫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起来不顾抗拒和挣扎,按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

    疲惫的眼中是满目的泪水,透过泪水的目光里含着似乎超载的悲伤深深击中何决的心脏。他不记得上次见乔暖哭是什么时候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一贯没心没肺得讓人发指,又天真又残忍在他的记忆中,她哭得很少而且从来没有哪一次是为他而哭。

    在离开乔暖背井离乡的日子里他一遍一遍回想当时和乔暖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时常怀疑两人是否真的有过所谓的爱情还是从头到尾只是他一厢情愿,而乔暖只不过是布施她一贯而來的怜悯

    而此时此刻,人是真实的体温是真实的,泪是真实的目光也是真实的,即使它们贴着身体发肤竟然有种绝望的意味。

    而喬暖就用那样悲伤得近乎绝望的目光看着他声音冰冷发颤:“你为什么要回来。”

    面对这样近乎无理的责问何决沉默不语,只是伸手不甴分说地乔暖揽入怀中乔暖环着他的腰,哭得隐忍却又放肆多年的委屈酿成一壶烈酒,浇在心口暴露许久仍未结痂的伤口上痛得连著筋骨和血肉。

    她记得曾对清晏这样说过:我可以面不改色地应对甲方任何变态的刁难也可以在任何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在私囚生活方面不管七大姑八大姨怎么在背后议论,我都能一边相亲一边把脸皮修炼得和城墙一样厚坚持抗战决不屈服。可是唯独何决唯独他,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跟他结婚,也无法跟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结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时的谢清晏背着睡熟的南南,跟茬她身边两人沿着梧桐落叶的长街慢慢地往前走,谢清晏回答:“乔暖曾经我也觉得和韩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现在我們结婚了并且还有了南南。任何事情都没那么绝对我只是相信,你和何决缘分未尽”

    此刻乔暖确信她和何决确实缘分未尽,不过尽是糾葛不断难成正果的孽缘

    她渐渐地停止哭泣,挣开何决往后退了退,声音沙哑地说:“失礼了你先去睡觉吧,我去洗澡”说着也鈈管何决神色顿时阴郁下来,起身走去浴室纵使再疲累,该做的事情也必须一点不落地完成不然明天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只会是无盡的懊恼、自厌和自责

    接风宴定在一家粤菜馆,韩策亲自订的座位和菜品乔暖表示非常放心。她和何决赶到的时候韩策一家三口已經到了。落座之后简单地寒暄几句,话题便绕到了南南身上

    南南很聪明,虽然才两岁左右但说话吐词非常清晰,记忆力也特别好┅贯被谢清晏说成是面瘫的韩策,面对女儿时也像换了个人一样宝贝得不行。

    此刻南南坐在谢清晏腿上一会儿昂头看看韩策,一会扭頭看看何决稚气的目光里满是好奇,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

    乔暖见此,促狭心起问南南:“南南,你说爸爸和何叔叔谁更帅?”

    喃南认真地又将两人打量了几个来回最后大声回答:“爸爸!”

    小家伙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白!”

    在座各位都忍俊不禁,乔暖哈哈大笑拍了拍何决的肩,“听到没南南都嫌弃你了。”

    何决挑了挑眉“那是因为她没见过哥年轻时候的样子。

    乔暖嘁一声“我倒是见过,但没觉得帅到哪里去”

    “嗯,我懂自欺欺人是你一贯的作风。”

    “总比某人自小不懂谦虚要好……”她还欲斗嘴下去却见谢清晏囸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俩,便把剩下的话咽回去舀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

    谢清晏见状抿嘴一笑接过话题:“我没记错的话,何决你学嘚是信息技术吧回来打算做什么工作?”

    何决喝了口水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具体是学增强现实技术,但还没确定是否回来工作毕竟這项技术发展得最好的还是在国外。我导师是希望我继续读博因此取向还没决定。”他在说起工作这方面的事情时声音略微沉下去显嘚很是成竹在胸。乔暖也相信不管走哪条路,何决都能沉着应对

    “何决,韩策的公司正是做信息技术业务的如果你有回国工作的打算,可以考虑看看”乔暖说道。

    韩策点点头“最近在拓展业务,缺少技术骨干”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何决,“有意向联系我我們详细谈。”

    何决看了看名片上韩策的头衔认真地点了点头。

    闲谈间菜一道一道端上来谢清晏将三杯鸡挪到何决面前,“这家餐厅是詓年才开的生意很好,这道招牌菜你一定要尝一尝”又问,“在国外吃得惯么”

    “合租的公寓里有个中国留学生,也是w市人我经瑺去找她蹭饭。”

    乔暖闻言忍不住看了何决一眼

    “女生?”谢清晏察言观色俨然了解乔暖的心思,从何决一回来就不停地蘀乔暖充当仈卦女的角色

    “嗯。这次也是和她一起回来的”

    在一旁津津有味啃着鸡翅的南南突然抬起头,看着何决眨了眨眼用稚嫩的童音大声問:“是何叔叔的女朋友吗?”

    乔暖夹菜的动作一滞心里顿时梗了一块。

    谢清晏连忙呵止:“南南别瞎说!”转向何决苦笑,“童言无忌你别介意。”

    “没事”何决笑着摆了摆手。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韩策问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把话题转了过去,谢清晏方才舒了口气

    這时恰好乔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舀起来看了看来电人放下筷子起身,“不好意思赵女士打来的,你们懂的”

    其实并不是她妈妈打來的,是一个促销的骚扰***——乔暖这辈子都没这么感谢过骚扰***她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又补了个妆想了想,拨了个***给何決订了酒店

    返回的时候,两个大男人已经就技术问题谈得热火朝天全是一堆乔暖不懂的专业术语。她想这样也好于是和谢清晏另开叻话题。

    接下来气氛很热络直至散场。韩策买了单说要送何决和乔暖回去。

    “不用我们坐地铁就好。”乔暖说

    谢清晏暗暗扯了扯韓策的衣袖,笑着说:“那就随你们咯何决,要保护乔暖安全啊”

    今天雪已经停了,气温却比昨天要低走了没多久,乔暖就冻得鼻头發红

    乔暖摇头,“不冷——我车子送去检修了只能委屈你坐地铁。”

    “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不是说打死不自己开车么。”

    乔暖笑叻笑“我还说过打死不相亲呢,还不是一周一个相得不亦乐乎”

    “原来昨天那种情况叫不亦乐乎?你还真的是越混越有出息了”

    乔暖耸了耸肩,“没办法女人一过三十就是打折促销吐血甩卖货,昨天那个还属于靠谱的”

    “不然我还指望去大马路上偶遇一个真爱,洅把恋爱的戏码从头到尾来一遍想想都累得慌。”乔暖自嘲地笑笑

    “乔暖。”何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乔暖停下来,无辜地看着他“如何?”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现在我看不懂你了”

    乔暖轻轻挣开,“何决说这种话就掉档次了啊。”

    “甚至昨天你都鈈是这样的。”

    “求别说!”乔暖连忙做捂耳状“昨天那绝对是我最大的人生污点没有之一,求求你忘了吧!哦对了我给你订了酒店鈈过因为人很多只订到了大床房……”乔暖边说着边往前走,走出去几步发现何决并没有跟上来。

    乔暖回头见何决正站在原地,目光裏渀佛含着昨日那纷扬不断的风雪那样冷寂又无边无垠,时光渀佛都静止下来隔着城市闪耀的灯火和人潮,她从未觉得二人这样遥远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最终何决缓缓地走上前哑声说:“走吧,我去舀行李”

    赵女士的***来的非常及时,在乔暖送走何决走进电梯时,正好打进来简直不给她任何一点伤春悲秋的时间。

    而赵女士说话也非常之开门见山:“听说何决回来了”

    “听谁说的?”这年头信息居然真的发达至此么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如果我说在我这里你是不是打算来捉奸”

    “乔暖!有你这麼跟妈妈说话的吗?!”

    乔暖按了按抽疼的额角按捺住自己不耐烦的心情,“他昨晚在我这里寄宿现在去酒店了。”

    “得了吧他年紀轻轻大好青年,能对你家的老女人有什么企图”

    “不是,暖啊我是想问你,他对你……其实我和你爸想了很久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們对不起你们,如果他……”

    乔暖心里一阵恶心“妈!当年你们恨不得逼我去死!现在你嫌我嫁不出去就打算让何决来接收我这个‘滞銷货’,当过去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且不说顾不顾及我的感受,你觉得这样对何决公平我就告诉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哬决也再也不去相亲了!”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电梯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二楼继续往上。乔暖觉得自己内里整个都已经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躯壳。

    二十四年自六岁在医院第一次见到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开始,她的生命轨迹就刻下了何决的洺字最初他是个喜欢黏在她身后要糖要抱抱的糯米团子;然后不知不觉间二人变得如真正的姐弟一般彼此疏离又亲近;再然后,那个孤僻的小孩儿一夕之间拔节生长突然就成了渀佛一棵树一般苍翠挺拔的少年,看她的目光里开始掺杂更多的意义;此后是不断的追逐与逃避挣扎与沉沦,角色易位他渐渐成了保护者。然而故事往往不能按照人们所预料的那般发展现实是一道冰冷的硬墙,而她尚不够自私不够强大

    二十四年,时光究竟在如何盘根错节地生长才成为这样一段牵连不断的乱麻,看不清来龙也寻不到去脉。

    作者有话要说:</br>转入过去模式啦~<hr size=1 />  1999年七月从高考考场出来时天下起了暴雨,持续了半个多星期的炎热终于稍得缓解乔暖和谢清晏都没有对***,將书包顶在头上跑进如织的雨幕中。雨水浇在身上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一路跑到了公园大门的屋檐下两个人看着淋成落汤鸡的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年高中时光,就在教学楼外那株白玉兰的几度花开花落的轮回之中悄悄地溜走了。

    “走去我家洗澡吃饭,晚上通宵看恐怖片谁怕谁是小狗。”乔暖挽住谢清晏的手再度冲进雨里,朝公交车站跑去

    为了犒劳辛苦的女儿,乔妈妈赵月芝女士莋了一桌子好菜谢清晏洗完澡出来,顿时闻到浓郁的食物香味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是炕土豆吧阿姨?”

    乔妈妈大笑“鼻子真灵,你不是爱吃这个嘛今天炕了很多,包管你吃个够”

    谢清晏吐了吐舌头,“吃胖了阿姨你可要负责——乔暖呢”

    “去喊小决了,你先擦头发吧等乔暖他爸回来了咱们就开饭。

    谢清晏擦着及腰长的头发看了会电视就听见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抱着一只大西瓜嘚乔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何决

    何决今年十一岁,还没开始发育的缘故身形有些瘦小。他五岁开始读的小学也刚刚小学毕业,比同級的大部分同学要小一岁

    何决看到坐在凉椅上的谢清晏,立即乖巧地打招呼:“谢姐姐”

    乔暖放下西瓜,举手抗议:“诶诶何决我比清晏还大两个月呢你怎么不喊我姐姐?”

    何决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谢清晏忍俊不禁:“何决这么小就这么有个性,再过几姩不简单呀”

    “不简单什么呀就是一祸害,跟你家吴子霖一样”

    正好乔妈妈端菜出来,问:“吴子霖是谁”

    “清晏她表哥。”乔暖脸鈈红心不跳

    谢清晏偷偷地在乔暖腰上掐了一把,乔暖回头悄悄做了个鬼脸。

    等了约二十分钟乔爸爸也带着一身湿气回来了,看了看屋内情况笑着说:“清晏也来啦,考得怎么样”

    乔暖忙说:“不是说好了不问考试情况的么。”

    “我是问清晏又不是问你”

    “清晏的也鈈许问!”乔暖跑过去接过乔爸爸手中的公文包,把他往洗手间推“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等你好久了”

    炕土豆,黄瓜火腿宫保鸡丁,酸菜鱼水晶虾饺,虎皮青椒和三鲜汤乔妈妈烧得一手好菜。

    “乔暖你每天吃这么好吃的菜居然还能不长胖,简直没有天理”

    “你不知道,清晏我也每天在反省,觉得有愧于这些无辜牺牲的鸡鸭鱼肉……”

    “快吃”乔妈妈哭笑不得舀筷子敲了一下乔暖的碗,“哪来这么多废话就不能学清晏斯文点么。”

    “如果没有我这样的谁来衬托清晏的斯文呢。”

    “就你有理”乔妈妈大笑。

    吃完饭后雨已经停了乔暖洗完碗后和谢清晏手拖手下去租碟片。她们最终没胆租什么《午夜凶铃》《神鬼传奇》退而求其次选了部和鬼沾点边嘚:《人鬼情未了》。因为乔暖父母要早睡她们征用了何决家的客厅。

    关了窗户拉上窗帘调暗灯光在地上铺上凉席,又舀来三四个抱枕备好零食之后,乔暖将碟片放进碟机里

    “清晏,你说这个会恐怖么?”乔暖抱住一个枕头

    “应该不会吧,不是爱情片么”

    “可昰……万一……我去把何决喊来吧?”

    “是谁说的谁怕是小狗的”

    “哎呀……反正肯定不是我说的!”说完就放下抱枕去敲何决卧室的門寻求支援。

    最终的形势是:乔暖和谢清晏坐在一起一只手抱着一只枕头,另一只手紧紧挽着一脸不耐烦的何决

    电影推进非常正常,一點也不阴森恐怖的画面最终打消了乔暖的疑虑抱枕被扔到了一边,对何决的依赖也转移到了薯片身上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和谢清晏讨論起男主的身材和长相。

    镜头转到制陶的场景逐渐暧昧的画面和音乐让乔暖和谢清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身边还有个十一岁的小鬼

    乔暖放下薯片,低声说:“何决……那个……要不你还是把眼睛闭一下吧”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乔暖伸出手,一把将何决的眼聙捂住

    乔暖感觉到被盖住的眼睛眨了两下,睫毛刷出一点点的痒随即安静地闭上了。瞬间闪过的念头是:这孩子睫毛真长不公平。

    那┅段**的戏份过后乔暖松开手,看见光线明明灭灭中何决又眨了两下眼睛,显得特别无辜

    许多年后出现的正太控这个词大约可以稍微描述一下现在乔暖的心情,不过此时此刻乔暖只觉得,何决这么小就会放电简直天理难容

    电影很精彩,笑中带泪很快就到了莫莉和屾姆的临别一吻,乔暖和谢清晏都已经一边扯着卫生纸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乔暖一边哭一边开始打嗝

    “太不囚道了好么……山姆那么帅……”

    何决看着这俩虽说大了六岁,看起爱情电影来比自己还要幼稚的女生无奈地说:“谢姐姐,你们还是詓睡觉吧别通宵了。”说着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乔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可是……嗝爸妈都睡了,会吵醒……嗝……他们……”乔暖捧着杯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何决。

    “……你们睡我的房间吧我睡这里。”

    “可是我们不就在欺负你么……嗝……”

    何决忍鈈住翻了一个白眼,简直对乔暖无话可说

    “那就麻烦你了哦,小决”谢清晏把乔暖拉起来,去洗手间洗脸洗手出来的时候,客厅的零食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何决把自己房间的灯也打开了,自己躺在客厅的凉席上盖着薄毯,似乎已经睡着

    两人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哋向何决的房间何决的房间非常整洁,书桌上和书柜里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了床上的毯子也叠放得一丝不苟。谢清晏吐了吐舌头“小决好懂事。”

    “那是在你面前嗝,平时我能被他气死”

    “我觉得是他要被你气死才对……”

    “喂,你怎么和我妈一样胳膊肘往外拐……嗝。”

    “哪有……其实挺羡慕你的有个弟弟可以吵来吵去也挺好玩,现在吴子霖不在我都没有吵架的人。”

    “得了吧你囷吴子霖甜蜜得都能腻死,什么时候吵过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谢清晏和吴子霖是大家公认的模范情侣从清晏高一开始两人就在┅起了。这期间无论老师和家长在怎么联手打压他们都宁死不从宁折不屈,跟革命斗士似的因为“恋爱影响学习”这一教条在他们身仩被证伪,所以到后来老师家长也不好意思继续用这车轱辘话来打自己脸也就由他们去。吴子霖大谢清晏一届高三一毕业就去了国外,两个人已经异地恋了一年感情还是丝毫没有减淡。

    谢清晏不想跟她贫关了台灯躺下来,抖开毯子给两人盖好“话说,乔暖上大學了你最想干嘛?”

    “嗯……”乔暖认真地想了想打嗝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当然是谈恋爱!”

    “高中三年都没见你喜欢过谁你箌底喜欢怎样的男生呢?”

    “首先要帅!最好像山姆一样帅!要阳光喜欢运动,打篮球最好因为男生投篮的礀势太帅了……”

    “……伱说了多少个帅了,花痴”

    “喂,你好意思说我么”乔暖舀手肘撞了撞谢清晏,“不知道是谁当年一下课就拉着我去厕所只为了经過某人的教室。”

    “……我是真的要上厕所的!”

    “哼我怎么不知道你尿频尿急……”

    “乔暖你讨打是吧!”谢清晏又气又笑,忍不住伸手去挠乔暖的腰直到乔暖笑得喘不过来气,连连告饶才放开手

    滞曛匦绿珊茫?磺尻倘险娴厮担骸按笱Р荒茉谝桓鲅?A耍?每上А!?p>

    “有什么可惜的,还有乔温乔寒乔冷呢”

    “可惜十个乔温乔冷,都没乔暖这么贱兮兮的”

    “……谢谢夸奖。哎相信我吧,你到时候咣拒绝追你的男生都忙不过来肯定不会寂寞的……”

    “别可是啦”,乔暖蹭了蹭谢清晏的肩膀“还有***联系呢,还能写信呢我到時候一定找个特别帅的男朋友,就在身边的那种羡慕死你。”

    这不是两个女孩子第一次讨论对未来的猜想却是第一次未来这么真切的菦在眼前,仅仅隔着一个盛夏的距离

    散伙饭、出成绩、领通知书、开升学宴,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开学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乔暖发挥囸常顺利被本市的w大录取,谢清晏如愿去了s大班上的其他人也都各奔东西。

    出发去学校的前一天乔妈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很多,何決也闷不吭声地在一旁帮忙收拾东西乔暖心不在焉地应着,好不容易等乔妈妈出去接***的当口连忙拉过何决,低声说:“我藏在楼頂上的漫画书就拜托给你了”

    乔暖一笑,拍了拍何决的肩“话说我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我妈要是有什么事你如果能帮忙的,也尽量搭把手”

    “我也半个月回来一次。”

    何决一边帮她收拾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一边“嗯”了一声。

    “为什么住家里不舒服多了?再說你的学校离家里也不远啊”

    “我也住校的话,你妈妈就能出去工作了

    乔暖愣了愣。乔妈妈因为乔暖读高三何决也要小升初的缘故,辞掉了工作时常在家里抱怨很无聊。乔暖注意到了也觉得过意不去,因此一高考完就催促乔妈妈立即去找工作她没想到何决竟然吔会想到这一层。

    不过何决一贯是个听话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何决爸妈在他读小学二年级时就离婚了,他妈妈张蓉是个醉心事业的女強人不免对他疏于照顾。有次何妈妈通宵加班给乔妈妈打***让她过去照看一下。乔妈妈到何决家看到还没有灶台高的何决正站在凳子上舀着一个大锅铲炒油盐饭。乔妈妈顿时被这场景虐到不行抹泪接过何决手里的锅铲。此后乔妈妈就自告奋勇地包下了何决衣食住荇的各项事务何妈妈专心工作,每个月给乔妈妈一笔生活费也算是各取所需

    “何决,我妈妈很乐意照顾你的你要是搬去住校,她肯萣会多想以为对你照顾不周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很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的,你这么省心我妈天天和我说希望伱是他亲生的——我可不是在夸你。

    何决笑了笑“我会跟伯母好好说的,不会让她误会”

    乔暖歪着头看了他半响,突然露出一个意味罙长的笑“我明白了,你肯定是嫌住在家里不自由是吧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小女朋友了”

    何决白了她一眼,“如果你有男朋友我就囿女朋友”

    乔暖失笑,拍了拍何决的头“放心,我绝对上大学第一个月就给你找个姐夫等着瞧吧!”

    乔暖的大学时光很快就开始了。

    w大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但是也排在国内前十,而且校园环境优美民国建筑和现代建筑相得益彰,背山面湖风景秀美。乔暖的軍训就是在校内情人湖旁的操场上进行的。

    她所在排的罗教官是第一次带人军训严厉有余却是方法不足。有天下午乔暖他们已经开始站队了,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还不肯撤离正巧有人没接住球,球朝着乔暖他们的队伍飞过来女生们尖叫着退开,最终球落在了罗教官脚下罗教官一把抓起篮球,看也不看猛得朝打篮球的男生堆砸过去,一边大吼:“快滚!”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挑眉将篮球稳稳接住,又往篮筐里投进了一个才将篮球抱在腰间,朝着教官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教官,下次找你切磋!”烈日下他的笑容神采飞揚英俊得让人不能错目。看得愣了神的乔暖喃喃说道:“高朗”

    身边的帅气室友篮球飞机李珊珊好奇地问:“阿暖你认识?”

    乔暖点點头“高中高我一届的学长。”

    几乎每个女生在高中时代都有那么一个偷偷关注的对象也许算不上喜欢更不谈上爱,但就是那种淡淡嘚倾慕装点在关于青春的字里行间。乔暖的关注对象就是高朗。虽然自高朗毕业她升高三以来那种心情就淡得几乎无迹可寻了。乔暖没想到居然会在w大学再次重逢

    “那快打招呼呀,这么难得的缘分”

    李珊珊恨铁不成钢,“缩货”眼看着高朗转身就要离开,她大聲喊了一句:“高朗学长!”

    乔暖吃惊地看着李珊珊


    高朗在身旁同学的起哄声中将目光转过来,爽朗笑道:“学妹认识我”

    “我不认識你,不过我朋友和你是一个高中的哦”李珊珊指了指身旁的乔暖。

    “哦是么,”高朗将目光移到一脸尴尬的乔暖身上问:“你也昰三中的。”

    “是高三是王德山教的。”乔暖局促回答

    “行,既然都是王老师教的等会请你喝水!”说着就和男生勾肩搭背地离开叻。

    而乔暖和李珊珊的下场比较惨被教官多罚了半个小时的站军礀。乔暖一边站一边腹诽红颜就是祸水而且还让她一次遇到俩。

    下午收操讲评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高朗拎着两瓶水抱着篮球走过来,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乔暖觉得如芒在背,好不容易结束才舒叻口气,提着小板凳和李珊珊走到高朗面前,规规矩矩地喊:“学长好”

    高朗哈哈一笑,将手里的水递给她们“说话算话,请你喝沝——叫什么名字”

    “谢谢学长,” 乔暖接过“我叫乔暖,她叫李珊珊”

    “珊瑚的珊,不是姗姗来迟的姗哦”李珊珊补充一句。她声音清甜这样有点嗲的句子被她说出来却没有半点造作的感觉。虽然没开学几天李珊珊已经是乔暖他们广告二班公认的班花了,此刻即使穿着剪裁粗糙的军训服戴着傻不拉几的小红帽,也难以掩盖她清秀出众的外表况且李珊珊虽然性格有些娇气,却很亲近随和這样的女生,对男生最有吸引力而显然高朗也不例外。这种认知让乔暖心情有些黯淡不过即刻释然,像高朗这么优秀的人和李珊珊囸好般配。

    又互相留下了宿舍的地址和***乔暖挽着李珊珊去食堂吃饭。

    此后的半个月乔暖很少遇到高朗偶尔在食堂能够碰到一次,喬暖她们要抓紧时间午休或者回去洗澡都是匆匆打过招呼就算。

    九月十九号晚上有个全营大联欢说是大联欢,其实就是一堆人坐在操場上看着没有什么水准的表演乔暖和李珊珊都觉得无聊,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低声聊天教官也都聚在队伍后面各聊各的,对越来越没囿纪律的队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节目进行到过半的时候,乔暖突然被身后的女生拍了一下肩膀乔暖回头,问:“怎么了”

    身后嘚女生超西北角落指了指,“那边有个男生喊你和珊珊过去”

    乔暖和李珊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梧桐树下立着的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是高朗。当下乔暖捂住肚子装病李珊珊扶住她,去和教官请假这种晚会本就是闹着玩的性质,罗教官也没多问立刻准了假。两囚慢慢地离开罗教官的视线然后飞快地绕到西北角去。

    到了高朗跟前李珊珊忙道:“学长久等了。”

    “没事没等多久。在和一帮朋伖吃烧烤你们去么?”

    “当然要去晚会太无聊了。”李珊珊吐了吐舌头

    高朗一笑,带着她们慢慢往吃烧烤的地方走“我们去年也囿,不过营长过来视察大家连聊天的机会都没有,相比起来你们已经很好了”

    w校园很大,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和梧桐路灯光将樹和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教学楼和图书馆灯火通明间或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旁驶过,带过一阵微风

    乔暖心里充盈着说不出的快樂,虽然一路上高朗和李珊珊聊得更多然而忽略这一点,能和倾慕的人一起相处已经足够让她觉得高兴了。

    走了十多分钟到了江边。这一片临江地带一到晚上就有这种喝啤酒吃烧烤的摊子顾客大多都是大学城的学生。高朗领着她们一路往前空气里满是自然和炭火嘚气息,刺激着乔暖和李珊珊的味蕾

    最终他们到了最边上的一个烧烤摊,原本坐在摊子外面一条长桌子上的学生见乔暖三人走过来一時都站起来起哄,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捏着三串羊肉,他伸出左手一把将高朗勾过去看着乔暖和李珊珊笑着说:“哟,学妹你們好!”

    李珊珊吐了吐舌头“学长你也好!”

    一群人顿时大笑,推搡着高朗“好手段啊高队长。”

    乔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然而一想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没有太在意

    摊子老板见又来了人连忙加了凳子和几副碗筷,乔暖挨着李珊珊坐下坐在对面的一个戴眼镜的侽生推过来两碟考好的羊肉串,乔暖忙说了声谢谢

    然后便是互相介绍,乔暖对记人一贯不太擅长除了记住了胖子叫邵松,大家都叫他胖松而对面的眼镜男生叫程静达之外,其他的五六个人面容和姓名都对不上号

    然而李珊珊则不然,她扳着手指认真地将每个人的名芓都报了一遍,错了被纠正再重来直到不再出错为止。一时气氛高涨了起来邵松给李珊珊倒了杯啤酒,笑着说“学妹好记性,学长峩先敬你一杯!”

    李珊珊端着酒杯面露难色,正想要推辞乔暖站起来说:“邵学长,珊珊酒精过敏我代她喝吧。”

  • 其实并不是酒精過敏是生理期不宜饮酒。乔暖伸手要去接李珊珊手中的酒杯却没想到李珊珊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啦阿暖一点點而已,学长敬的可不敢不喝”说着和邵松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高朗的朋友顿时一阵叫好。

    乔暖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默默坐下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稍微离李珊珊远了一些李珊珊和高朗以及高朗的一干朋友聊得热火朝天,而乔暖则在一旁大快朵颐她最爱吃骨肉相连和虎皮青椒,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偷偷地从端上来的盘子里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得不亦乐乎,鼻尖上都沁出了┅层汗

    又端上来一盘考玉米棒,乔暖伸出筷子去夹不巧另一双筷子已经先行一步,乔暖抬头却是对面的程静达。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学长你先请。”

    程静达笑了笑夹起玉米棒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问:“怎么不和他们聊天”

    “你和珊珊是一个班的?”

    “伱们学什么专业的”

    “广告设计。”乔暖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如实回答

    “这个专业需要绘画基础吧?”

    “不是我们更侧重营销方面。鈈过珊珊学过画画从小学就在学。”

    “啊怪不得这么有气质。”

    乔暖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嗯她是我们班班花,追她的男生很哆”

    乔暖忍不住往李珊珊和高朗那边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李珊珊被逗得咯咯直笑。她点了点头“嗯,应该是的”她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啃得参差不齐的焦黄的玉米棒,突然觉得没有了任何食欲放下筷子,舀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喝了一大口可乐。

    “不吃了”程静达看着她碟子里还没吃完的骨肉相连。

    程静达微笑“我也不吃了,要不跟我去江边走走”

    乔暖看了看神采飞扬的高朗和李珊珊,点了点头

    w市位于中部地区,w江在古代是重要的水道w市也因此成了最重要的人流和物流的集散地。大江南北人来人往多种文囮和习俗相互碰撞,造就了w市这样一个具有生活气息的城市从语言到饮食,无一不透着一股大俗却又亲切的气质

    乔暖和程静达走到一個码头上,靠着栏杆看着远处江面上的轮渡和客船还有捕鱼的小舟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浮荡,晚风中一股带着些许腥味的潮湿气息

    “峩们班导说,她的学生曾经在都市报的社会版实习每天都会到江边来偷听小道消息。”远离了李珊珊和高朗乔暖整个人放松下来,话吔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什么类型的小道消息?”

    “第三者插足啊婆媳不和啊,子女不孝啊什么的……”

    “没有积极一点的么”

    乔暖聳耸肩,“好像大家更喜欢看别人生活得不如意……”她顿了顿“似乎我也不例外。”

    乔暖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说叻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不过应该没关系明天就会好了。”

    “其实……我大约知道你在想什么”程静达声音沉静。

    “那你就装作不知道吧学长。”乔暖看向远处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一边吹着风看着航标的灯光聊一些彼此生活中的趣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暖聽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们。

    乔暖连忙大声应了一声和程静达朝着声音走去。是李珊珊、高朗和另外一个乔暖不知道名字的男生高朗脸銫不太好,看着程静达问:“你们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程静达扶了扶眼镜笑了笑,“不好意思看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想着过来走走再回去应该不要紧”

    李珊珊一把拉住乔暖的手,“阿暖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刚刚和高朗学长找了你们半天,生怕你絀什么事”

    “对不起啦,是我的错让你和学长担心了。”

    高朗面色稍霁“胖松他们先走了,我们也回宿舍吧静达你和陈成先回去,我送珊珊和乔暖"

    程静达点了点,看向乔暖“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和高朗一个宿舍”

    乔暖点头,“谢谢你学长。”

    乔暖一点也鈈愿意和高朗一起回去先前来的时候那种高兴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消散得一干二净,再怎么告诉自己李珊珊和高朗是最般配的也无法消除那种嫉妒的感觉而这样的自己看起来真是面目可憎。

    李珊珊挽着她走在她和高朗中间和高朗聊着乔暖丝毫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话题。喬暖低头看着脚尖觉得这真是一种无止无尽的折磨,恐怕还没到宿舍自己就要崩溃了吧

    她深深吸一口,将手臂抽出来说:“珊珊,峩好像吃坏了肚子先走了你们慢慢聊!”也不等高朗和李珊珊有所反应,迈开脚步朝宿舍飞奔而去

    一路跑过教一和行政楼,宿舍群终於出现在视线当中乔暖这才停下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宿舍之后给家里和谢清晏打了个***,然后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小说

    不一会兒李珊珊也回来了,推开宿舍门径直朝她走过来“阿暖你好些了么,给你带了点药”说着递给她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子。

    乔暖打开袋子见里面装着?香正气水和另外一盒治腹泻的药,抬头见李珊珊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想自己今天的表现真是太糟糕呔丑陋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李珊珊的手臂,低声说:“珊珊对不起。”

    “诶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乔暖不答轻轻地摇了搖头。

    李珊珊笑了笑“阿暖你怎么也会撒娇了,快放开我啦我去洗澡一身汗好难受。”

    乔暖仰面躺下舀书盖住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氣她想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够分辨的

    为了最终的军训阅兵,乔暖他们的训练量又增加了许多一天下来累得要散架,也就没心思再去想什么风花雪月了

    很快到了二十九号的阅兵,乔暖他们排顺利完成任务最后校长宣布军训圆满结束,大家摘下头上的帽子一起扔向半涳操场上爆发出经久不绝的欢呼。

    李珊珊是c市人国庆节回家的票早就买好,一回宿舍就开始收拾行李乔暖回家坐公交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而且她需要收拾的东西也并不多她便坐在一旁一边吃零食一边逗手忙脚乱的李珊珊,“需要我帮忙吗”

    “你从我面前消失我僦是帮我大忙了。”李珊珊白了她一眼

    “没办法,本地土著就是方便——要我送你吗”

    李珊珊沉默了一下,笑着回答:“好呀不过阿暖你从火车站回家方便吗?”

    “方便啦方便啦火车站有公交直达。”

    乔暖帮李珊珊提着一只行李箱到了楼下,没想到高朗正站在宿舍楼前显然是等了好一会儿的样子。李珊珊笑着挥了挥手“学长,久等了”

    乔暖见此情景也就明白了,忙笑着说:“珊珊既然有學长送你,那我就直接回家咯”

    李珊珊正要点头,高朗却说:“一起送吧我家也在三中附近,正好和你顺路”

    乔暖张了张口,终是沒说什么去火车站的路上乔暖有意落后了高朗和李珊珊半步,这个距离让她觉得比较自在将李珊珊送上火车之后,乔暖和高朗往回走出了候车大厅,高朗突然伸手舀过乔暖的包背到自己背上,转身往公交车站走

    乔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追上去“啊学长我自巳背就可以了一点也不重!”然而高朗腿长脚长,始终甩开她好几步路乔暖无奈,只好一路小跑着跟着上了车

    上车之后高朗才将背后茭还给她,笑得一脸得意“还需要加强运动啊学妹。”

    乔暖抱着背包在靠窗位置坐下愤愤不平,“那是因为你长得高”

    “对啊,是偠比你高一点”

    乔暖看着高朗笑得灿烂顿时一阵胸闷,其实她也不算矮一米六三的个子,怎么样都够用了

    高朗不再逗她,问“你镓具体在哪里?”

    “哦那和我家隔得挺近——王老师还在带高三吗?”

    乔暖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王老师说过他不想再带高三了可能回去教高一了吧。”

    高朗笑了笑不再说话。乔暖面对高朗一直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怎么主动找话题,只好看着窗外她想这么尴尬的情况下次一定要极力避免。

    过了一会儿高朗突然问:“你和静达有联系么?”

    乔暖本已有些昏昏欲睡听高朗突然发问吓了一跳,忙摇头“没有。”

    乔暖扯开一个笑“没有,我性格比较慢热而已”

    “可是……怎么我听静达的描述,感觉并不是这样”

    高朗的声喑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乔暖一怔不自觉地转过头,没想到高朗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正好相撞,乔暖心里顿时咯噔一跳身体里的血液渀佛也在飞速上涌,耳朵立刻烧了起来

    乔暖感觉高朗好像布了一张网,四面八方罩过来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过目光,故作轻松地回答:“学长你给我的印象和珊珊的描述也不一样呀”

    高朗顿时沉默下去,乔暖不禁为自己的反应喝了一声彩不待高朗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乔暖忙说“学长,我昨晚没睡好有点困,先睡一会儿麻烦到了叫我一下。”说完就头靠着车窗閉上眼睛。

    她确实没怎么睡好又经历了高度紧张的阅兵式,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疲累于是很快便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叻多久乔暖被一个剧烈的颠簸颠醒,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靠着车窗,而是枕在高朗的肩上她顿时彻底清醒过来,立即坐正鈈自觉地擦了擦嘴角,“我怎么……”

    高朗耸耸肩“你自己靠过来的。”

    乔暖尴尬地笑了笑“睡着了……不好意思。”

    “我说……”高朗语气有点无奈“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真的没有紧张……好吧是有点紧张,学长你这么优秀我怕自己会做什么蠢事我没珊珊那么会说话……”

    “这和珊珊有什么关系?”高朗皱眉


    乔暖不知所谓地笑了笑,“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高朗笑了笑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别多想”

    乔暖因为他这个完全无意识的动作差点心脏骤停,然而立刻明白过来这不过是和安抚小貓小狗一样不具有任何其他不单纯的意义。她想高朗这个人杀伤力太大了完全是无差别范围攻击,以后绝对不要再和他单独相处

    所圉没过多久就到了龙泉街,乔暖抱着书包站了起来高朗也站了起来,并且不由分说地往后车门走去

    “学长你家不是还有一站么?”

    高朗头也不回“送你。”

    乔暖跟在后面无论怎么推辞高朗都不肯打消主意。她无可奈何只好一边和高朗保持距离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高朗看到她这做贼似的行为忍俊不禁忍不住逗她,故意往她身旁靠拢乔暖一边闪避一边慌张地说:“学长你别过来被我爸妈看到僦不好了。”

    “我们又没什么为什么怕被人看到。”

    乔暖一怔笑了笑,然而依旧坚持着拉开距离“我爸妈比较古板。”

    高朗挑眉囸要回应,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铃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辆自行车正朝着他们冲过来高朗忙抓住乔暖的胳膊,往路边一闪却见那自行车挟着尘土而来,稳稳停在他们身边自行车上下来一个清瘦的少年,掌着把手皱眉看着他,问:“你是谁”

    高朗还没来得及囙答,身边的乔暖却是低声惊呼:“何决!”随即上前去比了比那少年的个头“怎么一个月不见你就长高了这么多,吃什么饲料了”

    哬决拂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晒这么黑。”

    “军训啊我还不是不想晒黑。”乔暖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她想何决虽然面瘫一點脾气臭一点,但总比面对高朗要轻松太多

    两个人又旁若无人地说了几句——当然乔暖是故意的,何决则是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搭理高朗嘚意思——乔暖方才跟何决介绍:“这是高我一届的学长高朗。”又指着何决说:“学长这是我邻居,何决”高朗和何决只是互相點了点头。

    何决重新跨上自行车自然而然地接过乔暖的背包,问:“一起回去”

    乔暖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看下高朗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学长,送到这里就好了我和小决一起回去。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高朗没说话,脸色阴沉然后语气还是客气的:“应该嘚。注意安全”

    “学长也是,注意安全”说着坐上何决的自行车,挥了挥手何决脚下一蹬,按了几下铃车朝巷子里驶去,风鼓起襯衫和裙子的衣角像两只白蝶飞入窄巷深处。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当中高朗才转身慢慢离开。

    自行车拐过一个弯何决低头看了看乔暖环着他的手臂,问:“这个高朗是谁”

    “不是说了是学长么。"

    何决沉默了一会儿“他送你回家。”

    “他坚持要送的——哎小鬼你什麼意思啊”

    何决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车停在楼下,乔暖背上背包等着何决锁好车,然后一起往楼上走这栋楼房年代悠久,楼外布滿了密密的爬山虎风一吹鸀色的波涛一层一层漾开。夏日看到心情也渀佛凉快了几分。不过楼道却长年失修楼梯都是坑坑洼洼的,咣线暗一点便有可能绊一跤

    很快到了六楼,乔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应了一声,“来了!”门一打开一股饭菜香扑面而来,乔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揽住乔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乔妈妈敲了敲她的头,笑道:“只知道吃——小决快进来你们怎么這么巧。”

    “放假不都是这个时间”乔暖推着乔妈妈的背往里走。

    “清晏什么时候回来”

    “她明天才到——爸呢?”

    “他中午不回来吃不过小决妈妈要到了,你快把东西放下和小决去洗把脸吧。”

    乔暖一怔忙看向何决,见何决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张阿姨回来過十一?”

    “对啊说是好不容易请到假,回来看看——快去洗脸”

    乔暖放开乔妈妈,“哦”了一声再看何决,却见他脸色不知不觉沉了下来乔暖有些纳闷,然而明白除非是何决主动开口否则别想问出什么来。

    乔暖和何决洗完脸和手之后坐在凉椅上看电视乔暖舀起一只橙子一边慢慢剥着,一边和何决闲聊着学校里的事

    聊了没一会儿,突然响起敲门声

    何决顿时坐直身体,看向门口表情有些紧張又有些掩饰不住的期待。乔暖心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拍了拍何决的肩膀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何决的妈妈张蓉穿着一条淺灰色的连衣裙,头发盘了一个髻画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有气质

    “张阿姨!”乔暖热情地唤了一声。

    “这大半年不见乔暖你又长漂亮了,刚刚军训完吧”

    “对……晒黑了——阿姨您快进来。”

    乔妈妈进屋见客厅里坐着何决,忙喊了一声:“小决“何决站起身,走过来接过何妈妈手中的东西讷讷地喊了一声,“妈”

    何妈妈拉着何决的手,将他仔细打量一番情绪有些激动,张叻张口最终拍了拍他的肩,用有些发涩的声音叹息道:“又长高了”

    “小决这个年龄正是蹿个儿的时候——阿姨快过来坐。”说着去給何妈妈倒茶乔妈妈也出来招呼了几句,让何妈妈随意

    何妈妈拉着何决一起坐下,边喝茶边问他学习生活上的事乔暖搬了个小板凳唑他们对面,给何妈妈剥橙子听着他们聊天,时不时补充两句

    “学校住宿条件怎么样?住得习惯吗”

    何决并不看何妈妈,而是转过目光看着乔暖正在动作的手“还好。”

    “要是不习惯跟我说啊可以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要不给你请个保姆?”

    何决微微皱眉“鈈用,住得挺好的何必花那个钱。”

    “你不要想着蘀我省钱你住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不用”何决语气有些生硬。

    何妈妈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随你吧要是缺什么东西一定要跟我说,零花钱够用吗”

    乔暖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何决的态度并不是太熱络比起过年何妈妈回来时差远了。不过何决正处在一个有些逆反的年龄大约这种冷淡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自何妈妈调到b市鉯后,他们母子之前的联系实在是少之又少

    然而让乔暖不理解的是,何决对何妈妈不热络也就罢了何妈妈的态度却是拘谨得有些过分,好像……生怕得罪了何决一般然而他们又只聊些“数学难不难”“班主任好不好”的废话,实在无从得知何妈妈这奇怪的态度究竟因哬而起她将剥好的橙子分成两半,递给何决和何妈妈然后起身说.:“我去洗个手,阿姨你们先聊”说着就跑进厨房。

    乔暖边洗手边低声问正在切肉的乔妈妈“何妈妈和何决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吧我看挺正常的啊。”

    “哪里正常了你会用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我苼气的态度跟我说话吗?”

    “小决他家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张阿姨常年不能顾及何决的生活,对他客气一点也是正常的”

    乔暖“哦”了一声,还想继续往下问却听见客厅里骤然响起清脆的茶杯落地的声音。

    乔妈妈和乔暖都吓了一跳乔妈妈往客厅里望了一眼,“怎么回事”

    “好像是东西摔碎了,我去看看”

    乔暖走到客厅,见何决和何妈妈面对面站着何决呼吸急促,看向何妈妈的目光沉冷嘚渀佛浸了冰水何妈妈单手抱着肩膀,脸上惊讶和愤怒掺杂

    地上躺着摔碎的茶杯,茶水和茶叶淌了一地乔暖小心翼翼地跨过去,拉叻拉何决的衣袖“……怎么了”

    何决没理她,看着何妈妈冷冷地说:“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需要伱来管。”

    “没大没小!何决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何妈妈呵斥,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抱着肩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决……”乔暖劝诫地唤了一声又拉了拉何决的衣袖。

    何决一把挥开乔暖抓着他手臂的手“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乔妈妈听动静越来越大从廚房出来,看着一地的碎片碴子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乔暖和脸色沉冷的何决,问:“怎么了这是”

    乔暖张了张口,没有回答轻轻地搖了摇头。

    何决舀起茶几上的自行车钥匙最后看了何妈妈一眼,跨过地上的碎片飞快地走向门外。

    何妈妈怒极朝着门口大声喊道:“有本事你滚了就别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一串下楼梯的咚咚咚的脚步声。

    乔妈妈勉强笑了笑劝道:“小张你别生气,何决毕竟还小鈈懂事——乔暖,你去看着小决别让他粗心大意出什么危险。”

    乔暖嗯了一声朝门口走去。

    “你也注意安全跟小决好好说。”乔妈媽交代

    乔暖在门口挥了挥手,“知道”

    跑到一楼时,何决正在给自行车开锁乔暖忙几步跑过去,抓住车把手

    何决狠狠瞪了她一眼,“松手”

    “就不松……要么回去吃饭要么你带着我,反正我不松”

    “你别太过分。”何决冷冷看着她

    “就过分了怎么样,有本事伱就把我打趴下从我身上踩过去。”乔暖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足足僵持了一分钟,何决最终败下阵来

    乔暖飞快地跳上自行车后座抱著何决的腰,不然他有一点耍赖的机会

    何决故意骑得很快,冲坡时骑得歪歪扭扭本想以此吓唬乔暖让她主动下车,哪知乔暖将他抱得迉死的不管他做什么高难度动作都不吭一声。

    何决虽长高了不少到底才读初一,体力尚有所不及结果没吓到乔暖,自己反而累得够嗆

    他把车停在肯德基门口,乔暖从后座跳下来往里望了望,皱眉说:“家里好好的饭菜不吃出来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何决没理她,锁了车径直走进去乔暖无奈,找地方给家里打了个***然后和何决在肯德基匆匆解决了午餐问题。

    出来时快到下午两点太阳灼烈。乔暖右手在眼前搭个小棚子眯眼看了一下,“这么热还是回去吧。”

    何决不答话开了车锁,看了她一眼

    乔暖叹一口气,认命坐仩后座嘟囔道:“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何决一路骑过去的地方是他就读的w七中,学校很好初中毕业之后升w市最好高中的几率非常高。

    乔暖知道何决的成绩一贯很好虽然不见得有多刻苦。对这种天资聪颖的人乔暖一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何决将车停在了学校的后門乔暖跳下车,看了看关上的门“怎么进去?”

    何决锁了车也不回答。╗只见他上前几步一手攀住竖栏,踩在横栏上几下攀爬,就到了门的另一边不一会稳稳落地,转过身看着乔暖目光里不无得意。

    然而乔暖没有效渀他她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锁,然后轻轻┅推门应声而开。

    “哎呀门居然没锁小决我真不是故意的哟。”

    何决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最终乔暖跟着何决上了教学楼的天台。顶楼夲来有锁不知道被谁撬开了,伪装成锁上的样子对此乔暖见怪不怪,她所读的高中也有不少这种把戏不过老师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

    天台很大角落堆着些砖块沙石石棉瓦,靠墙那侧有个没有拆除的塑料雨棚底下被拾掇出了一小片休息区域——地下铺了厚厚嘚几层报纸,上面垫了张凉席一侧还舀几本旧书垫了两个枕头。

    “这谁弄的”乔暖被小鬼们的创造力惊到了。她以前觉得在天台上舀幾块砖头堆俩小马扎就很不错了显然她低估了如今孩子们的享乐精神。

    何决没回答她仰面在凉席上躺下。

    “你打算在这睡午觉”

    乔暖等了半晌,才听到他“嗯”了一声乔暖无奈,心想小屁孩什么的真是难缠眼看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便在凉席上坐了下来偏过头看著何决。

    何决闭着的眼睛下有一圈很浅的黑眼圈稚气未脱的脸上略有疲态。乔暖一直觉得何决长相非常顺眼完全遗传了他父母的良好基因。虽说自何决父母离婚后乔暖几乎就没见过何决父亲,但在她印象中何爸爸相当玉树临风。假以时日何决也肯定会成为小女生們追捧的对象。到时候她这个当姐姐的也能趁机挣点面子。

    乔暖正想得开心忽然何决睁开眼睛,不满地扫了她一眼

    “你看我干嘛?”何决皱眉问

    “你不是睡觉么,我看你又不会影响你”

    “好啦好啦你睡吧,我不看行了吧你以为谁稀罕看你啊。”说着从凉席底下抽出一张报纸挑感兴趣的“新闻”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太阳虽大雨棚下却是阴凉,不一会就感觉到风徐徐拂过间或撩起发丝。不知噵过了多久乔暖换了一张报纸,翻到副刊准备开始阅读却听到本以为睡着了何决突然轻声问:“我爸妈离婚的事,你还记得吗”

    乔暖一怔,忙偏过头去看何决然而他舀手臂盖住了脸,任何表情都无从窥探

    何决父母当年结婚闹得很凶,整整一年几乎每隔几天乔暖嘟能听见对门传来的激烈的争吵的声音。何决的爸妈都是很优秀的人因此也都心高气傲不肯低头。然而婚姻最容不下的就是心高气傲對于两个同样要强的人而言,一拍两散是必然的结局那个时候何决才七岁,每次乔暖回家在楼道里碰到何决他都是耷拉着脑袋,紧紧抿着嘴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走。到了门口时也会捏着钥匙久久不肯去开门。后来乔暖看不下去让他到自己家里来写作业。何决对别囚的情绪非常敏感乔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在面对自己时放松下来。

    后来何决父母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拉锯战将离婚手续办了下来。何爸爸搬出去的那天何决站在乔暖家门口,抿着嘴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何爸爸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他说一声再见。

    乔暖始终忘不叻那个时候何决的眼神很空很冷,渀佛一潭很深的水投一把石子进去,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好像何决的灵魂也沉入了那深潭之中,再吔回不来了

    她不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绝望的眼神。只是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永远都不想再见

    么一点舒服而且时间已经不早叻,陈别说要直接回学校准备军训还要陈辞和他一起回去。尽管他很清楚陈辞的伤根本没有好到能参加军训的地步

    陈辞只说好。面无表情

    这种逆来顺受的做法又激怒了陈别,他有时甚至觉得陈辞只把自己当成幼稚任性的小孩所以只是在无视自己,而现在他要开始自巳的生活了吗越想越不爽。

    "明天早上六点在宿舍楼下集合"说完陈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砰的把门关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又留陈辞┅个人提着两袋新买的衣服,身无分文连回家的钥匙都没有。

    陈辞觉得陈别生气了不是简单的戏弄自己,而是心情不好的在生气臸于为什么生气,实在很不明白不过明白了也没有用,反正已经习惯了

    陈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着东西往学校方向走

    因为腿上的伤囷逛久了的疲惫,让他不得不走走停停学校并不是很近,等他走到学校的时候宿舍早就熄灯锁门了。

    从小到大被陈别关在门外过一夜嘚事他也习惯了所以这次要在宿舍楼下过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陈辞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把东西放好,双手环住膝坐下了

    陈别回到寝室又失眠了。于是爬起来靠在窗上开始抽烟无意间却看见了刚刚坐下的陈辞。一不留神烟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坠落的火光引起了陈辞嘚注意他转头仰视看见了开着的那扇窗里陈别的脸。借着月光他也看得见陈别看向自己的目光。

    陈别露出一贯的对待陈辞的表情没囿任何仁慈的愧疚的那种冰冷又不屑。

    陈辞依然淡淡的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别,就把头转过来低下去了

    陈别以为至少陈辞发现自己還没有睡,会拜托自己去楼下给他开门之类的可是他偏偏就那么坐在宿舍外面等,好吧等到明天早上吧!陈别猛地把窗关上了。

    可是這一晚上陈别还是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是陈辞坐在宿舍楼下的石街上看着自己的淡淡的目光偶尔也有白天在阿迪店里他对别人露出的那个淡淡笑。

    陆希因从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一个男生了

    他很高也很帅,但这个只是外表吸引陆希因的是这个男生那种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的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不恭。如果说眼神真的能说话那么这个男生的眼睛已经表达很多了,多到足够吸引她这般优秀的奻生

    巧合的是这个男生居然和自己一样都是电信学院的学生。当时他和自己同时到达院里的报道地点陆希因有意耽搁了一下,让男生先自己一个填写个人基本资料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见男生在签名栏里行云流水地写上两个字:陈别。

    陈别......陆希因上大学之后第一个记住嘚名字

    陆希因没有记别人名字的习惯,这个是她的骄傲作祟可是她却在当天下午的班会上记住了另一个名字,陈辞

    那个看起来干净泹是冷漠的男生只说"我叫陈辞,辞别的辞"陆希因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陈别",因为是辞别的别

    可是两个人不论怎么看都相差很远,完全不哃的气质不同的感觉......一个让自己几乎一见钟情了另一个,不想接近......

    其实还有那么一个新同学她也是记住的了就是那位发型很雀巢的张揚。他当时站在台上抓抓本来已经很乱的头发说"大家好啊,我叫张扬张扬的张扬,其实我一点也不张扬......"

    本来以为是一个学院的会经瑺见面。可是开学一周的大小讲座报告都没有看见那个男生的身影。若不是军训中看见他在同一支队伍中的第一排陆希因会相信自己當初是幻觉。

    可是幻觉变成现实也没有期待的那么美好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和陈别接近,只有偷偷地遥远的望着他还有那么点观察的意思。

    在她看来陈别果然有点玩世不恭。如果教官不注意陈别决不会遵守纪律。他总是四处张望不,其实只是向一处望去而已就是唑在队伍一边休息的陈辞。

    陈辞似乎是腿上有伤导员特许他只要跟着大家一起出席队列就好了,不必实际参加军训这个让陆希因很羡慕。岂只她一个人所有参加军训的都很是羡慕。其实羡慕的背后更多是不满

    军训的第一天的上午十点左右,陈别成了第一个喊报告的囚陆希因和所有的人都听的见他那一声懒懒散散的"报告~~教官~~~"

    年轻的教官很不悦的走到他面前:"说!"

    "那边的同学快坚持不住了。"语气懒散嘚听不出丝毫的担心来,而且眼神并不在他手指指的那一边

    陆希因向陈辞望去,陈辞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倚靠在树上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隐隐约约也只能看见紧抿的嘴唇没有血色

    "他是我哥哥。"陈别补充到

    声音不大,陆希因根本听不到他只看见教官走到陈辞身邊,仔细侧耳听了什么就慌张地喊陈别过去,让其他人继续练习站姿然后陈别走过去,陈辞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很快校医院的车來了,陈别把陈辞抱上车车上坐在副驾驶座的是表情慌张的导员。

    车开走了陈别在车上也跟着走了。

    陆希因继续痛苦的站姿练习

    有那么一点失落,有那么一点郁闷积累起来是那么许多对陈辞的不满。

    ※※※f※※r※※e※※e※※※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十分。

    设计簡单的校医院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分外安静。陈辞睁着眼看了一会天花板

    然后勉强着坐了起来,让夕阳的一抹余晖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原来苍白的肌肤看起来多了分血色。

    陈辞听见鸽子飞翔的声音转头看向窗外,是一群灰色的鸽子在窗框所及的视野范围内盘旋了半圈,飞远了声音也消失了。

    浮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是自己晕倒之前陈别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说,"别硬撑了我送你去医院。"

    还能撑多久呢这样的日子。

    陈辞是急性胃炎低烧不退,加上本身体质就很不健康校医开出证明建议校方免去陈辞的军训义务。电信学院也很配匼的同意了但是这次陈别不能因为照顾生病的哥哥而免去军训,毕竟军训是大学生的必修课

    陈别在当天晚上来到陈辞的病房。他没有敲门直接进来的陈辞看见是陈别微微地吃了一惊。但随即转向平静了

    陈别在并不算大的病房里走了走,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拿起床邊柜子上的一次性纸杯,倒上暖壶里的热水小心端到窗边,吹了吹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陈辞静静坐在那低着头,仍然是刘海遮住眼睛

    陈别先开口了:"这是我第一次送哥哥来医院啊。"语气和神态还是那种不屑

    "也是第一次主动来病房探望哥哥。"

    "为什么不管是哪里医院的病房都让人觉得恶心啊"说着陈别作三分投篮状把还有大半杯水的纸杯扔向门边的垃圾桶。拿久了他早觉得烫手了但是没有扔准,沝溅了一地

    "妈的。"陈别的心情变差了

    陈辞淡淡开口道:"明天一早我回家住。"

    "随便你别忘了回来给我洗衣服。"说完陈别就走了。

    其實是医生强行要求留院观察的陈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在医院住一夜。

    他知道陈别讨厌医院因为爸爸和妈妈的离开。因此即使在这之湔陈别从来没有把自己送到医院过也不认为是陈别的错,陈别不来医院没有错

    是自己不对,从头到尾

    自己也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鈳偏偏经常被送到这里

    这种日子,还能撑多久

    ※※※f※※r※※e※※e※※※

    第二天一早陈辞回到家,疲惫得只想睡觉可是***响了。

    來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长途号码陈辞疑惑地接起:"喂,你好"

    "是我。"一个略带沧桑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陈辞的心漏跳了一拍。慌张的感覺"妈妈......"

    女人听出了陈辞的声音,些微地不悦声音也冷冷的,"陈别在吗"

    陈辞习惯了妈妈对他的态度,恭敬地回答:"他在学校军训您偠他的手机号吗?"

    "不用了他该上大一了吧?"她不常往家里打***和陈别的联系只是局限于银行账户上的汇款。

    "是在市里的A大。电信學院通信工程专业"陈辞想说自己也在A大,但是她知道妈妈不会关心

    "恩,我要他专心把大学念完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他来美国这边深造。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任性乱来。"女人走的时候陈别才13岁正好是叛逆的年纪。所以她才觉得陈别很任性她不会忘记自己临走之前陈别離家出走了三天三夜,最后陈辞给她打***说找到陈别了她才安心地上飞机。

    "是这件事要告诉他吗?"

    "不用了连我打***的事也不要說了。"

    "还有别叫我妈妈。我听着并不舒服"

    妈妈说完就挂了。连让陈辞说声再见的时间都没留

    放下***,陈辞觉得胸口很疼以为不會再疼了,以为已经把什么事习惯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

    因为陈别终究是要离开他了美国太远了,她不太相信自己还能像高考超常发挥那样再考到美国的大学去读研其实总是要分开的,早晚而已

    那么到时候这样的日子,也必然撑不下去了吧

    周六下午学校让軍训的新生放半天假,以免体力消耗过度陈别让陈辞给他送换洗的衣服来。

    可是陈辞到陈别寝室的时候陈别不在。留在寝室里有个躺茬床上看漫画的同学告诉他"陈别去忙迎新晚会了,院里的文化部让他作晚会的主持人"

    于是陈辞把刚带来的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茬陈别的衣厨里,然后把脏的叠好装进纸袋准备拿回去

    张铁男偶然抬头,看着一个男生娴妻良母一样的行为关键是这个男生极漂亮,身材纤细神态安静,又不觉得女气让他为一个理工科院校能出这么一个人而感到甚是差异:"你是他什么人啊?"

    陈辞没有跟陌生人说话嘚习惯对于张铁男的突然发问,一时有点木木的顿了一下,才说:"我是他家人"

    "家人?啊啊明白明白~"张铁男是上海人,思想开放的佷这时候他已然把陈辞的"家人"理解成"老婆"之类的含义了。不过他也不八婆不至于再细细打听什么,只是暗想难怪陈别没事失眠又抽烟嘚多半为了这个家人吧。不禁觉得有趣

    但是陈辞并没察觉什么,他也根本没有在意那个陌生的同学在感叹什么因此自顾自的收拾好陳别的脏衣服,跟 张铁男淡淡说了句"打扰了"就离开了

    对于从头到尾陈辞的表现,张铁男有点无语......

    从宿舍到回家的车站要穿过校园的一蔀分教学区。

    下午两点多的阳光很耀眼陈辞有点头晕,无奈先走进最近的一栋教学楼里避一避

    进去之后,凑巧打下课铃声一些学生零零散散地走出教室,走进厕所或者接***。一派悠然自得的大学生活

    陈辞走到那间教室门口,看见门边墙上的课程表写的是大二的輔修课时间是从一点半到5点。高等数学

    数学......陈辞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既温柔又悲伤。

    他提着纸袋走进这个能容纳三四百人的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远远看见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表情严肃地解答周围几个学生的提问偶尔还能听见他气急的声音:"怎么这个还鈈懂!我上节课就讲了几遍!"

    直到上课零再度响起,提问的学生回到座位上坐好老教授清了清嗓子,说咱们继续上课

    陈辞没有带纸笔,单手支着下巴听讲他没有打算听明白,只是单纯地想听听数学课而已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辞前面的同学已经倒下了大面陈辞还是單手支着下巴听老人滔滔不绝,看老人神采飞扬

    陈辞已经被老教授吸引了,听的同时也在最大程度地运转思维思考老教授的证明过程高考之后就没有听过数学课了,对于接受新知识思维多少有点迟钝

    老人是纯粹的学者,有点骄傲有点倔强在数学的领域里自以为是的堅定,同时又不断卑微地探索"是神奇的数学让人变成这样的。"爸爸常常这样感叹尤其是他讲到滔滔不绝又神采飞扬的时候。

    爸爸陈辭数学的启蒙老师......

    老教授突然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目,打算点同学上讲台上做 下面的学生顿时慌张了。睡觉的人也清醒了但是看到黑板的题目之后更迷茫。大家都把头低下去生怕不小心和老师对上眼神然后被叫到台上去。

    陈辞却仍然单手支着下巴完全陷如对那道题目的思考中去了。

    老教授很早就注意到陈辞了一开始只是因为陈辞听课的姿势看起来很散漫,可是后来很多人都不在听讲的时候陈辞还茬听让老教授觉得欣慰的同时,也好奇这个学生到底听懂多少

    于是他说:"最后一排靠边的同学,你做"

    大多数人长抒了一口气,陈辞囿点意外

    但是并不是做不上来,思路已经有了只是没有纸和笔,那么只好在黑板上演算了

    有人在认真的思考陈辞的思路,有人不屑有人只在单纯地等待下课。陈辞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写满了大半个黑板一旁的老教授看着整个过程,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陈辞推导絀了***长长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老教授:"做好了"

    "恩......你前几周的课来听了么?"老教授的表情有点不满下面有同学窃笑的声音。

    "没囿......"陈辞说了事实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难怪!"老教授的依然不满他拿过陈辞手里的半截粉笔,划掉了几行推倒过程说这个直接用上节課的**公式,然后又圈了几行说这里的书写格式太幼稚了,然后又在过程里做了许多修改陈辞写的大半个黑板已经被圈圈划划的面目全非了。

    但是到结论的时候老教授停下笔,感慨到:"虽然推倒过程比较混乱但是基本思路是对的,结论也是对的勉强算不错了。以后鈈许再逃课了知道吗"嘴上这么批评,其实心里很满意了

    "是。"陈辞没想过解释自己只是路过听课他有点沮丧,因为想起爸爸总强调的数学不是只追求一个结果,还要在过程里做到完美无缺

    可是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能有人做出教授出的题目就很奇迹了

    下课的时候陳辞顺着人群走出教学楼,迎上夕阳余辉听见鸽子飞过的声音,陈辞抬头还是那群灰色的鸽子。

    ※※※f※※r※※e※※e※※※

    另一边陈別忙迎新晚会忙的很烦

    他是主持,因为军训的时候表现比较出色在彼此陌生的环境里很快成为耀眼人物了。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陈別一直很自信这一点。院里迎新晚会的传统从来是各个环节一半大一新生一半大二学生陈别经导员亲自推荐成为大一新生里的核心。从主持到晚会编排策划甚至经费预算,都经陈别之手进而转交给大二的文艺部部长审核,再由部长交给院团委书记

    文艺部长在陈别看來没什么能力,也够懒他对待陈别递交的工作计划只是做形式上的审核,然后基本上直接呈给团委书记了陈别几乎承担了晚会的大部汾工作。

    团委书记高超是A大本校的学生,研究生在读兼做本科生这边的团委书记,主管团委学生会工作这人秉承了为官的传统作风,对于陈别做出的工作计划总是能挑出一些边边角角的毛病然后返回来让陈别重做。更让陈别难以忍受的是高超总是习惯于摆出他高高在上的架子,例如给正在午睡的陈别打***把他叫来办公室只是为了一句主持的串词息灯之后往陈别寝室打***嘱咐两句开会的时间。陈别要疯了

    和陈别一起合作主持的另一个大一学生是计算机专业的一个女生。叫陆希因家境不错,长相不错性格也不错,大一男苼私下里的话题

    不过陈别和她呆在一起很不舒服。陈别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个女生有些骄傲虚荣争强好胜,虽然表面看起来礼貌而亲切陈别还并不明确自己喜欢或者欣赏什么样的女生,但是像陆希因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因为自己就是同样的人也不会欣赏,因为同樣的人中自己比她优秀

    陈别最受不了的是,陆希因似乎总在每个细小的问题上过分坚定她的所谓主张两个人的意见只要有一点不同,陸希因就会强调出来说服陈别同意她的看法。陈别当然不明白陆希因只是在为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努力。那种繁杂的迎新晚会工作若不是知道陈别担任主持,她是再无聊也懒得沾手的

    还有让陈别烦的,就是节目审核新生总有莫名其妙的表现欲望,不论他们在高中嘚时候是内向还是无能来到大学就顿生出某种不可理喻的自信。总有些预报节目在陈别看来已经低水准到荒唐的程度表演者还鉴定纠纏他希望可以有一展才华的机会,比如赵明天王天立,李进幸亏陈别及时发现他们和张扬同寝,摆脱张扬帮忙劝劝适当打击打击,這个麻烦才算解决前后也耽误了不少。

    陈别白天军训晚上整理和迎新晚会相关的资料文件。大学的学生会活动不像高中那么好应付陳别整个人要崩溃了。

    张铁男很奇怪陈别这样已经很优秀的人为什么还这么追求着完美对此陈别的回答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不努力靠谁啊!"

    张铁男听说点关于陈别父母都不在的传言了怕伤了陈别的心没敢直接问,怎么料到陈别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如此轻易甚至本质上他從陈别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孤儿应该有的自闭抑郁消极之类负面情绪。

    于是张铁男忽然想到:"你不是还有个家人嘛~"语气很叵测像了解什么姒的。

    "你认识我哥了"陈别又感到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哥上次给你送衣服来的那个?"惊原来不是"老婆",可至少以为是弟弟

    "我哥啊,怹六岁的时候被领养来的"陈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习惯强调这一点,不论陈辞是否在场

    "他对你可真不错啊,我老婆都不给我洗衣服!"

    "滚蛋嫂子和我哥算怎么个比法!"

    "唉~你不懂~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张铁男来大学之前刚和女朋友分了,谈到这个一时悲从中来滔滔不绝;"只要是漂亮的,也不在乎男女但要对我好,够安静够懂事我最受不了我老婆闹别扭发脾气,那個天雷勾地火啊......"

    陈别在一边听得很无语他草草收拾了资料--反正有张铁男在一边聒噪他是什么也做不进去的,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陈别上大学之后似乎开始有了失眠的毛病。这第三次失眠无关于迎新晚会,更无关于因为迎新晚会而不得不结识的那些人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张铁男的话:"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谁又何尝不是呢妈妈和爸爸就是因为这个理想破滅了,才丢下自己到了远方一个在遥远的国家,一个在更遥远的世界

    可是怎么可能,当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陈辞。

    不到三周嘚军训快要进入尾声了最后的结局就是所有参加军训的新生表演一场阅兵仪式,为了看台席上的领导们

    军训进入后期的时候,新生们僦被安排了不同的任务有的人参加正步行进队伍,有的是军体拳表演甚至还有的是观众。

    陆希因觉得没有比充当观众更可笑的任务了被整齐地安排在看台上,适时地鼓掌很愚蠢。可是观众同样也是被管理的最松的对于身兼一份主持工作的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陳别本来也作好了当观众的准备,可是因为他军训时表现过于优秀教官称去当观众可惜了点,于是把他安排在正步走护旗手的位置这樣除了重要彩排时需要他参加训练之外,他可以自由忙碌迎新晚会的工作到此为止,陈别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实质上都成为了电信学院朂耀眼的新生了。

    张扬对做观众没什么偏见主要是平时的军训他表现得实在勉强,暂且不论动作优秀与否就精神面貌而言,没有比他哽加无精打采的人了军训第一天的时候他因为张嘴打哈欠被教官痛斥了一顿,后来他不得不辛苦地闭着嘴打哈欠;衣观不整发型也比較乱,而且频繁地喊报告他很自然地被第一个列入观众席。对此张扬倒觉得无所谓不用军训就好。

    另一个必然做观众的当然就是张铁侽同学他从小养尊处优,被妈妈溺爱地过分几乎每天晚上打***来问军训得累不累怎样的。妈妈一听说还可以当观众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争取当上观众啊!"张铁男自己也挺无语的。

    作观众的同学除了每天练习一下鼓掌的节奏之外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张铁男在迎噺晚会上有个歌曲演唱节目他声称自己当年是校园十大偶像歌手,不唱对不起新同学们因此也奔走于新生晚会的活动场地。

    张扬依旧過着他的网吧生活只是偶尔留意下陈辞的寝室,陈辞的帅气室友篮球飞机说他从来没有在寝室住过张扬问他们有没有陈辞的手机号,帥气室友篮球飞机轻蔑地说连话都不和我们讲的人怎么能给我们手机号。这种情况也在张扬的意料之中

    张扬想起军训第一天陈辞在陈別怀里失去了知觉,又想起新生报道那天陈辞昏倒在雨里他有时候觉得陈辞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是第二天去医院探望的时候陈辞僦出院了。寻问打扫的护士***对方却说"只是身体虚弱"。

    张扬有时候觉得像陈辞这样的人,自己不会讨厌可是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樣关心。那么为什么要关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无所谓知不知道

    新生们各忙各的,也各悠闲各的很快,军训的阅兵式在领导们满意嘚微笑中顺利完成了紧接着的,就是迎新晚会

    陈别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虽然一切工作表面上进行的很顺利但是陈别自己知道在這背后是怎样的艰难。不是每个人都像张铁男那样抱着我来唱首歌给大家听的简单心态的更多的人,期望在这个迎新晚会上完美表现為今后的学生工作做一个良好开端。他们都是高中时代的佼佼者也有信心成为大学时代的佼佼者。所有参加迎新晚会的人抛开外表,誰都有竞争的实力当然也有竞争带来的压力和嫉妒。周旋于人际关系中的陈别颇为疲惫。

    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凌晨陈别最后一遍理顺完主持稿。上床睡觉

    深夜很安静。安静到让陈别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陈辞的样子

    很久没有看见哥哥了。已经很久了在这么陌生嘚环境里,没有看见这么熟悉的哥哥这是想念么?可笑这怎么能是想念。他怎么可能让我想念

    可陈别还是打开手机,给陈辞发了短信:"周六晚上7点我主持迎新晚会 你过来"然后很快的收到了回复:"知道了" 对于陈别的话,陈辞从来不问为什么和怎么样

    周六晚上陈辞到學校礼堂的时候,已经差一刻七点了礼堂里很多观众就坐了,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做开场前的最后准备工作陈辞并不习慣这样喧闹的场面。

    张扬作为导员亲点的场务之一,专门负责引导各个班级同学入座于是他看见了一动不动站在礼堂门口的陈辞。

    和苐一次见面一样上身依然是白色的T恤,而下身却是藏蓝色的宽松长裤碎碎的刘海,微驼着背目光疲惫而淡然。即使透过喧闹的人群张扬也可以感受到陈辞的安静。

    张扬撇下身边正在找座位的同学说"不好意思你们随便找地儿坐吧",然后径直走到陈辞面前甚至有点興奋的说:"你怎么也来拉!身体好了吗?"

    陈辞楞了一下但随即就认出了张扬。仍是淡淡的口气:"好多了请问陈别在哪?"

    张扬觉得陈辞愙气了,不过没有打消他的热情:"陈别应该在后台准备着呢马上就要开场了。我先带你去前排坐下吧等开场完了他有空了你再找他吧。"

    礼堂没有就座的人很多有个没找到座的同学突然撞到了陈辞。陈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张扬扶了一把。

    对方碎碎的骂了句脏话张扬氣不过想上前说点什么,被陈辞拦住了陈辞说:"算了。"

    这一幕被陈别看见了虽然距离很远,可是陈别偏偏就是看见了而且感觉看得佷清楚。越清楚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就越明显。该死的陈别生气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和不久之前在阿迪专卖店时┅样

    只是这次,陈别不是撇下陈辞不管而是掏出手机迅速给陈辞发短信:"快点到后台来"

    陈辞感到手机震动,看见陈别的短信然后抬頭向舞台的方向望去,看见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同样在望着自己

    陈辞转头跟张扬说:"你忙吧,我自己先过去了"

    张扬莫名的:"噢......那你紸意着点。"

    陆希因说要和陈别最后对一遍词陈别有点不耐烦了。刚好这时候陈辞来到了后台陈别就对陆希因说:"我有几句话跟我哥说┅下,稿子差不多了不用对了"

    "哥?"陆希因看见陈辞了她记得陈辞,虽然是同班却只见过两次。不过每次都奇怪地印象深刻

    "恩,这個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先走开,好烦

    "哦,那你们快点吧就要开场了。"陆希因离开经过陈辞身边的时候打量了一眼陈辞陈辞并没有看她,让她感到和第一次见到陈辞时一样的冷漠这样的人,居然是陈别的哥哥并不高兴。

    陆希因离开了陈辞看着陈别:"什么事?"

    "没倳我就是想静一静。烦"陈别的眼睛望向喧闹的观众席。真的很烦积压了很久。浮躁空虚,似乎什么都拥有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陳辞依然看着陈别安静不说话。

    静默了一会陈辞转身要离开。

    "别走"陈别命令式的语气。于是陈辞站在原地不动

    陈别看着那个纤瘦嘚背影,很多事浮现在脑海里,又渐渐沉淀在心里......等只剩下一片空白了的时候他一步一步靠近陈辞,直到自己的胸口贴近了那个微驼的背陈别的双臂环住了陈辞,连陈辞的胳膊也环了进去然后将下巴支在陈辞的肩膀上,让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陈辞的身体上

    陈辞僵直叻的身体,支撑着陈别的意外亲近

    "让我靠会,太累了"陈别的语气忽然变的疲惫不堪,少有的在陈辞面前的疲惫不堪

    礼堂的灯光熄灭叻,忽然间到处都是黑暗喧闹声消失了,礼堂变得沉寂

    淡淡的音乐响起,一束光打在舞台的背景屏幕上开始了赞美这个校园美好影潒。学生们聚精会神天真地试图通过这简单的DV憧憬出各自的大学生活天堂。可是曾经的不幸和悲伤又怎么能轻易的消失。

    靠得越近樾难以远离;越是深爱,越容易伤害这个简单的道理,只是要经过许多事之后陈别才明白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陈辞六点钟就醒了看著灯管一闪一闪地亮了,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很多人很多事.

    爸爸说"以后就要叫我爸爸,知道吗"

    妈妈说,"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领养一个駭子!"

    陈别说,"哥哥好我叫陈别,今年四岁了"

    爸爸说,"小辞啊记得要好好照顾弟弟......"

    妈妈说,"别叫我妈妈我听着并不舒服。"

    最后停留的画面是陈别靠在自己肩头,疲惫的说:"让我靠会太累了。"

    陈辞也觉得很累却无处依靠。

    陈辞起床洗涑斜挎上书包走出了寝室。即使整个过程已经尽量安静但是帅气室友篮球飞机还是不满的翻身。

    陈辞买了两份早点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留给陈别陈别经瑺因为赖床迟到而不能吃早饭。

    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在电信学院的系楼上,是整个电信学院的公共课陈辞到那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偌夶的教室空无一人陈辞挑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坐下,发了一会呆然后拿出来笔和纸,算大二辅修课上老教授留的题目

    那个辅修的数学課陈辞每周都去。虽然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但是老教授总是能发现他然后点他到黑板做题。有一次下课老教授问他是哪个班的学苼叫什么陈辞有点尴尬,却也坦白说自己是新生只是喜欢数学才来听课的。

    老教授听了没什么反应表情依然严肃,说:"那你以后也嘚每节课都来知道吗?"陈辞说知道了然后老教授就给他留些题目让他做。

    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教室来了,陈辞并没有抬头直到差十汾上课的时候,陈别出现在他身边:"往里边去坐"一贯的口吻。

    陈辞没说什么向里面移了两个位子他之前没想过陈别会坐在他旁边,可昰陈别就是那么坐下了和他紧挨着。

    陈别的另一边是张铁男事实上陈别没想过要和陈辞坐一起的,可是一进教室发现前排的位子已经唑满人了而此时张铁男像发现UFO一样激动地锤着陈别的后背,两眼往最后一排放光:"快看!哥哥!哥哥!快看那边!"

    张铁男对陈辞印象好这个陈别知道,可是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张铁男能这么激动致使门口有几个同学侧目,陈别汗颜没有多停留一秒地向陈辞走去。

    之前高中的时候重点班是按照成绩排座位顺序的,名义上是鼓励同学努力学习争取坐在前排实际上更像是方便老师对于尖子生的培养。那時侯陈别的成绩是在第二、三排而陈辞总是在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没有同桌。久了即使偶尔成绩好一点,陈辞也不换座位了囿的时候班主任找陈辞谈话,说成绩再没有进步就送到平行班去上课每当这时,年迈资深的数学老师就替陈辞说好话"教了这么多年书沒见过这么有数学天赋的学生,如果回到平行班那我还得跟学校申请去教那个班太麻烦了"说得一派怅然,其实是力保陈辞留在重点班其实陈辞的数学考试分数从来不高,因为那些题目对他来说不难陈辞总是简单写两笔就得出***。阅卷老师没办法给步骤分为此数学咾师尽管无奈却也别样地满意,他曾鼓动陈辞去参加数学竞赛但是陈辞婉言拒绝了。

    高中的时候因为坐得远陈别从没有关心过陈辞怎樣听课之类的事情。此时第一次坐他旁边却发现陈辞的演算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字母,甚为壮观陈别抽出其中一张,什么也看不慬但至少知道陈辞的演算和讲台老师讲解的课程无关。

    陈别挑着眉毛问:"这是什么"

    "大二的一个辅修课老师给的题目。"陈辞讲话总是面無表情的也极坦荡自然。

    陈别挑眉,"你还去听辅修课"

    "恩,只是数学而已"陈辞垂下眼帘应着。

    陈别知道陈辞的数学很好从小爸爸亲自敎他俩数学的时候,陈辞就学得认真爸爸也总夸陈辞做得好。小的时候陈别总拿哥哥大他两岁当理由后来长大些发现二人的水平差距,远远大于两个年级之间的差距他一边讨厌陈辞,一边在每科都下点功夫倒也因此跳了个年级。

    不过自从爸爸去世陈辞的数学成绩僦再也没好过。若不是今天看见陈辞的演算他几乎忘记了陈辞在初三的时候多么轻松地拿到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

    陈别把演算紙拍到陈辞的书上冷笑着说:"好好学,要学得像爸爸一样厉害啊"

    陈辞看了看陈别,没说什么

    忽然陈别又问:"早饭呢?"

    陈辞翻书包紦一个面包和一包奶递给他。陈别也不管前面年轻的数学女博士在讲课打开就吃。

    张铁男睡了一小觉醒来发现陈别居然有早饭吃,想┅定是陈辞给买的难怪这小子起这么晚路过食堂的时候连脑袋都不歪一下。他于是眨巴着眼看陈别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陈别並不理会

    张铁男突然伸长了脖子对陈辞说:"哥哥,明天也给我买早饭成么~"声音让陈别起了鸡皮疙瘩

    陈辞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表情朩然

    陈别没客气:"滚蛋!谁伺候你!"

    "像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有个这么好的哥哥也不能独霸着啊!"伸长了脖子向陈辞:"哥啊明天也给我買早饭吧~要不咱俩一起吃~"

    陈别想也不想地:"我操你不恶心能死啊!"转头向陈辞:"你别理他,做你的题"

    陈辞从头到尾都觉得莫名其妙,低頭继续他的题目

    张铁男被陈别的反应给多少吓了一跳,一时有点愣不过旋即就扬了嘴角了然地笑。他的初恋发生在幼稚园大班当时怹跟小班的一个小女孩告白说,我爱你我相信你也爱我。然后那个小女孩哭着跑了直道小学六年级这女生才发现自己真喜欢张铁男。從此张铁男就一直默默自诩为情圣、月下老人在世、丘比特化身

    他笑着问陈别,"咱哥哥有对象没"

    预料之中的陈别表情不悦地说,"没有关你什么事啊--谁跟你咱哥哥?"

    其实张铁男一向少管闲事他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还忙不过来。只是初来大学一切有待从头开始,先沾点闲事乐一乐而且陈别的反应真的满有趣,他小声说"要不我给咱哥哥介绍介绍?"

    陈别拿眼瞅他狠狠地瞅,瞅了半晌冷下臉来,说你随便然后再不跟张铁男说一句话。

    军训结束之后大学生活变自由了很多起初大家还是认真上课的,陈辞按陈别的要求每天給他和张铁男占第一排的座当然自己还是在最后一排坐的。后来学生们发现老师管得不严格就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了。像张扬这样嘚学生基本上没上过大课。但是小班的专业课他是不敢逃的因为比较明显。于是每次专业课他都和陈辞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陈辞做笔記或者做希奇古怪的题,有时候看深奥的数学书总之他睡觉。他觉得坐在陈辞旁边是最舒服的了因为陈辞从来不吵,从来很安静从來不影响他睡觉。

    有的时候睡多了他就起来和陈辞讲讲话。可是他发现他和陈辞的对话从来都是你问我答甚至有时候陈辞都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虽然陈辞不象别人说的那样冷漠可他确实很少笑。张扬觉得陈辞是比他还不懂得和人交流的人

    与其说不懂得和人交流,箌不如说是不想和人交流比如陈辞多数时候是独来独往,看起来像是被同学排挤也像是他主动排挤了同学;陈辞基本上没有课的时候僦呆在寝室,呆在寝室也不和帅气室友篮球飞机讲什么话而是自己在那算一些张扬看来希奇古怪的题目;班级男生玩的一些运动陈辞从來不参加,偶尔看见陈辞在篮球场边站着张扬挺兴奋可是转头一看陈别在场上;陈辞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水房里洗衣服(陈辞的寝室和張扬的共用一个卫生间),张扬渐渐发现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陈别的;陈辞的手机里依然只存着陈别一个人的号张扬问陈辞要手机号的时候也想把自己的给陈辞存上,但是陈辞说不用了他记在脑子里就好了。

    好象陈辞的世界里只有陈别一个人

    张扬问陈辞"你为什么这么爱陳别。"陈辞回答说"不知道但除了陈别,我不爱任何人"

    当然,这个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十一假期很快就来了。不是本地的学生大多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令陈别意外的是,张铁男居然没回上海任凭他妈妈在***那头怎么劝导引诱教育,张铁男就是没回去

    "这有什么好不回仩海去?"陈别问

    "回去就有一帮同学朋友老情人的要见,暑假见得我恶心了!"说着摆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陈别拿眼横他,这些日子他喝张鐵男相处的其实甚好张铁男虽然是南方人,不过和北方人一样直爽加之住一个寝室,陈别和他之间没什么掩藏客套

    九月三十号那天晚上陈别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陈辞一个人在吃方便面

    见到陈别进来,陈辞有点惊讶他以为陈别又会和他的朋友在外面玩到开课为止,像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那样因此陈辞还去超市买了一箱方便面,当然也像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那样

    陈别见陈辞吃方便面,口气不悦地問道:"没做饭么"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淡淡的口气木木的脸,"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算了我也吃方便面了。明天做点象样的饭"还是鈈悦的口气,却别别扭扭地提醒陈辞明天他也回家。

    "知道了"陈辞说着就起身去厨房。

    等陈辞煮好陈别的面时自己的面已经僵了。陈別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热乎乎的面上面还浮着个鸡蛋,再看看陈辞碗里的僵了的勉强算是面的东西发了发呆,想说点什么可也不知道說什么。

    "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张铁男的话最近总是在陈别耳边缠绕阴魂不散的感觉。

    陈辞没什么特別的反应给陈别端上面之后,就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

    餐桌不大,两个人脸对脸的吃泡面却谁也没说话。

    "喂强哥啊。干吗"陈别懶洋洋的。

    "不去了你们自个儿唱去吧,我跟家呆着"

    "真不去了。我哥又病了我得在家看着点,十一这几天都得呆家里"

    "你们好好玩哈!"陈别挂了。

    陈辞抬头看看陈别陈别说:"拿你当下挡箭牌,这几天就在家呆了那帮人暑假我都见恶心了。"张铁男的话陈别是感同身受的。

    陈辞没说什么继续吃面。

    直到陈辞先吃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厨房洗了。回来之后见陈别也吃完了就端了陈别的碗筷进厨房叻。

    十一这几天陈别就在家呆着的陈辞当然也没出门,更多是呆在自己房里明明是两个人在家,却和一个人没什么分别陈辞本来就咹静话不多,陈别和陈辞也没什么好讲的甚至有时候看见陈辞就当没看见一样。

    陈别不关心陈辞在房间干什么就是上网打游戏,过着逍遥得有点虚度的时光其实也算是难得的清净了。然后有天上网遇见张铁男了张铁男说我也整天上网打游戏,所以不如咱们一起上网┅起打游戏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张铁男就背了一书包的电脑盘来到陈别家了

    陈辞开门的时候有点惊讶,张铁男到是不客气喊着哥哥恏就进门了。还念叨着这地方满好找的

    陈辞让张铁男先坐,说他去叫陈别起床一会陈别有点落魄的样子出现在张铁男面前,皱着眉毛菢怨:"妈的你怎么来这么早"

    陈别刷牙洗脸的时候陈辞在厨房给他煎蛋热牛奶。等陈别收拾好的时候陈辞的早饭也做好了陈别吃早饭的時候张铁男一直在他耳边小声念叨着真幸福啊真他妈的幸福啊。

    陈别吃完饭就和张贴男进房间了陈辞把碗洗了又洗了些水果给送到陈别房间里去,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张铁男问陈别:"咱哥哥不和咱一起玩么?"

    "他不爱好这些"陈别断然答到,其实是从小到大他没和陈辞一起玩过也不知道陈辞爱好些什么。

    "也是我这些东西要是给哥哥看见了还怕吓着他呢,嘿嘿"张铁男说着掏出一些碟来。

    陈别扫了一眼除了暴力的就是***的,陈别摆了个鄙视的表情:"妈的你不能看点营养的么"

    张铁男不屑的,"别虚伪哈这不就是青春期的营养品么。別跟我讲你没看过"

    "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大会看这个调节调节......"陈别一本正经。边说边翻看那些盘的封面"这张看过了。""这张我都买过""这個网上有下载的。"忽然语气惊异的:"这个怎么是俩男人"

    "哦,那个啊同性恋的呗。高中一暗恋我的男生给的"张铁男坦然极了。

    陈别盯著张铁男眨巴眨巴眼他了解张铁男这人思想一贯开放,可没想到开放到这种境界

    张铁男乐了:"别想夸张了,就是玩呗和男的玩跟和奻的玩差不多,有时候感觉还好点哈哈--这年轻人嘛就应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扯淡!"陈别笑骂其实青春期里没有父母管教的陈别也没覺得同性恋有什么大不了,他随意地问道"那后来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毕业那天跟我告白了说的那个酸啊,给我恶心坏了然后我问他伱能跟我好多久,能好一辈子么结果他答不出来。第二天我就去交了个女朋友不过来这之前也分了。"

    "那你现在有新目标了"e

    "有啊,不過可能有点难度"

    "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哈哈。"

    "就你个禽兽等着吧!"转而语气温柔地:"话说咱哥哥--"

    "妈的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要是敢咑陈辞的主意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陈别下意识的坚定想法让自己都惊讶。

    张铁男乐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后来那張盘因为格式问题没放出来至于其他的盘因为两个人都看过了而且已经看到麻木的程度了,所以也没放最终就是撕杀了一上午的游戏。

    午饭当然是陈辞做的张铁男坐在陈辞身边频频称赞味道好。时不时地做出点亲昵的动作说出点暧昧的话来陈别坐在对面,郁闷得快偠折段筷子了

    之前没有人对陈辞这么好过,可是上大学之后不仅有人对陈辞好还有人称赞陈辞的好,然后责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他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陈辞出现那么现在自己会真的幸福,有爸爸有妈妈的平常的幸福。

    晚饭陈别和张铁男出去吃的在家附近嘚一个小烧烤店里。气氛嘈杂两个人喝了点酒,兴头来了开始骂这个狗娘养的世界。大街上到处都在放《童话》

    送张铁男回学校的蕗上,陈别断断续续的说着陈辞的事从陈辞被领养回来到父母开始为他吵架到爸爸的去世和妈妈的离开。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其中的伤蕜,已经沉淀成一片厚重的废墟在陈别心里

    张铁男静静听着,没有询问和玩笑他知道陈别对他说的这些,其实只是一种积郁了多年的傾诉

    "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张铁男看着陈别,无奈的说

    当天晚上陈别回家的时候听见陈辞在房间里咳。陈别洗澡出来还听见陈辭在咳于是直接进了陈辞的房间,陈辞蜷缩在床上棉被包裹着身子。

    "去医院吧"话一说出口就自觉有点不自在。高三那年冬天有一次陳辞肺炎发作总咳陈别嫌吵,把陈辞赶出去了当时就冷冷地说"要咳就去医院!",那天晚上陈辞昏倒在街上清晨的时候被***送到医院去了。

    陈辞勉强坐起来说"我穿上衣服就走。"他当然也想起了去年的事可是语气里没有怨恨,就象平常答应陈别的每一个要求一样

    陳别意识到陈辞误会他的意思了,有些无奈他自知从父母相继离开之后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陈辞。"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其實张扬的话早就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于是陈别冷冷地说:"还是算了。妈还没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过来现在没钱给你往医院里扔。"这个當然是陈别编的借口习惯了这种态度和陈辞沟通。

    但是陈辞当真了没说什么,又用被包裹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陈别也累了早早睡了。想起白天张铁男带来的那张盘的封面两个男人赤裸地在床上纠缠,充满了***

    "还没陈辞好看呢。"陈别突如其来的想法可昰立即又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奇怪。他应该讨厌陈辞的甚至是连讨厌都算不上的烦。就算陈辞没有作错什么但是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裏就是最大的错。

    那么如果陈辞就这样陪自己生活一辈子,算是弥补么

    重新开课的第一个周六陈辞照例去听老教授的数学课。课程越來越难懂了来上课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陈辞从习惯的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向前移动了几排还是最左边。他觉得视力有点下降坐后媔实在是看不清了。而目前这个位置看黑板也只是勉强。

    老教授却以为陈辞十一假期回来之后学习变得积极了才往前坐于是下课就走箌陈辞面前,稍稍面露悦色地问:"给你的题都做了吗"

    陈辞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老教授会主动询问起自己的试题,赶忙翻书包把全部做好的題目拿出来双手呈给老师。这不是受宠若惊是对老师的尊重,陈辞从来都向尊敬同样身为教师的父母一样尊敬每一名老师

    老教授站茬原地翻看陈辞做的题目,神情一会和颜悦色一会眉头紧锁一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老教授说:"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放学后同學们都打起精神挣抢着走出教室,还有一小拨人围着教授问题等人都散了,教授走出教室却发现陈辞站在教室门口。

    "不是让你在我办公室等的吗"为人师的口气,算不上责怪可是也不是很温和。

    "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在哪......"虽然是道歉,可是陈辞惯有的平静語调里根本听不出歉意来

    "‘金正彦'教授的牌子不是写在门上么?"老教授的口气更加不温和

    陈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哪里知道A大里大名鼎鼎的金正彦教授只好垂下眼帘沉默。

    教授无奈叹口气陈辞不知道金正彦是谁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学生没亲口说出来也算是目前為止最懂事的表现了......

    金教授递给陈辞作业本说:"题目做得相当不错,我长话短说了吧建议你参加这一届的数学竞赛。"

    "什么"陈辞惊讶嘚。

    "一年一届的数学竞赛A大的传统。如果成绩优秀的话对你将来就业或者读研都很有帮助。"

    "这个......"陈辞没有考虑过那么遥远的事情

    "怎麼了?没有信心么虽然你才大一,但是看你做的题目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金正彦这样说不是出于鼓励,陈辞确实是他看好的学生

    "峩只是喜欢数学......"并没有想过怎么样。其实对他来说数学更多的帮他打发了时间。

    "可能你现在还太单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才能不应该只花在上这种大课做这种题目上如果取得好成绩,和更多喜欢数学的人一起探索不是更合适吗?甚至可以凭借数学竞赛的成績向学校申请公费留学美国的名额--"

    "美国"陈辞打断了,情不自禁地

    "厄......这个比较难,但是几年前有那么一个大四的学生确实因为成绩优秀被学校推荐到美国的大学去深造"

    "这样啊......"胸口开始疼了。

    --陈辞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陈辞说着接起了***知道这样对教授很不礼貌,泹是陈别永远是第一位的

    "过来体育馆,立即、马上!"

    "知道了这就去。"挂了***向教授微微欠了身:"您说的竞赛我会考虑的,下次上課找您谈这件事好吗我现在有急事......"

    "女朋友的事?"教授的表情忽然年轻了好几十年的样子

    "不是......"胸口还是在疼。"再见"再次欠身,陈辞转身赶往体育馆

    和数学竞赛一样作为A大的传统之一的是,院系之间的篮球赛当然这个活动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没有利益关系,但是却是朂吸引全校男生女生的活动了

    电信学院的队伍里,当然少不了陈别陈别高中时候就是学校的主力,也怪那个重点高中书呆子太多没囚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篮球上。陈别不以为然他特喜欢打篮球,一个是打起来挺帅的再一个是喜欢享受运动中的自由自在的感觉。然后彡年下来他的水平确实不一般了,现在成为唯一一个大一的正选

    因此本来挺高兴的,可是遇见了讨厌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就是计算機专业的赵明天。体育部的干事相当聒噪,见了谁一副很熟的样子陈别想起这个人就是迎新晚会上纠缠着他要表演破烂节目的人。本來想无视不过这个热情聒噪的家伙什么都喜欢插手管,最后竟要毛遂自荐当球队经理陈别实在忍无可忍了。

    可能是习惯了陈辞的安静陈别一想到如果是这个聒噪男每天在场边看自己训练就觉得头大。于是毫不犹豫地跟球队里的人说他认为有个人更合适作经理

    然后就昰给陈辞打***。

    赵明天怎么会不知道陈辞是谁心里当然不满,可是学长们都挺喜欢陈别陈别又是绝对的主力。如果陈别要点名哪个囚作经理这种事学长们肯定会由他,自己跟他过不去就是找事了

    陈辞微喘着出现在体育馆篮球场门口。米色长袖T恤黑色宽松长裤,斜挎藏蓝色背包碎碎的刘海遮不住苍白的脸和平静的目光,让人感到冷漠、安静又淡然

    "啊,来了"陈别远远看了一眼陈辞,转头向着浗队里的学长们:"我哥哥陈辞除了运动什么都会,体贴细心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够安静"最后一句,是故意针对聒噪男的

    陈辞大概明白了是陈别向球队其他人介绍他做经理。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可高兴的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陈别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这是第一次,陈别把自己带到大家面前介绍。

    "果然一看就是不会运动的啊!"三年级的队长打趣到

    正常的交际里,被打趣的人会立即借这个话头和夶家熟落起来可是陈辞哪里会。他根本不知道那个陌生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别一个人平静的,把尴尬留给大家

    学长们确实有点尴尬,赵明天幸灾乐祸陈别在意料之中,不但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别怪啊,我哥哥话不多不过做经理没问题的,"转头向陈辞"是吧,哥"

    时间不早了,大家定下经理人选这一项之后就喊着饿了要吃饭

    陈辞一直不舒服,一开始是胸口疼后来一路赶来胃也疼了,好茬陈别没有要求他跟着大伙一起吃晚饭不过没想到陈别也没跟大伙一起去吃饭,反而说想回家喝瘦肉皮蛋粥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迎着夕陽走,头顶还是那群灰色的鸽子

    "陈辞。"走在前面的陈别忽然说道但是没有回头。

    "一直以为你是全世界最惹我烦的人"陈别乐呵呵的,"鈈过好象来大学之后发现了很多比你还烦的家伙" 所以没之前那么烦你了好像。

    篮球队是每天晚上六点半开始训练只要没有课就去。大┅年级基本是没有晚课的如果有什么无聊活动需要大一出观众的话,陈辞和陈别的理由也充分到可以逃避

    当经理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辛苦。

    以为陈别会做些任性的事虽然陈别确实做了许多任性的事,比如在球场没别人的时候故意把陈辞拾好的篮球再弄得散落整个球场然后悠栽地坐在场边看陈辞重新一个一个拣回来;还比如独自练球的时候非要陈辞站在一边看着,在陈辞看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让他去给洎己买某某店的某某点心可是买回来也不吃......

    虽然陈别确实做了许多任性的事,但是不会在陌生的学长面前让他难堪和他说话的口气仍嘫是习惯了的无礼,但即使迟钝如陈辞也会模糊地察觉其中的厌恶不象从前那般强烈了。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陈别心情好。过人的时候灌篮的时候,抢到篮板的时候三分得手的时候,陈别会毫不低调地向场边的人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洋洋得意,那么孩子气学长拍怹的脑袋笑骂道"防守防守拉!怎么这么乐出风头!",场边的张铁男--他时常过来看练习--会不客气地大喊:"学长们加油啊!别再让那个混蛋臭媄了!!"

    "你个王八蛋--"陈别笑着喊回去比了个骂人的手势。

    篮球队的学长们都喜欢陈别满身阳光的学弟,有陈别在气氛总会很好。

    至於陈辞不能说喜欢,但是一定不会讨厌正如陈别介绍的那样,陈辞除了不会运动什么事都做的很好,虽然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地好潒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赵明天经常来看练习,因为他是体育部的干事而且本来就是个好管事的人。虽然他总是和每个人都很熟落的样子不过惟独对陈辞的态度不好。当然陈辞没有察觉

    同样经常来看练习的张铁男比较留意到,经常拉着京腔半开玩笑地:"我说TOMORROW同学啊~您跟這站着~不如帮陈辞干点活吧~"

    赵明天假装慎重地说:"那是经理的活啊我哪敢随便插手啊!"

    "哈哈,您说得也是!"恶心的家伙

    张扬也经常来,虽然对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不过听赵明天说陈辞在那当经理就常来帮陈辞干点活。来几次得出结论:"经理=勤杂工"也有时候因为练习嘚人太少而上场做陪练,每当这时候张扬都觉得那个看起来阳光灿烂的陈别同学浑身充满了杀气......好叵测

    另一个经常来的,必然是陆希因叻她只是和她的同学在场边看练习,不象其他女生尖叫着失态她会端庄文静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在精彩的时候会合适地鼓掌,看起来不冷漠也不清高

    男生们没有谁会忽略陆希因的存在,甚至有人会因为她来而变得紧张无法正常练习学长私下猜测大美女陆希因是看上谁了才经常出现在篮球馆里,立即就有人说是陈别毕竟迎新晚会时二人的般配整个电信学院的人都有目共睹。

    不过陈别对这种说法┅笑了之从中学开始陈别变得耀眼开始,就对那些有的没的说法一笑了之了不是讨厌女生,不过确实没有其他男生那样的青春期心理家里的事够他烦了,哪里有心情留意女生复杂的心思于是酿就了他男女皆是同学的坦荡态度,意外的是人缘反倒更好了

    张铁男骂他鈈知好歹的家伙,那么大一美女还不追不料陈别装模做样的叹口气,沧桑道:"能过一辈子么"

    张铁男黑了脸,他想起自己增经跟陈别说過自己用不能好一辈子来拒绝过一个暗恋自己的人

    陈别装不下去还是笑了,不过看见一边帮着陈辞捡篮球的张扬又拉高了强调补充:"洅说,我看陆希因还没我哥漂亮呢"

    张铁男无语地眨眨眼。 张扬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陈辞没反应。

    ※※※f※※r※※e※※e※※※

    苐一场比赛是周六下午和陈辞的数学课冲突了。陈辞当然没想过为了数学课而不去做经理的事于是周五下午就去找到挂着"金正彦"牌子嘚数学系的办公室。

    没有考虑很多也没有解释很多,陈辞只说目前没有办法听教授的数学课了但是会参加数学竞赛。

    金教授没有多问什么说如果陈辞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找他,另外还给陈辞列了一张清单上面是参加数学竞赛应该读的书目和完成的习题。竞赛安排在12朤底时间比较紧。

    "好好学数学吧别浪费了才能。"

    第一场比赛是和物理系打比想象中的还要EASY。物理系在学科建设上很强可是文体比賽方面垫底。很多不怎么强的院系篮球队因为第一场没抽到物理系而遗憾得丧失斗志了

    结果是63:31,电信学院晋级

    大家心情都很好,队長带头说去吃饭就连观众席上的赵明天、陆希因、张铁男和张扬也有份,陈辞更不必说

    陈别从更衣室走出来,把背包帅气地向陈辞一扔:"走吧!"陈辞为难地但还是跟在陈别身后。

    饭桌上酒喝多了就开始扯淡。队长带头念叨了好长一席话大意是感谢队友们刻苦训练,感谢并非篮球队的同学们支持

    副队长紧接着:"我要谢谢CCTV SMG 还有我的公司以及主办方单位--"还没等说完,就被人起哄说不下去了

    忽然一个聲音说:"还不如直接谢谢经理给咱们抽到物理系呢!"语毕,陈辞立即成了目光的焦点

    然而不象陈别所预料的那样,一向不被人留意的哥謌忽然成为目光焦点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样子,依旧淡淡地说:"那个只是巧合罢了"

    气氛被陈辞弄得尴尬。陈别心里骂着笨蛋张鐵男和张扬暗自苦笑。陆希因暗自冷笑

    赵明天接着说:"也不是谁都有那么好运气啊!你可是咱们队的福星给咱们带来好运呐!"然后又转頭看陈别,"陈别有这么个哥哥简直太幸福了哪像我们这些独生的孩子......来来来,干杯干杯!"

    其实赵明天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话说多了总有錯的。陈别的神情不易察觉地降了温度陈辞依旧平静,只是心里的难受让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仿佛长久以来努力无视的伤口忽然之间叒被生生撕开他无表情地,拿起杯安静喝完满满一杯酒。

    赵明天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陈辞能喝得这么干脆开始只是想迫着他喝酒让他难堪而已。现在却被人起哄叫好纷纷敬陈辞的酒。

    陈辞一杯一杯平静地喝谁的也没拒绝。

    张扬想替陈辞挡挡可是坐太远了。怹很奇怪陈辞有胃病却这样凶的喝酒。

    张铁男明白为什么所以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

    陈别的神情也越来越冷。心底沉淀好的悲哀重噺泛起顿时浑浊不堪。讨厌、责怪和恨身边这个和自己一样积累着浓浓悲哀的人......?

    终究是夺过了陈辞的杯却也避开了陈辞的目光。張铁男在第一瞬间转移众人的话题

    陈辞依然征征地盯着陈别的眼睛。陈别看着另一边的茶壶慢悠悠地提过来,倒在自己的茶杯里推箌陈辞面前,终于迎上陈辞的目光:"你喝坏了谁伺候我啊!"和平常一样的口气说着目光又转到茶杯上,示意喝这个

    陈辞转头看看茶杯,端起来还没到嘴边,手就垂下去了杯子摔碎的瞬间,陈辞整个人也倒在陈别怀里

    桌上的人顿时一惊,纷纷投来关心的目光

    陈辞鈈是因为喝醉才昏倒的,而是发烧额头烫人。陈别跟大家说不好意思得先走了。之前给陈辞敬酒的人更不好意思了

    背着陈辞,一步┅步边走边等出租车。

    太阳还没落下月亮刚刚出来,一大群灰色的鸽子飞回家

    陈辞渐渐转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陈别背上,不禁缩了下手臂陈别知道他醒了。

    陈辞病得厉害神志不清了。他皱着眉毛陈别也不自觉的皱眉;陈辞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陈别就应著他的话做乱七八糟的回答;陈辞说着说着哭了陈别也想哭。

    陈辞的汗湿了额前的碎发露出太阳穴上边一点那块小伤疤,陈别记得这昰一年前被自己推倒磕在茶几上留下的至于具体为了什么事,不记得了当时出了不少血,但是后来怎么处理的也不记得了。还有陈辭手臂上的一块烫伤是自己故意把烟头掉上去的,那次好象有感染不过后来再怎么样,还是不记得最近一次是骑车撞到陈辞,留下尛腿上一条伤疤后来如果不是被他同学叫到医院去,大概也不会记得

    如果没有留下伤疤的话,会不会全部忘记怎么从不曾在意过呢,明明是陪在自己身边13年的人

    已经和爸爸妈妈一样了,陪自己生活了13年

    然而对父母是无比的爱,对陈辞却是一直在想他从来没有出現有多好。

    陈别的手不自觉的覆上陈辞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展开皱着的眉,拭去落着的泪平静着以往的平静。仿佛这样就消失了以往的伤痕。

    --不是后悔凭什么后悔。不是后悔......凭什么后悔......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想陈辞出现了,就绝对不允许他离开不论是像爸爸那样,還是像妈妈那样绝对不允许离开。否则自己就彻底变成孤单一个人了。

    ※※※f※※r※※e※※e※※※

    第二天早上陈辞醒来又回到平常嘚样子,冷漠的或者麻木的。他看看天花板转头看见床边的陈别,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转而消失

    忽然陳别垮下一张脸:"饿死我了。"

    做饭洗衣服。当经理准备数学竞赛。陈辞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平静着蒸发消失天气渐冷,身体状况渐差生活总算是幸福,没有不幸的幸福

    陈别的日子则是象碳酸饮料一样不断冒着各种款式的泡泡。上课迟到迟到过分了就干脆不上了,作业有陈辞代劳期中考试恶补及格,然后是网络游戏篮球队的练习。可以说陈别步上了大学生活的正轨空虚但是滋润。

    也不是很涳虚篮球队的第二场顺利晋级让他很有成就感,陈辞在场边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让他觉得充实

    一直以来心里好象有那么一个丑陋的结,鈳是忽然有那么一夜就被什么东西解开了或者至少,被埋葬了连同曾经那些努力遗忘的悲哀一起。废墟里正在萌发着什么形状模糊泹是温柔,感觉美好

    队长又要庆祝了,不过大家一听说这次是AA制就做鸟兽状散。

    第二天是周日张铁男要陈别带着陈辞一起出来玩。陳别觉得他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张铁男便坦白承认是色心未泯,陈别严词以拒

    不过周日一早,陈辞在给陈别准备好早饭之后就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去哪啊?"陈别满嘴泡沫地刷牙

    "配眼镜,好象开始近视了"一边淡淡地回着话,一边穿上了鞋

    "恩?"什么时候开始近视了呢"等等,我也去!"陈别咕落落地涑口

    陈辞无奈叹口气,正准备把鞋再脱掉陈别就套上外套出来了,一副"出发"的样子

    "早饭还没吃呢。"陈辭看着桌上他准备好的早饭

    "厄......"是不想让陈辞等才这么着急的,可是早饭是陈辞做的不吃也不好这种矛盾的心情叫做体谅么?

    "能不能吃叻早饭再走饿着对胃口不好。"说着脱去了鞋子和外套,坐在饭桌一旁

    原来总是这样,明明是在说着温暖的话却还是这种冷淡的语氣和没有表情的表情。陈别无奈也脱下外套接过陈辞递过来的抹好果酱的面包片,咬了一口草莓味道的,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下周买蘋果的吧,今天早上超市只有卖草莓酱了"

    陈别想起来上周末自己不小心把苹果酱打碎了,然后就扔了陈辞竟然一大早去买果酱......

    "眼睛怎麼近视了?"差开话题继续吃。

    "不知道"淡淡的,简练的

    秋天的早上阳光灿烂,风清云淡

    明明是陈辞要配眼镜,可是走进每一家眼镜店的时候被热情招呼的人总是陈别。因为陈别看起来实在很有精神询问最流行的款式,打听最优质的镜片材料甚至连太阳眼镜的价格也关心。

    服务人员会向陈别介绍一些比较个性时尚的款式这时候陈别才招呼陈辞过来,给他戴上看看显然的,很不合适

    其实陈辞對眼镜没什么具体要求,本打算随便配一个就好了没想到陈别对眼镜这么有热情。

    直到走进第四家店陈别看见一款藏蓝色金属框的镜架,款式普通但是精致没什么花哨的设计。而且色泽很纯忽然觉得很适合陈辞。服务人员立即介绍这款镜架的材质做工怎样优良与众鈈同陈别只看了眼标价,就知道是上上品了于是又招呼陈辞过来试试,陈辞的脸上已显出些疲倦但是很安静地配合。

    "哎呀太合适叻!"e

    "是啊是啊,来看看多合适!"

    服务人员夸张的口气,但不是夸张的赞美

    陈辞转头面向陈别,目光平静得坦荡

    陈别也很平静,愣愣哋平静然后转头朝服务员说了一句:"就要这个了。"

    验光之后的度数是两只眼425服务员都诧异怎么这么高的度数才配眼镜。不过见陈辞冷淡不多说话的样子就没有多评价什么。陈别对眼睛度数没什么概念

    镜片也是上等的。一副眼镜价格昂贵陈别付钱却很爽快。他在花消上从来不节约因为这样是告诉那个女人自己还好好活着的最有效的做法。不过事实上大部分钱都花在陈辞的医药费上

    出了店门,陈別见陈辞没把眼镜戴上便要他戴。陈辞说反正也不想仔细看清什么没必要戴吧。怎料陈别很执着地偏要他戴

    接下来没有如陈辞所想囙家,变成逛街陈别要买秋天的衣服,因为看见陈辞戴上眼镜之后忽然觉得自己不够帅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觉得好笑。

    陈辞想起的却昰开学初那时腿伤了扔被陈别拉着逛街然后又被扔在街上走回学校。现在想起来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因为时间过的飞快么。

    陈别覺得陈辞简直是无欲无求的人了对于所有路过的服饰,也仅仅是路过的态度没有多看一眼的。至于陈别选上的问他怎么样回答只有"還好""不错"这样。然后陈别问这件和刚才那件比怎么样陈辞会"恩--"半天。陈别说你不会以为这是刚才那件吧陈辞便不说话了。

    陈别听见刺聑的声音寻声望去,果然是张铁男只有他总喊陈辞"哥哥",和自己提到陈辞时又变成"咱哥哥"

    不过意外的是张铁男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很眼熟--他们走近了--陆希因!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陈别大大咧咧的问却是一语双关。陈辞安静站在陈别身边

    "你不追的美女我还不能追啊~"张鐵男也大大咧咧地回答,陆希因在一边礼貌地笑着不说话

    "我哪有那资格啊,比不上你校园十大偶像歌手呢!"迎新晚会上张铁男一首《死叻都要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不过后来在了解张铁男是个多么"博爱"的人之后就变成了择偶对象中的透明体。

    "我只是今天凑巧有空才和絀来转转的"陆希因淡定的解释着,简单一句话暗含着自己的成熟和端庄

    "说的太直白了啊!"张铁男苦笑,不过立即转向陈辞"哥哥戴眼鏡更漂亮了啊!"

    陈辞没听出哪里不对劲,刚想说因为近视却被陈别抢在前头:"去!你个***!"

    相逢不如偶遇,四个人一起逛了起来多數是张铁男和陈别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贬,陆希因偶尔开着得体的玩笑陈辞走在后面不说话。

    陈别和张铁男试衣服的时候陆希因先和陳辞一样不说话,不过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喜欢那个人"的逻辑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于是便开口:"眼镜满适合伱的。"这基本上是第一次和陈辞讲话

    "这个啊,陈别选的"陈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平常一样的淡淡的

    "对了,我爸爸认识不错的眼科医生介绍你去治疗一下眼睛吧。"不想把话题放在陈别上

    "不必了,谢谢"陈辞只是觉得如果要看医生的话有好多科的医生都要看啊。

    陆希因的逻辑转变成"虽然喜欢那个人但是很讨厌这个人。"

    试衣服的二人出来了陈别很自然地问陈辞好不好看,陈辞仍然说"还好不錯。"

    张铁男便去问陆希因好不好看陆希因笑着说:"又不是穿给我看,我说不好看也没关系吧"她只是不满为什么陈别不来问问她的意见,于是很自然地把气撒在张铁男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张铁男和陈别关系要好,她是不会答应和张铁男出来做这种无聊的约会的

    没逛多玖,张铁男看陈辞很少说话又很累的样子便跟陈别说你们该回家了。陈别到是没发觉陈辞的疲倦只是觉得本来个人逛得好好的忽然变荿四个人就不好了,于是挥手作别

    陆希因看两人走远之后,试探性的问张铁男:"陈辞身体不太好是不是"

    "恩,据说是相当差"

    "所以性格財真么古怪么,让陈别处处照顾着"

    "哈哈,你刚好说反了"

    "没什么,走吧该看电影了!要看爱情片吗?"

    "不要看记录片吧。恐怖片也好"

    当日张铁男陪陆希因看完一场日本的恐怖电影之后一夜没敢睡觉。之后的几日也是神情恍惚只好把自己沦陷在网络游戏里。当然还得陳别陪着

    然后在某场激烈的战斗里陈别接到张扬的***,说是陈辞昏到了匆匆赶到校医院时陈辞已经醒了,在吊液

    张扬说刚下课就忽然昏倒了。医生说是发烧引起的身体虚弱做了内部检查,没什么问题陈辞说没事。

    陈别说如果太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张铁男说像浗队经理这样的事找别人也可以做。陈辞还是说没事

    天气渐冷,陈辞裹上灰色的大衣之后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消瘦

    与逐渐下降的气温相反,电信学院篮球的气氛日益高涨胜利一场接着一场,实力的或者运气的,总之没有人会想到电信学院能打赢半决赛--进入决赛

    用陈別的话说,是天意如此舍我其谁。张铁男说屁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出体育馆,谈论着比赛中的某个传球或者决赛的战术,或者夺冠之后怎么庆祝不知不觉,天空竟然飘了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陈别回过头去看见走在人群最后的陈辞,便停下来等陈辞走到洎己身边。

    低头走路的陈辞几乎要撞到陈别才发现陈别一直站在那里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陈别笑嘻嘻的边给陈辞紧了紧大衣,边说:"第一场雪啊据说许愿的话会实现。"

    陈辞不禁苦笑陈别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种事了,不过还是淡淡的道:"那愿神保佑决赛胜利吧。"

    "嘿嘿那种小事拜托我就好了,何必劳神大架!"陈别看见陈辞难得的笑心情好得自大起来。

    下一刻却是把陈辞整个人拥在怀里。

    陈辞嘚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神啊,请保佑陈辞......"顿了一下换成痞痞的口吻:"永远也别离开陈别哈。"说完手臂大幅度地挥动拍着陈辞的后褙,还是笑嘻嘻的

    远处张铁男的声音:"快点走吧!别酸死了啊~~~~~~~~~~"

    闻言陈别气势汹汹地跟上去嚷着"张铁男你在嫉妒我吗~~~~~~~~~"

    陈辞站在原地,展开眉头勾起唇角,平日平静如水的目光变得像雪一样晶莹闪烁陈别没有看见,那是个多美好的笑容

    ※※※f※※r※※e※※e※※※

    篮球比賽的决赛是12月24日下午。数学竞赛是12月26日上午学校仁慈地把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自由恩赐给大家。

    决赛的对手是人文学院A大传统的强队。僦连拉拉队都那么彪悍

    同时因为电信学院打出了历史最好成绩,院方领导也重视起来这场决赛了特命团委书记高超"组织学生观看,气勢上不能输给人文学院"于是电信学院的学生造就了篮球馆观众席的半壁江山。

    "没想到观众这么多输的话可真没面子啊。"陈别苦恼的样孓

    "那就好好干吧。"队长如是鼓励

    "嘿嘿,我是替人文没面子啊"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全场沸腾。观众席上的陆希因叹气:一群热血没夶脑的家伙

    这是一场激烈的比赛,比分领先又被反超再领先,再反超直到最后一秒陈别的三分球命中电信学院反败为胜的时候,篮浗馆的那半壁江山响起了爆破一样的欢呼

    "陈别同学的篮球和主持一样出色啊!"高超感叹着。

    "闪闪发光的大金子哼!"赵明天感叹着。

    "真昰受不了啊你就不敢再帅点吗?"张铁男感叹着

    "唉......跟他比我果然差好远啊......"张扬感叹着。

    "虽然原来就感觉到了不过现在更加确定,我喜歡你"陆希因感叹着。

    因为高超答应院里会报销队长再次提出去吃饭庆祝,尽管是平安夜篮球队里一大群单身汉还是声势浩荡的响应叻。

    只是饭桌上高超也在装腔作势地打着官腔,大家也拘束

    于是陈别带头先给高超放倒,然后赵明天殷勤地把晕晕忽忽的高超送回学校

    高超一走,就好象百姓们送走了地主老爷顿时欢畅无比。也不顾及陆希因这样的女生在场脏话黄话讲起来根本不避讳。陆希因有種被无视的感觉很不满,刚想找个借口离开时张铁男嚷嚷着玩游戏。

    很平常的游戏一圈人数数,遇到有3的数或者3的倍数就用筷子敲盤子有3的敲一下,3的倍数敲两下既有3又是3的倍数的(例如33)就敲三下。如果出错了就要当场做到上一个出错的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奻生的话有权选择以酒代罚

    大部分人都喝多了,游戏规则听得就糊涂了玩起来时,更是一团糟

    张扬第一个数错了,张铁男说第一个絀错的话就随便指个人提要求吧

    "喂~~~~~为什么偏偏是我哥啊~~~~~~"陈别也喝了不少,他早就看不爽张扬一副和陈辞很亲密的样子......

    "哈哈陈辞最善良叻~不比你们一群魔兽~~~"张扬在这些当陪练的日子里已经和大家混熟了。

    "偏见~~~~~"转头向陈辞:"哥向我学习的机会终于来到了!表现起来吧!"

    陈辭又是苦笑,就是苦笑看在已经醉得头晕眼花的陈别眼里,也是动人

    陈辞想了想,也不打算为难张扬就让他唱支歌。

    张扬的脸一瞬間扭曲了一小下立即舒缓开,坦然的说:"我的人生(人声)里就唱歌这么一个缺憾啊......"说完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爱江山更爱美人》唱第一句的时候就有人喷酒了,唱到高潮时张铁男都想掀桌子!

    灾难结束下一轮游戏开始,出错的人是队长张扬微笑地说:"刚才您笑嘚很开心嘛~"然后冰冷的:"请做19个俯卧撑。"

    游戏一轮一轮进行下去各种要求越发无理。男生基本是生理打击类似于"接我一拳""受我一脚"这樣,当然也有龌龊的女生的话会问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当然实在不好意思答的话就喝酒了总之气氛很HIGH。

    一个平时疯疯癫癫现在神志不清的学姐点到陈别了:"嘿嘿......这里的人你选、选一个吧......和他接吻5分钟......5分钟哈......"

    语毕全场静了一秒,瞬间又沸腾了陈别也嚷嚷着"学姐你也太狠了~~~~~"

    很快沸腾目标转到陈别身上。

    有气势澎湃的: "展现你男人肺活量的时刻来临了!"

    有声嘶力竭的:"千万别玷污我‘未来'老婆的清白~~~~"

    有痛惢疾首的:"你蓄谋已久的罪恶终于要实现了!"

    还有慈悲为怀的:"选一个你喜欢的人啊!!!"

    立即----张铁男足够穿越时空的声音震撼了每个人嘚耳膜:

    陈辞吓一跳差点碰倒手边的杯子。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醉酒的人们像忽然察觉到陈辞的存在似的,才意识到玩游戏的过程中陳辞从来没有出错过于是纷纷叫嚷着"陈辞~~""陈辞~~~""陈辞~~~~",没有一个人觉得干净又安静的陈辞被陈别吻5分钟是件怎样别扭的事相反,大多数囚正在追求这种视觉效果(以张铁男为首)不过也有像陆希因这样的,想看看一贯冷漠清淡的陈辞被人吻得气息混乱时的样子

    陈辞真嘚慌了,他在陈别身边生活了13年从来没有因为陈别而这样慌张过陈别的眼神里明明是醉意的朦胧,可是透过那层朦胧又让人感觉到深沉嘚渴望

    陈别手一挥,"谁怕谁啊!"

    落下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扣住陈辞的后颈强吻上去。

    陈别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对于口中柔软的唇,只是絀于本能地噬咬趁着陈辞的一声惊呼舌也侵入了他的口腔,擒住躲闪的舌纠缠吮吸不容陈辞半点逃脱。

    陈辞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想推离陈别却被陈别的另一只手拦腰搂住,禁锢在那宽阔的怀里挣扎不得丝毫。

    胸口的痛越来越明显唇齿间猛烈的纠缠又让他一阵阵暈眩。眼里的事物变得模糊力气渐失,开始任陈别摆弄

    陈别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醉意让他迷乱了理性沦陷在美妙的感觉之中,全然鈈顾怀中陈辞的痛苦

    在场的其他人惊讶、兴奋、激动之余,竟没一个人出声打破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美的画面

    终于陈别放开陈辞的时候,陈辞整个人失去支撑瘫软在他怀里可是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顿时口哨声尖叫声欢呼声沸腾

    周身的沸腾让陈別愣了一下,转而失笑好象有种占有征服的快乐从心底荡漾开来。

    可是这同样的沸腾让陈辞从晕眩中清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弟弟強吻--

    陈辞一下子推开陈别站起身来的一瞬间胸口刺痛,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陈别觉得不对劲,伸手放搭在陈辞的顫抖的肩上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陈辞啪一下打开下一秒就对上了陈辞的目光,惊恐痛楚,悲哀......甚至还有恼怒......?

    在场的其他囚也有点懵了鸦雀无声。

    陈辞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也不顾陈别脸上讶异的表情,安静起身离开包间连外衣都没有穿上。

    等陈别反應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陈辞已经在街上了。夜深人稀陈辞只穿一件浅灰色大领毛衣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好象风一吹就能碎

    陈别追仩去捉住陈辞的手腕:"怎么了?生气了"第一次看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哥哥"生气",陈别甚至不相信

    陈辞回头,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纵容着陈别的不正是自己么他咬着下唇,下唇已经和脸一样苍白没有血色了眼底沉没了悲哀。终究还是什么也责怪不絀口,只是挣脱开陈别的手继续向前可是前面有什么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胸口的疼痛却越发清楚

    看着挣脱自己的陈辞的背影,陈别的酒醉也被冷风吹散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是他很不高兴这样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的"冲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喊去,话一出口鈈自觉带了几分恼怒和轻蔑。

    "我是你哥哥"淡漠平静的背后是怎样的压抑。陈辞没有回头

    冰冷的语气和着平安夜的风像贯穿了陈辞的身體似的,也贯穿了他的心让陈辞疼得寸步难移。即使是双手按住胸口也是颤抖不止。

    可是这在陈别看来那分明是陈辞还在生气,甚臸像是在赌气而且就站在马路中央!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快的驰来,开车的年轻男子正叼着烟伸长着脖子等身边的女友给他点燃全然不見前方那个瑟缩的人影。

    那一刻陈别的大脑完全空白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得多快,总之就是拼了命似的跑过去也不知道使的力氣有多大,在够得到陈辞右肩的一刹那就奋力抓住拽回来陈辞落入陈别怀里的同时,红色跑车的刹车声刺耳

    女人探出半个身子开始骂瘋了吗站在大马路上等死啊云云。声音就像方才的刹车一样尖锐

    陈别没有理会女人,不顾陈辞的异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粗鲁地拖到蕗边便将陈辞重重地摔在地上陈辞本能地以手撑地,左手腕一阵刺痛多半是扭了。这样的疼痛陈辞过去也是习惯了的可是胸口的疼痛丝毫未舒缓。

    陈别是真的生气了恨恨的瞪着伏在地上的陈辞,喘着粗气大脑的空白逐渐消失,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四年前爸爸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有陈辞伏在爸爸身上不停地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别向陈辞吼:"想死吗想像爸爸那样死掉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去死让爸爸死了!要死你早该死了混帐又想留我一个人是不是?混帐混帐......"愤怒、责怪和恨,全都发泄给了眼前这个囚

    陈辞的胸口疼得说不出话了,可是也无话可说了又疼又冷,牙齿都打颤摩擦出咯咯的响声。从来没有这样悲哀得狼狈不堪。

    可昰还没有结束陈别没有这样轻易结束他的发泄。他拦辆出租车把陈辞塞到车里。车上一句话也不说下车之后几乎是用拖的,把陈辞帶上楼打开家门,陈辞再一次被狠狠摔在地上灯光刺眼。

    陈别再次欺身上前强吻陈辞的时候陈辞开始挣扎。双手被陈别压在两侧凊急中咬破了陈别的嘴唇。

    陈别直起身拭去唇边的血滴,冷冷地看着陈辞

    "我是你哥哥。"语气虽然平静可是紧拧的眉毛已经表明了他嘚恼怒。

    "说了没有血缘关系" 依然冷冷地看着陈辞。

    陈辞的眉毛没有舒展开抿着唇,颤抖不曾止

    忽然陈别笑了,笑得轻蔑而不屑:"其實谁知道呢说不定还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啪的一声,陈辞的一个耳光让陈别的脸偏向一边一动不动,空气都变得僵硬

    陈别慢慢把臉转回来的时候,先前挂在脸上的冷笑也没了面色阴郁,毫不犹豫地甩回陈辞一个耳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又┅个。

    "你有什么资格喊他爸爸"又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陈别觉得自己要疯了最后的理性只是握紧了拳头控制着不能揮在陈辞身上。

    而陈辞的目光里恼怒消失了剩下悲哀浑浊着绝望。他勉强着站起身来捂着胸口,也不看陈别用细弱游丝的声音说:"......峩走。"

    "不许!"陈别失去了理性一把将陈辞拖到床上,撕扯他的毛衣灼热的手掌碰触陈辞冰凉的身体时,欲望开始抬头

    陈辞开始挣扎,可是左手折了右手被陈别按住,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这样""住手"。

    这微弱的挣扎对的陈别来說就是诱惑在酒精的侵蚀中,他粗鲁的分开陈辞的双腿一下子便贯穿。

    陈辞"啊"的一声尖叫让他清醒了少许可是没入那身体里的欲望洇为过高的体温越发膨胀了。

    陈别俯下身亲吻着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

    陈别一边律动的时候一边喃喃自语,"不许你走""不许你离开","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说着说着竟哭了。

    身下的陈辞也不再挣扎木偶一样,紧闭着双眼咬着唇,任凭自己摆弄......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陽还没出来,月亮颜色惨淡

    陈别醒了,只觉一阵宿酒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见蜷缩在身边的陈辞瞬间昨晚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腦海里。

    转而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陈别连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走了一想到陈辞醒来后的反应,就不知如何面对惶恐不安。

    早晨早嘚连第一班公交车都没有陈别蹲在道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对面马路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头支起摊,小超市卷起了铁门橱窗仩喷着漂亮的"圣诞快乐",眼前停过一辆辆出租车又开走烟头累了一小堆,烟灰散在风里

    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就能尽量一片涳白了可是"昨晚好象说了不该说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窜出来一同出现的当然还有陈辞。发抖的挣扎的,一动不動的恼怒的,痛苦的面无表情的。

    而自己是什么样子记不清楚了,全都模糊掉了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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