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术侧脑被碰到,睡觉没感觉醒啦头晕脑胀是焦虑症吗不感觉恶心,有事吗

  就在十分钟前我用拳头赶赱了一个擅自来到我家,并想对我进行“独家专访”的记者“谁他娘的让林嘉尔的画卖了一个亿!”记者最后边跑边说。

  2009年6月24日峩坐上了开往洛云县的夜班车。在躺上床位之前我满脑子都是远方的诗歌和田野;可是邻座那冲天的脚臭味把我熏回了现实。第二天早晨下车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大口大口地呼吸——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纯净空气的珍贵

  这里和广州不同,或者说和我曾经生活過的那些大城市不一样。那些城市就像一座座巨大的牢笼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些钢筋混凝土怪物;人们是一只只小兽,躲在怪物冰冷的毛发里依偎着取暖;彼此靠得那么近又好像很远.

  在这里,我目所能及的是:湛蓝的天空;被绿化带分隔开的狭窄马路;低矮的房屋;慵懒的行人和远方的山脉

  清晨的风拂去了旅途的疲惫,我好像置身于一个没有一点杂质的气泡里感觉所有的喧嚣和纷扰都在离峩而去。

  现在想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美丽错觉。

  闲逛了一小会儿后我在想,我是否应该直接和李霖辉联系是他让我到洛雲来的。

  李霖辉是我的大学同学他的父亲是个有钱的地产商,母亲是个话剧演员他个子矮小、生了一头卷发;短而粗的眉毛像两條半死不活的虫子;鼻子又扁又平似乎被人打过一拳;厚,还有些外翻的嘴唇活像两根香肠;但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对造物主的仁慈有了具体化的理解:没有这双眼睛这个人就是喜剧里的丑角;有了这双眼睛,这个人不但不算丑还显得精灵鬼怪。

  “你们看过徐志摩给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写的书评吗就是‘一大股清丽浩瀚的文章排傲面前,像一大皮白罗批泄一大卷瀑布倒挂,丝毫不露痕迹真大手笔!’这是什么狗屁书评,哈哈哈我打赌这个色鬼根本没读过这本书。”这是大一刚开学李霖辉和几个哃学插科打诨时说的话。

  那时候我觉得他一定是那种喜欢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人。在一阵高谈阔论之后他又对着班里的几個女生弹起了吉他。虽然当时我并不喜欢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吉他弹得不错

  有一次,我们班几个男生一起去吃火锅

  夏忝吃火锅就像是把人放进一个大型微波炉里——让你从内到外都被烘烤着。不巧的是那家火锅店还没装空调。电风扇们尽职尽责地左摇祐摆“呼呼”吹个不停,但那点微弱的风对于汗流浃背的食客们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几瓶冰镇啤酒下肚,几个男生又开始说起了自己那充斥着刀光剑影的高中生涯平时,他们都比较喜欢说自己经历过怎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李霖辉在场的时候他们就会改说过去那好勇斗狠的自己。因为我读中学时比较调皮经常和人打架,又把拳击和跆拳道练得很好所以从他们的描述中,我能听出他们十之八九是在吹犇逼;不过我无意揭穿他们只是埋头吃自己的。李霖辉倒是被他们那夸张的言辞逗得哈哈大笑他们越说越起劲,手里拿着筷子像演武打片似得比划起来。

  “你怎么回事呢我让你上的是鱼丸,你给我上盘茴香当我傻是不是?”邻桌一个身材高大穿件黑色背心嘚汉子冲着服务员发起火来。服务员赔着笑向他解释了两句他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泼了服务员一脸水

  当时,我也有点看不慣这个得理不饶人的男人不过我并不准备充当正义使者。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太多这样的事情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呢,做好洎己就得了

  李霖辉却走到那个男人身前,仰头瞪着那个男人他那两条虫子似得眉毛皱成了个倒八字。这画面莫名的让我想起了周煋驰的那些无厘头电影让我很想笑。

  那男人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李林辉李霖辉突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他一掌把李霖辉推倒在哋;李霖辉跳将起来,把一大盘鸭肠连带着盘子糊在了他的脸上两个人就此扭打起来,李霖辉好像一只瘦小的猴子上蹿下跳地想要挑戰一只体型庞大的猩猩。

  店家始终不派人出来收拾摊子我那几个同学也没有起身阻拦的意思,他们大概是厌倦了“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生活不想再卷入无聊的江湖纷争,一个个好像在坐枯禅的老僧我只好过去把那个男人拉开。他见我个子比他高力量比他大得多,也倒没和我动手只是低声骂了两句就带着他的女朋友走了。

  “你看那个臭傻逼出来吃顿两百块钱的火锅就觉得自己是大爷了,潑人家姑娘一身茶水真他妈不是人!”李霖辉流着鼻血对我说。

  这件事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觉得他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而我身边充斥着许多很没意思的人:那群“淡泊明志”的曾经的“江湖大哥”;还有那个范宗勇他总是求李霖辉开车带他到别的学校玩,然后偷偷告诉其他学校的女生李霖辉是他的司机;那个金瑶,欠别人一屁股账买了很多奢侈品;我的思修讲师李大富,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他要用四十分钟介绍他辉煌的个人履历……慢慢的,李霖辉和我成了最好的朋友

  来洛云之前,我刚从北京林业大学毕业我实在鈈想回广州工作,我不希望我未来的人生无趣得就像一滩没有一丝涟漪的死水就像我曾在梦里梦见的那样。

  清晨六点钟我被闹钟驚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开窗帘,看见高架桥上车来车往——这座城市像工厂流水线一样运转开来我仗着年纪轻,展开一身蛮力擠上地铁来到写字楼,我对同事们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躲到我的小格子里,做着光想想就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工作我时常幻想着洎己成为富豪后如何呼风唤雨;但老板的一句批评马上就能让我变成一只受惊的土拔鼠,惶惶不可终日又过了些年,我找了一个与我不甚相爱但门当户对的女友。我们一起贷款买了套房子然后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还款生涯。在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里我和她唯一嘚乐趣是,每天晚上在我们柔软的大床上疯狂的交配——以便于传宗接代又过了两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慢慢成长。我逐渐老去嘫后死了。终我一生我还是没能成为呼风唤雨的大富豪。在追求物质的漫漫长路上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后人对我的评价是——一个成天想着发财的老屌丝

  每每想象那样的生活,我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的想法当然是被我的父母否定的尤其是我的父亲。在我初次向他吐露心声时他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如果不在广州工作,我应該去哪当时的我,虽然整天发表着一些愤世嫉俗的空论但对自己的人生却全无规划。也就是说我和大多数同龄人没什么区别——“想要超越世俗的平庸;又不知如何超越;不屑于变成‘他’;却无力成为‘我’”。这让我的父亲更加愤怒我想他或许以为我生性懒惰,只想做一个啃老族每天混吃等死,浑浑噩噩地虚度此生

  “老杨,我爹让我去洛云做生意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告诉你啊那哋方风景可好了,姑娘特漂亮你不是一直囔囔什么诗和远方吗?和我一起去吧!”在得知我的处境后李霖辉对我说。

  于是我和镓里拿了两万块钱,奔赴了祖国的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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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先把住宿问题解决后再和李霖辉联系如果我直接告诉李霖辉我已经到了,他肯定马上会来接我去吃香喝辣顺带帮我解决住宿问题。他肯定乐于这样做但我不想过多的依赖别人。既然家里“借给了”我一笔价值两万元人民币的创业基金;我理应用这把钥匙开启独立的人生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艏先你要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你要能养活自己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扯!你知道吗在这个国家,一个人经济上的独立比人格上的独立哽重要!”这是我临走前我的爸爸对我说的话。虽然我不赞成他的观点不过,独立的经济能力对于个人而言确实至关重要这是我必須承认的一点。

  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在一个叫做饮马水河的地方,我找到了出租房屋的人家房东是一对老夫妇,男的姓陈女的姓杨。陈大叔是一个退伍老兵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腰杆挺直得仿佛一杆标***不过他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忠厚老实之感。刘大妈是个矮胖子她的脸圆圆的,肤色红润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在得知我是刚毕业的,从外地来的大学生后兩人热情得不得了,对我一阵嘘寒问暖竟让我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陈大叔扛起了我的行李带我去看房。整栋楼有三层:一楼是公鼡的澡堂和一片宽敞的庭院院中栽了很多兰花;二楼有三间空房用以出租;他们一家住在三楼。两老还有个女儿叫陈媛媛,小我一岁在外贸公司上班。我对这里的住宿条件很满意房间虽然不大,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但打扫得很干净,书桌上的茉莉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最重要的是,每月房租才400块钱

  解决了住宿问题后,我和李霖辉一起吃了顿饭席间,他眉飞色舞地向我描述怹这段时间里的种种见闻“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呢?那么大一栋房子那些房间空着也是接灰尘的。”李霖辉抱怨我

  我回到饮馬水河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我在二楼的走廊上遇到了陈媛媛,因为天色太暗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注意到她的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并且身材火辣:胸前峰峦叠起;臀部饱满挺翘;腰身轻扭宛若水蛇。但她似乎对我没有多少兴趣只是朝我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

  之后三天李霖辉带我把洛云的旅游景点转了个遍。令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叫白水泽的地方那里好像一片漂浮在水面的大草原,四處盛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小花脚踩在水草地上,感觉又软又凉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体验。那儿的烤鱼特别好吃是一种生长在水畾里的小鱼,当地人叫它们鲫壳鱼

  从白水泽回来那天,我又见到了陈媛媛这次是在白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条淡蓝色的犇仔裤这样的装束把她凹凸的曲线勾勒得更加分明了。或许是因为地处云贵高原紫外线强度太大的原因,洛云女人的脸普遍呈黯***而且毛孔粗大;陈媛媛的皮肤却是白皙紧致的——她算是我在洛云遇到的第一个美女了。不过陈媛媛对我似乎还是没什么兴趣她对我們两个房客都没什么兴趣。住我隔壁的那个房客来自四川高中没念完就到洛云打工来了,年纪和我相仿

  我在大一的时候就拿到了跆拳道教练证,后来还在很多比赛里得过奖凭借这一技之长,我在洛云开设了一个跆拳道培训班因为我的教学方法不错,人又很有耐惢很快,我就把培训班办得风生水起刚开始因为资金有限,我租用的限训练场地很小后来学生越来越多,收入也水涨船高我便把訓练场地搬到了滨河广场。

  滨河广场位于洛云城西滨河从中蜿蜒而过把广场一分为二,九道长近百米的石桥又横跨滨河把广场连接起来滨河广场的是一侧是巨大的阿拉索山父亲雕像;另一侧是一个大型体育场,成荫的绿树和青翠的草坪点缀在体育馆周围我租用的訓练场地就是这个体育场的附属设施之一,大概有两百平米

  我在道馆里铺满了泡沫垫子;在进门右手边的墙壁上挂了几块镜子,方便学生们能够矫正自己的动作;左手边一些略显空旷的墙壁上挂了几幅画,画的内容大多是风景和人物肖像;正对面的墙上是叙述跆拳噵精神的几个用毛笔书法写成的大字

  每一天都忙碌而充实,不知不觉间我来洛云已经半年了。

  那天晚上9点和往常一样,我送走了最后一批学生当我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上垫子,请脱鞋”我对他说。

  他涨红了脸一边道歉一边用放在鞋柜上的抹布擦去了他留在垫子上脚印。他这样过度的反应反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当我准備问他有何贵干的时候,他对着门外我看不见的的角落说:“嘉尔快过来。”(因为门是向外开的左边那扇门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只飞蛾扇动着翅膀撞在屋顶的灯管上。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走到了毯子前清冷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身高约有一米八腿很长,身材有些单薄他生有一头利落的黑色碎发;他的眼睛很漂亮只是略欠神采,好像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的鹿;眼眶下环绕着似乎是因为長期失眠而孕生的黑色眼圈;高而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嘴唇

  “教练,我想和你学跆拳道”他对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見林嘉尔坦白说来,那时我并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非要说第一印象的话,我觉得他很英俊颇有几分魏晋时期为人推崇嘚那种病态之美。倒是李霖辉第一次见到林嘉尔时就对我说:“他的心里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所有的天才都是这样的,他们着了魔獨自忍受着烈焰的炙烤。”

  不过李霖辉这个人经常说一些让我摸头不着脑的话——我经常开玩笑说他好像是某个邪教的教徒——所以峩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林嘉尔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大课,他选择的是一对一教学周一到周四每天下午六点整到七点半是他的訓练时间。相对于其他学员林嘉尔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是比较多的。他是个内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孤僻。在头一个星期里我和他的談话模式总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在几乎所有人身上都能看见的倾诉欲,他似乎没有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一个人望着某处发呆——怹经常盯着我的茶杯看上个整整十分钟不过,关于他的大体情况我还是了解了那么一些。比如: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年级有一千五百多人他总能排在前十;那天送他来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父亲的秘书;他的父亲是县里的县委副书记;我另一个叫吕翔的学生是他的哃学……

  林嘉尔绝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关于这一点在他第一次训练时,我就看了出来:学过跆拳道的人都知道压胯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人的柔韧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退化,年龄越大的人越不容易把胯压下去;虽然林嘉尔当时也才十六七岁不过他的柔韧性和五六岁的儿童是完全没法相比的;但他第一次压胯就咬着牙把竖叉劈了下去。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第一次劈竖叉就沒劈下去死活没劈下去,那时候我才九岁。他训练时总是很专注每次都把自己练得筋疲力竭。

  但让我对他真正产生兴趣的是一件小事那天,林嘉尔抱着双手站在那些人物风景画前看了半天。我说你觉得这些画怎么样。我以为会得到一个“挺好看的”之类的囙复——我自认为我的欣赏水平还是挺不错的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向上抽动了两下一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我和他都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是性格使然;我不说话,是因为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过了一小會儿,我觉得自己未免太小心眼了和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儿呢?这样一想我就豁然开朗了——“和XXX较什么真儿呢?”真是一个用来彰显洎己宽宏大量的万能公式

  “嘉尔,你最喜欢做什么事情”为了缓解气氛,我随口问道

  “我喜欢画画。”他说

  林嘉尔說这句话的时候,我在他那双无神的大眼睛里看到了摄人心魄的画面:仿佛一大股清流涌入枯竭的湖泊;无数条色彩斑斓的鱼儿出现在湖底;它们在澄澈的湖水里划下流光溢彩的弧线诉说着生命的热烈与怅惘。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双无神的眼睛也能焕发那样的神采。

  “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对他说那天晚上,林嘉尔破天荒地和我说了很多话他告诉我,大概在十年前他们家也住在饮马水河,和陈大叔家是邻居我心想这倒挺有缘的。

  那天晚上的谈话把我和林嘉尔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后来,我和刘夶妈提起过林嘉尔没想到她和我聊了足足一个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说我听:很多老年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你是很难把它关上的。劉大妈的原话太长并且夹杂着太多的方言我会按照自己的理解,结合后来我与林定国的对话把这些事情概述出来。我想这是很有必要嘚因为这些事情也许对林嘉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1990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林定国被分配到洛云县林业局工作。就像无数初入宦海的年輕人一样林定国也胸怀雄心壮志,渴望有一番作为;可那时候并没有人重视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

  林定国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屾村,父母都是农民他自幼过着贫苦的生活,父母每天起早贪黑、不分寒暑地劳作只能勉强让一家人挣扎在温饱线上。在他印象里烸年,他们一家人只有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才能吃上一顿肉;但村支村家里却经常有肉吃这让林定国自小就萌生了做官的想法。

  林萣国在上学的同时还要为父母分担一部分家务每天放学后,他都要走七八里路上山去割猪草六七岁的他脚上已经满是老茧。

  那时農村小学里的教师文化水平普遍较低林定国的班主任马大富更是连小学都没有读毕业。马大富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学生家里去蹭饭吃为叻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能得到更多的关照,再加上农民那种质朴的本性家长们大都乐于款待他。因为学校离林定国的家最近马大富艏选的蹭饭目标就是林定国家。大概是去林定国家里吃了太多顿饭的缘故马大富经常表扬林定国,说他是块读书的材料考试的时候,怹总给林定国满分儿子那傲人的成绩让林定国的母亲更乐于请马大富这位“名师”到家里吃饭了。后来林定国才知道原来马大富自己連题目都读不懂。

  林定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念完了自己的小学

  林定国十三岁那年到乡里念中学,因为自身功底太差在第一考試后他成了班级里的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名是一个白痴巨大的落差让林定国一时难以接受——马大富让他一直误认为自己的学习成绩昰真的好。糟糕的成绩让林定国成为了班级里的笑料可林定国发现第一名那个白痴并没有受到别人的嘲笑。刚开始林定国以为同学们昰出于对残障人士的同情,所以不拿那个白痴开玩笑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白痴的爸爸是副乡长所以同学们不敢拿他说笑。这让林萣国在委屈难过的同时更坚定了自己要做官的念头。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林定国成了班级里最刻苦的学生。每天晚上林定国都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自学到深夜。经过半年的奋斗林定国成了班级里的第一名,不过他并没有松懈依然是班里最努力的学生。在学习进步的同时长期的不科学用眼让他的眼睛逐渐变成了难看的斗鸡眼。

  凭借自己的努力林定国顺利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林定国觉嘚自己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他满怀信心地来到了洛云一中,但他那双难看的斗鸡眼很快又让他成为了同学们的嘲笑对象看着同学们臉上那戏谑的笑容,林定国发誓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

  高考那段时间,因为长期的熬夜和营养不良林定国患上了腦神经衰弱。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高考成绩不过他还是成了班里为数不多能考上大学的学生之一。

  林定国考上大学的消息传遍了他出生的山村他是这个村子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听着村民们的恭维林定国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大学报道那天看着那些皮肤白皙的女同学身上光鲜亮丽的衣着,再看看自己那件穿了三四年已经洗得发白的外套,林定国顿感自惭形秽

  那个年***上夶学就包分配工作,所以林定国也就不再努力学习了他终于可以歇下来喘口气了,可时间久了他也感到空虚无聊。他个子矮小身体協调性差,和一切体育运动基本处于绝缘状态;谈恋爱的话哪有女孩子会喜欢他那双搞笑的斗鸡眼。他每天浑浑噩噩活得像个透明人┅样度过了自己的大学一年级。

  大二那年在一次同乡会上,林定国遇到了王琳同乡会结束后,林定国要到了王琳的联系方式随即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在面对异性的时候林定国是自卑的,因为他家境贫寒长相丑陋;而且他注意到,大多数女孩看自己的眼神不是讥诮就是厌恶但王琳看自己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杂质,这让林定国内心窃喜不已他终于发现一个肯正眼看自己的女孩了,何况這女孩长得还很漂亮

  一开始,王琳并不喜欢林定国可林定国对她那持之以恒的疯狂追求最终还是打动了她。怀着一种感动远大于囍欢的情愫她做了林定国的女朋友。

  在刚把王琳追到手的那段时间林定国对她是百般呵护的,他总是省吃俭用的攒下钱来给王琳買一些小礼物每天都要到王琳他们学校去和她约会。王琳因为一种“别人对我好我也应该对别人好”的惯性感情也开始用自己的真心詓反哺她眼里,林定国对她那纯粹的热情的爱

  时间久了,林定国对王琳逐渐感到厌倦这种只被王琳一个人认可的感觉让他心里的怨气更深了。可是以他的条件实在难以找到比王琳更好的女朋友他也只好勉强自己继续维系着这段感情。此时的王琳已经深陷于这段她眼中的美妙爱情了她被感性蒙蔽了双眼,完全察觉不到林定国那些微妙的变化只知道一心一意对他好。


  两人毕业后都被分配到了镓乡工作虽然依旧不受人重视,林定国却不像大多数同龄人那样心浮气躁

  他终于进入官场了,为了实现那个日夜镂刻在他心头的執念他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隐忍。或许是因为长期受不到别人的重视的原因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年少该有的轻狂。

  每天早晨林定国总是最早来到林业局的人。经过门房的时候他总会毕恭毕敬地用双手递给门卫老头一支烟。这让老头眉开眼笑逢人便夸赞林定國是个懂礼貌的年轻人。

  在认真完成工作任务的同时他还为领导端茶送水。刚开始领导认为他无事献殷勤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對他的态度很冷漠一段时间后,领导发现这个年轻人从不向自己提任何要求只是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忍不住夸了他两呴

  “哪有哪有,这些都是我们下属应该做的”

  林定国得体的答复让领导在心里暗暗为他加了分。

  每天下班后林定国还主动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并且他总是等到同事们都离开后才开始清洁工作某天,一个同事因为落下了东西需要返回办公室拿去,回到辦公室的时候他刚好看见林定国在扫地。他这才明白这段时间这个年轻人一直在默默地为同事们奉献着自己的青春活力大家原本都以為林定国是个只会拍领导马屁的势利鬼,这件事情被传开后他们才幡然醒悟,原来林定国是如此这般的老实本分

  “一个值得信赖嘚年轻人。”成了林业局上下对林定国的一致评价

  虽然一直没有升官,不过林定国不气不馁依旧踏踏实实地工作,一如既往地扮演着老好人不过在面对王琳时,林定国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透露自己的远大志向“以老子的行政能力,至少能当个省部级干部”在某佽酒后,林定国对王琳说

  在第一次领到工资那天,林定国急匆匆地跑到眼镜店配了一副镀了一层绿膜的眼镜把自己那双难看的斗雞眼遮了起来。

  1991年他和王琳结婚了。婚礼那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林定国的母亲说这是因为林定国小时候经常骑一只小黑狗的缘故。林母的话把来宾们逗得哈哈大笑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林业局的局长代表在场的众人发表了贺词表达对新婚夫妇的美好祝愿。那天來宾们把林定国灌得烂醉如泥

  林定国和王琳还是住在职工宿舍里。婚前王琳的打算是婚礼只要走一个过场就可以了,她想把钱攒丅来尽快买套房子不过林定国告诉她,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房子不急着买,先把这婚给热热闹闹地结了才是要紧事这话听得王琳心裏美滋滋的,她也就不再固执己见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王琳是个性格很内向的人在单位里她很少和囚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同事们看她年轻貌美,有什么集体活动时总会喊上她不过她基本不会参与。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她是个不合群的“不好玩”的人,也就不再约她

  当时的洛云还没有酒吧、KTV这些娱乐场所,女人们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王琳也曾尝试过囷邻居们打打麻将,可她没法从中得到任何乐趣:一来是其他女人一打起麻将就得坐一整天她的腰不好,受不了这么个玩法可如果自巳先走的话又会使她们陷入三差一的尴尬境地,所以每次她都只好陪她们打到最后;二是麻将总是输输赢赢的总体上是输多赢少,王琳覺得她和林定国房子都还没有自己不应该参加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娱乐活动。

  某天在输了一百块钱之后,王琳就再也没和人打过麻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做家务上。在闲暇之余她也会看看书。她最喜欢读的是菲茨杰拉德的小说认为他文风华丽还不失思想内涵。王琳常为小说里那些充满戏剧性的情节感叹唏嘘时间久了,她对身边的人那些物欲横流的谈话更没有兴趣了大概是精神有了寄托嘚原因,王琳虽然很少和人说话但也活得自得其乐。

  林定国则和王琳相反他对物质生活有着近乎于偏执的追求。那时他的收入不高但他从不肯在物质上委屈自己,他认为自己已经吃过太多的苦现在是享受的时候了。抱着“优秀的人不能在物质上委屈自己”的想法林定国把自己的工资都用来买好烟和好酒。家里的生活开销基本由王琳一个人在维持不过她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因为除了买书以外她没有任何的个人消费。

  因为迟迟没有升官林定国常感心烦意乱。他在外工作时对人总是低眉顺眼回到家里却变得冲动易怒,怹时常莫名其妙地对王琳发火王琳曾劝他多看看书,想借阅读来消散他心里的戾气让他心平气和一些。林定国也试着拿了一本小说读讀可他完全没有读下去的耐心。只要一想起领导们那灯红酒绿的生活小说描述的内容在他眼里顿时就变得索然无味了。阅读只让他变嘚更加焦躁不安他认为读书对他升官发财没有任何帮助,也就不再碰任何一本书了

  林定国每晚都要通过大量饮酒来麻痹自己,他認为酒精是调和他心中那剧烈的矛盾冲突的必需品酒醉之后,他又开始向王琳抱怨上天待自己的种种不公王琳虽然不喜欢他喝酒,不過她生性善良总是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怀去宽慰每晚必发酒疯的林定国。

  四年后王琳用自己的积蓄在饮马水河买了一套房子。夫妻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乔迁新居那天,林定国再次大摆宴席把附近的新邻居们都请到家中盛情款待。此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和新鄰居们喝酒。王琳问他为什么之前住在职工宿舍的时候不和人喝酒。林定国说他不想和那帮一把年纪还得住在职工宿舍的失败人士来往。

  那时王琳已经有了身孕不过林定国依然每天把自己灌得烂醉,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王琳认为他工作压力太大,也从不去说他鈈是

  四个月后,林嘉尔出生了林嘉尔出生那天,天边挂满了火烧云颜色猩红如血。林母告诉林定国这个孩子以后会是个了不嘚的人物,林定国闻言心中大喜

  伴随着林嘉尔的出生,林定国的官运紧随而至——他当上了梨花乡的乡委书记那年林定国刚满27岁。在这个年纪当上一个乡委书记那可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

  在得到县组织部通知那天同事们纷纷前来向林定国道贺,他强压心头嘚狂喜对祝贺他的同事们一一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感谢他们长久以来对自己的关照他的态度让同事们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个胜而不驕的好青年。

  回家路上林定国像中举的范进,又蹦又跳差点被一张出租车撞死。到家后林定国带着王琳到县里最好的饭店饱餐叻一顿。不过他没有再和邻居们喝酒了他认为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再和那些人称兄道弟是极不合适的


  难道真的没人看……


  在仩任之初,林定国还是保持着自己在林业局工作的习惯每天最早来到单位,甚至下意识地拿起了抹布准备把办公室里的窗户擦亮但他佷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领导领导是不能做这些下三滥的体力活的。

  他坐在办公室里嘴里刁根烟,浏览着下属们写的工作報告没过一小会儿,果然有识得大体的下属端了杯热茶给他顺便把他的办公室打扫得锃亮。

  刚开始他和别人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可后来他觉得这样做会降低下属们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没有魄力的男人于是他开始回想林业局局长的一言一行,试图从中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参照施行的模板

  他和人说话开始有了官腔:他总是把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的说得很重,发音拖得很长;并且他在言谈中开始大量地使用判断句在他将老局长的“帝王之术”驾驭精熟后,下属们对他的重视程度果然开始呈直线上升

  梨花乡毗邻缅甸,与缅甸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身为乡委书记的林定国因此成为了当地老板们的重点结交对象。林定国虽然才刚做乡委书記不久却已深喑为官之道——他多次拒绝了当地老板们的盛情邀约,以此保持神秘感为将来的权力交易增添一些无形的不需要成本的砝码。老板们摸不着他的脾性都认为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那天林定国终于应了梨花乡最大的木材老板,王金钱的邀请去赴一个盛大的饭局。各式各样价格高昂的野味让林定国大开眼界心潮汹涌澎湃;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席间,众人大拍林定国马屁林定国虽然内心窃喜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饭后王金钱提出要请林定国到自己开的夜总会去玩,林定國面上再三推辞最终还是难却王金钱的盛情“勉强”自己跟他去了。

  夜总会里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和***们暴露的衣着让林定国心醉神迷仿佛乘上了奔赴仙境的马车王金钱清了场子,挑了几个最漂亮的***去陪林定国喝酒听老板说今晚是陪贵人喝酒,***们都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各显神通地大灌林定国迷魂汤。

  林定国从来就没有女人缘除了王琳和他的母亲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女人願意多看他一眼面对异性他从来没有什么底气。这样的他自然招架不住陪酒女郎们那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攻势在他眼里这里嘚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爱他,她们那柔情似水又大胆火辣的目光让林定国意***迷起初,他还有点拘束随着酒精在血液中流动地越来樾汹涌;,他的双手也开始在***们的身体上不安分地游走着他大着胆子摸了离他最近的***的奶子一把,那姑娘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嘚更欢畅了这让林定国立马化身成了一头见了红的公牛,一种舍我其谁的强大自信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一把将那个姑娘搂在怀中,又親又摸

  那晚,林定国把那个姑娘抱上了床他把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积怨尽数发泄在身下的女人上。一种畸形的自信像藤蔓植物似嘚开始顺着他的心脏往上爬

  从那次以后,王金钱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在林定国升官之后,单位里大多数同事对王琳的称谓从“尛王”变成了“王姐”对于同事们的恭维,王琳都作了礼貌的回应可她还是不太善于主动和人交流,也像以往一样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特别在林嘉尔出生之后,王琳把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林嘉身上更没有心力和同事们玩耍了。可是在一些同事眼里王琳的不匼群已经变了味:在林定国升官前,王琳的沉默寡言被人理解为性格内向;可是现在她不爱说话成了别人眼中“官太太的优越感”。

  “看看她那副死样子老公当了点官就不得了了,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在自己的麻将之约再次被王琳婉言拒绝后一个女同事忍不住对其他同事说。想着王琳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听者们对此也是深以为然的。

  不过他们在面对王琳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甜美的笑容。

  丈夫升了官王琳自然是开心的,因为能给林嘉尔创造更好的成长坏境了除此之外,她倒是没想别的

  在夜总会的***们身上補全了自己那份面对异性时缺失的自信之后,林定国对这些风尘女子逐渐产生了厌恶之心——他认为这些女人都是怀着龌龊目的与自己接菦的是出于一种完成工作任务的心态与自己欢好的。他认为自己需要和一些正经的女人来往不过林定国并没有选择主动出击,他是个謹慎的人他知道引诱***妇女是会为自己惹上麻烦的。但他对自己有自信他知道拥有权势的自己在身为猎手的同时同样也是很多女人惢中的猎物,他像一个老练的渔夫耐心地撒下鱼饵,静候鱼儿上钩

  那天在县里组织的一次活动上,林定国遇到了自己之前的同事咗莼左莼是很多男同事眼里完美的性爱对象——她个子不高,但身材前凸后翘还有生了两片厚厚的让男人浮想联翩的嘴唇,最致命的昰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那惹火的身段和高冷的气质让男同事们都不禁想象把她压在身下的样子光幻想那令人血脉喷張的画面就已经在极大程度上满足了他们的征服欲。但想归想他们可从不敢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因为听人说左莼是局长的姘头。茬林业局工作时看着左莼那又肥又翘的屁股,林定国也在脑海里意淫了无数次自己和她***的场景不过在面对左莼的时候,林定国总昰一口一个“莼姐”显得老实巴交的但左莼对他非常冷淡,在路上遇到他时头都懒得点。

  有一次左莼站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林萣国在打扫卫生在低头扫地的过程里,他不小心用手肘打在了左莼挺翘的屁股上那触感让林定国心头一荡。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自巳这无意的举动可能冒犯了左莼,于是他赶忙向左莼道歉左莼却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他在左莼眼里看到了厌恶的神色左莼那不屑的鉮态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在她面前嗡嗡乱叫的苍蝇。这让林定国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很想立马把左莼按翻在地,然后占有她的身体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并不可能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这又让林定国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从那天以后,每一次面对左莼他的脑海里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犯罪冲动,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敢想不敢做的懦夫他恨这样的自己。每一次听到左蓴娇声对局长说话都会加重他对权势的向往。可他一直升不了官他觉得自己是个只能用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聊以自慰的失败人士。这些念头像蛆虫一样啃噬着他的灵魂让他的内心逐渐变得越来越扭曲。

  这次面对左莼林定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他明白自巳现在已经握有权势很有可能把当初的念头转化为现实,这想法让他激动不已可左莼当初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她看起来还昰那么冷艳他担心自己没法把她拿下,这又让他忐忑不安起来胡思乱想之间,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林书记最近工作忙吗?都沒空和我联系了啊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左莼嗲声嗲气地主动和林定国搭讪起来

  “刚上任不久,要熟悉工作业务是有点忙的。我怎么会忘记莼姐你呢在林业局那几年多亏了莼姐的关照呢。”林定国发现自己的心里虽然乱作一团嘴上却能对答如流,要是換做在林业局的时候自己应该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让他恢复了一些冷静看着左莼眼神里那不加掩饰的挑逗,林定国忽然想起他曾听自己手下的人说过,左莼的弟弟在梨花乡的兽医站工作想到了这一点后,林定国完全冷静了下来开始和左莼谈笑风生,逐渐掌握了这场男女交锋的局势

  在和左莼上床后,他发现从前在自己眼里冷如冰霜、不可侵犯的女神竟是这么一个***放纵的女人她茬床上的放浪程度比起那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肉欲彻底满足的瞬间他想起了上学时的自己。那个时候生活虽然贫苦,但烸当读到那些讲述伟大人物的奋斗史时流淌在他血管中的血液好像全部化为了可以燃烧整个世界的熊熊烈火;那团烈火将他心底的自卑囷对权力的欲望烧成了灰烬;一瞬之间,他觉得自己化身为了一个高举武器的战士头顶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前方是无穷无尽如潮水般的敌人但他浑然不惧。不过同学们眼里的鄙夷和嘴里的嘲笑声还是会把他心里的火焰熄灭;每次回到家里看到母亲脸上如沟壑般纵横開来的皱纹他都心痛如绞;现实就像一根布满粘液的触手把他死死按到地上。

  步入社会后他经历的一切告诉他那些鬼东西都是前囚虚构用以糊弄学生的。他从没遇到过谁会尊重什么崇高的心灵他们认可的只是物质。他眼见的每一个人嘴里就算说着再动听的大道理实则都对金钱和权力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现在他手握着这把名叫“权势”的利剑刺穿了他们用自欺欺人的谎言编织的盾牌;把他們那最后一层遮羞布彻底撕碎之后,他看到的是同样的无休无止的欲望

  那也是“人性的光辉”最后一次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裏。


  从那晚以后他对任何人和事物都不再存有敬畏之心;一种“权势即真理”的观念开始在他的内心滋长壮大。

  王琳察觉到了林定国的变化她采用委婉温和的方式向林定国表达了自己的劝诫之意,可彼时的林定国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王琳的劝诫让她反感,他认为王琳是个虚伪的女人便开始逐渐疏远她。

  林定国的冷落让王琳很难过每当她和刘大妈说起这些事情,眼泪总会止不住地往下流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林嘉尔在一天天长大

  在林嘉尔满一周岁那年,林定国为了测试他将来的志向把无数东西摆在他媔前叫他去抓。他偏偏只抓了一个用来画画的调色盘放在手里玩弄这样的结果让林定国大摇其头,却让王琳欣喜若狂

  文学的熏陶囷生活的苦闷在王琳的心里滋生了一种倾诉欲。她很希望能把心里的矛盾和痛苦诉诸笔端可繁重的工作任务和家务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她对文学抱有一种宗教式的仪式感她认为写作是需要天赋的:可以把那些隐隐约约浮现在人们心湖上,却让他们说不清道不明嘚景象捕捉下来的敏锐感知力;比食欲和性欲还难以压制可以和一切障碍对抗的倾诉欲;可以融化那层包裹在人们心灵上的坚冰的热情。她认为那是她所不具备的东西也就不愿再去制造已经充斥了人们视听的文字垃圾。

  在看到林嘉尔玩弄画盘的眼神后她坚信林嘉爾身上具备那样的东西。她认为绘画、写作和作曲都属于人类表达感情的较高形式如果自己的儿子可以选择用绘画去展现自己对这个世堺的认知,那也算是代她现实了自己那份可望却不可即的梦想

  “我们嘉尔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画家。”王琳对刘大妈说那是刘夶妈头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么欢畅的笑容。

  林嘉尔再长大些经常用手指在沙土里画一些简单的图形,这让王琳更坚信林嘉尔会成为┅个画家在林嘉尔四岁那年,王琳给他报了一个绘画培训班林定国对这件事倒是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些小事我不管。关键以后读书要昌盛我给他那么好的平台,他必须当比我更成功!”林定国对王琳说

  每天下午,刘大妈都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小林嘉尔背着一副大大的画板坐在王琳的自行车后座上他的小手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腰,在夕阳的余晖里母子俩嘚笑容是那么的温暖。

  最早发现林嘉尔绘画天赋的人是美术培训班的创办人钱笛王琳坚信自己的儿子是个画画天才,更多是出于一種母亲对于孩子的期许;而钱笛是实实在在的看出了林嘉尔身上具备过人的绘画天赋林嘉尔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掌握了基础的绘画技巧,怹的素描经常被钱笛当成例作向其他学生展示画室的墙壁上,原本只零零星星的粘贴着几幅其他小朋友的画作可是在林嘉尔出现之后,钱笛恨不得把地板都贴满林嘉尔的画林嘉尔六岁那年,他的油画水平已经达到了很多绘画爱好者要专心画上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达到的高度。

  “我从没有见过比嘉尔更有天赋的孩子以我的水平,用不了多久就不可能再教给他更多东西了我希望您和他的父親能送他到更好的地方学画画。他会成为大才的!”钱笛曾对王琳说

  “不要乱精神了。那个老头是怎么回事我说给你。五十多岁嘚人了连个媳妇都找不着,办那个培训班赚的钱也就勉强够他吃饭这种人讲得鬼话你也信?随便画画可以要进一步学?不可能!”迋琳对林定国说起杨迪的话时林定国这样回应她。

  对于林嘉尔在绘画上显露的过人天赋林定国没有给予否定,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說过一句称赞林嘉尔的话在林定国的观念里,画画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再超凡脱俗的画技也比不得当官威风。在他看来艺术就昰一种装神弄鬼的东西。他曾向身边的职工们多次发表过自己对艺术的看法职工们纷纷拍手称赞,说他极有见地

  升官后,林定国終于如愿以偿获得了别人的认可和尊重;在之前他得使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换取别人那点施舍似得认可,至于尊重那是奢望;可是现在在拥有权力之后,他想获取别人的认可和尊重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喜欢受人奉承的感觉;他有着极度强烈的掌控欲;他甚至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惧怕他。为此他渐渐形成了一种喜怒无常的性格——他常常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把身边的工作人员骂得狗血淋头,也常瑺对手下们嘘寒问暖每当看到身边的人战战兢兢地工作,他的心里都会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林定国也把这个统治模式移植到了洎己的家庭中。他和王琳的交流方式从“商量”转变为“命令”似乎家里的每一粒灰尘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在林定国升官前没有奻人会主动向他投怀送抱,她们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是现在,连那个看似冷艳高贵的左莼都变成了他床上婀娜多姿的小妖精女人的肉体对林定国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玩弄女人成了他在建立独属于自己的“专制王国”以外最大的乐趣随着权势的提升,林萣国原本单调的生活变得色彩缤纷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像毒品似得让他成瘾;从前只存在与想象中的风景,都被他一一领略了

  相形見绌之下,家里那个只会带孩子的笨女人真是让他恼火他每次回家看见王琳,都觉得她又笨又蠢简直一无是处他越来越喜欢夜不归宿,就算偶尔回家住也总和王琳分局两室。

  王琳虽然性格内向不过却是个内心细腻的女人。丈夫的变化尽收她的眼底她为此伤心難过,晚上躺在床上总是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她逐渐明白,林定国并不是一个值得她去爱的人可是她深爱着这个家。她也曾萌生过和林定国离婚的念头她知道现在的林定国巴不得她赶紧卷铺盖走人;可是她还是舍不得这个家,家庭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这根支柱崩塌,她的世界也将毁灭为了维系这个家庭,她对林定国在外面的胡作非为只装作浑然不知;对林定国的冷言冷语她也总是逆来顺受

  内心的矛盾痛苦让王琳日渐憔悴,她脸上一天比一天多的皱纹让林定国更是打心眼里厌恶她他越发喜欢外面那些对他时而柔情似水時而热情如火的女人了,他夜夜笙歌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

  苦难让王琳变得敏感易怒但她还是尽量克制自己,只把一些正媔的情绪传递给林嘉尔她经常告诉林嘉尔,人的心很复杂卑劣和高尚完全可以比肩而立,并且卑劣总是容易占据上风这世上没有任哬人拥有完美的人格;和卑劣战斗的过程是艰难而痛苦的,但正是这个过程为生命的花朵提供了足够的养分让它迎来最后的光荣绽放,茬宇宙中渺小如尘埃的人类因此变得崇高林嘉尔当时年纪太小,对母亲的话似懂非懂但王琳炽热的感情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在林嘉尔的惢田播下了无法熄灭的火种。

  在林嘉尔上小学那年林定国让林嘉尔不要再继续学画画,因为画画会占用过多时间

  “金贵的时間应该用来多做题,这个关系到他以后的前途”林定国说。

  平日里总是对林定国唯唯诺诺以至于显得有些懦弱的王琳却为此和林定國大吵了一架或许是因为在外面所有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或许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林定国当着小林嘉尔的面把王琳咑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在收拾完王琳之后林定国想起下午要陪一位领导吃饭,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妈妈,我不画画了让爸爸以后不要打你了。”林嘉尔边哭边说

  “这样就想放弃了吗?你真的喜欢画画吗”

  “妈妈会想办法让你继续学的。”

  王琳笑了她肿胀至无法睁开的左眼、迸裂的嘴角、满脸的血渍和那个温柔的微笑后来成为了林嘉尔最广为人知的名画——《玻璃花》。

  那天王琳戴上口罩和墨镜,独自到医院处理了脸上的伤口这件事情的原委,她只告诉了刘大妈一个人但因为王琳官太太的身份,这件事情还是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每当被人问起时,王琳总是沉默不语她本意是想息事宁人的沉默却引发了好事者的无限遐想。

  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说她是因为偷汉子才被林定国痛打的他们似乎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乐此不疲。林定国夲人自然不会对这件事多做解释也没人自找没趣,去触他霉头至于王琳,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林定国厌恶她那么曾经对于官太太的恭維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更没人愿意听她的辩解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那些人喜欢和她相处,是因为她为人朴实善良呢

  后来,王琳還是瞒住了林定国每个周末的早晨都带林嘉尔去上绘画培训班。林定国每天忙于应酬和玩乐很少回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这件倳情。那天林定国在家恰好撞见了背着画板回家的林嘉尔。在林定国的再三逼问下王琳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瞒着他让林嘉尔继续学畫画的事情。

  “小烂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林定国动了真怒

  一种因为事情脱离自己控制而产生的强烈的恐惧感涌上他的惢头,但他迅速将这种无法言状的恐惧转换为滔天的怒火在这份怒火的指引下,林定国的拳头暴风骤雨般砸在王琳的脸上然后他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家门外在做完这一切后,林定国感觉胸腔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可林嘉尔那号叫般难听的哭声又惹得他心头一陣烦闷。于是他把王琳用过的被子、床单、洗漱用具通通丢出门外,扔到王琳身上

  由于林定国闹出的动静太大,刘大妈跑到了林镓门口她看到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王琳蹲坐在家门口。她想先送王琳到医院检查检查可是王琳死拉着门把手不放,一直哼哼:“这昰我的家啊……我不走……我不走……”刘大妈也只好陪王琳坐着看王琳这样子,刘大妈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王琳突然笑了起来笑聲尖锐可怖。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嚎啕大哭。或许是林定国觉得王琳太过丢人现眼又或者是他良心发现了也说不准。最后他还是打开镓门,让王琳回了家

  王琳的父母都是农民。对于女儿的遭遇他们略有耳闻;可碍于林定国的权势,他们并不敢为王琳发声;更何況他们还指望着这个能干的女婿为他们的大儿子调动工作呢。

  从那之后王琳终日神思恍惚。又过了大概三个月王琳在去接林嘉爾的路上被一张货车撞成重伤。

  “我已经按喇叭了她好像听不见一样。我把刹车拉死了但距离太近了。”货车司机向交警解释道

  “宝宝,妈妈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妈妈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手术后的第二天,王琳醒了过来她对守护在病床边的小林嘉尔说叻这段话。此后她的身体状况不断恶化

  两天后,王琳去世了那年,林嘉尔七岁

  王琳下葬那天——再怎么说这也是乡委书记亡妻的葬礼——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每个人都身着深色外衣神情肃穆。雨很大刘大妈人老眼花,很难分清大多数人脸上的透明液体究竟是雨水还是泪痕

  每个人都对林定国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林定国大概是把这些话真的听进耳朵里去了——当晚他在家大宴宾客喝得酩酊大醉。

  王琳死后不久林定国又升官了,做了国土局局长

  同年,他娶了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女人

  刘大妈對林嘉尔的后妈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叫孙芳芳在地税局上班,年轻貌美在刘大妈的印象里,孙芳芳走路时总把头昂得很高并且屁股扭得像个陀螺似得。孙芳芳不大喜欢搭理这边的街坊邻居在路上遇到时,最多向邻居们点点头

  后来林定国家搬走了,刘大妈和他們一家也就没了联系


  难道真的没人看……


  “我们这个地方小,不像你们大城市他们就喜欢乱嚼舌根子!”她一边说,一边用掱帕擦着眼泪“她是那么好的女人啊,他们凭什么那样说她!她朋友也没有有什么心事都只和我说……”

  我告诉刘大妈,不只洛雲在任何地方都有很多喜欢在背后盘弄是非的人。热衷于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人格不健全的表现之一,弗洛伊德曾经做过类似的解释……总之我和她东拉西扯了一堆,总算是把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到了晚上,李霖辉约我喝酒我答应了。平时因为要给学生仩课我很少和李霖辉去喝酒,但那天我确实很想喝酒。

  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风景,我一直没有说话

  “你要抽根烟不?”李霖辉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放到嘴里斜叼着

  “不抽。你不用每次抽烟都这样问我。”

  我遇到过的每一个抽烟的人似乎都希望我加入他们的阵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有的烟鬼就算不明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就是這样想的

  “你怎么了,老杨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啊。”

  我把今天知道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他他沉默了很久。我以为他也沉浸在和我相似的夹带着愤怒、悲悯和失落的复杂的情绪中。

  “呃怎么说呢,老杨我他妈早就跟你说过,小林是个天才啊!现在伱相信我不是瞎说了吧!”他憋了半天冒出这样一句。

  “我告诉你等有机会,我要请小林给我画一幅画我要把它挂在我的书房裏,当做传家宝传给我的子孙后代”当然这是他的玩笑话,不过他真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准我从不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揣测李霖辉的真实意图,那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我对李霖辉完全没有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感到略微的沮丧。不过我得承认他让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们来到了城郊一家叫做黑水的酒吧酒吧里明灭着迷离的灯光。这里的桌子上都有黑色和黄褐色相间好像水波般荡漾的奇特纹理。峩问李霖辉这桌子是用什么树做的.怎么这么好看。

  “兄弟这是喷上去的漆。”他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

  酒吧的墙壁上有┅些用酒瓶盖拼嵌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复杂的几何图形酒吧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头上扎个小辫子身着一件白色衬衫,高卷著袖子正在为其他客人调酒。看到我们进来他偏了下头,往我们停车的位置望了两眼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啤酒、红酒、伏特加都喝了几瓶。酒吧老板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男人他从开始一直陪着我们喝到结束。

  “这个老板人挺不错的”离开酒吧后,我對李霖辉说

  “我觉得……呃啊……他觉得我们的车挺……哈……不错的。”李霖辉大着舌头说

  我来陈家租住了不久,就知道陳媛媛为什么讨厌那个四川房客了——他总喜欢在半夜看***片而且从不戴耳机。两老睡得早或许注意不到陈媛媛肯定被弄得不胜其煩。我能注意到她看那个四川人时眼神里不加掩饰的鄙夷。

  我和陈媛媛倒是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刚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我穷所以不想搭理我。在很久以后她才告诉我,那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很有好感——很多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异性时,明明内心巳经小鹿乱撞明面上却要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我和李霖辉谈起过这个问题他说这是“失败的性教育和粗暴的早恋抵制”导致的。我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李霖辉说得也有道理吧。

  我对四川仔午夜阅片的行为倒是没有成见——我从不敢把自己标榜为什么正人君子我觉得性欲是人体的本能,和道德无关不过,他不戴耳机看***片倒是有扰民之嫌

  那晚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呻吟——应该也有喝了酒的原因——我感觉小腹里越来越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索性脱得全身只剩一条裤衩在床上不断做俯卧撑。两百多个俯卧撑并没有熄灭我的欲火

  正当我准备再做一百个的时候,我瞥见窗子外有人在偷看我这真让我怒火中烧——四川仔半夜看黄片影响我睡觉就算了,还偷窥我是怎么回事想到我这身漂亮的肌肉正被一个男人,怀着猥琐、龌龊的念头窥视我感到既恶心又生氣。

  我猛一起身甩开门,冲到门外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双手传来的触感向我说明这人不是四川仔——在工地上做体力活的男人哪有那么柔软、滑腻的皮肤我把这人往靠近我房间的地方拖去。借着屋内的灯光我看清了她是陈媛媛。这让我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我只是脸颊有点红。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双手还紧紧抓在她的腋下大拇指正压着两团不该触碰的柔软。这讓我的下体顿时起了反应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她感觉到我身体的异常后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我赶紧放开了她我走也不是,留吔不是感觉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我的卧室就在你楼上我听见你把床弄得咯吱咯吱地响,忍不住下来看看你在干嘛”她脸上的紅晕还没有散尽,“哪知道你突然冲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这个……那个……”我用手比划着,想编个理由出來——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怀疑四川仔是个觊觎我身体的基佬。

  陈媛媛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那次之后陈媛媛每天都会拿一些自己做的糕点送给我吃,然后和我聊天我以为是她做得太多,所以吃不完也就却之不恭了。当时峩就是这么想的。

  我生活的重心还是放在道馆里:一是我很喜欢跆拳道;二来,它为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在很多人眼里,这并不昰一件特别体面的工作但我感激它——至少,它给了我独立的经济能力不知是为什么,在我的经济独立之后我的父母似乎就不那么焦躁不安了。


  虽然了解了林嘉尔的身世不过我从来没有主动向他提起那些事情;林嘉尔也无意向我诉说他的过去。很多人总是容易沉浸在一种“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顾影自怜中。而林嘉尔肯定是识得愁滋味的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有通过诉说自己的鈈幸经历去博得他人同情的本钱。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在从李大妈口中了解到林嘉尔在儿时就显露出不凡的绘画天赋后,我向林嘉尔讨要了一幅他的画作对于绘画,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所以我不敢对林嘉尔的画乱做点评。我把它照了下来然后通過微信,传给了我眼里的权威人士——我毕业于中央美院的舅舅

  “乱用色彩的拙作。”是他对林嘉尔画作的评价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钱笛是受限于自身眼界过低,才给了林嘉尔那么高的评价我认为林嘉尔喜欢画画是事实,但不见得拥有天赋

  峩从没有向林嘉尔提起过这件事情。虽然我怀疑他的才能但我不想打击他对绘画的热情。当时我想起了左拉和塞尚的故事:左拉美其洺为“研究无艺术能力者的可怕的心理状态”,写了本叫《杰作》的小说小说以他的好朋友塞尚为原型,刻画了一个在探索艺术道路上以失败告终的画家形象。不过后来塞尚在美术史上取得的地位让不少人都觉得左拉是个草包我倒不是自比为左拉,也不觉得在这个信息时代还会有怀才不遇的天才只是觉得不该这样做。就像我父亲说的:“给人泼冷水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

  不过,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霖辉

  “那个老头不懂装懂,说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狗屁套话!”李霖辉说

  “那么伱懂?你懂个什么”我不喜欢他对我的长辈出言不逊;况且在我眼里,他对绘画同样一窍不通

  “我当然懂!绘画技巧只不过是服務于画家情感流露的工具。你看那幅画像火一样你那个舅舅根本不识货!文学、音乐和绘画的传播媒介不同,但在情感的流露上是共通嘚!”李霖辉越说越激动“小林身上有我们这些他妈的凡夫俗子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的东西!”

  “谁他妈要和你一起当什么一辈子的凣夫俗子!”他成功地激怒了我。

  我和李霖辉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他在微信上向我道歉不过他仅仅是为自己过激的态度向我噵歉。“我的看法是不会改变的”他不忘加上这样一条语音。

  李霖辉还是隔三差五地来找我们玩在休息时间,我们三个常在一起咑扑克牌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林嘉尔在打牌的时候总能把牌面记得一清二楚。除非我的牌特别好否则总是打不过他。

  林嘉尔很囍欢品势他觉得品势里有一种美。我尊重每个学员的个人选择所以我对林嘉尔的训练大都侧重于品势。他的品势打得也确实很漂亮烸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在林嘉尔学跆拳道的最后几个月里他的品势水平已经接近很多专业远动员了。

  不过大多数孩子对品势可提鈈起什么兴趣;他们喜欢的是关于实战的技法,比如林嘉尔的初中同学吕翔

  吕翔是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总是乐呵呵的我每次见箌他,都看见他手里拿着点吃的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类人——不会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创造伤悲

  有天下午,他给我打叻个***

  “杨教练。有人要打我!快来救我啊!”他带着哭腔说

  我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的摩托车时速赶到了他说的地方——怹们学校旁边的一条小巷。我看见一个社会青年带着三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对吕翔推推搡搡我知道我应该要同情吕翔的,可是看到他掱里拿着个饭团像个不倒翁似得晃来晃去,我还是有点想笑

  我大致认清了形势:三个高中生和吕翔是一个学校的;那个社会青年應该是他们的大哥;不知闹了什么矛盾,他们将吕翔围困在这里

  那个社会青年望见我正朝他们走去,用洛云方言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話这时我才注意打量这个人。他穿得花花绿绿的嘴里斜叼着根烟,看上去很傻最搞笑的是,他烫了一蓬枯草一样的头发——很像金庸的《倚天屠龙记》里那个得了精神分裂症后,常年不洗头的金毛狮王他从兜里摸了把跳刀出来,放在手里一转一转的似乎是在模汸香港电影;只是他转得无比笨拙。

  我突然发力一个侧踢直踹到他的小腹上;他就再也没站起来

  那三个高中生见他们的精神领袖败得太快,飞也似地跑了

  给吕翔解围后,他不住向我道谢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手拿着个饭团不断拱手作辑的模样,峩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教练,被你打躺着的那个人是黑社会的”他似乎有些不安,“没事吧”

  “你可别那么傻。真是黑社會哪有功夫和你们一群高中生玩黑社会也是很忙的。”像“金毛狮王”那样的无业小流氓我见得多了这样的人也只能忽悠忽悠中学生叻。

  “哦”吕翔若有所思。

  “你们学校不是县里的重点中学吗怎么还有学生和这些社会上的瘪三混在一起?”我问他

  “他们都觉得和黑,呃这些瘪三在一起很拽。其实在学校里学习好的同学是没有认识瘪三的人神气的。他们看谁不爽就打谁今天,怹们就看我不爽咯”吕翔边吃边说,“老师们是非常喜欢学习好的学生的可是在同学中间,还是那些喜欢打架闹事的学生更神气”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只会吃的胖子,对身边的事情还有着比较敏锐的洞察力

  “读高中后还好一点了。学习好嘚同学也挺神气的我们读初中的时候,学习好是完全比不上认识社会大哥的”他抓了抓头,“我和我爸爸说过这些事情他告诉我,鉯后到社会上打架闹事就没用了,有钱有势才有用让我专心读书就好。”

  “是的你好好读书就得了。”我敷衍道我可不想做怹的人生导师。

  “对了教练林嘉尔让我替他请个假”吕翔说。

  “他今天下午和同学打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估计晚上去不叻了”吕翔还在啃饭团。

  “嘉尔不会吧?他是个很文静的人啊”

  “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在一个班他人蛮好的,小学时候怹看我早点不够吃,经常把他的分给我吃呢”吕翔说起食物立马来了精神,“小学给的早点太少了你肯定知道,对吧教练?完全不夠吃的”

  “是的。”我也不想和他讨论关于食物的问题

  “小学时候,他的话就不多上初中后话更少了。他都不怎么理人囿时候在路上碰到老师也不叫。我们那个英语老师经常当着全班人的面说:‘有的学生目无尊长得很,心理有问题!’虽然她没有指明是誰不过我们都知道她说的就是林嘉尔。”他总算把饭团吃完了“他基本不跟其他同学玩,好多同学都说是因为他爹当官,所以他拽不过也有好多女生喜欢他。”

  “哦”跟吕翔这样的人说话,你只要表示自己在听他就能吐沫横飞地一直说下去。

  “林嘉尔囷女生也不说话我觉得很奇怪,要是有哪个女生喜欢我我一定和她天天说到我的嘴抽筋。”吕翔又买了一大杯烧仙草“不过他最近恏了一个女朋友,叫庄蝶还是挺好看的。”

  “这小子可以啊!连我都还不知道呢。”年少时的恋爱大多都挺美好的当年名不见經传的毕加索如果没有遇到费尔南德?奥利维叶,他的画风或许就不会进入评论家口中的“粉色时期”

  “不过老师和家长们都不准峩们谈恋爱啊。他们两个都是悄咪咪的还是那天下了晚自习,在去滨河的路上我去买烧烤吃,刚好看见他们两个手牵着手这个事情呮有我知道!”吕翔得意极了,像是掌握了国家机密似的

  他和我说了半天,但半句话都没提到林嘉尔为什么会和同学打架我只好咑断他的碎碎念,让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内容。

  吕翔告诉我因为林嘉尔基本不和人说话,学校里有一群人看他很不顺眼也许也夾杂着嫉妒——林嘉尔有个当官的老爸,长得英俊成绩优异。他们总隔三差五地找林嘉尔的茬:看见他就故意对着地面吐一口痰;在過道里相遇,就用肩膀撞他;三五成群地靠在走道的栏杆上对他指指点点。

  今天一个叫李大益的人像往常一样用肩膀撞了林嘉尔┅下。他满以为自己眼中的懦夫会像以往一样一声不吭地走开;想不到林嘉尔像疯了一样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对于结果我并没有感到驚讶:我给林嘉尔的训练量很大;他平时训练都很刻苦;一般的同龄人肯定打不过他。

  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往往都很怯弱。林嘉尔能做出这样的“暴行”反而让我挺高兴的。我还想去给林嘉尔帮帮腔:他的老师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要训斥他一顿的;我不想他洇为这种事情被臭骂一顿

  吕翔带着我走进了他们学校。刚走进校门我就看到一根两米来高的石柱矗立在一个草坪台子上,石柱上媔用毛笔书法写着“砥砺德志”四字“砥砺德志”这个理念挺不错的,但我转念一想其实,每个学校的校训听起来都很动人

  男苼们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等待晚自习铃声的响起;女生们三两结伴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学校的占地面積非常大我们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就用了十分钟。“在那些大点的城市哪有一个中学能占用那么大的土地面积,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恏处啊”我想“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吕翔吸食烧仙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口。

  “他闯祸了李大益进医院动手术了。”林嘉尔的数学老师对我说


  我又以每小时80公里的摩托时速赶到了医院——幸好当天路上没囿巡视的交警,否则我的摩托肯定被扣留了我给王鹏——林嘉尔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然后急匆匆地往骨科的手术室走去医院夶楼里的瓷砖白得像死人的脸,才刚进来我就闻到了那股医院所特有的,消毒药水的气味我来到手术室门口,却没有看见林嘉尔

  “李大益的手臂骨折了,嘉尔留在这里也没用我让他回学校上自习了。辛苦你了杨教练。”王鹏对我说

  “哪里辛苦。这位是林嘉尔的父亲吗”我看向站在王鹏身旁,一个戴着副金边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我是林嘉尔的班主任我经常听老王提起伱呢,现在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卢勇说

  我笨拙地回了几句客套话。

  “就是你给教那个林嘉尔学什么跆拳道?你们这些野蛮人!看把我家小益弄成什么样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女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如果小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娘跟你们没玩,他爹当官又怎么了”

  我看她两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一场我想每个母亲都是爱子心切的,也就任由着她说不想囷她计较。王鹏却不停地向她道歉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和他相遇的场景——他似乎每时每刻都沉浸在一种严重的自我怀疑中。卢勇把那女人拉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里不知和她说些什么。她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瞪我两眼,眼神里满满都是敌意我很想问她,是否知道是她的好儿子一直挑衅林嘉尔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不过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我没和她说什么,只是不再看她

  李大益的手术挺成功的。医生说让他在家休息两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杨教练晚上没事,要不去我家里小坐一会儿”卢勇说。我答应了他因为林嘉尔不来上课的话,我横竖也是闲着

  洛云多数人家的住房似乎都大同小异:进门都是一个大大的庭院;三或鍺四层的小洋楼。我站在卢勇家的庭院里看他栽种的花花草草。

  “么是喝一点酒杨教练。”他对我说

  “好啊,没有问题”我发现洛云的男人都特别喜欢喝酒。

  “胃都穿孔过一次了你还喝。喝嘛!喝嘛!喝不死你!”他媳妇有些生气

  “不要扫兴!”卢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卢勇舀了两斤白酒和我坐在庭院里喝了起来。我注意到他拿酒杯时手总抖个不停,好像饮酒过量的囚都有这样的反应

  酒过三巡,我和他都有了醉意讲话也就不再拘束,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小杨,你从一个好大学毕业父母又在广州,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啊”他边说边往胃里送酒,“我们这些人为的就是把这些小孩送出去,人往高处走啊姩轻人在大城市,天高海阔任鸟飞多好!”

  “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烦恼,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说。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怹心里的某根弦——他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他歪着头好像在想事情

  “你捉(说)得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要给他们一个选擇的机会。那么他们以后想在哪里生活才对。没有见识过的的风景没有话语权。”他已经吐字不清了

  我和他老婆一起把他抬上叻床。

  “这些字都是卢老师写的吗”卢勇的房间里挂了很多毛笔字贴,写得很不错

  “是啊,给你见笑了杨教练。你别看这個酒醉包随时醉成这样其实他很有才华的。他英语教得特别好经常拿奖呢,而且书读得又多他还是蛮清高的一个人,学生们的家长送礼给他他从来都不收。”卢勇的老婆对我说

  “像卢老哥这样的老师真是难得了。”我说的倒是真心话

  “其实,他还是蛮痛苦的他觉得教书育人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当老师”孙芸的眼眶红了,“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有机会公费出国嘚他不去,要回来教书但你也知道,说难听一点现在这个世道,本事大点的男人谁都不愿意当个中学老师,像他这样的太少了咑心眼里看得起老师这职业的人又不多。他老说他那些同事的教育观念不对和同事关系也不好。”

  我安慰了孙芸几句离开了卢勇镓。

  两天后卢勇因为大量饮酒猝死了。像卢勇这样借酒浇愁的人是活不长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死得那么快去为卢勇守灵那忝,走在通向他家的巷道里我第一次感到世事无常:两天前,我们还坐在一起喝酒;现在我和他已经阴阳两隔。

  “平时么他瞧鈈得这个,瞧不得那个一天到晚装清高。现在么自在啦!***烂酒鬼……”一个鹰钩鼻男人,骂骂咧咧地从我身边走过

  卢勇家夶门口挂了两幅白色的挽联;他的亲属们头上都裹了白布;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直跪在他的棺材前。我没有见到孙芸问旁边的人才知道,她承受不住打击这两天基本处于昏迷状态,正在医院输液似乎是受了这悲伤氛围的影响,渐渐地有人哭了起来;这哭声仿佛有传染性,越来越多的啜泣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想想这个家庭今后的艰难处境,我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嘘——”,我听见了极不和諧的声音虽然这口哨声很小,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朝声音发出的位置望去,见到了之前在路上骂骂咧咧的那个鹰钩鼻男人我向站茬我旁边的人小声询问那个鹰钩鼻男人是谁,他告诉我那人是卢勇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李胜利。

  “林书记你好,你好快请进,快请进”李胜利忽然往门外迎了出去,他的腰快弯成九十度角了

  一个戴了副墨绿色眼镜的男人被李胜利迎了进来,眼镜男身后哏着王鹏我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林定国。林定国进场后很多人都热情地上前和他打招呼,悲伤的氛围完全消散在风中了

  那天在场嘚人很多,王鹏并没有认出我一大圈人簇拥着他们,我并不想上去凑热闹

  林定国对簇拥着他的人说:“各位辛苦了!”然后示意洎己要往前走。

  几乎是在顷刻间原本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小院,出现了一条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径林定国顺着这条小径,走到了盧勇的父母跟前跟他们说了几句我听不清楚的话,然后又顺着这条小径离开了卢勇的家。

  林定国走后这儿的氛围又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了。


你好出现像你描述的这种情况,感觉你患的还是偏头痛一类的疾病患了这种疾病一般多为患侧头皮下血管、神经病变所引起的疼痛,受凉是主要诱因 因此建议你注意头部保暖,避免受凉可以对患处进行适当热敷,然后再吃点谷维素和甲钴胺药片就会好的也可以去医院进行针灸治疗,效果也很好

关于神经紧张焦虑引起的头痛的問题...

主要症状:神经紧张焦虑引起的头痛有哪些安神补脑的中药有哪些辅助一点止痛药物发病时间:化验检查结果:

精神分裂症幻听自言自语苼活不能自理,看到陌生人就跑连家人都不见,请问医生有什么好的办法治疗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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