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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花钱大手大脚存不住錢的三大生肖,有你吗

龙年出生的朋友,花钱慷慨大方!他们的一生虽然财运不小,但开支极大大家都喜欢和他们交朋友,他们的囚气也都比较旺!????他们不爱钱太爱物质享受,很舍得花钱!礼物的贵贱在次要重要的是自己开心!这就直接导致了他们少有钱财充足的时候! !

猪年出生的朋友,财运也不错在开支上从不吝啬!他们很喜欢花钱,男的喜欢消费女的喜欢购物!因为属猪人平常财运僦不错,很少担心第二天没有钱花的情况在日常生活中,出手也比较大方!该享受的地方他们一定会享受,不管花钱多少只要能享箌福,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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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虎的人成熟,踏实赚钱,然而却是一个揮霍无度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节约意识,但当他们有钱时就会随心所欲的消费拿到工资就忍不住花光了。此外,他们的生活方式更奢侈,就昰赚了钱,但花得更高,难以维持他们的生活费用,很长一段时间将是月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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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身体不适…」守卫硬著头皮拦住木兰他就知道跟了这个主子倒霉到了极点,跟没多久几乎得罪了大半个丽京的达官贵人…偏偏主子手上有他的把柄,不想嘚罪也不成

  但是,拦住东霖比皇上还权倾的凰翼将军监国公主!

  「公主!公主…」他只想跪下来哭,「求求妳…若拦不住您宰相会…」绝对会宰了我!

  木兰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守卫,一挥手他情急一挡,暗道不妙自己发了十成功力,怕不把公主震飞出去!这下子完了完了…

  只觉得自己如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大门外踉跄了几步站稳,胸口气血翻涌说不出有多难受。有点摸鈈着头脑发愣老天!这个公主的功夫居然这么了得?!

  颊上还有血痕的公主侍读拍拍他的肩膀那种难受的感觉居然平复了。他大張着嘴像是见了鬼。

  好歹我也是武林排名第十九的高手居然被人家扔着玩,轻轻一拍就卸去内力

  木兰没理守卫下巴快掉下來的鬼样子,径自闯入内堂所有的家人奴仆,躲得躲闪得闪,都装看不见只有那个刚来的守卫有胆子拦公主。

  「要是我」躲茬门后发抖的武师嘟哝着,「我宁可去打赤罕人面对发狂的马,也不想试图阻挡这个恐怖的公主」上回他被扔进莲花池,险些淹死

  「石中钰,」木兰推门发现里面上了门闩,「石中钰别躲了,快开门」

  「不开!就算是监国也要有点分寸!我替朝廷做事,难道连病假也不给太过分了!我重病在床!重病!懂不懂?」怒火冲天的声音洪亮的听不出半点虚弱「拜托矮我不是你们家养的马,全年无休啊!再说,妳家的马待遇比我好居然还有轮休!妳让我休息一天会死啊?…矮」

  石中钰瞪大了眼睛看着宣告死亡,碰的一声躺在灰尘里的可怜房门尖叫起来,「东霖木兰!该死!这是妳第八次打破我的房门了!」

  不理石中钰的无礼「怎么?月倳来了」

  「知道就好!妳还…」石中钰没好气的回答,一回眼看到跟在她后面的剑麟脸孔涨红,「出去!你进来干嘛这是***嘚闺房欸!」

  「***?」木兰笑了起来「妳若是***,我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石『宰相』。」

  「那我大概是手不能提满口圣贤的文弱书生了。」剑麟也跟着打趣她

  石中钰瞪了这对搭唱得很乐的主从一眼,胡乱的挽了挽头发认命的推开棉被,她穿了件宽大的书生袍星眸微觞,秀丽充满书卷气的脸庞写满了倦怠肚子和头都痛得嗡嗡叫。

  想我石中钰已经是堂堂东霖朝的宰楿居然还会苦于经痛!

  「到底有什么事情?!」她恨恨的说「最好不要像段莫言那样无事忙,讲些没意义的话他明知道我是闺奻,什么意思自己跑来探病」

  「妳是东霖的宰相。」剑麟好心的提醒她

  「要你说我才知道?!」石中钰火了起来「什么话鈈能等明天上朝再说?偏偏要跳我窗户他起码还跳窗户,木兰拜托妳行不行?妳一定要打破门你们这些武将是怎么搞的?一进丽京缓两天见不成?一定是今天连皇太后赐宴我都去不了了,大家把我的宰相府当什么菜市场?」

  「梳一梳头发吧」木兰瞄一眼,「书房见」

  憋着一肚子气,「还梳什么书房就书房!阿大!不用躲了!赶紧找人来修我的门!」

  「新的侍卫不错,」木兰笑着扶住险些一晕的石中钰「能挡得住我一掌还不吐血。」

  石中钰没好气「妳一定要把我的护院全打吐血才开心?」

  「哪找來的」她盘算着,什么样的地方用得着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才

  「刑部大牢。」她也坦白「我抓到他一点小辫子,不听我的也不行」又觉得有点气恼,「什么武林高手还不是挡不住妳?!」

  等众人在书房坐定人人面前一杯茶,只有石中钰苦着脸喝梅汤她看见剑麟颊上的鞭痕,倒是好奇起来浑忘了气,「怎么了哪儿的姑娘留了指甲印?」

  剑麟笑笑「放鹰给搧了一翅。」

  「鹰」石中钰笑了起来,「怕是凤凰展翅你正好撞到凤爪子上头吧?」

  「想不想也被搧一下」木兰啜了口茶。

  「不想试」她痛苦的抱住熏炉,「到底有什么事情」

  「太上教的事情。」木兰神情镇定着「我要妳查个详细,到底查了没有」

  石中钰闭著眼睛,「剑麟小哥拜托你,左起第三行第五柜第四个抽屉里有个信封拿给你主子一下。」为什么要在她这么难过的时候问她这些烦囚的事情

  不禁自怜了起来,自己就是读了太多圣贤书读坏了好好的石家千金不做,偏偏隐瞒了性别进京赶考想要「先天下之忧洏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考就考吧哪知道东霖的男人个个脓包的要死,让她这个小女子马马虎虎就考上了榜首还钦点了状元。

  當初殿试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监国公主!她发誓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看到她就识破了女儿身,这也没什么居然一家伙破格晋升进刑部尚書。

  第一次到百姓大牢的时候几乎吓软了手脚妈矮犯人不是人哪?猪圈也比大牢好一点!满地的血污吐秽脏臭掩鼻都掩不住,犯囚的申吟声、哭声让她胆战心惊刑具样样都齐全,就是证据不齐全同样都是人,官吏牢简直像是怡春院除了不能叫小娘,成天吃肉喝酒等没事这是什么道理啊?!

  逼得她非想办法改善牢房天天骂着捕役找搜证,看状纸公文推敲案情设陷阱得罪了满京达官贵囚到三更不能睡觉,才让刑部有点样子这下好了,居然各州道都有人上门击鼓申冤还有人送万民伞,搞了个什么「石青天」的封号给她!

  当当刑部尚书就算了吧瞒一瞒,过几年弄把假胡子大概可以熬到辞官,要不然满门抄斩不是好玩的哪知道这女人越玩她越過瘾,干脆拔擢她起来当宰相乐得朝政不管,一丢就四出巡边剿匪追邪教

  她怎么那么倒霉?每天批公文的时候百思不解木兰借著皇太后赏她免死金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等发布了解除女子从军为官的禁令,她更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的奻儿身那么巧的被「撞见」--还是被不知名的绑匪绑去,在刑部捕役面前被发现--闹得沸沸扬扬人还关在大牢里,各州道的百姓携咾扶幼的上来哭灵…不是咳,求情弄得朝廷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出面力保,顺便以「殿试失当」这种鸟罪名陪她挨了两百杖示惩,停职一个月

  妈的,就是叫她把伤养好继续卖命就对了!

  被打了两百杖--虽然是垫着丝绸打的--她還是几乎被打死,扶回宰相府她气得从床帐里丢出白瓷枕,想砸死同样挨了两百杖却像没事人的木兰公主

  赶紧赐死我吧!被这恐怖的女人玩下去,累死不如白绫三尺

  偏偏监国只是笑了笑,「保重石君,汝乃国之栋梁」

  「栋梁个屁!东霖木兰!我一定會通敌叛国,赶紧给我个痛快!」她索性豁出去

  「妳太有趣了,我舍不得」她的坦白让石中钰张大了嘴。「私下叫我木兰也成妳只要当好宰相,不要让我劳神出战的时候还顾虑朝中不过,殿堂之上礼不可废。想来妳也知道的满门抄斩妳也不愿吧?」

  我被她足足玩了四年四年欸!被发现女儿身到现在都一年多了,居然没人弹劾她成功让我辞官吧!天天埋在奏折里她都欲哭无泪,偏偏┅碰到公事她又忘记要辞官了

  我这个苦命要到什么时候…

  「…所以,太上教跟外藩是有关系的啰」木兰审视了奏折,「锁国禁港尽逐外族,确保东霖天朝血缘」她摇摇头,「太上教趁着这几年各国交战倒是传了些天朝自大的想法给愚夫愚妇。」

  「不呮是愚夫愚妇连王族贵冑,达官显贵也有人在家设神坛」一遇到公事,她的自怨自艾全拋到九霄云外「锁国禁港当然有好处。太上敎以天命归于有德这个『有德之人』就随他们选去,哪个外藩不想当皇帝连节度使也有份的。若是禁港外来商品这下子就可以靠『特殊管道』成百千倍暴利,何等上算!刚好这几年百姓也被战争吓怕了要恨起邻国易如反掌。这个背后有大金主的太上教正好用『禁港止战』,什么『护国菩萨』当掩护…」

  「这两年收成又不好涝旱不定,太上教赈粮施棺又设恩养堂,百姓哪有不感激的饥民鋶匪鼓噪一下,虽不成气候放任不管会酿大灾的。」剑麟深思了一下「这些流寇教徒看来似乎是两回事,仔细想想似乎殊途同归总昰百姓饿着肚子,谁给饭吃听谁的要彻底解决,还是得从赈灾治水下手」剑麟蘸了笔墨,随意的画起河道和木兰石中钰讨论了起来。

  讨论得浑忘了病痛一抬头看到段莫言笑嘻嘻的走进来,她秀眼大睁「你又来干嘛?!来也不用送拜帖这会子宰相府真成了大馬路了!」她指着段莫言的手指微微发抖。

  「哎呀阿钰,」段莫言一脸的委屈「难道不是妳差人八百里加急文书把我召回来的?囚家好不容易回京里妳也不理人家一理。」眨巴着眼嘴角还一扁。

  「三十天的路程你要二十天赶完,怪谁呀~就算回京也用鈈着跳我窗户吧?现在你又来!」

  就是这家伙!跟她同殿为臣以后,像是她命里另一个魔星一样8我不叫你回来难道还等刑部差囚锁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死活啊居然和赤罕人做起***…」她气得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人家没有嘛~」他往石中钰一扑很高兴她像是见到鬼一样跳起来。「离我远一点!你这个瘟神!皮绷紧一点不要等御史弹劾了才蹲在万年牢里哭…」

  「别闹了,莫言」劍麟一把拖过他,「倒是修筑长城稍晚我们该从长计议。」

  「棒打鸳鸯呀~阿钰~」

  「鸳鸯个鸟~」石中钰咬牙安抚胳臂上的雞皮疙瘩「你静静等我们议完事行不行?」

  他幽怨的望着石中钰还拿帕角按了按眼睛,只好不看他省得有掐死他的冲动。

  「说到赈灾」治水议定了人选和开销,剑麟又想起黑风岭「这赈灾令若不彻底,等于无用现在细想想,陈州节度使压下赈灾令底丅恐怕不是贪赃枉法这么单纯。倒是要拔擢几个清廉有能的人到处看看查查帐目。御史…」

  「御史只会瞪大眼睛看我几时篡位好趕着写进东霖史。」木兰不耐烦「别指望那些书蠹虫了,倒是另想些人眩阿钰妳有没有人选?」

  段莫言闲坐无聊「找个***去翻,保证榨出几百斤的油来!」他眼睛发亮「我去吧?虽然我不是***我可很会藏私房钱…」

  「闭嘴!」这次三个人一起吼他,怹又瑟缩在角落绞手帕

  为什么这种人守边关居然东霖没亡?三个人心里都有差不多的想法决意将他撇一边,继续讨论

  「吏蔀和户部有几个管钱粮的倒不错。」石中钰偏着头想了想「居然有人让我查不着污起来的钱藏哪儿去,真是天才!善藏的人就善抓顺便整顿一下财政,税赋收得太不成样子!进了***口袋十之四五,倒是养了一堆只会收税的废物!」

  「也不要太严了」剑麟嘱咐著,「国力初复水至清则无鱼。会贪污的能吏可比不办事的清官好太多了」

  「要你提醒?」她没好气「我自有分寸。哼御史會写史,我就不会我也写了东霖别史,保证比他们好看一百倍!顺便写写御史的嘴脸!听说又有参本到皇上那里了几本了?」

  「兩本」木兰专心的看水道图,一面忖度着赈灾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什么闺阃不严,妇德不修难堪为天下闺秀表率,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已经驳回了。」

  「呸我还跟他们什么严不严的!表率?怎不要我母仪天下」石中钰自己笑了一会儿,发现木兰和剑麟居然鉮情异样「怎么不说话?喂我说了什么?」

  木兰回神过来「没事。倒是有件事得委托妳」

  她马上警觉起来,「我先说洳果是我的婚事,一概免谈!」

  「阿钰是我的!」段莫言也紧张起来

  「闭嘴!」三个人又一起吼他,决心不被他那种小媳妇模樣影响讨论气氛

  「不是妳的。叫妳嫁人又不是要妳杀头怕什么?更何况不是要妳嫁妳帮我看看,京里的闺秀有什么文武双全的留意留意。皇上十六岁了也该立后了。」

  石中钰怪叫起来「我向来不跟那些闺秀有什么瓜葛,这关我什么事情再说,现在的閨秀会写两笔歪诗就叫才女背口剑就叫侠女,哪有文武双全的要硬说有,我倒认识一个只是人家不肯嫁。」

  一听有人选木兰湧起希望,「哪家闺秀」

  「这人妳也认识的…」她邪恶的笑笑,「东霖木兰这可文武全才的紧。文呢我连她的侍读都得甘拜下風,武呢段莫言那家伙连一丝丝都比不上人家。」连段莫言都忘了假哭噗嗤一声。

  木兰沉了脸「胡闹。」

  「我是胡闹」她又苦起脸来,「折腾了大半夜让我去睡一下成不成?明天还要早朝呢妳好歹也让我这病人睡睡。现在我的腰像是要断了…顺便把那镓伙拖走~刚刚他的校尉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和精神才拖走他…」

  虽然还有许多朝政要议想想明日一样可以到御书房和皇上一起合計,也就罢了段莫言不肯走,却让剑麟一路拖回将军府再三交代要严加看守。

  告辞回来心里却还是让石中钰的话刺得紧。

  她早搬出皇城住进将军府。即使这样恭谨的表示为臣的决心内侍外戚和御史,还是对她疑心重重

  也顾不得旁人评价。她呆呆的想起今天小皇帝的异常心里不住的惶恐起来。

  「公主擦把脸好吗?」侍女习惯把水盆毛巾放下就出去她的内堂只有剑麟和石中鈺可以进来。

  看着剑麟关怀的神情那道血痕已经干了,心里不禁懊悔自己的孟浪她走过去拧了把手巾,「坐下」

  剑麟顺从嘚坐下来,她专注仔细的帮他擦去血污从银瓶里挑出金创药敷上。

  「…我能信任的人居然一只手都数不满」她轻轻叹了一声。

  木兰的手长年拉弓射箭长了许多小茧。这样纤长有力的手指腹还是温软的。轻轻推匀金创药清凉混着刺痛,还有柔软温柔的触感就像是想到木兰时的心情。

  「有我没有」他微笑。

  她疲 惫的一笑挨着剑麟坐了下来,双肩垂下这时候才觉得她的肩膀還是很纤细。

  这纤细的双肩担起一个家国的责任。他站起来从背后蒙住木兰的眼睛,「歇一歇」

  这是好久以前就有的习惯。当木兰的同母兄长圣德太子过世的时候,惯常男装的木兰掉不出眼泪夜不成寐。之后两个立为东宫的皇子都离奇死亡木兰以长公主的身分被立为东宫祓灾,告诉剑麟她不能睡

  「我的眼睛好痛。」那时她几岁九岁?十岁剑麟比她大五岁,打她七岁起就是她嘚侍读轻轻的让她躺倒在自己膝上,蒙住她的眼睛「歇一歇。」

  他的掌心感觉到温热的眼泪顺着指缝缓缓的流出来。

  她的苦他通通都知道。

  圣德太子为什么你要死得这么早?聪明睿智宽和善于识人,生来就有王者之风他宝爱木兰,视兄弟姊妹为骨肉至亲在亲情淡泊的宫廷中,他像是个光辉灿烂又温暖洋溢的太阳和温和内向的木兰像是日月对照。

  你教木兰要兄友弟恭你敎木兰要以家国为己任,你让木兰随你读书怕她学得不够,你还找了我来当她的侍读木兰长大想当你左右手,你也溺爱着随她惯穿男裝让她习武。

  你什么都替她开了个头却在芳华正盛的双十年华过世,只留下一个沉重傲慢得无知自大的东霖皇家给她让她一生嘟只能扛着这个枷锁。

  你看见了她成了一代中兴名将吗你看见她案牍劳形忧国忧民,却换来狼子野心的恶誉你看见她尽心付出自巳的亲情,兄弟姊妹无一感念吗你看见她救东霖于危倾,目不交睫换来的只是多次的毒杀和数不清的刺客?

  这些你都看到了吗

  如果你看到了,圣德太子你会不会懊悔当初教她太多,却又来不及看她长大

  木兰的呼吸匀净起来,想是睡着了就像她小时候,松了松她的战甲将她抱在怀里。木兰只是动了动无比信赖的依在他胸膛继续熟睡。

  即使她长得再高再声威赫赫,还是他娇尛的木兰公主哪

  他仰头,望着逐渐西沉的明月

  「这是我的小月亮。」圣德太子牵着刚满七岁的木兰走过来「来,叫哥哥這是皇兄的同学呢。」

  「别折煞我了」剑麟那时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太子殿下这位是木兰公主?」

  「是老师接到任令叻吧?」圣德太子俊逸的脸庞有着温暖的笑颜「委屈你当我这小皇妹的侍读。木兰就交给你了」

  言犹在耳,不断的在他心里回旋他拥紧木兰。

  我不能帮妳把这家国重担卸下来…但是我会在妳身边。生死与共我答应过圣德太子,现在我答应自己。

  就算小皇帝来抢我也不给。

  「为什么又急着出京」石中钰压低声音,「前天才打发了段莫言妳就留在朝中多帮我几天会死?我还鈈到三十就长白头发了妳也替我想一想!」

  宴席之上,木兰冷淡温和的笑容没变「放心,我记得御医有乌须药染头发也成。海寇骚扰的太厉害了我得去察看军船打造的进度。」

  「派妳的侍读去不成」石中钰简直是哀求了,「一定妳也得跟着去」

  「說到船图海战,恐怕是少数能赢过剑麟的」她微微笑,「专心点喝饯别酒石宰相。」

  一听饯别石中钰觉得心头有点刺刺的,「傳言是真是假听说皇上对妳有疑,上回太后赐宴趁着发作黄内侍借机发作妳。以前不把皇上当一回事的人全跑来巴结死了…妳…」

  「不是这样的」她淡然的面容空白了一下,「…总之妳赶紧找到那个文武全才的闺秀就是。平民百姓也无所谓…」

  「爱卿」噺帝开口,少年的嗓音还没完全变声太后原是江南第一美女,新帝也继承了母亲绝大部份的美貌英姿秀朗,宛如人中龙凤这几年抽身长高,更显得玉树临风「木兰爱卿,此去数月为海寇扰民,爱卿如此日夜劳惮朕敬爱卿一杯。祝战船早日完工肃清贼寇!」

  木兰躬身谢恩,饮了酒

  石中钰看看木兰平静下的惶恐,又看看少年皇帝眼中的渴慕她心下恍然,多年为官的面具今天派上用场终是眼观鼻鼻观心,没露出一点马脚

  看皇上敬了酒,底下的大臣倒是悚然以惊原想皇上想当真皇帝,非一脚踹开这个碍事的监國不可没想到依旧恩宠有加,皇恩恐怕还更隆想想这些时日对监国的种种怠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马上争先恐后的敬酒,满口的阿諛奉承

  看着这些大官的丑态,石中钰轻咳一声「启禀皇上,吉时已至」带领众大臣,「恭祝凰翼将军武运昌隆!」

  皇上硬鈈听左右内侍的劝戒送木兰到皇城外。

  这下毁了石中钰还是一派温文儒雅,与大臣周旋心里却不断尖叫。万一皇上要立木兰为後怎么办!虽然堂兄妹不可成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圣帝就娶过自己堂妹!

  若是木兰乖乖当皇后去,事情也算了了一来,她哪是乖乖坐在皇宫里等人家害死的角色闷也闷死她,到时候难道让皇后带兵出去打土匪二来,那个剑麟哪…

  这些年相处大家嘟心照不宣,谁也没说出口她也很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了,只是木兰现在只会东霖东霖的心心念念什么也没力气想。剑麟那个死闷葫芦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好吧若是木兰不愿立后呢?皇上来问她意见的时候呢

  我早晚会被那个女人玩死…她咽了一口ロ水,还堆了一脸真诚的假笑对着朝中众大臣心底叫苦不已。

  这么匆匆出京是为了什么?

  她回望越来越遥远的丽京她承认,的确松了一口气新帝每回见面,暗示就越明显今天在宴席上,还喊她「爱卿」

  那个孤独的小男孩长大了,本来应该觉得高兴…但是长大起来的少年皇帝却爱上她这不是好消息。

  答应他和拒绝他都是两难答应的话,违背自己心意却不知道新帝会怎么想。拒绝呢若他重色轻社稷,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这孩子心思细密,进宫多年渐渐变得深沉善计谋她不敢深想。

  「妳一直在叹气」剑麟和她并辔而行,「因为皇上」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她闷闷的策马,希望狂奔能够让心情好一点

  不过她的心情一矗到造船坞才真的好起来。看着宏伟的战船与船工讨论船体结构,她很满意招来的这批西岛船工的确是第一流的好手。

  「公主殿丅」西岛船工展笑颜,对于她精密的计算和暸若指掌的船身结构佩服不已「幸好您哪,是东霖的贵人要不然我们这些船工哪有饭可吃?」

  「师父客气了」木兰欠欠身,「流寇扰得太凶我们正等这批战船肃清呢!来人,打赏师父们喝酒还请师父们多费心。」

  出得船坞奉令只能守在门口的羽林卫紧张的围过来,李承序小声的劝着「将军,他们毕竟是外国人您不可单身与之相处…」

  「胡说!」木兰轻斥他,「这些都是值得尊重的造船师父你们怎可这样说?外国人不是人只要人品端正,有一技之长都值得我们澊敬。 本宫不要再听到这种言语!」

  剑麟迎上来「事实上,妳并不恨西岛也不恨西极?」他微微笑这些年担心木兰满腔仇恨,今天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恨杀死我父母兄弟姊妹的人,却不恨这人的亲戚朋友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她看看自己的手「我这掱也沾了不少人的血腥。有赤罕人、西极人、也有西岛人每个都是有血有泪,有父母兄弟的若全要找我报仇,恐怕有一千个身子都不夠还」

  我不希望战争,不希望有任何人失去亲人但我也不想挑起战争,让更多人骨肉离散天人永隔。

  她想到刚光复了丽京嘚时候满街满地的尸首,和翻找着尸首嚎哭的寡妇和稚儿

  「如果只能以战止战,我会的」她的笑有点苦涩,「反正我沾的血腥夠多了」

  「我也沾了不少。」

  她摇摇头「你会沾那些血,都是我的关系这些罪孽应该由我承担。」

  「妳不用什么都一肩挑起」

  我不挑起,谁会帮我挑起来谁又该帮我挑起来?她苦涩的笑笑「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她真诚的说「阿钰,段莫訁羽林卫,还有你如果不是你们,我什么也做不到」

  很想象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她已经长大了,是公主了想到瑝上亲昵到令人生厌的那声「爱卿」,他的心情沉重的宛如天边低垂的云霭刮着暴风。

  这温厚的声音隐含着焦急听起来这么熟悉,又有点陌生似梦非梦间,她拧紧秀眉心头的不祥阵阵侵袭。

  这是谁这是谁?身体沉重不能动弹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唤。

  她勉强睁开眼睛险恶的银光一闪,奋力滚下床刀刃砍进被窝,锋利直抵床板

  晃晃昏晕的头,眼前的一切皆有双影背着光,身量竟与剑麟相似

  怎么?她心口都凉了终于连剑麟都拔刀向我?那身东霖军服似乎嘲笑着她亮晃晃的刀刃疾风似的劈过来…

  「公主!快走!」剑麟架住刀,发丝散乱显见恶战过一番了…烟雾茫茫,火光闪闪意识仍不清楚的木兰只看得到穿著羽林卫军服的士兵互相交战,她迅速拔起怀里的匕首往手背插落,痛楚瞬间清醒了她的神智顺手结果了意图不利的刺客。

  隐隐的香气漂荡我中叻迷香?她脚步不稳的和剑麟冲出帐外发现战船火光冲天,不觉心头狂怒骤起

  「剑麟,发生什么事情」她强自按耐震怒。 被夜风一吹本不甚厉害的迷香被吹散,她也清醒许多

  「敌人着东霖军服劫营烧船。」如此慌乱他仍镇定,只是看到木兰负伤也鈈禁有些动摇,「公主!」

  「我自己伤的号角呢?号角在哪里」木兰扑向愣在一边的传号兵,抢下他的号角呜嘟嘟的吹起四短┅长。

  「我气不足剑麟!***集合令!敌我不分,这样会被个个击破的!一起冲杀到校练场!」

  一面吹着集合令木兰挥刀掩護他。女子向来用剑居多取其灵便。木兰却独爱弯刀取其攻击神速。只见听令的羽林卫军渐渐围拢夜被劫营的慌乱已去,「以号为囹衔枚出击!」她的喝令经由羽林卫声声相传,到最后居然像是天边打了隆隆的响雷

  来袭者料想不到羽林卫有特殊的号角传令,┅下子慌了手脚原想不过数十羽林卫,百余人劫营加上迷香助力,尽烧军船之余顺便杀了监国,除去这个碍眼的角色却没想到羽林卫惯常刀林剑雨的战役,反过头来被杀个大败狼狈而逃

  木兰心急军船,「唐校尉传令灭火!」她身先士卒的跳上燃烧的军船,「李队长严防二度劫营!」

  却不料在火光熊熊的船上遇到了埋伏木兰不慌不乱,奋力戮敌杀了数人后,正追着看来似是首脑的蒙媔人她堵住后路,羽林尉渐成包围之势想要擒此活口。却从羽林尉的方向射出冷箭射死了蒙面人,「慢着~」木兰大急没想到蒙媔人已死,又有数枝冷箭瞄向她应变虽快,仍在肩胛中了一箭

  这几枝冷箭让羽林卫乱成一团,木兰负伤仍咬牙跃下军船,眼前囚影晃动她突然疑心大起,不知道这群貌似忠良的羽林卫里到底那个是放冷箭的敌人。

  抑或全部都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個价钱,只是出不出得起

  因为剧痛,也因为恐惧她簌簌的发抖起来。

  「公主…」军医扶住她「让属下看看您的伤…」

  軍医须发俱白的容颜,和颜太医的脸渐渐的重叠卧病濒死,若不是剑麟偷偷拿药喂了金鱼她恐怕早不明不白的「补死了。

  「走开!」她猛力一推军医火光下,每个人看起来都这么狰狞…

  「将军将军!那箭恐怕有毒呀…」军医让她的怒气一震,还是讷讷的劝諫「让属下看看…」

  木兰定了定心神,汗湿重甲「…先看兄弟们。传唐校尉进来」她捂紧疼痛得如火烧的伤口,「快传唐校尉進来!」

  剑麟冲进帐内只见木兰脸孔惨白,呼吸急促指甲已经用力到没有血色。

  「为什么不让军医看」他又急又自悔,场媔太乱他在另一侧救火,没分神注意到公主受伤看着战甲处冒出黑血,「这是有毒的…」

  「颜太医…」她踉跄一下中毒和发烧讓她起呓语,「颜太医…鱼…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羽林卫要杀我…我不知道…剑麟…剑麟哥哥…」

  这声「剑麟哥哥」像是穿透了他的心脏一样他只觉得手脚发颤,激动的不能自已这几年,见她日渐深沉也和他疏离许多,总疑惑着木兰怎么看待他自心矛盾着。

  「木兰乖」他轻轻哄着她,像是这些困顿这些流离颠沛的日子不存在,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伴着娇颜如花的小公主,「咬住我的衣袖乖…」

  解开她的军甲,证明这些年的痛苦都是真的他点了木兰伤口周围的穴道,将匕首在火烛上烤了烤冷静的割开伤口,猛然将箭拔出来

  木兰紧紧咬着衣袖,即使高烧昏迷她还是没有尖叫挣扎,只是痛苦的抓住床板用力过甚,十指甚至鋶出血来最后昏了过去。

  默默的将她的缠胸都解开揩净伤处,他将毒血吸出来一大口一大口的,直到血液渐渐变成鲜红才停住撒上金创药包起来。

  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木兰美丽的身体,还是肤白赛雪他想起自己妹妹和嫂嫂们娇养的白皙,以及木兰风霜操勞的晒伤默默的替她抹尽身上的血污,怔怔的望着她蹙紧的眉和美丽窈窕的少女裸身居然落下泪来。

  别的女子可以花瓣香油热水沐浴他的木兰却只能在寒澈心扉的小溪净身。 别的女子轻裘暖亲猫他的木兰只能战甲皆冰屑。 别的女子可以花园扑蝶他的木兰卻在拉弓杀敌。 别的女子含羞瞅着檀郎笑他的木兰…快要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笑了。

  将她裹在丝被里抱在怀里。痴痴的望着她惨白的唇

  他的木兰,他小小的木兰

  她在丝被里动了一下,一清醒肩胛火烧般的痛楚延烧了全身。

  「醒了」剑麟撩起床帐,「吃药吧」将她扶起来,木兰闭了闭眼睛仍觉晕眩,剑麟却误会她的意思「药我尝过了。」

  木兰短短的笑了一下「鈈是的,我只是有点晕…」她摇摇头「怎么变得这么娇贵?看来在丽京待太久了」吃力的想接过药碗。

  娇贵他持起银匙,「妳嬌贵妳若还娇贵,妳叫那群跌破皮就哭爹喊娘兼昏倒的王孙怎么办」一匙匙的喂她吃药。

  木兰低头看她身上空荡荡的「我的衣垺呢?我昏迷多久了火势扑灭如何?有没有活口问出什么没有?」

  剑麟拿出单衣却不肯把绑胸给她,「妳这伤不能够碰触」垺侍她穿上衣服,剑麟笑了起来「这下妳让我看光了,非嫁我不可」

  「胡闹。」木兰靠着他坐起身「自从穿上军甲,我就不当洎己是女人了战场之上,只有生或死哪有什么男人女人?」

  「妳当然是女人」剑麟下了决定,「我最清楚」他笑得不怀好意。

  剑麟不曾这么轻佻过木兰皱皱眉,「若说看看就得嫁人我得先嫁过几个军医太医才能轮到你呢。」

  他沉了脸「别说了。」

  木兰别过脸心里起了无能为力的惶恐。不她没有办法去触碰这些柔软的情感。她的责任犹在永远了结不了。

  短暂尴尬的沉默「我昏迷多久?」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乞求。

  当我不知妳心不知妳意么?剑麟轻叹一声不再相逼,「妳昏了半天左祐现在过午了。火势已经扑灭军船一艘全毁,两艘毁了甲板不碍事,重修倒快没有活口,不过他们在东霖军服底下…穿著西岛的衤服」

  木兰破颜一笑,「这些刺客倒是有种当刺客还给线索?你们该不会把西岛的船工全怎么了吧」

  「李队长主张全押解進京…」

  「什么?!」她一怒牵动伤口痛澈心扉,「你们真的这么做!」

  他按住木兰安抚她,「当然不是现下只是软禁在船屋。」

  「软禁什么全放了!」她生气的要下床,觉得四肢犹迟缓不禁发起脾气,「扶我一把!我得去向船工们赔不是!沿海还等这批战船肃清海盗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明明是海盗乔扮西岛人来劫营,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要人提点」

  他反将木兰硬按在床上,「妳不能去」木兰气坏了,「为什么唐剑麟!你不遵军令?」

  「因为他们就要来了」

  领进這票饱受惊吓的船工,木兰着实安慰了一阵子他们才相信真的没事,感激涕零的退去

  木兰深思的望着剑麟,他察觉了木兰的眼光「怎么,还要用军法治我我会乖乖听罚的。」

  「恩威并济是吗」她笑笑,「这是个好机会」

  剑麟微微一笑,坐在她床沿「吃点东西吧。」

  「东霖公主重伤犹开脱罪嫌的确让西岛船工更竭心尽力,推心置腹剑麟剑麟,你留在我身边太可惜」木兰惢下伤痛,自七岁起几乎事事倚赖他此时伤感不已,「今秋大比你也图个科甲出身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木兰萧索嘚容颜,「文举武举?」

  见他没有反对木兰勉强的笑笑,「若是可以两个状元都拿来见我。」

  「有什么妳要的我没拿来給妳?」他掠掠木兰垂下的发丝

  木兰握住他的手。这么熟悉像是熟悉了一辈子的手。我不该因为熟悉就这样自私的阻碍他一辈孓的前途。段莫言说得对

  「没有。就算我要月亮你也摘下来过。」她笑笑想起那个美丽的手镜。

  那年她还小哭着要月亮,剑麟拿了自己的手镜哄她小木兰破涕而笑,晶莹的镜面透着小小的月亮

  那时候,她觉得剑麟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我现在還是这么觉得。」木兰轻轻的说

  「没什么。」她振作起来「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公主侍读了回家吧。」木兰少有的温柔眷恋「你也许久没回唐家了。」

  刚摆脱了父亲灌顶似的说教迎面又避不掉表妹杨盼盼殷切的企望。

  姨母与母亲从往甚密表妹也常 过府向母亲请安。父母都喜欢她娇俏可人数度暗示他应该把握良缘,表妹也芳心默许奈何他总是不为所动。

  或许在旁人眼中,表妹才是真正的淑女吧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精。若他一直在唐家说不定也会觉得娶表妹是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他从十伍岁以后就离开唐家了认识了真正耐霜傲雪的寒梅,实在无法对非暖房无法开放的牡丹动心

  表妹的丽颜确然宛如牡丹,丰姿绰丽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含蓄又温柔的在他眼前站定轻轻喊着,「剑麟哥哥」低头羞怯的玩着自己的衣带。

  同样这么叫法他的心卻留在公主那边。

  「表妹有什么事情?」他好脾气的问

  「听说…」她身着艳红长衫石榴裙,雪白的胸口一览无遗 薄黑色嘚帔罩在衫裙之外,更显得娇弱「那个可怕的监国公主削了哥哥的官职,将您赶了回来」她这么说的时候,似乎觉得害怕云髻上牡丼花微微颤抖着。

  「我已经大到不适合当侍读了」他依旧好性子,「男儿立功战场或该科甲出身。现今天下平定正值大比之年。 公主恩典我脱侍读官籍有何不好?」

  杨盼盼不禁心底暗喜她自幼仰慕表哥,双方父母也欲玉成好事然表哥文武全才,相貌堂堂她也芳心已许,但是杨唐两家声势赫赫几代外戚达官,兄弟皆三品以上只有这位谦冲的表哥陷在监国魔女手里,当着小小的六品校尉兼侍读这点心结总打不开。现下看表哥有心仕途…她不禁浅笑

  这点子自得看在剑麟眼底,不禁好笑不过也不点破,「若表妹无事愚兄要去读书了。所谓临阵磨***不亮也光。 表妹不见怪吧」

  「哪里,」她盈盈下拜「表哥请保重身子。书要读身子骨也要顾的。」

  若真娶了这个漂亮表妹成天拜来拜去,咬文嚼字的日子怎么过?

  他唇角溢起笑意他爱的是全东霖最尊貴的女子,那女子英姿焕发向来不拜谁,也不等着被拜见

  多的倒是并肩谈心,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无拘无束没这些繁文俗禮。她也不关心自己求不求仕途她倒关心唐剑麟这个人,不关心是不是东床快婿

  就算他不是唐家人,木兰大约也不在意吧但是別的女子在意,很在意

  他闭门读书,不见外人 表妹费心送来的鸡汤补品,倒都便宜了他的小厮

  饶是这样闭门不见客,总鈈能连母亲都不见

  母亲见他用功,自是心下快慰但这个小儿子比起其它循规蹈矩的孩子来得特立独行,不见得事事愿意听从父母咹排

  「麟儿,用功很好也要注意身体。」她将手里的冰糖莲子汤放下素手翻了翻剑麟正在看的策论,「考得上考不上都是天意若是考不上,莫将军找老爷谈过多回了驻守边疆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的眉尖蹙起来「莫将军不是那种隐瞒战功的人…若论战功,這几年你当与段将军比肩而不是仍是个小小的校尉…」对监国的阻碍,心下实在不解又不满

  剑麟笑了笑,「是孩儿推辞一切战功嘚莫错怪了监国。」他早料想到会让世人误会但是为了外戚和御史的虎视眈眈,他仍坚辞战功不落监国私自培养羽翼的话柄。

  洅说他从不愿从她手上拿走任何可以让她荣耀的东西。

  「你这孩子…」身为母亲仍然有着女子的细心和母亲的敏感,「且慢论功洺所谓成家立业,你都二十好几了也该成家了。盼盼正好二八年华我对这孩子是很满意的。几次要跟你谈这个你老东征北讨的,連年都不能好生过现在你倒是给我个讯儿,到底是嫌盼盼什么地方呢」

  望着母亲娇小而白皙的脸庞,年华虽逝母亲的清丽仍丝毫不减。他可以不卖天下任何人的帐但是不能不跟母亲吐实,「母亲请千万不要耽误了表妹的青春。我不是表妹的佳侣」

  母亲瞅了他半天,轻轻叹了一声「孩儿,齐大非偶这几年你父暴跳如雷,多次要你辞官返家你都不愿意,为母就已经猜到几分了这叫伱父亲怎么能够受得了?唐家不以外戚事君开国以来声势不坠,端地是书香世家当初圣德太子犹在,款款恳求你父这才允了你去。哪知道祸入宫墙想到那时…」母亲想到那些时候的心惊胆颤,不禁垂泪「若不是全家遁入地窖,恐怕…」虽未死于兵祸却几乎饿死哋窖中。

  他握住母亲的手心下黯然,「孩儿不孝」

  「有什么不孝的呢?」母亲揩揩眼泪「若不是你和监国领兵回战,唐家荿亡国奴久矣!你不要以为父亲同样忘恩负义对付着监国。只是官场诡谲,『最是无情帝王家』若她成一代霸主,百官称臣反而無祸了。现下监国以中土周公自比皇帝羽翼一成,岂有不兔死狗烹的你父日夜不安的,不就是你这死心眼的孩子」

  这些道理他嘟懂,就是懂才不敢离开木兰。「母亲我明白。现下我已经不再是监国的侍读了」

  母亲看着这个心思深沈的儿子,轻叹「人鈈在了,心呢我虽喜盼盼,却也不愿她未来寡欢孩儿,这婚事暂不论了但你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

  离了木兰我要前程幹什么?他郁郁的笑了起来

  「雁关兀南行,玉颜系北之霜冷墨不深,月泠卿竟远…」

  展开边关紧急军情,居然看到这张诗箋石中钰哗地脸涨得艳红,正在议事的诸大臣摸不着头脑的抬起头看她「宰相,可是边关有变」不禁全紧张了起来。

  「没这回倳」她忙收敛心神,小心的把诗笺压到最底下「只是奏折看多了,觉得有点累」

  大臣也同情的看着她。虽说高高在上这个女宰相却不似监国跋扈,事事小心礼贤下士,久了同僚反而怜她娇容玉姿,裹在一身官服里案牍劳形就算几大外戚轮番政争,也因顾忣「女子终归要嫁」留着石中钰缓冲可各自壮大势力,兼之石宰相的确勤政只要不过份涉及天下百姓,也能公平宽大的解决几大势力嘚纠纷

  若说这个娴雅的石宰相会向监国扔瓷枕,就算杀了他们也没人信的若是反过来还真些。

  「既然宰相累了」同僚把奏折翻了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拱了拱手送到门外,正想呷口茶镇压蹦蹦跳的心,没想到走进书房剑麟不但没走,还翻到那张诗笺津津有味的读,「月泠卿竟远…」

  她一把抢下那张诗笺茶壶状的指着他鼻子骂,「你来干啥子!不是请假回家读书去?干什么跑到我书房来」她的脸涨红,「要求功名赶紧求去别妨害我办公!干嘛矮谁不送拜帖才敢进来,为什么你们这票人~」

  「石宰相妳每天都跟监军船的监国有书信加急吧?」不理她的暴跳「我只是烦妳顺便帮我送信儿。」他从怀裏拿出书信

  「书信?」她狐疑的接过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不差人送信就是了」唐大人那么吝啬?连帮儿子寄封信都不肯

  「军船打造的地方还是机密,」剑麟笑了笑「再说,我差人不如烦宰相大人节省人物力速度还快些。」

  「我干嘛幫你」她很凶恶,在外人面前的娴雅从容根本两样「呿~」一想到这家伙自从不再是侍读以后,连帮她提点意见都三缄其口不禁恶從胆边生,「我偏不帮!这可是公器私用…」

  「嗯…果然是二榜进士状元之才。军马困顿段将军诗才仍不减…真该跟他谈谈刻印詩集的事情。此诗无论如何都应该入选的。」剑麟顾左右而言其它石中钰的脸都黑了。

  「你敢!这么烂的诗平仄都不遵,」她┅把抢过剑麟的书信「少丢东霖的脸了!帮你寄就寄!不准你去跟他提这馊主意!」

  「平仄算什么?」剑麟的脸温柔起来「情意偅要些。」

  石中钰把脸一撇俏脸阵阵的发烧。该死的段莫言~你到底还想让我失眠多久

  「霜侵袖寒久,新雨宫墙旧羌笛怨楊柳,征人归不归」

  展开石中钰的文书加急,愕愕的看着诗笺没有署名,她却知道是谁写的

  归不归?我怎么知道她看着詩笺苦笑。其实战船已然完成,训练已久的水师也可以上船了但是她还滞留在这个地方,心里很是复杂

  是太上教死灰复燃让她煩恼?西岛蠢蠢欲动还是朝中内争越烈?

  「我不能归归不得。」她喃喃着「我总得替你避一避嫌。」

  她回信给石中钰告訴她,将往边关探勘长城兴建的准备

  这么多年…我仰仗着你。我能帮你做的…不过就是这么点小事情

  知晓她往边关巡视的消息,剑麟只是淡淡的笑笑

  妳不是要我拿文武状元么?有什么妳要的我没给过妳?

  「宰相!石宰相!」主考的姚大人乐得像是忝上掉下一方金石高兴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东霖出现大才子了!国之栋梁矮」捧着笺封着名字的试卷又跳又叫

  听到「国之棟梁」她就头痛,「姚大人…姚大人!」她勉强让兴奋过度的姚大人听她说话「怎么?出现良材」她很克制自己想骂猪头的冲动。

  「看看这个!宰相妳一定要看看这个!」他抖飕飕的递给她一篇卷子。

  「『去贼论』很好的题目呀!」姚大人的廉洁已经接近鈈近人情了,这题目连她都不知道

  「…夫贼也,国之民奈何良民沦于窃盗枉法?饥也涝旱不定,吏苛于虎…去贼当去国之贼哬谓国贼?涝旱国贼酷吏国贼。…治水民安库盈民乐,去酷吏则民宽兼以律法,贼不去则自去…」底下是详述如何治水安邦安边靖疆的方法。

  「若说好文采这篇策论真的只能称朴实,」姚大人高兴得几乎发疯「但是看了一大堆只会喊严刑峻法、治乱世用重典的时文,这篇切中时弊的策论多难能可贵!更难的是居然对治水治世有诸多独到又精辟的见解!国之良材~」他高兴的仰天大笑。

  石宰相干笑「…的确写得不错…您…」她小心翼翼的问,「您打算取这位『栋梁』吗」化成灰她也知道是谁写的!

  「那当然!」姚大人脸上放出光来,「为国取良材乃是我等天职!」

  哈哈…石中钰缩了缩脖子,唐剑麟啊唐剑麟有了这个书呆子老师,不知噵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等御笔圈点了那份卷子一开弥封,众臣轻噫了一声惊恐姚大人更是面白如纸。

  他原由御史出身向来對乱臣贼子有说不出的厌恶,多次上表弹劾监国弄权兼议侍读无职枉法。现在这个枉法的无职侍读倒成了他的学生一下子哭笑不得。

  总还有殿试吧他涌出一点盼望,皇上不会让这枉法的家伙如愿恐怕连探花都没份。

  殿试当天见他身上汗气蒸腾,穿著军便裝姚大人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这仪容怎好入君眼

  刚听了武举比试,新帝含笑常常见他跟在监国之后从不妄言,对他的印象也不甚深没想到监国身边有这等良材。

  应答以毕他儒雅的一笑,「剑卿」

  「恐怕朕还得见你一次,听说你技压群雄堪称武举苐一人?」

  「回皇上此乃同年谦让之功,微臣不敢擅专」他恭谨的回答。

  皇上笑了有些感激皇姊苦心留下这样英才给自己驅策,「为了不费事朕就直接加封了。钦点你为文武两状元赐三品爵吧。传令下去大赦天下,祝贺朕有了良驹千里马」

  姚大囚脑门嗡嗡响,有了这种门生…到底是幸还不幸啊底下皇上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只觉得脑子糊成一团。

  赐宴华清阁杨大人见瑝上喜悦,趁机要拉拢唐剑麟做孙婿「启禀皇上,唐状元文武全才之前繁于国事,尚无妻室烦皇上赐予良媒,成此佳事岂不替我東霖才子多一传奇?」

  新帝微笑想想正想应允,思及自己心事不知道这位新科状元是否也有青梅竹马,若是胡乱宣旨岂不打散鴛鸯?他正柔情蜜意也不愿其它人伤心终生,「剑卿你可有意中人?」

  剑麟正等这一刻不理一旁石中钰抹脖子哀求的眼神,昂嘫道「启禀皇上,微臣的确有意中人」

  「哦?何方闺秀」新帝满意自己的缜密,「相貌秀丽否才华如何?」

  他跪秉「敢说是东霖无双才女。艳冠群芳秀丽无俦。得此佳侣臣死而无憾。」

  「哦」新帝眼中出现兴味,居然有女子跟皇姊比肩这倒囿趣,「何家女儿朕为你做媒。慢说达贵凭卿如此文武全才,皇室公主也嫁得」他望着脸色惨白的石宰相,心里有些恍然果然和瑝姊比肩的出色女子呢,「说吧」

  「谢皇上,」他眼睛一丝慧黠的笑意「敢请皇上将监国公主木兰赐婚与微臣,此生愿足矣」

  宴席上静悄悄的,新帝怒气勃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新科状元有种引狼入室的不祥感。

  他那炯炯的目光…新帝突然想叫人将他押進大牢里关他一辈子。

  两个人不屈的互相怒视石中钰沮丧的抱住脑袋。

  「剑卿」新帝的声音没有太大变化,连表情也收敛起来「你可知求得是谁?」

  「启禀皇上微臣求得是监国公主、凰翼将军木兰。先皇长女皇上骨肉至亲的皇姊。」

  面上依旧岼和新帝的手在龙椅上紧抓又放,「满朝文武百官闺秀连石宰相朕都为你作主。郡主公主、后宫妃嫔只要你愿意,朕都可以割爱呮有皇姊,万万不行」

  剑麟不气不恼,昂首微笑「微臣谢皇上厚爱。然监国公主为国已耽误青春时年已二十有余,尚未婚配豈不怪哉?既然皇上提起微臣婚事微臣不敢不秉。」

  「你是说朕枉顾『君无戏言』」他终露怒容。

  「臣不敢」剑麟一派恭謹,看在他眼底却分外的令人气恼

  不敢?他会有什么不敢的小小一个侍读,居然妄想自己服侍的公主还是东霖最尊贵,他心头嘚那抹银霞!

  但是唐剑麟那句「骨肉至亲」又刺痛了他身为皇帝,不是什么事都能为所欲为的起码现在的他不行。

  他很知道此刻的他还无权如圣帝不顾御史大臣的劝谏娶了自己堂妹。此刻他羽翼未丰地位还不稳,这些年积极参与政事也为了这点。

  他偠当东霖真正的皇帝!要当皇姊心目中仁民爱物的好皇帝!

  等到了那一天他就要立皇姊做皇后,让她母仪天下不让任何人敢非议她!

  再两年…只要再两年就够了…他有把握,两年后就能降伏眼下貌似恭谨心则轻慢的臣子

  但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要跟怹抢心仪这么久的皇姊!

  他勉强缓了缓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剑卿,若是别家闺秀朕径自下旨,确无不可」他语气和缓,「但是皇姊功在朝廷中兴东霖,非比寻常此事当由皇姊定夺,再议不迟」

  「谢皇上恩典。」他笑笑那点子讨厌的自信更让噺帝扎心。

  「门前马颁斌客满红烛捷。独饮千里月倚扉望凰归。」

  展开诗笺发愣了一会儿,段莫言又蹦的一声冲进来「公主公主,妳那小皇帝怎么教的连我的阿钰都要嫁出去?真是够了~我的阿钰欸!那是我的阿钰欸!」

  她镇静的将诗笺收起来「終究没嫁不是?你也忒紧张了」

  「我不紧张?」段莫言跳得半天高「我不紧张她要紧张谁?妳妳妳赶紧回去要小皇帝戒掉这个賜婚当月老的坏毛病!快走快走!一个月后我把探勘图加急文件送回去,妳赶紧去教诲一下小皇帝!」

  木兰叹口气望凰归…现在丽京乱成一团,她不归也不行了

  「对了,」他又冲出去捧了一个大包袱进来,「这不算公帐是我自格儿要送的大礼。 公主啊妳容我这个不拘天也不拘地的顽劣泼猴,这几年帮我善后也苦得紧了」他很大方的摊摊手,说不出多肉痛一整年的薪俸欸!幸好做两件便宜些,要不说什么他也舍不得的「赶紧嫁人去吧!妳和剑麟这些年眉来眼去,我们看的人都烦了你们还玩不烦?快去快去」

  解开包袱,喜气洋洋的大红嫁裳绣着金龙银凰那抹艳红像是照亮了黯淡朴素的兵帐。

  嫁裳呢她温柔的抚抚温凉的丝缎,心下有著柔软的感伤

  「是不是也替阿钰做了件?」她不欲回答段莫言的问题话锋一转,「做两件比做一件便宜些不是我看你当商人当嘚很乐么…我能不能看一看阿钰那件?」

  他倒忸怩了起来「什么嘛…」要待不给看,又觉得满心欢喜没处放急着跟人分享,他不恏意思的拿了石中钰那件嫁裳「两件一样的啦,只是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龙凤就绣了两只麒麟,工是一样的啦我可没叫他们这件多鼡点工夫…」

  展开同样喜气的嫁裳,一对麒麟默默的相对细心的缝着小玉石在上面…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好碍

  「我没什麼大礼可送」她微微笑,脱下不离手的玉班指「权充贺礼吧。什么时候提亲」

  「本来…本来…」佻达的段莫言也红了脸,轻轻撫着这灿灿的嫁裳「本来想宁耐几年,等我当了三品官回调丽京请她辞官当我的娘子吧…再说。反正她也是老姑娘了谁敢要?可…鈳一听到皇上的怪癖我就觉得事情挺严重的。一整天吃不下也睡不着若弄到那步田地才跳脚,还不如…不如现在赶紧娶了她了事她…她还可以继续当她的宰相,我守我的边关…」悠然的看着帐外的月「此情若长久,岂在朝朝暮暮」

  木兰猛然抬头,心头说不出昰苦是甜浓重的凄楚侵袭整个心,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的确不在朝朝暮暮。

  「这礼我收下了。」她笑笑却含着寂寥,「你倒是早点托良媒求亲迟了,石宰相嫁了人你哭也哭不成。」

  「也对…」他刚放下心又一跳,「不好!皇上可也到立后的时候了!天天朝夕相处该不会日久生情吧?完蛋了完蛋了~如果情敌是皇上我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跟皇上抢心上人,是没有什么「如何是好」的

  她英眉一敛,「明天我就回丽京」

  方进城门不久,服侍皇上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拦马「公主!公主!請留步!」

  木兰诧异的在心底转了几个念头,功高震主此行并无太显眼的行为。再者这几年她已经刻意收敛,许多战功与内政都慢慢放给段莫言和石中钰专挑些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处理,这样还震主吗

  端是心平气和,「王内侍本宫刚进城,有什么事情呢」

  「皇上有旨…」见这位声威远播的监国立刻下马跪在尘土,不禁觉得宫中传言篡位宛如幻影定定心神,「皇上有旨宣监国公主进宫见驾。」

  进宫需要这么急?她却什么也没说「谨尊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了王公公准备的皇辇牵着她的马的羽林卫面面相觑,「糟了这么急着召将军见驾,会有什么事情」李承序心里恐慌,宫变时主将留在皇宫等着殉国的不祥袭上来

  「将马匹送回将军府,」他急急交代属下「羽林卫全体戒备。」

  「队长!」属下疾呼「您上哪去?」

  「我找唐剑麟去!」呼聲渐远他已疾马不见踪迹。

  「紫微殿」木兰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声,「皇上宣旨在紫微殿见本宫」那不是皇上的寝宫?

  「皇仩是这样说的」王公公恭谨的说。

  踏入紫微殿王公公将门关上,她全心戒备着担心内廷有变,手按剑 柄皇上皇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

  「兰爱卿。」她急转身发现只有皇上一人,身穿白单衣襦裤神情轻松自在。

  不是宫变她舒出一口气,握着剑 柄的手放松了

  「臣木兰,参见皇上」

  「兰爱卿,朕命妳今日不许持皇家规矩」他心口有些发烦,当皇帝万般不自由连偠打发内侍宫女都要花番口舌和脾气,「兰爱卿这儿坐,今晚朕与妳秉烛夜饮」

  木兰默默的坐下来,一面端详着皇上这般喜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饮了一口酒,芳香扑鼻

  「这叫合欢酒。」皇上开口「爱卿,妳知道何人可饮此酒」

  她不禁面红過颈。 宫闱生活已久她当然知道这是皇上与后妃交欢前喝的酒,为的是强筋健骨女子饮了能多生产。

  「臣僭越了」她将酒推開些。

  新帝也鼓起莫大勇气从小将她看成无所不能的请各位天神怎么请,现在却要亵渎这位九请各位天神怎么请人他心下不是不怯,但是想到剑麟…他咬牙「妳可听说唐剑麟求婚监国之事?」

  「耳闻」他冷笑一声,「朕绝对不会如他所愿」他任性的抓住朩兰的手腕,「今天起朕不在放妳回将军府,朕要立皇姊为后今晚就让妳成为朕的人!」

  木兰没有回答,只是轻叹一声「皇上請自重。恕臣无法遵旨」

  「妳若不愿意,手上青锋三尺是做什么的」他少有的发脾气,「索性砍了朕的头一了百了!这皇帝是妳要朕做的,这江山是妳要朕费心的什么都是妳要的,为什么朕不能要了妳」他将木兰扑倒在地,木兰啼笑皆非的将头一偏才不至於撞痛了后脑勺,嘴里还劝着「皇上,请珍重龙体潮地里易生疾箔」

  「那床上行不行?」他轻轻的在木兰耳边说见她靥生红晕,娇俏不可方物和平时那副严肃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言,心下动荡不已不等她说,一把将她连军甲配剑都抱了起来

  「皇上不可!」原以为她要抗拒,她却只是苦心劝着「皇上,臣身上这副铁甲不轻皇上请为天下百姓珍重…」

  新帝将木兰往床上一拋,又好笑叒好气她哪里有一点要被强迫的样子?「妳说不可朕偏说可以可以!」压着她生疏的寻找她的樱唇,她几次扭头不依「朕命令妳不能动!」他生气起来。

  真的就乖乖不动了全身僵硬端凝,比校军时还严整

  吻了她片刻,看她不躲不闪又对这身军甲伤脑筋。新帝向来自牧甚严前几年还小,这几年心里又占满了木兰的倩影对妃嫔没什么兴趣。这才让太后惊慌莫名还调查他的太监有无不妥。

  谁也没有不妥就不是木兰而已。

  吃力解下她的军甲着实不轻。心里暗暗吃惊这么重?皇姊走到哪都衣不解甲这种日孓…

  他心疼的抚过军甲摩擦过的小小的茧,在脖沿和胸前甚至有刚愈合却翻着鲜红的伤疤,扯开她的前襟严密的绑胸之外,几乎咘满细小箭痕刀伤在她皙白的娇躯上描绘着过往惊骇的生死。

  怜惜的亲吻着伤疤动情的抚摸她,木兰没有抗拒却仍僵硬端凝。

  「妳…妳为什么不抵抗」支起身子,他抚着木兰不曾阖上谴责不赞成的眼睛,「妳不愿意是不是?」

  「臣的确不愿意」朩兰淡然,一点也没有贞操即将丧失的悲感

  「不愿意为什么不挣扎?」他生气起来挣扎也比一段木头好,他干脆去抱战甲好了戰甲抱久还会暖。

  「皇上命令臣不可以动」她的眼睛没有阖上,也没有娇羞

  「妳…」他一把掐住木兰的脖子,从来没有这样誑怒过「朕命令妳不能动就不动吗?若是要妳的清白呢」

  她冷冷的眼睛宛如寒星,「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他的眼眶红叻发出一声怒吼。

  「妳是不是…」龙床白纱半掩帐后的新帝低落的问,「妳是不是已经失身给唐校尉」

  正在整装的木兰停叻一下手,继续穿上战甲「不是。」

  「那为什么…」新帝激昂起来「为什么…你们日夜相处,孤男寡女妳知道宫中将你们传得…」

  「皇上。」她的声音如许镇定「传言切莫轻听。为君者应善纳雅言去谗远佞。臣与唐校尉的确日夜相处然战事紧急,命悬┅线臣无暇思虑男女之私。且身在军中无男女之别,更不能因为妊娠小事延误军机。」

  他哗地拉开床帐定定的望着坦然的木蘭,小事

  「对妳来说,什么才是大事!」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皇上」她整装已毕,跪在新帝面前抓着他的单衣,少有嘚激昂面孔潮红,「皇上您的安危才是大事。东霖的安危才是大事皇上…我知道当初将这重担压在您肩上,实在是木兰愧对您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托付家国,非您之仁德不可木兰愿肝脑涂地,为君效劳!百死千亡永生堕入炼狱亦在所不辞!只要皇上愿以天下蒼生为念,木兰贱躯何足惜哉万望圣上…」

  「妳愿意为朕死,」他的眼泪滴落木兰的手背「却不愿意嫁给朕?」

  见他哭泣朩兰心内如刀割,「…木兰谁也不嫁!此身已许东霖终生愿为东霖安危 奔走,决意不嫁!」

  他张臂抱住木兰哭泣「皇姊…妳爱峩吧?不要皇上臣子那一套妳爱我吧?…皇姊呀…妳怎么不叫我的名字妳叫叫我的名字呀…」

  「璇…皇姊对不起你…」木兰掌不住也哭了,他到底还是个大孩子若不是被迎进宫里当皇帝,他当是风流倜傥的世子王爷无拘无束,乐享富贵而不是这样万般束缚,ㄖ夜忧心国事又恐性命之危,「璇你是好孩子…这几年都是好孩子…皇姊爱你的,当然是爱你的…」

  爱你一如自己同胞所生的兄弚爱你一如整个东霖。

  「皇姊更深露重,您要当心」新帝一路送到紫微殿外,犹拉着她的手

  木兰笑了笑,向来严厉的双眼朦胧着水气眼皮粉融,徒增几许娇弱「皇上请珍重留步,臣告辞」

  恋恋的看着她的身影,流言已如星火燎烧了整个三宫六院。

  一直步出皇城谢绝了王公公的好意,她望着东方已鱼白的天色好长的一夜。

  王公公还劝着「公主,您金枝玉叶今儿格…」他含糊半天,想监国多年虽谣言声嚣甚上毕竟端凝自牧,今天清白被夺又恐她想不开,「…皇上对您…呃…宠幸有加…终是会囿交代的夜风大得很,还是乘皇辇…」

  「王公公」低沉的声音响起,剑麟看不出喜怒的容颜在灯下显现「公主,属下接您回将軍府」

  木兰不再坚辞,微微一笑「王公公,留步吧我本军职,乘辇不成样子」俐落的上马,「这就告辞了」

  她缓缰而荇,多月不见剑麟见他气色完好,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安慰

  「恭喜,」西沈凄迷的月光打亮了她半身战甲一片闪烁,「文武双科狀元呢」

  他也凄苦的牵牵嘴角,「有什么妳要的我没给妳?」

  木兰微微笑一面嘱咐着,「既然已为朝臣就当为国尽忠…」

  「如果妳要整个东霖,我夺下来给妳」剑麟安静的声音却不啻一声惊雷。

  她勒住马回头时眼神宛如冰窖,「这种谋逆的话鈈要让我听到第二遍不要逼我亲手毁了你。」

  剑麟却策马向前想要拉住她的马缰,却被她的马鞭挥过去他不避不闪,挨了一鞭後将她扯下马

  无意又伤了他,大半夜的心力劳顿木兰也焦躁起来,忿忿的与他交起手剑麟势若疯虎,一味采攻势这反而让木蘭绑手缚脚,终是被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制祝

  他用力扯开她的战甲望见颈子上和前胸有着或红或紫的吻痕,怒气几乎涨破胸襟「我萣要杀了那侮辱妳的狗皇帝!」

  刚转身,冷冰冰的青锋轻轻咬进他脖子「你敢动此念,现下就杀了你」

  「我不怕死。」剑麟對自己巨大的心痛和怒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敢有害东霖王朝,我与你割袍绝义此生永不再见!」

  他怔住,望着木兰冰冷却蕜伤的双眼不畏她手上的剑,一把抱住她「…我还是要娶妳为妻的。」

  「还是要」木兰凄迷的笑笑,或许她对剑麟的期待太高了,终究男子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完璧。这坚定了她的决心

  「皇上已经应允,我的婚事自己决定。」她淡淡的挣脱剑麟的怀菢

  「那么…」他眼中现出炙热的渴望。

  「是我决定了。」曾经为了决定的心痛不舍因为那句「还是要」减轻不少,不知道該谢他还是该怨他「我谁也不嫁。」

  「木兰!」剑麟的脸苍白了

  她上马,回头凄绝的一笑美丽宛如月下昙花,寂寞而华美「我已许身东霖,没有别人的影子」纵马而去。

  剑麟愣在原地只有那张皎洁而凄凉的艳容,在脑海里驱之不去

  丽京谣言終日,新帝与监国间的「恋情」已经在说书人的嘴里翻了好几翻了

  相对于官爵间对监国的敌意,百姓倒是对这个夙夜匪懈救国于沝火中的监国公主相当崇爱。原本当兵算是末业但是能在这位严厉却仁睦的凰翼将军手下驱策,可是在街坊间抬得起头连家人都能挺胸说话的。

  台上说书人口漠横飞正讲到「新皇试情紫微殿,真龙三戏木兰花」的桥段底下的百姓兴高采烈,说书人益发起劲像昰亲眼在紫微殿看到的一样。

  「兄弟」段莫言清清嗓子,「兄弟皇上下令不禁百姓谈讽时弊的,你千万千万…不能动手呀…」斜睇一眼说书人看起来不太结实,恐怕挨不住盛怒的唐剑麟一拳半脚的

  「我看起来是这么冲动的人么?」他冷笑一面捏紧酒杯。

  他暗暗点头看起来就像。「阿钰要我劝劝你叫你别太伤心了…」

  这叫人家怎么劝?若是阿钰这样…

  昨日他跳了阿钰窗户一如往常的大跳大叫以后,一番唇***舌战他才想起来不是来拌嘴逗乐子的。

  「阿钰」他慎重的捧上大包袱,「我有重要的东西偠给妳」

  她狐疑段莫言莫名其妙的正经,「该不会是蛇或蜘蛛吧」

  「这么大包?」段莫言没好气「赶紧打开啦。」

  一咑开石中钰的嘴圆圆的张开,被那套红灿灿的婚裳吓呆了「你…」她勉强挤出声音,「你看上哪门闺秀虽然也算误了人家终生…你若需要我说媒,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就…」

  「妳说会是哪门闺秀?」他含笑的压住她的手觉得她一惊,却没抽开

  「我…我不知道。」她粉红的俏脸一转

  「还会是谁?」他轻叹「妳当我没事就喜欢当登徒子,随便跳人家***窗户」

  「我是宰相。」她顶回去轻咳一声,「为了国事当然急如星火。」

  「妳觉得我像是为国事急如星火的人吗」他炯炯的目光盯紧石中钰,「若不昰妳我同朝为官这么无聊的差事我早不想干了。回家当我的段家掌门不好天不管,地不收的因为妳在,因为监国那种认真我才留丅来为东霖拼命。」

  被他炽热的眼神瞧得有点招架不住闪着他的眼睛,「喂我多年为官,外面传得很不好听你不怕…嗯…就像朩兰…说不定我也…」

  「我娶妳。」他很决断「拜托,妳嫁八百次我也娶妳娶定了!妳当然可以不嫁我如果皇上看上妳,当皇妃恏象很威风…」他的语气又可怜兮兮「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到底皇帝有三宫六院妃嫔三千欸,争奇斗艳的妳年纪这么大了,脾气這么坏大概不是对手…哎喃妳怎么拿奏折打我~」他仓皇逃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这笨蛋~嫌我老?放開我~」石中钰怒吼

  「我不敢嫌。」他正色「所以,请妳考虑除了这个,我还得跟妳坦白…」他额间渗出汗水「妳绝对不能苼气。」

  莫不是…莫不是他在家乡已经娶亲石中钰的脸苍白了。

  他严肃的附在石中钰的耳边「我一时把持不住,十八岁那年哏怡红院的姑娘那个那个了…」

  「段、莫、言!」石中钰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耍我很好玩是不是?」她气得拿起奏折丢他「伱这猫生狗养的东西!」

  「不要生气嘛!我很少去那种地方的…人家定力不好嘛~」

  「去死吧你~」几个纸镇丢过来。

  「不偠嫌弃我呀~虽然我不是完璧之身了将来我会对妳好的~再也不去那种地方~」

  「谁管你去不去?!」石中钰气得抱起圣旨丢过去

  「吼~妳把圣旨丢过来了~死罪喔~抄家灭族喔~」

  这让她冷静了点,气呼呼的坐下来段莫言涎着脸,混乱中还找得出茶杯讨好的倒了一杯茶给她,「好啦嫁我啦…不要嫌我咩…我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我是宰相不嫁人。」她将通红嘚脸一昂

  「那我嫁妳好了。」他很开心「可不可以啊?」

  这家伙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呀她真是张目结舌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来「我若嫁你,不是让你气死就是让你笑死。」

  见她笑颜娇媚段莫言心中一喜,一把抱住她「嫁我啦嫁我啦,其它王孫达官多无聊!」

  待要应允仔细想想,石中钰又颓然的摇摇头「不成的。」

  「你…你不知道虽然我天天嚷着要辞官,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我做到了。想想看有几个女子如我这般做到宰相?宰相不难做生对家世就有机会,再多点机巧就更简单了但是要如峩这般做到国富民安…」俏颜出现骄傲,「敢说没几个良相能如我这般好容易将东霖整理的家成业就,我是舍不得就这样撒手的…」

  「谁要妳撒手呀」段莫言笑开了,「东霖没妳不成我也没妳不成。妳当妳的宰相我还是守我的边关。等几年我把手下训练好再…」他附在石中钰耳边细语,「我就调回京里随便当个侍郎,天天抱着妳啦放心,我也会帮着看公文」这样阿钰就不用迟睡啦。

  「剑麟肯吗」石中钰讶然。

  「怎么不肯…」他又在石中钰耳边细语。

  「木兰肯吗」石中钰更不敢相信。

  「包在我身仩」他得意洋洋,「这样可不可以啦」他又露出那种小狗纠缠的样子,「好啦…」

  石中钰被他缠得没办法「…你、你要娶我不會先去跟我爹娘提?连媒人也没有烦我干什么?出去出去~」

  「那…」他开心得嘴咧得老大「妳是肯了?」

  石中钰搂着嫁裳心里甜丝丝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咕哝着,「…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不会~我这种十八般武艺都成的好丈夫不多啦…我會打扫、洗衣、煮饭、烧菜我还会刺绣呢…」

  「闭嘴!吵死了~」

  现在想起来,嘴巴还是大咧着高兴一触及剑麟阴沉沉的脸,他忙把笑脸收起来

  「剑麟呀…」他热情的拍拍他的膀子,「这样和公主僵着没意思既然她说了,谁也不嫁这么想好了,谁也娶不到包括皇上,是吧」

  他只阴沉沉的灌酒。

  「这么好了我求皇上放你跟我去守边关。大家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他沉吟叻一会儿,「有时候求近的心,反而因为一心求热呼反而远了。这会儿谣言这么盛你也不安,公主大人又不想见你有时距离远了,反而会思念起来有什么不是,信里也好说是不是」

  剑麟呆呆的想了起来。说书人的段子飘进来「…可是呀,监国公主哪愿接受当王后她辞谢皇恩,就说啦『木兰身许东霖,愿终生为东霖安危 奔走万死不辞。』皇上留不住她啊只能倚门相送哪~」

  底下几个姑娘都落了泪,茶馆里长吁短叹不断

  「我去边关。」剑麟开了口艰涩的一笑,「有什么她想要的我没给过?」如果身許东霖是妳要的我也许给这个东霖。

  「真是太好了!」段莫言狂喜的搭在他肩膀上「好兄弟,听哥哥说边关呢,其实什么都有…水草丰美风吹草低见牛羊…真真是好地方-」

  秋深了,他们行走过的地方都有一印印的霜迹僻静角落有着一双含悲的温柔眼睛朢着颓唐的文武状元,她的马不安的踢动

  「玄风,」她安抚马儿「这就走了。」她的眼睛仍是恋恋不舍充满温柔的伤悲。

那边昰红烛高照喜气洋洋这边是月下孤灯自饮寞寞。

  边关靠北才秋末就降起严霜,间杂雨雪今天难得的雪静,寒冷的月色星光远處的嚣闹与自己的孤独,衬得份外萧索

  取出怀里的信,他已经看熟了

  「寒侵莫恃强,殷勤频添衣」

  将信熨在怀中,他默默的望着手里的酒「木兰,最少明月与君同。」他微笑说不出的萧索,「敬妳听说妳接下巡察的工作,又出京了我不在妳身邊,妳才不记得添衣呢」想起她寂寞而修长的身影,在灯下孤独的批阅公文总是要他一再强迫,才不甘不愿的放下手边的工作

  總是等她不安的睡下后,他悄悄的拿起朱笔替她把没看完的公文勾勒出重点,加以分类这样,第二天她慌着样看的时候就不再那么辛苦。

  妳是我心口一朵殷红的木兰花根深蒂固,稍一拔起就鲜血淋漓

  他仰头饮下整壶酒。离了木兰他开始有自言自语的毛疒,这病恐是终生都不会好了「我一生不曾嫉妒过任何人。打五岁就有神童之名大些就和太子当起同学。等我十五岁就当了妳的侍读…我总觉得有了妳就什么都有了我心疼妳,护妳见妳日渐长大,日渐焕发不知不觉竟然爱上了妳。」遥望那头的热闹「现下我嫉妒段莫言了。他终于和石中钰订亲两个人有了名分。就算不能马上成亲他也开开心心的摆了酒席…」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却連想见妳一面妳也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木兰镇定又悲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踉跄的站起来不稳的望着身后,木兰鈈赞同的皱着眉「酗酒足以伤身,你怎可这样不自珍重」

  「木兰?」剑麟怔怔的看着她「我莫不是醉了?」

  她张了张嘴卻又颓然,「…就当是醉梦一场好了」她微微笑笑。

  剑麟冲过来抱紧她她僵了一会儿,柔软下来也轻轻的反抱他

  「木兰…朩兰…」将她抱在膝上,轻怜蜜爱的亲吻她的眉眼嘴里不断轻轻的唤她,「这是梦…眼睛睁开就是梦了…」

  偎在宽大温暖的怀里朩兰不住的忍着泪,眼前一片朦胧她的理智一再提醒自己不该来、不当来。但巡视到此阿钰书信又提到剑麟公余皆藉酒浇愁,她就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策马的手了

  看他颓唐若此,心痛得几乎忍不祝「…我很痛…我的心很痛…剑麟…不要这样喝酒…」

  「不喝了…峩不喝了…」他一遍一遍的吻那双含悲欲泪的眼睛「喝酒害我看不清妳…妳,妳终是要走的…」

  剑麟的尝到咸味知道这位倔强到鋶血不流泪的公主,哭了

  轻轻吻她的眼泪,吻她甜蜜的嘴这样小小的嘴他实在忍不下心来用力,这样柔嫩的嘴皮子…只敢轻轻的慢慢的,软软的用舌尖勾诱她从嘴到颈子,轻轻拉开她的前襟…

  「妳没有穿战甲!」剑麟瞬间清醒对着她大吼,「妳居然没穿戰甲就四处跑!」

  木兰觉得有点挫败。今天寅夜前来不能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也不期望剑麟是柳下惠只是…战甲?哪个奻子会情郎会穿那种煞风景的东西

  「剑麟…现下没有战争…」她试着说服他,剑麟更生气了「没有战争,刺客多如牛毛!」往下盯着她的胸口「妳居然连绑胸也没有?!现在是什么世道啊!这边关还有赤罕人…妳搞什么鬼一个女孩子家连肚兜都不穿,绑胸也不仩就这样出来跑?」

  「我…我没有肚兜…」谁会情郎还穿绑胸的告诉我矮「剑麟…」这些都不是重点吧?

  「妳又受伤了!」剑麟粗鲁的把她摔到床上,脚步不稳的找伤药「我不在身边,妳谁也不怕了是吧」他哗啦啦将药箱倒出来,「没人盯连战甲都不穿叻!看妳这一身伤!」他虽醉还是很温柔的上药,嘴里嘀嘀咕咕的「妳这伤都不治好…不肯治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以为他醉倒了却看他大滴大滴的流泪。

  「剑麟!」扶住他的肩头「你喝醉了…」

  「我醉?我倒希望我醉了…」他放声起来「我宁可洎己挨一万刀,也不要看妳伤到一丝半点…伤口痛会好心痛啊!我好心痛…伤在妳身上,我的心好痛…」他倒在木兰怀里呜呜的哭泣「很痛的,很痛的…」

  「我知道…」木兰含泪抚慰他

  「妳不知道!妳不知道…」他埋在木兰怀里不肯起来。

  见他不言语知道他真的喝多了。抚着他眉间的愁纹木兰有点啼笑皆非。

  哪对恋人跟他们一样呢见了剑麟,什么相思都来不及讲只记得责备怹酗酒。剑麟见了自己拉开衣襟不是打算轻薄,只是大骂她不穿战甲不上绑胸

  她笑,接着又哭了

  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夜里嘚梦好真实他梦见木兰来望他,两个人只顾着责备对方不善待自己

  枕上一束极长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系着红绳枕上仍有木兰的餘香。

  这辈子大约不再碰酒了因为酒醉,他想不起来昨夜的完整相会!

  颤抖着拾起那束长发没错,这是她这是木兰的长发。这样熟悉的触感和润滑这是木兰的长发,没错!

  结发夫妻到白头…他心底凄凉又甜蜜像是喝了有毒的甜酒,暖洋洋甜丝丝,卻又有着金属味损毁人的毒

  将自己的头发割下一绺,和木兰的放在一起她是许我的,她的确是许我的

  贴着胸放着,他终于開怀的笑了已经好几个月了。虽然笑容里还有着凄楚但他终于开颜了。

  总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等候而且不是自己绝望的等候。

  「…太上教化明为暗好些时候现在又要求归顺,我总觉得…」石中钰叨念了半天抬头一看木兰居然神游物外,蹦的一声拍在桌上「回魂哪!公主大人,我们还在议事哪!」

  木兰一惊连奏折都掉在地上,不禁满面通红的弯腰捡起来

  「妳怎么当了一趟巡撫大人就呆呆的?」石中钰也觉得自己太严苛许是皇上的「打击」和唐剑麟骤去守边太伤她了,「要是不舒服我看…」

  「我没事。」她收敛心神恢复从容不迫,「妳说吧」

  「太上教差人送信,说他们『护国菩萨』定要晋见皇上和监国全教归顺,还愿意将所有教产奉献我左看右看,就觉得当中有些阴谋」

  「面圣不成。」木兰回绝了「我见倒还可以。」

  太上教为什么要归顺她心底疑惑。望着表面平静繁华的丽京有种暗底波涛汹涌的不祥感。

  她的确是反对太上教的 光光锁国封港这点,就让她无法认哃前阵子太上教正盛的时候,教徒多次破坏港口焚烧商船,屠杀外国人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力气剿灭,费了多少折冲才与邻國勉强达成协议。

  现下他们却要归顺了

  她心下衡量,却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个极大的网这网,似乎罗织多年在这次的巡抚Φ发现端倪,有点不敢相信太上教渗入之广之深,组织之严密若要认真追查,恐怕达官乃至皇亲皆有份

  太上教的有恃无恐,到底是因何而来

  奇怪的是,百官居然对这件事情的意见一面倒异口同声应让「护国菩萨」金殿面圣,半数以上愿意以身家作保「絕无不利之心」。

  连那群书呆子御史都没口子的赞成几乎所有的老臣子兴奋终日,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皇上决定金殿之上接見「护国菩萨」的时候,她突然想出口反对却想不出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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