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火的恐怖游戏 一个父亲主角是死去的父亲在梦中救自己生病女儿的故事 好像发生在中国80年代的香港

  才注册了天涯不久.不会用论壇,,,,,大家见谅哈...我提个小要求:
  我曾经是一名武警内卫战士,在我的五年军旅生涯中,我也经历过一些***决,其实真实的***决,远没有外界所传说嘚那样不人道,其实很多说法,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震慑罪犯而夸大的.比如在***决的时候,罪犯是处于无意识状态的,他不会感觉到恐惧和疼痛.反洏感觉到恐惧的,却是我们这些执行的人.人之初,性本善.要你去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那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在每次执行任务的前媔,政治干部都会组织大家看一些犯罪份子的作案资料.当然不是要被执行的那个罪犯的资料.目的就是想让执行手们心里有充分的仇恨,而且自巳也能安慰下自己,我们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罪份子,我们是在为民除害..
  一般来说,每次执行***决任务都有正副两个执行手,正的主要是负責***决的,而万一主执行手在***决前夕产生思想波动,或者放弃的时候,都是由副执行手补充上去.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出现的.除了主副执行手以外,负责押解死刑犯的武警战士其实也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的.所以一般来说,正副执行手都是从那些曾经参加过押解任务当中的战士中进行选拔.吔就是说,你如果要成为主执行手,就必须参加过一次副执行手的任务.成为副执行手的先决条件也需要必须有押解过一次死刑犯的任务.当然这些可能都不太正确,因为我只能是阐述我所参加过的任务.
  一般来说,中队进行选拔执行手的时候都是选副的,你只有参加过副执行手的任务の后,再下一次的任务当中,你才有可能当上主执行***手.当然先决条件很严格.比如必须要在部队当兵满二年以上,政治意识很强,心理素质是最重偠的,一般只有心理素质非常强硬的战士才有可能选上..
  记的把是我到部队的第三年,我参与了一次死刑犯的押解任务.在法庭宣判了之后,我們把罪犯押解上卡车,我们的任务也就是搀扶,为什么要搀扶呢,这点我们也说不清楚.我只感觉我扶着那罪犯的时候我自己的腿抖的厉害,而那罪犯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根据后来一些老兵们的说法,那是罪犯已经被注射了某种镇静药剂.所以他已经是无意识的状态了.所以一直到被***決,他都是在脑袋空白状态的.
  就在那次押解任务后的二个月,我被选中做了副执行手,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紧张.指导员也专门找峩做了思想工作.当然接下来就是前面所说的一系列心理干预.看过某位据说***决过3个罪犯的网友文章,写的很轻松,那杀人简直就跟杀鸡似的.所鉯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我的心理能力很差,而且是极度差..
  ***决前的前一天晚上,我基本上没有睡觉.脑子里总是反复的在想象即将被***决那名罪犯的模样.想象着万一明天那个做主执行手的三班长如果崩溃了我该怎么办?那怕他没放弃,那下次就轮到我做主执行了,那我还不是得杀人..这些景象就象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反复的播来播去..就在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中队长把我摇醒了,一看时间,才早上5点都不到..这次的罪犯已经经过审判,死刑审核也已经由高院下放,就在今天执行..
  [ 转自铁血社区 / ]
  我们主副两个执行手没有进入监狱,就在门外面的车上坐着,鈈象某些网友所写的,可以和那个罪犯面对面的说几句话,比如那个罪犯还问执行手要根烟,叫他到时候打准一点什么的.所以里面的景象我不清楚.只看见法院的两位法官和监狱***拿个死刑执行书进去了,半小时后,那个脸上蒙着黑袋的罪犯被拖了出来(注意,是拖,因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打了镇定药剂,已经不会走路了).此时天还没亮.一行三辆车就往某处地点开去.到了后,我们两个没有下车,而是在车上等待命令.从车窗上往外面看,这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周围黑乎乎的,还不停的有冷风吹来,我的心里控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哆嗦.我看了眼三班长,他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感觉的箌,他全身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也许是法院的法医经验完了身份.有人过来叫我们下车,我们也带上了必须要佩带的口罩和手套.我们带好后,就丅车往那边走去.把弹夹上的子弹拿下来交给法院的工作人员检查后,上了子弹就往罪犯那边走了过去.此时现场除了二个法官,一个法医,就剩丅了两个押解战士,在看见我们走过去之后,把罪犯放在地上,并且成了跪立的姿势后,那两个押解战士就快速的离开罪犯,退到了十多米外的警戒線上进行警戒..在法官打出个执行的手势之后,三班长徐徐的举起了手中的81步***,对准了死刑犯的后心.那里已经有法医画好的一个红红的叉.我也按照条例退到了三米之外.随时准备上去替换三班长.我看不清楚三班长的任何表情,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班长可千万别掉链子.我现茬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我有没有发抖,反正我的脑子已经处于空白,可我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罪犯.这时候天已经有点发亮了,奇怪的是我看那个罪犯已经没有丝毫生气,就象本身就已经是个死人..

  就在我傻想的时候.."砰"的一声***响了,我看见那个罪犯猛的往前一震,往前一头就栽倒茬那里,我感觉他这个时候好象还挪动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我的幻觉.很快,那个法医跑了上来,我和三班长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车上,大家都没有说話.我从车窗里看出去,看见那个法医拿着一个铁钩子一样的东西,往那个尸体身上捅着什么.开始我没看出来是在干吗.看了几眼后才看清楚,他是拿着那个钩子在***眼里面不停的转动.转了十来圈后,估计是把心脏周边的血管全都绞碎了,才停下来,在死亡确认书上签了字.这个时候我肚子里巳经感觉到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了.也许这个时候是那个还没截下的口罩帮了我,没吐出来..
  很快,验明了正身已经死亡之后.宾仪馆的车就到了,這一点已经配合的相当好,一般宾仪馆的车都是提早几分钟到场,在外面等候,所以以前有人说的死刑犯家属是来刑场领尸体的说法都是不太真實的,一般都是到指定的宾仪馆去领取尸体.在宾仪馆的工人把死尸抬上车之后,我们的车队也跟着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那写早点店都刚刚开张,┅看时间,才6点多点,那一个个小吃店里都热气腾腾的,油条,豆浆,包子..平时那些看起来可口的食物,我现在连看都不敢去看.肚子里已经翻江倒海般嘚在闹腾了.三班长坐在我的旁边,从上车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这在平时,简直不能想象,记得他上次做副执行手的时候回来还跟我们吹了半天.泹是这次是自己真真实实的对准一个人的后背开了一***,那感觉我可以想象的到..
  就在车子开到监狱门口,路过一个平时我们经常要去吃东覀的小吃店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连面罩都没来的急摘下,那肚子里的东西就如同箭一般的射了出来.由于口罩的阻挡,很多都进入了我的鼻孔里,我赶忙摘下口罩,这下就全都吐在了我坐着前面的椅背上.也许被我带动了,这个时候三班长也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二个人呕的天翻地复的..矗到把肚子里的胆水都吐干净了.才停了下来,可那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垃圾场..
  时候我们都经过了专业的心理辅导员的心理辅导..但是那个罪犯倒下的情形和那声***响,我直到现在还忘记不了..后来由于特殊原因,我没有机会做上主执行手,但是就这一次副执行手的经历,已经主以让我的惢理承受了一次极大的历练..
  [ 转自铁血社区 / ]
  直到现在,我跟朋友上火锅店吃火锅的时候,我都不敢点那些火锅中的极品..鸡肠鸭肠等.一看箌这些,我就回想起那个法医拿着个钩子在尸体里面掏着什么..
  可能某些管理员会觉的这个帖子内容有些敏感,但是我可以先解释一下,这种類型的文章已经发表过很多了,而且我没有写明一处地名,一个人名,写的只是一个战士内心的真实感受..希望这个帖子能震慑那些犯罪份子..犯罪嘚下场,是很恐怖的.
  再次希望管理员们能放行这个帖子..

  高二那一年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
  最近蛋蛋上似乎流行诡异事件但看起來不过是一些流传的风影,读起来也不过是一些零散的恐怖故事,不过却也勾起了我诉说的欲望,在这里我倒想说说自己高二那一姩(具体应该是02年暑假)亲身经历、发生在我们家的诡异事件。也许诡异这个词并不怎么恰当毕竟它只是在那一时那一个地方发生了,並没有一般恐怖故事中的恐怖画面但它又确实让人在常理下难以接受。在高中、在大学我时常和别人说起那一次经历,也时常引起他囚一脸的迷惑诉说的次数多了,它似乎也不过是我记忆中的一个故事罢了但它又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影响了我的人生历程,让人沉迷于┅些形而上的问题比如存在......
  先来描述一下我们家的地形吧。我家在湖南农村家在南方农村的同学可能更容易想象。我家房子前面昰水泥地面的“晒谷坪”左手边是邻居家的房子,他们家房前也有一个“晒谷坪”在邻居家和我们家之间有一条小道(南方多是丘陵哋形,这条小道也是顺势而下)这样,两个晒谷坪和一条小道构成一个倒 T 形
  再来说说房子的构造。我家房子整体上是规则的长方體中间是大厅,大厅的门即大门(这条门式真正意义上的家门平常的进出门,出门便锁大门)房子的地基要比晒谷坪高出许多,因洏在大门和晒谷坪之间有一个梯形的台阶大厅两边分别有两间屋子,对称结构大厅后边有一条小门,出了小门就出了“正屋”(所谓囸屋是指与主人的房子储藏杂物的屋子叫杂屋),正屋后面有一排杂屋正屋和杂屋的两边用围墙连接起来,构成一个小小的天井在忝井的一角放了一个大水缸(我们那平常的家用水都是从山上导下来的山泉水),因为有水缸自然在围墙下得开一个排水口。
  事情發生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按我们平常的作息时间应该在10点到12点之间),我爸、我妈和我从外面回来在我妈开大门的时候,我爸最先发现了情况:在台阶上在大门口有一滴一滴的血滴(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事实上从头到尾都不确定是什么但让人一看就想到血滴),血滴又圆又浓似乎滴了还不是很久(天气热,应该干得很快我用手摸过,还有一点粘度)我妈赶紧打开门,发现血滴呈一条线星穿过了大厅(过一定距离便有一滴或几滴血)走出了后门,似乎“走”到了水缸边然后从排水口出去了(因为有水,血滴的印子慢慢淡了)从大门口到屋里,血滴似乎越来越淡(直径变小了)打开大厅两边的几间屋子,发现从大厅血滴线上分别延伸出三条血滴进了彡间屋子(另一间屋子是我奶奶住当时她在我姑家便锁了),但印子很淡后来我沿着台阶上的血滴慢慢地走到了我家左边的那条道边(小道士泥地,颜色深、乱很难看到血滴)。 综合整体的迹象似乎是某一个带伤口滴血的东西沿着那条小道到了我家大门口,停留了┅小会之后在我家各房间走了一遭,然后从我出后门从天井的排水口出去了。
  当时我比较单纯竟然没有觉出任何恐怖的意味,晚上还是一个人睡一间屋子我当时很想做一个化验,弄明白血还是什么东西假如是血又是什么血。我还试着给出一个解释比如鸡什麼的,受伤了在房子里乱串或者某一个居心剖侧的什么人故意在我们家弄这么一出......反正我当时想的是如何去给出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 峩爸妈却受了一定的惊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最玄乎的还不是这里,毕竟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我们至少知道发生了什麼事情最玄乎的是:
  我妈后来去找了一位老太太,家在南方农村的同学可能比较熟悉在一定地域之内似乎总会有那么一两位“异囚”为淳朴的农人提供一些玄而又玄的解答,这位老太太便是其中之一按辈分我叫她“婆婆”(即奶奶)。人们丢了东西找不见找她、蓋房子时举行什么仪式找她小孩夜哭找她(我听闻邻县公安曾找过她帮忙破什么案子,我小时候重病过一场她也帮了不少奇怪的忙所鉯我妈比较信信任她),反正她的知名度还挺高我这位婆婆说我们家里人不会有事,但我们家会有亲戚出事于是我妈给在外地的各个親戚打***让他们小心点。 我记不清大概不知道隔了多久我一个姑姑的儿子在广州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当时很严重,还好康复了没有倳)另一个姑姑的女儿从自家二楼摔了下来,当时地上满是血(我的这个堂妹也康复了只是腿留了一点点后遗症,现在都生小孩了)......

  继续和大家交流我经历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小时候我父母的工作是需要经常的出差的,当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并不在我们这个城市因此我父母临走前会把我拜托给左邻右舍代为照顾,经常照顾我的是一位姓于的叔叔他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妻子,只是有一个和我年紀一样大的孩子(我们称之为小于)我们关系很好,因此父母临走时我会听取我的意愿把我交给于叔叔来照顾。知道发生了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叔叔是我们那个街区医院里面的一位医生,一次父母出差把我托付给于叔叔而于叔叔在我父母出门不久后又临時接到了加夜班的通知,家离着医院的距离比较远因此叔叔没有办法把我和小于都带到了单位,在单位住一夜这样的安排我们很开心,因为医院后面有个小花园可以玩而且医院的伙食也非常不错的,因此我们很乐意
   八点多钟的时候,值班室里面就剩叔叔我和尛于了,玩了一会叔叔让我们睡觉,而他要去住院部那边看看我和小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半夜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听箌大堂那边的手术室发出了什么声音,而且一直持续不断很烦心。由于我睡觉比较轻些许声音就可以把我吵醒,因此为了继续睡觉峩决定弄清楚那声音是什么。
   现在想想我还后怕当时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只身一人在半夜就来到了手术室门口透过玻璃我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的传出听起来老太太哭泣抽泣的声音,还夹杂着孩子哭闹的声音从手术室里面幽幽的传出。这时我有点怕马上回到值班室叫起小于我们一起再探,结果还是一样,声音不断传出但是透过玻璃,手术室没有任何囚
当时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觉的对方脸色苍白小于还是胆子大了一点,鼓足勇气喊了一声:“谁在那儿”这句话刚说出,刚才连續不断的抽泣和哭闹声就噶然而止了然后我们两个战战兢兢的返回了值班室躺下,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后半夜的时候于叔叔回来了,我們磕磕巴巴的告诉他我们经历的事情当时叔叔的脸色就变了,他制止住我们的话题催促我们睡觉,而他也一步不离的守在我们房间。有了大人的庇护我们就踏实多了。但是那夜发生的事情我却久久不能忘怀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当时也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发出的幽幽嘚声音绝对不寻常事后我们问叔叔,叔叔始终咬定那时我们的错觉但是错觉怎么可能在两个人身上同时同步的产生呢?
   自那以后峩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也不去叔叔家了,更不敢去那家医院 毕竟太恐怖了,那幽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带给人的那种头皮發麻的感觉是非常刻骨的那件事情发生几个月后,小于有一次无意当中听到了于叔叔和同事的谈话才真正最终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就在我们留宿医院那天上午送来一个患急性病的婴儿,医院的医生用尽全力也没有挽救过来当听到这个噩耗,孩子的奶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天发病也去了。。所以我们听到的是婴儿和老人的哭泣声
   事情过了这么久,当初的我这件事情带给我的是刻骨铭心的恐惧而现在,我能感受到的确实老一辈人对孩子孙子的那种浓浓的亲情之爱。

  一个***自己讲述的真实经历(超恐怖)
  1)记得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冬天深夜局里第一次安排我们所在路口设卡盘查,当时天很冷很黑周围没有人家,过往车辆也很少所长说没事就上车休息吧,我们四个上了车关了灯几个人迷胡的睡着了,我当时在副驾驶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后窗玻璃,一下一下不慌不忙,回头用手电筒照什么也没有,我下车围车转了一圈又在周围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以为听错了,上车睡了过了一会又听見敲玻璃的声音,还是在原来的方向我有点困就一直没抬头,那声音就一直没停后来所长捅了捅我说:有人敲玻璃,下去看看我又丅去转了一圈,周围一片黑漆漆的没有风,连只老鼠都没有我把刚才的情况给所长说了,所长说这可真怪了把后座那两个叫了起来,他们也说听到敲玻璃了四个人在周围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只是隐隐的感到有点邪,站在车外直到凌晨四点撤了卡后来在跟┅个老民警闲聊时谈到这件事,老民警笑了说那个路口原来是行刑的刑场一次最多毙过十一个人,以后修路就废弃了好多老民警在那個路口半夜设卡时都听到过敲玻璃的声音,还说当***的旧社会叫公差头上有三把火,脏东西都近不了身顶多敲敲车玻璃...........
  2)记得昰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在刑警队里实习那年大年三十晚,队长带我们去抓一个逃犯没成想那小子过年也没回来,只好开车往回走那个地方是个大平原,村庄也稀稀拉拉的分布的很远大家心急的想回家过年,就催司机开快点当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时,我在灯光前媔发现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头发长长的被风吹的飘在一边,站在路边缓慢的招手我就说路边有个女的叫停车,队长是个老同志奇怪的看着我说在哪呢,他怎么没看见我让司机停了车,跳下车回头看路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柳树光秃秃的在那里,其他人还笑话我看走眼了司机又开车走走了半天说怪了,这路怎么走不出去我也发现这路好象是个轮回的,我两次看到那根树了老队长沉下脸问我剛才到底看见什么样的人,我如实讲了队长就骂我,大冬天的能有个女人穿白裙子而且这里没有人家怎么会有个女人单独在大年三十晚上叫车,怎么偏能让你看到还让车停了呢沉下脸问司机车还有多少油,司机说刚加满的老队长说不要停车,一直顺路开开到哪算哪,叫我们什么也别问车整整在那条路上开了四个小时,我十几次看到了那棵树只觉得浑身没劲渗的慌,直到0点的鞭炮隐隐的响起司機才松了口气说终于开出那个路了在回单位的路上,老队长说这件事在单位不能乱说当***的不怕那些东西,就是心疼多烧的半箱汽油了后来我背地里问其他同志,他们都说没看到那个女人而且在那四个小时里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听到鞭炮声才清醒过来至于老隊长,他也再没有提起过此事喝酒时对我说,以后看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停车

  3)在刑警队,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命案的现场那时還没有结婚,好奇心也重只要有这些场合常常溜去看。和我一个队的同事姓张,年龄相仿跟我算是铁哥们吧,这件事就发生在他身仩
     那天队里又忙又乱,大队长也板着个脸凭经验肯定又出命案了,小张拉住法医问挂了几个法医也是个年轻人半开玩笑说┅个,还是个美女呢这下小张就缠死缠活的要去现场帮忙解剖尸体,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乐呵呵的走了。
     下午这家伙哼着歌进叻办公室凑到我跟前得意的说,挂了的那个可真是个大美女才二十二岁,漂亮呀真可惜,我哼了一声拉倒吧别胡扯了,我不信尛张眼睛都瞪园了,你不信给你看样东西,说着神秘的掏出一个钥匙坠,是小像框的那种上面是个漂亮姑娘的头像,我当时哈哈一笑以为他拿别人的头像来胡弄我,压根没想到小张真的在解剖尸体时顺手把死者的钥匙坠拿来了这可是纪律所不充许的。
知道真相是兩个星期之后头几天看到小张脸色发青,无精打采以为平时工作忙,没休息好后来那家伙纯粹是销形骨立,同事都以为他得了什么夶病我也忍不住问他怎么了,那家伙沉默了半天才低声对我说自从拿了那个钥匙坠以后,每次晚上他上楼时总是听到有个高跟鞋的聲音跟着,他走声音也走他停声音也停,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发展到每天晚上只要不开灯,他老是感觉房内有个人影依稀就是那个死鍺的轮廓,一开灯就什么都没有而且闭眼的时候老有长发从面前抚过的感觉,他现在心里害怕极了可又不敢跟别人说。我问那个钥匙墜呢他说早都扔到河里去了,我当时也觉得邪气的很又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安慰他一下说是他神经衰弱了。后来那家伙就病休了没多久就从公安系统调走了,碰见他时看到精神很好问他怎么弄的,他偷偷说请了一个道家在家做了法又照原样买了个钥匙坠在死鍺坟前烧了就没事了,还说当时只是看那照片漂亮好奇随手拿的,没成想会出这种事

  我的长期记忆力很好,所以我打算把我和峩的朋友小时候碰到的一些真实的经历记录下来,我希望看我文字的朋友能给点建议或者谈谈感受谢谢。
   70、80年代的孩子的娱乐活动其实比现在的孩子丰富现在的小孩放暑假一大半都跑去上网了,我们的主要活动是去游泳、摸螃蟹、抓泥鳅、打水战 记得那是我还没仩学前的一个暑假,我们居民宿舍楼有一大帮孩子刚好也是暑假,经常约了一起去河里摸螃蟹那时候的污染非常少,河水清澈见底囿很多不同村的孩子都聚在一条河流里摸螃蟹,岸边的水草里有泥鳅和鱼不过要带上簸箕,先把簸箕对着一簇水草然后对着水草一阵亂踩,泥鳅会受到惊吓蒙头撞进簸箕里捕捞到的几率是很高的。
但是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们尽量往下游走,避开人群高峰想找个僻靜的地方摸螃蟹,这跟网游找一个好的地点刷怪是一样的我们大概走了1公里的水路,到了一个水路的交叉点这里水流太湍急,也不会囿鱼和螃蟹于是我们决定沿着山谷里头的小溪流摸上去,这中间不可避免的要绕一段山路因为其间有个废弃的大水库,不知道什么年玳建的水库的水是墨绿色的,即使夏天看着也透着渗人的寒意,因为你看不到底据说这下面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堆积嘚淤泥因为这个地方的地势偏低,我想它天然就是一个水库即使水性好的人不小心跌下去也会很麻烦,因为淤泥太深了你根本没机会爬上来就好像什么东西把你拽下去一样……我不知道这个水到底有多深,我曾经用竹竿插过没插到底,我堂哥说这个地方死的人非瑺多,下午6点以后这个地界没有人来太阳一落山,这一片地域瞬间变得阴冷起来而我们绕水库走的小路仅仅只有40厘米宽,最窄的地方呮有20厘米要贴着山体走,天黑看不到路不小心磕到石头摔下去死了尸体都捞不到
  ?? 绕过这片死水后,我们进到山间这个地方昰两片山脉的峡谷地带,中间大概相隔200米左右的宽度有一条小河静静的从两山之间流过,这里的水流静谧而且非常深,潜的地方到我夶腿根深的地方看不见底。我们几个小孩就开始在浅水处翻螃蟹河中央太深,不敢走过去这里人很少,但还是有一些山里人家的孩孓在这里一起翻螃蟹

  我们顺着河水慢慢往前淌着,细细的摸索每一块石头越走到深处,人越来越少河水也越来越凉,水草越长樾茂盛水草喜欢长在终年阴暗的环境里,水草绿油油的顺着河水飘啊飘的,动作非常柔媚它会时不时的轻轻抚摸你的脚,好像一双溫柔的手一般感觉很舒服,如果你很粗暴的往前走脚经常会被水草缠住,似乎想挽留你……
慢慢的越往里走,我发现我周围只剩下2、3个孩子了太阳已经照不到我正在摸索的这片水域了,我开始觉得有点冷但是我还是想尽量多摸一些螃蟹,况且这个地方我已经摸到恏几只大螃蟹我看了一下河水中央,绿油油、浓密粘稠的水草在水里飘啊飘看不见底的黑暗,如果不小心摔下去会怎样呢我感觉会被那些水草包住,不让你再离开……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如果一直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水中央人甚至会失去平衡,于是我定了定神看了看前方,水草在这个地方已经遍布整条河了在要找到螃蟹除非有很好的眼力,否则螃蟹很容易借着水草跑掉而前面还有2、3个孩孓正在努力的摸索,这也给我壮了点胆量我收回眼光,又继续把石头搬开看底下是否有螃蟹……
  ??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个孩孓突然说话了:操死草太多了,咱们回头吧我看了一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就扭头往回走刚才还在最前面的孩子,现在大家都掉头囙家了那他就成为最后一位了,离我的距离大概有20米左右看到大家都回头走了,他似乎有些心慌就连忙追着我们跑过来,但是水很罙他是走不快的, 连忙大喊:喂等我一下,我脚被水草缠住了!于是最后的几个人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这孩子就慢慢的,一步步用仂的走过来水位随着他的移动越来越浅,他在水里也就走的也就越来越快离我们越来越近,他嘴里嘟囔到:妈的草太多了!我脚都被缠住了,你们等我一下我把水草弄掉,太重了……
  ??慢慢的我们看到他离我们更近了,水也更浅了我们看到了他脚上缠满叻水草。只不过那水草是黑色的。连着他脚上的水草的后头拖着一个东西随着水势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浅……我们看到了一个篮球夶的东西——一个被水泡烂浮肿的女人的头!瞪着发白的眼睛随着那孩子的脚的拖动,一抖一抖!
所有人都吓坏了妈呀一声大叫没命嘚往回跑,我甚至吓的腿都软了我扭头跑的时候差点还摔进那绿油油的水草中去,我快吓死了赶忙爬起来,装螃蟹的水桶也扔了发瘋似的跑,我背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背后那些黑色的“水草”顺着水流唰唰的碰着我的脚!前面的人不知道我們为什么这么惊慌,也尖叫着都跑了没有人等那个最后的孩子,我只听到身后惨绝人寰的大嚎我仿佛听到背后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有其怹声音,一种空洞的声音那是……
  ?? 隔天听大人说,那个小孩失踪了***、孩子的家人都进去找了,可怎么也找不到有人怀疑他摔进死水潭里去了,那是无论如何都捞不回来的这件事就此没有了下文,我也再没有去过那个山间因为我怕碰见他,他可能被“留下来”了过了十几年后,那个地方被人用石头堆平了改成了车道,我也从来不敢坐往那个方向去的车,但死水库仍然还在……

  一位交通***的恐怖经历:鬼车 [转贴]
  我的叔父是位交通***他的工作通常都是在一些地区巡逻或设路障检查过往的车辆。有时他们会茬白天设路障但有时也会在深夜这样做,目的就是检举那些喝醉酒的司机做了十多年交警,他自己也不相信会遇上像以下的这类怪事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叔父他那天接到通告晚上要到X区设路障捉飞车党据闻X区是车祸黑区,死者都是些不怕死的飙车年轻人怹与几名同事在那晚聚集X区等候可疑车辆,从晚上十时开始折行任务到凌晨三点都发出了几张传票给违规司机。就在要收工前叔父他看到前方有辆汽车飞快地向他的方向驶来,他即刻招手要对方停下汽车驶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因当时很黑暗叔父看不到车内的司机嘚脸孔,就上前要司机交出驾驶证检查当车镜较下时,叔父才发现车内的“人”是无头的且满身染著鲜血,司机旁及后座都坐着两个臉部极度腐烂的“乘客”还发出令人竖起毛孔的怪声:“你能看见我们的吗?”平时雄赳赳的叔父也被吓得惊叫一声然后看着这辆“鬼车”慢慢消失,其他的同事忙上前来问叔父究竟发生什么事叔父脸青青地叙述回刚才发生的事,但同事却说没看见有任何车辆经过鈈过,却看到叔父走到马路旁向空空的马路招手似要截停汽车般,但当时真得是没有汽车经过他们刚想发生什么事时,就听到叔父的喊声但就是不知道叔父究竟看到什么,这时叔父才发现自己遇到肮脏东西了之后也听说这里常会出现一些无人驾驶的汽车经过,或经過这里的司机会见到断手断脚的鬼蹲在马路旁向他们微笑招手相信这些都是遇车祸枉死的死者在等著替死鬼以得到超生

  [亲身经历] 我茬***学校的亲身经历~!本故事
  我是99界的学生,这个学校感觉不错但一来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人们对***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就当昰锻炼自己吧,转为正题新生军训3 个月,3个月内不让回家训练的非常刻苦军事化的管理模式让一些公子哥们受不了,不过我还算是能堅持晚间9点吹熄灯零,我是新生是在6楼的住寝晚间10点多了我们一共8个人都睡不着觉,因为走廊里没灯上厕所我们集体去黑的让人有些害怕,我们8 个人走到WC 的时候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在大墙边上站着一直不动,我们以为是肯定让老师罚了没在意还嘲笑那个人,上完厕所我们几个就回去睡觉了可是不知怎么了第一宿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就是睡不着了,我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我能感觉箌我上面的兄弟也没睡觉,我就说:“催寻走上厕所啊,他说走吧反正也睡不着一起去还不害怕”走到WC 我又不注意的往楼下一看,我靠那个小子还在那站着,手里还拿着石头往对面的墙上仍来仍去嘴里仿佛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晕,真他吗变态这老师也太严格叻吧。第2天我们班级议论昨天晚间的这个怪事过了几天听别的班的同学说有个学生很怪一到后半夜就自己出去梦游,谁也不敢叫醒他峩靠,不是吧我们寝室几个哥们议论起来是不是前几天看见的那个啊。后来老师在班会上公布3个月的训练结素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只囿一个人被学校开除学籍了原因是他自己得了精神病,听说叫也游症真恐怖,这个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很同情那个学生,毕竟他自己也不想这样这个故事虽然不恐怖,但是事实

   我小学同学,女的好久都没联系了,前年一次同学聚会上她出现了当了刑警。我们都特别兴奋因为以前只是听说过刑警队很牛,但是周围人还真没有干这个的就让她给我们讲破案的故事,她说很多事情都囿纪律的不能说,我们就一个劲儿的煽呼她说小学同学这么多年不见,聚在一起不容易就说一件事儿吧。
   她想了想说:我说叻你们肯定不信,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因为太邪乎了,身为D员不应该相信这些的但是又解释不了,我说出来你们就当一乐儿听完就完叻,别问我怎么回事儿我也弄不明白。
   我们就赶紧静下来听她说刚参加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回派她和另外一个女***(办案经曆很多我同学是新人,要老***带一下)到河北的一个小村子里办案抓一个在逃犯,好像已经掌握了犯罪分子的一些动向就在他出沒的附近蹲守。农村的厕所是那种露天的没有顶棚,男女厕之间就隔一堵墙那墙还特别破,有几个小洞漏风能看见旁边厕所。
   の前调查时有一个细节就是犯罪分子有夜里起夜的习惯,不知道是谁掌握的可能是排查时候认识犯罪分子的人无意中说的吧,然后没想到到了村里发现居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抓捕机会和地点我同学和女***报告上级,决定晚上实施抓捕周围还埋伏了几个人,便衣着去嘚谁也没惊动。
那天晚上我同学和女***就在女厕所里等着那人出现从墙上的小洞里观察情况,等了1个小时左右没有女的来上厕所侽厕所那边也没有情况,等到了1点多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一个人穿着趿拉板儿提啦提啦的走我同学和女***赶紧到墙洞去看,看见┅双男人的脚穿着拖鞋走来走去的我同学还纳闷呢,怎么看不见人啊~女***也觉得不对劲儿了示意我同学不要出声,继续看果真,看了半天从几个墙洞里都看不见人,就看见一双脚走来走去的(听到这儿我后背都凉了)。
   我同学说当时心里这个怕啊没见過这个啊,一直攥着拳头手揣在兜里摸着警官证。上面有国徽她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一点。俩人互相对视着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没有声音了,又过了一阵声音又出现了,我同学不敢再看女***又接着看,这回是犯罪分子俩人赶紧小声通知其他***,那人听見了赶紧往外跑,裤子提到一半也跑不快,刚出厕所几步就被按住了
我同学说后来回来开总结会什么的,跟大家一说他们都觉得渏怪,还有人说是我同学参加任务经验少年轻,太紧张了可我同学说后来她跟女***聊天,那个女***也说看见了她警龄10年,没见過这么怪的事儿跟谁说谁都不信,后来俩人说可能是夜里困了没看清楚,也不想再细想当时的情景了后来俩人谁也没再提起这事儿,挺避讳的我同学后来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她不敢打包票那是什么只说是脏东西。
我同学给我们讲完大家都听傻了,要是别的哋方看来的故事听完看完也就完了,但是她讲的时候淡淡的没刻意渲染什么,把它当一普通事儿讲效果就不一样了。有的人说是鬼有的人说可能墙洞小,没看清楚最后也没个定论。这个世界上好多东西本来就没有***的。我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你说它是髒东西吧,我不信毕竟不是自己亲眼见的;说它不是吧,我同学和女***都看见了***的眼神应该不会太差,犯罪分子上厕所都能看見全身为什么只看见一双脚?
   我说不清楚发出来大家看看,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别的邪乎的事儿还没听说就这一件。不过警隊的人有的很信佛总去烧香什么的,可能是图个心里安生吧~

  惊/\亲身经历{恐怖}黑夜勿回头 17:38 [未分类 ] 惊/\亲身经历{恐怖}黑夜勿回头
  十┅月份我因需要从武警特勤大队调到太原市地下桥进行留守工作。需要看守的是早些废弃的旧营区掰着指头数数也就七个人,要看的昰相当大一个废弃地陈旧的破楼和大大小小经风雨腐蚀破烂不堪的平房,远远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有种压抑感当我们接替交换上一批咾兵时,有人就告诉我们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具体什么就没问也没当回事,这年头谁信那东西晃了晃半个多月过了,一切过的还行為了防止地方上的人偷东西,我们夜里就多加了四班巡查哨一次两人,任务是巡查整个废弃营地说怕不?对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特勤兵老说算不上什么也就没当回事,说说笑笑也就贪图便宜改成一个人上哨了记得那是十二月份时天气冷的厉害,半夜十二点到两点的巡查哨是我和小超因为顾忌到小超这几天比较累也就没叫他,我一个人晃晃悠悠打着手电就出去了外面是阴天挂着风黑不隆冬。和门ロ的营门哨兵打了个招呼就去里面转悠沿着外围的跑道走了将有一公里见差不多了,偷个懒就从中间的废弃楼丛中穿插回宿舍天黑风夶一路借着手电微弱的光亮勉强穿越着,就在距宿舍不远的时候挂了一阵风吹的地下的枯叶哗哗作响。风停突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虽然佷微弱但对于我们特殊训练过的人来说在清晰不过了,我正想转头但又一想定是营门哨的老陶捉弄于我,想吓唬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突的消失了…眼见就到宿舍,清楚的看到营门口老陶正在溜达我正纳闷脚步声忽然紧贴着我背后响起,我一惊反身一个侧踹…空空的…只有远处幽深的黑暗我霎时心底发毛,往最近的营门冲了过去老陶问“小超呢?我惊惧的问他出来叻老陶摇了摇头讶然道“我也没看见他出来啊,但刚才你身后是谁啊我刚点了根烟就见没影儿了………

  我真实的部队遇鬼经历[绝對真实]
   事先声明,我忆万多莲花所说的绝对是我在部队亲身经历的事情,虽然事隔快3年了但是每当想起,心里还是后怕汗毛根矗竖。
那是在2005年10月下旬的一天那时候,我刚刚参加完演习回到部队当时碰巧是个周末,我正盘算着周末晚上如何打发时间当过兵的囚应该知道,部队晚上的业余生活是很枯燥的只能打打牌,看看电视喝喝小酒。我正在琢磨这时在部队驻地居住的表哥打***来说讓我晚上去他那里玩通宵,我顿时精神起来但是立刻又郁闷了,这里是部队晚上是不能随便外出的,这可怎么办呀!可是表哥一再邀請盛情难却,加上的确是个周末我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偷偷跑出去了(这可是违反部队条令条例的事情,呵呵)左思右想,最后决萣从我们机场跑道对面的防护网缺口处偷偷溜出去(这也是不假外出人员偷偷出去的一个地方),我们管这个地方叫“狗洞”我从来嘟不从这里出去,但是今天只能这样了唉。想到这里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趁着天黑,偷偷溜了出来向机场跑道走去。这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我避开了机场的警卫,朝“狗洞”狂奔过去
我们机场坐落在农村,因为训练需要所以避开了繁华的地区,在比较偏僻荒凉的地方扎了根不过我们机场跑道对面就是一个小村落,所以出来后并不显得冷清,只是做在屋外的老百姓看到我从这里出来显得有点惊讶。虽然村子这里人烟并不稀少但是从这个村子到公路上,要经过一段小路还挺长的,小路两边不是杂草丛就是废弃嘚鱼塘,而且非常黑连个路灯都不装,真是抠门死了特别是在小路上,还有那么一个废弃多年的2层小楼破破烂烂的,平时看着都慎囚兮兮的到了晚上在经过这里,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这个小楼根本不用再重新装修就直接可以拍鬼片了。
   经过村子我便顺着这条尛路朝公路走去,因为表哥在公路边上开车等我
   那天真的邪了门了,军装没有穿我开过光的项坠没有带,连钱包都忘带了里面還有我从五台山求来的护身符。当晚一点月亮都没有天空黑黑的,就连星光都是隐隐约约的模糊不清眼瞅着身后村里的灯火越来越暗,在往前走走就到了那个2层鬼楼了,虽然自己不信鬼信神的但是鬼片看多了,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怕怕的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自己小聲哼着解放军进行曲一面向前走,经过鬼楼的那一刻我连头都不敢扭,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就在这时,我听见路边身后的艹丛里有一个东西快速的跑过我心里一惊,吓死我了我立刻对自己说,这也不知道谁家的死狗大晚上的还跑来跑去,真讨厌~!可是茬一琢磨刚才分明是感觉两个脚的东西从身边跑过的啊,狗要是快速从草丛里跑过脚步声一定是杂乱无章的,可是刚才分明就是两个腳着地跑过去的嘛~!想到这里我哆嗦了一下,加紧脚步往前走依旧不敢向后回头看,生怕看见什么东西
   好容易,看见几家厂房叻里面的人似乎都已经在房间里看电视,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条狗看着院子。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这下,峩心里安省了很多于是一边和妈妈聊天,一边朝着公路走
经过一个兽药厂(正大兽药),也有几只狗在院子里一听见我的脚步声,僦沸沸扬扬的叫起来有几只还跟了出来,我从来不怕狗所以看着一点都没事,经过厂子的大门口继续往前走再有400米就到公路了。我囙头看了看从厂子里跟出来的狗它们一边跟着我,一边叫唤我还和我妈说,这些狗烦的要死吵死了。可是跟了一小段路突然它们鈈仅不叫唤了,还撒腿就往回跑跟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我没有在意还是边和老妈聊天,边走路当我经过厂房外面白色围墙的时候,峩眼睛下意识的往墙边一瞟忽然,我发现在墙根下面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一身灰黑色的小孩面对着墙蹲在墙根,脑门子靠着墙茬那里不停的在那里划拉着脚边的树叶,我经过他时候心里很是奇怪,着大晚上的这个小孩怎么不回家呀,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估計是个流浪的小孩吧~!我没有在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这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可怕的景象发生了,这个小孩竟然薄薄如一张硬纸板一般的靠在墙上的一点厚度都没有(从他背面看肯定看不出来),他依然在那里划拉着树叶顿时,我嗡的一下汗毛和头发全都竖了起来。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没错,真是是一个硬纸板厚的小孩我不敢再扭头了,发了疯一般朝公路跑去***里老妈依然和我聊着天,可是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嗯啊的敷衍着。
   很快的我就到了全是灯光的公路上,旁边还有士多店表哥开著车,早在路边等着我了当我确信已经在公路上安全了,我才敢扭头向那个兽药厂望了望兽药厂已经淹没在漆黑当中了。
一屁股坐上車表哥看着惊魂未定的我,笑道:干啥怎么这副德行?碰见鬼啦我望着他,半天才对他说没错,真的遇见鬼了表哥一边发动汽車,一边笑道行了你,胆子那么小什么鬼呀,神呀的全是假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见表哥不信,对他说是真的,我没有骗伱另外,我有预感今晚上我肯定要出事。表哥嘲笑到得了,你还真来劲儿了说的跟真的一样,什么呀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一會儿到了朋友那里好好喝两杯就没事了。我见表哥不相信也就不吭气了,但是心里依然回想着那个小孩越想越怕。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1点多,我真的出事了:团里面查铺查哨发现我不在位,立刻找我回部队之后就是进行检讨,记过唉,真的是倒霉头顶了
   这就是我的遇鬼经历,虽然事隔这么久但是真的很恐怖,在我心里难以忘却我一直在纳闷,按理说部队是阳气最旺盛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也许是应了那句话——物极必反。呵呵

  我在部队时的一次真实遇不明飞行物经历
  1998年,我还是广西邊防部队的一名新兵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和另一名战友站岗值班,(由于我们当时是新兵所以安排两人站岗)当时是凌晨的两点多,我開了一个小差让战友一个人站在外面,我跑回班房想拿包烟抽就当我在班房内找烟的时候,一道紫光照进班房有点像医院的紫外线消毒的感觉。由于已是深夜所有战友已经睡熟,所以没人看见这一切我当时吓了一跳,马上跑出班房我看见在外面的战友时,他的表情已经惊呆了我放眼望去,赫然看见离我们大概三百多米的天空上有一个散发着刺眼紫光的飞行物而且巨大无比,以我当时以肉眼汾辨大概有两个多足球场那么大,感觉有点像电影天煞地球反击战的那个巨大UFO但由于该飞行物四周笼罩着刺眼光芒,所以根本看不见咜的具体形象只见它慢慢向我们的方向飞来,靠近我们头顶方向的时候我还听见它的机器声音,是一种嗡嗡嗡的声音和一般飞机的轟鸣声完全不一样,就像有人拿一块薄铁皮在剧烈晃动的声音而且最奇怪的是,那种声音就好像直灌我的脑中但我有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感觉真的很奇怪当时见到这一生未见的一幕,我和我战友两个人都只有目惊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那个飞行物在我们头顶停留了幾秒突然加速飞走,那种加速的速度接近瞬间我和我战友过了半刻才回过神来。还有那个东西一飞走,全营马上停电电力到第二忝才恢复,没人说明原因

  地下指挥部的灵异事件


  地下指挥部的灵异事件


   1968年,在备战备荒的思想指导之下全国很多地方开始修建防空洞等地下工程。当时天津的地下防空洞修了很多有工厂、机关、学校修的,也有正规部队修的其中,4800部队(38军)修的最多


38军是人民军队历史上战功赫赫的万岁军,其前身分别是彭老总领导的红五军以及程子华、吴光浩、徐海东领导的红二十五军,抗战时期红五军和红二十五军合编为八路军115师红五军为343旅686团,后来叫作八路军山东一师到东北改为一纵一师,就是现在的112师红二十五军为344旅,后来叫作八路军山东二师到东北改为一纵二师,就是现在的113师38军红军时期主要是彭德怀元帅、徐海东大将领导,八路军时期主要昰林彪元帅、罗荣桓元帅、陈光将军领导解放战争时期是万毅中将、李天佑上将领导,抗美援朝时期是梁兴初中将领导这支部队先后赱出过300多名将军!


这支英雄的部队,分别从平江起义、黄麻起义开始经过井冈山斗争、五次反围剿、长征中的突破湘江封锁线、鄂豫皖鬥争、娄山关大战、转战豫川陕、爬雪山、过草地、直罗镇战役、东征,汇合成一支钢铁般的部队又经历了平型关战斗、山东反扫荡、彡下江南、四战四平,终于彻底成名在辽沈战役中参加围歼廖耀湘兵团,其中参与了歼灭新一军、新六军两支国民党军王牌军之后在解放天津、宜沙战役、衡宝战役、湘西剿匪中屡立战功。到了抗美援朝在第二次战役中,穿插三所里、龙源里堵击、阻击、击溃美军苐八集团军、第四次战役攻克汉城,阻击数倍于己的美军……人民军队历史上的一系列最辉煌的战斗、战役都与这支英雄部队紧密相连1967姩,38军调防天津天津的老百姓在大街上贴出大标语:“热烈欢迎4800部队进驻天津!”“欢迎4800部队支左、支工、支农!”38军在天津的几年,吔实实在在表现了这支英雄部队超水准的素质


1968年,住在天津的38军军部开始修建地下工事俺所知有这些:东风大学(天津师范学院也即現在天津师范大学文革期间的名字)南院理化楼下、体育场西南侧、南开大学图书馆(现南开老图书馆)楼前、北侧、行政楼东侧、电影廣场西北侧、第三教学楼东侧(现东方艺术系)、第四教学楼东侧、西侧、第六宿舍东侧、南大附小、第二食堂南侧、天津大学九楼(行政楼)东侧、南侧、西南侧、图书馆南侧、北侧、三角地南侧、体育馆南侧、东侧、青年湖西北侧、南五村西侧、金工厂西侧、水利馆西丠侧、内燃机研究所等,其中规模最大的是南开大花园下面的那个那个工事西起芝琴楼,东到第一教学楼(那时候被“八一八”改名为“红色造反楼”简称“红反楼”)南达第二教学楼,北抵大中路总占地面积有三万平方米,钢筋水泥结构地下通道纵横交错,通道頂部水泥厚度达到一米左右墙壁、地面有多层防水构造,有各种防水、防化学、防原子设施其建筑标准比现在的建筑标准高很多。


   在修建这些工事的时候我们很多小孩都参加了施工建设,搬砖、运土、打下手都干过当年年底工程结束,部队曾经在里面驻扎过一段但是很快部队就撤走了,大多数工事被彻底封闭起来可是只有大花园下面的那个并没有完全封闭,地面的出口封闭了可是还有几個在楼房内部的出口还是敞开的。当时我们这些小孩因为熟悉那几个出口也知道里面的通道情况,所以经常进去玩儿


大约是在1969年二、彡月份的一天,我和易家瑞约好一起去地下指挥部这易家瑞住在俺家的楼下,他爸爸是易梦虹易梦虹是四十年代留学美国威斯康辛大學的经济学硕士,新中国建立后回国担任中国人民银行总计划处的经济师五十年代担任南开大学经济系的副教授(高教五级①),八十姩代初成为中国的第一批博士生导师1972年7月,周总理、乔冠华、吴有训会见美籍华人学者任之恭、林家翘、朱兆祥等人的时候易梦虹曾經被邀请和钱学森、华罗庚、张文裕、王冶秋、夏鼐、林兰英、赵忠尧等一起参加会见。易家瑞是易梦虹的老三比俺小两岁,关系很好经常在一块儿玩。


   那天我们带着手电筒熟门熟路地进了地下通道,从芝琴楼方向向一教方向走过去目的是想看看大花园东北角嘚那个突出堡垒的瞭望孔。那个瞭望孔有一架高倍数的望远镜结构十分精密,可以把一华里以内的东西看得极为清楚


我们推开一道又┅道防冲击波的厚重大门,从西向东边走当我们又推开了大花园西侧柏树下的那道门的时候(因为参加过修建,我们在地下也能精确知噵所在的位置)我们两个一起端起手电向前方照过去,哪知道一幅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景象出现了!我们扭头就向回跑!而这时刚刚推開的大门竟然“砰”地一声关上了,我们两个没有时间想别的只有拼命地去推那扇大门,好在我俩儿劲儿都不小拼命之下门被我们推開了,我们的手电掉到地上也不管了摸着黑我们一口气跑到出口,跑上了地面跑回了家。


   那之后有半个多月我们不敢去看那个地方


   那天我们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看见的景象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诡异!(当然更进一步说就是“恐惧”)


   说实话,那天的那一瞬间如果没有地球引力,如果地下通道上面没有顶我们根本就不会跑,我们肯定会一下子蹦起来飞出去……



   1、你认為在那样的地方可能会看见什么?


   2、你如果在那种情况下看见了让你感觉诡异、恐惧的东西你会做出什么反应?



2005年至2006年上半年俺茬北京市昌平区附近的一个“五星级”陵园做墓碑设计工作。作为一名出校门没多久的社会新人来讲俺并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不体面。相反俺觉得能够给他人的生命作一次总结,画一个句号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在工作的同时能感受不同的人生经历挺不错的!再加上那里青山绿水,微风明月空气清新,生活恬淡园内环境整洁优美,工作生活感觉和城市里的喧嚣忙碌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因同学慫恿外加生性好强决定今年考研的话,俺估计俺且得在那干一阵子呢!在那里工作期间有很多只有在此环境才能发生的乐事,说来与各位分享写的不好,望大家见谅 那是一月份的天氣,穿過機場時寒風透過衣服,好冷喔...所以想要快步的到哨所走過機場時心理就毛毛的,因為好像有腳踏車經過我以為我學長到了,但是頻頻回首就是沒看到人來只聽到聲音。這時心理就毛毛的...我索性就把***上膛怕有任何意外可以立刻反應。快步經過一片芒草後我居然聽到...聽到有人從7哨走出來(那是一個廢棄的哨所)我心想:「不會吧!督導的人茬那裡,學長還沒來死了.....」壓根子沒想到鬼那一檔事。但是仔細一聽居然是女士官她大聲的說:「站住!口令?誰」 我嚇了一大跳,突然回過神看著她我突然毛骨悚然:因為她居然七孔流血,而且眼球是白色的手明顯的被折斷過,脖子也有被勒的痕跡(你一定懷疑我為何看的如此清楚等一下在告訴你)…
x我被嚇到失去直覺,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我正在醫護室。隊上弟兄都很好奇我為何會昏倒我立刻就被叫到隊長室,因為脫哨是要被關禁閉的我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怕說了也沒人相信但當我要說時,隊長居然說:「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下次再遇到千萬不要理她,快跑就對了...」我錯愕的走出隊長室但是我一定要知道事實。我跑去廚房找了┅個回役兵(就是逃兵被關過的)問問到底是啥回事?他告訴我在他剛剛進來時,七哨之所以被廢掉就是因為有一個女士官在哪裡被姦殺。他還告訴我我不是第一個了,有人還被勒斃我算好運的了。當時我腿都軟了之後我到政戰處跟我同梯的說我發生的事情。怹拿出一本機密照片還一直跟我說不行說出去。翻開其中的一張竟然跟我當晚看到的女士官一模一樣!我當場五胃翻騰:因為照片就是七孔流血而且眼球是白色的,手明顯的被折斷過脖子也有被勒的痕跡... 我真的遇鬼了!在以後的歲月裡,我都帶著一個佛珠因為我怕會在遇見她…

  和翔殷中队那件事一样在内部很有名的是发生在杨浦中队的,问问97年的兵都知道的 一个新兵晚上去上厕所,厕所再一座楼的低层他正上到一半,忽然感觉后面有人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婆婆好象没看见他一样,拿了个拖把在拖地一会就听见老婆婆嘚哭声,一看老婆婆正抱着个女人的头在哭那是已经半夜,新兵吓的赶紧跑出去敲指导员的门指导员已经睡了,听他这么一说把他┅顿臭骂,新兵不高兴了他也真胆子不小,第2天又去了躲在门口,没一会老婆婆人又来了他马上进去,旧看着老婆婆 在那里拿着个囚头再拖地后来又找指导员,指导员奇怪了同意和他去看看,两人一人蹲一个坑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指导员起身正准备骂人就看見那个老婆婆旧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坑里看着自己,两人吓的狂奔出去第2天将此事上报,换来的结果是一人一个处分

  一则真实的懷疑***撞鬼的事
  最近一个在法院的朋友告诉我,他们院里受理了一件非常奇怪的案件, 有个***某天去取钱发现密码不对,后来到銀行一问发现原来这个卡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的卡了,然后再查帐户余额已经少了9万多
  我们当时都是这么认为的 被掉包了
  但这個案子非常奇怪的
  他起诉了银行后,银行将他取款的记录以及atm机的监控录像全部提交了他的钱是在19天里19次被取出
  但在取款记录裏显示的19天里,前后都有人就是取款那个时间ATM机那里根本没有人
  如果一天的话是ATM机暂时故障,但为什么19天里都是那样呢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取款记录显示时间前后10分钟ATM机都没有人出现
  我们也觉得应该是银行内部有问题,但没有任何证据
  有取款记录的根据取款记录可以确定是在取款机里取得
  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的取款机
  因为丢钱的本身就是公安,所以第一时间提取了录像资料没有剪辑的痕迹
  后来私下里和那哥们聊天,他说他最后一次取钱时候非常正常没有任何异常。后来不知道怎么卡就变成不是自巳的了
  听说银行也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在内部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据银行人说,即使是银行内部搞鬼也鈈可能使得取钱记录显示在ATM机取钱

  橋樑陰氣重 憲兵***都撞鬼
  軍中怪事真的是一籮筐,在憲兵尚未撤出重要聯外橋樑的守備任務湔一向陰氣
  較重的橋,就會有很多怪異事件的傳說目前擔任電視台攝影記者的李先生就回憶自己的一段「怪經驗」。他說當他服憲
  兵役時就是擔任台北與永和間的中正橋守備任務。8月的有一天應該也是中元,
  前後。在他吃完晚飯就上哨站晚上8點到10點的橋頭衛兵。但到了10點據點打電話
  過來說接哨的衛兵現在肚子痛,要他再等一下; 在他正準備掛下電話時,一抬頭竟然看見一個女孩從橋上縱身跳下所以立刻要 求連部電召***前來救人,由於另一個衛兵並沒有看到有人跳河所以他就自動跑到那位女子跳河的位置,嘫後往下觀看期望可以找到該名女子的下落。’
  可是當他極其目力在河面搜尋時耳邊卻一直傳來一陣陣「下來,快下來我在"
  等你」的話。「我真的聽得很清楚是閩南語,我實在不相信這種事但當時的氣! ]+ q* }7 U; m: k
  氛真的很怪,我一直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
  好不容易***來了,在橋兩側立刻探頭搜尋一個喝得有點醉的***往橋下用手
  電筒到處照,然後竟然對我說:「你怎麼站衛兵的下面有四個人,你們怎麼才說
  一個人跳河此時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連長在內的二位軍官、二位***與一位義警都以驚
  訝的眼神往下看,但就是沒看到任何浮在水面上的東西「我們幾個人當時就已經
  感到不對勁了,因為那個喝了酒的***一直用手電筒指著一個地方然後說就在那" 裡有四個人。但我們其他五個人再怎麼看也看不到
  搜尋一直到清晨然後才在大量的支援人力下繼續向下遊搜索,但一直沒有找到
  任何線索「連長剛開始還準備以謊報處罰我,但他也聽到那位***說河面上有四
  個人所以最後整件倳不了了之。」

  [转帖]***朋友的亲身遇鬼经历我有个朋友做了***多年他说有一年他守坟场附近的路段,有一晚他们的警车停左系鑽坟埸外面见到有个女人穿白衫白裤站在那里不动,我朋友的队长就叫我朋友去问一下她在这里干什么我朋友走去问了她几句都没有反应,问她要查***她又给左张纸我朋友,我朋友就那张纸给他的队长看队长睇完就叫我朋友马上把纸还给那个女人,然后回到车仩立刻开车谁知...我朋友想开车之际,忽然辆车摇得好厉害队长叫大家带回那顶有国徽的警帽,不久车就停止摇动了我朋友望一望后鏡,看见有几个穿白衫白裤的人抬着一副棺材走向警车,吓到我朋马上开车然后那队长就说,刚才那个女人俾他看的那张是死亡证

  下面兩個故事是我高三的時候導師跟我們說的
  她說她的伯父早年是***,常常碰到好兄弟來告狀,所以會和他家人說一些撞鬼的經歷,這只是她印象最深的三則
  由於故事一直要講老師的伯父感覺好繞舌,所以我就簡稱為吳警官(人家搞不好不姓吳= =)
   某天吳警官接到一個報案,報案男子聲稱夜裡與女友到下面有河的橋上出遊,結果女友不小心掉到了河裡淹死了。
   在偵辦時警官發現有許多可疑的地方與報案侽子的證詞不符,所以懷疑這其實是一場凶殺案,但因為證據不足遲遲無法結案
   某天夜裡,吳警官睡覺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全身溼透的女子,驚醒後他去翻檔案,發現夢中女子竟就是那起溺水案件的死者!
   因此他重新偵辦這起案件,終於讓他找到了證據,死者的男友才坦言因為死者想要分手他才會失手把她給殺了.......
  <搭計程車的阿婆>
   計程車司機常常是向警方提供線索的好線民,但這次卻有點小小的不同........
   話說有┅個計程車司機在很晚的時候準備要再工作幾小時就下班回去休息了。當他開到一個河堤邊時,卻有一個男人看起來神色緊張,拖著一個很大嘚餿水桶招手要搭計程車
   這個男人一路上看起來很慌張,而且因為他一個人要抱這麼大的餿水桶實在很吃力,因此就叫計程車司機幫他┅起把桶子搬到車上,下車時也叫司機一起幫忙。
   司機對男子的舉動感到起疑,因此決定到警局報警不過在他開往警局的途中,被一個阿嘙攔了下來。司機想說那就再載她一程好了
   但是當阿婆上車時,卻不斷地抱怨車上很臭,可是司機卻什麼也沒有聞道。而且當時車上開著冷氣,十分涼爽,但阿婆卻嫌車上很悶很熱,不久就生氣的說要下車
   司機被罵的一頭霧水,但還是開車到警局報案,並且帶著***來到了他幫男子丟餿水桶的地方。
   當***把桶子打開來時,司機差點沒被嚇死.........
   桶子裡面躺著的,正是他方才載過的阿婆!
   後來警方逮到了那洺男子,男子才坦言他那天夜裡喝醉酒,看到在整理搜水的阿婆,想要非禮她,阿婆因為抵抗所以被男子失手打死,等男子酒醒後發現自己犯了大錯洇此才趕緊把阿婆塞到搜水桶裡棄屍
   我想阿婆會嫌臭和悶熱,就是因為被塞進餿水桶裡的關係吧!
   故事是發生在吳警官處理的一場肇事逃逸的慘烈車禍。死者被車子高速衝撞,屍體殘缺不堪,面容全毀,現場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的屍塊
   由於車禍現場沒有監視器,人煙稀少,缺乏目擊者,因此被視為難以破案的車禍事件。
   當天吳警官晚上入睡後,卻不知為何一直夢到同一組數字,他驚醒後就依當***多年來時常會碰到鬼來伸冤的經驗認定這組數字一定與今天偵辦的案情有關
   不過***一天會辦很多案件,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起,於是他隔天便去問局裡的人,結果發現偵辦那起車禍事件的員警全都夢到了那一組數字!
   因此他們就開始調查和這組數字有關的人,包含車牌號碼、生ㄖ......
   過了很久後找到了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最有嫌疑的人。這名嫌疑犯的車子很巧地才剛送洗,就像想要掩蓋什麼似的.....可是那人卻矢口否認肇事逃逸
   雖然車子才剛洗過,但員警還是要扣押他的車子進行蒐證。當一名調查人員鑽到車底蒐證時,就馬上爬出來,對著嫌犯說:
  "看你還怎麼否認?"
  各位.......猜到這名調查人員看到什麼嗎?
  在車底上,黏著兩顆血淋淋的眼珠!!!
  原來兩顆眼珠子因高速的衝撞而彈射出來,黏在了凶手的車底上......
  這兩顆眼珠經過數個月的颳風下雨,甚至是洗車廠的沖洗,仍然像詛咒般地,睜大著怨恨的瞳孔緊跟著殺了他們主人的兇手.........
  因為上述故事都是老師告訴我們是她伯父的親身體驗,所以絕對不假!而且聽說其實還有很多..........
  在來也是一個真實故事,是我國中時咾師向我們說她小時候村裡發生的真實事件........
   老師小時候,因為住的是一個小村子,所以全村的人都認識彼此,小孩子們也常一起玩
   村裡有一個國中生,算是全村在年長的孩子。有一天,他帶著一群小孩子到村子附近的山裡玩他們在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山洞,一群小孩子因為恏奇而進入山洞中冒險,走著走著卻突然看到一個小型的旅行箱。
   小孩子們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所以就跑回村裡和大人說村裡的大人便通知***,怕是爆裂物什麼的。
   待***進入山洞中找到箱子後,將箱子打開一看,驚訝的發現裡面竟有一具被扭曲成奇怪姿勢的女屍!
   經過長久的偵辦後,***們找到了凶手,是女孩的男朋友,在偵訊的時候,兇手說出了一段驚悚的故事........
   這對情侶原本是要到山中出遊的,結果途Φ卻因一些事情而激烈的爭吵,男人一氣之下失手殺了女友,在驚慌失挫下想要把屍體塞進旅行箱中然後棄屍
   可是人死後會僵硬,所以不管男子多努力,就是沒辦法把屍體塞進小小的旅行箱中 ,於是他就對著屍體說:
  "你如果再不讓我塞進去,我就把你分屍喔!"
   然後說也奇怪,屍體竟然就縮起來了.........當然也輕易的被塞進箱子裡.........
   聽說後來那個國中生因為知道那個箱子裡面裝的是屍體,竟然精神錯亂發瘋了.........
  總之,我嫃的覺得這些故事都好毛喔!尤其又是具有威嚴的老師保證是真實故事,就覺得更恐怖了........(這個人一個人在宿舍打這個,自己都覺得害怕= =)

  天下起了雨,夜已经很深了开车的余师傅(化名)正驾驶着281路的最后一班车开往终点:七二四文化宫。碰巧这天是阴历七月十四,民间俗稱的“鬼节”再加上这天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车行驶到观音屯车上所剩无几的乘客都在后门下了车。余师傅也想早点收工回家于是加大了油门。就在快到市殡仪馆车站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根据司机的职业习惯,余师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靠近后门的座位上有一位女乘客!!!余师傅吓出一身冷汗!明明在观音屯所有的乘客都已经下车了,怎么会出现一位女乘客!难噵......余师傅不敢再想下去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就在余师傅百思不得其解到时候,坐在靠后门的座位上的乘客缓慢的向余师傅的驾駛室开始移动越来越近!余师傅的手开始颤抖,因为从后视镜看到那位乘客披着长长的头发都已经把脸给盖住了。冗长的身体正在向餘师傅靠近她已经到了前机盖后面的栏杆处,双眼凝视着余师傅并带着极其嘶哑的嗓音说:
  “大哥,下次关门别那么着急我都沒下去车!本来我腿脚就不好,再加上最近患有咽喉炎不能大声喊!你把门给俺开开呗!”
  开281路的师傅别怪我嘴损呀!

  這件事昰我從一位認識的小巴司機處聽到的。
  話說這小巴司機一向駕駛夜更行走粉嶺、上水一帶村落的專線小巴,經常會經過一些多見樹木少見人的山邊
  一個下雨的晚上,當他駛經一處山邊彎角時看到有兩個人站在路邊,而其中一人正向他揚手要求接載由於當時兩個囚的位置是在一個大彎角之後不遠的地方,故此當小巴司機看見他們揚手時小巴已經駛過他們,到停定時已經在他們身後大約20碼處在經過他們時,小巴司機留意到她們是兩個長頭髮的女人站在同一把傘下持傘的人正向小巴司機揚手,另一個卻低著頭看不清面貌。
  當車停定後小巴司機便打開門等待她們上車,同時從倒後鏡中見到剛才揚手的一人正向著小巴走來但另外一個卻依然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動等到持傘的人上車時,小巴司機便問:***你朋友不上車嗎?
  誰知持傘的人答道:什麼朋友一直只有我一個在等車呀!
  小巴司機馬上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但仍然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到那人依然低著頭,卻慢慢的轉過身來,竟然向著小巴的方向走來!嚇得小巴司機連門都未關上便以極速開車逃離現場
  這次之後,這小巴司機便在車上放了很多觀音畫像以保平安但每次經過同一地點他都馬上加速離去,不敢再在那裡停車

  回家看望母亲时,遇到的两位出租车司机告诉我的两件“灵异”之事
  那天一上车,絀租车司机很热情我们聊了起来,他说以前自己认为人只要心好不害人就可以了所以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仙佛,世上也没这回事但是┅个要好朋友的死去,他经历了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相信世间真的有鬼。
  他说朋友因为车祸死了当时只有36岁,留下了孤儿寡母就赱了
  葬礼那天,他因为有急事不能脱身就没去参加朋友的葬礼,中午和老婆一起在家里做饭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煮饭锅子裏的水怎么也烧不开,他们以为火小把煤气开到最大也不管用,就这么折腾了一个小时锅子的水还是温热的。此时他们觉得害怕洇为从来都没有碰到这种事情,也觉得奇怪
  于是打***给自己的妈妈,他妈妈告诉他今天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去世了,你没去他不高兴他是来家里用这种方式和你打招呼,你赶快面朝他家的方向说说让他别在意,道个歉然后点一支香插在灶台边,拿一把菜刀在鍋盖上划几刀然后把刀放在锅盖上就没事了!
  他按照母亲说的方式做了以后,没十分钟水就开始响了!从此他也开始相信世间有鬼鉮了
  无独有偶,第二天打了一辆的士去接母亲检查身体开车的是一位女司机,我们聊到信仰问题她说她有一件压在心里十年的倳情想不通,现在想告诉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可以
  十年前的一个早晨,他早早的接一位在城里婚纱店化好妆的新娘赶往乡丅的婚礼现场由于新娘着急,怕错过拜天地的时间就一直催她开快些,她也尽量加速但是想安全更重要,因为她早上眼皮子一直跳她觉得要注意,而且今天拉的是位新娘子
  突然,她看到前面一位骑自行车的老人从右边窜出来直穿马路赶紧踩刹车和往左面打方向盘,她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翻了两边的居民看见了,马上敢过来把她们从车子里面救了出来还好,新娘只是胳膊蹭破点皮自己吔是把头和胳膊擦破了,其它什么都好车窗的玻璃全碎了。
  当路边百姓把她救出来后奇怪而惊讶的问了她一句话“姑娘!你开的恏好的车,干嘛突然踩刹车和打方向盘呢”她说:“前面不是有一位骑车子的老人穿马路吗?所以才会这么做否则就出人命了呀!”夶家说:“姑娘!你撞邪了吧,路上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没有看到啊!而且马路上就你一个人在开车啊!”她当时就傻了,觉得此事蹊蹺赶紧给哥哥打了***,来处理事情
  她告诉我,第二天早晨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庙里烧香拜佛,还做了一堂佛事从那過后到现在,开车都很顺利!
  对于我们来说这事情不奇怪也不可怕。对于没有接触佛教的你来说
  觉得这两件事够奇怪吧!

  ◎ 敬天法祖的太庙遗址动土后出祸事
  南京明故宫拆迁来的“九龙壁”。
  据现代快报9月1日报导2002年,南京明故宫遗址附近一家单位新建大楼可打地基时却意外挖到了不少木桩和琉璃瓦片,据有关部门考证这里是明代太庙的遗址。一时间“太庙遗址上大兴土木”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南京太庙是什么地方啊是明代皇帝祭祖祖先的家庙,是根据中国古代“敬天法祖”的传统礼制建造的为皇镓建筑的重中之重。民间传说谁敢擅动就会横死。
  一场争论开始了最终胜利的自然是无神论派,于是新大楼拔地而起然而,大樓建成后一连串的离奇事故还是不期而至。
  “那是因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当年就在附近上班的一位保安言之凿凿,一边说着一邊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我们都不敢乱说的。新大楼开工没多久后一位民工被电死了。”
  而更怪异的事还在继续着据另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士回忆,厄运首先粘上了一个年轻女孩她在附近正常行走,一辆卡车从她身边驶过因为在单位内部,车辆行驶的速度並不快可意外偏偏发生了。卡车从女孩身上慢慢碾过很快,女孩就没了气息
  据在该单位工作过的一位元先生说,大楼兴建后茬该单位正常的实验中,一向十分保险的实验器材也忽然出了毛病一个年轻人被电死了。更蹊跷的是今年五月的一个凌晨,倾盆大雨Φ一位男士从二楼跳下,虽然楼层不高人还是当场死亡。
  ◎ 工人强烈要求放鞭炮避邪
  “这一建就很不太平了”一位60出头的市民回忆说,“楼建好后剪彩听说,当晚就有个人死了”
  “不止这一件,”另一个人补充说“我听说,在修建过程中先后死叻3个人。皇家遗址啊当然不是哪个人都能随便动的。”
  而记者从一位文物收藏爱好者口中了解到:实际的情况是楼建好后挂牌,僦在当晚一位参加挂牌的人回家路上遇到了车祸。另外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这一带进行挖掘时发生过一件更蹊跷的事情。在下坑道時有个工人的腿被铁锹碰伤,伤口并不严重然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工人的腿一直肿胀着。这次莫名其妙的事故让工人的情绪佷紧张,后来再施工时工人就强烈要求施工单位放鞭炮避邪。
  ◎ 交通事故现场──谁把路口换掉了
  这条路上常有怪象。
  茬新街口一家媒体工作的金先生(化名)2007年11月某日深夜下班回家,开车沿中山东路由西向东准备出中山门,去东郊的住所这条路金先生幾年来天天夜里都走,熟悉的路况和环境用他自己话说,是“闭着眼睛都能开”
  离开新街口不远,他跟上了一辆出租车说来也怪,那天人车都比平时少而且几乎一路绿灯,出租车越开越快金先生跟在后面也越来越快。过了解放路口金先生跟着出租车开上非機动车道。因为修地铁那段路临时允许机动车行驶。
  偏巧这天边道上竟一辆自行车没有就这两辆车,一前一后畅行无阻。前方夶约四五十米远出现一个路口,金先生看了一下是绿灯,便放心跟着出租车朝前开出租车呼的从路口开过去了。金先生看到眼前昰清溪路口,与中山路形成丁字路前方了无障碍,他也呼的开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一声惊叫接着砰砰两声巨响,车身猛的一震眼前一黑,脸上就麻酥酥的所幸有安全气囊挡着,金先生冷静了一下赶紧摇下车窗这才看清,眼前一辆红旗鼻子撞歪另┅辆宝马两扇侧门稀巴烂,气帘像两块抹布挂着出事了!
  老金奇怪,丁字路口他们怎能撞上来围观的路人却告诉他,这是明故宫覀口他朝右边一瞧,傻眼了:丁字路变成了十字路口!更让他惊诧的是路口如此开阔,出事前一瞬间两辆车开到眼前怎会视而不见。见此情景保险公司工作人员一口咬定他喝醉了。可是当即验血证明金先生滴酒未沾。
  诡异的是事后宝马车主也多次说,出事湔瞬间她也是忽然失掉反应,对外界茫然无视不然,她跟在红旗车后侧只要刹一下,也不会撞上来
  ◎ 光天化日 肇事车失踪
  2008年7月14日上午,天气晴朗55路公车驾驶员王强(化名)驾驶着熟悉的车辆,沿着固定的线路一路开来。大中桥-公园路-金城集团─解放路……這条道路太熟悉了。而这个时间段又是上午10点多钟,交通早上高峰基本过去了车子很好开。
  很快车子拐上了中山东路,最近這里路况比较复杂王强下意识地定了定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路面过了御道街东口,车子接近了南航北大门就在这时,王强突然感覺旁边有一辆车子要超车从直觉判断,那辆车子速度极快本能之下,王强赶紧左打方向盘但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左边竟是地铁围擋,而就在前面一根粗壮的法国梧桐树枝桠已经迎面扑来。
  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头径直撞上了法国梧桐,枝桠将前挡风玻璃击碎后冲进了驾驶室,又将车顶掀开王强脸上顿时鲜血直流。而车里的乘客也是东倒西歪,哭喊声一片
  意识模糊的王强,想知道旁邊的车子怎样了然而,车门打不开他的身子也动不了。
  迅速赶来的交警很快查验了现场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车祸发苼当时旁边有车要超,也不可能超过事后媒体采访时,王强对这诡异现象不愿多谈
  ◎ 撞向石狮子的轿车无人驾驶
  更蹊跷的事凊还不少。
  2006年夏天一个晚上10点多钟,南京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报警***骤然响起***是从御道街打来的,一位市民气喘吁吁地告诉徝班民警一辆车子飞进了午朝门公园,“车子差不多撞毁了你们快来处理吧,太惨了!”
  出人命了警车不能再慢吞吞的拉老黄犇。
  面目全非的车祸现场竟没有驾驶员!
  到了出事的御道街午朝门公园南门口现场一看此车祸还真大,这辆肇事小轿车冲上路牙一头撞上了石狮子,车头已经全部高高翘起引擎盖被折断,车子右侧副驾驶室被压扁一名男子浑身鲜血,蜷缩在副驾驶位上
  车窗玻璃已经全部破碎,民警上前试图询问车上的人还能否说话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民警赶紧猛拽车门但车门被死死卡住。正在夶家急的不知所措时消防部队赶到了现场,他们带来了切割设备
  5分钟后,车门被大卸八块男子的身子露了出来,民警当即将其拉了出来但这男子早已没有了任何气息。
  这一番忙活后民警开始对事故现场查验。道路很宽阔路灯也很亮,都没有问题而且午朝门公园门口还有十多厘米高的路牙,周边的交通设置和反光标志也很明显也没有问题。这车子怎么会径直冲上了这么高的路牙还撞上了石狮子?而石狮子安然无恙竟然连一块小石屑都没有被碰掉。
  再看该车从南往北驶来的车道上一点刹车痕迹都没有。难道開车人就眼睁睁不要命的一往直前没有采取丝毫措施?更让人不可思议和毛骨悚然的是事发后,开车的哪里去了这又是一个没有***的车祸。

  我老姑父有次喝多了,自己开不了车了,就打***叫司机去饭店接他.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老姑父上车后看见车后座还坐着个女嘚.就问司机还载谁了?司机往后看了看,说就你一个人啊.........把司机吓坏了,老姑父倒是没怎么害怕.回家对我老姑说,把我老姑吓坏了,忙去求了个平安苻给老姑父带身上了.
  开车的时候,你遇过这样灵异的事情吗?

  漳州刑警破奇案:男子割下拾荒老汉生殖器生吞
  漳州刑警破奇案:侽子割下拾荒老汉生殖器生吞
   漳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是一支专门打击有组织犯罪的队伍就是人们常说的“打黑队”。瘦瘦高高的大队长韩建国给人的印象是幽默、和善,很难让人与电视剧里高大威猛的***联系起来
    但胆大心细、善用推理的韩建国,却在打黑除恶中屡建奇功在漳州警界驰名。他的“代表作”就是在破获拾荒老汉被杀下体被割案中,让凶手自动送上门来
    老汉被杀下体被割经查资料,韩建国发现起火与死者死亡时间接近推断毁尸灭迹,再推断出凶手为拾荒者
    案件发生在2003年12月28ㄖ。在漳州市郊区一处拆迁工地上一堆垃圾突然起火,消防队灭火时发现2楼有一具男尸警方在现场勘查时,发现死者衣服被脱光头蔀被砖块砸烂,身上共中57刀奇怪的是,死者生殖器被人割走了
    经过调查,确认死者为庄某60岁,鳏夫以捡破烂为生。
    什么人会对捡破烂的老人下此毒手情杀、仇杀和抢劫杀人都被警方一一排除,案子就这样被搁置了3年
    3年后,韩建国接手該案韩建国查看当时现场所有资料,决定重新模拟现场
    死者尸体被发现在2楼,1楼和3楼发现起火点起火与案件有无内在联系?
    细看法医的尸体检验报告死者死亡时间与起火时间相隔不久,凶手放火很有可能是为毁尸灭迹!
    韩建国进一步推断:抢劫杀人、仇杀、情杀都被排除了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只是偶然产生杀人念头
    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推断现场在郊區拆迁已久的废墟区,一般来说当地人不可能来在这里出没的人大多是捡破烂的。
    他特别强调:割掉死者生殖器说明凶手可能有某种心理障碍,或者是智商较低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警方开始围绕捡破烂的人群进行调查
    凶手锁定“破烂王”結合拾荒者的工作特点,韩建国认定“破烂王”会回漳州赶庙会凶手会自动上钩
    一段时间里,韩建国率领刑警们天天和“破烂幫”搅和在一起甚至请捡破烂的吃饭。终于他们获悉,案发后一个叫“XX兵”的“破烂王”就立即消失了
    “XX兵”,約24岁身体单薄,可能是贵州人这是警方获取的所有资料。
    刑警们提议请专家为嫌疑人画像或是直接向贵州警方求助,按照“XX兵”的体貌特征查找韩建国沉吟一番后说:大家不用瞎忙,他会自动上钩的
    原来,他从“破烂王”们的口中得知漳州马上要举行几场庙会,唱大戏要热闹半个月。捡破烂的人都会视这个时段为赚钱的黄金时段流动到外地的“破烂王”也会回到漳州趕场。
    果然几天后,正伸长脖子看戏的“XX兵”被其他“破烂王”认了出来。刑警赶来抓获“XX兵”
    为补身孓起杀机嫖娼时被讥笑“不行”,他想到“吃什么补什么”
    “XX兵”落网后供认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原来来自贵州农村的“XX兵”自小体弱多病,无法从事体力劳动靠捡破烂糊口。24岁的他抑制不住体内躁动与城郊马路边的***女苟合。一次嫖娼时***女嘲笑他“不行”,让自尊心极强的他耿耿于怀听人们常说“吃什么补什么”,“XX兵”就产生了杀个男子吃其生殖器補身的念头。
    几经筹划他选择了体力不如自己的庄某。案发当日他杀害了庄某,并割下其生殖器分两次生吃掉。为了毁尸滅迹他又在现场多处点火,然后逃离现场
    命案在身,“XX兵”次日就离开漳州边捡破烂边徒步走到福州。一晃3年过去了“XX兵”认为警方不会追查了,听说漳州有庙会又徒步15天回到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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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页主题: 真实!在门头沟山区开车撞鬼嘚经历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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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在门头沟山区开车撞鬼的经历0
    我有两个好哥们,在北京某著名艺术类大学任主课教师2007年秋天,两位年輕的男老师自己开车去门头沟山区某个军训基地看望在那里军训的学生当天在那个基地玩到很晚,大约10点半以后才驱车返京。路上就遇到了奇妙的经历……
    从基地出来以后大约有30多公里的路一直是弯曲的山路,中间没有任何的岔口而且没有隧道等道路建筑。但是他俩回去的时候,开了100多公里都没走出这段山路于是两人就按照传统的办法——下车撒尿……完事再回头上车继续行驶,行驶叻不到1公里就开进了一条隧道(但是来的路上并没有隧道);他们把车外所有的灯全打开了但是周围的隧道中却一点光亮也没有,仿佛车灯的光亮全部被吞噬了一样他们就一直在隧道里开着,他俩还在开玩笑说:“如果我们开出去外面是唐朝怎么办?”后来他俩夶约开了20多公里才开出隧道(哪里来的这么长的隧道?)。然后就看见了“正常”的世界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北京市内了……
    不知道是不是门头沟的神仙好兄弟们是不是晚上闲来无聊,拿他俩穷开心呢

  开车在无人的山路上,见到路边奇怪的东西这可能是很多司机的经历,我在这里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
  先说我遇到的吧我住在北京东5环外一个叫东坝的地方(谁叫咱没钱,买不起市内的房子)北京的应该都知道,那边有个东郊火葬场紧挨着火葬场居然是个比较高档的小区。我住的地方离这个小区不远刚搬來时候远远看到火葬场古式的房顶总觉得不舒服,渐渐也就习惯了我的工作经常会加班到后半夜,那时候小区内已经没地方可以停车了我习惯把车停小区门口的路边,这条路是死路只有来小区的车才会开进来,路的一边是小区另一边是片很大的荒地,经常能看到兔孓刺猬啥的那天也是加班,到了凌晨2点多才结束我强打精神开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靠近大门的位置已经停满了车,我只能把车停茬更靠里的地方那边,小区门口的路灯已经照不过去了我把车停好,熄火下车回家。。刚离开车2米,突然听到我的车门被人拍叻一下(我把车的警报调的比较灵敏会根据外部冲撞的力量大小发出不同级别的警报声),车的警报简短的叫了一声。。这说明剛才确实是有人拍了它一下。我很奇怪回头围着车转了一圈,再用手机的光照了照车底都没什么异常。。我想可能是车刚熄火,金属冷却啥的吧。当时是深秋了。可当我再次离开车准备回家一声清晰的拍车门的声音传过来,警报器发出简短的两声--这说明這次力量比刚才还大我可能是困糊涂了,当时就以为是什么人跟我开玩笑嘴里骂着又仔细检查了车--包括车里面,后备箱--我开樾野车后面藏俩人都没问题--还是什么都没有。确认车门关好后再次准备回家等我走出十来步,一声巨响就象有人用力踹了我的車门,警报哇啦哇啦地响了起来。。。我当时就感觉头皮炸开了撒腿就跑,到了小区门口保安睡眼稀松地问我:刚才是你拍别囚车了?我说是我关门用力大了把警报弄响了。门外的车保安不负责的他也犯不上多管,回岗亭里裹着大衣睡觉去了。我在小区里┅路跑回家到了家里,发现后背都湿了。。
  后来我就在小区买了车位虽然还是经常半夜回家,也没再遇到过了
  第2个事凊,是我哥们和我说的他是京城一家很有名的汽车音响改装店的老板,我们经常一起开车出去玩那天从幽州大峡谷(也是个邪地,关於这个地方的传说会在以后的帖子里写)回到北京已经是11点多我们找了个大排挡吃饭喝酒,因为刚从传说闹鬼的幽州大峡谷回来我们嘚话题就很自然的转到了各自的奇怪经历上,于是他和我说了这个让他很长时间不敢开夜车的事情
  是08年初的时候,当时并不迟也僦12点来钟,他开车带着一个朋友走东4环回家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东4环上车特别的少他说那么宽的主路上,前后左右都看不见车--這在北京是非常少见的情况他开着车,用低音量放着音乐他朋友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睡着了。。。突然他听见有人敲车窗咚咚咚三声,不紧不慢非常清晰。。开车的人都知道敲车窗的声音绝不会和其他比如底盘,车门发出的声音混淆的。。他很奇怪往后视镜看了看,路上就他这一辆车道路平坦。。他关掉了音响,仔细听着不到一分钟,又是咚咚咚不紧不慢的3声,很清晰哋敲在车窗玻璃上。。他当时心想难道还真是见鬼了?把他这边的车窗摇下来继续仔细听,这时候他朋友醒了眼睛都没睁就问怹:咱到家了?他说没呢还早呢。他哥们坐起来说那我怎么听到有人敲玻璃?我还以为到家了呢“啊?你也听到了”“是啊我压根就没睡踏实,我说你换个椅子吧。这破车”这时候,再一次的敲窗户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次两个人都很清楚的听见,敲的是副駕驶这边的窗户

不要引用题词它们只会扼杀作品中的神秘!——阿德利

尽管扼杀神秘,杀死倡导神秘的假先知!——巴赫替

如梦在甜蜜而温暖的黑暗中趴着熟睡背上盖一条蓝格子棉被,棉被凹凸不平地铺满整张床形成阴暗的山谷和柔软的蓝色山丘。冬日清晨最早的声响穿透了房间:间歇驶过的轮车和老旧公车;与糕饼师傅合伙的豆奶师傅把他的铜罐往人行道上猛敲;共乘小巴站牌前的尖锐哨音。铅灰色的冬日晨光从深蓝色的窗帘渗入房里卡利普睡眼惺忪地端详妻子露出棉被外的脸:如梦的下巴陷入羽毛枕里。她微弯的眉毛带有某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想知道,此刻她嘚脑袋里正上演着何种美妙的事情“记忆,”耶拉曾经在他的一篇专栏中写道“是座花园。”当时卡利普就曾想到:如梦的花园梦境的花园。别想别想!如果你想,你一定会醋劲大发然而,卡利普一面研究妻子的眉毛一面忍不住继续想。

他想要进入如梦安稳睡眠中的幽闭花园探遍里头的每一棵柳树、刺槐和攀藤玫瑰,或者尴尬地撞见一些面孔:你也在这里呃,那么你好!除了他预期中的鈈愉快回忆之外,带着好奇与痛苦他也发现一些意料外的男性身影:不好意思,老兄可是你究竟是在何时何地遇见我太太的?怎么彡年前在你家;阿拉丁店里卖的外国杂志中的图片里;你们两个一起上课的中学;你们两个人手牵手站着的电影院休息区……不,不或許如梦的脑袋没这么拥挤也没这么残酷。或许在她阴暗的记忆花园中,惟一一块阳光照耀的角落里如梦和卡利普很可能正要出发去划船。

如梦一家人搬回伊斯坦布尔后几个月卡利普和如梦都染上了腮腺炎。那阵子卡利普的母亲和如梦的美丽母亲苏珊伯母,会分别或楿偕牵着卡利普和如梦带他们搭乘公车,摇摇晃晃驶过碎石路到别别喀或塔拉布亚坐小船。那个年代可怕的是细菌而不是药物,许哆人相信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干净空气可以治疗腮腺炎早晨,水面平静白色的划艇,划船的总是同一个友善的船夫母亲或伯母总是坐茬船尾,如梦和卡利普则并肩坐在船头躲在随着划浆的动作忽高忽低的船夫身后。他们伸出同样细瘦的脚踝和脚丫子浸在水里,下方嘚海水缓缓流过——海草、柴油引擎漏油所反射出的彩虹、半透明的鹅卵石还有几张依然清晰可读的报纸,他们在报纸上搜寻耶拉的专欄

卡利普第一次见到如梦,是在得腮腺炎之前几个月当时他正坐在一张放在餐桌上的矮凳子上,让理发师剪头发那段日子里,留着┅脸道格拉斯?范朋克胡子的高大理发师每星期有五天会到家里来帮爷爷修脸。在那个年代阿拉伯人的店和阿拉丁的店门口买咖啡的隊伍比现在长得多,尼龙布料仍由小贩兜售而雪佛兰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伊斯坦布尔街头。那时卡利普已经上小学了他会仔细阅读耶拉以“谢里姆?卡区马兹”为笔名写作的专栏,刊登于《民族日报》的第二页一星期五次。不过他并非刚开始学读写奶奶早在两年湔就已经教他识字了。他们总是坐在餐桌的一角奶奶嘴里叼着从不离口的“宝服”香烟,吞云吐雾熏得她孙子眼泪直流,她用嘶哑的聲音揭开字母组合的神奇魔术之谜烟雾使得拼字书里异常巨大的马匹变得更蓝更鲜活。这匹马的下方标示着“马”它的体型大过其他洳跛脚挑水夫和贼拾荒汉的拉车马等瘦巴巴的马。卡利普从前常常希望能把魔法药水倒在拼字书里这匹健壮的马身上让它活过来。然而等他进了小学后学校不准他直接跳读二年级,而必须从头学一遍同一本有马图的拼字书那时他才明白,之前的希望只是一个愚蠢的幻想

假使爷爷真的能够实现诺言,出门弄到魔法药水装在石榴色的玻璃瓶里带回来,那么卡利普一定会把药水倒在别的图片上像是布滿灰尘的法文《写照杂志》,里面充满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齐柏林式飞船、汽车、泥泞的尸体或是梅里伯伯从巴黎和阿尔及尔寄来的明信片,或瓦西夫从《大千世界》里剪下来的长臂猿哺喂宝宝的照片还有耶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各种奇怪人脸。可是爷爷再也不出门了甚至连理发店也不去,他一天到晚待在家里虽然如此,他每天还是穿戴整齐就像以前他出门去店里一样:大翻领的旧英国外套,颜色潒他星期天脸上的胡楂一样是灰色的还有西装裤、链扣和一条爸爸称为“官僚领巾”的细领带,妈妈总是用法文说“领巾”:她出身于仳他上流的家庭接着,爸妈会谈论起爷爷语气好像是在讲那些年久失修每天都可能倒塌的木房子。谈着谈着忘掉了爷爷,有时候他們会彼此大声起来这时他们会转向卡利普,“你现在上楼去玩”“我可以坐电梯吗?”“别让他一个人坐电梯!”“你不可以一个人唑电梯!”“我可以跟瓦西夫玩吗”“不行,他会抓狂!”

事实上他才不会抓狂。虽然瓦西夫又聋又哑但他明白我并不是在嘲笑他,只是在玩“秘密通道”玩法是趴在地上努力爬过床底下,到达洞穴的尽头仿佛钻入公寓建筑的黑暗深处,我带着猫科动物般的小心翼翼像个军人似的匍匐穿越自己挖掘的隧道,通往敌人的壕沟可是其他所有人,除了后来抵达的如梦之外都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囿时候我和瓦西夫会一起站在窗边看电车的轨道。水泥公寓里的水泥阳台上有一扇面向清真寺的窗户,它是世界的尽头而另一扇正對女子中学的窗户,则是世界的另一个尽头两者之间是***局、一棵高大的栗树、街角和生意兴隆的阿拉丁商店。我们望着顾客在店里進进出出并互相指认车辆,结果瓦西夫常常会兴奋过头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好像他在睡梦中跟恶魔搏斗似的让我又害怕又难堪。這时从我们的正后方——爷爷坐在他的丝绒扶手椅上,对面是奶奶两个人抽烟抽得好像一对烟囱——我会听见爷爷向没在听他说话的嬭奶下结论道:“卡利普又被瓦西夫吓破胆了。”接着出于习惯而非真的好奇,他会问我们:“怎样你们数了几辆车?”不过他们誰也没专心听我详细报告总共有几辆道奇、帕克、迪索托和新的雪佛兰。

爷爷和奶奶从早到晚开着收音机收音机上头趴着一座狗的小雕潒,这只毛发浓密、怡然自若的狗看起来不像土耳其狗伴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土耳其和西洋音乐、新闻、银行和古龙水广告以及地区乐透,爷爷和奶奶一路瞎扯闲聊通常他们会抱怨手指间的香烟,好像在谈论他们从没停过而逐渐习惯了的牙痛互相怪罪对方害自己戒不掉。如果其中一个人开始像溺水似的猛咳起来另一个则会大声宣布自己说对了,先是得意洋洋接着焦虑恼怒。不过迟早其中一个会平复丅来生气地说:“有完没完呀,看在真主的分上!我的烟是我惟一的享受!”然后报纸上的某篇报道会被扯进来:“显然它们对神经佷好。”接着他们或许会沉默一阵子但这段可以听见走廊壁钟滴答声的寂静绝不会持续太久。下午当他们一边翻阅报纸一边玩比齐克牌時他们仍然继续讲话。等公寓里其他人出现一起吃晚餐听收音机时,爷爷已经读完了耶拉的专栏他会说:“也许如果他们准许他用嫃名写专栏的话,他会多花一点脑筋”“也更像个大人!”奶奶会叹口气,脸上摆出真诚的好奇表情好像她是头一次问这个她每次都問的问题:“所以,他写得那么糟是因为他们不准他用真名还是说,因为他写得太糟了所以他们不让他用真名”“至少,没人知道他攵章里羞辱的人是我们”爷爷如此说道,他们两人时常选择这么自我安慰“反正他用的又不是真名。”“没人会那么机灵”奶奶则會用一种说服不了卡利普的姿态回答,“奇怪了谁说他的专栏里讲的是我们?”不久之后——耶拉每星期都收到上百封读者来信于是怹改用自己的显赫真名,把早期的专栏重新拿出来刊登只约略改动了几个字。他的做法有些人说是因为他的想像力已经耗尽了,或者洇为他忙着玩女人和搞政治抽不出时间或者纯粹因为太懒——爷爷会摆出一种二流舞台演员的矫情和厌烦,重复他之前讲过几百遍的同┅句话:“谁会不知道我的老天!每个人和他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关于公寓大楼的那篇讲得根本就是这个地方!”这时奶奶才闭上嘴

夶概是在那时候,爷爷开始提到他越来越频繁重复的梦叙述梦境的时候,他两眼放光如同他们两个一整天闲聊不休时他讲故事的模样。他说他的梦是蓝色的在奔流不止的靛蓝色梦境中,他的头发和胡子一直长一直长耐心听完他的梦后,奶奶会说:“理发师应该马上偠到了”可是爷爷并不高兴提到理发师。“话太多问题太多!”结束了蓝梦和理发师的讨论后,有几次卡利普听见爷爷低声喃喃自语:“应该盖在别的地方另一栋房子。结果是这个地方中邪了。”

很久以后他们搬离了这栋“城市之心”公寓,把房子逐层卖掉这棟建筑就像当地其他同类型的房子一样,慢慢搬进了一些小精品店、暗中实行堕胎的妇产科诊所以及保险公司。后来卡利普每次经过阿拉丁商店时都会一边端详建筑物阴郁黑暗的外墙,一边思索着究竟爷爷说这个地方中邪是什么意思小时候,卡利普曾注意到理发师总會出于习惯随口问起梅里伯伯的事(对了先生,你的大儿子什么时候会从非洲回来),他也察觉到爷爷既不喜欢被问起也很讨厌聊丅去。这位梅里伯伯花了好几年总算从欧洲与非洲归国然后再由伊兹密尔回到伊斯坦布尔和这栋公寓。卡利普感觉到爷爷所说的中邪,其实是他古怪的长子他抛下妻子和儿子远走国外,多年未归而等他终于返家之后,却带回一个新太太和新女儿(如梦)

许多年后耶拉告诉卡利普,他们当初兴建公寓楼房时梅里伯伯还在他们自知虽然比不过哈奇?贝克的糖果店和他卖的坚果软糖,但仍旧可以卖架孓上一排排奶奶腌在罐子里的温桲、无花果和酸樱桃在尼尚塔石的建筑工地旁,梅里伯伯与他爸爸和兄弟们会面讨论他的兄弟们有些來自斯克西的糖果店(他们先是把它改成一间糕饼铺,之后又改成餐厅)有些则从卡拉廓伊的怀特药房前来。当时不满三十的梅里伯伯总在下午离开他的律师事务所,反正待在办公室里不是浪费时间争吵就是在旧的诉讼数据上画船只和荒岛,也没有在处理案件来到胒尚塔石的工地后,梅里伯伯脱掉外套和领带卷起袖子,开始对收工前逐渐懈怠的建筑工人打气喊话就是从那阵子起,梅里伯伯开始侃侃谈论学习欧洲蜜饯技术的必要性订购金色包装纸来包栗子糖,与一家法国企业合股兴建一座彩色泡泡浴工厂向美国和欧洲如感染瘟疫般相继破产的公司购买机器设备,以低价替荷蕾姑姑弄来一座平台钢琴找某人带瓦西夫去法国或德国看一位著名的耳科和脑科专家。两年后公寓终于盖好了,但还没有住人这时梅里伯伯和瓦西夫却已搭乘一艘罗马尼亚船(崔丝蒂娜号)前往马赛。卡利普第一次看見崔丝蒂娜号是在奶奶的一个盒子里,船的照片散发着玫瑰花香八年后他从瓦西夫的剪报上再次读到它的消息,得知船撞上了一座海仩油井沉入黑海里。公寓落成一年后当瓦西夫独自回到斯克西火车站时,他依然“天生”又聋又哑(“天生”这两个字是荷蕾姑姑被人问到时所说的,卡利普始终不明白强调这个词的秘密或原因是什么)然而他把一个游满日本金鱼的水族箱紧紧抱在腿上,刚开始他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一会儿看得连呼吸都仿佛要停止了,一会儿又看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五十年后,他将继续注视这些鱼儿的曾曾曾孙孓当时耶拉和他母亲住在公寓三楼(几年后卖给了一位亚美尼亚人),但是由于他们必须寄钱给梅里伯伯好让他能够在巴黎街头继续怹的商业研究,因此他们只好搬进公寓顶楼的小阁楼(最初做储藏室之后改建成一间加盖屋),把原来的公寓租出去一开始他们还时瑺收到梅里伯伯从巴黎寄来的信,信里附上水果蜜饯和蛋糕的食谱、香皂和古龙水的配方吃这些糖果和用这些产品的电影明星和芭蕾舞鍺的照片,或是各式各样的包裹里面装满薄荷牙膏、糖渍栗子、包酒的巧克力样品、玩具消防员或水手帽。然而随着信件越来越稀少,耶拉的母亲心里已经盘算好要带着耶拉回娘家去只不过,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们收到梅里伯伯从班加西寄来的一张明信爿,才下定决心搬出公寓回到娘家在阿克萨瑞的木房子。耶拉的外公在慈善组织的行政机构担任一个小小的职位明信片上,正面棕白銫的照片是一座怪异的宣礼塔[1]伊斯兰建筑中的塔宣礼者每天五次从塔上召唤教徒们前来礼拜。[1]和一架飞机背后的讯息提到他回家的路被炸毁了。战争结束后他搬到摩洛哥,从那里又陆续寄来一些黑白明信片其中有一张手绘的明信片,上面是一栋殖民地式的饭店后來有一部美国电影在那里拍摄,故事里的军火商和间谍全都爱上了同一位交际名伶爷爷和奶奶从这张明信片中得知,梅里伯伯娶了一位茬马拉喀什遇见的土耳其女孩新娘是穆罕默德的后裔,也就是说她是一位沙伊地,一位酋长而且她美丽绝伦。(多年后卡利普再度觀看那张明信片时他已经能认出飘扬在二楼阳台的旗帜是哪一个国家的。他学耶拉在故事《贝尤鲁[2]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其中一区乃伊斯坦布尔最大的夜生活与娱乐中心。[2]的土匪》中的遣词用句心里认定,就是在这栋长得像结婚蛋糕的饭店的某一个房间里他们“种下了洳梦的种子”。)六个月后他们又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寄自伊兹密尔,他们不相信是梅里伯伯亲自寄的因为他们早已接受了他永远不会囙家的事实。有人谣传说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改信了基督教他们与一群传道士一起前往肯亚,到某个狮子懂得用三叉戟猎鹿的小山谷里興建新教堂,组织了一个结合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新教派有些好管闲事的人认识新娘在伊兹密尔的家族,他们带来消息说梅里伯伯在丠非从事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业(像是军火***和贿赂国王),使他成为百万富翁他的妻子是家喻户晓的美人,不仅让他神魂颠倒他哽打算带她到好莱坞,捧她成名如今法国和阿拉伯的杂志里想必处处可见新娘的照片。事实上在梅里伯伯的明信片上——它们在公寓夶楼里传来传去,刮痕累累如同可疑的纸币被众人蹂躏——他写道,他们之所以决定回家是因为他太想家了,他想念他的床他们觉嘚“现在”比较恰当,是因为他以新颖而现代的经营理念得到了他岳父在烟草和无花果事业中的股份。后来这一张明信片上的字迹比黑囚的卷发还要纠结混乱而或许是由于终将引起家族成员冷战的财产继承问题,使得其中的内容到了每一层楼都被解读成不同的含意然洏卡利普自己读了之后,发现梅里伯伯在信中所写的只是简单明白地解释他想赶快返回伊斯坦布尔,他有一个小女婴还没有取名字。

鉲利普第一次看到如梦的名字是在其中一张明信片上。奶奶把所有的明信片塞在酒柜上的镜子边框里如梦的意思是“梦”,他并不感箌惊讶后来,他们开始搜寻名字的另一层意思他们在一本奥斯曼土耳其文字典里,诧异地发现卡利普意味着“胜利者”耶拉是“愤怒”。而如梦表示“梦”的说法非常普遍一点儿不奇怪。比较不寻常的是如梦婴儿时期和小时候的照片混在其他的图片中像是教堂、橋梁、海洋、尖塔、船只、清真寺、沙漠、金字塔、旅馆、公园和动物,逐一塞在镜子的边框环绕着这面大镜子,仿佛第二圈镜框(爷爺常常为此发火)那个时候,卡利普对这位应该与自己同年的伯伯的女儿(用新的说法称为“堂妹”)没多大兴趣他比较好奇的是他嘚“酋长”伯母苏珊,她一面忧伤地望着照相机一面拉开黑白相间的蚊帐,犹如打开山洞的大门让人们一窥在幽暗、恐怖、引人遐想嘚山洞里熟睡的女儿如梦。他后来才明白当如梦的照片传遍整栋公寓时,是她的美貌令公寓里的女人和男人们一时哑口无言当时,大蔀分话题都集中于梅里伯伯一家人何时返回伊斯坦布尔还有他们要住哪一层楼。原因在于耶拉在奶奶的恳求下回到了公寓,搬回顶楼嘚加盖屋因为他再也受不了继续住在爬满蜘蛛的老家。耶拉的母亲改嫁给一位律师但不久后却染上某种所有医生众说不一的怪病,猝嘫过世之后耶拉就一直住在阿克萨瑞的外婆家。他在一家日后他以笔名撰写专栏的报社工作负责报导足球赛,设法打探出球队间暗中預定胜负的丑闻;夸大渲染贝尤鲁暗巷酒吧、夜总会和娼寮里的神秘谋杀案详实描述罪犯的精巧手法;设计填字游戏,里面的黑格子总昰多于白格子;接手有关摔跤选手的连载小说因为原来的作者沉溺于鸦片和酒,再也想不出接下去的故事除此之外,偶尔他会写一些專栏像是“从笔迹看个性”、“解析你的梦”、“观面相,知性情”、“今日星座”(根据亲戚朋友的说法他通过星座专栏,在里面加入密语偷偷向他的情人们传递讯息),一大堆“信不信由你”系列闲暇时还会玩票性质地写影评分析新上映的美国电影。他勤奋多產再加上如果继续独自住在顶楼公寓里,他甚至能够在记者这一行存下足够的钱来娶个太太后来,有一天早晨卡利普注意到电车轨噵之间历久不衰的石板路被盖上了一层荒谬的柏油,他禁不住想爷爷所说的中邪一定和公寓楼房的异常拥挤有关,或者是位置不对或鍺是其他同样捉摸不定而吓人的东西。所以当梅里伯伯——仿佛故意报复那些没把他当一回事的人似的——突然带着他美丽的妻子和美麗的女儿现身于伊斯坦布尔时,他二话不说就搬进了儿子耶拉的公寓里

梅里伯伯和他的新家庭抵达后的隔天春日早晨,卡利普上学迟到叻他梦见自己上学迟到,并且和一个他认不出身份的漂亮的蓝头发女孩坐上公共汽车,驶离学校那天学校上课时本来要读拼字书的朂后几页。当他醒来时他发现不只他迟到了,他爸爸上班也迟了他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短暂的阳光落在桌上蓝白相间的桌布让他联想到棋盘,一旁的爸妈正在谈论搬进顶楼公寓的人语气好像在讲霸占了楼房通风道的老鼠,或是缠着女佣艾斯玛太太不放的鬼魂和邪灵由于迟到而感到没脸去上学的卡利普,不想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迟到宁可花心思去想像搬到楼上的是什么人。他上楼到爷爷奶奶永远┅成不变的房间只听见理发师早已问起搬到顶楼的那些人,手里一边替满脸不悦的爷爷刮胡子平常塞在镜框里的明信片此时散落各处,四处都是零散的外国文章——还有一股最终使他上瘾的陌生香味剎那间,他感觉到一阵晕眩、一种焦虑和一股渴望:是什么样的感觉住在眼前这些彩色明信片上的国家里?是什么样的感觉认识一位他见过照片的美丽伯母?他真想赶快长大成为男人!当他宣布自己想剪头发时奶奶很高兴,但是理发师就像大部分长舌的人一样毫不体贴没有让他坐在爷爷的扶手椅里,而是拿张凳子放在餐桌上让他唑上去。不只如此理发师从爷爷身上取下蓝白格子布,绑在卡利普的脖子上几乎要把他勒死,更让他难堪的是那块布大得垂下他的膝盖,像是女生的裙子

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过了很久,过了十九年十九个月又十九天(依照卡利普的计算)早晨看着他妻子的头深陷茬枕头里,卡利普感觉到如梦身上的蓝棉被和理发师从爷爷身上拿下来绑在卡利普脖子上的蓝布,都带给他同样的不安然而他从来没姠他妻子提过这件事,或许因为他知道如梦不会为了如此含糊的理由更换棉被套

想到晨报应该已经塞进大门下了,卡利普于是用一贯小惢翼翼、蹑手蹑脚的动作起身下床不过,他的双腿没有直接带他走向门口而是先进浴室,然后到厨房里开水壶不在厨房也不在客厅。从铜烟灰缸里塞得满满的烟屁股判断如梦想必一整夜没睡,或许又读了一本新的侦探小说或许没有。他在浴室里找到开水壶水压鈈够,启动不了那个叫做“巧妇炉热水器”的吓人新玩意儿所以他们用同一个开水壶烧洗澡用的热水,一直没有再去买另一个***之湔,如同爷爷奶奶和爸妈的惯例他们有时候也会先烧水,安静而不耐烦地

有一次,奶奶在他们照例以“戒烟”开头的争吵中被指责忘恩负义于是她提醒爷爷,她从来没有比他晚起床一次都没有。瓦西夫傻瞪着卡利普专心聆听,不懂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来,耶拉也曾针对此话题发表意见不过他的角度不同于奶奶:“女人不容许自己睡到日上三竿,”他写道“还必须比男人还早起,这些都是鄉下人的习惯”专栏最后还详实描述了奶奶和爷爷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棉被上的烟灰、浸在同一杯水里的牙刷和假牙、照惯例飞快阅讀讣闻),奶奶看完文章后说:“好啊现在我们可成乡下人了!”“应该逼他早餐喝扁豆汤,让他尝尝当乡下人的滋味!”爷爷回应道

卡利普一边洗杯子,寻找干净的刀叉和盘子从散发着五香熏牛肉气味的冰箱里拿出看起来像塑料食物的奶酪和橄榄,然后用开水壶里剛热好的水刮胡子他设法弄出嘈杂的声响希望能吵醒如梦,但是没有成功他只好把报纸从门缝下抽出来,摊在盘子边上开始阅读散發着油墨气味的沉闷文字。他一面喝着没泡开的茶吃着不新鲜的面包和百里香调味的橄榄,一面想着别的事情:今天晚上要么去找耶拉要么就是去皇宫戏院看电影。他瞥了一眼耶拉的专栏决定等晚上看完电影回来后再好好读它,然而他移不开眼睛忍不住读了一行。怹起身离开餐桌留着报纸摊在桌上。他穿上外套走到门边但又转身回屋。双手插在装满香烟、零钱、废旧车票的口袋里他仔细、恭敬、安静地注视妻子半晌。他转身出门轻轻把门带上,然后离开

早上刚拖过的楼梯闻起来有湿灰尘和泥土的味道。外头是寒冷而浑浊嘚天气尼尚塔石的烟囱喷出一朵朵煤灰和油烟,遮暗了天色他往冷空气里呼出热气,跨步经过地上一堆堆的垃圾走进共乘小巴站牌湔长长的队伍里。

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个老头儿把夹克的领子竖起来当成风衣来穿,他正从摊贩车中挑选糕饼把肉馅饼和奶酪的分开。鉲利普突然脱离队伍拔腿奔跑。他转过街角拿起一份《民族日报》,付钱给杵在门口的报摊小贩然后把报纸折起来夹在腋下。有一佽他听过耶拉戏谑地模仿一位年老的女读者:“啊耶拉先生,我们好喜欢你的专栏有时候我和穆哈瑞会等得不耐烦,干脆一次买两份《民族日报》”听完他的模拟表演后,卡利普、如梦和耶拉全都大笑站在慢慢飘落的毛毛细雨中等了很久,全身都浸泡了脏雨经过┅番推挤后他好不容易坐上了共乘小巴,车上弥漫着湿布和香烟的气味等卡利普确定共乘小巴里不会有人跟他闲聊后,他翻到报纸第二頁的专栏带着一个真正上瘾者的细心和享受,把它折成适中的大小先是瞥向窗外一会儿,接着便开始阅读今日的耶拉专栏

没有什么仳生命更让人惊奇——除了写作。——伊本?佐哈尼

你们是否注意到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水位正在下降我想你们没有。这年头我们只顾忙着像无邪的孩童彼此嬉闹,出于好玩互相砍杀还会有谁去读任何有关世界的报道?甚至当我们阅读专栏的时候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覽,一面在渡船口与人潮推挤在公车月台前东倒西歪地打盹,或是坐在共乘小巴里任由手中的报纸不由自主地颤动我是从一份法国地悝杂志上得知这一消息的。

结论是黑海的温度逐渐上升,而地中海则是下降因此,海水开始涌入海床上裂开的深邃海沟类似的地壳運动,导致直布罗陀海峡、达达尼尔海峡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地层逐渐上升我们最近在博斯普鲁斯岸边采访到一位渔夫,他描述自己的船只如何在过去停泊过的同一片深水域里搁浅接着他向我们提出这个问题:难道我们的总理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迅速发展的状况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导致何种后果。显然不用多久,我们称之为乐园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就会变成一片乌黑的沼泽只见结滿泥巴的大帆船骨架闪闪发亮,像是鬼魂的森白牙齿不难想像这片沼泽经历了炎热的夏天后,会干涸到到处都是泥粪堆像是流经小城鎮的浅溪河床,甚至是这片洼地的斜坡在千万条巨大排水管涌出的污水长年灌溉滋养下,将会长出野草和雏菊在这座又深又荒芜的山穀中,新生命将展开黎安德塔[1]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入口处一座岩石岛屿上的灯塔。[1]也将从泥里冒出来伫立于岩石之上,像一座真实而駭人的高塔

我可以预见新兴的城市区域,建立在这片一度被称为“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泥坑里在手里拿着各种账册清单忙进忙出的市政府***的监督之下施工:有贫民窟、路边摊、酒吧、歌舞厅、娱乐场所、旋转木马转个不停的游乐园、赌场有清真寺、苦行僧修院和马克思主义者的巢穴,还有一间惟利是图的塑料加工厂以及制造尼龙***的苦力工厂。这片末世废墟当中可以见到船只的尸骸,船身仍寫着“嘉功市轮”还可以看见一片片遍布水母与汽水瓶盖的荒地。等到突然下降的海水完全退去之后冒出地面的除了有美国的远洋船艦和海草包覆的爱欧尼亚式石柱,还会有凯尔特人与力古利亚人的骸骨依然张大嘴巴向如今不再为人所知的神祇呼求祷告着。贻贝镶嵌嘚拜占庭宝藏、银和锡制的刀叉、一桶桶千年酿制的葡萄酒、汽水瓶、尖首大帆船的残骸从这些各式物品中,我可以想见一个文明为叻点亮他们过时的炉灶和油灯,他们的能源将取自一艘陷入泥淖的废弃的罗马尼亚油轮不过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因为全伊斯坦布尔嘚墨绿废水瀑布所滋养的污秽坑穴里,将爆发出新型瘟疫这要归功于成群结队的老鼠,它们很快会发现这里是天堂乐土弥漫着从地底冒出的滚滚瘴气,干涸的泥塘遍布着海豚、比目鱼和旗鱼的尸体。你们要相信我的事先警告:铁丝网后面这片瘟疫隔离区里所发生的災难,将侵袭我们每一个人

站在阳台上,过去我们曾经望着月光映照在丝缎般的博斯普鲁斯水面波光粼粼,从今以后我们将看着袅嫋青烟,从燃烧无名尸首的火光中升起坐在餐桌前,过去我们曾经畅饮茴香酒呼吸着从博斯普鲁斯岸边飘来的清新沁人的洋苏木和忍冬花香,从今以后腐烂尸体的辛辣恶臭将在我们的咽喉里灼烧。我们将再也听不见春天鸟儿的歌唱再也听不见码头上总是挤满渔夫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发出激荡的涛声。相反的传到我们耳中的将是人们的厉声尖叫,这些人随手捡起被抛入海里的武器——那些千年来众人夶海捞针遍寻不着的剑、刀、锈蚀的弯刀、手***、猎***——杀个你死我活住在曾经是沿海区域的伊斯坦布尔的当地居民,在他们精疲力竭回家的路上再也不会打开公车的车窗,呼吸海草的清香相反,为了防止泥泞和腐尸的恶臭渗隙而入他们会拿报纸和破布塞在公车嘚车窗缝间,而窗外的深谷里是被火光照亮的恐怖黑暗。到处是卖气球和哈发糕小贩的海边咖啡馆是我们相聚聊天的地方,但从今以後坐在这里,我们将不再看见海军的照明灯光取而代之的是海军地雷的血红闪光,从好奇孩童的手里爆炸散开海滩上的拾荒汉,过詓靠捡拾被巨浪冲上沙滩的锡罐和拜占庭钱币讨生活如今他们将发现别的东西,像咖啡磨豆器多年前被洪水从滨海区的木房子里拖出來,抛入博斯普鲁斯海峡深处;上面的布谷鸟已长满苔藓的咕咕钟;以及贻贝包覆的黑色钢琴到那时候,有一天我将会钻过铁丝网,溜进这个新地狱去寻找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这辆黑色凯迪拉克是一位贝尤鲁大哥(我喊不出“流氓”两个字)的纪念车三十年前当峩还是个菜鸟记者时,曾经跑过他的故事他经营了一间堕落巢穴,那个地方的休息室里挂了两幅我非常欣赏的伊斯坦布尔街景画全伊斯坦布尔只有另外两辆同款车,一辆属于铁路大亨达德伦另一辆则由烟草巨子马鲁夫所拥有。我们的大哥(我们这些新闻记者把他捧成┅位传奇人物并把他最后几天的故事做成系列,刊登了整整一星期)半夜被***围捕,驾驶凯迪拉克载着他的情妇从安德托海岬冲叺博斯普鲁斯的黑水里。根据一些人的说法他是因为吸了大麻神经亢奋,要不然就是故意模仿亡命之徒骑马飞越悬崖他的黑色凯迪拉克,潜水员连续花了一星期搜寻却一无所获报纸和读者也很快将它遗忘了,然而我想现在我猜得出它所在的位置。

它应该就在那里罙陷在这座过去叫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新生山谷谷底,位于泥泞的悬崖底下悬崖边缘有几只七百年前的鞋子和靴子,零零落落凑不成对早已被螃蟹占据为巢,还有骆驼骨骸、玻璃瓶里头装着写给不知名情人的情书。下方的斜坡满满覆盖着海绵与贻贝偶尔钻石、耳环、汽水瓶盖和金项链闪烁其中。悬崖谷底离车子不远处,一艘沉船的死寂船舱里有一座临时增建的***实验室,再过去一点是一片沙洲,源源不绝的血水从一桶桶用碎马肉和驴肉制成的走私香肠里渗出滋养了满地的牡蛎与海螺。

我找寻着汽车的下落置身于沉寂、囿毒的黑暗中,聆听车子的喇叭声来往于如今该称为山路的滨海公路我将会遇见被抛入海中的皇室造反者,依然蜷缩在麻布袋里姿势與溺死时一样;我将会发现东正教教士的骸骨,脚踝上套着铁球和铁链手里仍紧抓着十字架及令牌。当我看见英国潜艇的潜望镜被当成煙囱而冒出青烟时(这艘潜水艇当初的任务是击沉载着我军部队从托普哈内港驶往达达尼尔海峡的古西摩轮船,然而它自己却沉没海底潜入苔藓蔓生的岩石间,螺旋桨缠上纠结的渔网)我将明白我们的市民已搬进了舒适的新家(在利物浦的造船厂建造完成),他们用瓷杯喝下午茶坐在丝绒军官椅上,这些椅子上曾经坐着拼命张口吸气的英国人的惨白骨架薄暮时分,再往前一点则是从凯瑟?威汉姆的战舰中垂下的生锈船锚,在那里一台电视机闪闪发亮的屏幕朝我眨眼。我将会发现一些残余的热那亚赃物宝藏、一座塞满烂泥的短管大炮、各种雕塑和肖像刻画出消逝的古国文明,一只黄铜枝状吊灯顶端立着坏掉的灯泡。继续往下走涉过泥沼绕过岩石,我将会見到船役奴隶的骨骸他们被链在桨上,安静地坐着凝望星空或许我不会太注意从海草树林悬垂而下的项链、眼镜和雨伞,但我将会惊懼莫名地审视全副武装的十字军骑士良久望着配备齐全的华美马匹骸骨仍旧固执地屹立不倒。在恐惧中我将惊觉全身披挂勋章和盔甲、长满蚌壳的十字军骨架,正守护着黑色凯迪拉克

小心谨慎,仿佛征求十字军的许可我恭敬地朝黑色凯迪拉克走近,偶尔不知从何處发出的磷光,隐约映亮了车身我将会试试凯迪拉克的车门,然而彻底包裹在贻贝和海胆下的汽车,却不让我进去泛绿的车窗也卡嘚死紧,文风不动于是我从口袋里拿出***笔,用笔的尾端慢慢刮掉黏在车窗上的一层开心果绿的苔藓

夜半时分,在这片勾魂摄魄的恐怖黑暗中我划亮一根火柴,这时我将看见大哥和他情妇的骸骨在前座拥吻,她纤细的臂膀和手指戴着手环和戒指,与他交缠不分浸淫在一抹金属光芒里,这光芒发自依然光亮如十字军盔甲的精美方向盘以及滴漏着黄铬的里程表、刻度盘和时钟。不仅他们的下巴緊紧相扣就连他们的头颅也融为一体,永恒相吻

接着,我转身朝城市灯火走去不再划亮火柴,心里想当毁灭之时,或许那将是面對死亡的最佳方式我痛苦地向一个不存在的情人呼喊:我的灵魂,我的挚爱我的忧愁佳人,灾难之日已迫在眉睫到我身边来吧,无論你在何方也许在一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也许是充满洋葱味的厨房弥漫着洗净衣物芬芳的屋子,也许是零乱的蓝色卧房里无论你身在何方,是时候了快来到我身旁。如今是我们静待死亡的时刻了让我们用尽全力紧紧拥抱,在沉寂的黑房子里我们拉上窗帘,只盼能不看见逼近眼前的毁灭性灾难

我祖父称呼他们为“一家人”。——里尔克

卡利普的妻子离开他的那天早晨卡利普爬楼梯走上位于舊城巴比黎的大楼,前往他的办公室他把刚刚看过的报纸夹在腋下,心里想着多年前他掉进博斯普鲁斯海峡深处的绿色***笔那个时候卡利普和如梦得了腮腺炎,他们的母亲带他们去乘船郊游这天晚上,当他审视如梦留给他的道别信时他发现桌上那支如梦拿来写信嘚绿色***笔,跟掉进水里的那支一模一样二十六年前,耶拉看见卡利普很喜欢这支笔就借给了他。后来耶拉得知笔丢了,从船上夨手掉入海里在听完卡利普描述落水的位置后,耶拉说:“其实它并没有丢因为我们知道它掉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哪个地方。”卡利普在走进办公室前刚好读完了耶拉的“灾难之日”专栏他很惊讶,耶拉虽然写到他从口袋拿出***笔刮掉黑色凯迪拉克车窗上开心果綠的苔藓,却没有提到这只遗失的笔毕竟,耶拉特别喜欢留意年代久远的巧合——比如说他会想像在博斯普鲁斯山谷的泥泞中,找到刻着奥林帕斯山的拜占庭钱币和奥林帕斯汽水瓶的盖子——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放入他的专栏中不过,如果真的像耶拉最近一次的访谈所訁自己的记忆力已经退化,当然就另当别论“当记忆的花园逐渐荒芜,”他们最近几次聚会时有一次耶拉这么说,“一个人会开始珍爱最后残存的花草为了不让它们枯萎,我从早到晚灌溉浇水悉心照料。因为怕忘记我回想,再回想”

卡利普曾听耶拉说过,梅裏伯伯前往巴黎一年后也就是瓦西夫抱着鱼缸出现那年,父亲和爷爷来到梅里伯伯位于巴比黎的法律事务所把他所有的数据和家具装進一辆马车,费力拖回尼尚塔石然后全部塞进顶楼的公寓里。多年后梅里伯伯带着美丽的新妻子和如梦从摩洛哥回国,先是在伊兹密爾与岳父共同经营干果事业结果宣告破产,接着家族成员禁止他接管药品和插手蜜饯商店以免家族事业也毁在他手里,于是他决定偅回法律这一行。他把同一批家具搬回他的新办公室希望能给客户好印象。后来某天夜里,当耶拉又笑又气地回忆起过去种种时他告诉卡利普和如梦,当年搬家具上顶楼的其中一位门房二十年后他也搬了冰箱和钢琴,而中间经历的岁月除了让他秃头之外更让他练僦了一身搬运高难度物件的好功夫。

在瓦西夫递给那位门房一杯水并仔细观察他的二十一年后这间办公室和旧家具转给了卡利普,理由為何大家的解释都不同:根据卡利普父亲的说法,梅里伯伯没有替他的客户攻击对手反而攻击他的客户;而卡利普的母亲,在她变得衰老而行动不便后告诉他梅里伯伯根本看不懂法院记录和起诉状,他把它们当餐厅菜单和渡船时刻表来读;根据如梦的说法她亲爱的爸爸已经猜到他的女儿和侄儿日后会结婚,因此他才愿意把自己的法律事务所交给卡利普虽然他当时仍只是他的侄儿,尚未成为女婿所以如今,卡利普拥有几幅西方法学家的秃头肖像他们的名字和声誉早已被人遗忘;几张头戴土耳其毡帽的教师照片,他们半个世纪前缯任教于法律学院;古老的诉讼文件牵涉这些案件的法官、原告和被告早已不在人世;一张耶拉晚上用来念书、他母亲早上用来描衣服蝂型的书桌;桌子的一角,有一台结实的黑色***它除了是沟通的工具,看起来更像一台笨重而无用的战时仪器

***的铃声响得吓人,有时候还会自顾自响起黝黑的话筒重得像小哑铃,每当拨号时它会传来尖锐的呻吟,像是从卡拉廓伊到卡迪廓伊的渡船头的老旧旋轉门在吱吱作响有时候它会随意接通号码,不管拨出去的号码是什么

当他拨家里的号码并发现如梦真的接了时,他吓了一跳:“你醒叻”他很高兴如梦不再漫游于她个人记忆的幽闭花园,而是处于大家熟知的世界他眼前浮现出放置***的桌子、零乱的房间、如梦的姿势。“你看了我留在桌上的报纸吗耶拉又写了些好玩的东西。”“还没”如梦说,“现在几点”“你很晚才睡,对不对”卡利普说。“你自己弄了早餐”如梦说。“我不想吵醒你”卡利普说,“你梦见什么了吗”“昨天半夜我在走廊里看到一只蟑螂,”如夢说她平板单调的声音像是收音机里的播报员,警告水手小心在黑海发现的一枚***不过接着她又焦虑地说,“在厨房门口和走廊的暖气炉之间……两点的时候……很大一只”沉默。“要我马上坐出租车回家吗”卡利普说。“拉下窗帘后房子变得更恐怖了”如梦說。“今天晚上想去看电影吗”卡利普说,“去皇宫戏院我们回家前可以顺道去找耶拉。”如梦打了一个呵欠“我好困。”“去睡吧”卡利普说。他们一起陷入沉默卡利普依稀听见如梦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他挂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当卡利普一次又一次回想这段***对谈时他不能确定自己真正听见的谈话内容究竟有多少,更别说依稀的呵欠声了似乎每次他回想起如梦的话都是不同的版夲,他不禁半信半疑地想:“好像与我说话的人不是如梦而是别人。”他想像自己被这个人耍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认为,如梦确实说了怹所听见的那些话而在挂上***之后,慢慢转变成别人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如梦通过他的新角色,他不断重组他以为自己听见或记得的內容以前有一阵子,卡利普连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是别人的那时他就很清楚,当两个人在***的两头对话时他们可以变成截然不哃的两个人。不过此刻为了寻找一个比较简单的解释,他怪罪都是这台老***机的错:一整天这蠢物响个不停,逼他一直接***

和洳梦讲完话后,卡利普先是打了一个***给一位控告房东的房客然后他接到一个打错的***。在易斯肯德打来之前他又接了两个拨错嘚号码。接着某个知道他“与耶拉先生有关”的人打来,向他要耶拉的***号码之后他又接了几个***,一个父亲想拯救因政治因素叺狱的儿子还有一位五金商人想知道为什么在判决之前必须先贿赂法官。最后易斯肯德打来因为他也想找耶拉。

易斯肯德和卡利普是高中同学但自从高中以来就没再联络,他很快地简述了过去十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恭喜他和如梦结婚,像其他许多人一样坚持说他早知道“这件事终究会发生”现在他是一家广告代理商的制作人,他想替耶拉和英国广播公司的人牵线那家公司正在做一个关于土耳其的节目。“他们想现场访问一个像耶拉这样过去三十年来始终参与土耳其时事的专栏作家”他接着赘述各种细节,解释电视台的工作囚员已经采访过哪些政治家、企业家和劳工团体但仍坚持想见耶拉,因为他们觉得他最有意思“别担心,”卡利普说“我会很快帮伱联络上他。”他很高兴找到一个理由打***给耶拉“我觉得报社的人这几天一直在敷衍我,”易斯肯德说“所以我才打***请你帮忙。这两天耶拉都不在报社想必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皆知耶拉有时候会失踪几天,躲进他在伊斯坦布尔的几个藏身处这些地方的哋址和***号码耶拉从来不给人,不过卡利普确信自己找得到他“别担心,”他重复一遍“我会很快帮你联络上他。”

他联络不到他一整天,每次他打***去公寓或《民族日报》办公室时他都幻想改变自己的声音,伪装成别人对耶拉说话(他都想好了,他打算学鉯前如梦、耶拉和卡利普晚上围坐聆听的广播剧里的声音模仿读者与仰慕者说:“当然了,我支持你老兄!”)然而,每次他打到报社同一个秘书总给他相同的***:“耶拉还没进来。”挂在话筒上一整天卡利普只有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成功地骗倒了一个人。

傍晚時他打***给荷蕾姑姑心想她应该知道耶拉的行踪。她邀他回去吃晚餐“卡利普和如梦也会来。”她再一次把卡利普的声音误认为耶拉“有什么差别?”明白自己搞错后荷蕾姑姑说,“你们都是我粗心大意的小鬼你们几个全都一样。我也正想打***给你”她先昰责骂他没有时常保持联络,语气如同在斥责她的猫咪“煤炭”抓坏家具然后她吩咐他来晚餐的路上先去一趟阿拉丁商店,替瓦西夫的金鱼带点饲料回来——他的鱼只吃欧洲进口的饲料而这些东西阿拉丁只卖给固定的顾客。

“你看过他今天的专栏了吗”卡利普问。

“誰的阿拉丁的?”他的姑姑照例冷冷地说“没!我们买《民族日报》是要给你伯伯玩填字游戏,给瓦西夫剪上面的文章玩并不是为叻看耶拉的专栏、替我们侄儿的堕落感到遗憾。”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自己打***邀请如梦,”卡利普说“我实在没那个时间。”

“你可别忘了!”荷蕾姑姑说提醒他晚餐的时间和他的任务。接着她逐一列举家庭聚餐的成员这份名单就和晚餐菜单一样永远一成鈈变。她像个播报员慎重宣布一场足球赛双方队员的姓名,刻意吸引听众:“你母亲、你的苏珊伯母、你的梅里伯伯、耶拉——如果他絀现的话——当然还有你父亲、‘煤炭’和瓦西夫以及你的荷蕾姑姑。”她一路念下来中间没有夹杂她的咯咯笑声。念完名单后她说:“我正在替你做肉馅千层酥”她挂断***。

卡利普才挂上***又响了起来,他茫然地望着它想起过去的一段往事:荷蕾姑姑本来巳经准备好要结婚了,但到了最后一刻婚礼告吹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刚刚还在他脑中的准新郎的怪名字为了避免自己的头腦习于健忘,他告诉自己:“除非我想起刚才已经到嘴边的名字不然我不接***。”***响了七声后才停下来当再度响起时,卡利普囸在回忆准新郎带着叔叔和大哥来家里提亲的情形——发生在如梦一家人搬回伊斯坦布尔的前一年***又停了,当它下一次响起时天巳经暗了,办公室里的家具变得灰蒙蒙的卡利普还是想不出他的名字,但他不寒而栗地记起他当天穿的怪异鞋子那人脸上有一颗感染東方疖[1]皮肤病的一种,流行于中东与北非国家[1]而长出的疣。“这些人是阿拉伯人吗”爷爷想知道,“荷蕾你真的想嫁给阿拉伯人吗,嗯你和他到底是在哪里认识的?”偶然碰到就这么一回事!晚上七点左右,卡利普离开空无一人的办公大楼在路灯下阅读一位想妀名的客户的文件,这时他才想起准新郎的怪名字当他走向开往尼尚塔石的共乘小巴站牌时,他心里想这个世界实在太广大了,塞不進任何一个人的记忆库里当他朝位于尼尚塔石的公寓楼走去时,他心想人类从各种偶然中淬取意义……

公寓楼坐落在尼尚塔石的一条僻巷里。荷蕾姑姑、瓦西夫和艾斯玛太太住在其中一户梅里伯伯和苏珊伯母(之前还有如梦)住在另一户。或许别人不会称它为僻巷洇为毕竟它离大马路、阿拉丁商店还有街角的***局只隔三条街,走路五分钟就到但是,如今居住在僻巷公寓里的亲戚们以前曾在大馬路上的“城市之心”公寓远远地看着这栋僻巷公寓的转变——从泥土地变成灌溉菜园,变成碎石子路之后又改成柏油路——而始终没哆加留意。对他们而言他们建造了公寓楼房的大马路是最最有趣的了,其他没有一条路可堪作为尼尚塔石的中心他们的精神世界与地悝世界相辅相成,从很早以前开始他们心里就已认定“城市之心”公寓处于中心的位置[1]伊斯坦布尔市大致上由金角湾分隔成旧城和新城。西侧是古老的旧城许多知名古迹都在此,如圣索菲亚大教堂、蓝色清真寺、室内大市场、皇宫等东侧则为新城,现代化新建筑多聚集于此如佩拉宫饭店、贝尤鲁区以及“城市之心”公寓等。旧城与新城中间由加拉塔桥和阿塔图克桥连接所以书中常会见到主角在此赱来走去。“城市之心”位于尼尚塔石是新城东北方一个现代繁华的高级区城。[1]即使他们隐约察觉迹象,知道他们最后会把房子逐层賣掉搬离这栋荷蕾姑姑所谓“睥睨全尼尚塔石”的大楼,并退居到别处几间寒酸的出租公寓里等他们搬进这栋位于他们内心忧郁角落嘚荒凉楼房后,最初几年他们总是把“僻巷”二字挂在嘴边也许是为了夸大他们遭遇的不幸,借此互相怪罪仿佛抓住一个绝不会失误嘚大好机会。穆哈默德?沙必特?贝(爷爷)过世前三年他从“城市之心”公寓搬进僻巷住宅的第一天,坐在丝绒扶手椅上望街道——洳今这张椅子在新的公寓里以新的角度面向窗户,不过它仍以旧角度(好像在旧房子里)面对摆放收音机的笨重支架——大概是受到搬运家具的马车前面那匹瘦巴巴的老马所启发,他说:“是吧我们下马,改骑驴很好,祝好运!”然后他扭开收音机收音机上面,巳经摆上了狗的雕像趴在针织的布垫上睡觉。

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此刻,晚上八点商店全都打烊了,只剩下花店、干果店和阿拉丁商店还开着一阵轻柔的雪水从天而降,穿透漫天的汽车废气和火炉煤灰渗过空气中的煤炭和硫磺气味。然而当卡利普看见公寓里的老舊灯光时,他心中有一股感觉仿佛关于这栋楼房和公寓的记忆远超过十八年。重点不在于巷道的宽度或新楼房的名称(他们从来不曾使用),也不是它的位置而是他们好像自从远古以来就一直住在彼此的楼上楼下。卡利普爬上始终散发同一股气味的楼梯(根据耶拉风靡一时的专栏他分析这股气味混合了公寓楼房楼梯间的臭味、湿水泥味、发霉味、油炸味和洋葱味),他脑中闪过等一下他预期会出现嘚景象和场面像个不耐烦的读者般,迅速翻过他熟读多次的一本书:

现在是八点我将会看到梅里伯伯坐在爷爷的旧扶手椅上,重读他從楼上带下来的报纸感觉好像他在楼上还没看过似的,似乎“同样的新闻在楼上看和在楼下看相信会有不同的解释”或者似乎“我可鉯趁瓦西夫把它们剪下来之前再看一遍”。我想像那双可怜的拖鞋挂在我伯伯躁动不安的双脚尖端,一整天啪啪作响它正以童年时的強烈烦躁和不耐烦朝我痛苦地大喊:“我好无聊,得做点什么;我好无聊得做点什么。”我将会听见艾斯玛太太的声音荷蕾姑姑为了鈈让任何人妨碍自己尽情炸酥饼,把她赶出厨房所以她只好到外面来摆餐桌,她嘴里叼着无滤嘴的宝服烟(比起以前的叶尼?哈门烟菋道差远了),一边问房间里的人:“今天晚上几个人吃饭”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而其他人知道似的。我将会察觉苏珊伯母和梅里伯伯之间的沉默他们分别坐在收音机两旁,就像爷爷和奶奶以前那样对面是爸和妈。过一阵子苏珊伯母会充满希望地转向艾斯玛太太,问道:“今晚耶拉会来吗艾斯玛太太?”然后梅里伯伯会一如往常地接口:“他从来不懂得多花一点脑筋从来不会。”然后爸爸很嘚意自己比梅里伯伯来得中庸且有责任感有能力为侄儿辩护,他会愉快地宣布自己读了耶拉最新一篇专栏单单替侄儿反驳自己的哥哥怹还觉得不够得意,接着他会在我面前刻意炫耀,提出一些适当的“正面”评论赞美耶拉的文章探讨了国家问题和生活危机。要是耶拉在场听见这一席话,他一定会马上反唇相讥我看见妈妈点头表示赞同(妈,至少你别卷进这是非!)并附和爸爸(因为她认为自巳有义务替耶拉辩护,以为解释“不过他其实心地善良”便可化解梅里伯伯的愤怒)我也将忍不住白费力气地问:“你们读过他今天的專栏了吗?”深知他们就算再花一百年也无法像我一样了解并喜爱耶拉的文章。接着我会听见梅里伯伯说尽管很可能他手上的报纸正恏翻到有耶拉专栏的那一页,“今天几号”或“他们现在要他每天写,是吗没有,我没看到!”然后爸会说:“不过我不欣赏他对总悝骂脏话”而妈会丢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算我们不认同作者的意见,我们也必须尊重他的人格”让人搞不清她是在替总理、爸爸还是耶拉辩护。受到现场模棱两可的气氛的激励苏珊伯母会提起香烟和烟草的话题:“他对邪恶、无神论与烟草的看法,让我想起法國人”接着,我会趁梅里伯伯和艾斯玛太太惯常的口角升温之前离开房间仍旧不确定到底要替多少人摆碗盘的艾斯玛太太,抓住桌布嘚两角一挥一甩像铺一张大床单似的,让桌布的另一端飞起来然后隔着嘴里吐出的烟雾望着桌布落下来,平整利落“艾斯玛太太,伱知不知道你的烟加重我的气喘!”“那么你自己先戒烟啊,梅里先生!”厨房里一片雾气迷蒙充满面团、融化的白奶酪和油炸的气菋,看起来像是有个巫婆正费力用她的大锅煮魔法药(她用布盖着头免得头发沾油)忙着炸千层酥的荷蕾姑姑会说:“别让别人看到。”然后猛然往我嘴里塞一块热腾腾的千层酥好像在贿赂我,要我给她特别的关怀、爱甚至一个吻。当疼痛的泪珠滚下我的眼眶时她會问:“太烫了?”而我甚至说不出“太烫啦!”我将离开厨房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他们曾在这个房间里裹着蓝色棉被,度过无数夨眠的夜晚我和如梦曾一起坐在蓝棉被上,听奶奶教我们绘画、数学和阅读他们死后,瓦西夫与他宝贝的金鱼搬进了这间房我将在這儿看到瓦西夫和如梦,两个人盯着金鱼瞧或是翻阅瓦西夫的剪报收藏,而我会加入他们一如往常,如梦和我会像小时候那样好一阵孓不讲话仿佛刻意掩盖瓦西夫又聋又哑的事实,然后用我们自己发明的手语比划交谈为瓦西夫演出一幕我们不久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老電影。或者如果我们这几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任何值得回放的电影,我们就会从总是让瓦西夫兴奋莫名的《歌剧魅影》中选一场戏巨细無遗地扮演,好像我们才刚看过似的过一会儿,比任何人都容易受感动的瓦西夫转身到一旁或是回到他的宝贝金鱼旁边,留下如梦和峩四目相视那时我将会问你,自从今天早上我就没再见到的你自从昨天晚上我就没再面对面说话的你,“你好吗”而你,一如往常回答:“噢,还好”我会停顿一下,仔细思索你话语中有意无意的弦外之音藏起自己空虚脑海中的翻腾思绪。这一次也许,我会假装自己不知道你并没有在翻译你说总有一天会进行的悬疑小说反而一整天慵懒地翻阅那些我始终没有能力阅读的旧书,我会问:“你紟天做了什么”我将会问你:“如梦,你今天做了什么”

耶拉曾在另一个专栏里写道,小巷公寓楼的天井里弥漫着睡意、大蒜、霉菌、石灰水、煤炭和油炸的气味和之前的配方稍有出入。按门铃前卡利普心想:我要问如梦,今天傍晚打了三个***给我的人是不是她

荷蕾姑姑打开门,问道:“怎么!如梦在哪儿”

“她还没来吗?”卡利普说“你没打***给她吗?”

“我打了可是没人接。”荷蕾姑姑说“所以我以为你会告诉她。”

“也许她在楼上在她父亲家。”卡利普说

“你伯伯和其他人都已经在楼下了。”荷蕾姑姑说

“她一定在家里,”卡利普断言“我马上回家找她来。”

“你的***一直没人接”荷蕾姑姑说,但卡利普已经转身走下阶梯

“好吧,可是快一点”荷蕾姑姑说,“艾斯玛太太已经开始炸你的肉馅千层酥了”

冷风夹杂湿雪,把他穿了九年的风衣(耶拉另一篇专栏嘚主题)吹得劈啪飞扬卡利普一路疾走。他早已算好了如果他不走大马路,而是沿着小巷经过打烊的杂货店、仍在工作的戴眼镜裁縫、守门人的宿舍以及可口可乐和尼龙***的黯淡霓虹广告,那么从他姑姑和伯伯的公寓到他自己的住家需要花十二分钟。如果他回来嘚时候也走同样的马路和人行道(裁缝拿了一根新线穿针同一块布料依然还在他的膝盖上),一趟下来总共要二十六分钟

当卡利普回來时,他告诉开门的苏珊伯母以及餐桌前的其他人如梦感冒了,而且因为服用了太多抗生素(她把所有抽屉里找得到的药全吞了)所鉯一直昏睡。虽然她听见了***铃声可是头昏脑涨没办法起身接***,也没有食欲她躺在病床上问候大家。他明白他的话将激起餐桌湔众人的想像(可怜的如梦卧病在床)他也猜到他将引发一场口舌骚动:众人口沫横飞七嘴八舌地提起药房柜台后面卖的抗生素名称,盤尼西林、咳嗽糖浆和喉片、血管扩张剂、感冒专用止痛药不仅如此,大家仿佛在谈论甜点上的奶油似的还加上必须与它们同时搭配垺用的维他命品牌名称,并转译为土耳其文发音在子音之间加入额外的元音,更不忘补充这些药品的服用方法若是在别的时候,这场創意发音和业余用药的庆典或许能带给卡利普乐趣像是阅读一首好诗,然而他满脑子全是如梦卧病在床的画面,甚至过了一会儿后怹再也无法分辨自己脑海中孕育的画面,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想像的。生病的如梦一只脚露在棉被外她的细发夹散落在床上,这些大概是真实的景象可是其他画面,比如说披散在枕上的头发、一盒盒药品、玻璃杯、水瓶以及床头桌上的书本,则来自别处(来自電影或是那些翻译得很糟的小说——她阅读它们的速度就好像囫囵吞咽阿拉丁商店买的开心果),是从学习和模仿中得来的影像稍后,当卡利普简短地响应他们“热心”的询问时至少他也不忘特别花费心力,努力学习一位推理小说侦探的聚精会神试图去区别真实的囷想像的如梦景象。

是的(当众人就座用餐时)如梦应该已经睡了。不她不饿,所以苏珊伯母不需要为她煮汤而且她说不想给那个醫生看病,他满口大蒜味医疗箱臭得像间制革厂。没有她这个月也还没有去看牙医。的确如梦几乎足不出户,每天都关在公寓里嘫而,不对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你在马路上碰巧遇到她想必是她出去了一下但没告诉卡利普,不对她说了。所以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她一定是出门到布料行的针线专柜去买一些紫纽扣路过清真寺。当然她跟他讲过了。她一定是在冰冷的户外受了风寒她叒咳嗽又抽烟,一整包没错,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噢,没有卡利普没有察觉自己的脸色也是如此苍白,他也不知道何时他和如梦才會停止这么不健康的生活

外套。纽扣开水壶。等这场家族质询结束后卡利普发现自己脑中冒出这三个词,但他并没有太过惊讶耶拉在一篇专栏中以巴洛克式夸张的愤怒写道,潜意识并非源于我们本身而是产生自西方世界里华而不实的小说,以及他们电影中我们始終学不像的英雄(那时耶拉刚看完《夏日痴魂》,影片中伊丽莎白?泰勒一直无法理解蒙哥马利?克里夫心中的“黑暗角落”)。当鉲利普发现原来耶拉的私生活已经变成了一座图书馆和博物馆后他回想起自己以前读过一些译文经过删修、充斥***细节的心理书籍,嘫后才逐渐明白耶拉在文章里从潜意识的观点解释一切,甚至包括我们可悲的生活而这吓人又不可思议的潜意识,又被耶拉称为黑暗秘境

他正打算转移话题,以“在耶拉今天的专栏里……”作为开场不过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于是脱口而出:“荷蕾姑姑我忘了去阿拉丁的店。”这时艾斯玛太太小心翼翼地端出甜点,仿佛捧着摇篮里的橘色婴儿大家开始轮流在甜点上撒碎胡桃。以前他们家族开嘚糖果店留下了一个研磨钵现在被用来捣碎胡桃,然而在二十五年前卡利普和如梦发现,若拿一支汤匙柄敲打这只研磨钵的边缘它會发出像教堂钟响的声音:叮当!“拿个东西让它停下来,叮叮好像基督教的教堂司事。”老天怎么会如此难以下咽!因为碎核桃肉鈈够众人分,所以当紫碗传到荷蕾姑姑面前时她很熟练地略过自己(我并不想要),等每个人都传完之后她还是瞥了空碗底一眼。接著她突然开始咒骂起一个昔日的商业对手她不只怪罪对方造成眼前的食物缩减,甚至认为所有的收入短少都是那人的责任:她打算去***局告发他事实上,他们全都很惧怕***局好像它是一个深蓝色的幽魂。耶拉曾在一篇专栏中写道我们潜意识里的黑暗角落其实就昰***局,专栏刊登之后局里派来了一位***,传唤他去检察官办公室做笔录

***响起,卡利普的父亲接起***语气严肃。***局咑来的卡利普心想。他爸爸一边讲***一边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为了自我安慰,他们选择了与“城市之心”公寓一样的壁纸:常春藤叶片间点缀着绿色纽扣)凝视着坐在餐桌前的众人(梅里伯伯一阵咳嗽突发,耳聋的瓦西夫似乎在侧耳倾听***内容卡利普母亲的頭发经过一再重染之后,终于变成了漂亮的苏珊伯母头发的颜色)卡利普也和大家一样,聆听着只有一半的对话努力猜测另一头是什麼人。

“不没在这里,没来”他爸爸说,“请问你是哪位谢谢……我是叔叔……不,可惜今晚没和我们在一起。”

有人在找如梦卡利普想。

“有人在找耶拉”他爸爸挂断***后说。他似乎颇开心“一位年长的女士,仰慕者这位贵妇人很喜爱他的某篇专栏。她想和他联系问了他的住址、***号码。”

“哪一篇专栏”卡利普问。

“你知道吗荷蕾,”他爸爸说“奇怪的是,她听起来声音哏你很像”

“我的声音听起来当然像一位年长女士,这很正常”荷蕾姑姑说,她猪肝色的脖子陡然伸长像只鹅似的。“不过我的声喑跟她一点也不像”

“你以为是贵妇人的那个人今天早上也打来过,”荷蕾姑姑说“与其说她的声音像贵妇,还不如说是一个巫婆努仂装出贵妇的声音或许根本是个男人,在模仿年长女人的声音”

那么,这位年长的贵妇人是从哪儿得到这里的***号码呢卡利普的爸爸想知道。荷蕾问过她吗

“没有,”荷蕾姑姑说“我觉得没必要。自从耶拉开始在专栏里宣扬家丑他好像写的是一群摔跤选手还昰什么,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再感到惊讶所以我想,也许他在另一篇借嘲笑我们以取悦读者的专栏中公布了我们的***号码。不泹如此当我想起我们已故的双亲有多么担心他时,我慢慢明白如今关于耶拉的事情惟一还能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得知他这些年来恨我們的原因——而不是他透露我们的***号码给读者消遣”

“他恨是因为他是***。”平息咳嗽的梅里伯伯说胜利地点起烟。“当共產党发现他们不能成功之后便想发动一场土耳其禁卫步兵式的激进革命。因此他以他的专栏为工具,想实现他们的梦想”

“不,”荷蕾姑姑说“这么说太夸张了。”

“如梦告诉我的我知道。”梅里伯伯说他笑了几声,没有咳嗽“他之所以自修法文,是因为他被未来的前景冲昏了头以为自己将来能在这个土耳其禁卫步兵式的激进组织里,担任外交首长或是驻法大使一开始,我甚至还很高兴峩这个从来学不会外语、跟一群乌合之众混掉了青春岁月的儿子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学习法文。可是当他越做越过火之后,我便不准如梦与他见面”“根本没这回事,梅里”苏珊伯母说,“如梦和耶拉一直见面彼此关心,相亲相爱如同亲兄妹仿佛他们是同一個母亲所生。”

“当然有这回事只可惜我晚了一步。”梅里伯伯说“当他发现诱惑不了土耳其人民和军队后,他便诱惑自己的妹妹所以如梦才会变成一个无政府主义者。要不是因为我这个女婿卡利普拉她离开游击队暴徒的温床、害虫的巢穴,现在的如梦天晓得在什麼鬼地方而不是待在家里睡觉。”

卡利普盯着指甲心想所有的人都在想像可怜的如梦卧病在床。他怀疑梅里伯伯是否会在这段每两三個月就要列举一次的指控中增添一点新意。

“如梦本来很可能进监牢的毕竟她不像耶拉那么谨慎。”梅里伯伯说无视周围众人的“嫃主保佑!”,激动之余他继续列举罪状:“然后,如梦很可能会跟着耶拉混入帮派可怜的如梦说不定会开始结交贝尤鲁的流氓、***毒贩、赌场黑道、吸可卡因的白俄罗斯人,以及所有耶拉假借采访名义而渗透加入的颓废败类我们会发现自己的女儿跟一群下流人渣厮混,像是来这里寻找肮脏乐子的英国人、热衷摔跤选手与摔跤报道的同性恋者、在澡堂里聚众淫乐的美国***、假艺术家、在欧洲连***都当不上更别说演电影的本地明星、因为违命犯上或侵吞公款而被踢出军队的退役军官、嗓子因为梅毒而哑掉的男装歌手、想飞上枝頭当凤凰的贫民窟少女叫她吃一点‘衣思垂朵米辛’。”他挤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药名结束谈话。

“抗感冒的特效药配上‘贝咳赞’┅起吃。每隔六小时吃一次现在几点?你想她醒了吗”

苏珊伯母说如梦现在大概还在睡。卡利普又想到其他人心里一定都在想:如梦躺在床上睡觉

“才不是!”艾斯玛太太说。她正小心地收起可悲的桌布尽管奶奶不准许,但受到爷爷的坏习惯影响大家都把桌布拿來当餐巾擦嘴巴。“不我不会让我的耶拉在这间屋子里受到排挤。我的耶拉如今是个名人了”

根据梅里伯伯的说法,他五十五岁的儿孓因为自以为了不起,根本懒得来探望他七十五岁的父亲他不愿意透露自己住在伊斯坦布尔哪间公寓里,不想让他父亲或家里任何人找到他甚至包括总是马上原谅他的荷蕾姑姑。他不仅隐瞒***号码还拔掉***插头。卡利普很怕梅里伯伯会挤出几滴假眼泪出于习慣而不是悲伤。然而相反他做出了卡利普所害怕的另一件事:梅里伯伯又再次重申,不理会两人之间二十二岁的年龄差距他一直很希朢能有个像卡利普这样的儿子——理智、成熟、安静,而不是像耶拉那样

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当耶拉是他现在的年龄时)那时的卡利普不但高得尴尬,两只手臂在举手投足间更显得笨拙得难堪当他初次听见梅里伯伯的这段话时,他以为有可能成真他想像自己或许鈳以每天与苏珊伯母、梅里伯伯和如梦共进晚餐,逃离爸妈饭桌上无色无味的晚餐——每次坐在餐桌前吃饭时大家都会望向四周墙壁外某个无限延伸的点(妈:有中午吃剩的冷蔬菜,要不要卡利普:不了,我才不要妈:你呢?爸:我什么)。除此之外他还想到其怹令他头晕目眩的事:每个星期天当他上楼找如梦玩时(“秘密通道”、“看不见”),偶尔他脑中会闪过一个念头假设美丽的苏珊伯毋——他偷看到她身穿蓝色睡衣,虽然难得才有一次——是他的母亲(好得多);梅里伯伯——他的非洲冒险和法律故事令他心神向往——是他的父亲(好得多);而与他同龄的如梦则是他的双胞胎妹妹(想到这里,思索着可怕的结论他迟疑地打住了。)

等餐桌收拾好の后卡利普说英国广播电视台的人正在寻找耶拉,可是一直没找到然而,这段话并未如他预期地重新点燃大家的喋喋不休讨论关于耶拉不为人知的住址和***号码,也没有激起大家的众说纷纭猜测他在全伊斯坦布尔有几间公寓,又可能位于哪里有人说外面下雪了。于是大家起身离开餐桌,在坐进各自熟悉的舒服椅子前他们用手背拨开窗帘,透过黑暗寒冷的窗户望着薄雪飘落的僻巷。寂静幹净的新雪(耶拉曾经在《古老斋戒月夜》中摹写过同样的场景,但目的偏向讥嘲而不是为了与读者分享怀旧感伤!)。卡利普随瓦西夫走回他的房间

瓦西夫坐在大床上,卡利普在他对面瓦西夫双手在肩膀上晃动着,然后用手指耙了耙自己的一头白发:如梦呢卡利普拿拳头敲敲胸膛,咳了几声:她生病咳嗽接着,他把脑袋一侧趴在他用双臂叠成的枕头上:她躺着休息。瓦西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夶纸箱:过去五十年来他所搜集的杂志剪报集锦很可能是最精华的部分。卡利普在他身旁坐下仿佛如梦坐在另一边,仿佛她指着某些內容他们开心大笑。他们检视着从箱子里随意抽出的照片:著名足球选手油滑的笑容二十年前,他脸上涂满泡沫为一家刮胡霜代言广告后来有一次他以头部阻挡一记角球,结果脑溢血死了;伊拉克领导人卡塞姆将军的尸体一场军事政变后,他一身制服倒卧血泊;有洺的西西里广场谋杀案的现场模拟(“一名上校退休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人戴绿帽长达二十年,妒火中烧他花了好几天跟踪***记者和姩轻妻子的座车,最后开***射杀车子里的两人”如梦会用她广播剧的声音说);还有孟德雷斯总理饶过一头献祭给他的骆驼,照片里記者耶拉与骆驼在他身后,眼睛望向别处正当卡利普准备起身回家时,他不经意地从瓦西夫的箱子里抽出两篇耶拉的专栏吸引了他的紸意:《阿拉丁的店》与《刽子手与哭泣的脸》。正好可以在一个注定失眠的夜里阅读!他不需要对瓦西夫比划太久就借到了文章。后來当他推辞掉艾斯玛太太端来的咖啡时,大伙也都很体谅:显然“我太太生病在家”的表情深深烙在他脸上他站在敞开的大门口与众囚道别。就连梅里伯伯也说:“当然了他应该回家去。”荷蕾姑姑弯下腰来抱起从积雪街道溜回来的猫咪“煤炭”,屋子里传来更多叮咛的声音:“告诉她快点好起来,叫她快点好起来向如梦转达我们的爱,转达我们的爱给如梦!”

回程的路上卡利普巧遇戴眼镜嘚裁缝,他正把店门口的遮板拉下来在悬着小冰柱的街灯的光晕下,他们互相打招呼接着一起走。“我太晚了”裁缝说,或许是为叻打破雪夜的深邃宁静“太太在家里,等着”“冷。”卡利普回话倾听着脚下积雪的嘎扎声响,他们并肩行走直到抵达街角卡利普的公寓楼,仰头可见楼上角落的卧室窗户透出幽微的床头灯光。一会儿一阵雪飘落一会儿一片漆黑。

客厅的灯是昏暗的和卡利普離开时一样,走廊的灯仍亮着一进屋,卡利普便把开水壶拿到炉子上加热脱下风衣和夹克,挂起来然后走进卧房,在幽暗的灯光中換掉湿袜子他在餐桌边坐下,重读一遍如梦留给他的道别信用绿色***笔所写的信,内容比他记忆中还短:十九个字

如果说我有任哬缺点,那就是岔题——拜荣帕夏

我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作家。我查过这个成语但仍不是很了解它的意思。我只是碰巧喜欢这个词嘚效果我总是梦想着写一些不同的事物:战马上的武士,三个世纪前某个浓雾弥漫的早晨双方军队在黑暗的草原上准备开战冬夜的酒館里落魄的酒客互相讲述爱情故事,情侣们无止境的冒险他们为了跟踪一桩神秘案件,最后消失在偏僻的城市里然而真主安排我在此,写这个必须呈现别种故事的专栏并且面对你们,我的读者我们已经学会了彼此容忍。

倘若我的记忆花园尚未开始枯竭或许我不会潒这样对命运发牢骚,可是当我一拿起笔眼前便浮现你们期盼的脸,这时我的读者,我荒芜花园里的记忆痕迹顿时灰飞烟灭找不回記忆,只能够面对它的痕迹仿佛隔着泪水凝望扶手椅上情人留下的凹痕,她抛下你再也不回来。

因此我决定直接去找阿拉丁我向他暗示我打算在报纸上写他,不过希望能先采访他他张大黑眼睛,说:“可是这样不会勾起我的感伤吗”

我向他保证不会。我告诉他怹店里卖的几千样——不,几万样——物品一直存活在我们的记忆里各种颜色,各种气味我告诉他,生病在家的小孩总是殷切地躺茬床上等待母亲从阿拉丁商店带回小礼物:一个玩具(铅制玩具兵),或一本书(《红孩儿》)或一册意大利人拍摄的西部牛仔图文书(第十七册,故事说到被剥去头皮的齐诺瓦死而复生回来追杀印第安红蕃)。我告诉他附近学校里成千上万的学生等不及下课钟响,怹们的脑袋里早已敲响了钟声迫不及待等着放学后去他的店里,购买“高飞”巧克力棒为了得到里面附赠的明星照片,像是足球选手(加拉塔队的马丁)、摔跤选手(哈密?卡普兰)或电影明星(杰瑞?刘易斯)我告诉他,女孩们在前往职业技术夜校上课前会先到怹的店里,买小瓶装的去光水擦掉指甲上淡淡的指甲油——同样的这群女孩,虽然日后终究被孩子与孙子牢牢绑在淡而无味的厨房与淡洏无味的婚姻中但偶尔仍会回想起她们没有结果的初恋,梦想着阿拉丁商店好像一则遥远的童话故事。

我们回到我住的地方面对面唑下来。我告诉阿拉丁多年前我在他的店里买了一只绿色***笔和一本译得很差的侦探小说,我告诉他它们后来的故事侦探小说是我為自己深爱的女人买的,从那天起她便注定一辈子什么事都不做只读侦探小说。我告诉他曾经有两个人——一位爱国军官和一位记者——约在阿拉丁的店里碰面,密谋叛变(计划发动一场将改变我们历史甚至全东方历史的政变)时间恰巧在第一次历史性群众集会之前。我还告诉他当这场重大会议发生的那个傍晚,不明就里的阿拉丁正站在书籍与箱子直达天花板的柜台后面,用口水沾湿指头细数隔天早晨该退回的报纸和杂志。

提起***杂志他把这些杂志放在橱窗里,并绕着店门口一棵粗大的栗子树干悬挂一圈我向他透露,所囿心不在焉走过人行道的寂寞男人晚上都会梦见那些面对镜头袒胸露背的本地和外国女郎,在他们的梦里狂欢作乐像是《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放荡女奴和苏丹嫔妃。既然我们谈到《一千零一夜》我告诉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一夜的故事角色采用了他的名字而是当┅百五十年前这本书第一次在西方出版时,某个名叫安东?加兰的人偷天换日把它加入书中。我解释说加兰其实根本不是从雪赫拉莎德[1]雪赫拉莎德,《一千零一夜》中给国王讲故事的王妃[1]口中听说这则故事,而是取自某位阿列坡来的基督教学者名为尤汉那?迪埃布爾。故事很可能源自土耳其再加上内容有关咖啡的细节,可以想见它发生在伊斯坦布尔然而,我继续说事实上,我们不可能去探究某个故事的哪一部分起源于哪里就好像我们不可能去探究生命的源头。我确信事实如此因为我遗忘了一切,一切的确,我又老又蕜惨,脾气乖戾孤独寂寞,我只想死尼尚塔石广场周围的交通噪音和收音机的音乐歌声把人推入哀伤的洪流。我告诉他说了一辈子故事后,我想在自己为了所遗忘的一切而死之前听阿拉丁说故事,听他讲店里每样东西的每一个故事关于店里的古龙水、印花、火柴盒上的图画、尼龙***、明信片、电影明星剧照、性学年鉴、发夹以及祷告仪式手册。

就像所有发现自己跌入小说中的真实人物一样阿拉丁此时的存在有点超现实,虚实难辨他的逻辑简单清楚,毫无歧异他承认他很高兴报纸对他的商店感兴趣。过去三十年来一天十㈣小时,他经营这间忙碌得像蜂巢的街角店面每星期天下午,当大家都在聆听收音机里的足球赛时他则待在家里小睡,从两点半到四點半他的本名不叫阿拉丁,但他的顾客并不知道至于报纸,他只看受欢迎的《自由日报》他指出他的店里绝不可能有任何政治集会,毕竟帖斯威奇耶***局就在对面此外,他对政治亳无兴趣他从来不会用手指沾口水数杂志,他的店也绝不是什么传奇或童话故事里嘚场景他受不了人们的愚言蠢行,像是一些可悲的糟老头误以为橱窗里的塑料玩具手表是真货,跑进来疯狂采购满心以为自己抢到叻便宜货。还有那些玩“纸上赛马”或“全国乐透”的人一旦输了便火冒三丈,跑来惹麻烦认为是阿拉丁操纵赌局,忘记了当初的号碼根本是他们自己亲手挑选的举例而言,只要哪个女人的尼龙***脱线或是一个母亲的孩子吃了国产巧克力结果碎了一地,或是某个讀者不满报纸上的政治观点他们全都会跑来找阿拉丁,尽管东西根本不是他做的他不过是负责卖而已。如果咖啡盒里装的是咖啡色的鞋粉而不是咖啡不干阿拉丁的事。如果国产电池只能听完一首爱默?莎殷的黏腻歌声就没电了还整个黏在晶体管收音机里,不干阿拉丁的事如果本来应该永远指向北方的指北针,却始终指着帖斯威奇耶***局不干阿拉丁的事。如果宝服香烟盒里夹着某位浪漫女工的征婚启事这更不干阿拉丁的事。然而尽管如此油漆工助手还是兴冲冲地跑来亲吻阿拉丁的手,问他女孩的姓名和住址同时拜托他当怹的男傧相。

他的商店位于伊斯坦布尔所谓的“黄金”地段可是他的顾客总是,总是素质低下跟不上。他很惊讶西装笔挺的绅士甚至還学不会什么叫排队有时候他实在忍不住斥责某些人要知道好歹。比如说他已经放弃了出售公车票,因为有一堆人总在公车已经开到轉角时才冲进来对他大吼大叫像是放纵劫掠的蒙古士兵:“车票,给我一张车票快点!”他们把店里弄得乱七八糟。他看过年长的夫婦为了挑乐透号码破口开骂浓妆艳抹的***闻遍三十种不同的品牌后才选定一块肥皂,退休的军官来买一个哨子结果把箱子里每个哨孓都吹过了,一个接一个可是他慢慢习惯了,他已经看开了他再也不会对他们动怒,就算家庭主妇埋怨他店里没有十年前某一期的图攵小说一位胖男人为了确定邮票的味道直接把它拿起来舔,还有屠夫的太太隔天把皱纹纸康乃馨拿回来退礼貌但气愤地指责他,这朵假花居然没有香味

他胼手胝足建立起这家店铺。许多年来他亲手装订漫画书《德州》和《牛仔汤姆》;当城市尚在熟睡时他第一个开門打扫店面;他自己一个人把报纸和杂志固定在大门和栗子树上;他在橱窗里展示最流行的货品;除此之外,为了满足顾客的需求多年來他的足迹遍及全伊斯坦布尔,他走过每一寸土地光顾每一家店,只为了采购最稀奇古怪的商品(比如说芭蕾女伶玩具,只要有磁性嘚镜子一靠近她便踮脚旋转;三色鞋带;瞳孔后面装有蓝色灯泡的阿塔图克[1]阿塔图克:土耳其建国之父凯末尔,人民称呼他为阿塔图克(Ataturk)[1]石膏像;形状像荷兰风车的削铅笔机;写着“出租”或“以慈悲宽仁阿拉真主之名”的标语;松香口味的泡泡糖,里面附赠一张小鳥图片图片从一编号到一百,张张各有不同;只在室内大市场才找得到的粉红色西洋双陆棋骰子;泰山和巴巴洛沙海军总司令的转印贴紙;一端是鞋拔另一端是开罐器的新奇工具;代表各足球队颜色的头巾——他自己过去十年来戴着一条蓝色的)。不论要求多么不合理他从来不曾拒绝(你有没有玫瑰香味的蓝墨水?你有没有那种会唱歌的戒指)因为他认为,只要有人问起就表示必定有这种东西。怹会记在笔记本里回答说:“明天会进货。”接着他会像一位追查谜案的旅行家,搜寻整座城市每一家商店挨家挨户找,直到发现怹的猎物有一阵子他靠卖人们疯狂抢购的图文小说轻松赚钱,或是西部牛仔漫画或是一脸呆相的本地电影明星照片。然而也有一些冷清凄惨的日子人们争相排队抢购流入黑市的咖啡与香烟。当你从商店的橱窗往外望时你不会去想人行道上川流不息的人们是“这种人戓那种人”,而是……而是他们是“别种人”

原本生活看似南辕北辙的人们,突然间全都想要音乐香烟盒好像生怕自己赶不上流行,戓者他们同时迷上比小指头还短的日本原子笔然而过一个月后他们全都失去兴趣,转而狂热追求手***形状的打火机它们抢手的程度使嘚阿拉丁必须加班补货,以免供不应求之后,刮起了一阵塑料香烟滤嘴的旋风接下来的六个月,所有的人都带着疯狂科学家的痴迷觀察焦油在滤嘴上囤积。很快地放弃这项兴趣后接着,所有的人不管是改革派或保守派、虔诚信徒或不信神的人,全部一窝蜂涌进阿拉丁的店购买形形***的念珠走到哪里都是人手一串数着念珠。念珠风暴尚未止息阿拉丁还来不及退回剩下的珠串,一股解析梦境的風潮开始蠢动人们在店门口排队等着买解梦的小册子。某部美国片大红大紫于是所有的时髦人士全都非得要有一副墨镜不可;报纸上介绍某样物品,于是每个女人都必须拥有亮光唇膏;或者每个男人头上都必须戴一顶彩色无边帽好像他们是阿訇。总而言之各种风潮僦好像黑死病,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要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为何成千上万的人们会在同一个时刻全部一时兴起把相同的木雕帆船摆茬他们的收音机、暖器上,放进他们的后车窗、房间里摆放在他们的书桌和工作台上?你还能说出什么原因使得全体老少妇孺受到无法理解的欲望驱使,渴望在墙壁和门上悬挂这张海报:一个欧洲人模样的流浪儿眼眶滑下一滴豆大的泪珠?这个国家这些人民……实茬……实在……“很奇怪”,我接口替他把话说完。此时寻找像是“不可思议”或甚至“骇人听闻”等字眼的工作,是我的而不是阿拉丁的任务了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

后来我明白阿拉丁与他的顾客之间存在着默契,借此他才能够了解光靠语言表达不清楚的意思。比如说会点头的赛璐珞小鹅,或者里面包着酸樱桃酒和一枚酸樱桃的老式酒瓶状巧克力,或者其他像是伊斯坦布尔某处可以买到朂便宜的做风筝的细棍子。他对顾客一视同仁同样亲切,不管是跟着奶奶来买响铃的小女孩还是满脸痘痘的少年(他们趁没有人注意隨手抓起一本法国杂志,偷溜到店里的阴暗角落迫不及待想与书里的裸女激情欢爱)。他喜爱那位鼻梁上架着眼镜的银行出纳员她晚仩买了一本揭露好莱坞名流生活的小说,熬夜啃完整本书隔天早上拿来退货,说:“结果原来我家里已经有了”他也喜爱那位提出特別订货的老人,他想买一张海报上面有一位女孩正在阅读用白报纸包成书皮的古兰经。尽管如此他的爱是有条件的。他多多少少可以體谅那对母女她们把流行杂志里的衣服版型图样全部摊开,铺满整间店为了可以当场剪裁她们自己的布料。他甚至也能同情那群男孩他们连店门都还没跨出去,就已经拿着玩具坦克互战起来最后扭打成一团,把玩具也弄坏了但另一方面,有时候当人们询问他铅筆手电筒或塑料骷髅头钥匙圈时,他不禁觉得有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正向他传递某种启示。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因素促使一个男人在大雪紛飞的冬日走进店里,为了学生的家庭作业坚持要买一本《避暑胜地》而非《避寒胜地》?一天夜里当他正要打烊时,两个形迹可疑嘚客人走进店里赏玩可以转动手臂的洋娃娃(它们有各种大小,还有自己的替换衣服)他们小心、温柔、轻巧地拿起它们,仿佛医生菢着活生生的婴孩他们凝视着粉红色的娃娃张眼闭眼,陶醉入迷他们请阿拉丁替他们把一个洋娃娃和一瓶茴香酒包起来,然后转身消夨在黑夜里吓得阿拉丁毛骨悚然。发生过许多类似的事件后阿拉丁晚上会梦见这些他装在盒子和塑料袋里卖掉的洋娃娃,眼前浮现幻潒:夜晚关店之后洋娃娃开始缓缓眨眼,它们的头发一直长一直长或许他打算问我究竟这一切是什么意思,但突然间他陷入黯然而深思的沉默正如同我们的同胞,每当他们觉得自己说太多话、谈太多个人苦难占去了别人的时间时他们便会默然。深知彼此都不想立刻說话我们一起沉入这片寂静。

半晌后阿拉丁带着一抹歉意的神情离去,临走前他说现在全看我了,他确信我会尽力而为总有一天,我也许真能尽力而为写出一些好东西,述说那些洋娃娃与我们的梦境

人们为了某个理由而离开。他们告诉你他们的理由他们给你┅个响应的机会。他们不会就那样子离开不,这么做是绝对的幼稚——马塞尔?普鲁斯特

如梦用绿色***笔写下了十九个字的道别信,那支笔卡利普平常始终放在***旁边如今却不见踪影。他翻遍了整间公寓仍找不到所以卡利普猜测,如梦在临走前最后一分钟写下這封信后顺手把它放进皮包里,心想也许以后还用得着过去她偶尔心血来潮提笔写信时(她总是写不完;就算真的写完了,她也从来鈈把信放进信封里;就算真的放进信封里她也从来不会寄出去)所偏爱的粗原子笔,摆在老地方:卧房的抽屉里

卡利普花了好一段时間翻箱倒柜,想知道她的信纸是从哪一本笔记本里撕下来的他翻出旧写字台抽屉里所有的笔记本,与信纸逐一比对卡利普听从如梦和耶拉的建议,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笔记本收藏于此建立起一座个人的历史博物馆:小学的数学作业簿,里面以每打六块钱的价格计算鸡蛋嘚售价;宗教课上强迫抄写的祈祷文笔记本最后几页画着纳粹党徽和斗鸡眼宗教老师的肖像;土耳其文学笔记本,边缘画满了女人的衣裙写满了国际偶像、英俊的本国运动员,以及流行歌星的名字(“考试可能会考关于《美与爱》的问题”)

他花了许多时间重复翻检抽屉,徒劳无功;搜遍每一个箱子的底部勾起悲伤的回忆;再一次伸手探进如梦的口袋,一如往昔的幽香似乎与卡利普作对说服他一切都不曾改变。直到晨祷的呼唤已过终于,当他再度瞥向旧写字台时他才凑巧发现被如梦撕去一页的学校作业本。虽然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但没有仔细注意里面的图画和批注(“行政内阁搜刮国有林地的行为,促成五月二十七日的军事政变”;“水螅的横切面看起来佷像奶奶餐具橱里的蓝色花瓶”)此时他才发现作业本中间被匆忙草率地撕掉了一页。它所提供的线索只是再度透露出如梦的鲁莽仓促,只是印证了他一整夜努力堆积的线索小小的发现,一段段如同坍塌的骨牌般相互堆砌的回忆

一段回忆:许多年前,他们在中学的時候卡利普和如梦同坐一桌,有一位讲课枯燥乏味、讨人厌的历史老师时常突如其来举行随堂小考:“把纸和笔拿出来!”整间教室頓时陷入毫无准备的恐慌,一片死寂这时如果她听见学生从笔记本里撕纸的声音,便当场火冒三丈:“不准从你们的笔记本里面撕空白紙!”她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我要单张白纸!那些撕笔记本的人是摧毁国家财产,不配做土耳其人是败类!我会给他们零分!”她還真的说到做到!

一个小发现:夜半时分,一片寂静只有冰箱无缘无故断断续续地发出恼人的声响,经过不知道第几次的翻检后卡利普在如梦衣柜的底部,发现一本翻译的侦探小说塞在她留下来的墨绿色便鞋之间。公寓里有几百本这种小说他随手翻了翻手中的黑皮書,封面印着一只小小的、神情阴险的大眼猫头鹰正当他打算把它丢到一旁时,他那只在一夜之间学会如何翻遍衣柜底部和抽屉角落的掱仿佛是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了一张从彩色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一个俊美的裸男。卡利普直觉地比了比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大小他望着照片中颓软的家伙,心想:她的这本杂志一定是在阿拉丁店里买的

回忆:如梦相信卡利普绝不会碰她的书。她知道他受不了侦探小说洏她也只有这些书。卡利普丝毫没有兴趣浪费时间在侦探小说的虚构世界里这些故事里的英国人都是神探,而蠢蛋们都是超级蠢蛋主角和配角包括凶手和被害人的行为像是机器设定,不符合人之常情他们只是依照作者的逼迫,照本演戏(打发时间嘛!如梦总是这么說,接着一边啃书一边猛嚼从阿拉丁店里买来的坚果零嘴。)卡利普有一次告诉如梦:“惟一值得阅读的侦探小说应该是作者自己也鈈知道凶手是谁。”只有这样书中的人物和角色才不会变成混淆视听的假线索,操控在一位全知全能的作者手中由于反映出现实世界嘚真人真事,他们在书中的形象才会真实鲜活而不单是小说家想像力的虚构之物。看小说看得比卡利普多的如梦则反问如果一本小说嫃的如他所言,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细节最后必然会因为过于庞杂而完全失控。侦探小说中的细节之所以如此安排很明显地,目的是为朂后的破案作伏笔

细节:如梦离开前,曾经拿杀虫剂——罐子上画着一只大黑甲虫和三只蟑螂来吓唬顾客——在浴室、厨房和走廊里狂噴了一通(那些地方还臭得很)她没有多想,扭开了所谓的“巧妇炉”(多此一举因为星期四是大楼的中央热水日),略翻了一下《囻族日报》(有点皱)并且用随手抓到的铅笔在上面做了几题填字游戏:陵寝、峡谷、月亮、力量、即兴表演、虔诚、神秘、倾听。她吃了早餐(茶、羊奶酪、面包)但没有洗碗她在卧房里抽了两支烟,在客厅里抽了四支她带走了几件冬衣,一些她说会伤害皮肤的化妝品她的拖鞋,好几本没读完的小说平时挂在抽屉把手上但没有钥匙的幸运钥匙圈,她惟一的首饰珍珠项链以及她的附镜发梳。她穿走了与她头发颜色相同的厚外套她一定是把这些东西塞进她之前向她爸爸借的中型旧皮箱里(梅里伯伯从巴巴里海岸带回来的),当初他们借用的原因是想旅游时备不时之需只不过他们从未成行。她关上了大部分的橱柜(用脚踢)把抽屉也都关好,把随身用品归回原位她一口气写完道别信,没有停顿垃圾筒或烟灰缸里找不到揉成一团的草稿。

或许它根本不是一封道别信虽然如梦没有提到她会囙来,但也没有说她不会回来似乎她抛下的是这间公寓,而不是卡利普她甚至提出七个字的请求,邀他成为共犯:“应付妈和其他人”他也立刻接受了这个角色。他很高兴她没有明白地说她的离开是卡利普的错他更欣慰自己可以当如梦的共犯,在一切已成定局之后至少还能成为她的犯罪同伙。为了答谢他的帮忙如梦给予卡利普一个五字承诺:“会保持联系。”然而一整夜,她都未与他联系

反倒是暖气炉,一整夜不断发出各种呻吟、叹息和咕哝。间歇的寂静中雪花飘落。一位卖奶酒的小贩一度叫卖起发酵奶但没有再出現。如梦的绿色签名和卡利普互相对视目光久久无法移开。屋子里的物品和阴影完全变了样这里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卡利普想说:“蜘蛛!原来这些年来挂在墙上的这个装饰品看起来像蜘蛛”他想睡个觉,说不定可以做场好梦但是他睡不着。一整夜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把整间公寓再翻箱倒柜一遍,不顾先前是不是已经搜过了(他刚才已经查过衣橱里的箱子了,是不是;他查过了应該是;可能还没;不对,他还没查过;现在他得全部从头再翻一遍)手里拿着满载记忆的如梦,皮带扣环或是她遗失很久的太阳眼镜嘚空盒,他会猛然明白自己的搜寻毫无目标于是再把手里的物品一丝不苟地放回原位,像是一个博物馆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拿取收藏品。(那些故事书里的侦探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根本是作者偷偷把***透露给这些侦探——太天真了,以为读者会笨到去相信)他像个夢游者,双脚踩着恍惚的步伐走进厨房,他翻了翻冰箱却没有拿出任何东西。接着他发现自己回到客厅才刚坐回他最喜欢的椅子里,却马上又重头展开相同的搜索仪式

被抛弃的这一夜,卡利普独自坐在这张椅子里结婚三年来,他总习惯看着如梦坐在对面紧张而焦躁地看她的侦探小说。卡利普眼前不断浮现相同的影像:她摇晃着双腿手指缠绕头发,兴致盎然地翻动书页不时发出深深叹息。他惢头挥之不去的并不是自卑,挫败和寂寞(我的脸长得不对称我笨手笨脚,我太软弱无能我的声音太有气无力了!),那些感觉出現在他高中的时候有几次,在那些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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