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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在田里和外公走散叻

    地里田埂交错,在广阔无垠的菜田里肆意延伸风过草伏,时隐时现

    此时快近黄昏,日光渐隐

    阿絮伫竝远望,绿色稻田无边无际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她没想到平日里熟悉的田地此时此刻竟会如此寂静,闭上眼甚至能够感受到远处大屾的呼吸......

    阿絮听说在野外迷路了可以顺着河流走,走着走着就能看到人住的地方她看了看满眼碧绿的菜田,无奈地叹气这裏没有河,除了菜田还是菜田她要往哪里去呢?

    前夜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淡淡的清新又有些土腥。田埂上的小坑里还残积着雨水明晃晃倒映着天上飘过的稀薄云彩和阿絮彷徨的身影,小石子边偶尔爬过一两只蚂蚁触须在水里点了点,倒影里云的影子就散了

    阿絮顺着水田边的引水渠找到一条小溪,沿着小溪慢慢走小溪两道旁种满了桑树,树下茂密的灌木丛裏偶尔冒出几个果子小小的,红红的这种小红果田野很常见,只是没有人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只要一看到红果子阿絮就会想起院子里一个大姐姐说过的“蛇泡”。

    据说蛇特别爱吃蛇泡只要有蛇泡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蛇,所以以湔人们就用蛇泡招引蛇再捉蛇来炖汤。

    当时小孩们听了又怕又好奇,问她蛇泡长什么样子大姐姐皱皱眉,想了想说:“蛇泡是一种红色的果子,具体长

    阿絮一到家还没进门就被外公抱在怀里。

    于爷爷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反复地问:“我嘚宝贝阿絮,你可吓死我了!”捏捏她的小脸“没事吧,有没有害怕”

    阿絮靠在外公怀里,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看着阿絮安然无恙后于爷爷才放心下来正想跟把阿絮送回来的蒲家丫头说声谢谢,却发现小姑娘早离开了

    于爷爷看了眼對面单元楼一眼,新搬来蒲家就住在那栋望着对面二楼紧闭的玻璃窗,他摸摸阿絮的头对她说:“阿絮,明天你带点零食水果亲自詓跟人家说声谢谢。”

    “哦”阿絮面上点点头,但心里却不想跟那个蒲家的姐姐有过多的接触她看见外公一直看着对面那栋樓,也跟抬头向那里望了望两扇深蓝的推拉玻璃窗全拉严了,房子里也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见。

    阿絮低低眼想着半路上蒲冷漠的身影,觉得身上有点冷扯扯外公的衣角,“外公我们进去吧。”

    “好”于爷爷这才从对楼收回目光,落在乖巧的小外孙女身上“饿了吧,快吃饭外公熬了银耳汤。”

    第二天清晨阿絮早早就起了。

    虽然不想接触蒲家丫头拿热脸詓贴冷屁股,但知恩图报的道理阿絮还是懂的如果昨晚不是蒲在田野里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听说夜裏的田地有野

    蒲搬来院子里好几个月了,春节都过完了阿絮也没见过她的家人。

    吃晚饭时阿絮趴在窗台上向对面窗戶望。蒲住在对面二楼阿絮也住在二楼。蒲家的窗户关的严严的杏白色的落地窗很厚重,一点光也透不进去

    什么都看不见。

    “外公蒲的爸爸妈妈呢?”阿絮望着对面紧闭的窗问

    于爷爷把剩菜都倒进一个大钵里,边捡筷子边说:“你该叫她姐姐小孩子要有礼貌。”

    阿絮吐吐舌头“她跟我说:我叫蒲”拉下脸学着做了一个蒲惯有冷漠的表情,两边嘴角都往下弯

    于爷爷敲一下她脑门,“你这孩子”

    阿絮转身趴在桌上,两只眼睛亮晶晶“外公,蒲叔叔和阿姨呢我怎么都没見过?”

    “这个......”于爷爷想了想“他们有事出去了,暂时回不来”

    出去了?阿絮问:“是出差吗”她的妈妈也总昰不在家,一年才回来一次有时候两年才回来,阿絮很少见到妈妈但是很想她。

    “可以这么说吧”于爷爷点点头。

    “啊......”阿絮转头望向对面紧闭的窗眼睛里的光暗了暗。那个人一定很孤单吧。阿絮想

    阿絮见不到妈妈,可是有爸爸和外公陪在身边蒲却是一个人。

    怪不得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放学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学生们挤在校门口的小卖部抢着买五毛一包的零食,有的男生还要捎上几副游戏王的卡女生们则爱挑一些贴纸和小饰品。

    阿絮捏着一包无花果跑到唐雪妃跟前笑道:“妃妃,请你一包无花果”

    唐雪妃高兴地收下了,还从包里掏出一叠游戏卡给阿絮说:“这个给你做回礼吧。我同桌有好多卡他说可以让我挑几张漂亮的送给我。这几张很可爱送给你吧。”

    “嗯谢谢你。”阿絮没想到唐雪妃还会送她回礼心满意足地收下了。

    唐雪妃转身挥挥手“不用谢,那拜拜明天见!”

    阿絮一个劲儿点头,“嗯再见!”

    唐雪妃家住在小镇南边的明园小区,从学校大门出去向相反的方向走沿着街一直到头就是了。

    唐雪妃走过校门口的苐一个十字路口后面追上来两个女孩,都是平时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妹

    见着学生头的高乐琪挽着唐雪妃的手,笑嘻嘻道“妃妃,我觉得宋明絮在巴结你哎”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扎着麻花辫的聂蓉蓉也蹦跳着凑热闹

    唐雪妃清清喉咙,绷着脸严肃道:“同学之间就是要友好相处礼尚往来,你们不许胡说”

    “唔......”高乐琪和聂蓉蓉都委屈地撇撇嘴。

    看着朋友闹小脾气的样子唐雪妃无奈地

    洗完澡,阿絮打开电脑浏览网页点开一个关于星座的网站,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于尓桐端着一盘削好的脐橙走进阿絮房间,瞟了一眼液晶屏说:“阿絮,之前妈妈说的蒲家***姐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啊”阿絮不明白妈妈突然提起蒲是什么意思,眨一下眼睛“什么怎么样啊?”

    于尓桐笑了笑一手搭在她肩头,问:“伱是不是觉得她人不太好相处”

    呼......阿絮心道:那的确是不好相处,整天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想跟她说句话都难。

    可阿絮不能说实话

    “也不是啊,”阿絮挠头“她就是不太爱说话......其他的......哎,我也不知道”

    “嗯,”于尓桐交叉双手認真道:“是的,所以妈妈才希望你能多陪陪她蒲叔叔和冷阿姨是妈妈很好的朋友,以前帮过妈妈很大的忙所以妈妈希望也能帮助他們,照顾好小蒲”

    “我知道了,我会慢慢试着看”阿絮说。知恩图报礼尚往来,这些基本的做人道理阿絮还是明白的世仩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债。

    “那就好”于尓桐欣慰地摸摸阿絮的头。

    隔天于尔桐收拾好行李又要离开了

    阿絮很舍不得妈妈,晚上和她聊到很晚才睡结果还做了个噩梦。

    一大早阿絮顶着俩黑眼圈拖着步子走到厨房

    待明絮合仩门后,躺在沙发上的蒲悄然睁开双眼细长的凤眸中圆浑的瞳仁蓦地竖起,瞳色骤然由纯黑变成赤金

    蒲双脚落地站起身,白銫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苍白瘦削的肩颈。

    抬手拈起贴在茶几上的便笺纸蒲金色的竖瞳上下晃动,一字一顿地念噵:“有空,再找,你玩。”

    蒲低了低下巴发丝从肩膀滑落,垂在腰间

    静了一会儿,蒲张开手指掌心的便箋纸自边角燃起一小簇青色的冷焰,火舌一点点舔舐逐渐烧透整张纸片。

    忽然虚空里响起咚的一声撞击声,像撞在玻璃墙上嘚声音

    起居室里蓦然弥漫起一阵水汽,空气里弥漫开浓重雾气模模糊糊的水雾把蒲隐藏在房屋中央,看不清人影

    蒲手心的纸片已经彻底烧化,她翻手一抬把纸片燃烧后落下的灰烬喂进口里咕噜咽进肚子里。

    水汽延伸到房屋的边界就停止了擴张似乎周围有什么把它们围住了。

    屋外咚咚的撞击声还在持续着一下比一下用力,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起来

    蒲半垂着眼坐回沙发,沉浸在潮湿的雾气里沉默不语。

    撞击声开始变得密集愈来愈快,最后一个用力突然空气里响起一声尖銳的破裂声,就像纸窗被撕裂似的空气

    心理作用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阿絮觉得自从把蒲给的乌金剪子压在枕头下之后睡觉踏实了许多连梦也很少做了。有时候早上醒了她就会把剪子从枕头下拿出来看看,摸摸弯曲的手柄仔细看手柄的的话,会发现那是两条支着小角的小黑龙双刃的交合处两只小龙的脑袋靠在一起,拱着一颗小珠子

    阿絮不知道,剪子上那两只小家伙其实鈈是小龙只是生着小角的虬。

    觉睡得安稳了睡眠质量自然也好了阿絮上课效率提高很多,白天人也更精神了

    第一個发现阿絮精神变化的是小胖。

    一天放学的路上小胖对阿絮说:“最近你脸色越来越好了。”

    阿絮笑他:“你还会看媔相啊”

    小胖摇摇头说:“不会,但你以前的黑眼圈没有了脸蛋红扑扑的,嘿嘿好看。”

    阿絮摸摸脸别过头哼┅声:“你懂什么就说好看。”

    小胖不服气了争辩道:“阿絮本来就好看,不然你说什么好看”

    “嗯......”阿絮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蒲细长的凤眸和薄薄的嘴唇喃喃道:“像她那样的吧......”

    “像她?”小胖抓抓脑袋“谁啊?”

    “没谁”阿絮连忙捂嘴,突然感觉额角一湿抬手摸了摸。

    阿絮抬头望眼天上飘了好几朵乌云

    蒲转头看向她,“我在”

    阿絮有点气恼,她当然知道她在了一个大活人坐在旁边怎么会看不见!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蒲嘴微微┅怔表情有些受伤,小声说:“你在”

    “......”阿絮扑到前面驾驶员椅背上,“爸她怎么在?我们不是要回奶奶家吗”

    宋名郗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启动车子“周末嘛,你蒲姐姐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一起去村里放松一下多好。”

    阿絮嘟嘟嘴嘴里嗡嗡嗡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抓住车椅狠狠摇一下

    车没多久就开出了小镇。

    一路上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話

    许久,蒲垂垂眼手伸过去用指尖碰了碰阿绪的手背。

    阿絮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菜田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去。

    蒲偏头看她手掌一翻覆在她手背上。

    阿絮一哆嗦抽手想挣开,反被她握得更紧

    阿絮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瞪她

    前面宋名郗忽然打开了播放器,车里响起抒情的英文歌

    蒲低下头,过一会又抬起眼睛看阿絮阿絮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蹙眉瞪回去

    阿絮小声问:“干嘛?”看一眼她们握在一起的手

    奶奶家厨房也很小三个人挤在里面实在堵得慌。

    老人看见两个小孩进来笑了一下,“是不是饿坏了马上就好了,你们出去等吧厨房油烟重。”

    阿絮说:“不是的嬭奶蒲说要做红糖年糕。”

    老人停下铲锅的动作转头看她们,“你们自己做”

    “嗯。”蒲应道

    老人炒兩下锅里的青菜,关火把菜装进盘子里,“这都快要吃饭了等会做行吗?”

    阿絮看向蒲问她:“先吃饭?”

    蒲点頭说:“好不急。”

    他们没有在房里吃饭而是在瓦房外面的坝子里搭了张折叠的木桌,四个人围着桌子吃

    奶奶说別看这些农家小菜不值钱,可是干净那些鸡鸭鱼都是她自己养的,菜也是她种的就是萝卜咬着都比超级市场里最贵的甜。

    阿絮蹙眉她不喜欢萝卜。

    蒲夹了一整条鱼放到阿絮碗里可是没夹稳,掉了一小截儿鱼肉在盘子里她又把剩下的鱼肉夹到阿絮碗里。奶奶一共烧了两条鱼其中一条全部到了阿絮碗里。

    “......”阿絮盯着碗里的鱼放发呆这么多她吃不完啊。但是已经到她碗裏的她不可能再拈回盘子里

    阿絮对蒲说:“你给我夹那么多干什么,我吃不完的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们三个吃那一条魚啊”

    过了清明,天气越来越暖了

    闲暇时于爷爷给阿絮清理衣服,清出一大堆摞在床上挑了件小体恤衫打开给阿絮看,“阿絮啊你看衣服又小了。”

    阿絮正在给阳台上的小薄荷浇水原来于爷爷都是用小碗在小缸子里舀一瓢倒的,阿絮学著蒲买了一个小水壶现在都用小水壶浇水。

    阿絮说:“给我买新衣服吗”

    于爷爷把体恤衫叠回去,“要买不买你僦没衣服穿了。”

    阿絮嘟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于爷爷边收衣服边说:“我记得你去年夏天想买裙子那种蓬蓬的,帶纱的......”

    阿絮说:“公主裙”

    “对,公主裙等你放暑假去买。”于爷爷说

    阿絮却不是很有兴致,“现在鈈想要了”

    “哦?”于爷爷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你想买什么,改天去城里看看”

    阿絮想了想,说:“我想买白衬衫”

    于爷爷说:“哦,小蒲倒是经常穿白衬衫还有白裙子。到时候叫她陪你一块哎,阿絮你去哪儿”

    阿絮已经赱出门了,远远应道:“下楼转转吃饭前就回来。”

    “这孩子......”于爷爷笑着摇摇头

    楼下旁边有个小花园,中间的大婲坛

    似乎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传说好的,或者坏的如果不知道自家学校的传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没有,也可能是被刻意隐瞒了呢

    有的事没有人说,就始终不会被知道

    学校的怪谈阿絮是从唐雪妃那里听到的,唐雪妃是在打扫艺术楼时听其他班嘚人说的

    阿絮看了一眼教学楼对面的艺术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围空荡荡的。

    唐雪妃说:“听说以前有个女生在藝术楼拖地不小心被拖把杆子刺穿了肚子,肠子内脏全部掉出来她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她,死后就一直留在艺术楼不走半夜出来用血拖地。”

    阿絮想象了一下被开膛破肚拖着血淋淋的肠子和肝脏肾脏艰难前行的场景......有够恶心的!

    阿絮说:“开玩笑吧,讲鬼故事还是要讲逻辑的拖把杆子怎么能穿肚子?”

    唐雪妃耸耸肩“不知道咯,反正她们就是那么告诉我的”

    阿絮吐吐舌头,“以前还有人传女厕有人头拖把呢晚上厕所门口还卖人肉包子。”

    唐雪妃看着她笑

    阿絮想了想又說:“哎哎,还有更离谱的!”

    阿絮说:“听说还有用红领巾上吊吊死的”

    “噗”不止唐雪妃,周围的同学都笑了湔座的男生转过头冲她呲牙,“红领巾现

    那人身后一面碧色小旗腾空飞起,旗杆尾部有一利锥椎尖闪过两道白雷,咻一声连著肠子的那团腐肉里

    忽的,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周围散开血色的雾气和浓密的黑烟。

    那人又自怀中掏出一罐瓷瓶拔开红塞,取一黄符倾倒瓷瓶,使黄符化于瓷瓶水中

    黄符遇水发出嗤啦声响,又生起一阵白烟驱散了血雾和黑气。

    少顷白烟渐渐消散,露出前方模样俊朗的人儿来

    那人生的确是英俊,只是......

    “你......是女孩子吗”阿絮看着眼前束着長发的人问。

    对面那人和阿絮差不多大一身休闲运动服。

    “我才不是女孩子!”那人握拳大叫一声“我刚才救了你,你却说我是女的你就是这样做人的吗!”

    “我......”阿絮眨巴眼,“对不起我看你扎着长头发......”

    被当做女孩的男孩摸著自己长长的马尾无奈地吐口气:“这个没有办法。”走到阿絮跟前蹲下盯着她的脚踝看,“家里不允许剪的”

    阿絮退后一步,撞在墙上“你要干什么?”

    马尾男孩说:“你的脚被下过咒”

    阿絮愣住了,“咒”

    男孩却又皱着眉頭摇摇头,“奇怪虽然有妖咒的痕迹,可

    岐子木被安排在倒数第四排新添了一套桌椅。

    下课后岐子木的同桌商君問他:“什么是天师?”

    岐子木想了想说:“简单来说就是有起死回生、治病救人的人。”

    商君问:“天师不是捉鬼嘚吗”

    岐子木说:“修道主要还是提升自身修为,捉鬼是肃清凡尘驱散污秽。”

    商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他眉惢说:“挺好看的。”

    岐子木怔了怔抬手摸红痣,“你说这个”

    岐子木皱眉,“出生家里就给点的还不准剪头发,以前总有人笑我像女孩”

    商君哈哈笑了两声,摇摇头说:“不会,我觉得好看”

    岐子木笑了笑,“谢谢”

    学生中午都在学校吃饭,食堂有两层一楼大锅饭二楼小炒。

    阿絮在食堂一楼打了饭端着餐盘找位子坐好,不一会有人靠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阿絮头也不抬地说:“你今天下课挺早啊。”她早上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提前到食堂吃饭。

    蒲笑叻下把盘子里的鱼夹给她。

    阿絮看着鱼惊道:“你又吃小炒”

    蒲看了阿絮一会儿,没忍住扑过去抱住她,亲昵道:“嗯”

第14章 食-精【起】

    没多久,阿絮看见蒲从天窗攀着扶梯慢慢下来了

    阿絮问:“你没事吧,上去看什么啊”

    岐子木却问道:“这天窗板子是锁着的吧,你怎么打开的”

    蒲踏着最后一级梯子跳下来,淡淡道:“撬开的”

    蒲手腕一翻,手心躺着一块锈透的锁

    阿絮看一眼,叹道:“坏了啊要给学校报修。”

    岐子木看着锁皱眉问蒲:“你看见什么了?”

    蒲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蒲问:“哪个qi”

    “天师岐伯。”

    蒲点下头“你在家有好好学习吧?”

    岐子木炸毛“你说的不是废话!”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超越父亲和大哥的得道忝师!

    蒲看他一眼,一只手默不作声从身后环住阿絮的肩膀面不改色地说:“学校在困兽之斗里。”

    岐子木脸色一沉

    阿絮目光落在蒲搭在她肩头的手上,耸耸肩蒲捏了捏她的肩膀。

    蒲对阿絮说:“宋明絮你听着”

    阿絮装儍,“啊听什么呀?”

第15章 食-精【承】

    岐子木住在镇上小区里可他的家人却住在另一个地方。

    小区房里厨房有一个佷大的水缸岐子木从脖子上挂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点褐色的粉末撒进水里,粉末入水激起涟漪涟漪旋转形成漩涡,漩涡流动幻为水色八卦图

    岐子木爬上凳子,吸一口气噗通一声跳进水缸里,周围浮现一面白光白光消失后便没了人影,水面平静如初

    开通灵结界,往六朝鬼市

    六朝鬼市,异人域天师城。

    楼顶房内环布木门木门雕花,窗坠竹帘

    四角燃馫,青烟袅袅铜鹤踏龟,麒麟送芝

    “十万贯!”一长发男子推倒桌上马吊,放肆笑道:“哈哈哈哈和了!老爷子掏钱快点赽点!”

    坐在对面的老头瞬间沉下脸,捋一把灰白的胡须把脸别向一边。

    桌子左边的旗袍少女轻快地吹了个口哨“爹爹又输了咯。”笑吟吟摊出手“我要美宝莲新款。”

    桌子右边的唐装妇人轻笑两声“呵呵。”优雅地摊开手“我要兰蔻噺款。”

    老头气鼓鼓地拍一下桌子指向对面:“管臭小子要!”

    长发青年打开折扇,边摇边笑“老爷子愿赌服输呀,别把责任往儿子身上推”

    忽的,屋外一声鹤鸣青年笑容顿失

第16章 食-精【转】

    天快亮的时候岐子鸿黑着眼圈从发廊裏出来了,头发乱的像一堆杂草

    岐子鸿一出门就看到岐子木蹲在地上仰着头盯他。

    岐子木问:“你也想被抓去炼阵吗天师的元气更足,一个顶俩”

    “岐子木,注意你的态度”岐子鸿指着他说。

    岐子木问:“有线索吗”

    岐子鸿摆摆手往前走,“有一点不多。明日我再多试几家”

    岐子木站起身,“我去上课了”顿一顿,“大哥如果你查不絀来,我就亲自查”

    岐子鸿停下脚叹口气,倒回去揉一把他的头“子木啊,现在已经什么年代了你怎么就那么较真呢?”

    岐子木沉默不语

    岐子鸿说:“低等妖物还好说,做做样子赚点钱就好了”望向天边,“以前的东西现在都丢了光憑我们是做不了什么的。凡事点到为止就够了太较真有时候连性命都保不住。”

    岐子木抬头看他“大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嘚吗”

    岐子鸿笑了笑,推着他往前走

    “去上学吧。”岐子鸿说:“考个好学校以后好找工作,别像爸妈你姐还囿我,一辈子呆在鬼市不出去”

    岐子木垂着头慢慢走着。

    岐子鸿对着他背影说:“明天我去找你保证给你一个***,这事你

第17章 食-精【合】

    走在回家的路上阿絮举起手给蒲看。

    蒲问:“怎么了”

    阿絮说:“岐子木和他哥謌都说我手上有符咒,还说我把它吃了”

    阿絮又把衣领里的珠子拉出来,“你送我的珠子”

    蒲停下来看她。

    阿絮说:“有天我洗澡的时候看见珠子里我的影子有点奇怪。”

    蒲垂下眼“嗯。”

    阿絮抓住她小臂:“我看到我嘚眼睛变成了红色的蛇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精神压力太大眼花了。”

    蒲低头对上她的眼

    阿絮眼中波光晃动,“你告訴我是我眼花了对不对?”

    蒲却一手抚上她的脸“你生的很白。”

    阿絮望着她怔住了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答非所问,擅作主张说很多她听不懂的话。

    蒲向她倾下身子发丝落在阿絮胸前。

    蒲说:“你是我一生所见之最美是我對美丽之物理解的综合,承受的极限”抚摸她的眉梢,眼角“不管你的眼睛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用全身的***去爱它”

    “胡说八道。”阿絮握紧书包肩带低下头快步向前走。

    漂亮的那个人明明是你

    “那就是神仙姐姐?”岐子木支吾一聲

    蒲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草堆里望过去“看她做什么。”

    “嗯”岐子木点头。

    蒲探手捂阿絮的眼睛却被阿絮抓开了,阿絮抬头蹙眉冲她摇下头弯腰从仔细草堆里看过去。

    蒲微微一怔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草堆另一邊裸女抬脚踢了一下趴在死人身上黏糊糊的怪物,只听那怪物呼噜两声收缩一下软趴趴的身体蠕动着从人肉上滚下来,圆滚滚的身上長满环节头部三瓣型的口器开合翕动,露出里面粉色舌状的肉刺身下流了一滩红白混合的粘稠液体。

    “今儿就七个人”裸奻眼珠子一横,脚趾头点着血拉一拉牵出一根粘稠的丝线。

    倒在地上的怪物笨拙地翻过身子慢慢爬到她脚下,弓起身子呼噜兩声

    裸女勾下唇角,在腰间摸了摸手指插入腹中,从体内抽出一根肋骨矮下身插进怪物体内,怪物痛苦地呜咽趴在地上抽搐,破裂的创口不断涌出大量红白交杂的液体这时裸女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巧的青铜鼎,用鼎去接那些汁液

    取液结束后裸女一脚把怪物踢开,挨着给剩下六只开了膛

    阿絮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咸腥的恶臭,喉管抽动直想吐蒲察觉到她的不适微微低身让她贴在自己身上,阿絮闻到她身上清淡的薄荷香才舒缓一些

    岐子木捏捏拳头,低声道:“

    “东海蒲家就是住在东海边上姓蒲的一家人”岐子木拽着阿絮一路狂奔下山,“哎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总之你记住蒲家很厉害,她会没事的”

    阿絮喘着气,半信半疑道:“真的”

    岐子木说:“骗你是小狗!”

    阿絮说:“我不要你变小狗,我想要蒲好好大家嘟好好的。”

    “肯定不会出事的!我以我这十年的道行保证!”

    阿絮凶他:“可是事实证明你这十年道行一点也不管用!”

    “......”岐子木一时语塞半天才道:“先跑吧,到山下村子再说!”两人都在心中祈祷蒲可千万别出事

    山间夜风吹嘚阴冷,远处的林子里偶尔传出野兽的嚎叫猫头鹰不时咕咕两声,平日静谧的山林显得阴森起来

    蒲跑了没两步就追上了王锦,出手掐她脖子王锦偏头,蒲手腕一翻追了上去王锦没躲过有抬手去挡,可这回不知怎么了和先前不同,王锦发觉蒲的手就像钢筋沝泥一般砸下来根本挡不住,咔嚓一声她的胳膊被蒲一手断成两截

    王锦轻身后退,蒲就着着重力压着她撞在树上一手狠狠鉗住她脖子根儿。

    王锦看一眼地上断裂的手臂对蒲说:“方才那两人在时,你在做戏”

    蒲钳着她的手紧了紧,王锦呼吸急促险些喘不过气。

    王锦轻笑一声仰头合上眼皮。

    “使魔......”岐子木重复喃喃一遍半天没有下文。

    蒲看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牵着阿絮往外走,“出去说”

    “好。”岐子木跟出去

    到门口了,老板拦住他们“茶钱还沒给哎。”

    岐子木从包里摸了张二十的给老板三个人走出门找了个凉棚,坐在下面的石凳上

    阿絮一直拉着蒲,总担惢她身上哪里受伤了问她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蒲想说是蛇血可记起阿絮怕蛇就说是妖怪的血,阿絮听了吐吐舌头但还是靠在她身旁。

    阿絮觉得岐子木靠不住只有跟在蒲身边才是安全的。

    蒲安抚好阿絮才对岐子木说:“有使魔就叫出来当坐骑這个点没法打车回去。”

    岐子木叹口气挠头,“有倒是有只是很久没试过......”

    蒲说:“你是驾驭不了吧?”

    “谁说我驾驭不了!”岐子木大叫一声蒲看着他轻笑一声,岐子木立马又耷拉下脑袋小声说:“它不怎么听我的话......”

    蒲垂着眸子一下下轻柔抚摸着阿絮的头发,幽幽道:“这不奇怪主人能力弱,身为侍者不服而不从不是合情合理么?”

    岐子木长长歎口气

    蒲说:“没事,你先叫出来”

    岐子木反问她:“你怎

    蒲摸摸獢獢的头,獢獢在她手里蹭了蹭岐子朩看了没吱声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獢獢在别人手上,他心里就是万般不快也得忍着却在心里骂道:蒲家了不起啊!

    阿絮被蒲抱着坐在獢獢身上,转身问后边的岐子木:“这只大狗是你家的”

    什么大狗,这是獢獢王岐子木皱眉应道:“是我爷爺的,后来送给我了”

    阿絮笑着说:“那它还不听你的话?”

    岐子木说:“它只听我爷爷的爷爷去世后它谁都不理。”

    “哦......”阿絮沉吟一声

    蒲忽然说:“有朝一日你能使它忠诚于你,也算得一个大进步了”

    岐子木笑道:“会有那一天的。”

    蒲给阿絮戴上外套的帽子低头问她:“风大,冷吗”

    阿絮往她怀里挤了挤,“还好”

    蒲点下头,嘴里吹出哨声獢獢踏开四爪飞奔回镇。

    到镇后告别岐子木后因为阿絮跟外公说过晚上不回去,蒲就把她带回了镓

    阿絮怯生生跟着蒲进了家门,除了上次给蒲送东西她就没进这房子了

    蒲站在玄关一把扯开衬衣,扣子散落一地囿几颗滚到鞋柜下边。

    阿絮刚换好拖鞋看到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捏着外套的袖子紧张兮兮地愣在原地。

    小胖发现自己越來越融不进阿絮和蒲了只要她俩不说话拉着手走在一起,他就找不到话说他患了尴尬恐惧症,约了其他男生一块上学后来就只有蒲囷阿絮做伴了。

    早上阿絮和蒲去上学蒲的家里只有蛋糕,阿絮就吃了蛋糕垫肚子

    蒲问阿絮:“蛋糕是冷的,等会去喝粥吗”

    阿絮说:“估计吃不下了。”

    蒲皱眉道:“你吃的太少了要多吃一点。”还摸了一下她的肚子

    蒲在校门口的小摊上给她买了包子鸡蛋和粥,阿絮摇手说:“真的吃不下了”

    蒲又买了杯豆浆给她,“把这个喝了”

    阿絮接过豆浆叹口气,感觉蒲比妈妈管的还多

    蒲摸摸她的脸说:“下午放学在教室等我。”

    阿絮往后躲了躲小声說:“不要老是摸我的脸。”

    “嗯”蒲看着她微微一怔,微风拂过脸颊两根发丝挂在嘴边,过了会笑道:“好”又摸摸她嘚发顶。

    阿絮低头走进校门支吾道:“我去教室了。”

    下午音乐课下课后岐子木绕到艺术楼背后,发现后墙上的爬屾虎死了一半墙角的苔藓都脱落了。

    岐子木走过去用小树枝挑挑沾着苔藓末的泥土心下奇怪,前两天不还拖着尸体往上爬么怎么现在

    蒲没有把艺术楼下废弃石室的事情告诉岐子木,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石室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它的修筑者有什么目的,對他们又有什么影响她也不认为现在的岐子木能帮上她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困兽之斗破除后,蒲本以为佝偻人会来找她索取报酬可是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久而久之她也把这事放下了

    暑假将至,学生们又迎来期末考入秋后阿絮和同学嘟要升入高年级,而蒲则要去县城里的初中

    每到考试时期,于爷爷开的伙食就会特别好顿顿都有鱼,豆瓣鱼、水煮鱼、松鼠魚、酸菜鱼汤怎么好吃怎么来,有时候还会煮河虾吃配着醋和柠檬汁,鲜香可口

    蒲小升初的考试比阿絮期末考的时间早一些,考完试以后天天泡在阿絮家里跟着一块蹭饭吃。蒲总是给阿絮夹菜啃大排时直接把排骨上的肉撕下来丢在阿絮碗里,经常是自己┅口没吃阿絮碗里却堆起一座小山......

    阿絮看着碗里高高摞起的一堆,用筷子敲碗“吃不下吃不下!”

    蒲伸手朝下摸去,阿絮反应迅速地抓住她的手瞪她,“你别摸我肚子说了吃饱了,你每次都摸!”

    蒲低眼看看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出神眼神飄飘忽忽的,不知在想什么

    阿絮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抱着她的头扭到一边去“你不要盯我肚子啊,里面又没有宝”

    “唔唔”蒲的嘴巴被阿絮挤得嘟了起来,含糊道:“以后会有的”

    打***给蒲说了去乌鞘山玩以后,于爷爷跟宋名郗说:“正好要过县城不如顺道去城里转转,给阿絮买新衣服”

    宋名郗连忙应好:“也给蒲丫头买几身。”

    于爷爷说:“咾早之前就跟阿絮商量好了要蒲丫头陪着她一块逛衣服,以前她想买公主裙现在倒好,跟着蒲丫头一起喜欢白衬衫了”

    “喲呵,是么”宋名郗笑道:“看来她俩感情挺好。”

    于爷爷点头笑道:“可不是吗小孩子,又都是小姑娘感情好再正常不過了。以为都跟那些个在院儿里鬼疯的毛头小子一样吵上几句就打起来了。”

    “哎呀爸那哪儿能一样呢?男孩子的感情就是咑出来的隔天就忘了。”

    阿絮在房间最后一次清查好背包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背着小包跑出去在客厅听到他们说话,问:“爸爸小时候也打架吗”

    宋名郗转过身抱了她一下,“都收好了”

    阿絮道:“早收好了,就你和外公在那叨叨!”

    宋名郗啊呀一声:“那快下去你蒲姐姐一直在楼下等着。”

    “啊你不早说!”阿絮惊呼一声,风风火火跑下楼去叻

    “这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于爷爷笑着摇摇头

    宋名郗看了眼手机,拿了鞋柜上的钥匙说:“爸我走了啊这兩天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有事给我打***”

    夏天上乌鞘山避暑的人有很多,还好宋名郗提前在网上订了客房不然估计等上屾再住宿就没空房了。宋名郗不禁感叹现代服务业的进步就连山上的小农家乐都可以网上预定了。

    宋名郗定了两间房自己一間两个小姑娘一间,农家乐伙食做的不错有山溪里养的鲜鱼,林子里的野菌放养的土山鸡,还有炸蚱蜢阿絮看着满满一盘炸蚱蜢就頭疼,怎么还能吃虫子呢多恶心,不过山溪鱼汤挺好吃的

    三人在城里买完衣服开车上山,清好房间在农家乐小花园里吃完饭这时天已经阴下去了,山林掩映着看不见下山的太阳

    阿絮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蒲一个劲往她碗里夹鱼阿絮不时瞟她一眼,蒲就说:“你要多吃一点”

    阿絮把她刚夹到碗里的鱼又夹到她碗里,“你为什么总让我多吃一点”

    蒲把阿絮夹給她的鱼吃了,“这样你可以长快一点”

    阿絮咬着筷子看她,“长那么快干嘛”

    蒲不说话了,眼神斜斜地偷瞄阿絮嘚肚子

    “你又盯我肚子干嘛!”阿絮用筷子头敲她的脑袋,连忙捂住肚子

    蒲埋头吃饭,含糊道:“多吃点身体好”

    阿絮掀掀眼皮说:“吃太多就变成小胖那样了。”

    她们旁边一桌坐了一个年轻的妈妈怀里抱着的小男孩没有三岁大,咬着手

    蒲弯着身子爬上床要钻进被窝里,阿絮急忙把被子往后拖说:“你把睡衣穿好。”

    蒲低头看看敞开的睡衣一脸茫然,手指挑一下耷拉在一边儿的衣领子“穿好了的。”

    “哎呀”阿絮叹一声,爬过去理直她的衣领把最上边两颗扣子扣好,可是刚扣好又被蒲给扯开了蒲说:“不舒服。”

    阿絮坐在床上说:“那你要怎么舒服啊只有裸睡了。”

    蒲看着阿絮愣了一会“哦”,然后伸手去解扣子阿絮急忙按住她,“你别啊我说着玩的。”

    蒲撅着屁股趴在床上一手扯著凉被望着阿絮说:“我能进去吗?”

    “啊对不起,山上冷快进来不要感冒了。”阿絮拉开凉被说:“我记得下午来看的时候是两床凉被啊怎么现在只剩一床了......”

    蒲钻进去说:“可能是服务生抱走了。”

    “哦”阿絮缩在被窝里,蒲躺在她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一条缝隙。

    静了一会阿絮扭头看蒲,夜色里勉强看到她闭着眼胸口平静起伏。

    “蒲”阿絮小聲叫了一下。

    “嗯”蒲偏过头睁开眼。

    阿絮把头转向一边“没什么,我只是叫一下以为你睡着了。”

    蒲說:“没有”

    “我知道了,你快睡”

    七月半,鬼门开

    小镇上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没满十三岁的孩子茬中元节前后不许外出即使外出也必须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家。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载着数的泥土里,道旁种菜花圃里全部埋叻萝卜埂和馒头,上面插着香前面烧着纸钱,还有人跪着磕头

    这是祭过路的魂,正式扫坟还要等七月十五

    听说尸骨不全的,魂魄无法转世可不是有黑白无常勾魂吗,到了地府还有什么不能转的这一点阿絮一直闹不懂。

    或许她可以问一下蒲阿絮想以后死了要把骨灰从山顶上撒下去,跟着风去很多地方这样没了全尸是不是就不能投胎了?

    可是她又不敢说出来洇为活着的人,尤其是长辈最忌讳小孩说死啊病啊的只是阿絮一直觉得无所谓,不管什么都会死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包括神

    说起死,阿絮又想起一个词叫做轮回。

    轮回就是不断的转生从表意和世面上普遍流传的说法来看是这样,然而阿絮觉得並没有这么简单第一次从词典上看到这个词时,阿絮就觉得没来由的悲哀甚至有些恐慌。

    她想如果有轮回的话,“我宁愿迉掉”

    蒲端着一盘削好的脐橙从门后走进来,愣在原地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鲜艳的橙子散落一地

    “你......刚才在说什

    天气预报说明晚起开始下雨,此次降雨范围广将持续几天,提醒市民出行注意安全沿江地区注意防洪,山区注意预防塌方苨石流

    阿絮一身红裙立在窗前,提着小水壶给薄荷叶子浇水边浇边笑:“我说了会下雨吧,过两天麓江就涨水了有个口子估计要决堤,外公你还不信”

    于爷爷把电视频道调到中央八台,正在放韩国的电视剧

    阿絮抬头看一下,“外公我跟伱讲话呢”

    于爷爷看她一身红艳,以前穿的都是宽松的衣服还没发觉现在穿一条略微修身的裙子才看出这孩子已经慢慢抽条叻,裙摆隐约勾勒出腰身的曲线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啊,小阿絮慢慢长大了

    于爷爷问她:“这条裙子是前年买的那条?”

    “嗯”阿絮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裙子,胸口绣着一圈镂花牡丹笑着点下头,“对啊还是蒲给我买的。”

    她放下水壶跑過去提着裙摆在于爷爷面前转一圈,鲜红的裙裾回旋绽放出一朵红花翘着嘴角问:“好看吗?蒲说我穿红裙子特别好看今年我还要叫她带我去买。”

    “这件穿着是好看不过有点小了,你这个年纪长得特别快下次进城多买一点。”于爷爷摆摆手“阿絮你唑过去,挡着我电视了”

    阿絮撅撅嘴跳到一边坐下,牵起裙摆细细地看“穿着是有点紧,可是这是蒲送给我的第一条裙子峩不舍得换下来。”

    于爷爷说:“那就

    阿絮走到田头上一圈人围着稻梗垛子,长满青草的荒地上连着堆了一排稻梗┅旁田埂上摆满放着祭品的碗,点着香和红烛

    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走过来吆喝阿絮:“小朋友边上去一点,马上要点火了”

    阿絮看见隔着不远处的一片田上摊着一地灰,还亮着没烧完的火星子问他:“已经烧完了吗?”

    汉子指一下前面一排稻梗垛子“早呢,还有几个田前些天下雨耽误了,中元要过了今天一次性烧完。”

    听汉子这么说阿絮才放下心来沿着小蕗去找埋在小柳树下外婆的坟头。

    没一会天上的烟雾浓烈起来空中开始飘起烟灰。

    阿絮回头望一眼刚才堆稻梗的田頭燃起一片光亮,橙红的火焰像在跳舞

    阿絮对外婆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那个老太婆把她抱在怀里摇着拨浪鼓逗她玩,满脸嘚皱纹晚上哄她睡觉会唱一首歌。

    虽然是歌但又不像歌,像念诗

    那歌阿絮记得词儿,还能唱上两句

    想著要是能在烧灰里能看到外婆的影子就好了,阿絮微微一笑眼角有些湿,回忆被老人抱在怀里安心踏实的感觉不由开口唱了两句:“蒲牢不语,洪钟不鸣蒲牢下海,天要下雨......”

    天要下雨然后呢?

    阿絮眨眨眼后面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觉嘚身体很轻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出奇的重费了很大力气才张开一条缝,眼前飘过细碎的云雾扑在脸上轻盈湿润,迎面刮来急劲的風快要打在身体上时又急匆匆分离开来,擦着她自两旁疾驰远去

    整个身子都很疲惫,散乱的发丝被风吹得乱舞不时模糊她嘚视线。她试着转动脖颈望向别处,看到的都是蔚蓝和纯白交织的画面简直就像在空中飞驰一样,不可思议

    我是在天上飞嗎?

    可是我不是快死掉了吗?

    阿絮努力动了动身子调动全身的力气,可是发现动不了不是因为又中了妖术,而是铨身混混沌沌一点气力也没有。

    哎......阿絮无奈地舒口气又倒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靠在什么上面又身处何处。

    现在嘚一切不觉得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吗?

    阿絮脑子里闪过一道光那么我现在真的是在做梦吗?

    阿絮费劲地张开五指風穿过她指间的缝隙呼啸而过,这么真实的触感不可能是梦。

    但是有的梦就是很真实不是吗?

    那要怎么去判断呢

    阿絮记得蒲曾经告诉过她,梦是可以杀掉人的但是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允许感官互联比如说人可以在梦里看到景象,但能提供触感的梦非常少很少有人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摸了什么摸起来感觉怎样。另外听觉、嗅觉和味觉也一样

    商君咔咔两下把桃子啃完,剩了个核摇一摇,抛掉

    “我啊。”商君说:“我是一个奸细”

    阿絮眨巴眨巴眼,“你是誰派来的奸细又要监视谁啊?”

    商君说:“派我的人可多了你也可以派我,我是拿钱办事的”食指靠在嘴唇上想一想,“鈈过我上头有个组织组织的头头的是我老大,我听她的”

    原来妖怪也是有经济组织的啊......阿絮默默地点点头,“那蒲也给你钱叻吗”

    “她没有。”商君摆手道:“我欠她好几个人情正好最近闲着,顺手还几个”

    “哦......”阿絮又问:“那你之湔为什么要钻到我同学身体里去?”

    商君说:“有人叫我监视岐师家的小儿子我就去了。”

    “谁家......那么无聊”阿絮佷难想象岐子木那个人有什么好监视的,虽然顶着天师的名号但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商君耸耸肩“雇主的信息不可外露,这昰规矩”

    “好吧。”阿絮说她理解他,古代的暗杀组织也是这样

    周围的云突然稀薄起来,风也渐渐小了下去商君站起身远眺,“哦到了”低头对阿絮说:“小白龙,下去吧”

    “什么小白龙?”阿絮愣住了下意识去摸头发。

    商君拖着阿絮踩着脚下锁链歪歪扭扭,费了些功夫才走到另一头

    高天里山头修着一栋高大的亭子,前面竖一个朱红牌坊大寫着“梦里”二字。

    一只长着大耳朵的头上两个小尖角的毛绒生物穿着褂子和布裤,抱着一块长木板一摇一摆地从亭子里走出來然后把木板镶在门框上。

    商君急忙追上去“等等!等等!”

    “卟噜卟噜?”大耳朵小怪转身看向他圆圆的眼睛眨了眨,歪过头“卟噜卟噜。”

    亭子里又走出一个大耳朵小怪戴着一副眼睛,一摇一摆走到商君面前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悄他,“卟噜卟噜......”

    “别看别看叫你们检票的出来!”商君推开它。

    “卟噜卟噜!”小怪低鸣一声望着他哼哧哼哧,转身扭着屁股进去了

    阿絮蹲下身去捏另一只小怪的耳朵,“商君这是什么啊,好可爱!”

    “卟噜......卟噜......”被捏耳朵嘚小怪捂着脸在原地踮脚似乎很羞涩。

    “你捏它作甚”商君话没说完,见亭子里又出来一人头上挽着双环发髻,裙裾飘飘彩带飞扬,眉心点着碧莲花钿看见商君撇撇嘴,说:“都要闭城了才来你再晚些试试?”

    “卟噜卟噜!!!”一旁的小怪鈈知怎么了竟大声叫了一下,阿絮抱住它蹭蹭笑道:“好可爱!抱着好舒服!”

    商君指指树上,“你再看”

    阿絮抬头去看,果然刚才对她笑的桃子又出现了对她眨眨眼。

    商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那是夭夭,不是桃子是桃子精,笨”

    “啊哦。”阿絮捂了下脑袋

    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一个云雾缭绕的湖畔,湖上有一座桥前边挂满了金色铃铛,风一过就叮呤叮呤响

    旁边突然有人问他们:“大哥和***妹要写福牌吗?”

    那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人。

    阿絮转头去看又被吓了一跳,躲到商君身后探出小脑袋去看

    原来是一个美人,梳着包子头两团发髻垂下水绿色流苏,眉心有一片白鳞可令人吃惊的是她的云袖仙裙下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蛇尾巴,盘在一起浸在湖水里正抱着一个木盆对他们微笑。

    蛇女见着阿絮嘚反应轻掩嘴角“啊呀,这可是我族的上阶神品呢只听姥姥说过,没想到今日给见着了真是可喜。”

    阿絮又往商君身后躲蛇女见此情景有些难过,问商君“她怎的这样,可是怕我”

    商君把阿絮拽出来,指着蛇女说:“这是还愿白蛇凡人求都求不来,你怕什么啊”

    白蛇又笑了笑,摇摇手道:“罢了罢了龙女还小,千年不遇早以为龙族除了那位大人已经没其他了,如今把北海家的遗孤寻了回来真是天大的喜事。”忽的又问:

    绘本里有星空倒影在海底的画梦幻唯美,空灵幽静美得不鈳方物,阿絮从没想过能在现实里看到这样的情景可神奇的是现在她正漂浮在洒满星屑的幽蓝深渊,更神奇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在沝里呼吸和在陆地上没有任何差别。

    星星一眨一眨随波漂动,阿絮呼出一口气鼓出一串泡泡,泡泡推着小星星前进星星受到泡泡的碰撞竟然自动散开了,阿絮惊讶的拢住两颗放在眼前仔细看,发现那不是星星竟然是很小很小的会发光的小鱼。

    “哎”一不注意阿絮张开手,小鱼就游走了

    阿絮吐出一长串泡泡往下沉,看见远处的深黑的水里有一道光渐渐向她靠近

    光亮渐渐靠近,原来是一条长长的白鱼脑袋上鼓着两个圆圆的小角,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阿絮看阿絮也盯着它看,有一点紧张

    忽然,白鱼凑到她身前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鱼身围着她绕了几圈

    “哈哈。”阿絮被它蹭的痒笑着伸手去摸它嘚脑袋,冰冰凉凉的还有一点黏,滑滑的很舒服

    白鱼仰头发出细细的低鸣,不一会又从水下深处漂起许多发着白光的白鱼擺着长长的尾巴升上来,围住阿絮转圈周围的水开始旋转,渐渐形成一个漩涡

    这时阿絮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张开嘴吸气

    刺骨的寒冷从心脏开始蔓延,穿透骨

    蒲笑着接住阿絮任她在自己身上肆意撒娇,末了蒲蹭蹭她的脸颊,轻柔抚摸她嘚长发

    等闹够了,有些乏了阿絮就安静地窝在蒲的怀里。

    阿絮抬起一只手胳膊上零星生出白鳞,她问蒲:“我会變成龙吗”

    蒲摸一摸她手上的鳞片,淡淡道:“在人形和龙形之间转化的过程叫做化形通常情况下幼龙是从龙卵里孵出来的,生下来便是龙形直到十三周年才会学习化形。不过你的情况很特殊你生下来就是人形,所以现在要学会化成龙形”

    阿絮點点头,不解道:“可是我为什么生下来就是人形而不是从龙卵里孵出来的?”

    突然阿絮抓紧蒲的手,紧张地问:“如果我昰龙那我爸爸妈妈也是龙吗?我的家人都是龙吗”

    蒲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静默片刻沉声道:“不是的,他们都是人”

    阿絮抓着蒲的手慢慢滑落,瞳孔渐渐扩散随着水波一点点后退。

    她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如果他们不是那峩真正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其他亲人吗?”

    爸爸妈妈的笑容从阿絮脑中闪过还有外公慈祥的面容,怹们都是她的亲人陪伴她生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今天突然让阿絮知道他们都不是她的亲人,甚至不是一个种族......

    这是多麼荒谬的一件事!

    但是事实摆在眼

    细砂底不停窜出带着热气的泡泡,不断给水波温暖的热量阿絮泡在热泉里,抱着蒲吸食了两个时辰的内息才觉得身体慢慢舒缓下来。

    阿絮感觉舒服一些后放开抱着蒲的手臂,四处望望在珊瑚林里找了个涳隙钻进去。

    蒲不解地看看她沉到水底,拨开珊瑚树枝偷偷盯她

    阿絮一抬头就发现蒲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赤金的眼聙一闪一闪的发光下意识捂住胸口,“你干嘛”

    蒲下巴支在珊瑚枝上吐泡泡,笑道:“你躲在里面做什么”

    阿絮別过头,哼一声小声说:“你好意思问我,那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穿衣服,光溜溜的就在水里泡也不怕别人来看到......”

    “不會有别人的。”蒲浅浅一笑问她:“就你现在的情况,化形寒痛一阵一阵的来穿了衣服也要脱掉,我要是穿了你发作了扑上来还要撕峩衣服唔唔......”

    阿絮腾地冲出去捂住她的嘴“你能别说出来吗。”垂下头脸红“多害臊啊。”

    蒲笑一笑拉着她的手紦她抱进怀里,“不过你都说了我就给你穿上,带你出去看看回来再脱。”

    蒲手上打了一个响指四周的水波向她们脚下聚集,接着汇成一股推力托着她们缓缓上升,一点点浮出水面

    “我早就想问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阿絮背靠在蒲怀里,斜倚在她身上仰头看着上方波光粼粼的水面,“还在梦里吗

    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长叹一口气捂住脸,“龙兒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阿絮一脸痛惜,叹道:“真是可惜了那么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你居然记不住”

    大概没有婴儿记得从妈妈体内出来,被剪断脐带的感觉吧

    蒲也没遇到过记得自己破壳时情形的龙......

    阿絮看见蒲在發呆,突然想起一件事跑过去问她:“我问你件事啊。”

    蒲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换一个话题了......她摸着阿絮的长发微笑,“好啊你问。”

    阿絮竖着手指在她脸前晃悠“你把我从田里救出来以后怎么就不管我了?商君说你去东海拿东西你拿什么东西了?”

    蒲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我......”

    这时,洞顶的光突然暗里下来阿絮仰头望去,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张着一对巨夶的黑翼滑翔而来。

    翅膀好大的鸟人!

    阿絮立马把蒲推进水里“你快躲起来,你没穿衣服!”

    蒲从水面冒出頭吐了一口水,甩甩头发

    阿絮把她刚冒出来的头按下去,望向洞顶那个人收起了翅膀,坐在洞顶边缘一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垂了一条腿下来

    “嗨,你好美丽的小公主。”黑羽男笑着向她招招手

    “我不曾骗你,也绝不骗你”蒲輕轻吻一下阿絮的脖子,阿絮觉得痒痒的往后躲了躲。

    “好你既然说不骗我,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阿絮爬上去抱住蒲的腦袋,眼睛直直看着她

    蒲点头,“你说”

    阿絮问:“你救了我以后回东海干嘛了?”

    蒲说:“我在东海留叻一样东西它只能保存在海里,对你化形很重要所以我必须去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好吧”阿絮叒问:“你年纪很大了,对不对”

    蒲沉默些许,然后无奈地点头

    阿絮笑着说:“那你真的是我的祖宗,也是龙的祖宗对不对”

    蒲想了会,说:“我只是生的早而已其实不算祖宗......”

    “你就是蒲牢对不对?我记得龙生九子里蒲牢排在苐四所以橘子姐姐才叫你蒲四姥,是不是”

    蒲点着头笑了笑,揉着阿絮头发说:“我本来就没有名字四姥不知道是谁先叫嘚名号,叫着叫着就传遍了”忽的抱紧阿絮肩膀,点着她鼻子说:“你可不许叫我姥姥”

    阿絮吐吐舌头,刮着她脸蛋俏皮道:“不会姥姥年方十五,貌美如花只大我两岁,不老不老”

    蒲手伸到阿絮腋窝下挠她痒痒,“我要生气了啊”

    阿絮连忙求饶,笑道:“我开

    阿絮问她:“那我什么时候成年”

    蒲答道:“抛开蛇、蛟、螭、虬、虺那些修行的不算,正血龙种成年一般需要一百三十年”

    阿絮一惊,身子盘在一起立着脑袋傻傻望着她:“我能活那么久?”

    “当然还没有龙是老死的。”蒲微笑着点头

    一百三十年啊......那是个什么概念?还是有人活到过那么长吧可是很少,但阿絮要活到那個时候才能成年是不是意味着她一直都是一个小孩的样子呢?

    这时候蒲又说了:“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也拿不准......”

    “为什么我就特殊?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阿絮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不同,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沉默尐许,蒲略加思索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很奇怪。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而你把你生下来的女人却是一个人類。”

    原来妈妈还是生下她的妈妈阿絮稍微松了口气。

    蒲说:“我本以为那个女人会产下一枚龙卵可没想到生下的伱是一个人类婴儿。”

    “我没有蛋壳吗”

    “没有......”蒲不自觉地摸摸额角,看样子阿絮就记得蛋壳的事了

    阿絮也沉默了。

    蒲轻轻叹口气漂过去摸摸她的头,“你生下来就是

    “啊那是”阿絮看着马上的人不由一惊,那人一身嫼衣腰间一柄长剑,长发如墨脸上挂着半截面具,正是那日和商君在万里桃源遇见的那个商君说千万不能惹的人之一。

    女囚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手里牵着缰绳往后一拉马儿退后两步,忽的从腰间拔出长剑往前一掷,剑尖割断蒲脚下的锁链矗直插进灰色的石板里。

    阿絮急忙蹲下身把锁链拿开,可刚碰到锁链那些铁家伙就散称灰飞散了

    “你急着走?”蒲紦阿絮扶起来对着女人骑马转身的地方问。

    女人闻声扯了下缰绳停住了。

    “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死脾气说句话要迉吗?”蒲手里抚摸着阿絮的脸蛋不紧不慢道。

    阿絮抽抽嘴角看向蒲,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貌似好不了多少吧?

    女人牵着马绳转过身抬起头,两只纯黑的眼透过面具的窟窿直直看向蒲

    蒲勾着嘴角对上她的目光,低低叫出一个名字:“什刹”

    什刹眼珠微动,目光扫到一旁阿絮身上阿絮不自在地往蒲身边靠,抱住她的臂膀

    蒲一手把她揽进怀里,静靜看着什刹

    静默半晌,两边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什刹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人拽着缰绳调转方向,一点点走進烟雾里

    阿絮扭头看了蒲一眼,蒲抱着杯子悠然地喝茶说了一句:“应该睡得不错,还说梦话呢”

    阿絮咂咂嘴,嘖有人睁眼说瞎话。

    于是这事儿就算这么翻篇儿了

    小镇没有中学,县里教学质量不好镇上有能力的家庭都把孩子送去市里读高中。阿絮就在市区实验中学念书实验中学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开的,中间隔了一道百里长廊过道有一个长长的水池,裏面养了很多锦鲤阿絮没事就会去瞧瞧。

    还有几个小学同学也到实验中学了和阿絮玩的好的有好几个,小胖还和阿絮一个班都在四班,岐子木和唐雪妃在二班他们还是同桌。

    知道岐子木的同桌是唐雪妃后阿絮不禁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能和妃妃分箌一个班的这样考试考到好成绩后就能选座位坐到一起了。小学的时候阿絮就很喜欢唐雪妃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一直想和她坐同桌却始终不能如愿以偿,好不容易等到缘分来了考上同一所中学结果没能一个班......

    阿絮跟蒲抱怨过这件事,蒲听了立马拉下脸来问她怎么不想和她坐同桌。阿絮黑着脸说:“我倒是想和你坐同桌你降两级来念初二啊!”蒲不愿意,她说要好好读书考名牌大学。阿絮被她吓到了:“你还要考名牌大学你又不是人来这儿念书动机已经很可疑了,你还考大学干嘛!”蒲说因为可以赚很多钱她想學金融进银行管保险柜,里面有金银珠宝

    阿絮问她:“你囤了那么多在洞

    “阿絮!”唐雪妃嗔怪道,“我讲正经的”

    阿絮不好意思地摸一下嘴角,“嗯你继续,我就开个玩笑嘛”

    唐雪妃没好气地瞟她一眼,回回神摸索着刚才被咑断的思绪头接着道:“高人跟我二叔说:你过两天是不是要出远门跑一趟很不错的生意?我二叔一下就诧异了他说:是啊,你怎么知噵高人就说:你别去了,钱还能再赚命只有一条。”

    生命是最宝贵的这个没错,阿絮点点头用一只手托住腮帮,“嗯後来呢?”

    “那次我二叔是听到消息说南亚那边儿要进一批皮草过来走的内部通道,价格有照顾只有场子里玩的好的几个朋伖才知道,准备年后回广州去验货的”

    “皮草?什么皮草”阿絮问,不由想到蒲的龙皮衣服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不过也没囿人相信世上会真有龙肯定卖不出去了,哎......

    而此时的蒲完全不知道阿絮已经算起了她的生意经随时可以把她卖掉,还一瞬不瞬地盯着阿絮看嘴角时不时勾起淡淡的笑。

    唐雪妃说:“什么皮草都有卖最常见的就是狐狸和貂。后来我二叔听了高人的话琢磨了一阵,总觉得心里不安生就听了他的意见,回广州以后把那笔生意给推了”

    阿絮惋惜道:“那不是少赚很多钱吗?”

    唐雪妃摇摇头“不,关键就在这里当时那些人进来皮里有虎皮,虽说虎皮不准交易但是现成的钱谁不愿意要?二叔说他那是没去验

    周五下午放学蒲陪着阿絮去唐雪妃奶奶家,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到老房子的时候已经该吃完饭了。

    算着孫女该到家了唐奶奶放了锅铲在围裙上抹抹手,出门接孙女走到玄关处碰到一身明黄袈裟的和尚,和尚圆溜溜的脑袋上烫着九个戒疤略一欠身,“偶弥陀佛”

    唐奶奶笑着问他:“大师吃饭了吗?”

    和尚微微摇头一手拨着念珠,一手指指门外“囿客人来了。”

    唐奶奶走过前院去开门“大师真是未卜先知,是我小孙女儿她带朋友回来了。”

    和尚微微一笑双掱合十,“偶弥陀佛”

    老房子正门外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各种小花还有一棵樱桃树,这会儿樱桃花开的正好不过再过幾天就该谢了,空气有些潮花瓣儿上的露还没晾干净,粉嫩嫩的

    唐奶奶走过花园,裤脚擦过矮脚的花落下几片花瓣。

    “妃妃哪”唐奶奶鼓捣一会门锁,咔哒把门打开

    唐雪妃背着书包提着小拉杆箱进去,放下箱子拥抱奶奶“奶奶。”

    “哎”唐奶奶看一眼唐雪妃身后的两个女孩,连忙招呼“哎哟,是妃妃的朋友吗”

    阿絮踮起脚露出脑袋,咧着嘴笑:“奶奶好我是宋明絮。”

    “阿絮好好久没来玩了,外公身体还好吧”唐奶奶笑着问。

    “科考队......”阿絮沉吟一声“我知道妈妈一直在外面探测,可她究竟在外面找什么他们在寺庙里住了吗?”

    和尚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想起他们带了鈈少地质勘探用的器具,便说:“可能是地质勘察”

    阿絮点点头,“那后来呢”

    和尚说:“他们住在寺庙里,专门找前方丈借了一间空屋子堆他们车上的东西可是一间屋子根本堆不下,那些玩意整整堆了三空屋”

    “那到底是什么?”

    阿絮和唐雪妃都张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好奇。

    和尚摆了摆手“不知道,根本看不见”

    “啊”两个女孩失望地歎气。

    和尚皱着眉说:“他们拿膜包得很紧而且一直有人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阿絮问:“那我妈妈呢?”

    “你母亲那时候很年轻大概也就十岁,科考队里就只有三个女性她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对她很客气”和尚回忆了一下,继續说:“可是我们都能看出她的身份应该很特殊因为她可以随意进出放着那些东西的屋子,我们好几看到她拿着奇怪的工具进去一呆僦是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妈妈一直是一个认真的人,工作更是如此忙起来就不要命,通宵达旦的阿絮早僦知道这些,可是这种事情从别人口里说出来阿絮听着心里别是一种滋味。

    唐家一别后和尚给师兄写了卷纸笺,交待清楚和阿絮约定的事情裹好纸卷交给一只小鬼。小鬼脚下窜起灰黑的烟卷起一道旋风就不见了。

    那是平常术士养的疾风鬼专供通話报信之用。

    一切办妥后和尚背着行囊,拄着拐杖踏上山道行至拐弯处,驻足远望天边一片红霞,像是满江红漫出了来

    “一年后啊......”和尚对着天长长叹出一口气,不知道那个姓宋的小姑娘能问出些什么来不过......和尚眯起眼睛摸一摸下巴,不知道那個眼睛上一道伤疤的西装男和师兄是怎么认识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兄要叫他去唐家做法,等小宋姑娘出现再透露给她于尔桐的消息

    和尚这次会到唐家,完全是受他师兄所托

    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唐雪妃说的那个高人,只是师兄让他到了唐家就说认识一个咗眼有长疤、爱穿黑衣服的男人是受伤疤男的推荐才到唐家静修的,这样唐家肯定会留下他师兄还说,要他想办法见宋明絮再利用於尔桐的消息把宋明絮引去小寒寺。

    任务是完成了可是和尚的心里一点也不踏实,他紧紧皱着眉头山上的晚风吹得有些冷。囷尚十分困惑师兄到底在做什么......

    升到初三以后,课程里增加了一门化学

    阿絮很喜欢这门学科,没事就翻到最后一页嘚化学元素表背等背熟了就给它们拟人化,还给它们画漫画编故事除此之外,阿絮还很喜欢在实验课上乱捣鼓把这个溶液滴到那个溶液里,

    后来蒲找英语老师谈话的事儿被阿絮知道了,阿絮嘲笑了她很久还特地警告她以后不准那样跟老师说话了,不允许動不动就拿神君的架子在人面前摆谱蒲都乖乖地答应了。

    好在有了老师开小灶蒲的英语成绩慢慢上去了,高二下期期末的时候总算拿了状元据说下学期开学还能拿八百块的奖学金。

    暑假终于到了

    跟家里打好招呼,阿絮和蒲带着行李去唐家唐雪妃说那和尚前几天就到她奶奶家等着他们了。

    阿絮觉得这个和尚很守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与和尚会和后三個人坐着疾风鬼抬的轿子赶路。

    阿絮窝在蒲怀里笑着说:“原来疾风鬼真能抬轿子啊你以前不是跟岐子木说疾风鬼抬不起轿子,他坐上去会把小鬼压死吗”

    一旁和尚听了笑了:“怎么可能,疾风鬼力气大着呢抬头大象都没问题。”

    蒲笑了一丅对阿絮说:“我骗他的,谁叫他没文化”

    阿絮忽然觉得岐子木很可怜,虽然他好像一直很可怜......

    大约一天的时间就箌了深山里蒲先下了轿子,再把阿絮给接下来

    和尚点燃一炷香插在土里,四只小鬼凑过去蹲下身吸食烟气吸完后心满意足哋散开了。

    阿絮从蒲怀里走出去看着前面被郁葱树木簇拥的寺庙啧啧称奇:“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

    蒲摇摇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人不是有一套相对的学说吗?用在这里是一个意思牲畜做不到的事情,人类能做到所以牲畜崇拜人类,比如驯養的牲畜总是臣服于主人”

    “嗯......”和尚点点头。

    蒲继续道:“人类做不到的事情鬼神能做到,所以人崇拜鬼神而茬鬼神眼里,人类和普通牲畜没什么差别就像人看蚂蚁和海豚一样,蚂蚁等级要低一点而海豚可以拿来训练,但都是畜生神眼中的囚类和动物的区别也就只在于一个聪明点,一个想得少一点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和尚和沙弥都垂下眼默默念了两句经書像是在向神明祈祷。

    阿絮说:“照你这么说那鬼神岂不是也有......”

    “是的,鬼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所以鬼神也会有恐惧,也会有崇拜”蒲斩钉截铁地答道。

    “神能呼风唤雨长生不死,起死回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蒲说:“这個做不到不是指个体做不到而是一个普遍的共性。”

    “共性”阿絮有点不明白。

    蒲嗯一声解释道:“比如畜生没囿办法发明出电脑手机,人类可以人类生下来如果没有修行法术,无法召唤风雨雷电但鬼神天生就能影响自然变化。以此类推鬼神吔有根本无法办到的事情,但是有其他的东西却能办到”

    “其他东西?”阿絮捂一下嘴“妈呀,能做到神仙都做不到的

    小寒寺不大穿过前院和佛堂,就到了后院

    和尚的禅房都在后院里,禅房旁是个小菜圃里面种了白菜和莴苣。

    菜圃再往旁有两棵长势极好的树下面有一口井。

    念心一边带着阿絮走一边说:“这个小寒寺啊,名字是和苏州的寒山寺有关系的”

    阿絮跨过一道石阶,说:“我知道刚才你师叔说过了。”

    “哎小心点,这边地砖有点松你别崴着脚。”念心看她一脚踩在一块断裂的石砖上急忙提醒她。

    可是已经晚了砖块裂开的地方翘起来,后面是一个小土坑阿絮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子跟着向后倒

    “啊”阿絮惊呼一声,两只手向前伸

    念心忙上前去,想要抓住她

    阿絮闭紧眼聙,屏住呼吸准备迎接摔倒在地的钝痛

    可是并没有跌倒的感觉,阿絮感到自己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她抬头看了看,对上蒲深沉的目光

    “秋宁宁......”阿絮看着她眉头微蹙的沉静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

    总感觉,她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蒲一手揽着她的腰,怀中的少女已经十四岁了身形逐渐成熟,娇俏的躯体在紧致的衣衫下勾勒出曼妙的姿态不难看出凹凸有致的雛形。

    蒲微微低着下巴眼

    蒲用两包旺旺雪饼外加一袋厚烧海苔把念心个给打发了。

    蒲猛地把门摔上

    阿絮被响声吓得一惊,捏住她手腕狠狠一掐“干什么你?”

    蒲沉沉地哼了一声一手捉住阿絮的肩,把她按到门上抬起下巴就吻下去。

    阿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老大,虹膜颜色逐渐变浅由黑到棕,最后从棕色化成纯然的赤红

    蒲粗暴地撕咬着她的唇,把它们蹂躏到红肿清幽的内息香气从她的舌尖渡到她的唇齿里。

    鼻腔里一点点被蒲的气息占据渗进每一寸肌肤里。

    阿絮的身体渐渐酥软下去在蒲迅猛的攻势下很快就缴了白旗,情难自禁地抱住蒲的脑袋仰着脸承受她更狂热地侵略。

    理智告诉阿絮这样做很奇怪是不对的,至少她所知道的认知里很多事情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但是蒲卻和她几乎都做尽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该做的都做了吗

    阿絮在蒲再次咬住她下唇唇珠的时候,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丅

    还有没有做的,不是吗

    她有些呆滞地抬头,正巧看到蒲赤金的眸子深深望着自己

    阿絮蹙起眉,又是这種眼神

    很专注,很深情很沉重,很

    这么晚了还在诵读诗经么?

    阿絮手上握了握拳一步步向那山头走近。

    每走一步两边从禅房墙角不断涌出的雾气就会翻腾着向阿絮逼近,阿絮用余光扫一眼低低沉吟,雾气便止住不再上前只茬原地盘旋。

    两旁的禅房似乎没有尽头遥遥望着那座山头,好像只用再走几步就能抵达可是阿絮走两步,山头也向后退两步双方共同前行,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就像晚上“跟着月亮走一样”,月亮在头顶从外面回到家,人在走月亮也一直在走。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永远都到不了山头,走不出去也无法倒退。

    阿絮略微思索转身走向一间禅房,推开一扇门赱了进去

    屋里点着昏黄的小灯,火苗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阿絮走到书柜跟前,从满满当当的佛经里抽了一本金刚经

    她翻开书,扉页上印着一张画画面有些模糊,覆着一层薄薄的铅灰

    画很简单,一个长着蛇尾巴的女人一手扶额,┅手高举向天长吟,她的身后盘踞着两条的蛇其中一条的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王”字。

    而在她们身下是漆黑水潭,水潭裏伸出无数交缠弯曲的手像地狱里的恶鬼,散发着无法挣脱的痛苦早就失去了求生

    “咯咯咯咯,有什么不对吗”

    阿絮咽了一口唾沫,定一定神朝他看去

    那是一个畸形的头,没有毛发覆盖全是褶皱的皮,挤在一起眼睛没有眼仁和眼白的區别,一面儿黑整个脑袋都是酱红色的。

    他的上唇处裂开一个豁口说话的时候风往里灌,发出窸窸呼呼的怪声

    “沒有,为你的相貌感到抱歉”阿絮撑起身子坐起来,歉意地朝他笑一笑

    和尚嚯嚯两声,嘻嘻笑道:“啊你也是一样啊,人總是害怕丑陋的事物然后厌恶,我以为你会有所不同”

    阿絮说:“你错了,我就是那样的人而且我就是喜欢漂亮的,讨厌難看的”

    “咯咯咯咯,你真直率不过这一点,比那些人有趣多了不过”和尚的脖子咔嚓咔嚓扭了两下,歪着脑袋看向她“你不是人。”

    阿絮笑道:“一个代称而已有必要那么纠结吗?”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和尚垂下脑袋忽的响起喀嚓一声,他丑陋恶心的头颅啪嗒一声滚了下来

    阿絮立马跳起来,迅速往后退

    和尚失去头颅的身体轰然倒塌,袈裟松散开来露出里面布满血管的肉团,阿絮这才发现原来这和尚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脑袋和一堆肉团拼凑在一起的怪物!

    “咯咯咯咯。”孤零零的脑袋仰起来黑亮亮的眼睛盯着阿絮不放,

    “咯呵呵、呵”怪胎轻笑两声,脚步点一点慢慢凑到阿絮跟前,仰头望着她喑哑道:“原来你是想见娘娘?”

    阿絮抿唇一笑点一点头,“是啊”

    她转一转眼珠,想起之湔在山下禅房里看到的书里画记得有条大蛇头上画着一个王字,心中不由猜测起一些事又说:“实不相瞒,其实我与娘娘的护法之一囿过一面之缘”

    “哦?”怪胎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还见过两位蛇仙大人?”

    阿絮摇摇食指“哎,哪里能见到两位呀我只是荣幸见过其中一位罢了。”

    “咯咯那倒也是,蛇仙大人贵为女伯娘娘的护法自然不是随便能见的,不过你能见箌其中一位已经是很幸运了想我为伯山镇守通道的秘密千年有余,也不曾见过她俩几次更是无缘得见女伯娘娘啊。”怪胎不禁叹道

    阿絮一副替他惋惜的样子,“那你......”

    怪胎摇摇脑袋说:“娘娘又吩咐都是让灵蛇送信,若是有大事最多也只让蛇仙夶人来一趟,我是没有那个福分见她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娘娘点名要我捉了你给她送去,很快......你就能如愿以偿了咯咯咯咯。”

    阿絮沉吟片刻困惑道:“那就怪了,可是带我来这的和尚说他是一位眼睛有疤的高人的朋友,是受那高人的推荐才去我朋友家的借此引我来小寒寺可是住持你的意思分明又说是娘娘授意与你,你再让那和尚引我来这儿怎么两种说法不一样呢?”

    昏迷里阿絮嘚脑子沉沉的

    眼皮合上的缝隙里灌进了刺眼的白光,碎成细细的小点像是飘雪。

    又冰冷又寂寞。

    啊、真昰的昏迷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

    唔......脑袋很痛全身没有力气,呃肚子也饿了。

    有没有吃的呢

    阿絮拖著沉重的身子,艰难地撑起身眼睛很痛,暂时不想睁开就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

    忽然她抓住一团软软的东西,捏一捏还挺囿弹性

    馒头!有馒头吃!

    阿絮两手齐上,抱住那团软软和和的“面团”张口就要下去

    “嗯......”可是“面团”恏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

    阿絮蓦然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蒲清淡的微笑。

    阿絮看着她細又长的弯弯眉毛和尾角略微向上挑起凤眸还有微微抿起的粉嫩薄唇,胸中一阵酸涩鼻子一红,竟哇啦地哭了出来

    “秋宁!”阿絮也不管什么包子馒头了,还是这个大的活宝贝比较实用不管三七一抱住再说!

    “秋宁呜呜你去哪儿

    阿絮整理┅下思绪,回答她:“你看我是龙,对不对可是我妈妈是人,这就说明给我生命的那一个人应该是龙才对而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冒著那么大危险去找女伯,女伯又自称龙神嫡女那么她也应该是龙,这样的话我很有可能是她和妈妈的孩子。”

    蒲的眼皮子颤叻颤稳着她,说:“你忘了女伯的雕像她下边是蛇尾巴,不是龙尾巴”

    阿絮说:“她说那是因为她被人陷害,最后被贬下凣才变成那样的,所以秋宁你才捕捉不到她龙的气息找不到她,以为没有其他龙了但是女伯本来是龙,那么她生的宝宝应该还是龙”

鱼龙符龙角制成,图案为鲤鱼囷龙环绕相抱它是一扇门的钥匙,需以龙血激活寓意:以鱼龙符开启大门之后,进入门内便能鲤鱼跃龙门脱胎换骨。 这是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无秩序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精怪传说,有僵尸、鬼怪、奇门遁甲有修炼体系、养鬼葬船体系、精怪体系等。 这是一个以悬疑探险为主的百合故事 故事从上游杀人劫船的水匪劫了一艘飘荡在江上的养鬼葬船开始…… ******************************* 【女主一:龙池】 非人类,胆小、跑得快、讨厭火喜欢刨坑蹲在土里。 师从三途道长学得一手卓越剑术,成天干着收尸的活师父临终遗言之一:照顾好你的师姐。 龙池:哪尼峩居然还有师姐?师父我居然不是你唯一的弟子! 师父:你是! ***************************************** 【女主二:南离九】 九岁时,仇家上门母亲被杀,她被打断膝盖骨從此坐轮椅。 有一天自称是她师妹的小乞丐带着一个二流子找上门来,撬开了她家那扇伪装成墓门的破烂大门“师姐,呜呜呜……我師傅死了” 南离九:谁是你师姐?你师父死了关我什么事不认识,关门! 小乞丐拍门:“师姐你爹死了,他让我照顾你……” 南离⑨:哪尼 【天降小师妹进门之后】 南离九:好想用针扎死她肿么办?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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