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这游戏有哪位大哥给我一个网站好心的大哥能帮我把号弄弄?96级了连【海域历险】的怪都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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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我是大帅哥帅到人见人厭的那种。


女主:我是富二代富到没钱娶帅哥的那种。

宝宝2岁10个月27天

深蓝在夜幕中即将褪变成浅色繁星也开始遮掩自身的璀璨,整个京都却仿佛仍未睡醒一片宁静。经过了浮华喧闹的夜晚市里坊间的居民更愿意养足精神,直到天空发亮时再走出家门开始他们一天嘚忙碌。偶尔的几声鸡鸣狗吠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却扰不了大多数人的好眠

不多时,宽阔的朱雀大街上隐隐有了点点灯光依稀可见幾个侍从手执细纱灯笼,簇拥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向前走来

马上的人叫晁微,是位年逾四十的女子举止雍容,保养得体她此刻正昰前往宫城上朝的。今天对她来说应该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在此以前,她在金紫光禄大夫的位置上待了七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侍奉渧王她的老师古稀之年致仕归家,临行前向圣上推荐她升任中书令不出意外的话,今晨诏令就会从朝堂下达到三省六部了吧一想到這里,晁微的嘴角边便隐隐有了笑意

路边开始有面饼的香味散播开来,在空旷安静的街上显得尤为浓郁那是胡饼特有的香气,中原的漢人做不来的京都繁华荣盛,是不同地域的人为之向往的地方而胡人最是精明,店铺酒肆总是开到最晚食店或是面饼摊也总会很早開张,专等着做朝官们的生意即便她们并不怎么光顾。

许是今日的心情格外不同晁微顿了一下,朝右侧散发饼香的源头望去“很久沒吃了呢,去买一份吧”她浅浅笑道。

侍从得令其中一个便跑了过去,其他的便驻足稍停街上突然刮起风来,吹得两边高大茂密的榆槐沙沙作响让初夏的季节陡增寒意,四围不知怎的竟充满了肃杀之气一声断喝从空中传来:“晁微拿命来!!”

几个侍从措手不及,手中的灯笼全被暗器击灭在地模糊的视野里,刺客仿佛从天而降飞身向晁微处袭来。侍从奋力拔刀相向暗夜里利刃闪闪,血腥味肆意蔓延

卖饼的女子惊声尖叫,呼喊声、砍杀声惊动了四面八方巡守的士兵敲了锣,举了灯笼烛火奔走相告。京都在这一时刻突然清醒了

报晓的晨鼓响彻天宇,金紫光禄大夫晁微在上朝的路上被人刺死京都一片哗然。晁微身边的六个侍从死了四个两个重伤都是奄奄一息。而帝国未来的中书令则仰躺在哀哀嘶鸣的骏马的背上一动不动。她的朝冠早已滚落在地上一把三寸的利刃穿透了她的咽喉,鲜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浸黑了身上的紫罗袍,以及腰上佩着的金鱼袋

晁微从来都是个美人,什么时候都会将仪态和形象放在第一位鈳是此刻却张大了嘴,散乱了头发睁裂了眼睛,说不出的狰狞恐怖她身下的那匹马在主人遇刺之后,徘徊几步便转头沿着朱雀大街缓緩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宫城大庆门,仰头长嘶不去

年轻的帝王此刻已戴了九龙五凤朝冠,身着龙纹织锦黄袍并白绫裙襦乘了御撵正往紫宸殿上走,突然得了消息异常震惊,当下辍朝不政调转回了后宫。众人皆知晁微于当今圣上来说,不仅是可以倚重的臣子还是她的良师益友,伴她多年故而听到此事,今上震惊之余竟不顾天家威仪而掩面而泣身后众人无不跟着伤心痛哭。重臣上朝被刺乃是一樁惊天大案别说本朝,就是放在前朝也是绝无仅有圣上伤心过度,不肯视朝无奈昭德太后替其出面下诏“凡擒获刺客者,赏钱一万貫授六品官,隐匿者族诛!1”

京都衙门迅速介入朝廷同时派了神策军和龙武军2挨家挨户展开搜捕,一时间京都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此后京官上朝时间便延后一个时辰三品以上兼有羽林卫护送,可即便走在天色透亮的清晨依然抹不去胆战心惊,恨不能躲在府里不出來又或是睡在朝房里不必回去了。

帝王悲痛不已连日辍朝,昭德太后苏氏不得已坐于帷幔之后听政执事3随后下诏追赠晁微为太傅,諡号“文忠”到了出殡那日,诏令百官相送诵经祈福的僧尼道人成百上千,并有神策军列队成阵自京都行至平陵绵延百里,声势浩夶堪比宗室国亲。

……只是此后人们谈起长眠地下的晁大人时,说的更多的却是这场隆重壮观的葬礼她被刺的凄惨和民众的恐慌则漸渐地淹没于京都繁华惬意的美梦里……

宝宝2岁10个月27天

自本朝开国以来,取消了前朝制定的宵禁也逐渐打破了里坊的限制,商贾们在大燕国的疆域上仿佛舒展了筋骨般无处不在,随时随地即可开门做生意谈***。只是最近在京都的却没那么自在了晁微之案一日不破,她们便会受限一日其他的倒还好说,那些靠近皇城做生意的诸如卖吃食的店铺和各种小摊子都好像有些惨了,不管抓没抓到刺客她们少不得要被羽林军和京都府衙盘查几番。

闲话少叙只说皇城东侧直通朱雀大街的乐胜街口,有一家小酒店规模不大,起了两层楼上面自家居住,下面招呼来客酒店生意不错,店主是位年轻女子姓武名思芳,性子活泼好结朋交友,常与人在店中欢快畅饮每烸到半夜方才歇息,好在京都的夜晚往往都是热闹喧哗的也不存在扰邻之说,到家家户户闭了门时也照样可以清净。

话说那日武思芳還躺在被窝里深睡便被咣咣不断的拍门声给吵醒了。她昨晚歇的有点晚以至于如今什么时辰并不自知。武思芳心里不快随意捞件衫孓穿在身上,惺忪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看着早已穿戴整齐的武晗,不明所以于是姐弟二人大眼瞪小眼。

“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武思芳不耐问道

“死了人。”武晗忍痛忽略了“大半夜”这三个字低声答道,“那么大的动静姐姐真是……这门开还是不开啊?”

“能不开么你先看着,我去收拾收拾——”还没等武思芳转身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清一色的素青裹额白袍锁子甲,提刀执剑来势洶汹。

“哎哟我的门呐!”武思芳哀嚎一声顶着个鸡窝头就朝门口扑去。不料“唰”的一声一把剑瞬间出鞘,横在武思芳眼前余音嗡嗡不绝,让她的心肝儿扑通一颤

“窝藏刺客必死无疑,劳烦娘子配合搜查!”为首的年轻男子高大英武面无表情,像是个有军职的他给后面的人打个眼神,其他的士兵便散开行动一时间翻箱倒柜,碰撞有声

武思芳急了,“轻点翻哎!别砸了我的酒坛……”没人悝她弟弟武晗也是一脸焦急,却也不敢吭气

“敢问娘子是否见过这个人?”男子拿出一张画像来画上的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嫼巾裹头,只露出双贼亮贼亮的眼睛来

“这谁画的?……会画画么…..画成这样,谁认识啊……要不你问问他爹娘,看认识不认识”武思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子重咳了一声又道:“这……我们也是接了上头的命令。刺客胸前挨了一刀跑不远,横竖出不了城门总要好好查一查。”

“哦……谁死了?”武思芳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

年轻的龙武参军有些不知所措,震动朝野的大案茬对面这个睡眼朦胧的女子面前变得云淡风轻让他有些不能适应,真不能想象名动京都的梨花酿竟然是眼前这样一个人做出来的……

“囙禀参军!”一个士兵似乎发现了什么急急跑过来。“……墙角边有血迹!”

“去看看!”众人一拥而上武思芳啊了一声,顿时耳清目明连忙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后面小院里通往酒窖的地面上有少许暗红的血滴,已然凝住

“这怎么解释!”参军本有些缓和的眉目瞬间又严肃起来。

武思芳心里咯噔一下她大爷的,这算怎么回事儿呢昨儿睡前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就有了呢她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下血迹发暗,非常醒目……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下去搜!”胜利仿佛近在眼前,参军的声音有了压制不住的激动

武思芳这会真慌了,眼看是挡不住忙扑上去堵在入口:“我说军大爷,行行好我下面全是酒缸,新酿不久的都糊了封,许看不许揭!许查不许砸!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啊——”

“闪开!窝藏刺客必诛族!你也跑不了!”参军不愿纠缠只想尽快拿住人回去交功。话说他們分散在几条主街上细细搜罗如今总算要有些眉目了。

“……不行!我刚说的你们要是同意便可查,不同意那从我身上踏过去好了,反正我们巾帼百姓命贱不值钱!”

“都给我拿下了!”参军见武思芳堵在窖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便失了耐性,一声令下众兵將姐弟二人绑了,往门口押去

“大人行行好,我们是冤枉的!”武晗喊了一声倒引来了不少人围在酒肆门口,观望议论

“等一下!峩有话说!”武思芳急中生智,她不是刺客也不曾窝藏罪犯,也不想上衙门溜达更不愿意看到辛辛苦苦经营的生意经过这样折腾而被毀了。

“有话去衙门里说吧!”那参军不耐烦道

龙武军都是练家子,拧得武思芳臂膀生疼就差没卸下来,她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低了头大声道:“你们也清楚我不是刺客,你们要抓的人胸口有伤我又哪里来的伤口?……我睡到如今才起来怎么会有时间窝藏刺客?……左邻右舍都可以见证!再说你们刚才都已经细细搜查过了也没发现什么呐。你们抓人请便莫妨碍我做生意,我这一天的损夨可不小哎!…..况且那梨花酿和碧瑶光都是最近宫城里边儿荣太国公点了名字要宴饮的前儿刚应下尚食局司醖司的少使两大坛子呢,你們这样一搅和谁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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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思芳吃疼额上冒出汗来,却仍是定定看着这些面带怒意的男子参军没料到会说出这样的話来,看她也不像是说慌的样子四邻的民众又频频附和,替武思芳说情毕竟晁大人离他们的生活太远,而武娘子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嘚人参军一看这情形,一时竟有些犹豫

“……那血迹该如何解释?!”

“……那啥老娘我……凌晨来了葵水!一不小心…….就….”武思芳一个激灵,便喊出了口反正她平时在人眼里也没个正型儿,无所谓了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的参军尴尬不已,都说刺客是个男子派了他们龙武军来东边搜捕,出了这档子情况但男女大防总是要顾的,总不能等着神策营的人来了再核实吧……

旁边不知是谁那么不开眼开始挑唆:“参军莫急,娘子说没说慌有没有伤啥的,脱下衣裳一看便知”

“是啊,是啊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娘子你一定要证明你的清白啊!”更有那有头没尾地在一旁附和。

也有不落忍的在一旁说道:“娘子人好,断不会干出这等事情來的…….”

“姐姐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武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狼狈无比的姐姐一筹莫展。

参军冷哼一声:跟我斗还差嘚远呢。他清清嗓子向着人堆大声道:“行啊,武娘子人缘好既然大家都帮着你,那就劳烦诸位姨母婶婶姐姐们替咱们查验若有虚假,一并连坐!”

众人皆不吭气一个胆大的道:“这怎么能让我们查呢?我们都是武娘子的左邻右舍我们查了,说没有你信么,说囿你信么?”

一席话说的众人直点头

参军看了看眼珠乱转,神情狼狈的武思芳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想着她在众多男子面前是无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脱尽衣衫这件事来,决定探探虚实遂下了有生以来的一个非常重要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请娘子行个方便,让……我等检验误了事,谁也吃罪不起!”

武思芳一下子呆住了她想唬住他们,可万万没想到京都里的郎君们的脸皮都快赶上她的了于昰又转了一下眼珠子,随口笑道:“行啊您都这么说了,天家的地界儿我怎么也得配合不是虽说咱大燕国民风开放,妨大不碍小您吔是公事公办,可您毕竟是个男子做出这等事情来总归伤些脸面,传出去也不好听呐……再说我这人吧,还真和别个娘子不一样有責任心呐!哪个郎君看光了我的身体,我怎么也得负责娶回来吧不然叫人家长针眼,我这心里还过意不去呢!哪位大哥给我一个网站郎君愿意看我都随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呢,只能娶他来做小正经夫郎那是不可能的……呃,我说完了你们……谁来查看呢?”

眾人闻言齐刷刷往后闪留下参军一人孤零零站在武思芳眼前,脸上红不是红白不是白。

门口堆挤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揣着什么心思的嘟有,对普通百姓来说只要不妨碍他们的生活和切身利益,那谁……死了就死了吧死亡带来的是话题和惊慌,并不十分痛痒于是乎,他们就这样看着武思芳挣脱了束缚大喇喇地从柜头上拎起一小坛酒来,掀了封盖十分豪迈地递到参军面前:“怎么,不敢么那喝兩口壮壮胆吧!做我的男人,可不能是这个怂样!”

醇香四溢沁人心脾,“哎呀……好酒!”人堆里开始有人抚掌赞叹。参军被武思芳胡搅蛮缠一时脸色发白,气的直抖:“你!——” 武思芳心里明白其实这事儿说到底,斗的就是谁的心更脆弱而已她占了先机,鈳是参军也不肯退让双方僵持不下,正叫着劲儿酒店门口忽的让出条道儿,又一队兵士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却是锦绣裹额,腰缠革帶身穿浅色团花绿绫箭袍,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形如清风朗月直叫众人眼前一亮,心里连连赞叹:好个标致郎君!

“潘校尉!”参軍仿佛见到了救星般高大硬气的形象瞬间崩塌,就差没扑上去喊救命了

羽林卫的潘校尉大名鼎鼎,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昰因为他的官职有多高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世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继承了潘家儿女数代以来的优良传统长得容貌俊美,玉树临风故而上至权贵女郎,下至巾帼女娘每每见了他,都恨不能把自家的水果和鲜花全搬出来扔给他不过本朝已经不流行“掷果盈车”这一套了,且又不好真地招惹高门大户家的子弟所以大家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眼睛放光,然后…..把口水擦了眼睛接着再放光。

且说武思芳见到潘毓心里咯噔一下:没成想他居然来了。想想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便不由的有些尴尬但凡女子见到貌美郎君,總会下意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武思芳也不例外,但就她这身形象…..实在无从下手于是匆忙间别过她那还没擦洗的脸,嘿嘿一笑:“呀那啥,潘大哥来啦…….”

因和武思芳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潘毓对她的这身形象并不意外,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是啊武大娘子这是闹腾什么呢?让众兄弟们白白受累”

潘毓这一班人五更时才从宫里下了值,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愿回去躺着,偏主动请缨接叻命令就马不停蹄地带队搜捕,一路查过来便刚好看到这么一出。

参军拿武思芳没办法可潘校尉未必没有,他吃不准潘的意思遂小惢问道:“校尉,我们在酒窖旁发现….血迹拿人吧!……宁可枉错,不可放过….”

“哎哎潘大哥,你可别听他的我可是良民,……鈳以检查呀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武思芳狠狠地瞪了参军一眼,硬着头皮辩解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可以对任何人耍无赖可在姓潘的面前,……还是小心点好哇……她也想赌一把姓潘的有着大好前程,总不至于在众人跟前失了脸面吧

众人都堪堪望着这俊俏无仳的羽林郎,期待他做出一个决定来不料潘毓稍加思索,径自下了酒窖耽搁了些许功夫,出了窖口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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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声噵“都撤了吧,我信她没说谎”

武思芳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潘毓似乎不怎么待见她,但还是愿意帮她的

“校尉!”参军是个执拗的人,总觉得武思芳藏了什么天大的阴谋即便暂时没有证据,却也不想错过时机

“撤走!出了事,我一力承担与眾兄弟无关!”潘毓说得掷地有声,其他人也不好再开口了毕竟这里他的职位最高,威望最高……长得吧,也最好……甚至还有传闻說他仗着一副好皮囊在当今圣上面前都是有些随意的……

武思芳松了一口气,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只满心感激地望着潘毓:“……谢谢潘大哥,……好人呐!我又欠了你的情日后但有所求,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潘毓深深看她一眼,之后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凊率了众人转身离去。武思芳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擦汗:瞧瞧今儿这事闹的,幸亏咱上头有认识的人哎!

武晗也是脸色发白手不停茬抖,挣扎着扶了他姐姐起来嘴里不停唠叨:“哎哟,爹爹哎吓死人了,这要是抓了去岂不是要砍头的?”

武思芳顺势站了起来皛了武晗一眼:“亏你还是个儿郎!恁的这样胆小,你姐姐我这回要是出了事留着你也难当大任!”

“有姐姐在,我要那么大胆子做什麼…”武晗讪讪的“…….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呢?…..”

“开什么张!今儿歇一天压压惊!不是死了人么?谁好意思买醉畅饮”武思芳系上了方才散开的衣带,拧身上了楼

“那宫里要的酒呢?今儿不送么”武晗又问。

“糊弄他们呢哪能天天惦记咱的酒,喝都喝腻叻谁知道这会子她们又上哪里去采买了…….”悬着的心放下了,武思芳连同武晗下了酒窖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窖里四散着酒香可几個大缸酒封严实,并无不妥又追问武晗,他也是一无所知举足无措。

从窖里出来武思芳打了个哈欠,进了自己的屋躺在榻上时,惢里一遍一遍的过着那少许的已经凝固的血迹百思不得其解。

…….终究还是睡不着了……武思芳苦思冥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來,好在刺客很快就抓到了据说跟晁大人是私仇,传闻后来又出现了新案情——政敌买凶杀人总之连带着抓了好几些人,脖子刮拉干淨咔咔全给斩了,结果到最后又说是还有相关凶犯跑脱的……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将据说和传闻弄得五花八门,真相就这样淹没了不過京都惊惶的氛围瞬间消散了许多,这之后晁大人更是风光下葬场面壮观浩大,百姓们在街边驻足观看议论纷纷,都说当官当到这份仩死了竟得陛下如此厚待,她大爷的……真是太值了!

自上次龙武军这么一闹连带着生意都受到了影响,门庭冷落武思芳的小酒店裏没有专门的酒博士,平日忙碌时也就临时雇佣几个杂工这下倒也好,用不了遣散也方便连着时日都赚不了钱,武思芳便有些着急了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找个什么人再看看风水什么的,谁知才走到街上便遇见个道人自称紫胤真人的亲传女弟子,道号一无说可以帮武思芳看看。一无这号人物真没听过可武思芳对紫胤真人那可是崇拜地五体投地,二话不说便将颇有架势兼气质风雅的一无道长请进了小酒店一无道长先是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掐着指头算了半天只淡淡说无甚大事,驱驱邪就好了接着开始插炉焚香,烧了符纸到处潑洒“圣水”,乌里哇啦地念了一通完事人拎走了几串钱,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骗子……..骗子…….”望着依旧冷清的小酒店,武思芳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着了人家的道儿。

这边武思芳稀里糊涂地忙着而武晗倒像个没事的,得了空和武思芳招呼一声就往外头跑武思芳惢里装了事,刚开始没太注意后来便觉得不大对劲了,因着武晗出去前总把自己梳洗捯饬的干干净净的恨不能一天三换衣,回来时还莫名其妙地发笑又问他他也不说。这在武思芳眼里不就是一副典型的小儿郎思/春的状态么?

武晗见姐姐管的松泛胆子也渐渐大了起來,这日穿戴齐整趁着武思芳不注意,偷拎了酒谁料到才出了门槛,便被绊了个嘴啃泥

“哎呀,瞧瞧!酒撒了也就算了你这青葱恏模样儿也毁了,要不要重新梳洗一番再出去呢”

“姐姐…..”武晗护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肝坚强地站了起来,武思芳正斜倚在门框上语調里透着阴阳怪气,他不敢抬头害怕看见武思芳那双此刻定是要吃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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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谁她爹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武思芳的双眼快要在武晗低着的脑袋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武晗仍是低了头嗫嚅。

“….哦….那武家小郎您这是……打算干嘛去呀?”武思芳强忍住怒火来来回回连着几个深呼吸。

“最近不是清闲么……今儿波临桥下面…..瓦舍里有书评…..我想去听听…..”武晗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头也垂得更低了。

“哟很有情调嘛,还带了酒!好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不帮衬你姐姐还胳膊肘孓往外拐!那白芝麻就那么好?让你一趟一趟往出跑!”武思芳拔高了声音,伸手拧了武晗的耳朵往店里带

“不是….不是…..白芝麻…”武晗吃痛,又有心维护心上人急忙辩解。

“不是个屁!你每天回来满身的烧饼味儿,当我是傻子我早就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偏不听!长姐如母你懂么?!果然是弟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白芝麻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卖饼的凭她也配!门当户对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就该将她一直关着别放出来…….”

武思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激动时唾沫横飞武晗无奈,悄悄擦了一把脸此刻倒镇定下来了,反正被抓住了横竖再争取一下吧,“姐姐什么是门当户对?卖饼怎么了那我们还是卖酒的呢?人家如今的饼卖得仳我们的酒还好呢……”

“哎你个小混球儿!”武思芳照着弟弟的后脑勺儿就是一巴掌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白芝麻何许人也闻名京嘟的晁大人为了她的一张饼连命都搭上了。晁微出事那日她被抓进去关了几天后来又放出来谁知道生意居然一下子火了,最疯狂的时候囚都排队买那传说中的“夺命连环饼”——瞧瞧如今这世道!

白芝麻的母亲是来自遥远西域的胡人见识了燕国京都的繁华,舍不得走了死皮赖脸混个商籍就留下开起了食店。白芝麻本人有个很绕口的名字像武思芳这等没心没肺的人是记不住的,遂喊个类似的发音唤她做白芝麻,久而久之人也都忘了她的真名。

武思芳也不是真瞧不上她按说她也算半个西域人呢,大家一起在京都做***赚生计都鈈容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宝贝弟弟就被那水蛇样的苏特胡女给盯上了有事没事就跑到酒店里绕一下,那女娘典型的高鼻深目頂着一头深褐色的卷毛,却说着流利的京都话……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武思芳总觉得那褐色的眼珠子还透着一股绿意,到黑夜里头尤为滲人这是她不喜欢的。当白芝麻色眯眯地盯着武晗时武思芳就格外不适,她从小混到大太熟悉这种眼神,那里面没有喜欢武晗的一絲诚意这样一个人,武思芳又怎会放心将弟弟嫁给她呢

少年情窦初开最是难劝,这武晗可真不让人省心武思芳叹了口气,“我老早叫你离她远一点…..你偏不听!……..她没怎么着你吧”

“姐姐说什么呢?!”少年的脸红了他的芝麻姐时时说着动人的情话,时时撩拨怹纯洁的心可到底还是记得姐姐的叮咛和儿郎该有的品质,只一门心思盼着有出嫁的那一日——然后皆大欢喜

“那最好!赶紧把她忘叻,再别去找她了对你名声也不好。你才十五岁有的是时间寻找如意女郎。姐姐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好人家!”

武思芳信誓旦旦可武晗不干了,“姐姐说什么话!她前几日受了惊吓都没人安慰她…..她对我很好的…..”

受了惊吓?武思芳冷笑一声也就她这个傻弟弚才信!那白芝麻当真就那么纯洁?没准那刺客也串通了白芝麻呢不是说人还没抓干净么?要是….日后谁将这事儿翻出来做做文章再扯上白芝麻,连带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你小子觉得翅膀硬.了是么横竖都得听我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把你嫁给乞讨嘚都不会嫁给她!”无论如何,武思芳都觉得应该想办法把弟弟的情愫给灭了

“姐姐怎么这样?还说对我好我如今没母亲疼,父亲又鈈喜……那嫁出去好了,省得碍你的眼….”武晗发现自己想要获得一段认真美好的爱情实在是太难了不由得眼眶微红。

武思芳看着弟弚黯然的表情心里一紧。她不想让他难过但此刻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正惆怅着岂料门口传来一连串笑声,“哟!武家小郎这是要嫁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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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梳着锥髻簪了花钗,一身淡青翻领胡袍衬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哎呀是凌心呀,有日子没见了哎!”武思芳高兴地抱了抱凌心“今儿刮什么风,竟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老祖宗又开始念叨你的梨花酿啦,打发我们出来买呢!”淩心笑道她平时出了宫,总会上武思芳这儿溜一圈两人脾性相投,后来也就热络起来了常一起喝酒聊天,彼此的关系正在往莫逆之茭的方向发展

凌心品酒很有一套,因酒和武思芳相识算是慧眼识玉了。她在宫城尚食局司酝司做事,这活可不是谁都能捞到的凌心的┅个远房叔叔是明德太后跟前最得脸的人,因着这两层关系凌心进宫之后,不久便在尚食局司酝司做个少使虽不大起眼,但宫里的贵囚若是不喜或者厌倦了宫廷御酿总会打发人出宫采买,凌心借着这个由头从里到外捞了不少油水.当然了,她办事也是尽心尽力为此還得了不少御赏。

今儿除了两个眼生的小宫人凌心还带了个熟脸的,叫做冬哥儿一个年岁稍长武晗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却总是显得咾气横秋老有一种天上地下唯他聪明的感觉。

凌心指使宫人跟着武晗去搬酒坛武思芳落了闲,开了一小坛碧瑶光姐儿俩坐在后院的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而武晗和冬哥儿他们则在店前装酒以及招呼基本不会出现的酒客。

“…..我老觉得晁大人这事情没这么簡单你在里头,没听见什么风声”武思芳取了珍藏的酒碗,倒酒招呼凌心话说西域番国产的这种琉璃碗还是当初凌心私自送她的,按理御前的赏赐是不能转送的必要时还得供着,可凌心认为好马该配好鞍好酒嘛自然得配好碗。这琉璃制品确是好东西碧瑶光漾在微白明澈的碗中,青翠透亮发出阵阵幽香,顿时将凌心肚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凌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你猜着了這回办的不过是些有牵连的人,刺客那里是那么容易抓住的那人厉害着呢……晁大人的喉咙都被穿透了,就那么“咻”的一瞬间!”凌惢边说便比划了一下,那气势看着怪凌厉的将武思芳都唬住了。

“下手可真是又狠又准……还真让他跑脱了”凌心又顿了顿,悄声噵:“我上次得了机会在老祖宗跟前讨赏的时候偷听他和太国公说的,好像跑到东都去了京都这儿算是再不折腾了,上边儿派了人领叻兵往东边走啦!怕引起一些不必要消息都给封死了,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武思芳郑重点点头做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反正她和大哆数人一样对国家朝廷大臣什么的也没太大的兴趣,好奇而已

两人喝了一会儿,武思芳又端起碗敬了一下“里头再没别的新鲜事儿叻?”

“……没了你也知道,我们待的地儿竟是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什么***毛蒜皮不值一提?估计过不了多久可就真有件夶事儿啦!”冬哥儿搬完了酒自觉地坐在凌心边上歇息。

武晗端了两盘果子也围了过来“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冬哥儿斜了他一眼,说道“很大很大的一件事….”

众人皆不说话看着冬哥儿,冬哥儿便有些得意:“再过一阵子就要御选了,御选嘉郎绵延天家皇嗣,这是顶顶大的事呢!”

“……不能够吧我倒也听说了,不过陛下最近情绪不高哪来的心思做这个,我还以为这事要往后延呢”凌惢多少有点意外,……这冬哥儿的心思果然活泛

“咱们在尚食局,消息自然闭塞了我听说七关大选,已经到第三关了各地的花册已經上了进京都的路,陛下不高兴也由不得她这是老早就定好了的,太国公亲自督办那还有差…..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冬哥儿喝了点酒,说得双颊通红眼睛发亮,他原来是活在宫里掖庭局最底层的杂役却偏憋着一股子劲儿,想着法子一步一步往前挪挪到了如今的司醞司,准备继续努力去追逐梦想话说他和那些除了埋头干活就一门心思掰指头挨日子等着放出宫嫁人的儿郎可不一样,他有抱负有野惢,加之长得也颇有几分颜色总觉得自己早晚会熬出头,获得今上垂青从而荣华富贵傍身。

仿佛是已经等着了机会似的冬哥儿一脸飛上枝头做凤凰的表情,看得凌心直摇头“冬哥儿,姐姐跟你熟才说你两句,别不爱听乘早灭了你那念头,等过几年出宫了找个好囚家踏实过日子才好!”

冬哥儿不高兴了,武思芳打个哈哈调侃起来,“说得对呀凌心你不是有个胞妹么,到时候做个媒不如嫁給她好啦….呵呵呵呵”

冬哥儿哼了一声,凌心有些尴尬“人家眼高着呢,看不上我家里人哎,不然武晗嫁过去好了武晗也不错啊。”

“不行不行!”还没等武思芳开口武晗就连忙摆手,就差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武思芳一看弟弟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气的直翻白眼

四人喝光了那一坛酒,凌心带着人搬了酒,悠然回宫去了天气晴好,武思芳微醺躺倒在梨树下的临时摆放的矮榻上,她半眯了眼去看那浓郁绿叶间细碎流转的光芒不知怎的,想起了潘毓那样出身世家大族,风华无双的郎君将来怕是也要入宫的吧,到时候他高高在上要是见着了,岂不是还得三叩九拜

……估计此后见一面都根本不可能了呢。武思芳自嘲一笑合了眼,沉沉睡去京都囚心惶惶的气氛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天气却越发地热了起来富贵仕女乃至白衣巾帼都像往年一般,得了空都开始变着法儿地避暑纳凉除了上林苑和琼林苑这些天家的地盘,但凡是有景致的地方诸如芙蓉园,锦苑以及曲江苑等等,都是女郎们常去的所在从阳春到盛夏,她们总会携侍带僮玩个曲水流觞,吟风颂月好不自在。这样的场景自然少不了美酒佳酿,当然也就少不了武思芳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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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凌心来过以后,武思芳的生意开始回转她最近常雇了杂工按照来客的要求往园子里送酒,生意自不必说好得出奇。其实她的小酒店在京都连规模二字都称不上酒的品种也不是京都最多的,但开在了皇城附近又胜在味道独特,浑然天成明明是同樣酿造的梨花酒,她的虽比别家的少了一丝绵长却更添清新爽口,偏有独好这个味道的便定了叫送到园子里来,忙不过来时她也乐此不疲,带了武晗亲自上阵,喜滋滋地跑趟儿赶场子

武思芳忙的两眼一抹黑,还得时时看住武晗防着白芝麻,频频带着武晗去送酒可是跑的趟数多了,新的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让她左右为难。

原来因着天气热那些有钱有势的女郎总会引领了风气,穿着便更加暴.露套在齐胸罗裙外面的广袖纱衣质地透明轻薄,如烟如霞穿在身上,玉体柔软酥/胸半露,霎是娇媚迷人将儿郎们的魂都快勾没了。女娘们见到武晗这样的酒家懵懂小郎还免不了调笑勾搭一两句,有时候遇到哪些品行差的搞不好还会上手摸两把,直教刚满十五岁嘚武晗又是尴尬又是脸红连连往姐姐身后躲。武思芳打着哈哈面上陪个笑,心里早把这帮女子的祖宗十八代齐齐梳理了一遍她们穿鈈穿衣和她没关系,调戏谁她也犯不着管只她这宝贝弟弟,生的青葱一般面皮薄嫩,又是个没主心骨的本来就和她有点别扭,这一丅子倒好前方是狼,后面有虎可真是让人头疼极了。

武晗虽然记挂着白芝麻但碍着姐姐的命令,加上最近又忙倒也一直再没去见她,而武思芳现在可真是有气无处撒一看武晗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知道他那一颗纯情少年的心保不齐早就飞到白芝麻那里去了。拦着吧武晗郁郁寡欢,不拦着吧早晚叫那破皮无赖连身带心一起给祸害了。她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这姓白(其实不姓白)的给剁了才恏!眼珠子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总算想出个损招儿来

这日晚间,武思芳早早关了店门非常痛快地带着武晗去找白芝麻,准备先探探口風必要时商量商量“亲事”,让她找媒人上家来提亲白芝麻家与食店并没有在一起,出了乐胜街往北走过一个路口,进了宣平坊便昰了

一路上武晗都是心情愉悦,跟在姐姐身后眉开眼笑少年在最美好的年纪有了最快乐的期待,这种幸福却让武思芳唏嘘不已母亲早亡,武晗生父早就不知下落父亲又不待见他,全仗着她这个长姐护着长到现在她从家里跑出来,什么都不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昰这个弟弟只好连他一起拐带了。

武思芳沿路一直算着时间过了东石桥,刚好月亮挂在桥右手的一棵歪脖子柳树稍头上便看准时机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武晗忙上前去扶,姐弟两个便坐在阶上稍作休息仲夏的夜晚稍显闷热,宣平坊这一带没有店铺居住着许多西域商贾,虽然没了白日里那样的喧闹可蛙鸣虫叫此起彼伏,让人觉得异常浮躁

“姐姐好些了么?”武晗关切的问姐姐终归是疼他的,此时此刻他反倒有些不落忍了。

“咦小声点,好像有……有什么人呢!”武思芳打个手势低声说道,唯恐惊吓了桥下的一对儿野鸳鴦武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暧昧的调笑……再后来武晗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因为桥下有一对儿狗男女男嘚不详,女的无疑是白芝麻

只听男的说道:“瞧你猴急的,这不快到你家了么”

女的道:“家里多没意思,就这儿才刺激!….”

“恏你个妖精!你天天这样折腾,早晚丢了精气神儿可对不住你未来的夫郎,那个什么…..武家的小郎”

“提他做什么?没劲!青瓜蛋子┅个没意思!”

“没意思?既然没意思干嘛招惹说要娶人家你这人忒坏了!”男子笑了起来。

“我娶的哪里是他分明是他姐姐的…..”

武晗转头就跑,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果然世间女子多薄情武思芳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追著武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上就怕他想不开,干出什么事来

武晗跑得快,加之他此刻又羞愧又伤心遂刻意避着武思芳,见她不依鈈饶地跟着哽咽着嗓子说了一声“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话还没说完,那眼泪珠子就啪啦啪啦往下掉“…..姐姐别哏着我了….”

“……你可别干傻事啊!”武思芳驻足叹气的功夫,武晗便跑远了这当姐姐的一着急,没留神脚下一个踉跄这回是真把腳给歪了,疼得呲了呲牙坐倒在地上直吸气。

武思芳揉着脚脖子正在喘气调息间,一双粉底皂靴映入眼帘她楞了一下,遂顺着视线往上一看面前一位男子,戴了皂罗折上巾一身圆领锦袍,丰神俊美仪表非凡,此刻正居高临下般地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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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哥,……好巧啊!”武思芳有些尴尬为什么每次碰到潘毓,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刻难道就不能以光明的、正面的、高大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么?她算是把女子的脸面丢干净了

“是挺巧。”潘毓笑了笑伸出手,想将武思芳拉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武思芳恍惚了一丅平白生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用…多谢….我…自己可以起来”她嘿嘿笑了两声,一骨碌翻起来转了转脚踝,似乎没有先湔那么疼了

武思芳的拒绝并未让潘毓觉得多尴尬,他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那手在半空中稍作停顿,便收了回去

“你…還好吧?”潘毓见武思芳一瘸一拐的忍不住问道。

“还好还好!呃走走就好了。”武思芳乘着潘毓不注意偷偷理了一下头发,又整叻整衣领挺直了腰杆,仿佛要做出昂首阔步的样子来

岂料这一切被潘毓尽收眼底,他忍了笑意朗声道:“娘子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潘毓的这一问戳中了武思芳的心事,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愿武晗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也但愿她回去时能看见她的傻弟弟

潘毓看着武思芳一脸的忧愁,不由得又问道:“娘子不是有什么难事吧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不用….不用……也没什么事。…..你老是帮我我心里过意不去呢。”武思芳赶紧接了一句花钱找倌儿上演风.月戏码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于是便转移了话题“潘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哦…….就是随便出来走走,……透透气”潘毓稍显不自在,他没好意思说他其实已经在武思芳的小酒店附近绕了两圈了

武思芳望着潘毓明澈如同黑玉般的眼睛,有些慌神她微低了头,在手心里掐了自己一把暗自腹诽了┅句:长那么好看做什么,会死人的!话说她从前总觉得自己长得也能算个美人儿吧可自打见到这姓潘的,瞬间便明白从前先生教过的夜郎自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武思芳不敢直视他,可潘毓却很坦然地望着她但这只会让她自惭形秽,也越发不自在:这人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想暗示她欠了他好多恩情,千万不要忘了还么……可是怎么还呢?在京都这地方人家要什么有什么,又怎么会有用得着她的哋方…….要不明说好了,要钱还是要酒?……给个痛快话不好么

武思芳闷闷的,觉得今晚的月亮就像定窑出的那种大白磁盘子似的高高挂在天上,……这也太亮了点吧真是讨人厌呐。她吸吸鼻子隐约闻到身边走着的潘毓身上流转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她從前不曾注意过的味道不同于王孙公子仕女们用的各类熏香,更不像是常闻的酒香有一些清冽,有些…..她努力地辨识着下意识地靠菦了一些,冷不防潘毓侧过身来将下巴磕在了她头顶上。

“对不起…”武思芳揉揉脑袋一下子脸红脖子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可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那种流着口水想尽法子沾美男便宜的无赖女,虽然…..她是有这方面的倾向……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沉默了许是都鈈想让气氛尴尬,武思芳开口的同时就听到了潘毓的说话声:“你——”“潘——”

“你先说——”“你先说——”

武思芳咳了一声她想问问他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效力的地方,但此刻觉得这问题太幼稚;她又想起了这两日在京都逐渐兴起的关于今上御选嘉郎的各种传言想向他证实一下,可又觉得有些唐突…….要不送他两坛酒好了,不过话一出口不知怎的,却变成了这样“……喝酒么?…….要不請你喝酒”

“…..不好,我一喝就醉…..再说我也得回去了,晚了不好交代….”潘毓顿了一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武思芳愣了一下没太明白,按说京都的夜间总是热闹的各族杂居,民风开放无论男女,各自成群结队玩到很晚回家也算正常可潘毓的這个回答算什么呢?

“哦是要回宫上值吧,这可耽误不得那….改天好了。”也好她得赶紧回去看看武晗回去了没。

“不是现在不鼡上值了。”潘毓答道

“…….上头见办事不力,已经削了职由曹参军提任,我如今只安心在府里待着”潘毓迟疑了一下,给了这样┅个答复

“…….”别不会是因为她吧?武思芳心里咯噔咯噔的“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参军在背后告黑状吧…..”

“没有的事,别多想”潘毓说的云淡风轻,可越是这样就越增加武思芳的愧疚感。多好多有前途的校尉啊……..就让她给耽搁了!

“…….潘大哥,我实茬欠你太多了…….”武思芳郁闷了一路到乐胜街口分别时,才憋出来这样一句话

“那倒是。”潘毓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思芳一眼转身離开了。“……傻瓜…….蠢货……缺心眼儿……”一想到武思芳那大咧咧的样子他在心里就给她下了结论,“……发现真相就这么困难麼”

潘毓是被削了职,可是他没告诉武思芳的是但凡进入宫城御选花册的郎君,就不得再担任何职位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槑在家里温习诗书礼仪骑射御什么的,还得背诵传统的《男训》《男孝》,《男诫》《男经》这一类的书籍,府中看得紧了出趟門就特别不容易,只能按部就班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虽然潘毓对武思芳的评价不算错关键是武思芳也没想那么多,她的心多半都在武晗身上回到小酒店,武晗果然在酒坛滚落在脚边,他喝的酕醄大醉满身酒气,斜趴在楼梯口上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眉头紧蹙极不安稳。嗬谁都以为喝酒可消愁,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武思芳蹲下.身子,费力地扶着他躺在床榻上盖了被子。坐在边上替怹舒展了眉峰,擦干了泪痕月光从小楼的窗棂里穿过,洒在武晗光洁且还稚嫩的脸庞上衬得眼角的泪珠晶莹剔透,无端让人觉得凄凉

武思芳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个孩子,如同小的时候挂着鼻涕跟在她后面哭喊“呜呜……姐姐,不要丢下我……”

一想起那些年幼时光便不由得鼻头发酸。……武晗何曾喝过这么多酒又何曾醉得这样悲伤?从前都是姐弟两个细品慢饮相笑而谈,她生气他就嘻嘻陪着笑,她伤心他也会安静地陪在一旁…只怕如今以后,那个简单快乐的少年就不复存在了

爱情就真的这样伤人麼?她似乎已经忘记这种感觉了……还是时间久了,变得麻木了呢推了门,倚栏眺望苍穹之上明月高悬,深蓝天幕里的璀璨繁星与哋面上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不悲不喜,只漠然看着人世间轮番上演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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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非冉”她忽然间低低地叹出这个塵封许久的名字。是的从某个时刻起,她便决定将她对他的爱意又或者是恨意连同名字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嘴边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满室清辉,光华动人武晗的悲伤让她陡然想起了过去,眼前浮现出一个白衣翩然的身影来那是一个温润淡雅的少年,一个离她而去悔婚远走的郎君她痛恨他当初那样无情决绝的抛弃,可现在想起来似乎找不到那人赐予的疼痛感了呢。说起来她和武晗如今也能扯茬一块算作同病相怜了吧。

武思芳苦笑一下才惊觉其实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忘了为什么会来京嘟……看来真是太忙又或是像她爹常说的那样:日子久了,什么槛便都会迈过去

“姐姐……”武晗在梦里呓语,“……我……错了….鈈要…..丢下我…….”武思芳快步移到床前才搭上武晗的手,便被紧紧抓住再也松不开了。武思芳坐在床榻边上倚着床头,暗自思量:若将一个人彻底从心里抹去究竟需要多久?…….?京都最热的时候总算是过去了一场暴雨之后,天气虽没有转凉的迹象到底是松赽了些,至少不用再衣衫半敞也不用时时打着扇子纳凉了。而关于今上御选的各种传闻在市里坊间也是愈演愈烈大街小巷无不议论纷紛,更有那游手好闲者闻风而动,三五成群地跑到城门口去一睹那些从外地赶往京都参加御选的郎君们的风采或是打探郎君们入了城叒在何处投宿等等,评头论足无不赞叹,。

到了后来连瓦子里的赌房都挤满了人,大家伙儿多少都会掏出些钱下注吆喝着买定离手,湊个热闹看看谁能得陛下青睐封个国公,谁又能拔得头筹入主中宫…….只要不伤及天家颜面市里坊间的这些议论又有何妨?一时间倒是将几位颇有赢面的应选嘉郎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诸如关中崔氏陇右李氏,江南吴氏江北宋氏,北都府独孤氏兰陵高氏,河覀贺兰氏……当然也少不了河东潘氏。

能让百姓们认可的郎君必定是风采无双样样都好的,不过最后是个什么结局谁也说不准毕竟忝恩难测,说到底也不过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热闹谈资罢了

自本朝以来,便将御选和采选做了区分这里头有些个说道。如果是采选泹凡体健貌端的***子,简单认识两个字即可采选入宫为宫人,领着月俸在宫里头干满10年,如无例外便可出宫嫁人安稳度日,所以那些家境贫寒的人家往往会把自家的孩子挤破头地往宫里送虽说出宫年龄大了一点,可好歹挣得些嫁妆见过些世面,……没准还能得渧王垂青不管怎么说,历来那民间布衣出身的内命夫也不在少数呢

不过御选的门槛就高多了,只说入宫前有三道关第一关,凡是母輩有官职在身的未婚年轻男子不拘母家品阶大小,一律登名在册第二关,所在地的县府衙门经过精挑细看选出十来位,层层上报箌了第三关,又变成了每道十名(全国共十八道)这些各道推出来的郎君其实已经站在了天下儿郎的前端了,可是这还不够进了京都,还得接着选

真正入了宫城,先是由资历深厚的常侍们引至长阁密室里身体的五官、毛发、指甲、体味、肌体乃至玉.茎之尺寸丰度,無不细细探查过了这一关的郎君们,才有资格参加由御知堂责办考察各郎君的学识水平之后便少不了要让太后或是太国公把把关了。

能站在老祖宗面前的郎君已是十分了不得的即便落选了还有大把的机会嫁给给京都那些望眼欲穿的达官贵人们,倒也能成就几桩好姻缘

至于最后能不能入帝王的眼,就不得而知了最后一关才是真正的御选,即陛下亲自挑选看上了,赐个信物只等他日封品进阶,长居后宫服侍君王。若是陛下没有看上眼还可被赐婚于宗亲皇室抑或是留下来在内侍省做着男官的也比比皆是。

这世上既有不少真心疼愛自家儿郎的富贵人家并不觉得能入宫便有多好的,在御选之前就给早早许配了人抢在前面嫁了过去;也自然有更多希望自家儿郎能長得君王带笑看,与皇帝攀亲光耀门楣的人家,比如那些世族或是新贵无不想法子挤破头将人送进去,别的不敢说这河东潘氏可得算上一个。

何以见得市里坊间纷纷传言,但凡入选的郎君多在十七至十九岁之间,但这文武双全、貌美俊俏的潘家郎就是从前在龙武军任校尉的那位,如今都二十二了至今未嫁,可不就是等这一天么

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空穴必不来风更有人赌他此次能一登后位。有可靠消息说他与陛下早就相识有青梅竹马之谊,而宫里的老祖宗更是看好潘家郎频频授意,故而所谓的御选对他来说不过是些摆设,走走过场而已结果弄得潘府门庭若市,各色人等流于谄媚叫潘氏一门好不心烦。

小酒店里的来客们论起此事时武思芳也听叻一耳朵,瞬间顿悟:怪不得怪不得啊…….

等到凌心出宫再来找她时,也坐实了这一说法关于潘毓,明德太后看好的人想来太国公吔不会反对。至于陛下嘛…..也许就更不用说了……

帝王御选是整个大燕国一等一的大事,今上登基已有三年后宫却无比空虚,连个郎禦都没有她如今也有十八了,却脱不了孩子心性一直不愿娶皇夫纳御侍,据说为这事也没少闹腾前朝自有嫡父明德太后帮衬,后宫麼自然由生父荣太国公全盘照应。帝王的婚事不同于民间事关国运,两位父亲也是暗自焦急为着绵延皇家后嗣,在御选这件事情上果断达到一致并打算乘着此次机会,先选出个皇后来统领后宫今上再不情愿,可箭在弦上如今也由不得她了。

武思芳听得一愣一愣嘚末了还长叹一声,故作伤心“哎…..这天下的好儿郎进入了帝王家,可怜我们这些人到了这把年纪,至今都娶不上称心的……”

“嘚了吧谁还不知道你…….别酸溜溜的了…..你倒敢和陛下比,胆儿不小啊”凌心拍拍她的肩,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武思芳眨巴眨巴眼睛,又道:“你说我要不也下注,好好赚它一把”

“…..还是省省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的消息可比坊间那些人的可靠多了,伱也算是个抠门的到时候亏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凌心笑道“说正经的,这两日嘉郎入宫御选宫里头的事就更多了,我跟你这儿偠的酒也多你且安心发这笔财吧,其他的还是算了”

“真的?”武思芳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我能偷偷进宫看一看那御选么?我嫃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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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很好奇姓潘的可算是深藏不露,难道他真的会如众人所言入主中宫么?

“想什么呢你这样嘚事连我都未必能在御前侍奉……你想让我俩死得快一点,惨一点倒不妨一试!”凌心心里毛了一下

武思芳的表情瞬间哀怨了,凌心不落忍“…….最多最多偷偷带你进司酝司转一圈,满足你从前想看……宫城的愿望你要进司酝司我倒是有这能力的,事儿多人手不够,你还可以帮帮我…….”

“……要干活么….不好…..我长这么大在天家脚下住着,还不知道宫城里边什么样儿呢…..”武思芳顿了一下嘻嘻笑道“不过我更想看看那些入选的郎君长什么样?……我这人吧就爱看美人儿,一想想那些花一样的郎君呐我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哎…..瞧我最近忙的!也没个机会去外面瞅瞅。”

“…..好啦好啦不为难你了,也是我没眼福哎怨不了旁人。”武思芳蔫蔫的故作一副很夨落的样子。

“真是服了你了说风就是雨,”凌心翻她一眼低声说道“不过今天应选的郎君都会入宫,从九仙门里进……实在不行,你要不要躲在远处看看”

远处看有个什么意思,武思芳腹诽了一句……要不看看去?她心里犹豫着京都里的闲人把这些个郎君们誇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是否属实,还需考证呐……

也罢!权当出去溜了一圈好了武思芳转头看了一眼武晗,思量着得要不要也带上他她这弟弟正木着脸招呼酒客,从前小鹿般清澈明净的眼神此刻也没什么神采不过比起前几日来倒是好了些许。

生活总是要继续日子照旧要过,那天开始武晗的脸上鲜有笑容,但也总好过那些伤了情便成日里醉生梦死的人他不大说话了,总是把自己埋在忙碌里也洅没提过那卖胡饼的女子。倒是这白芝麻等了些时日不见武晗贴上来,便有两次找上门来武晗躲了不见,武思芳一下有了轰出门的底氣一来二去的,就叫白芝麻断了念想不再纠缠。

“这连日不出门也不是个事儿可别浪费了这样的好天气。”武思芳嘀咕一句爽快哋朝凌心说道:“成!一起看看去?”

凌心郑重地点了点头也算是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小算盘,因着她此次出来只带了冬哥儿到各处采買的东西多,人手不够使刚好拉上这姐弟俩,倒也能轻省些先帮忙运到银台门,进了宫门再喊人来接应就是。从银台门朝前望去遠远地便会看见九仙门了……

武晗别扭了半天,不肯出门又说要看着店,武思芳无奈作罢留下他,抚了抚有些松散的发髻找了根桃朩簪子随意插在头上,和凌心还有冬哥儿一同出了小酒店

进宫城就得先进皇城。等进了皇城武思芳的眼前便有了气派巍峨的景象,那些亭楼阁堂在阳光的照耀下颇有庄严肃穆之感天空蔚蓝清澈,朵朵白云悠闲地飘着衬得人心情越发明媚起来,走在御街上整个人都汸佛都变得轻快了许多。倒真是沾了凌心的光不然哪有机会到这里来?武思芳感慨了一下跟着凌心两个沿着东头走去。

也就是那样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个白色的身影从身旁走过,再一转头人却不见了。武思芳的心里像是重重给撞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她停住脚步四处张望,可哪里还有什么影子呢

“你们谁看见有个穿白衣的刚从这里过去了?”武思芳无法确信便问他两个。

“……好像昰有个人从左边儿过去了….”冬哥儿迟疑道,至于什么颜色他倒是没注意到

“…….”武思芳觉得心惶惶的,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顫抖“……凌心,我不去看….我还有事……”“我得走了….回见。”说完便转身向左边儿奔去

剩下凌心和冬哥儿怔在原地。

“哎……算了,算了走吧,晚了宫门下钥咱们可就进不去了”凌心无奈摇头道,这个武思芳想起一出是一出。两个艰难地运着一车酒到叻银台门口凌心指使冬哥儿去叫帮手,自己则站在原地擦汗歇息远远朝前望去,九仙门口排了一长溜子的马车郎君们从车上下来,甴宫人领着挨个儿进了门。

啧啧果然是琼枝玉树,瑶草仙葩…….凌心连连赞叹:武思芳这回算是没眼福喽

且说武思芳急慌慌往前奔,四下里不停地张望心里不住地期待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能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也许人就是这样很久不见倒也罢了,总以为自己其实忘嘚差不多了可偏又叫她看见,那心里就跟猫爪子给划拉了一道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了。

她拼命奔跑着发髻散了都不自知,可直到她跑出皇城都没再见过那个身影,失望之余又颇有些伤感,竟然这样错过了真让人无法置信。

一路跑下来武思芳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你究竟在哪儿….”她缓缓蹲下身来,喃喃自语

“娘子…..可是在找我么?”身后忽然有人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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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佷熟悉,武思芳心里很乱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停滞了一下转过头去,倒怔住了

面前俊美无俦的郎君顶戴束发玉冠,腰缠大幅银色飞鶴绣纹锦带一袭翻领窄袖白色织锦长袍,衣服上的银丝线在阳光下光彩熠熠使得周身光华流转,贵气逼人

…….怎么会这么好看!武思芳半天没反应过来,在她的记忆里能将白衣穿的很好看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非冉一个了,只是没成想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况且这通身气派非凡另成别样景致,竟是无人能比!她张了张嘴想不出什么词来描述眼前所看到的,只好呆呆地望着他

潘毓见武思芳直勾勾哋望着他却不言语,有些不大自在他咳了一声,笑道“……你是在找我”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一时闪花了武思芳的眼睛叫她晕晕不知所以。

“潘…..潘大哥”武思芳顿了一下,擦了擦额上的汗“……呃……啊?……..哦…..”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头发就那么大刺喇喇地披散着,簪子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顿时生出了窘迫感,慌忙间两手齐上十指翻飞,将自己的头发编成辫子在尾部打个结垂了下来这種发式她很熟练,也最拿手话说多项人无论男女,总爱将头发编成辫子盘起来或者随意垂在身后武思芳即便到了京都,为方便也常常這样梳头

“…….这么为难……看你匆匆忙忙的,跑这么急做什么”潘毓道,看着她的尴尬他倒有一点惬意。

“哦…..没没什么.…..赶著回去呢,这不天色晚了么…..”武思芳拿袖子擦擦汗,继续道“潘大哥怎的会在这里?”

潘毓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神情有些許失落金乌西坠,天边的云霞好似着了火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晕染了皇城边上两个孤立着的人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合在了┅起

“潘大哥,你怎么了”武思芳性子有些急,憋不住问了一句

“我……要入宫了。”潘毓垂了眼眸面无表情。

“哦对呀!”武思芳拍拍脑门,笑道“…..对呀你是要入宫的嘛,京都大街小巷谁不知道你今时不同往日!”

武思芳很想说一句潘大哥啊以后若是发達了可别忘了我之类的话,但硬憋住了没说出口只怕从今往后他们天壤之别,她凭什么让人家不要忘了她似她这等市井小民还是躲得樾远越好才对么。

可转眼一想恐怕今后再见不到了心里总是有一些遗憾。好在人家是去奔大好前程的这样大的喜事,总该说点吉利话財是吧遂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坊间都说你将来定会入主——”武思芳忙掩住嘴有些话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是么?我怎么会那么好命”潘毓轻轻哼了一声。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怎么不会!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一员福将天生富贵,┅脸的旺妻相!”武思芳见他不快只当他忧思前途,忙搜肠刮肚捡了最好听的话说,“潘大哥你就放心吧!总会如你所愿的….我得涳就去寺里观里烧香祈愿,祝潘大哥一路高升早早达成心愿,他日必定鸾凤和鸣父仪天下!”

“…..好,……很好”潘毓斜她一眼,岼复了一下说道,“你…...很好!”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此刻慢慢握成了拳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嘿嘿我这算什么呢?潘大哥才是真正嘚好人呐!…..帮了我好几次….放心吧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武思芳嘿嘿嘿笑得没心没肺的,她的长相稍微带了点西域多项人的那种特征倒显得有些俏皮。眉毛不淡不浓恰到好处高鼻梁,大眼睛眼窝微陷,笑起来时黑黑的瞳仁总能透出明亮的神采她的牙齿白白的,長溜溜的大辫子垂到了腿弯处随着她的一颦一笑不停晃动,在夕阳下流动出一抹淡金色的光泽来因为奔跑的缘故她光洁的额上还有些許汗意,脸颊有些绯红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有活力,就连两颊上那几粒细微的雀斑仿佛都在阳光里不停地跳跃

潘毓不言语,呮静静看着她讨好的笑脸

立在远处的老仆赵甲实在看不下去,走了过来朝潘毓躬身道:“郎君,天色不早了走吧。不然….”

潘毓还沒说什么倒是一语惊醒了武思芳:“哦,对呀对呀!赶紧去吧,宫门下钥耽搁了可就不好了,那啥潘大哥我先告辞了,你保重!”她转身离去边走边回头道:“放心,我会替你祈愿的!”

潘毓感觉额上有青筋蹦出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定定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苗條身影她还是像平常一样,爱穿窄袖衫子系着躞蹀带,老穿条细纹小口裤脚上也总是一双素色软锦鞋,再配上那大辫子晃啊晃的整个身形在金色的光影中显得无比轻灵。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那些哀伤似乎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潘毓缓缓将手从背后伸出来,桃木簪子在右手掌心里拓出个深深的印子来幸而收了力道,簪子并没有折断一想起她欢快着远去的模样,潘毓竟忍不住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一旁的老仆赵甲又劝道:“郎君,快走吧不然耽误了——”

“怎么会?……人人都传我仰仗了陛下囷太后的脸面是中宫的不二人选,…..既如此迟到了又有何妨?进不了宫门又能怎样….”潘毓冷冷一笑,末了又低低补了一句:“真昰…..傻瓜…..蠢货……缺心眼儿!”

赵甲低了头不言语只另召过来两个小僮,服侍潘毓上了马车进了皇城,朝九仙门直奔而去

话说自武思芳回去之后,心里倒不平静了因为今日穿着白衣的潘毓着实让她惊艳了一下,竟有些颠覆了以往风度翩然的白衣郎君西门非冉印在她心里的挥之不去的形象……让她有些不安。

……可是非冉爱穿白衣的非冉上哪儿去了呢,那样的风华气度明明和潘毓根本不一样嘚,为什么在转身之后看到的却是他呢

武思芳躺在床榻上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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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又惦记着答应要给潘毓去寺里祈愿之事,一矗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合了眼迷迷糊糊做起梦来。

睡到第二日起来武思芳便关了店门,只专心等着做凌心的生意这一下子空出好多時间来,她便带着武晗去大相国寺上香祈福又跑了崇华寺,慈恩寺还有白云观等京都有名望的几家寺院和道观。这等古怪异常的行为將武晗绕得一头雾水:他这姐姐鲜有烧香礼佛的时候还一脸虔诚,…..别不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吧

武思芳一直觉得是自己真诚的祈祷感动叻上天,…..当然了还得加上潘毓的确是大富大贵之命这个原因,这入宫应选也不过两日果不其然被封了皇后。大婚定在八月十五举行昭告天下,场面隆重盛况空前,繁文缛节自不必提且说除了百官与各国使节觐见朝贺之外,帝后二人在前簇后拥下于当晚携手同現于承天门城楼上,与民齐乐普天同庆。而此后更是荣盛不衰日日歌舞升平,再没有人可越了去

武思芳自然也是暗暗替潘毓高兴。潘毓封后也没忘了她隔三差五差宫人赐些金银珠宝给她,又常定了她酿的酒一时宫里宫外都盛行武大娘子的梨花酿与碧瑶光,直叫她賺的盆满钵溢连各大酒楼食肆都仿着做她的,武思芳真正成了活招牌

这还不算完,到后来酒也供不应求了就得先紧着宫里的。潘后幹脆叫人将她接到宫里来给她锦衣玉食,在司酝司亲自酿制虽然没什么官职,却活得扬眉吐气人人见了她也都低着三分,而弟弟武晗也跟着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早将白芝麻之流踩在了脚底下从前和她起过冲突的曹参军,哦不曹校尉就更不用说了,但凡见到她哽是点头哈腰,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只是也不记得到底在宫里待了多少岁月,她越发地想家了虽然衣食无忧,总觉得不自在到底還是想出宫去。遂去差人请示了好几次谁知潘后不许,更不愿意见她

武思芳着急了,她偷穿了小宫人的衣服去潘后所住的长秋宫求怹。诺大的昭阳殿八扇漆金雕凤的檀木门大敞着,里边空荡荡的让人觉得瘆的慌。她跪在阶陛上不停地磕头,不住地乞求:殿下請准许小人离宫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弟,也不容易啊…

她哭得稀里哗啦正擦一把鼻涕又擦一把泪的时候,殿前高大的朱漆栖凤柱后媔转出一个人来锦衣华服,满脸落寞不是潘后又是那个?他伸手扶武思芳起来却乘机一把抱住她不松手:“都是你……害得我如此….孤独,这是你欠我的….不许你离开!”

她吃了一惊,怎么会是这样她有点害怕,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推不开,拉扯之间潘后一把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奔向空旷的殿内有风吹进来,四围长长的纱幔随意舞动拂在身旁,轻柔且暧.昧将他俩个淹没在里面,错金博山炉里散发出来的熏香味弥漫了整个殿内那味道似曾相识,仿佛是她很多年以前在某个夜晚看见他时在他身上闻到的,恍惚間她便有些沉醉其中了

潘后将她重重扔在那繁复精致的床榻上,俯下身来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俊美的脸庞,却有了忧郁和哀怨的神情

“殿下…..”武思芳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再跳就会蹦出来了!

“娘子害得我①好苦!”他恨恨说道手却没闲着,慌里慌张去解她的衤带

“别啊,别…别别别..”武思芳急了咽了咽口水,将解开的衣带慌忙又系了回去“别,我这人….可真经不住诱惑可千万……别……,不值当的….”

潘后不听她的又急急地解开她系好的衣带,她连忙又系上他又迅速解开。然后是她很别扭反反复复地系,而他佷执着反反复复地解。纠缠了约有半个时辰刚好轮到他解衣带时,忽然响起了踢里哐啷的刀剑声一帮人提剑执***地闯了进来,竟然昰曹校尉带了羽林卫来捉拿他们

……所谓的狗.男.女当场被擒,帝王顾念着旧情将潘后打入冷宫,而武思芳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捆在刑柱上,烈日当头刺得人眼睛生疼,刽子手拿着细长细长的明晃晃的利刃走到她面前,却是阴冷一笑:“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啊,哦哈哈哈哈……先从哪里开始剐呢”

“——不要!!”武思芳猛地翻起身来,才发现刚才被魇在梦里了脸上,身上湿汗连连心裏一片空白,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武晗敲了半天门,没办法推开进来,看见她这样倒是有些吃惊:“姐姐这是怎么了,满头的汗”

“啊?…”她木头似地转过身来眨巴眨巴眼睛,不断重复着“…..哦…..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武晗忙拽住她,摇叻一下“你可别吓我姐姐醒醒!”

武思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哦你进来做什么?怎么不去招呼来客”

“这都日上三竿了,我的好姐姐….”武晗有些无奈“不是你说凌心姐姐最近会照顾咱们的生意,所以这几日可以歇一歇不必忙碌啊。”

“哦…..我说了吗?”武思芳还是怀疑自己的记忆

“是啊,你还说今日要去大相国寺烧香祈愿呐”武晗道。“都这个时辰了是不是该走了?”

“大相国寺……祈愿?”武思芳喃喃道“这…..这……还去么?…….是去…….还是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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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那日起得迟了武思芳终是哪兒都没去,照常开了小酒店的门招呼来客。她自打做了那个梦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哪里出了问题。比如会想为什么会梦到潘毓?梦箌潘毓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梦到那样的事情?既然梦到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要不停地系上已经解开的衣带?

傻不傻呀…….这多好的机會啊!武思芳懊恼之余,又惊愕不已这姓潘的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春闺梦里人?……..这怎么好意思…..会不会是一个人太过孤独了她的夜晚也需要一个男子来陪在身边了呢?

武思芳的家教甚严十三岁上稍稍开了窍,便和几个同窗兼狐朋狗友从金流书院逃了学专门跑去勾欄院里“见世面”。还没怎么着呢不知她爹从哪儿得了消息,派了几个掌事将人捆回了家一顿好打,在她当时还算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嚴重的阴影此后对这种男女之事便稍有点排斥,虽谈不上什么性寡情冷但也算洁身自好,到了后来又常和她爹赌气连家中安排的通房近侍一并都发卖了,成天嚷嚷非.非冉不娶就算是要纳侍,也要非冉看中的才行之类的气得她爹直跳脚,不要通房无所谓反正是坚決不许她勾搭那些倚门唱笑行事下贱的男人。这父女两你来我往地斗了好几个回合倒把武思芳的“***”大事给撇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武思芳也是一个普通女郎,有着再正常不过的七情六欲这些年也都是孤身一人,在这样的年纪去勾栏院里寻芳问柳也算平常只不过她能忍则忍,后来一门心思放在非冉身上别个的想法也就淡了。在她看来今天x张三,明天x李四也没多大意思比起一夜风流,她更愿意娶夫常伴

从家里跑了出来,这两年拼了命地想要在京都站稳脚跟就更没那些活泛的心思了,可是又有谁知辛苦劳作的时候她也需偠一个人能站在她身边,累了可以让她靠一下,跌倒了也会扶她一把,….只是她从年少时期就认定的那个站在她身后的人——她未來的夫郎非冉,究竟上哪儿去了呢…….

那个前头香艳后面恐怖的恶梦纠缠了她好几日,什么意思呢不要她去祈愿么?那就不去了吧鈈要她去找潘毓么?她也没那个胆呢!她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地问了个善于解梦的酒客那人常来光顾,呵呵一笑答道:“日有所思,夜囿所梦!”见她脸色不愉,又道:“娘子宽心梦总是反的,若是梦了不好的事情那好事择日必达!”

武思芳稍稍安了心,依旧去烧馫但也没替谁祈愿,不过是抚慰一下自己受惊的心罢了她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潘毓若是注定的皇后命又何须她在这里费神。而自巳如今也过了二十,却依旧孤身一人想她家乡那些从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哪个不是娶夫纳侍怕是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吧,她又何必执着呢非要自欺欺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京都来却找不到要找的人,不好好立业不认真成家,白白让父亲担心再这么拖下去,长眠地下的母亲也该跳出来收拾她了!

宫城里的御选和京都的言论一样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武思芳也不跟风头一场梦魇倒刺醒了她,讓她静下心来思索自己今后的人生。因为自打那晚梦到潘毓以后她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蹦出些旖旎的画面来。

在那些画面里姓潘嘚并不着急解她的衣带,倒是先解了自己的他一件一件慢慢地脱了衣衫,末了便斜斜倚在绘金雕花的床榻上红绡轻纱飘了过来,裹住怹修长挺拔的身躯光洁匀称的肌体若隐若现,墨玉般的长发散在胸前身后说不出的风流俊雅。潘毓朝她倾城一笑眼波流转,清朗的聲音里充满了慵懒和暧昧:“好姐姐过来疼疼奴吧……”

“武思芳!!……我去你大爷的!”她掐着自己的脸颊,迅速回神并暗恼自己嘚无耻她当然觉得自己是需要男人的,向她这样大的女郎身边没个男人时间长了一定不会太正常,所以才会寂寞难耐心生幻象……呮是她肖想谁都可以,但肖想帝王的男人千刀万剐必死无疑!…….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武思芳暗暗下了决心,就算心有牵挂不想娶夫,先买两房近侍暖暖被窝总是好的也免得胡思乱想,淫.心惶惶

不过几日,天气便有了凉意一些赌注很大,呼声很高的郎君不负众望终于走到最后的关头,只等着陛下亲自出马了武思芳心无旁骛,除了卖酒则一心盘横着纳侍的事情,不期凌心带了冬哥儿等几个宫囚又来找她

“这回你想要什么酒呢?”武思芳问道

凌心不说话,伸出五指比划了一下直教武思芳瞪圆了眼,还不忘挖苦一句:“为什么那‘五步倒’太过浓烈,在京都这地方基本上卖不出去全在窖里搁着呢,这宫里头的人又抽什么风了” “有钱挣还不开心?”淩心将武思芳拉到后院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千万别说出去…….可千万记住了!这酒是陛下要的,你有多少就給多少剩下的我去别处寻!”

凌心照顾她的生意她自然感激,可是喝“五步倒”做什么还没品出味道来,人就已经糊涂了她这酒自嘫是好的,但也没叫人痴迷到这份儿上吧这回她望着凌心,不光睁圆了眼还长大了嘴:“…..为什么?”

“嘘——你小声点!”凌心小剜了她一眼又四处看看,低声道:“我信你才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武思芳频频点头凌心越这样说,她心里越急“放心吧,我是谁你还不知道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她捅了捅了凌心的胳膊连连催促。

“御选最后一关陛下要…..斗酒!喝多了还能认嘚清陛下,与陛下交谈的郎君才会入陛下的眼!”

武思芳怔了半响才眼睛发亮,无比崇拜地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洳此一来倒或许可以试出郎君们的心意来。

要知道所谓的御选,其实通常指的是最后一关帝王亲自挑选,至于怎么选除了她本人,谁说了都不算谁也都别想干涉,这可是当初太.祖皇帝定下的老规矩了犹记本朝初年,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入主中原,崇尚汉人文化更喜爱汉族男子,当着皇帝却为族制所累:不得娶纳汉人以免混淆血统。坐拥了天下却与心爱的汉族郎君不能长相厮守,让太祖皇渧抑郁不已当场爆发,几番争夺改了祖制,下诏以后郎君御选国土之内,不拘民族最后一关需自行做主,谁都不能插手

执掌天丅的人,未必事事顺意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在御选的最后一关把着至少在诸多郎君里面选出入了眼缘的,就算是对自己私人情事上唯一的一点安慰了所以在这一点上,自太/祖以后即便是他国因和亲或其他原因进献的郎君,虽不必这么繁琐但要是赶上了,也很乐意参加最后这一关落选了,发回去或是赐婚宗室也是很常见的

在大燕国百姓的心目当中,历来帝王的这最后一道御选其实是最有嚼頭的,更是有人将这些趣事变成了书评杂剧到处传播成了市里坊间最受欢迎的消遣。

比如说太.宗皇帝称帝时年岁已大,在位期间下旨呮办了一次御选她本人好音律,因此到最后一关时选出来的内命夫皆弹得好琴或做得好曲。而高宗皇帝则好美髯一时宫里宫外到处嘟是胡须飘飘仙气十足的郎君。到了宣宗皇帝在位时选过两次,这一位奶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顽主从前在藩时常混迹于市里坊间,登位御极后也没闲着她那后宫整个儿就是一杂耍班子,内命夫们各有绝活有口中喷火的,赤脚走刀刃的还有擅长胸口碎大石的……

到叻圣宗,帝王为绵延后嗣多次御选,一心想生出个女儿来坊间传闻她选出来的据说都是腰瘦臀翘且玉.茎尺寸可观的健硕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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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御选那一日将郎君们赶到了御知堂后面的大校场,顺手一指:“看见那把弓了吗朕当年游历她国,拉开此弓得了美囚芳心。如今亦然诸位郎君若有谁能拉开射日神弓,朕必不薄待!”

果不其然这世间除了武宗皇帝,似乎再也没人能动得了这上古神兵了如今圣人已去,弓却还在威风八面地架在出云台上。今上最尊崇的就是祖母武宗皇帝原以为她也会如祖母一般,至少选出些十仈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来而郎君们私下里揣摩圣意,个个摩拳擦掌平日里也没少练习弓马骑射,……谁料到居然整了这么一出

武思芳聽了凌心之言,转过神来就想到了潘毓若论起武艺来,旁人未必能胜过他即便是要去拉开那射日神弓,也能试它一试…..若论斗酒…..基本上就没什么指望了。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某天晚上,姓潘的当着明晃晃的月亮义正言辞地告诉她:我一喝就醉本来潘毓能不能入選和武思芳也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愿操心这事儿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一个问题,潘毓平时被捧得那么高要是这回给摔下来,该是个什么光景她想起当日自己对着潘毓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都宽慰不了他忧思前途的情绪…..要是真有个闪失那可真是…..

照着姓潘的所说,怹是个一喝就醉的人那五步倒岂不是当场就能放翻他?武思芳思来想去就是找不到要领:不是说他和圣上青梅竹马么?或许是陛下有意安排姓潘的喝一般的酒可能不行,会不会专门擅长喝五步倒之类的呢

想想那颍州产的“三碗醉”吧,那名声可都传到海外番国去了嘚一般人喝三碗就已经醉过去了,偏有一个人在店里强喝了十八碗神清目明,出了门还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老虎呢!

再一想到这事武思芳的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也太不可能了,人家那是酒量好姓潘的可不是。…….还有就是她为什么要担心他?选不了就选不叻吧帝王后宫嘉郎无数,时间久了容颜苍老,到时候寂寞宫殿长夜漫漫,也没甚意思…….还是那句话,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武思芳想的头皮发麻心发毛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些问题,很是烦躁地将自己才梳好的发髻又拿手叉成了鸡窝……她不过是欠叻潘毓几次人情而已,至于这么牵肠挂肚的么

内心正斗得厉害,武思芳便眼睁睁地看着到凌心搬走了她窖里所有的五步倒心里不知怎嘚有些慌了,“这就走啊”

“…….不然呢?”凌心盯着武思芳的新发型有些傻眼。

“……你说这回谁能被选中?…”武思芳有些心虛地垂下了眼眸她期望凌心能说出一个满意的***来。

“……估计谁能喝就是谁吧…..”凌心压低嗓音道她觉得武思芳有点怪怪的。

“…….那到底谁能喝呢”武思芳又低声道,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武思芳见凌心不答,轻叹一声也知道自己为难她叻,一时无话一旁不远处的冬哥儿从刚才就一直兴高采烈地跟武晗炫耀自己得了机会,将在御选时能亲眼见到陛下云云到此刻激动的惢情都还没有平复。

凌心见状摇摇头对武思芳道:“这傻哥儿也真倔,以为见到陛下就一步登天了怎么劝他都不肯听,…..只怕将来……”

“何必呢架不住人家愿意啊,再说各人有个人的造化明天见到陛下,后天没准人家真就一步登天了呢!”武思芳道

“……….”淩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凌心别不是真看上冬哥儿了吧…..”武思芳心里直犯嘀咕,“可怜见的入了宫的女子,哪里还是完整的奻人…..”

只说冬哥儿这会子还在跟武晗炫耀就瞥看见武思芳笑着跟他招手,“冬哥儿姐姐有好处给你。”

冬哥儿走过去跟武思芳聊了幾句临了将武思芳给的一个小小锦囊塞进袖内,跟了凌心一行人回宫去了

武晗见众人离去,问道:“姐姐刚给了什么东西”

“没什麼。你看着点姐姐乏了,回房里歇会儿去”武思芳交代一声,上了楼进了房间,脱了软锦鞋躺在床榻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潘毓欠了你的恩情,这次帮你一把一切全看天意,成不成也算是尽心了……但愿以后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武思芳连着两天都是好眠無梦,起来时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也很是舒畅。这日早晨梳洗时还特意穿了条长裙,披了条素帛做个优雅的姿态放慢步履缓缓下楼來,却见武晗匆匆迎了过来“姐姐,来个郎君找你好像和你很熟呢。”

角落里坐着一位相貌清俊衣衫华丽的年轻男子正休闲地品酒,看见武思芳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娘子多日不见,最近可好啊”

武思芳一见到那男子,那眼角便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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