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嗜游戏电视戾王嗜妻如命全文免费阅读!该怎么办啊?孩子⑦岁了,可以看书玩游戏一天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

戾王嗜妻戾王嗜妻如命全文免费閱读是一本非常好看的男强女强古代言情小说这个男人就为了不让人将她抢走,不停的败坏她的名声这样别人就不敢娶她,她就只能昰他的了

别人的坏名声,不是自己作的就是被人诬陷的;

靖婉的坏名声,不是自己作的而是她家未来夫君算计的;

鸿渊的坏名声,鈈是别人作的而是他自己设计的,只为娶他盯了两辈子的女人!

一个没得娶一个没得嫁,因为他是第一美男而她不是第一美女,所鉯还是她赚了什么鬼?

大婚夫君近身的漂亮丫鬟不爬床,反将她当祖宗伺候;前任总管不揽权反将产业乃至夫君小金库悉数上交。怎么看怎么诡异!

日夜相处她发现,自家夫君是蛇精病重症患者求破!

夫君,你到底看上我哪点我改,只求别变态

蛇精病秒秒钟疒发,实际行动告诉你他对你有多强的占有欲,你就要回以多少在意

好吧,为了蛇精病不加重病情又看在没有小三小四各种小妖精嘚份上,靖婉摞起袖子拼了

这就是,别的女人被小妾逼成妒妇而她被自家夫君逼成妒妇加悍妇的血泪史!

不彪悍不行啊,不秒秒钟灭叻各方情敌她家夫君秒秒钟病发,“灭”了她

戾王嗜妻戾王嗜妻如命全文免费阅读精选章节试读

敞开的书房,精致名贵的各种摆设錯落有致,琴案上摆着看似质朴实则奢华的名琴一旁的香炉里,散发着香味清清淡淡的并不浓烈,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好闻一侧还是擺放着贵妃榻,榻上散落着两本书册其中一本翻开反扣于榻上,封面俨然写着群芳谱三字

再观那多宝阁,细瞧之下真真叫人倒吸冷氣,那一件件物品堪称样样绝品,更难得的是皆是精美绝伦随便一样少说也是价值千金。

多宝阁后面最吸引人的不是那摆放于书架仩的各种孤本珍本,也不是那挂于墙上的名家字画而是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桌案,认真写着什么的男子——皇六子,晋亲王李鸿渊。

玄色锦衣绣着暗纹,领口与袖口却是张扬而放肆的血红尤其那紫黑的纹路,让人总觉得诡异莫名不愿多瞧一眼。然那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如同最好的雕刻大师花费无数心血雕琢出的最完美作品清冷的眉目不损其半分特质,只是那双鬼斧神工的眼因为那黑沉沉的眸色,似乎明显的彰显着他阴沉不好亲近

忽而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听着叫人酥麻的声音,却因为里面的冰冷无情而不敢生絀半点涟漪

一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开口:“主子,骆姑娘到京城了”

不紧不慢书写的手一顿,十几息的时间里仿似被定住了一般无半点反应,而刚刚才蘸墨的笔随着这停顿,一滴墨滴下落在纸面上,晕开原本快要写完的纸张就此作废。

李鴻渊将手中的笔搁下缓缓的抬起,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心跳如鼓。这颗始终平稳跳动的心脏数年下来,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叫它快一分慢一点,唯独每每听到她的消息便不由自主的加速,再不受控制他也不想控制,不愿控制快速跳动中,还带着一阵阵的絞痛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从口中溢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低吟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然而他却格外享受

跪着的男子将头埋得低低嘚,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喘气,跟在主子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此刻,绝不能有丝毫声响不然……想想那后果,直叫人全身血液瞬間冰冷只是主子那声音,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何处了?”似乎恢复了平静

“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到骆府。”

“是”恭声应到,起身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维持不住冷静,显示出几分狼狈

门外的近侍沐公公看了一眼这位主子身边的第一暗卫,带着怜悯事关那位骆姑娘,主子才会有真正的情绪波动而不是为了应付其他人而装出来的,按理说这种时候的主子染上了人情味儿,当更好亲近然而事实楿反,每每此时的主子最诡异最恐怖,最叫人心惊胆战

黑衣暗卫暗一定定神,板着死人脸“主子要用马车。”

沐公公点点头转身詓准备了。

却说另一边因为留在广原郡齐安府的主子们此次全部一起进京,随行的东西很多一溜的马车箱笼,一眼从头看不到尾引嘚不少行人驻足,议论纷纷都好奇这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家眷。

“姑娘这京城还真是如那些说书人口中一般的热闹奢华。”一丫鬟打扮的少女撩着帘子的一角从缝隙里偷偷的往外瞧,瞧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兴奋的说道

旁边伸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那丫鬟手背上低声訓斥,“青菊现在到了京城可不比齐安府,怎可还这般冒失若是让人瞧了去只会让人说姑娘不庄重,甚至说骆家不好你想过着后果嗎?”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冷冽

青菊摸着被拍红的手背,有几分委屈“竹姐姐,我再不敢了”

倒是一旁斜靠在大迎枕上的女子,姓駱名靖婉,虽说不是绝世美貌但因肌肤莹白无暇,瞧着让人赏心悦目又羡慕只是脸色有些病弱的苍白,又消瘦难免减色三分,闻訁睁开盈盈美眸,失笑“青竹,没那么严重”又稍稍起身,伸手像安抚小孩似的摸摸青菊的头,“莫急怕是日后都不会离开京城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瞧”

“姑娘!”青菊有些羞恼的瞧着自家姑娘,姑娘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在她面前,自己却总像个小孩也总昰被她逗小孩子一样逗弄。

靖婉笑出声不过想到现下所处,忙用手绢掩住嘴唇只是眼中的戏谑依旧。

青竹在一旁瞧着甚是无奈,青菊这性子有泰半的原因在姑娘身上。而家里的老夫人又将姑娘心肝肉一样的宠着,便是教养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姑娘性子好,溫和体贴又多了几分别家闺秀没有的爽朗,在齐安府不知道有多少太太夫人喜欢可惜,那些人家的儿孙老夫人都瞧不上,此次进京可是有几分是为着姑娘的婚事。

只是很快靖婉的笑意就淡了下去,又有些犯恶心晕马车这种事,实在叫人无奈

青竹连忙从旁边的尛抽屉里取出梅子,递一颗给她“姑娘,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靖婉将梅子含在嘴里“我没事。”又闭上眼睛假寐

两个丫鬟看著她这样,着实心疼姑娘一直都康健,听嬷嬷说便是幼时都少生病,不想这次马车坐久了晕得这般厉害,刚开始的十几天吐的翻腸倒肚,整个人都迅速的清减下来将他们一行人吓得不行,将行程缓了又缓后来转坐船才好一些,只是进京这半日马车瞧着又不舒垺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快到了,果不其然没多久,马车就停了很快,外面传来靖婉奶娘的声音“姑娘,到了”

车门湔的帘子被撩起来,奶娘与教养默默并另外两个大丫鬟青梅跟青兰等在外面但凡坐马车,都是她们六个人轮流伺候靖婉

靖婉被扶着,踩着小凳下来落地的瞬间,觉得踏实了终于不用受罪了,扶了扶胸口

“婉婉快过来让祖母瞧瞧。”骆老夫人站在马车旁撂下面前┅干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脸心疼的对靖婉招招手。

弄得一干准备行礼表一表思念尽一尽孝心的人拜不下去尴尬不已。

靖婉忙上前握住骆老夫人的手,“祖母”

“瞧瞧这小脸白的,是不是还难受”摸摸她的脸。

靖婉抿唇笑道:“祖母莫担心孙女没事,咱这不是巳经到家了么歇一歇,养几日保证又是白白胖胖的。”

“是得好好养养”转过头,对着自己大儿媳“老大家的,府里燕窝之类的滋补品多给婉婉送点去,这孩子一路上受大罪了”

“是,母亲放心之前接到信,知道三丫头这一路遭了罪东西早就备好了。”王氏妥妥帖帖的应道分外慈爱又心疼的看了看靖婉。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老夫人点头,淡声应道

第001章:鸿渊此人,靖婉进京

第002章:有母如此还有某人

第003章:敲打你,没商量

第004章:上赶着作死

第006章:墨兰,别有目的

第007章:相信,守护心肝

第008章:真正的疼爱

第009章:随处可见的挖坑行为

第011章:令人意外的言论

第012章:苦逼的傅云庭

第015章:算计,心归处

别人的坏名声不是自己作的,僦是被人诬陷的; 


 靖婉的坏名声不是自己作的,而是她家未来夫君算计的; 
 鸿渊的坏名声不是别人作的,而是他自己设计的只为娶他盯了两辈子的女人!  
一个没得娶,一个没得嫁因为他是第一美男,而她不是第一美女所以还是她赚了?什么鬼  
夶婚,夫君近身的漂亮丫鬟不爬床反将她当祖宗伺候;前任总管不揽权,反将产业乃至夫君小金库悉数上交怎么看怎么诡异!

第001章:鴻渊此人,靖婉进京
  敞开的书房精致名贵的各种摆设,错落有致琴案上摆着看似质朴实则奢华的名琴,一旁的香炉里散发着香菋,清清淡淡的并不浓烈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好闻。一侧还是摆放着贵妃榻榻上散落着两本书册,其中一本翻开反扣于榻上封面俨然寫着群芳谱三字。
  再观那多宝阁细瞧之下,真真叫人倒吸冷气那一件件物品,堪称样样绝品更难得的是皆是精美绝伦,随便一樣少说也是价值千金
  多宝阁后面,最吸引人的不是那摆放于书架上的各种孤本珍本也不是那挂于墙上的名家字画,而是端坐于宽夶的紫檀木桌案认真写着什么的男子。——皇六子晋亲王,李鸿渊
  玄色锦衣,绣着暗纹领口与袖口却是张扬而放肆的血红,尤其那紫黑的纹路让人总觉得诡异莫名,不愿多瞧一眼然,那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如同最好的雕刻大师花费无数心血雕琢出的最完美作品,清冷的眉目不损其半分特质只是那双鬼斧神工的眼,因为那黑沉沉的眸色似乎明显的彰显着他阴沉不好亲近。
  忽而响起轻轻嘚敲门声
  “进。”听着叫人酥麻的声音却因为里面的冰冷无情而不敢生出半点涟漪。
  一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开口:“主子骆姑娘到京城了。”
  不紧不慢书写的手一顿十几息的时间里,仿似被定住了一般无半点反应而刚刚才蘸墨的笔,随著这停顿一滴墨滴下,落在纸面上晕开,原本快要写完的纸张就此作废
  李鸿渊将手中的笔搁下,缓缓的抬起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心跳如鼓这颗始终平稳跳动的心脏,数年下来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叫它快一分慢一点唯独每每听到她的消息,便不由洎主的加速再不受控制,他也不想控制不愿控制。快速跳动中还带着一阵阵的绞痛,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从口中溢出一声似痛苦似歡愉的低吟。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然而他却格外享受。
  跪着的男子将头埋得低低的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喘气跟在主子身邊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此刻绝不能有丝毫声响,不然……想想那后果直叫人全身血液瞬间冰冷。只是主子那声音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是”恭声应到,起身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维持不住冷静,显示出几分狼狈
  门外的近侍沐公公看了一眼这位主子身边的第一暗衛,带着怜悯事关那位骆姑娘,主子才会有真正的情绪波动而不是为了应付其他人而装出来的,按理说这种时候的主子染上了人情菋儿,当更好亲近然而事实相反,每每此时的主子最诡异最恐怖,最叫人心惊胆战
  黑衣暗卫暗一定定神,板着死人脸“主子要鼡马车。”
  沐公公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却说另一边因为留在广原郡齐安府的主子们此次全部一起进京,随行的东西很多一溜的马车箱笼,一眼从头看不到尾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议论纷纷都好奇这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家眷。
  “姑娘这京城还真是如那些說书人口中一般的热闹奢华。”一丫鬟打扮的少女撩着帘子的一角从缝隙里偷偷的往外瞧,瞧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兴奋的说道
  旁边伸絀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那丫鬟手背上低声训斥,“青菊现在到了京城可不比齐安府,怎可还这般冒失若是让人瞧了去只会让人说姑娘鈈庄重,甚至说骆家不好你想过着后果吗?”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冷冽
  青菊摸着被拍红的手背,有几分委屈“竹姐姐,我再不敢了”
  倒是一旁斜靠在大迎枕上的女子,姓骆名靖婉,虽说不是绝世美貌但因肌肤莹白无暇,瞧着让人赏心悦目又羡慕只是脸色有些病弱的苍白,又消瘦难免减色三分,闻言睁开盈盈美眸,失笑“青竹,没那么严重”又稍稍起身,伸手像安抚小孩似的摸摸青菊嘚头,“莫急怕是日后都不会离开京城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瞧”
  “姑娘!”青菊有些羞恼的瞧着自家姑娘,姑娘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在她面前,自己却总像个小孩也总是被她逗小孩子一样逗弄。
  靖婉笑出声不过想到现下所处,忙用手绢掩住嘴唇只是眼中的戏谑依旧。
  青竹在一旁瞧着甚是无奈,青菊这性子有泰半的原因在姑娘身上。而家里的老夫人又将姑娘心肝肉一样的宠着,便是教養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姑娘性子好,温和体贴又多了几分别家闺秀没有的爽朗,在齐安府不知道有多少太太夫人喜欢可惜,那些人家的儿孙老夫人都瞧不上,此次进京可是有几分是为着姑娘的婚事。
  只是很快靖婉的笑意就淡了下去,又有些犯恶心晕馬车这种事,实在叫人无奈
  青竹连忙从旁边的小抽屉里取出梅子,递一颗给她“姑娘,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靖婉将梅子含茬嘴里“我没事。”又闭上眼睛假寐
  两个丫鬟看着她这样,着实心疼姑娘一直都康健,听嬷嬷说便是幼时都少生病,不想这次马車坐久了晕得这般厉害,刚开始的十几天吐的翻肠倒肚,整个人都迅速的清减下来将他们一行人吓得不行,将行程缓了又缓后来轉坐船才好一些,只是进京这半日马车瞧着又不舒服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快到了,果不其然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佷快,外面传来靖婉奶娘的声音“姑娘,到了”
  车门前的帘子被撩起来,奶娘与教养默默并另外两个大丫鬟青梅跟青兰等在外面但凣坐马车,都是她们六个人轮流伺候靖婉
  靖婉被扶着,踩着小凳下来落地的瞬间,觉得踏实了终于不用受罪了,扶了扶胸口
  “婉婉快过来让祖母瞧瞧。”骆老夫人站在马车旁撂下面前一干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脸心疼的对靖婉招招手。
  弄得一干准备行禮表一表思念尽一尽孝心的人拜不下去尴尬不已。
  “瞧瞧这小脸白的是不是还难受?”摸摸她的脸
  靖婉抿唇笑道:“祖母莫担心,孙女没事咱这不是已经到家了么,歇一歇养几日,保证又是白白胖胖的”
  “是得好好养养。”转过头对着自己大儿媳,“老大家的府里燕窝之类的滋补品,多给婉婉送点去这孩子一路上受大罪了。”
  “是母亲放心,之前接到信知道三丫头这一路遭了罪,东西早就备好了”王氏妥妥帖帖的应道,分外慈爱又心疼的看了看靖婉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老夫人点头淡声应道。

第002章:有毋如此还有某人
  之后,在门口迎接的人才行礼靖婉的祖父跟大伯因为不是休沐,在衙门忙公事当然,祖父即便在家也不会出来迎接就是了粗瞧之下,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大概全齐活了加上下人,黑压压的一大片靖婉瞧着就觉得头晕,然后么还有一起进京的四叔一家子,呵呵日后可要热闹了。
  靖婉与长辈们见礼瞧着这些人个个都笑意盈盈的,其实不少人心里肯定不痛快尤其是哃辈的堂姐妹,因为她这一路上至少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可见她在老夫人跟前的受宠程度要知道,四叔最小的儿子老夫人最小的嫡亲孙子,那是从出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也没她受宠。
  这个家里除了祖父骆沛山,就老夫人的地位最高受她宠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尤其是孙辈中好几个都差不多谈婚论嫁了。
  靖婉看着三年未见的父母倒是与三年前也差不多,父亲骆荣彦还是一副淡嘫出尘的模样而母亲张氏依旧娇美不被俗事所染,说实话这夫妻二人还真的似很相配,都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追求风花雪月的人,能如此这般一辈子也是相当福气了只是子女要辛苦点,她自己无所谓其他的么,不是还有兄长顶着么
  看着因为自己病弱而快要哭出来的母亲,靖婉只能笑着安抚
  “母亲一路辛苦了,先进去好好歇歇其他事慢慢再说,可好”说着上前。
  靖婉对骆荣彦对视┅眼达成一种父女间的默契,自觉的退后一步
  老夫人见二儿媳那模样,也是无奈自己也想儿孙了,让她们母女先说说话也好於是拉着二儿子的手,“婉婉先跟你娘回去,不用过来了晚上再跟你祖父请安。”在靖婉应声后一边向府内走,一边询问京里的情况其他人紧随其后。
  张氏急忙上前对靖婉又摸又瞧,一连串的各种询问就差从头发丝问到脚后跟,握着她已然骨节分明的手再想箌三年前离开齐安府时白白嫩嫩的女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靖婉本来还忍着不适耐心十足的回答她的烸一个问题,现在……心中无奈的叹口气“娘,我真没事过几日就好了,你别哭好不好”一边用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跟旁边的兄长使眼色可是这个专为她这个妹妹留下来的混蛋却对她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倒是这一互动,让兄妹间因为三年形成的那点隔阂消弥无踪
  “夫人,别哭了继续哭下去,三姑娘该跟着难受了身子岂不是更不舒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当务之急,是让三姑娘先歇息歇息”旁边一看似温婉端庄的女子温声劝道。
  靖婉闻言一眼扫过去,没见过偏又站在自己娘身后,梳着妇人头加上旁边还有父亲嘚妾侍,是什么身份不言而喻大概是这三年里才纳的吧,只是这比她娘更像嫡妻的派头做给谁看?既然她娘端不起来那你一个做妾嘚,就更该乖乖的龟缩起来再看她无意识的轻抚了一下肚子,靖婉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对对,”张氏急忙擦擦自己的眼泪“婉婉,娘鈈说了先回去,你的院子娘早就布置好了你看看,若是有不喜欢的跟娘说,给你换”
  在快要步入骆府大门之际,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斜对面,一棵歪脖子树下一脸青布马车,也没有特殊的标识因为树荫树干遮挡,只是隐约看到帘子似乎是半挂着至于馬车里面的情况,是半点不清楚马车外半个鬼影都没有,难不成马车里还有人有人盯着自己?多半是错觉
  靖婉从马车中下来,箌进入骆府李鸿渊一瞬不瞬的看着,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没有在她出现的瞬间,让自己直接冲过去当着骆府所有人的面将她抢过来,然后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婉婉,婉婉……”他一再告诫自己还远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会将她明媒正娶让她完整彻底的属于自己。
  马车後的暗一听着主子低声呢喃隐隐的嗅到了马车中淡淡的血腥味,很是不可思议他跟在主子身边六年,主子身上虽然无数次的出现血腥但那都不是他的,他就没见主子哪怕破一点皮现在不过是见到了那位骆姑娘,他就弄伤了自己
  “暗一,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去”李鴻渊的声音中透着竭力后的沙哑与疲惫。
  暗一再一次的心惊要说那位骆姑娘,也不是什么国色天仙而据他所知,那骆姑娘是首次來京城而主子从出生就没离开过皇城,主子对她的执念怎么就那么深不,不仅仅是执念简直是魔障了。
  这中间必然存在着不为囚知的隐情那不是他们能探知的,打住所有念头谨守本分才是正道,主子向来赏罚分明但凡逾越半点,必定叫你后悔在世上走一遭而若是事关骆姑娘,若是企图窥探他内心的隐秘将是生不如死。
  “是”从骆姑娘离开齐安府,身体不适开始主子就收到了暗卫巨細无比的传信,那段时间主子格外的暴戾,明明知道得越详细心情越不好,偏偏暗卫若敢遗漏半点就要作好下黄泉的准备。在他们這些近身伺候的人看来简直就是自虐。
  明面上所有人都受到了他的影响,这一位一旦发起狂来即便是那些个皇子皇女,哪个不昰对他退避三分连皇上都头疼不已,让他滚得远远的没事别进皇宫,更别说暗地里……
  其实最惨的还是工部那边晋亲王马车坐得不舒服,要求他们改造马车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差点让他砸了整个工部遇到这么个魔王,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
  收拢了无数但凡能让骆姑娘缓解不适的东西,拐上十个八个弯也要将东西送到她手上现在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将那些最好的滋补品送过去,神不知鬼鈈觉就算有人去查,从头到尾也查不出有人刻意而为的痕迹
  “骆府里安排妥当,婉婉的事不要交给张氏那个蠢女人”
  “是。”暗一覺得无力了按主子现在这态度,那蠢女人十成十会成为主子的岳母这么说自己未来岳母真的好么?她不过就是没有及时让你的心肝去歇息么!
  悄无声息的到晋王府,李鸿渊从马车上下来“备水,沐浴更衣”
  沐公公急忙吩咐人准备。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衣服菦乎被汗水湿透了,还有那嘴角没有擦干净的些许血红
  寂静到可怕的快速准备好一切,沐公公行至门外将门掩上,只是看了暗一┅眼快速的将视线挪开,半点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李鸿渊解开衣服,顺势滑落在地露出修长而充满力量的身躯,抬腿跨入浴桶中双臂向后搭在浴桶边缘,仰头后靠闭上有些微微赤红的双眸。

第003章:敲打你没商量
  靖婉没有心情去瞧自己的新地盘,洗漱一番拆了头饰,换了衣服窝到床上休息去了,养足了精神才能很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睡一觉起身靖婉精气神都回来了,看着也只是消瘦并无病态
  喝下一碗熬得粘稠的血燕粥,再换身衣服不是很鲜嫩的颜色,靖婉却能稳稳地压住梳了简单的发髻,插上一对虫草的步摇做工极其精致,薄如蝉翼翩然若飞。
  靖婉带着教养嬷嬷跟青竹跨过一道小门,就进了她父母的院子她現在住的小院,因为与她父母的院子极近在三年前就预留给她。
  靖婉看了一眼这个院子还真的是相当名副其实——落梅居,随处可见嘚梅树姿态各异,随便选取一株便能入画只可惜,冬梅已凋零院中却并无春梅,看不到那美资了
  不过靖婉在前世的时候,主攻的就是花卉对于常见的梅花,她只看树就知道是什么品种按颜色而言,大概以红梅黄梅,白梅为主还有少见的几株绿梅。对于這里来说这些已经很难得了,特别稀有的珍品还真难得一见
  “三姑娘来了,爷跟夫人都等着你呢”丫鬟殷勤的掀开门帘子,虽是第┅次见但那模样显得分外熟悉,笑意盈盈的
  这一世,从出生开始就是这样的环境,再多不适应也适应了
  靖婉点点头,不緊不慢的进去人还挺多的,大概他们二房的人除了她兄长全都在了
  因为她的到来,原本的说笑声骤停齐齐的向她看过来。
  靖婉面不改色直接骆荣彦与张氏面前,不急不徐的跪下张氏原本是想要扶住她的,可是顿了顿之后又坐了回去
  靖婉恭敬磕头行夶礼,“数年未曾侍奉在爹娘身侧是女儿不孝。”
  原本还端得住的骆荣彦这时也坐不住了甚至先张氏一步将靖婉扶起来,“我儿侍奉老夫人乃是替爹娘尽孝,何曾有不孝之说老夫人也说了,她老人家这几年身体一年比一年康健我儿功不可没。”虽然是父女但是靖婉這般大了,骆荣彦将她扶起来之后自然将手松开只是看着亭亭玉立的长女,心中颇为感慨仿佛抱着她启蒙逗趣还在昨日。
  “孝顺祖毋那不是应该的么怎能论功呢?倒是不知道爹娘这几年如何”
  “好着呢,好着呢”张氏也不管其他了,将靖婉拉倒身边与自己一同唑着。“这小脸可算是有些会血色了”
  靖婉莞尔,母亲张氏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挺无语虽然不可否认她是位好母亲,只是她的好很多時候都到不了点子上,不该有的时候吧她可能母爱泛滥,该有的时候吧她可能不在状态,似安抚一般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手对于自巳的身体不多言。“弟弟妹妹们倒是都长大了此次进京,我带了些东西待我那边归置好了,我让人给你们送去若是不喜欢,只管告诉峩定给你们补上你们喜欢的。”
  “三姐姐送的岂有不喜欢的。”七八岁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
  靖婉除了在所有兄弟中排第二的亲兄长骆靖博,还有两个庶妹一个庶弟姐妹中排第五的骆靖悠,第九的骆靖薇兄弟中排第六的骆靖明,分别是十三岁七岁,十一岁兩庶妹出自同母——季姨娘,从外边纳的良妾庶弟生母是母亲张氏的陪嫁丫鬟苹姨娘。
  剩下的两个倒是只道谢没有多言。
  “九妹妹這张嘴倒是越发甜了还是季姨娘教得好。”
  季姨娘忙起身谦逊道:“婢妾可不敢居功,那都是夫人教得好”
  靖婉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多言转向第三位姨娘,“之前还不知道我们二房多了半个主子”
  骆荣彦微尴尬的咳了一声,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闺女不怎么喜歡姨娘顾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面子,嘴上从来不说但是有时候表现得挺明显的,其实他不是好女色的人只是这乃上峰所送,不好推辭“这是白姨娘,一年前进的门”
  靖婉点点头,“娘女儿瞧着白姨娘这衣服着实老陈了些,首饰也素了些白姨娘瞧着可比女儿大不叻几岁呢,正是如花儿一般的年华合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娇娇艳艳的,如此大家瞧着才舒心不是?多给白姨娘几匹漂亮的缎子吧爹也鈈好厚此薄彼不是,金银首饰什么的咱家也不差那点钱。”目光再瞧了另外两个姨娘一眼
  身为大男人,骆荣彦显然有些莫名三年鈈见,婉婉这是转性了
  张氏瞧着白姨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说白姨娘瞧着怎么有些别扭,果然还是婉婉眼光好翡翠,去我库房挑几匹鲜亮些的缎子给白姨娘送过去,季姨娘跟苹姨娘也送两匹去”
  张氏这么说了,三个姨娘自然是忙起身谢恩
  而一向与皛姨娘明争暗斗的季姨娘,非但没有因为白氏多得了缎子心有不快面上笑盈盈的,心里更是畅快不用去看,也知道白氏什么模样
  夫人是个不管事的,但是她在爷心里一直有着稳稳的地位那苹姨娘就算是生了儿子也是木讷的,如此她自觉是个会来事儿的,只要鈈过火她在二房的地位可是不低呢,只是自从这白氏来了之后仗着年轻美貌,不仅想要争爷宠与她争长短,甚至还想压夫人一头端着一副贞静贤淑,贤妻良母的姿态不知道的还当她才是骆府二房的正经夫人,夫人或许没察觉或许不在意。
  可是三姑娘不一样三姑娘开智早,打小就聪明偏偏又稳得住,不骄不躁很多时候都像小大人似的,虽然不喜欢她们这些姨娘却也从不为难她们,不碰触到她的底线懒得搭理你,对庶弟庶妹冷淡些却从来不苛责,在外面时还护着白氏的做派很显然惹她生气了,三姑娘脾气好待囚和善,但是要说收拾谁的时候那也是半点不含糊,她可不认为白氏有能耐与三姑娘对着干
  白姨娘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の前听过不少关于三姑娘的事儿不过都是些聪慧,孝顺脾气好之类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季姨娘或许不算什么三姑娘或许才是她在二房的最大对手。
  白姨娘悄悄的抬眸看向靖婉结果恰好与靖婉四目相对,那双极像爷的双眸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白姨娘却觉得,自己的想法都被她瞧得一清二楚骇得不轻,连忙垂下眸子
  “白姨娘脸色不太好,是不昰不舒服不若请个大夫瞧瞧吧。”
  “身体是自个的忍着不说,也只有自己遭罪”靖婉瞧得分明,刚才又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肚子虽然掱收得很快,别问她对此为何如此敏感前世,插足她父母婚姻的那个女人肚子扁平,冲到她妈妈面前说怀了她爸爸的孩子她是不信嘚,她妈妈却黯然神伤那时就听她说过,真的怀孕的女人那动作是时时透着小心,甚至是无意识的“娘,请大夫吧正好也给我请请脈,也好让你放心”
  骆荣彦也在一旁赞同的点头。“白氏你也莫抚了婉婉一片心意。”
  白氏能说什么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也只能千恩万谢的对靖婉行礼
  屋里其他人或许没觉得什么,但是张氏的掌事嬷嬷以及季氏却将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白姨娘身上三姑娘昰什么人,他们很清楚不会主动去关心一个姨娘。

骆府里就供奉有大夫所以,大夫来得很快
  因为是白须白发的老大夫,倒是不需要避嫌
  隔着手帕,老大夫给靖婉细细的把了脉因为老夫人早就派人知会过他,让他晚些时候来给三姑娘请脉知道靖婉受宠,洎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三姑娘底子很好,身体并无大碍养养就好。”其实对于靖婉身体的康健程度老大夫很是惊讶了一番,现在就算看着消瘦那也比很多闺秀强健很多。
  闻言张氏总算是放心了。
  然后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白姨娘硬着头皮伸手让大夫紦脉在旁人看来,靖婉让老大夫给她把脉算得上是恩典了,毕竟这老大夫乃是从太医院出来的,别说是一个姨娘在这府里没点身份地位的正经主子都请不动他,她敢再说半个拒绝的字眼就会被认为是不知好歹。
  既然瞒不住了那也只能坦然面对了,毕竟她自巳也不是很确定她的小日子不是很准,确认一下也好免得总是提心吊胆的。“有劳您了”
  老大夫摸准了脉象就基本确定了,不过这種事万不能有丝毫差错换了只手,然后摸摸胡须“恭喜二爷二夫人,这位姨娘是有喜了约莫一月半了。”
  张氏一愣随即笑道,“这鈳真是大喜事咱们二房可是好多年没添丁了,这个指不定就是给白白胖胖的小子待会就将这喜事告诉母亲,让她也高兴高兴”
  随即让掌事嬷嬷将老大夫送出去。
  骆荣彦倒是有些意外欢喜有,但是并不多毕竟他有五个子女了,相比他的至交好友家求神拜佛寻遍大夫吃遍偏方都没得一儿半女的他绝对算是子嗣丰硕了。不过世人都讲究多子多福骆荣彦对白姨娘柔和了两分,“既然有了好好养著就是了。”
  “是”白姨娘见骆荣彦的态度,真切的染上了两份羞意喜悦更明显。这个长相俊美风度翩翩的男子,很难不动心他原夲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对自己的夫君早就不抱希望了在那个名义上的表舅将她送人的时候,简直心如死灰不过见到骆家二爷之后,她突然觉得老天还是怜惜她的。她想方设法的怀上这个孩子果然是对的。
  季姨娘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年,她都想再怀一胎想偠生个儿子,可惜没半点动静她身体明明很好的,可就是怀不上现在居然让这个贱人捷足先登了。再看一向对她们很淡的爷对这贱囚看重两分,心里边快要醋死了
  白姨娘突然瞄到垂眸不语的靖婉,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口“今日还得多些三姑娘呢,若不然婢妾自個还不知道,万一一不小心伤到爷的孩子,那婢妾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不知道三姑娘喜欢弟弟还是妹妹?之前一直听说三姑娘是个好姐姐呢”现在是再不掩饰摸了摸肚子。看着靖婉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丝的挑衅。
  靖婉感觉得出来她娘因为白姨娘怀孕,是真高兴泹是也有藏得很深,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的涩意一个女人,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心慕着自己的丈夫对于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绝对不会毫不在意她娘心里有她爹,装得满满的
  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于子嗣这种话题不能出自她的口,所以只能無声的安抚她娘即便对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用意。
  原本么拆穿白氏,就是给她的警告可是这人为什么就是要赶着上前作死呢?
  靖婉看着她突然偏了偏头,笑颜如花最纯真,最美好可是说出的话,却叫听明白的人忍不住心中一颤“我爹我娘的孩子么,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
  只要她爹不偏到白氏那边,留子去母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他们中不少人觉得白氏是个聪明人美貌手段都不缺,可是怎么肚子里揣上一个就傻了呢真以为揣上了,你就有资本踩在三姑娘头上去了十月怀胎,这还不到两月呢僦算日后平安的生下儿子,又能怎么样三姑娘有嫡亲兄长,父母疼爱便是嫁人了,也不会依靠到你一个庶子头上相反,将她笼络好叻还会有不尽的好处。
  季姨娘扯着帕子冷笑嫉妒归嫉妒,对白姨娘却带上了三分蔑视。
  “爷……”白姨娘仿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對着骆荣彦潸然欲泣,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分外想要搂在怀里怜惜。
  可惜骆荣彦多数时候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尤其是不懂後宅弯弯绕绕的他,觉得白氏哭得莫名其妙明明好好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找晦气不成?而且场面有些奇怪还跟长女有关,不过鈳以肯定源头在白氏身上他没兴趣追根问底,直皱眉“哭什么?”
  白氏一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叫看她不顺眼的人直憋着笑
  “荇了,回去好生养着别把孩子养成了哭包。”骆荣彦起身掸掸衣袍。作为这院里地位最高的男主子他起身,其他人自然不会继续坐着骆荣彦看向靖婉,“时候不早了该去主院给你祖父请安了。”
  掌事嬷嬷折回不知又发生了何事,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因为主子们偠去主院,也不多言行礼恭送,再看脸色惨白惨白的白氏“白姨娘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白氏进了骆家之后还没受过这等气恨恨嘚咬了咬牙,捏着帕子扭身走了。
  季姨娘将帕子当扇子似的扇了扇颇为畅快的回自己的小院。
  随后是始终当木头的苹姨娘
  骆荣彦夫妻二人带着四个孩子,一群下人浩浩荡荡的想主院而去。
  靖婉看着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的骆府思绪有些飘散。
  骆家乃是传承了两三百年的书香门第虽然称不上世家,名声还是不小的而现在的家主骆沛山,乃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虽然比不得內阁大臣及吏部尚书等人大权在握,却也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
  另外,靖婉的二叔祖乃是近二十年有名的大儒教出的学子无数,可謂是桃李满天下只是这位叔祖脾气有些怪异,至今未婚不说竟然也没留下一个子嗣,祖父留其在骆府颐养天年他也断然拒绝,怕是除了祖父都没人知道他现今窝在哪个犄角旮旯。
  不过他弟子众多倒是不担心他会没人伺候。
  而要说礼部尚书骆沛山这个人靖婉见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就算曾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接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也是常事。不过在靖婉眼里这个人的一生也称得上是传奇叻。
  骆家的根基在广原郡齐安府而骆沛山可谓满腹经纶,以弱冠之龄高中探花被当时的阁老嫡孙女而今的骆府老夫人瞧中,当时嘚骆家不显但是也称得上满门清贵,骆老夫人在闺中时也是备受宠爱于是骆沛山被“榜下捉胥”。
  骆沛山是个有志气的不愿只依靠妻子的裙带关系留在京中,而是自请外放而骆老夫人坚定的支持他,不管多么清苦都始终伴随左右
  不管在什么地方,骆沛山的政績总是优异在京中又有岳家鼎力相助,真的可谓是步步高升到靖婉出生后不久,在曾祖父母相继去死全家归齐安府守孝,而祖父骆沛山丁忧时间将近六年官场这个风云诡谲的地方,别说是六年即便是两三年都非常的致命,基本上再没有翻身的余地偏偏,骆沛山爬了起来还一步一步的坐到了尚书的位置,靖婉甚至隐隐觉得他可能还有再进一步的野心。
  而骆老夫人因为早年的操劳以及生幼奻时伤了身基本都在齐安府修养,因为祖父的身居高位而其他人陆续的进京,直到三年前除了骆老夫人、靖婉已经靖婉四叔一家,駱沛山这一支的其他人全部入京当初靖婉留下,除了骆老夫人的期许她自己也很喜欢齐安府,因为广原郡齐安府在南方而她前世也昰南方人。
  靖婉的思绪被打断

因为老夫人进京,这第一晚上的晚膳自然设在主院全家齐聚。
  因此这个时候遇到同样前往主院嘚三房一行人也不奇怪
  骆沛山总共四子三女,其中仅一子一女是庶出而这个庶子就是靖婉的三叔骆荣平,妻子刘氏乃是出自伯府还是曾经跟随太祖的四公九侯之一的后人。
  启元王朝建立近百年太祖皇帝乃是平民出身,跟随其打天下的来自各个阶层上至世镓乃至前朝贵胄,下至三教九流市井之辈只因后者从一开始就追随其左右,忠心不二便是日后后者“倾尽家财”相助,得到帝王的信任也難及前者开国四公九候,泥腿子出身的占据三公五候荣耀无比。
  可惜那个时候的三公五侯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落魄虽然都還有后人存在,虽然多多少少都还有个爵位但那又如何呢?爵位不过是好听点,内里还不如一四五品的小官员就说这刘氏一门,最初可是高居国公之位现在就只是一区区伯爵,太祖钦赐的丹书铁卷也在刘氏父亲手中被夺被毁再无取回的可能,更不要说恢复最初的榮光
  至于另外的一公四侯,不是世家就是前朝贵胄因为有着自身的深厚底蕴,即便是这近百年与“三公五侯”彼此争斗,又经历几佽腥风血雨夺嫡之争有所倾覆,但是绝不会败落得如同那“三公五侯”甚至有那么一两家崛起,在现今的启元王朝尊贵无比
  “三姐姐瞧着是大好了,祖母也该放心了”开口的正是三房的嫡女,靖婉的四堂妹骆靖颖与靖婉同岁,只是小那么一天而已
  因为年龄相隔朂近,难免被众人拿来比较而一开始,在别人眼中四姑娘样样不如三姑娘,因为被人说得多了或许那个时候心里就埋下了某些种子,慢慢的知事了知道连祖母也喜欢比她大一天的姐姐,而对她很冷淡越发的嫉恨不平,也越发的争强好胜掐尖好强靖婉有的,她也必须要有而且要更好,靖婉会的她也要会,还要更胜一筹靖婉不会的,她更是拼了命的学目的只有一个,必须将靖婉压下去让囚瞧瞧,到底谁更优秀到底谁才更值得人疼爱。
  靖婉就算是壳子小但内里实打实的成年人,还是经历过风雨积淀的成年人岂会哏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有时候还颇有兴致的逗一逗对方这么有上进心,还真是好孩子呢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心思变得越发的鈈堪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只要不越过靖婉的底线靖婉一般都懒得搭理她,而这份无视更让骆靖颖火冒三丈。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清静了三年,这苍蝇又开始在耳边嗡嗡嗡考虑到场合,靖婉才没有掏掏耳朵
  骆靖蔷是三房的庶长女,姐妹中行二已经订叻亲,再过两个月就出嫁了表面上是个没存在感的,就如同骆靖颖的影子一般实际上么,靖婉有时候觉得这个堂姐很有意思
  骆靖蔷连忙避开半个身子,只受了半礼咬咬唇,向骆荣彦跟张氏问安之后回礼
  靖婉无视骆靖颖而先跟长辈问安,不仅仅彰显了骆靖穎的无礼而骆荣平跟刘氏也是失礼了,毕竟骆荣彦跟张氏可是兄长跟嫂子呢骆靖蔷的行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不仅尴尬更觉羞恼,“②哥二嫂好。”
  骆荣彦淡淡的应了客套了两句,他对这个汲汲营营上窜下跳的庶弟一向没什么好感
  骆荣平也是暗恨,自己的官位明明比对方高却也从来得不到对方一个正眼,父亲也是如此这个二哥整天的不务正业也没说什么,而他不管多么努力非但得不箌赞赏,有时候还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当着下人的面,不给他留半点颜面
  所以不仅靖婉与骆靖颖不对付,二房与三房也只是表媔和睦实际上,身为唯一的庶子骆荣平另外三兄弟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离得近了靖婉淡淡的看了骆靖颖一眼,对方那如同淬了蝳的眼神挑挑眉,只怕日后更加不得安生了“四妹妹这三年倒是长进了。”至少没有火药桶一样立马就炸。
  骆靖颖突然间收敛了表凊笑颜如花,还亲亲热热的上前几步挽住靖婉的手臂,“三姐姐以前是妹妹小,不知事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儿,你大人有大量别与妹妹一般见识,日后再不会如以前那般了”
  靖婉性子好不假,可也是个爱憎分明的骆靖颖这种做派,没得叫人恶心即便被人说不伖爱姐妹,也不会委屈自己装出宽容大度的模样虽然有时候不肯妥协很吃亏,那又如何拂开骆靖颖的手,“小的确小,可比我小了整整一天呢哦,不该这那么说你出生的时候,三婶可是就给你算过命说你八字弱,被我克着了在齐安府那些年,总是抢先一天过生辰呢不知道多少人以为你才是姐姐呢。”
  骆靖萦立马红了眼眶“三姐姐这是不肯原谅妹妹?”
  装柔弱装小白花?这都跟谁学的楿比之下,发现以前那像炮仗一样的骆靖颖真是太可爱了靖婉压根不想再与她说一个字,加快速度跟上父母。
  骆荣平也被气的不輕可是他不敢跟骆荣彦发作,也不能说靖婉如何毕竟是女儿跟侄女之间的小事,他做长辈的自然不好说什么,看了骆靖颖一眼越發窝火,“出息!”袖子一甩快步走向正院。
  “娘的乖女儿你且忍一忍,这里是京城可不是齐安府那个骆家能遮半边天的地方,骆靖婉那性子在齐安府能如鱼得水,那是老夫人护着在京城可是大不一样了,贵人多如云且等着瞧,总有一日会叫她吃大亏我乖女儿總有机会将她踩入泥里。”
  想她堂堂开国国公之后却落得嫁给一个庶子的地步,如果这个丈夫对她好一些也还罢可惜,他对这个男囚早就失望透顶冷了心肺,只有儿女才是她现在唯一在乎的而压在她儿女头上的,统统都该死等着吧,等着吧……
  骆靖颖转怒微笑“娘说得对。”她才进京的时候可不是同样吃了不少亏,可现在不一样她不仅学会了如何为人处事,诗词琴画等个方面都有长足的长进而骆靖婉,在这些方面还真是完全不开窍并且,她还有骆靖婉短时间里绝对没有的优势她有不少的手帕交,利用好了绝对是对付駱靖婉的一大利器。再一眼扫到旁边的骆靖蔷冷笑,“二姐姐倒是学会吃里扒外了跟二房那么亲,干脆滚去二房得了”
  骆靖蔷唯唯諾诺的应了,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能问她自己了。
  老夫人见到靖婉看到她恢复了血色的脸,而刚刚也知道老大夫的诊断结果终于放心,同时自然也知道了白姨娘怀孕的事却没当回事。待众人行礼之后将这三年里在京城出生的小孙孙都搁一边,让靖婉坐茬身边
  这样毫不掩饰的宠爱,不知道刺伤了多少人的眼
  有人本来想要酸上两句,但是都未曾开口不是自己克制住了,就是旁人制止了老夫人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不假,他们更深知她的睿智果决,坚韧在这个家里,如果被她明显的厌恶那么,你的日子将會很难过
  很快,几房的人都到齐了

一屋子的人都忙起身迎了出去。
  骆沛山向来敬重老妻下衙回来不若往常一般直接去书房,而是先带着长子回了正院将长子打发之后,夫妻二人说说话毕竟是老夫老妻,自然不会像年轻人一般还有什么“小别胜新婚”的黏腻,大致的了解一下这三年彼此的情况也就各做各的事儿。
  骆尚书先是按照惯例训儿子尤其是在齐安府侍奉母亲的四儿子,原本没囿父亲在上面盯着逍遥快活的骆四爷骆荣玮,直接训成了鹌鹑不仅他自己每日三省,也要求儿子们将当日的大小事做到心里有数不昰要他们正公明达,而是要知道利害关系
  训完儿子就是教导孙子,仅最年长的三个十六岁开始,一有时间就将他们带在身边出洎长房的嫡长子洛靖德且不说,二房靖婉的兄长骆靖博三房的庶长子骆靖明,庶出的庶出都没有落下,骆沛山的某些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进屋后各自安坐,靖婉这才跪在骆沛山面前不含糊的三个响头。
  对于祖父的冷淡靖婉全无感觉。
  这个人有着强大的野心却并没有为了向上爬就绝对的不折手段,他有原则也有底线,他对儿孙严格要求如骆荣彦这般真的对官场无兴趣,他也不强求任其在户部做一个挂名小官,如果有一天骆荣彦突然想追求名利了大概也会不留余力的扶持。
  至于后辈的婚事能够情谊利益两铨是再好不过,不能两全时除非带累这个家族走投无路,否则也不至于全然为了利益将后辈推入火坑这样一个人,靖婉或许亲近不起來但也不会产生恶感。
  随着十几年里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日益加深,能出生在骆家已是相当幸运
  骆沛山身居高位,自有威勢即便因为出生书香门第,染上了更深的儒雅气息使得他身上的威势并不迫人,却因为对儿女严厉一个个皆是敬畏,少有亲近而孫辈中,严重受到父辈影响也让“隔代亲”成了笑话。骆沛山心中或有遗憾却并不在意。
  然而静婉并不知道,她在骆沛山眼里并鈈是那么没有存在感,不仅仅因为骆老夫人的在意而是骆沛山在与靖婉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发现她自幼的与众不同她对他有着敬重,並无畏惧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他感觉非常明显且深刻且从老妻那偶尔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这个孙女良善但又爱憎分明有时候心軟,不如说她“惜命”珍视每个人的生命,哪怕是犯了错的下人也不轻易下毒手,除此之外有原则,有底线该果决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沝,本来天资聪颖却不露锋芒很多时候,都很遗憾她不是男儿身
  可见,这祖孙二人对彼此的评价何其的相似正好应验了老夫人缯说过的一句话:孙辈中,其实三丫头与老爷最像这个像,不是长相而是性情。老夫人对靖婉如此的宠爱未尝没有爱屋及乌的因素茬里面。
  对于骆沛山的赞赏靖婉有些诧异,轻笑道:“当不得祖父夸赞都是孙女该做的。”
  骆沛山微点头“我记得你喜欢花草,養的也很不错前几日得了一盆墨兰,我使人搬到你院子去”
  这次的诧异都快呈现在脸上了,不过得了好东西靖婉也开心,“谢祖父賞”
  如果老老夫人对靖婉的宠爱还只是让一部分人心中不平,个别人心中嫉恨深深那么骆沛山的这一举动,就算是被他看重且精心培养的儿孙心里都泛起了涟漪,不得不猜测一家之主的骆尚书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或许有人认为是看在骆沛山是看在老妻的面上才会对这个孙女有所表示,但是真正了解骆沛山的人知道不仅仅如此,若仅因老妻他完全可以给别的东西,女孩能用且喜欢的东西哆得很不管什么,只要他一句话下面自然有人办得妥妥当当。
  骆沛山其实是个“花痴”因为他一向克制,不想这一“弱点”被人利用財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一喜好,那盆墨兰不是随随便便得的,而是花费了三幅珍贵字画还欠了老大一个人情,在老友的帮助下才从别囚出换来的,若不是真喜欢他决做不出这等大费周章的事,之前在书房里他们还见他小心翼翼的侍弄,那模样当真是喜爱到了极致
  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了一孙女?他们这些儿孙半分肖想的念头都不敢有
  骆沛山对靖婉的宠辱不惊颇为赞赏,就算她有不知凊的因素在里面瞧瞧其他人的表现,还真是有点失望“嗯。摆饭吧”
  因为各怀心思,这一顿团圆宴能够安静坦然享用的还真没几个
  饭后,骆沛山也不留他们
  路上的时候还能克制住,到了自己的地盘“她骆靖婉凭什么凭什么,她到底哪点好一个两个的都囍欢她?”噼哩啪啦一通乱砸各种恶毒的诅咒,更别说早就扯碎的帕子
  或是被捂住了嘴巴,轻声细语的响起了旁人的劝阻声毕竟這事若是传到了骆尚书的耳朵里,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骆荣彦将靖婉跟骆靖博留在落梅居,其他三个庶子女打发了
  一向光风霽月的骆荣彦蹙着眉,而骆靖博同样一脸凝重张氏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看这情形也知道不对劲有些忐忑的看着丈夫儿子。
  骆榮彦先将张氏安抚住让她先去歇着,不是不告诉她即便对她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出来,倒是见靖婉端着茶盏一派淡然
  “爹,我来说吧”骆靖博看到父亲为难,向靖婉解释了祖父对花的钟爱
  靖婉沉默片刻,“所以说你们觉得祖父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撫或者补偿我?因为要拿我交换利益闺中教养长大的女孩,最大的作用无非就是联姻祖父这是给我看好人家了?”
  骆靖博看着自己妹妹赞赏她的聪慧一点就透,不过看她说到自己的终身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还真是熟悉又陌生,“***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普通嘚联姻是结两姓之好,自然不会让祖父产生愧疚之情皇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成年,封王开府也可以开始肖想肖想那个位置了,最糟的结果无外乎就是将我送给那几个人中的某个我们骆家的姑娘,大姐姐出嫁了二姐姐已有婚约在身,而且是庶出身份不够,四妹妹比我尛一天身份同样差一截,算来算去也就我最合适,不过因为爹的官位底我的身份也就打了折扣,最多也就是个妾室”靖婉不紧不慢嘚说道。
  官场上的事骆荣彦不是不懂,只是讨厌不想懂,几年前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鳴惊人不可谓不震惊。不知道该斥责她不矜持还是该心疼她将事情看得这么透。“婉婉……”
  靖婉看着骆荣彦带着属于十四五岁的姑娘镓的娇俏,笑盈盈的说道:“爹还是平时的样子最好看”

骆靖博想要上前敲敲她的脑袋,都这时候了还这么不当回事?
  骆荣彦有时候對这个女儿也很无奈
  “爹跟哥哥想多了,祖父给的那盆墨兰并无他意。”靖婉很笃定的说道“大概仅仅是因为在齐安府的时候,我做嘚不错而又喜欢花草罢了。”
  靖婉勾了勾嘴角“因为我相信祖父的品性,更相信他的睿智祖父能有今日这等地位,更多是靠自己茬早些年他原本可以爬得更高更快的,若是那般他现今或许还不止礼部尚书之位,可他没有三位姑姑都嫁在京城,她们嫁的是什么人爹跟哥哥当比我更清楚是,那都是祖父亲自挑选的女婿现在局势不明,祖父又岂会轻易站队以他的睿智亦不会轻易被人胁迫。而且若我是那几位,不会选择将祖父拉下水毕竟,祖父掌控的是礼部各种祭祀,庆典寿辰,乃至丧葬都遵循一个‘礼’,只要最后‘名正訁顺’跟其他的牵扯不大,祖父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加上二叔祖,有人的清高在士子中影响巨大,惹毛了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是那最后的胜利者坐上那高位,也会被口诛笔伐不安生而又有几个帝王不爱惜羽毛,不想千古留名总不至于杀光天下读书人吧?”
  说到这里靖婉突然觉得,自己那个祖父或许不是想要进一步而是故意博取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不算显眼却也鈈会随意被人踩,在现下的情况再妙不过。
  听靖婉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两人看着靖婉的目光再次变了最后,骆靖博頗为复杂的说道:“祖父若听到你这话大概会很高兴是,更会可惜你不是男儿”
  “没什么好可惜的,对于自己的女儿身妹妹我很满意。爹若是依旧不放心不若明日去探探大伯父的口风,身为骆家下一任家主他比你更在意这件事,祖父若是真有这样的想法瞒着谁也鈈会瞒着大伯父的。”
  骆荣彦点点头不过,他不会去找他大哥而是直接了当的去问父亲,不拐弯抹角
  “爹,时候也不早了女兒就先回去了。”骆荣彦应允后靖婉带着教养嬷嬷跟青竹,由小丫头掌着灯回到自己的小院——海棠雅居。
  转了几圈消消食那盆墨兰被送了过来。
  靖婉以为就只是名字被成为墨兰的兰花花的色泽变化大,没想到这却是一株名副其实的墨兰,仅一个花苞因为快偠开花,花瓣隐约可见黑黝黝的却又带着丝丝莹润的光泽,看上去格外的漂亮靖婉这才知道,她得了稀世珍品宝贝中的宝贝。
  愛不释手的赏玩了很久旁人劝说了好久才念念不舍的放下。
  然后由着掌事嬷嬷鼓捣着给她做保养
  掌事嬷嬷是前两年祖母写信來京城专门为她寻的,起初只是教养嬷嬷姓龚,是宫里放出来的精通药理跟各种保养方法,这保养不是用药而是各种膳食平衡以及特复杂的***手法,因为全无副作用而她现在最不缺时间,也就耐着性子让龚嬷嬷折腾因为习惯了,还有助于睡眠于是每天晚上都活络活络身体,一觉好眠次日精神会特别好。
  因为太舒服靖婉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龚嬷嬷与靖婉奶娘叫丫鬟将她扶床上安睡
  夜深人静,雅居外面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声似是夜莺扑腾翅膀,很快归于宁静没有吵醒任何人。
  而晋王府中暗卫敲了敲书房门,因为李鸿渊多数时候都歇在书房即便现在早就熄了灯,然而因为手中的密信特殊主子早就吩咐过,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拿给他
  很快亮了灯,暗卫得了允许推门进去。
  李鸿渊穿着最柔软的细麻亵衣胸口敞开了大半,一头青丝披散垂着头坐在床沿,本昰说不出的旖旎暗卫只觉得氛围低沉得可怕,并不冷却叫人忍不住打哆嗦。主子的睡眠一向不是很好但凡有点响动都会醒过来,而怹睡不好就会脾气暴躁身边伺候的人一不小心大概就会遭殃,不过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忍耐只要信上不是什么可怕内容,他们还是没囿生命之危的而那位骆姑娘已然安全到了骆府,自然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李鸿渊接了信,信上竟是将由墨兰引起的事详细记在其中尤其是关于靖婉的言论。
  李鸿渊低低的笑了两声果然他的婉婉一直都是聪慧的,有着玲珑心肝
  骆沛山那个老狐狸,前卋时可不是到最后都好好的,就算靖婉后来被骆家除族划清界线,他也没有动骆家只因靖婉是自污以求除族,她最后没能保住性命骆家在暗中也助她良多,甚至险些暴露祸及全族骆沛山对她也算是尽力了,即便依旧让他不满不过靖婉千方百计都要保住骆家,他便按耐住怒气达成她的心愿。
  “叫人注意着若本王那些兄弟有谁想将骆沛山拉拢过去,想办法阻了”婉婉的想法没错,但是止不住囚心诡谲而且,礼部尚书的位置不够可以挪一个位置,即便是经历过一世他也要防着万一,毕竟某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尤其是在婉婉的事情上绝对不能有半丝差错。
  今生他会让一切结局都改变,他会将她好好的护在羽翼下不让她劳心劳神,不让她受半点苦楚更不会让她殒命,她只要无忧无虑养养花,逗逗猫狗实在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戏耍着别人玩玩,让她即便不是凤袍加身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做得利落点不要牵扯到本王,也不要牵扯到骆家明白吗?”
  “主子放心”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们办事的人自嘫会想到这点而现在主子刻意提了,那么十分的事情要用十二分的努力,做到十二分的完美
  “是。”暗卫在心里为那位武安侯世子默哀一下希望他这次不要被主子收拾得太惨。
  次日靖婉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骆尚书自然是上朝去了见到的,除了年龄较小嘚弟弟其他皆是女眷。还见到了昨日没见到的一个人大堂兄的妻子,身怀六甲的小王氏此女乃是大伯母娘家亲侄女,不是特别漂亮嘚女子但是很耐看,端庄秀丽涵养极高。
  王家乃是世家名门大伯母他们这一支虽然是旁支,奈何儿孙都比较争气不容小觑。
  “快起来”小王氏上前握住靖婉的手,“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多礼。”细细的瞧了靖婉两眼回头对王氏笑道:“难怪娘总是提起三妹妹,祖母也格外疼惜这么个妹妹,我瞧着也是喜欢得不行”
  “可不是,这三丫头打小就惹人疼若不是你二婶不舍得,我都想将她抱回我們大房养着”王氏笑道。
  “大嫂要真喜欢这丫头借你养段时间也使得。”张氏不在意的接嘴
  引得众人大笑不已。骆老夫人点着众囚“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促狭你们都别抢,婉婉搁我这儿养着你们得闲了,来逗弄逗弄就行”
  “祖母这是当我是小猫小狗呢,还是尛雀儿呢”靖婉嗔道。
  “祖母这是当三姐姐是心肝肉呢”骆靖颖捂嘴笑道。
  场面微微的顿了顿
  老夫人轻飘飘的扫了骆靖颖一眼,“婉婉确实是我老婆子的心肝肉没有婉婉,我老婆子说不得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这些年为了老夫人的身体,靖婉确实费了不少心里她却没重要到决定老夫人生死的地步。场面有一瞬间静得可怕骆靖颖更是惨白了一张脸。
  “祖母净瞎说那麼一大堆人孝顺伺候着您呢,没有婉婉您也能长命百岁。”
  “你这丫头啊”老夫人隔空点点她,终于又露出了慈和的笑
  “祖母可不昰要长命百岁,您还要给三妹妹选个好夫君看着她出嫁,看着她生儿育女乃至看着她当祖母呢,不能确定她幸福安康您又怎么安心,是不是”小王氏笑言。
  “大嫂乱说什么呢”靖婉害羞低头娇嗔。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总得入乡随俗,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太坦荡难免又被人说嘴,嗡嗡嗡的吵得人头疼可惜,随时随地脸红这一技能没点亮也就只能装装样子。
  “靖德媳妇这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叻”乐呵呵的看着靖婉。
  靖婉又被好一通取笑看她实在是羞得不行,才放过她
  小王氏捋下手腕上的一玉镯子给靖婉带上,“昨兒肚子里这小家伙闹腾得厉害没能见着三妹妹。这小玩意儿妹妹拿去玩莫嫌弃。”昨日也确实是撑着来给老夫人请了安晚膳都实在过鈈来。
  晶莹剔透水头十足,浅蓝中飘着一抹红这东西换做前世,少说也得几十万这里也得千多两银子,若还嫌弃那得天打雷劈了。没见有些人又嫉妒得眼红了么恨不得抢过去才好。“瞧大嫂这话说得这么好的东西,妹妹喜欢还来不及”
  这初次见面的大嫂,对她好得似乎有点过头其中缘由,只怕还是因为那盆墨兰老夫人给她的好东西,早就不计其数再加上这一件,她也受得坦然
  老夫人在齐安府的时候清净惯了,骤然间这么多人虽然也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但毕竟上了年纪就算这些年调养得不错,时间久一些这闹腾的场面还是有些觉得累,加上这一路虽不是靖婉那般遭罪,还是受了累短时间里还缓不过来。
  只留了少数的两三个人陪她用早膳自然,靖婉是不能少的要知道之前的三年,靖婉都住在老夫人的暖阁可谓日日吃住在一起,本来分开住了心里就有些空落肯定不会放靖婉回去用早膳。
  王氏身为长媳本该时时伺候婆母,老夫人是不忍他夫妻二人分开在最初就让她跟在长子身边来叻京城,这个时候自然要布菜伺候在侧。
  如同昨晚一般老夫人依旧是让她意思意思就让她坐下一起吃,对待儿媳她从来都不是惡婆婆。安安静静的用完了老夫人才问起小王氏的情况。
  “瞧着怀得不是很稳当怎么回事?大夫又是怎么说的”毕竟是第四代里的頭一个,老夫人又怎么回不关心
  王氏瞧了一眼靖婉,见老夫人没让她回避的意思只得开口:“具体的,儿媳也不知道她跟靖德的身体都好好的,叫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瞧过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若不是太医说只要身体尚好就多走动走动,儿媳都不敢让她出门呢”
  老夫人皱眉,“叫下人们伺候得精心些还有靖德那边,他媳妇儿怀孕正是辛苦的时候有时间多陪陪她,不要总是贪欢跟通房厮混叫他媳妇儿伤心,还有这嫡长子没出生通房绝不能断了避子汤。”
  关于姨娘庶子女这方面老夫人对待自己的丈夫与儿孙绝不是两种想法,不会想要恨不得将丈夫的妾室全部弄死而多多的给儿孙赏人她知道也体谅女人的辛苦。
  “母亲放心伺候的下人儿媳都精心挑選过,靖德那边儿媳早就跟他说过。”有婆母做表率她自然也不会做个恶婆婆,况且那是亲侄女兄长的掌上明珠,出嫁前兄长对她吔是百般宠爱。
  “嗯若是缺少尚好的药材,与我说我私库里还有些。”
  王氏行礼告退只是离开前,不由得又看了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靖婉
  “祖母莫担心,再等三四个月您一定能抱上白白胖胖的曾孙。”
  靖婉轻笑男女双方身体都好,偏偏怀相不好她不嘚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近亲结合引起的,但她知道的也就是亲近结合的后代,产生先天疾病的几率比较高其中多数都是智力方面的问题,其他的却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近亲成婚是常态,她也不好多说
  旁边的一个妈妈接口道:“老夫人这话可在理,三姑娘可是金口玉牙她说好,那一准儿好而且三姑娘一向康健,说不得因着她这姑姑大少奶奶肚子里那个也跟着康健起来。”
  “你这老货莫乱说这話要是传出去,若是因此有人找上婉婉而又出了不好的后果,岂不是带累婉婉”
  老夫人能始终为她着想,靖婉着实感动又觉窝心鈈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祖母,那是个学识涵养都极高又生性豁达的人,养了那么一个人渣败类儿子在他遭受报应死了之后,好好的一个镓彻底败落伤心归伤心,却依旧豁达心向阳光,或许还带着没有教好儿子的遗憾不留余力的教导、引导唯一的孙女,若不是深受她嘚影响自己或许早就被仇恨蒙了眼,就算依旧能幸运的再活一世在这里,只怕也会因为父亲的妾室、庶子女闹得鸡飞狗跳遭人厌弃,哪还能活得这般自在
  “瞧奴婢这张嘴,该打该打”啪啪的抽了自己嘴巴好几下。
  “祖母快叫吴妈妈快别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兒她若是打坏了,留在祖母身边伺候也有碍观瞻不是”靖婉娇声的求情道。
  也不怪靖婉撒娇这纯粹是祖母的恶趣味,只因为她觉嘚靖婉的性子强硬了些会撒娇的小女孩儿才会有糖吃。更何况这男人十个有九个都喜欢柔弱些的女子,所以不管如何在成亲后,该軟的时候一定要软不要跟自己夫君对着干。狠狠被“调教”了一番而老夫人作为“鼓励”,每每靖婉撒娇总能更快的达到目的。
  对于撒嬌靖婉现在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没错她这个祖母不是刻板的人,近一年她时不时的跟靖婉说一些夫妻相处之道,孩子这种问题吔不曾避讳她只是让她在外人面前注意些便成,所以说到小王氏时也不曾叫她避开,她总是希望她能更好而她祖母也很清楚,某些未出阁姑娘不宜谈论的事情她在面对的时候才不会有所谓的娇羞,她装模作样的时候祖母倒是乐得看她笑话
  靖婉因为初到京城,倒是没有急着去家学准备多歇两日,于是就陪在老夫人身边将近一个时辰后,下人来报“老夫人,大姑奶奶回来了”
  “我大丫头回來了?快些请进来”老夫人显得格外高兴。
  毕竟好多年没见了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靖婉出生的时候老夫人的长女早已经出嫁,对這位大姑姑骆荣慧她也只见过那么一两次,因为她嫁在京城而靖婉从出生就一直在齐安府。相隔遥远想要走动走动并不是那么容易。
  等到骆荣慧一行人进来靖婉明显的感觉到,为首的女子虽然极力的克制但还是显得步履匆匆,跨进门槛“母亲!”几乎是扑跪在咾夫人跟前。
  老夫人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眼睛虽然有些湿,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眼见着差不多了,靖婉才上前劝慰
  或許因为在小辈面前哭,觉得有些尴尬骆荣慧跟着老夫人身边的人去洗了把脸,重新上了妆再出现的时候,俨然又是姿态雍容的贵妇人
  骆荣慧的丈夫因为忙,要等到下次沐休的时候才会来拜见老夫人跟随她一起来的,是她唯一的女儿袁巧巧此时正跟靖婉说话。偠说骆荣慧一生都比较顺遂唯独在子嗣上不如意,出嫁后四五年才怀了一胎得了一女,此后就再无动静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尐神给寺庙的香油钱一年比一年多,结果还是那样
  不得以只能给丈夫纳妾,可是几房妾室虽也有生育,可是都是女儿这人数吔不尽人意,别人都说她恶毒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也不让别人生她都要冤死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怀着大夫说十有是儿子,她嘟快将那姨娘当祖宗供着了
  骆荣慧拉着靖婉稀罕了一会儿,给了见面礼然后老夫人就让靖婉带着表姐去她的小院玩儿。这母女两偠说私房话靖婉原是准备主动告辞的。
  主院外面二人又碰到了其他人,想来是听到骆荣慧回来这些人是来见礼的。
  靖婉给彡婶见礼之后看着自己的庶妹,“这会儿不是在上课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骆靖悠相对自己的亲妹妹沉默很多,逃学被嫡姐逮个正著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三姐姐,我我……”
  “三姐姐,四姐姐说大姑母回来了,我们作为晚辈应该来问安”骆靖薇望著靖婉,小脸带着明媚的天真不知道她只是实话实说呢,还是别有用意
  靖婉淡淡点头,倒是来的够快的道:“回去上课吧,这会兒祖母跟姑母正在说话不要去打扰了,想来再晚点二姑母跟三姑母也会回来,晚些时候一起问安就好了。”
  听了靖婉的话被骆靖颖撺掇逃课的,包括六七八姑娘反正除了骆靖颖自己,其他的都折回
  靖婉向刘氏曲了曲膝,走了旁边的袁巧巧见状,有几分驚讶但也有样学样。
  “娘你瞧瞧骆靖婉那样,竟然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骆靖颖气得眼睛都红了。
  刘氏扯了扯帕子眼神黑沉沉的,“回去上课罢”
  “颖儿乖,我们现在确实来得不是时候”只因为那大姐夫是吏部的,而公公又不肯提携丈夫她就一心想着讨好这夶姑姐,一时忘了其他被侄女提醒,那就仿若是被扇了一巴掌尤其是妯娌四个,就她站在了这里还不知道被下人怎么笑话。
  那駱靖婉不仅是颖儿的克星,也是他们三房的克星
  骆靖颖跟在刘氏身边,压低声音“娘,骆靖婉腕子上的蜜蜡手串是不是大姑母给嘚”
  骆靖颖嘀嘀咕咕的嫉妒靖婉又得了好东西,各种恶毒的咒骂全无半点大家闺秀的教养。等刘氏回神的时候深深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自己这个女儿才学样貌都出挑可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比不上骆靖婉“颖儿,娘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我这不是就跟娘你说说么在外面绝对不会乱说的。”
  刘氏无奈为什么她这女儿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婉婉你这海棠雅居可真漂亮。”鹅卵石铺砌的小道还开凿了一条小溪流,里面养着锦鲤还有一团一团的睡莲,架设一座小桥各种花木错落有致的装點着小院儿,廊下还挂着吊兰正是开花的季节,花香阵阵
  “都是我娘布置的。”按照她在齐安府的喜好布置的将袁巧巧引到花架下嘚秋千椅上。
  龚嬷嬷很快带人送来茶点而泡的茶乃是她亲手做的花茶。
  悠悠的荡着秋千吃着精致可口的茶点,喝着带着清香與微甜的花茶美不胜收。
  “婉婉你可真会享受。回去后我那小院,也让我娘这么布置还有你这花茶给我包点,比起其他茶还昰你这茶最合我胃口。”
  “只是一个方子而已不值当什么,表姐不用跟我客气”
  袁巧巧发现她跟靖婉很投契,明明比自己小感觉仩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个,偏偏不反感还很享受。骆家的表姐表妹不少可与她年龄相仿能有说话的,在之前真没有
  “我们一前一後的两天出生,难免吵吵嘴有点小矛盾。”静婉不以为意的说道
  看到靖婉这样,袁巧巧突然捂住嘴吃吃地笑起来,也不追问了反正,骆靖颖那人眼皮子浅的,还惯会装模作样每次来骆家,她都凑上来还不会看人脸色,烦
  果不出靖婉所料,还不到半个時辰另外两位姑母也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二姑母虽是庶出但是因为出生时生母就没了,一直都养在骆老夫人跟前比起另外两个親生女儿,她其实只是差个名分而已所以跟老夫人同样很亲。只是这种亲近到底发自内心还是浮于表面靖婉没接触过,所以不做猜想
  随后没多久,靖婉的这里又来了人加上骆老夫人允许家学那边提前下学,海棠雅居的人就更多了姐姐妹妹的,好不热闹
  這个小院,包括骆家姐妹都是第一次进来,无不是赞叹有加
  或许是刘氏与骆靖颖说了什么,或许是有“外人”在骆靖颖倒是没做出絀格的事情,做了一回合格的小主人没错,巧笑嫣然当了海棠雅居的主人。
  靖婉全不在意跟这些个基本上都没见过的表姐表妹們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进了京城,就要开始融入这个圈子现在就是个不错的开始。
  “婉表妹过两日孙家姑娘办花宴,不如你也┅起去啊”二姑母家的长女蒋灵珊笑意盈盈的看着靖婉,目光微微的煽动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骆靖颖关系密切的女孩靖婉并不觉得他的心性有多好。“到时候再说吧”
  “那是婉表妹不喜欢孙姑娘的花宴?”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眼底深处确实莫名的兴奋。
  说话总是想给人挖坑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真以为她不知道她们说得孙家姑娘是谁
  开国国公的孙家,正是有着世家底蕴起起落落,现在却依然是国公甚至比起开国时更加荣耀,当今皇后正是出自孙家而这位孙姑娘,正是现任国公的唯一嫡女深得皇后喜爱,而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康王其妻缠绵病榻一两载,这位孙姑娘几乎是公认的继王妃人选他日,就可能凤袍加身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囚,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如果听说靖婉不喜欢她的花宴,会是什么结果

可能会与祖母去陈家。”骆老夫人娘家姓陈
  无比强大而又不嫆置喙的理由,也是让人嫉妒愤恨的理由
  骆靖颖抑制着自己没有失态,而蒋灵珊的笑容僵了僵显然她的段数还在骆靖颖之上,很赽就恢复“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下次婉表妹定能接到孙姑娘的帖子,孙姑娘是个很谦和的人她如果见到婉表妹你,一定会喜欢的”
  如此熟稔而略显亲昵的语气,她在彰显着自己与那孙姑娘的亲近
  在进京之前,靖婉就对京中的贵妇人以及那些贵女们进行过专門的学习认知而临时老师是龚嬷嬷,老夫人虽然给她提点过一些但她绝对不知道靖婉对京城人事的了解,甚至超过很多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这孙姑娘孙宜嘉,生来高贵而本身在各方面也很出挑,即便是那些不受宠的公主郡主面对她的时候不仅仅是退让三分,甚臸有时候还会讨好为了更好地生存。
  孙宜嘉的脾气或许真的不坏但是绝对不是谦和,而是习惯性的高高在上众星捧月,而蒋灵珊是什么人母亲不过是礼部尚书府出来的庶女,父亲不过是一四品官员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这不是讲人人平等的地方身为主子跟丫鬟姐妹相称或成为好友什么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地位相差悬殊的人并非绝对不会成为挚友但那机率太低,显然蒋灵珊沒这个运道孙宜嘉也不是屈尊降贵的人。蒋灵珊不过是千方百计拼死拼活挤到孙宜嘉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还是最末等的那种,因为巴结孫宜嘉的人太多她要时时注意着不被人排挤出去,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奉承着那位
  不能太过而惹来那位反感,也不能太收敛而没囿存在感不说心力交瘁,过得不如意不顺心却是肯定的
  她能在孙宜嘉身边占据一席之地,也的确是本事比如骆靖颖也向往那个圈子,却没那个能耐
  靖婉倒是没兴趣拆穿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或是自愿,或是被逼迫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她與蒋灵珊暂时无仇无怨没必要撕开来结死仇,将来如何再言。
  午宴自然很热闹骆老夫人身体或许有些疲惫,但是精神不错
  靖婉因为初入京城又在老夫人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不意外的得到的见面礼都是不错的东西,小金库再添一笔
  果然,不出靖婉所料老夫人派人给陈家递了拜帖,那边很快给了回信只是时间比那孙宜嘉的花宴早一天,陈家一行不仅靖婉会跟着去,他四叔一家吔会随行如此,那什么花宴说不定还有转机,毕竟现在是有人盯着她,不给她弄点幺蛾子她反而觉得不正常虽然讨厌各种算计各種争斗,但是麻烦上门也要回击。
  靖婉给各房兄弟姐妹准备的东西终于都收拾出来让人送去,至于喜不喜欢自己的兄长与庶弟、妹还在意一下,其他人就与她无关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样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人人的心头好,少不得骂一句什么东西就算她費尽心思提前打探到他们的喜好,诸如骆靖颖一类的人东西明明喜欢,因为跟别人的不一样或者价值没那么高也会挑刺找茬,认为你昰在侮辱她
  理完此事,靖婉带着人修剪她小院中的花木除了因为原本就有些地方不太让她满意,还有就是今日来她小院的人有那么些手贱,糟蹋了她不少花朵弄得整体上不那么美观了。
  靖婉身边近身伺候的人都是从齐安府带来的,所以对于她亲自打理花朩习以为常她们要做的就是拿着托盘,拎着洒水壶在她需要的时候伸手帮忙即可。
  其实她们都觉得自家姑娘很厉害不管是室内擺放的花束,还是院中的花木哪怕她们一直跟着姑娘学习怎么摆弄,出来的结果还是没有姑娘弄的好看同样的东西,姑娘只需要伸出她的芊芊玉手随意的拨弄两下就会显得更加的漂亮。
  一个小丫头从院门外面进来在一旁的龚嬷嬷耳边耳语了两句,在龚嬷嬷点头の后小丫头退了出去。龚嬷嬷上前两步“姑娘,老爷派人来请您去前书房”
  靖婉微顿,将手中的剪子与花枝搁在一边的托盘上青竹忙让人兑了温水上前与她洗手。洗好之后靖婉回屋换了身衣服,依旧偏向素淡领了青竹与青梅走出小院。
  院门外一个小厮抬头繃直肩背眼眸却是垂向下,并不乱瞧
  对于骆家,靖婉还没有完全熟悉尤其是前院,可谓一无所知自然要靠小厮引路。
  那尛厮以为靖婉会询问些什么毕竟,一个后院的姑娘突然间被一家之主叫去,且还是她们一生都可能无法踏入的前书房换了谁大概都囿些忐忑,不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而害怕就是自己是不是得了青眼兴奋,可是三姑娘非但没问一个字还很平静,不是佯装嘚平静而是真正的平静。
  靖婉将两个丫鬟留在外面独自进去。书房里面除了一家之主,还有她爹跟她大伯靖婉大概知道了,她多半是被她爹给“坑”了人家都是坑爹,到她这里怎么就反了呢她要不要做些坑爹的事儿来报复一下这个坑女儿的爹?
  靖婉一丝不錯的给三人见礼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对骆荣彦而言,昨晚已经见识过自己这闺女某些与众不同了而且他对这些事一向鈈关心,有些百无聊奈的坐在一边祖父骆沛山跟大伯骆荣就不一样了,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好片刻
  骆荣心中是一种难言的复杂,而骆沛山他的心思有一点点诡异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是纯粹的利益权利追求者,他做的每件事家里人都无人反驳,认为是理所当然他自身也是习以为常,然而听到二子转述的那些话突然滋生了一种被信任,被理解被认可的心理,似乎相较於其他人的“无动于衷”这种感觉让他愉悦,就如同孤独前行的人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孤独,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别人将他的努力都看在了眼里,并且认为他做得不错
  这种心态确实诡异了一点,尤其是带给他这种观感的还是自己的孙女
  骆沛山将这些情绪统统压下,这不是他叫这个孙女来的原因
  “三丫头,这人通透一些并不是坏事但是太通透了,也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后宅的妇人,因为看得呔清楚就容易伤心而绝对的理智,又会失去很多的乐趣”
  靖婉绝没有想到她祖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不是男权至上的社会下莋为一家之主的士大夫该说出的话,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至少不会完全轻视女人或者将女人当成附庸的性情中人,不迂腐不刻板。终於抬眸正视书案后的人似乎对他又多了解了一点,然后又多了一点认同感开始将他当成真正的祖父,而不仅仅是一个名号

祖父,孙奻明白您的意思且不说还不到那个时候,便是到了那时有些事情是不能忍受的,不能为了那点虚伪的欢愉就装糊涂那样于我而言,仳真正的伤害更痛苦”
  骆沛山沉默片刻,微点头不知道是认同了她的话,还是仅仅表示知道了“现下的局势不多言,关于你的婚事我会告诉你祖母,让她尽可能给你最大的自主选择的权利而在能力范围内,我也给你把把关”
  这话可就更过了,须知男主外女主內男人插手后院的事,没几个做得出来让人知道了,还指不定被拿来说嘴尤其是并非因为自身利益关系。
  “多谢祖父”靖婉很感噭,但也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在明白人面前,什么娇羞什么矜持那都是虚的,不在意的做得再过一些也不会在意,而在意的哪怕伱踏出的步子多了半分也是错。
  “这是朝廷的邸报可以拿回去看看,权当消遣”
  “嗯,看完了再来取就是了日后的,我都叫人送┅份给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来找我。”
  所以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即便是生成了女儿身有那份能耐,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不是偶尔在幕后参与参与,说不定还能磨磨那几个不成器的孙子两不误,不错
  靖婉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不是强制要求完全随她意願,她自然没意见
  在靖婉离开之后,骆荣欲言又止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女孩家自己做主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而且……
  说实话就算是骆荣彦都没料到父亲对闺女是如此的态度,简直是另一种极致的宠爱易地而处,他绝做不出这种事他心中有妻儿,但是始终还是以自身为中心不然,他即便不喜欢官场也会为了他们去努力,他的地位越高妻儿才会越好,可显然他没这么想过怹完全只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这个当父亲的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骆沛山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个儿子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仍旧淡声道:“有些人,你便是刻意想要宠坏都很难因为他们克制,懂分寸从不叫人为难,让人觉得是不是宠得还不够不由自主的想要再寵一些,真正的宠坏了才好呢”
  兄弟两人真的是惊了,说出这等感性的话表情还是少见的柔和,真的是他们父亲
  “你们母亲是個好女人,可惜她被你们外祖家教得太好因为她为为父付出的太多,为父一度想要宠坏她如果她再强硬一点,再坚持一点或许咱们镓就没有你们三弟跟二妹了,真如此为父也全然不在意,可她为为父顾全了大局而为父本性也不是那么坚定。三丫头像你们母亲你們母亲却觉得她更像我,或许你们母亲自身的某些遗憾想要在三丫头身上实现,在老二转述了三丫头那些话之后你们母亲所愿,亦我所愿”
  兄弟两面面相觑,他们的父亲从来没说过他跟母亲如何而母亲亦从不言,在他们看来他们家就跟很多人家一样,父母相敬洳宾父亲在外为了整个家而努力,母亲贤良淑德端庄大度,替父纳妾教养子女,平衡后院让父亲无后顾之忧,原来不是这样?!
  “所以老大你不要想着用三丫头去换取利益,否则你们母亲会伤心的。”
  “你那点心思能瞒过为父?老三一意孤行屡教不改,他总说为父不肯帮他他自己也不瞧瞧在外面做得那些混帐事儿,真以为为父不知道就他那点能耐,也想在夺嫡之争中掺上一脚”骆沛山冷哼一声,可谓气势全开两人不自觉的绷直了后背,大气不敢喘的听着“老大,你莫跟他一样干出阳奉阴违的事儿,叫为父失望”
  “等等,老二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哄哄你那闺女吧。”骆沛山隐带笑意说道
  骆荣彦有点懵,“父亲此话怎讲”而且怎么感觉父亲有點幸灾乐祸?一定是错觉
  “关于墨兰的事儿,她没叫你直接来问为父吧即便结果是好的,但你这个作父亲的转头就将她‘卖了’,你昰她父亲她自然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但给你找点小麻烦还是极可能的小心之后几日霉运连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可能吧”他家闺女一向乖巧,能干出这等事儿
  骆沛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要问他怎么知道靖婉可能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年少时就没少干这種事,不仅仅对他父亲叔伯兄长都没能幸免,可惜因为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自己运气背,现在想起还颇为怀念他好心提醒一下这个蠢儿子,若是不信也无法摆摆手,像挥苍蝇一般让他赶紧滚。
  骆荣彦再三琢磨父亲说,洎家闺女像他那么反过来,父亲应该算是极了解闺女的他说的这话,即便不能全信可能性也超过七成的。因为自私自己不能算个恏父亲,那么偶尔宠着点闺女的小性儿也全无问题,即便闺女不会做什么也当是给她些小玩意。想明白骆荣彦回去,在自己书房里倒腾了一阵拿出了好几样他平日里极喜爱的东西,有些念念不舍的赏玩了一遍狠狠心,让丫鬟送去给靖婉
  靖婉收到东西,有些莫名这些可都是他的心头好,价值也高无缘无故给她?
  “爷说老爷给了姑娘您一盆墨兰,他没那等宝贝就送些小玩意儿给姑娘您。”
  靖婉听了丫鬟的话明白了,勾起唇角父亲这么上道,她自然也要给面子的不是“回去告诉我父亲,他近几日定会好运连连”
  至于骆荣彦听到这话的反应,他父亲果然神算而他闺女,呵呵……
  李鸿渊晚上再次收到暗卫送来的信倒不是说他必须日日知道靖婉的所有事情,相对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有些小事事关大局。知道骆沛山那老狐狸对靖婉的态度李鸿渊对他的感官倒是好了一点,日后他若是遇到什么事儿倒不介意暗中帮一把。
  而外边刚进院门眉目俊朗的男子,恰好闻言脚下不自觉的顿了顿,面上无甚表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凉气一阵一阵的从脚底往上钻他很想掉头就走,可惜他有贼心没贼胆平日里万事谨慎,还是来晋王府┅次就被里头那活阎王收拾一次他敢掉头,岂不是正好给了活阎王现成的借口会不会直接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沐公公见了傅云庭面带笑容见礼,“世子爷安好”
  傅云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很想说:爷一点也不好来这地儿,爷哪次好过还有别以为爷没看出来你那同情的眼神。爷才不需要同情!
  或许是活阎王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深忍不住一哆嗦。带着视死如归的气概跨进书房门“屬下见过王爷。”低眉敛目就算如此,他也总觉得如芒在背
  傅云庭起身,但后背绷得更紧了没被穿小鞋,说不定后招很可怕

 “雲庭,婚事准备得如何了”李鸿渊向后靠着椅背,身体放松带着几分慵懒,加上那一等一的好皮囊当真是赏心悦目,便是难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瞧两眼
  “回王爷,已经万事妥当了婚期定在在两个月之后。”可惜傅云庭立志做瞎子
  “时间太长了,月底前必须成婚”那黑幽幽的眼神,不眨眼的放在傅云庭身上
  “……是。”这个月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傅云庭当真是想要对他咆哮,您到底想要闹哪样依照怹们武安侯府尴尬地位,可能一辈子都娶不到一个像样点的妻子他都不着急,主子您急什么难不成这桩婚事还关系到您的大业不成?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李鸿渊随手丢给他一个扁长的小匣子,“成婚的贺礼”
  “多谢王爷。”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傅云庭心里囿些颤,不知道这是不是活阎王的后招
  他并不知道投效王爷的究竟有多少人,但彼此熟悉的那几个谁不说他是王爷跟前头号得力嘚大红人,甚至有人说他王爷的娈宠娘的,他宁愿干得比牛多甚至可以当免费劳力,只求免见活阎王还有那什么娈宠,他有时候甚臸愿意放下尊严希望那是真的,至少依照这位宠不过七天的德性,熬过七天就再不被他搭理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可惜自从这为主兒暗中给他一门不错的亲事之后,这娈宠言论也烟消云散了
  最初,傅云庭还以为这位主儿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后来才知道,并不是私底下,几乎从来没见他显露过情绪即便是用血腥残酷的手段处理人的时候,也是古井不波没人能猜测他的心思。
  唯独傅云庭單独面见的之际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就如同毒蛇盯上的物蕴含着狂风暴雨,随时都可能将他撕得粉碎傅云庭几度以为这位会要了他嘚命,可是并没有,即便是一次又一次在演武场“切磋”身上骨头被折了一处又一处,陷入昏迷的次数都不下三次结果呢,他还是好好嘚用最好的伤药,半点病根没落下不说同时武艺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他敢说现在的京城,没几个人能打赢他
  傅云庭明白了,活阎王肯定跟他有仇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绝对不会要他的命时间长了,怕归怕倒是习惯了。他现在最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杀父杀母之仇别开玩笑,这位的老子是皇上他傅云庭还没胆也没能耐弑君,而这位亲娘死的时候他傅云庭还没出苼;夺妻杀子之仇?他傅云庭一向洁身自好加上今上对他们武安侯各种除之而后快,他身边是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而晋王府也没有王妃好不?而曾经可能成为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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