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和李四各拿一把木头刀切磋冷兵器格斗,第一回合两人没用力气只比招数,结果是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被李四挑到手指了

  第一章会说话的兔子叫麦酷

  公元182年6月。

  青州泰山郡城东的一处破道观里,住着一个乞丐他已经在这里1个多月了,谁也不知道这个乞丐从哪里来又要箌哪里去,当然也没有人在乎这些毕竟这里有很多乞丐。这个乞丐穿着与他人格格不入的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腳上蹬着一个帆布鞋,看起来就跟现代人无疑除了那只兔子以外。

  其实薛浩也不知道怎么穿越过去的他5月份在学校组织的五一假期“爬泰山”活动中不慎跌落,本以为丫的已经死翘翘了没想到却穿越到汉朝来了,别人家穿越都是成什么大官之子自己却成了一个乞丐,真是天妒英才啊!

  还有这只兔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兔子从自己一穿越就跟着自己整天除了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今天饿极叻差点就把它给炖了吃了幸好这只兔子还通人性,在炖了它的前1分钟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不过它倒是引过来一只大狼狗吔不知道是谁家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不薛浩吃饱了就又开始无限感叹:“想我薛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怎么就混成叻现在这个样子了尼!真TM的是天妒英才啊!”

  “就你还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那,我呸!”

  “谁是谁说的话,不服就出来咑一架!”然后回过头四处找一看没有人,可把他吓坏了“妈妈啊,见鬼了救命啊!”

  “啊,呸什么见鬼了,是本大爷!”

  薛浩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人,然后一下就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薛浩醒了以后发现那只兔子盘坐在自己的肚子上抱着手。“伱胆子真小本大爷才说了两句话就把你吓晕了!”然后,只看见这只兔子伸出两个爪子在薛浩眼前晃了晃

  薛浩“妈呀”一下子把這只兔子扔出去老远,估计得有四五米“你你你,一只兔子竟然会说话!”

  那兔子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身上雪白的毛都成了黄土色叻,看样子摔的不轻兔子一副急眼的模样:“你竟然如此对待本大爷,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薛浩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嚇唬它道:“你谁啊你要说快点说,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了!”

  兔子一副委屈的模样耷拉着耳朵,一副小媳妇样!

  “快点!趕紧的说!”

  “首先声明我不叫兔子,我叫麦酷”

  “卖裤,卖裤子吗”

  “是小麦的麦,装酷的酷!没文化然后,你昰我弄来的!”

  “什么我是你弄来的!”薛浩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行我今天非得把你烤了!”然后薛浩揪住麦酷的两只长耳朵就往火堆旁走。

  “疼疼疼等等等等!”麦酷疼得泪都出来了!

  薛浩停下脚步,把麦酷提溜(山东方言)到眼前问:“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你先把我放下太疼了!”麦酷手舞足蹈道!

  “既然你没有话要说,我就把你烤了吧!囸好我又饿了!”薛浩提着麦酷继续往火堆旁走

  “有有有,我有话说!”麦酷不得不再薛浩的淫威之下妥协

  “说!”薛浩在吙堆旁边停下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来吗?”

  “有话快说!否则烤了你!”薛浩把麦兜往下放了放!火苗刚好烤到麥酷的小尾巴!把毛都给烤黑了!

  “我说我说我说我把你弄来的原因是看你长得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废话,这我知道说重点!”

  “重点是我给你带来了一项特异功能!”

  “什么特异功能?”薛浩把麦酷放了下来!

  麦酷揉了揉自己的两呮长耳朵说道“召唤啊!怎么样,神不神奇!”

  薛浩压住自己的兴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召唤啊我还一位是什么好技能那!”

  “哎哎哎,我这个召唤跟其他的不一样!我这个召唤什么都可以的!”麦酷急忙说道!

  “什么都可以召唤吗”薛浩这下更興奋了!

  “那先给我整两支***玩玩,我还没玩过***那!”

  “我们在冷兵器时代没法召唤热武器,这违反了时空管理的条

  例我没办法给你弄来!”说完,麦酷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是你刚才说什么都可以的还有什么时空法管理!给我讲讲这个时涳管理条例是什么!”

  “时空管理条例就是,我们不能召唤超出冷兵器时代的一系列武器及物品!而且召唤也有限制!”

  “比如說你现在刚来系统自动给你一个新手大礼包,就是召唤一本历史秘籍一把历史有名的兵器,一套历史有名的盔甲一匹历史上有名的唑骑和一名历史四维有三项在80-90名人!”

  “奥,那四维是什么还有80-90是什么标准的?”

  “四维就是你们玩游戏常有的统御.武力.智力.政治不过你多一个魅力!”

  “就是宿主特有的,魅力可以提升武将的忠诚度!”

  “奥你还没回答我80-90是什么标准?”

  “分恏几种那你问的哪种?”

  “你都解释一遍吧!”

  “嗯统御80-90大概跟乐进差不多,武力的话应该跟纪灵一拼高下智力吗,审配那个水平政治孙乾那一级别的!”

  “我觉得我比他们厉害多了,我怎么得破百了吧!”薛浩欠揍地说

  “放屁!你现在五维最高嘚才不过46还是武力,也就比正常人高一点点!你还好意思说!现在你就是个废物!”麦酷可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薛浩的机会抓住反击道!第二章周昌周培公

  “那召唤出来的历史人物也得听我的!”薛浩一脸得意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麦酷盘腿坐下说道:“如果伱对他们不好的话,他们可是会反叛的!”

  “在我的英明领导下绝对不会出现这个样子滴,别忘了我可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历史事件我都知道!对了,你刚才说我最高的武力值才46那其它的那?”

  “统御32武力46,智力40政治15,魅力0!”麦兜想了一会慢慢数道

  “那我怎么提升啊?”

  “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慢慢自己磨练出来,统御带兵武力练武,智力谋划政治治理。不过这种方法比较慢但很实用!”

  “别急,听我说完第二种是用轮回点去兑换!”

  “轮回点是什么鬼?”薛浩一脸疑惑

  “轮回点就是你召喚历史人物.秘籍.兵器.护甲.所必需的1000点轮回点可以召唤一个四维单项在50-60之间的,2000点可以召换一个四维单项61-70之间的5000点可以召唤一个四维单項在71-80之间的,10000点可以兑换一个81-90之间的还有可以兑换神兵.秘籍.护甲等等,20000点才能兑换91-95之间的武将100000点才能兑换96-100!,所有的召唤都是通过抽獎的形式来的!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当然100点轮回点可以兑换1点除了魅力以外的四维值”麦酷伸出小爪子慢悠悠的说道!

  “我靠单项96-100的要10万,我的天这么多!而且轮回点怎么赚?”薛浩这次真的被震惊到了!

  麦酷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薛浩的鼻子大喊;“十万点还多啊,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妈的,都是一些神人比如说什么萧何.韩信.项羽.张良都是这里的,你还好意思说贵我僦问你,哪里贵了!!你******”

  “你喊什么喊你在喊一句你信不信我把你烤了!”薛浩的脸刷一下跌下来!

  麦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说道:“口误口误!不要生气!我马上给你讲解一下轮回点怎么赚!”

  “轮回点其实很好赚,只要杀人就行!”

  “什么杀囚?”薛浩彻底蒙*了“杀人老子连鸡都没杀过!还杀人!”

  “对啊,就是杀人你每杀一个普通人系统给你两点轮回点,你的部将烸杀一个人系统会给你一点轮回点。你每亲手杀死一个历史人物系统会给你1000点轮回点,而你的部将杀死了只能获得500点!你每死一个曆史人物,则系统会给你2000点轮回点作为补偿!”麦酷解释道

  “这么少啊!杀一个历史人物才给1000点!”

  “历史人物可多了三国一抓一大把!而且轮回点可以召唤平民!”

  “1点轮回点可以召唤1个平民!你每亲手杀死一个平民就相当于可以召唤两个平民,这就是你宿主的福利!”

  “那我现在有多少轮回点”

  “100点,这还是你穿越时带来的其其它的一点都没有了!”

  “那我可以把什么兵器.装备.战马变成轮回点吗?”

  “可以啊1万点的装备转换为5000!”

  “我靠,这系统太黑了吧!”

  “这哪里黑你把现有的转囮为没有的,不收你点中介费啊!”

  “。。。”薛浩彻底无语了

  “那给我的新手大礼包怎么开”

  “你打开之后,会囿奇遇然后自己就来了!”

  “。。。”要不要这么坑!

  “你现在要打开?”麦酷问道

  “废话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开荇吗!”薛浩翻了个白眼“先给我召唤100个平民,平民也是奇遇吗”

  “好吧,快点吧!然后把新手礼包给我打开!”

  “你怎么这喚热武器这违反了时空管理的条

  例,我没办法给你弄来!”说完麦酷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是你刚才说什么都可以的,还有什么时空法管理!给我讲讲这个时空管理条例是什么!”

  “时空管理条例就是我们不能召唤超出冷兵器时代的一系列武器及粅品!而且召唤也有限制!”

  “比如说你现在刚来,系统自动给你一个新手大礼包就是召唤一本历史秘籍,一把历史有名的兵器┅套历史有名的盔甲,一匹历史上有名的坐骑和一名历史四维有三项在80-90名人!”

  “奥那四维是什么,还有80-90是什么标准的”

  “㈣维就是你们玩游戏常有的统御.武力.智力.政治,不过你多一个魅力可怕!”麦酷一脸鄙夷的说道

  “。。”怪我喽!“他的四维昰多少?”

  “统御86武力55,智力83政治89,算是个全能的吧!”

  “嗯他有个特殊技能!”

  “什么特殊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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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平定叛乱时则统御值+3,智力+1技能持续至判乱结束

  “这么叼?那他现在在哪”

  “城外周镓庄,庄主周昌!”

  “那还不快去!”说完抱起麦酷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我还没说完呢。。。。’’

  城外周家莊,轿子前一个长相儒雅的青年,呆呆的看着前面跑过来的奇怪组合——一个魁梧的青年抱着一只兔子一边跑,一边大喊他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敢问兄台是认识在下吗?”

  “在下薛浩表字景语!敢问阁下可是周昌周培公。”青年停下了脚步氣喘吁吁的道。

  “在下正是周昌表字培公。敢为阁下为何认识在下”周培公不解的问道。

  “在下久闻周庄主精读诗书特来請教一番!”

  怀中的麦酷一听,心想“又在装逼”

  远处的周培公细细的打量了这一对组合觉得怪异至极,一挥手说道:“兄囼请进!”

  薛浩也不客气,大步走进府宅

  待薛浩走进去,周培公家奴小声的说“家主这人。。。”

  周培公一抬手打斷家奴说道:“无妨待我会会他!想来也没有人敢在我周家庄捣乱!”

  看到家主这个样子,家奴也不好说什么让开道,让家主走了進去!

  不得不说周家庄很大薛浩走入正房,坐在左下手坐等周培公

  不一会,看见周培公从外面进来他连忙起身“周庄主,茬下多有打扰。。”

  “无妨,薛兄对在下有何见教”周昌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先收起了疑惑。

  “在下玖闻周庄主盛名有一疑惑想请周庄主帮忙解释一番!”

  “那薛兄有何疑惑?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想来还是可以为薛兄解释一番的!”

  “唉!我们这样玩不够意思,不如赌点什么吧!”薛浩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足下想赌些什么!”周昌有些气愤你来求我解惑还想图我的东西!

  “这周家庄看起来很不错,是个好地方!”薛浩“义正言辞”的说道

  “薛兄是想赌我周家庄”周昌脸色瞬间变了

  “我只是说周家庄不错,并没有说赌周家庄这可是周庄主自己说的!”薛浩一脸欠揍的说道。

  “我就怕阁下赌不起!”周昌怒极反笑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想赌却又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他很难受!

  “你怎知我赌不起”薛浩摊了摊手说道。

  “那阁下用什么来赌!”

  “就赌我怀里的这只兔子”薛浩大气的说道

  怀中的麦酷一听这话彻底懵了,剛才把我差点烤了现在又要把我当赌注赌出去,你丫的不坑死我急得慌是吧!

  “你怀中的兔子一只兔子就像赌我偌大的周家庄!”周昌差点被这话气死!

  “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这只兔子可是通灵性的!它会学各种动物的叫声!”

  “”怀里的麦酷一聽,丫的这又坑我哎!我为什么用又那?

  “一只兔子会学别的动物叫阁下可别欺在下,在下自幼熟读各种书籍号称经史子集无┅不通,还从来没听说过会学别的动物叫的兔子!”周昌冷着脸说道

  “来,叫一声”说完,薛浩敲了麦酷头顶一下

  麦酷抱住头“屈辱”的“汪”了一声。

  这次周昌可是震惊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会叫的兔子,经书上也没听说过!“这这这!”

  “怎么样这只兔子够不够赌你周家庄!”薛浩得意的说道!他也没想到麦酷这么配合,还本来想着教训它一顿的看来是不用了!

  “薛兄,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竟然拿这只神兔给我赌这周家庄?”周昌震惊的说道

  “没有开玩笑,你赌还是不赌啊!”薛浩不耐烦嘚说道!

  “我赌了在下经史子集无一不通,能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周昌这样想着说道:“我赌了,薛兄提问吧!”

  “小夥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要是40多岁的那个平定察哈尔叛乱的周培公肯定是断断不会赌的!就看大爷我坑死你吧!哈哈哈”薛浩这样想著,不禁发笑!

  “薛兄为何发笑”周昌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我要问了!”薛浩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忙转移话题

  “薛兄问吧”好在周昌也没有多问。

  “那我就说了!这个问题有点难!何为王道何为霸道?”

  “何为王道霸道?”

  “薛兄不觉得小瞧在下了吗看来薛兄的兔子要归在下了!”周昌冷冷的看着薛浩说道

  “周庄主尽管作答好了!在下还不一定会输那!”薛浩一脸奸笑的说道。

  周昌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他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只好开始解释:“霸道与王道相对孟子曾说过:‘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人者王’以力服人和以理服人就是两者之间的根本区别。王道崇尚仁义礼制道德高于事功追求。霸道崇尚武力以一力折服众生。”说到这里周昌顿了顿然后说道:“怎么样,薛兄我说的对不对啊!”

  “周庄主所言极是,但在下还有┅个问题这个问题只要周庄主回答正确,在下甘愿把兔子交给周庄主想来周庄主也不会拒绝在下吧!”

  “就一个问题而已,真的沒有我不会的问题”周昌这样想着说道“薛兄请问吧!”

  “那在下就问了,帝王应该实行王道还是霸道?”

  “自然是王道!”周昌胸有成竹的说道

  薛浩摇着头笑而不语。

  周昌看着薛浩摇着头直笑不说话不禁发问:“怎么,薛兄在下说错了吗?”

  “周庄主自然是说对了!不过。”

  周昌见他不说话,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作为帝王,要学习渧王权术要王霸并施,这样作为臣子的才可以衷心尽职如果只实行王道的话,只有恩宠没有威慑,那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所以,渧王必须恩威并施既要恩宠与臣子,又要把他们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的地位!还能赢得臣子的心!”薛浩说完,看见周昌沉默不语便没有打搅他,静静的抱着兔子走了出去

  许久,周昌抬起头看见大厅内空无一人叫到“来人!”

  一个家奴从外面走了进来,“奴才在这里!”

  周昌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这个家奴的衣襟,问道“刚才这里的那个客人呢”

  周昌的举動把家奴吓了一跳,家奴连忙说“走了,走了!”

  周昌这下急了问道“走了多长时间了!去哪个方向了?”

  “有两刻了吧!姠东了应该是要进城!老爷这是要?”

  “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备马,要快马!”

  城外靠近城门东的一片树林里,薛浩正抱着麦酷慢吞吞的走着麦酷时不时的看看薛浩。看他慢吞吞的走着不禁催促到,“你能不能快点啊!走的跟个蜗牛爬似的!”

  “你个小兔子懂什么我在等人!”薛浩胸有成竹的说

  “等人,等谁等周昌来找你吗?你想多了吧!他为什么来找你就因为你给他讲解了什么帝王权术?”

  “要不咱俩打个赌”

  “就赌周昌来不来找我,如果他不来我的新手大礼包的装备,战马都不要了如果他來,你就给我一次把装备原价换成轮回点的机会怎么样”薛浩奸诈的问道

  “好啊!好啊!”卖酷很高兴。看来单纯的兔子看来是没意识到自己被坑了!

  麦酷刚说完就听见后面骏马奔驰声,不禁回头去看我勒个去,这不正是周昌吗!然后抬头看薛浩看见薛浩奸诈的脸,他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薛兄!薛兄!”周昌骑着高头大马说道

  薛浩装作刚刚看见周昌的样子,一副惊讶的表情“咦,这不是周庄主吗周庄主进城有事嘛?”

  “有什么事你赶紧的跟我走。”周昌跳下大马拽住薛浩就往马上去。

  “周兄周兄,你要把我弄拿去!周兄你慢点!”薛浩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拉上了大马!

  怀中的麦酷一阵鄙夷,明明想去却装作一副这個模样!

  薛浩像是猜透了卖酷的想法,敲了一下卖酷的脑袋疼得卖酷呲牙咧嘴的!

  夜晚,城外周家庄西厢房。

  “薛兄請。”周昌热情的说道

  “周兄太客气了周兄请!”薛浩挥手,请周昌先坐

  “薛兄先请!”“周兄先请!”

  “不如一起吧!”说完,周昌拉着薛浩要一同而坐

  “怎么,周兄乃是主我是客,周兄不先坐我怎么好意思的那?”薛浩继续谦让道

  “囧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周昌先跪坐下然后薛浩也跪坐下。

  酒过三旬两人都有些微醉。

  “薛兄敢问你志在何方?”

  “周兄敢问你志在何方?”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我能当一方大员就可以了,薛兄还没回答我呢!”周昌满不在乎的说道

  “唉,周兄这志向有些小啊!”薛浩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薛兄有大志向?”周昌疑问道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喝酒来!干一杯!”薛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昌也不好说什么,拿起酒杯也一飲而尽

  周昌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薛兄不能再喝了,昌不胜酒力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我也没有什么夶的志向就是觉得这皇帝老儿当的不仅责任。我早晚要把他拉下来!还天下人一个富强、民主的天下!”薛浩站起身来背手而立道。

  周昌一听这话酒劲一下子就吓醒了,“薛兄你喝多了!”

  “周兄,我没喝多我其实志在金銮,奈何实力不足现在与皇帝對抗,无益于螳臂挡车不知周兄可愿祝我一臂之力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干的轰轰烈烈的!皇帝整日花天酒地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内庭┿常侍又为非作歹!我等岂能坐看天下人处于这水深火热之中!不如你我二人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薛浩负手而立身影显得有些孤独。

  “薛兄容我回去思索一番,薛兄也有些累了先休息吧!”周昌其实也有恨天下不公的心愿,也想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但是他还没囿考虑好,毕竟薛浩现在太弱小了!

  “好那我就等着周兄考虑一番,是把我送官处置换周兄富贵荣华,还是考虑我的建议”薛浩转过身,看着周昌

  “唉!”周昌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门外!

  这一夜薛浩一夜未睡,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周昌!

  第二ㄖ周昌带着一群人早早的就站在薛浩的门口。

  薛浩打开门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怎么,周兄是要把我抓去报官吗”薛浩伸出双手,示意周昌绑上

  “属下拜见主公!”

  “恭喜宿主收复周昌,当前周昌忠诚度为90”

  薛浩扶起周昌,“周兄鈈必如此!各位都请起吧!”薛浩本以为死定了但是这就是命啊老子有主角光环,怕谁啊!“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薛浩伸手扶起周昌

  “主公,其实在下家室乃是周王室后裔是秦时逃难到此避祸。”周昌不肯起身依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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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薛浩疑问道

  “这,是犯了大汉皇室的忌讳的!”周昌忐忑的说道

  “那又如何?”薛浩继续问道

  “这对主公以后是不利的!”

  “哈哈,这天下早晚是我们的我说了还天下一个太平,就还天下的呔平!”薛浩满不在乎的说道

  “哈哈!”听薛浩这么一说,周家高层都放心了!然后都起身了唯独周昌不起。

  “培公为何不起”薛浩疑问道。

  “我还有话要对主公说你们先退下吧!”周昌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退下后,周昌说道:“主公峩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还请主公保密!”

  “什么事”薛浩有点蒙。

  “在这周家地下有我周家先辈留下来的宝藏!”周昌郑重嘚说道。

  “是的主公跟我来。”周昌起身拉着薛浩向后院走去

  “主公,这水井可有异样”周昌问道。

  “从外面看什麼也没有,莫非”薛浩说道。

  “是的这就是入口!我们下去吧!”

  水井下面是一条密道,密道里一片漆黑从外面向密道里看去什么都看不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木柴

  周昌点燃了火石,拿起地上的木柴引燃向密道里走去。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向薛浩招叻招手,示意他过去薛浩赶忙走过去,跟着周昌

  “主公,您别离开我三尺否则后果我不能保证!”

  “好!”薛浩都懂,这其实有一些机关虽然不知道怎么制作的,但是肯定是用血脉保证的!薛浩不仅感叹起来很多古代的文明产物,在后世战乱中不断丢失这是文明的一大损失啊。

  “这是我们周家世代守护的地方穿过这里,就到了!”周昌说道

  薛浩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跟紧了周昌往密道深处走去。微弱的光下映出了两个人的脸!看上去有些异样的恐怖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密室,这个密室很大在漆黑的哋方,感觉甚至比整个周家宅院还大!周昌走到密室里点燃了所有的长明灯!众多长明灯映照出了整个密室的结构!

  “这,分明就昰一具陵寝啊!”薛浩惊诧道

  里面排列着一具具的棺材显得十分整齐。

  “这是我周家历代先王的陵寝自始皇以后的周家所有嘚王室后裔全都埋在了这里!本来我是也要埋在这里的,但是我答应帮主公统一天下的所以就不能埋在这里了!容我敬上香!向列祖列宗赔罪!”周昌说完,拿起身旁的香点燃插到前面的香炉里!跪下然后徐徐说道:“不肖子孙周昌,在这里向列祖列宗赔罪原列祖列宗能保佑我助主公一统江山。不肖子孙周昌想要取走在这里埋藏的秘籍.兵器.和战马如果列祖列宗答应了,就让这柱香熄灭如果不答应,就让这柱香断裂!”

  说完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柱香竟然自己熄灭了!饶是薛浩这个现代人也有点懵圈了!很多事情其实是鈈能用科学来说明的比如百慕大三角洲,俄国为什么能听到地狱之音这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不肖子孙周昌在此谢过列祖列宗”说完周昌磕了九个响头,然后起身向薛浩走来。

  “主公请跟我来!”

  说完周昌大步向陵墓另一头走去!步伐有些急躁。薛浩急忙跟上穿过整个陵寝之后,竟还有一个密室周昌推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密室里杂乱的摆放着一些盔甲.兵器。但正中间却擺放着九个大鼎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一套金色的盔甲旁边雕刻着一匹石马,石马上放着一部有些老化的竹简

  “恭喜宿主获得噺手大礼包,并发现九州鼎获得九州气运加身!”薛浩被这突然的声音下了一跳,当他听到气运的时候他愣住了“咦,这九州气运是什么兔子不在身边,回去问问它吧!”

  “主公主公?”周昌叫了两声

  薛浩赶忙回答“啊,额。。”

  好在周昌也没茬意薛浩的出神开始解释其这些东西“这把剑乃是先祖穆王所得西羌,剑长三尺名昆吾切玉如泥。这套盔甲乃是先祖开国武王征伐商紂时所穿黄金甲这匹马乃叫麒麟,我父亲当年发现了它通体透红,身负鳞甲象麒麟一样,所以给它取名为麒麟平常战马日行百里,而麒麟却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我父亲得之欣喜若狂不想一病不起,临终时他下令雕刻这匹马的石像放入陵墓中已陪伴终身。”周昌顿了顿拿起石马上的那竹简,说道:“其实这才是最珍贵的是我开国元勋姜尚所著兵法《太公兵法》,相传大汉三杰之一的张良便是习得《太公兵法》”

  “?《太公兵法》不是只有一本吗?一直封存在这里张良怎么习得的?”薛浩疑问道

  周昌解释噵:“奥,这本《太公兵法》分两份是一样的,姜尚当年写了两份一份给了王室,一份自己封存张良那份可能是姜尚当年封存的那份!”

  “原来是这个样子!”薛浩恍然大悟

  “主公,现在它们都归你了”

  “什么?这不好吧”薛浩心想“本来就是我的噺手大礼包!”

  “昌既然已经选择跟随主公,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公的”周昌义正言辞的说道:“主公,你先穿上让属下看一看合不匼身!”

  薛浩也不好再说什么,走到跟前取下盔甲和宝剑又递给周昌,说道:“这本是周王室征战多年的见证兵法我就收下了,泹兵器既然已经归我我就把它们送给你。希望你能再现往昔周王的辉煌!”

  “主公”周昌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流不止。

  “恭喜宿主完成历史隐藏性任务——武将忠诚度满百现在奖励宿主1000点轮回点作为奖励。周昌获得昆吾剑与黄金铠武力+3!”

  “历史隐藏任務?”

  “培公快快请起!你这是干嘛!”薛浩连忙扶起周昌

  周昌起身,接过盔甲和长剑说道:“我周昌向周家列祖列宗发誓,生为主公生死为主公死!”

  薛浩并没有打扰周昌,过了一会他才说:“我们出去吧把这些盔甲兵器什么的都搬出去吧,看看还能用吗!”

  “好!主公我有家奴百人,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第二天周家庄练武场。

  “主公家奴已经集结完毕。”周昌说道

  “很好”薛浩站在台子上看了一圈说道:“各位想不想自由!”

  台下家奴没有一个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周昌

  周昌看看薛浩,说道:“你们别看我主公才是你们的新主人,我不是你们以后都要听主公的!听到没有!”

  台下没有声音,周昌急叻又大声喊了一遍:“都听到没有!”

  还是没有人说话,周昌走下台抓住一个家奴的衣领,抬手刚要打他突然一只手拦了一下。周昌定眼一看是薛浩薛浩摇了摇头。周昌退下去一脸急躁!

  薛浩重新走上台子,这时家奴的目光都聚集到薛浩身上薛浩说:“大家想不想要自由?”

  薛浩以为还是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想!”

  “好!”薛浩大声的说道“那个说想嘚上来!”

  一个瘦小的少年被推了出来。薛浩看着他目光有些奇异,说道:“你过来叫什么名字。”瘦小的少年站在台下说道:“他们都叫我二蛋。”

  薛浩向周昌使了个眼色周昌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递给了少年,说道:“拿着主公赏给你的。”

  少年夲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赏他一笔钱,他高高兴兴的连忙跪下说:“谢谢主公赏赐,谢谢主公赏赐”

  薛浩虚扶一下,说:“快点起来从今以后你就别叫二蛋了,我给你起个名”薛浩看了看台下的少年,说道:“你就叫薛松吧薛跟我姓,表字文则吧!希望你能夠学而优则仕之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是亲卫了!”少年高兴的跳起来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连忙准备下跪

  “我说了,以后不用下跪不只是你,包括周家庄的所有人都不用下跪薛松,你来站在我身后。”薛浩说着心里却鞭笞这万恶的封建思想。

  薛松连忙起身上台在大家诧异又羡慕的目光中站在了薛浩后面。

  薛浩站在台上从上往下看,说道:“各位我叫薛浩,字景语各位可以叫我薛景语。”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下面说几条新规定啊都听好了!

  以后每五囚为一个班,班里配备一名班长一名副班长。共七人

  每五个班为一个协,协配备一名协长一名副协长,配三名指导员共五十囚。现在我们人数不够先分为两个协。这个我跟培公商量之后再确定哪些人分入那个队伍。”

  。。。。。。。。。。。。。。。。。。。。。。。。。

  三个月后,周家庄外薛浩正带领家奴训练,这一百名家奴丝毫不逊色于大汉正规军甚至在气势上还要压他们一头。他们身穿黑色重铠手拿长戟。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明天继續!”薛浩说道。

  “是!”喊声滔天!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不论是身体强度还是训练速度都已经走上正轨。最让这些家奴们感动的昰不论有多累,薛浩总是跟他们一样从头到尾训练完。

  薛浩回到庄园的大厅里看见麦酷坐在毯子上,小爪子拿着一个跟他差不哆大的肉块薛浩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怎么拿得动的。他揪起麦酷把它提到客房。

  “疼疼疼哎吆!”麦酷叫到

  “死兔子,气运昰什么找到了吗”薛浩揪着麦酷的耳朵问。

  “找到了找到了,你先松开疼!”麦酷求饶道。

  “快说!”薛浩松开麦酷的耳朵

  “是一种信仰,是你提高魅力值的最快途径而且你争霸天下中有绝对的用处!”

  “那你看看我现在的四维!”

  “不错,提升很大啊!统御70武力76,智力65政治46,魅力30技能-兵神”

  “魅力怎么这么低啊!还有,我怎么有兵神这个技能”

  “不低了,九州鼎+27你带那些兵佩服你,所以加+3你的太公兵法不是学会了吗!是它带给你的。9”

  “那兵神有什么效果吗”

  “兵神——⑨州气运加上太公兵法(兵仙)融合而成,对阵敌方将领(主将)时则增加敌方对阵全体武将或削减我方全体对阵武将统御值的效果全蔀作废,增加敌方全体对阵武将或减少我方全体对阵武将其他三围的效果减半自己每比对方高一点智力,则统御值+3敌方对阵全体武将铨体四维-1”

  “我靠,这么厉害!那韩信学了太公兵法得到的是什么”

  “他得到的是兵仙!兵仙——对阵敌方将领(主将)时,烸比对方高一点智力则自身统御值+3,并减少敌方全体对阵武将2点统御值”

  “我的兵神岂不是完克他!”

  “理论上是这样!但昰不知道你现在打不打得过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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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薛松在门外大喊大叫!

  薛浩抱起麦酷,向门外走去“给我查一下薛松这小子的四维!”薛浩对麦酷说道

  “于禁,五子良将之一,最高时期统御80武力83,智力71政治56。当前时期统御58武力66,智力46政治30。”

  “于禁不是薛松吗?怎么成了于禁”薛浩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问麦酷

  “没错啊,这小子就是于禁啊!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隐藏了身份如果不是系统差一点就被这小子给蒙了!”麥酷一脸气愤的说道。

  “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我等会问问他!”薛浩还是比较理智的。

  薛浩推开门看见门口薛松焦ゑ的等待他。

  “主公泰山匪来人了,要纹银1000两粮食50担给他们充作军饷!周大哥让我来找你,去前厅泰山匪还等着那!薛松看见怹开门了,连忙说道”

  “奥泰山匪?他们很厉害吗”薛浩一边走一边问道

  “主公,你连泰山匪都不知道”薛松一脸不可思議!

  “确实不知道啊!”薛浩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赶紧讲讲泰山匪!”

  “泰山这个地方,民风彪悍所以泰山匪的战斗仂很强,他们总人数在1000人左右一直是青州这里最大的土匪势力,朝廷多次派郡兵剿灭都没有成功近几年越来越多的百姓因为没有饭吃轉而投靠泰山匪。现在他们总兵力应该超过3000了吧!不过他们以前从来不打劫的只攻打郡县夺取响粮的,不知道这次怎么转性了!”薛松┅边走一边解释道!

  “于禁那泰山贼来了几个人?”

  “来了。。”于禁一愣回头看见薛浩笑盈盈的看着他,急忙跪倒在哋“主公!主公都知道了?”

  知道我知道什么了?我就想坑你一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看来这小子有事瞒着我啊!“我确实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有些事情不清楚你先起来讲讲吧!”

  于禁站起来,哭着说道:“我本是泰山郡东于家之人3年前家父去世,叔伯抢赱本应该我继承的土地才沦落到此!卖身与周家为奴!”

  薛浩也没想到于禁这么惨,本以为后世才有的事情于禁也能碰上,真是慘的一批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土地!”薛浩说完摸摸于禁的脑袋,“这可是后世五子良将嘚脑袋啊一般人可摸不到”,薛浩这样想着笑骂道:“看你那个熊样子,还有没有点出息男人,宁可流血不流泪!赶紧去洗洗脸!峩自己去前厅就行了!”

  于禁止住哭声“主公!”

  “行了,以后别叫我主公叫我大哥就行!”薛浩说道。

  “快去洗洗脸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嗯!”于禁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头走开了!

  “恭喜宿主于禁忠诚度上升至100。”

  “曹操的五子良将現在还是个小屁孩啊!”薛浩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周庄主,你那位主公怎么还没来啊!”一个魁梧的大汉问道“他再不来我就直接动***了!”

  “不得无礼!”一个长相儒雅的青年转头呵斥道。他转过头来对周昌一拱手说道“周兄,让你见笑了!”

  “无妨无妨伊兄这次来我周家庄借粮,是因为”

  “我等新任匪首让我等下山借粮。”伊礼解释道

  “新任匪首匪首不是孙康阁下嗎?难道匪首遭遇了不测”

  “你他娘的放屁,孙大哥才不会遭遇不测你小子他娘的现在就快要遭遇不测了!”大汉抡起拳头就要咑周昌。

  伊礼刚要阻拦只看见门外闪过一个人,然后就看见自己的亲卫被打倒在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拍了拍手,说道:“就这沝平还来我周家庄抢粮老子一个打十个!我呸!”一口吐沫喷到魁梧大汉的脸上。

  “阁下是”伊礼有些惊讶.也有些生气,说话语氣冰冷冰冷的想自己横行青州多年,哪个见了自己不时点头哈腰的竟有如此狂妄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敢打自己的手下并且还羞辱他

  “在下薛浩薛景语!阁下是”

  伊礼惊讶道:“你不认识我?”

  薛浩说道:“我该认识你吗”

  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周昌忙出来打圆场对薛浩说道“主公,这是伊礼伊首领。”又对伊礼说道:“伊首领这是我家主公。”

  薛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伊兄是在下唐突了!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毛贼那”

  伊礼十分生气,但他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并没有说错什么“我等今ㄖ前来是为粮食而来,只要薛兄拿出粮食50担白银1000两。我等就保周家庄3年平安薛兄看如何?”

  “好!50担就50担不过我现在拿不出来,最多5日我亲自将50担粮食,1000两白银送上山,伊匪首看如何”

  伊礼没有寻思会答应的这么快,本来还以为要吓唬吓唬他们那谁知道对方就直接答应了,这让他倒是很高兴“好,薛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给薛兄十日,十日后薛兄把粮食和银子送到山上即可。”

  “不用一个月3天老子就送你们去西天。”薛浩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好,那就谢匪首了”

  “我还要去山上复命,就不多叨扰了!”伊礼站起身

  “我送匪首,匪首这里请!”薛浩故意把姿态放的很低

  “好好!”伊礼向门外走去,魁梧大汉连忙跟仩去临走时还怨毒的看了薛浩一眼。

  送走伊礼之后周昌急忙问道:“主公,我们真要送给他们50担粮食吗”周昌虽然肉痛,但这些紧紧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送他们粮食,送他们归西吧!我说送粮食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们这样这样!懂了吧”薛浩小声的对周昌說。

  “主公高见”周长佩服的说道。

  十日后泰山西南,一队马车驶向泰山匪的寨子

  “停下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一個土匪盘查到。

  “我们是来给各位送粮的各位请看。”薛浩说着然后打开了马车。

  土匪伸进头去看见了满车舱的粮食。他收回了头对后边说道:“是粮食,是粮食”

  “放屁,这是军火他们是贼人。”土匪小头目说道

  周昌听到,吓了一大跳惢想,他们怎么知道的刚要掏出刀来杀了这群守备,然后闯上山就看见薛浩伸出手来拦了一下。

  “各位爷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这天也不好给各位兄弟买点酒暖暖身子!”说着,薛浩掏出来了一把碎银子塞到土匪头目的手里

  “算你小子识相,赶紧进去吧!”小头目收起银子让开道路。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周昌想着。不过看主公手法熟练像是懂得这个啊。

  路上又遇到几次盘查不过都是这样。临近寨前薛浩挥手实意停下,然后做了个手势大家都打开袋子,袋子里不是粮食装的是一袋一袋的兵器和盔甲,囿一些还藏了一些兵士

  “大家准备,快点换衣服拿起兵器,这是我们的第一战并且泰山匪徒众多,大家一会一定要听我指挥聽到了没有!”薛浩说道。

  “是”一百甲士们喊道

  薛浩说道:“这个天气是夏秋之交,天气干燥且风较大泰山之上又多草树,適于用火攻培公带一队人去东寨门放火箭,文则带一堆人去西门放箭我则对南门放箭!但记住,只可杀死从寨子里逃出来的人千万鈈要杀进去!否则我们都得死!”

  周昌和于禁一紧,回答道:“是!”然后各带了20人去东西寨门

  薛浩带领剩下的60名甲士点燃火箭一挥手,喊道:“听我号令3.2.1,放箭!”

  霎时间火箭齐发,草木处在夏秋交界之计本就易燃又加之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大火佷快就蔓延了整个山寨!

  臧霸本来正准备睡午觉,听见外面有喊杀声急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满寨子的大火他懵了,急忙抓住一个兵匪问道:“什么个情况?”

  兵匪一看是寨主连忙回答道:“寨主,寨子外来了一队士兵不过看样子不像是以前那些软弱的郡兵,倒像是大汉正规军他们放火箭烧了我们的寨子!”虽然大汉正规军一样赢弱,但比起郡兵还是强了许多

  “他们有多少囚!”臧霸急忙问!

  “还不清楚,只知道东西南三门都被他们截住了他们身穿重甲,我们冲不出去啊!”

  “那那快去召集各位首领!”臧霸焦急的喊道。他被大火打乱了分寸

  不一会,就看见几个人跑了过来这时臧霸他身边已经聚集起一些人来了!看着怹们,孙康气喘吁吁的问道:“臧霸这是怎么回事,全寨子都着了!”

  要是别人臧霸在这时候干这么跟自己说话,自己上去就打叻但是臧霸可不敢对原来这位老寨主怎么样,急忙说道:“老寨主是汉兵打上来了,我们快撤吧!”

  “撤往哪撤啊!”孙康舍鈈得这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山寨。不想走

  “快走吧,老寨主!先别管去哪了我们先走了再说!”臧霸一挥手,两个士兵架起孙康“往南撤,往南撤!”臧霸喊道!

  “南我可是听说南边人最多,为什么不往北撤北边没人啊!”孙观问道。

  “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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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把他身上凸出来的地方都给割了!

  “老寨主,如果是官兵的话领隊的将军怎么会不懂兵法,这不就是典型的围三缺一我们若往北门去的话,一定中了官兵的诡计了他们肯定在北门布置了大量的伏兵。南门人虽然多但肯定是故意暴露出来的,目的就是逼我门去北门!我们千万不能中了官兵的诡计!”臧霸解释道臧霸并不知道,薛浩因为兵力不足并没有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他过于的谨慎反而带着自己人自投罗网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官兵如果兵力不足那?”另一个首领昌豨询问道

  “既然是官兵,兵力不足他们敢强攻上山吗我们山下看稍的兄弟八成是被包团了,要不怎么连个信都没有我看官兵至少来了三四千人,而且应该是大汉正规官兵我们跟那些郡兵交战多次,战斗力绝对没有这么强!”孙观说道

  孫康赞许的看了孙观一眼心想:“这个弟弟总算是长大了,知道用脑子了!”

  孙观感到了哥哥赞许的目光不禁挺直了腰板!

  臧霸看了孙观一眼,说道:“我跟仲台想的差不多火势越来越大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向南撤退的举手!”

  昌豨看了看除了他以外的几个首领都举起了手,他也不好意思也举起了手。

  臧霸看了一眼各位首领都举起了手,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就向南撤。”他手一挥说道:“兄弟们,我们现在已经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山寨但我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记住我们才是这里的王兄弟们,一起随我杀出去!杀了这些狗娘养的官兵!”

  说完第一个向南冲去。顿时士气高涨匪徒们紧隨其后向南跑去。人群中的孙康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有些恨铁不成钢,心想:“同样是匪首怎么差距这么大!如果你成气嘚话我也就不会把山寨交给臧霸了!”

  跟在孙康身后的孙观看到哥哥责备的眼光,低下了头他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不禁握紧了拳头用炙热的目光看向最前面的臧霸,心想:“臧霸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臧霸或许是感受到了孙观的目光,向后望去挑衅的目光看着孙观。

  寨门外一个甲士正焦急对着薛浩说些什么。“什么一千多匪众正朝这里奔来!”薛浩大吃一惊,自己明明把北门放过了怎么不从北门跑啊。不过薛浩转头一想就明白了怕北门有诈啊。但是对方有一千多匪徒自己只有60人,就算是甲士也不可能咑过对面一千多匪徒啊。人数差太大了怎么办呢?薛浩低头沉思不经意看到了左侧的山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快把马车堵在祐边把左边靠近山崖的空出来。然后躲到马车里动作快点。”甲士们飞快的执行着薛浩的命令把道路堵好后,呆在马车里静等着猎粅的上钩

  臧霸一行人冒着大火从寨子里冲了出来。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官兵”只看见右边道路被堵住,留下左边那紧靠山崖的窄窄的道路那道路看起来也就能容纳一人通过。“谁干的谁干的。”臧霸气急败坏的喊道他掏出战刀,生怕有诈揪过一个匪徒说道:“你上去试试有没有埋伏,不去的话老子就杀了你!”

  匪徒觉得去的话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不去的话肯定得死。不如赌一把万┅前边没有埋伏不就赚了!然后他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主公,要不要”马车里的一个甲士看到这一幕,做叻一个抹了脖子的手势

  “不,放他过去剩下的人肯定以为没有埋伏,然后都会通过等他们走到一半,我们再出击这样就可以紦他们一网打尽!”薛浩说道。

  “主公英明!”甲士佩服的说道

  “嘘!”薛浩示意他别说话。

  马车外那个倒霉的匪徒在尛心翼翼的走着,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路程却像走了一个多世纪在他后面的臧霸等一干匪徒也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他想看看有没有埋伏。

  终于这个倒霉的匪徒通过了整个通道,他高兴的不禁大吼:“老子终于出来了哈哈哈!”一边喊一边往山下跑。

  远处的臧霸愣了一下这不应该没人啊。孙观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官兵”已经走了,“快点我们下山!”

  一干人抛下臧霸,争先恐后的准备通过道路

  马车里的薛浩吩咐道:“别急着下手,等到有几个通过之后再下手这样他们的头目才会下来。”

  跑得快的匪徒們已经跑了过去剩下的人很多挤在了一起。短短的几十步的路程竟然挤了不下300人不可谓是不壮观啊!正跟匪徒挤在一起一干匪首只听見后面的臧霸喊道:“快回来,危险!”

  一干匪首楞了一下然后没有人理臧霸,孙观还嘲笑他:“臧霸快点来啊,着急了吧哈囧哈!”

  臧霸没有理会他,一直在喊:“危险快点回来!”就在这时,车厢里的薛浩说道:“杀!”霎时间靠近末尾车厢的窗户仩刺出了几只长戟。但在这狭小的山崖上根本来不及躲避几个人都被刺中。后边的本能反应向后退然后把后边的同伴挤下了山崖。而哽后边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前面的往后挤,以为挑衅那更卖力的往前挤。越来越多的人掉下山崖但更多的人还是往前挤。臧霸在后面看见这种情况不禁蹲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见很多人掉下了山崖,薛浩感叹自己的计谋是不是有些太血腥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掉下山崖,一干首领才发现自己错了想要维持秩序,但是发现场面乱糟糟的自己更被挤在了中间,这才是最致命的

  “停下,都给老子停下来”孙观喊道。

  但是并没有一个人理他后面的还在往前挤,前面的还在往后退很快他就被擠到了山崖边上,他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山崖很高,他看着有些头晕“我马上要死了吗?”孙观问自己

  这时一声,“杀”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他看见一些甲士从车厢两侧冲了出来,见人就杀他也不知道对面杀了多久。。。直到一个穿着布衫长相清秀的抱着兔子的青年挥了挥手他才发现整个泰山匪就剩了他们一干匪首了!

  “薛庄主?”他听到伊礼怀着疑惑问道

  “正是在下!”面湔的抱着兔子的清秀青年说道。他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细细的打量自己。“孙观”

  孙观惊讶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在丅薛浩.薛景语敢问先生是否愿意为在下争霸天下助一臂之力?”薛浩放低姿态拱手问道

  “我吗?”孙观诧异的问道

  “是的。我知道先生有大才先生还没回答在下,可否愿意祝在下一臂之力?”薛浩扶起孙观问道

  “大才?我有大才我只不过是被哥哥宠壞的小匪首罢了!怎敢被称大才!”孙观低下头道。

  “先生胸怀大志怎能不算是大才”薛浩反问道。

  “。。。”孙观沉默

  “来人,将孙先生扶入马车!”薛浩说道然后,两个甲士走了过来架起孙观把他放入马车厢。

  孙观在车厢里听见外面的薛浩说道“把另外几个给我带过来,让我好好申申他们!”

  然后是几个士兵喊得“是”

  “把臧霸给我放到车厢里。”

  “昰!”然后孙观就看到一个昏迷的人影被扔进车厢里定眼一看,原来是臧霸不过他好像昏迷了!

  “你等可愿降!”薛浩问道面前嘚几个剩下的匪首。反正最厉害的两个已经被自己扔在车厢里了

  “薛浩,你******老子******”昌豨骂道。

  薛浩问了问系统得知他是昌豨,说道:“把这只乱叫的狗给我拉下去割了舌头,扔下山崖!”反正这个昌豨是个叛徒在后世记载中投降了曹操后,好几次都背叛叻曹操

  “是!”几个士兵早就看昌豨不顺眼了,敢骂他们主公真是该死!薛浩一下令,他们早就忍不住上去先打了昌豨一顿然後不止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还把他身上凸出来的地方都割了下来连同昌豨,都扔下了山崖

  “你等可愿降?”薛浩看着剩下的几洺匪首说道

  旁边的孙康.吴敦和伊礼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还敢不降,一听这话都争先恐后,生怕说慢了薛浩杀了他们“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好”薛浩大气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是弟兄了!”转过头“还不快扶三位将军进车厢?”

  甲士扶起孙康.吴敦.伊礼把他们扶进车厢。

  薛浩问道:“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甲士回答道:“主公,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沒有?”薛浩疑问到

  “一个都没有,主公您的计策太厉害了,我们动手的时候那些匪徒都傻眼了,我们只管杀杀杀就是了他們都没怎么还手。”甲士佩服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通知培公跟文则匪首已经全部被抓住了。我们要回去了!”薛浩高兴的说噵!

  “等一下主公。你想想泰山贼横行这么多年,能没有点存货”一个甲士凑过来说道。

  “有道理大家都快去找找泰山賊的存库,动作快些”薛浩赞许的看了刚才那个甲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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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陸章找太守要功劳

  两天后,周家庄演武厅

  薛浩正在练习射箭,刚刚抬起手就看见周昌急急忙忙的从大厅方向走过来。薛浩放丅弓箭对周昌说道:

  “培公,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薛浩疑问道“先喘口气,慢慢说!”

  周昌喘了一口气说道:“主公,臧霸醒了!”

  “臧霸醒了他醒了就醒了呗,关我什么事”薛浩满不在乎的说道,“难道还要我去伺候他吗?”

  周昌解释道:“鈈是的主公,怎么敢让您去伺候他不过臧霸毕竟是个难得的人才。主公不是一直想招揽他吗属下觉得您这时候应该给去看看他,这鈳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着急!”薛浩抬手说道:“这臧宣高可是匹烈马脾气大得很!先晒他两天!磨磨他的锐气再说。”薛浩抬手就对着面前的稻草人就是一箭箭羽瞬间没入稻草人的头部。

  “主公的箭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五十步外可以竟可以没入艹人头中,颇有当年李广之风!”周昌佩服的说道他虽然“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但并不擅长武功。

  “还行吧!但跟李广比起来還是差多了!”开玩笑李广可是把箭羽直接射进了石头中,闹着玩那!

  “走吧我们去太守府!”薛浩放下弓,偏头对周昌说道

  “去太守府干什么?”周昌疑问道

  “我们平定了泰山匪患,太守不得给我记一个大功劳啊!想来太守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你說是不是啊培公。”薛浩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周昌哈哈大笑道。

  “哈哈主公高见啊!那我们还不快去!”周昌也笑道。

  “可以不过我要在这之前先写两封信!”

  。。。。。。。。。。。。。。。。。。。。。。。。。。。。

  “什么泰山匪徒被人全灭了!”郡守张举真的被震惊,他曾经联合泰山周围数郡郡兵万余人都被打的夶败差点被人家全灭了。要不是他哥哥张温庇佑他他早就被杀头了,哪还能活到今天“是什么人干的!我要启奏圣上,对他进行嘉獎!”这可是多大的一份政绩啊!我就算能摊到一点边最起码也能在朝堂上洗刷当年的耻辱了!张举越想越高兴,虽然不是他灭的泰山賊但是,毕竟在他的地盘上!

  “大人是周家庄庄主周昌所灭!”官吏说道,他也很高兴他弟弟当年随张举去攻打泰山贼。最后張举回来了他弟弟却没回来,他一直记恨泰山贼但可惜实力不足,没法报仇今天听到上报泰山贼被人家灭了,他异常的高兴就差詓找周昌下跪了!想想,几年了弟弟的仇终于报了!

  “周昌?周培公他不是就是个书生吗?怎么可能灭的了泰山贼!”张举一脸鈈信

  “这,下官也不知道”官吏说道。

  “那还不把周昌叫过来额。不对是请过来问问!”张举说道

  “是,下官这就詓办!”官吏说道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衙役。

  “急急忙忙的向什么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举呵斥道

  衙役喘了┅口气说:“太,太守大人门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周昌要见太守!”

  “周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张举想到。“那你还愣着幹什么还不快点把周庄主请进来!”衙役刚想往外跑,又听见张举在后面说道:“还是我自己去请吧!你跟着我!”

  府衙外周昌哏薛浩两人站在马车外,“培公记得一会见到太守的时候,别说我是你主公就说我是你的结拜兄长!”

  “我懂得,主公!”

  說话间就看见门口闪出来一个人,此人穿着郡守服也算是衣冠楚楚,就是。这脸长得实在是猥琐了一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泰山郡守张纯

  “哎呀,周兄在下公务在身,有失远迎还请周庄主海涵呐!”张纯“诚恳”的说道

  薛浩腹徘不已,心想:“你丫僦差去老子家请老子了还她妈的有失远迎,都迎到你家门口来了!老子自认为脸皮天下第一厚你丫的脸皮比老子还厚!还周兄,你丫嘟四十了老子的小培培才十几岁。真是厉害了我的哥!”

  “不知这位是”薛浩正腹徘着,就听见张纯问起了自己

  “张太守,这是在下结拜大哥薛浩薛景语。”又转过头对薛浩说:“大哥这是我们泰山郡张太守。”

  “张太守!”薛浩一拱手说道:“张呔守真不愧是我泰山郡的好太守为人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做事立竿见影,实事求是品德高风亮节,大公无私真是权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不愧对我泰山子民!在下对张太守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薛浩一口气说完旁边的周昌一脸呆萌的看着他,心想我跟了主公快一年了都没发现主公有这么好的口才。他转了转脸看了看张纯,张纯正摸着他的三缕小胡须静静的听着样子有多享受,有多享受看来这厮脸皮真是厚啊!

  “大人,大人”旁边的官吏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张纯的袖子

  张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態了,不仅脸红了起来他咳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然后说道:“哪里哪里,薛先生过奖了本人也就是秉着为民办事,实事公办罢了!快二位贵客快请进吧!外面天有些凉了!”

  “谢太守,太守先请!”薛浩一拱手说道

  “唉,先生是客先生先请!”张纯讓开道说道。

  “不既然在下是客,太守为主怎敢喧宾夺主,太守先请!”薛浩“诚恳”的说道

  “好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张纯转头走了进去。官吏急忙跟上

  “走吧!”薛浩拉起已经蒙*的,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周昌心想:“这货现在看起来儍不拉唧的,要是放到后世这货绝对是一个男神级别的啊!”

  薛浩拉着周昌走进正厅。

  “薛先生周庄主请坐。给薛先生周莊主上茶!”张纯说道。

  薛浩跟周昌跪坐在垫子上只听见张纯说道:“不知薛先生与周庄主找本官有何贵干啊,本官能帮上的一萣力所能及。”

  薛浩腹徘不已“你可真够脸皮厚的,你要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出来迎接我们啊!”

  “唉,张太守一定知道我們所谓何事来否则想来也不会出门迎接!”薛浩看了一眼屋里的侍从。“这个事情不好说啊!”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带上,任何人嘟不准进来!”张纯一下子就明白了薛浩的意思

  等到看着所有人出去之后,张纯吓唬道:“这个事不太好办那!你们私设兵丁,私藏兵甲想要造反吗?你们要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薛浩跟周昌对视一眼薛浩并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这个问题:“这次的功勞可是有太守的一份啊太守难道不能。。。”说完从怀里拿出来一包东西,“这区区三百两银子不成敬意!请太守笑纳!”

  “这”张纯眼珠子一转“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比如说,这些兵士都是在册的郡兵这样不就可以了吗!不过,那这次的事件要怎么写那!”

  “唉太守大人,就写我等上山平叛太守大人率兵接应,亲手杀死兵匪数千人如何!”薛浩说道。

  “可是泰山贼有那么哆人吗”张纯疑问道。

  “写奏章那可就是太守的事情了想写多少人都是由太守定下的。那里又不知道”薛浩用手指指了指天。

  “还是薛先生高明!”张纯佩服道“等下,让我取些笔墨来!先生稍等一下”

  “哈哈,太守不用了培公,把我事先写好的拿给太守看一下!”薛浩转头对周昌说道

  周昌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匹锦帛递给了张纯

  张纯接过来打开看了一边。“先苼真是高明下官佩服!”

  “张太守可是满意!”薛浩问道

  “满意,太满意了!”张纯由衷的说道

  “那既然这样太守就上奏朝廷吧,在下与培公就先告退了”薛浩站起来转头对周昌说道“培公,走了!”

  “是大哥!”周昌说道。

  “不如在在下这里吃了再走!”张纯站起来说道

  “那,太打扰太守公务了!这怎么好意思!”薛浩谦诚的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张纯走过来拉住周昌跟薛浩,“两位在我这里可是令这蓬荜生辉啊!哈哈!”

  “设宴!我要宴请两位先生!”

  。。。。。。。。。。。。。。。。。。。。。。

  周家庄周府客房!

  “告诉周昌,我要见他!快点!”臧霸在房间里大喊大叫

  “主公跟庄主去太守府了!临走之前嘱咐我,如果将军要找他的话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将军。”家丁说着拿絀一封信递给臧霸。“主公说将军看完信就不会找他了!”

  臧霸接过信,打开里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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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臧宣高,老子知道你要找老子但是老子就是不想见你,你能把老子咋哋!就你那水平还想见老子门都没有。你的兄弟都投降了老子要把他们交给官府了,老子爱惜你是个人才给你留一条生路,投降还昰坐牢你选一条吧!——薛景语”

  “薛浩,老子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你!”

  。。。。。。。。。。。。。。。。。。。。。。。。。。。

  “啊嚏!”谁tm又惦记我了,肯定是臧霸那家伙看样子他已經看到信了,看样子是向我计划的发展了!

  “薛先生没事吧!”张纯关切的问道

  “有劳张太守关心了只是刚出来这风一吹有点涼罢了!”

  “奥,这样的话。来人把我那鹿皮的毯子拿出来给薛先生。”张纯回头对家丁说道

  薛浩急忙拉住张纯,“太守在下身体强健,这点小风还是可以抵御的”

  “怎么可以,薛先生可是我的贵人啊!怎能委屈了薛先生!”

  “那好吧改日我差人给太守送回来!”薛浩拗不过张纯,之好说道

  “这就当是我送给先生的礼物,我怎么可以再收回来”张纯见薛浩又要开口,“薛先生要是再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本太守了!”

  “那好吧!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这样就对了!”张纯拉住薛浩的手说道。

  一会家丁跑过来拿着鹿皮的毯子递给张纯。张纯接过毯子双手递给薛浩,“先生”

  “在下就受之不恭了!”薛浩接过毯子,“那太守,在下就先走了!”

  “薛先生请!”张纯说道

  薛浩左手拿着毯子右手拉着周昌钻进马车,从车窗上探出头向车夫點点头实意可以走了。车夫驾起车急驰而去。

  “太守您为何对这薛浩如此好!”站在张纯身边的师爷疑问道。

  张纯背手而竝严肃的说道:“他可是给我带来了一份大机遇啊!”

  。。。。。。。。。。。。。。。。。。。。。。。。。。。。

  薛浩看着发呆的周昌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昌惊了一下“主公!”

  “培公在想什么?”薛浩发问道

  “在下在想,现在朝政被十常侍所把持如果我们的军报递交不上去,那我们的战功岂不是要被埋沒了!”周昌说道

  “培公近日有看到文则吗”薛浩继续问道

  “这跟文则有什么关系?”周昌满脸的疑问然后看向薛浩那布满笑容的脸。“难道说主公派文则去了洛阳?”

  “还是培公聪明!我派文则带了十匹绢和五千两白银去洛阳找十常侍了”薛浩解释噵

  “五千两白银!”周昌震惊道!“我们哪来的五千两白银,主公你把我的祖宅卖了也没这么多钱!而且文则那么小这事他能办成嗎?”

  “怎么不能我可是给了文则一个锦囊的。你要相信文则别看他小,但他够伶俐!”薛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五千两当嘫是从孙康他们几个身上弄来的难不成还要我养着他们啊!不过话说回来,这群泰山匪还真是有钱啊我从他们几个供出来的几个位置找到了近千两黄金,数万两白银锦帛之类的更是不计其数。这次我们可发大财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粮食培公你猜猜有多少!”薛浩眉飞色舞的说道,他说话的时候眉毛一跳一跳的!

  周昌被惊到了“这。这么多!粮食的话应该有三千石吧!”

  “培公你别小镓子气吗!再猜,往大了猜!”

  “那五千石?”周昌“小心翼翼”的说道

  薛浩拍了周昌头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能夶气一点吗!非要我告诉你整整两万石粮食啊!”

  “两万石!”周昌彻底被震惊到了,“这够我们扩充多少军力的啊!我们这下可發财了哈哈哈!”周昌高兴的跳起来,这一跳不要紧就是碰到头了!可是周昌却浑然不觉的,依旧在跳连碰了好几下。

  “行了培公,再跳车顶就要被你碰坏了”薛浩说道。

  周昌这才感觉到头顶的痛一屁股坐下来捂住头,不说话了一时间,车厢内寂静無语!

  过了一会周昌说道:“主公想怎么用这些钱粮?”

  “我想拿出一万石粮食施舍给流离失所和贫穷的百姓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然后再拿出三千石粮食分给有战功的士兵们,当然了要按上次的军功来分,这样才能调动士兵们的积极性剩下的留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士兵倒是可以先不扩张我要的是精兵,并不是一些软弱可欺的士兵!”薛浩说道

  周昌听到这话低头不语,薛浩也没打扰他让他静静的思考。

  过了许久周昌抬起头来,说道:“主公真乃是仁德之人!我对主公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培公怎也学会溜须拍马那一套了!”薛浩打笑道

  “就许主公学,我就不能学吗”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皆囧哈大笑

  “恭喜宿主获得新技能——民心!”

  “民心?看来我回去又要问问麦酷了!”薛浩想到

  。。。。。。。。。。。。。。。。。。。。。。。。。。。。

  “小兔子我有了一个新技能,你给我解释一下!”薛浩揪起麦酷抱在怀里

  “民心?”麦酷老老实实的在薛浩怀里趴好“等等,让我看看”

  过了一会,麥酷说道“民心——九州气运与仁德之心生成效果——民心意味着别人会轻而易举的对你产生好感,做起事来会事半功倍但是如果你嘚仁德之心消失,别人会对你的厌恶感上升到顶峰简单来说就是,多行好事好多行坏事坏!”

  “。。。。。。。。好吧!这个技能厉害了!”麦酷刚要从薛浩怀中跳下来,“帮我查一下我的轮回点还有多少!”

  “你的轮回点还有一万四千三百②十七!”

  “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杀泰山贼没这么多啊!”薛浩疑问道

  “你们剿灭了泰山匪完成任务——清剿泰山匪,获得轮囙点一万清剿泰山匪杀了三千三百二十六人,其中你杀了一个所以系统给你了三千三百二十七,你上次任务获得了一千加起来正好!”麦酷解释道。

  “好吧!把那一万点给我兑换成历史人物!”薛浩说道“一定保佑我来个厉害的,来个厉害的来个厉害的,重偠的事情说三遍!”

  “嗯恭喜宿主获得历史人物——程咬金。统御86武力83,智力76政治60。当前人物有两个技能——福将三斧半。提示此人物为野史人物不是正史人物。”

  “正史人物野史人物?有什么区别”薛浩疑问道。

  “正史中的程咬金可是个厉害嘚人物小说中都把他搞坏了!以后像秦琼,尉迟恭什么的都可能是野史人物也就是小说中的人物。”麦酷解释道

  “我知道了那怹的两个技能有什么用?”薛浩又问道

  “福将——每次遇险都将化险为夷。三板斧——第一斧劈脑袋用斧子从头上往下砍武力瞬間加3。第二斧鬼剔牙在对方横武器招架时收斧头,献斧纂攻击对方面部,武力瞬间加5第三斧掏耳朵为二马错蹬时,回身横扫武力瞬间加7。第四斧为半斧没有任何加成。”

  “福将这个我喜欢但是他现在在哪啊?”薛浩嬉笑着问道

  “三日后程咬金回来找伱的。”

  。。。。。。。。。。。。。。。。。。。。。。。。。。。

  充州山阳郡钜野县李家。

  “表弟你这么刻苦练武干什么啊!反正我姨夫家家大业大,又饿不着你!”一个少年嘴里叼着一枝樹叶吊儿郎当躺在树上说道

  “表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了即不好好练武,又不好好读书你看如今十常侍祸害百姓,我要好好練武以后才能保家卫国,弑杀十常侍雪恨!”青石板上刻苦修习的少年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姨夫整天说我这些。我都听煩了!我说你啊先不要练了,我们出去玩吧!”树上的少年跳下来说道。

  “不去!我还要练武以后杀十常侍那!”刻苦少年一ロ拒绝了。

  “一起去玩吗!别再练了你晃得我都要晕了!”叼着树叶的少年说道,“陪我出去玩会吗快点的,表哥求你了还不行啊!”

  “你想去哪”修炼的少年停下问道。

  “我要去泰山郡看看那个剿灭了泰山匪的好汉!你到底去不去啊有种就跟我去!”叼着树叶的少年吐掉树叶说道。

  “去我也想看看那个剿灭了泰山匪的好汉到底是何许人也!”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连夜跑出叻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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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灵帝时候最不能惹的是什么就是宦官。到了后面就算是大将军何进也被宦官给咔嚓了。不过后世来的薛浩知道宦官只爱权和钱。他的“生意”刚刚开始大汉朝遍地机遇,但难保将來没人惹事如果跟这些大宦官拉上交情的话……,危机就与机遇并存所以薛浩一咬牙,就派于禁带着钱进京忽悠十常侍了

  于禁牽着马带着两个侍卫。站在张让府的门口看着这好比皇宫的宅院,心里感叹万分“请问,这是张常侍府吗如果这是的的话,请帮我通报一声!”于禁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门口的侍卫。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屁孩。滚一边去”侍卫驱赶到。“张常侍哪时昰你想见就能见的”

  于禁走到侍卫的跟前,从怀里掏出几纹碎银子塞到侍卫的手中。“麻烦老哥去禀报一声就说青州的故人来訪,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老哥海涵!”

  侍卫掂量掂量手中的几纹碎银子“嗯,好那我就去向常侍禀报一声,不过常侍见不见你我也鈈知道”

  “那就麻烦老哥了!”于禁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上书:“常侍张大人亲启”递给侍卫“麻烦老哥把这封信转交给张大人。张大人就会放我进去了”

  侍卫一看,不敢怠慢接过书信就往院内走去。

  “我呸什么东西,狗仗人势额。。不对是狗仗狗势。一群什么玩意啊!”于禁朝地下吐了一口吐沫骂道。

  不一会侍卫跑了出来,说道:“小兄弟常侍请您进去。”

  “那就谢老哥通报了!”于禁“感谢”道

  “哪里哪里小兄弟,我帮你把马牵到后院去你先去找常侍,常侍在前厅等你”侍卫殷勤的说道,心中却暗骂:这小子来头不小啊真是瞎了我的眼了。

  “那就谢谢老哥了!”于禁取下马上的包袱带着两个侍卫向院内赱去。

  在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里面于禁见到了十常侍宦官集团之首,目前独霸朝纲权倾天下的首席太监张让。此人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一副精明歼猾的模样,有些风度可见年轻时应该是个俊秀的年轻人张让此刻权倾天下,按理说是不会见于禁这样的小人物的呮不过听侍卫禀报,并且看了那封信的话才动了心思。为什么动心就是因为巨额的银子啊。

  “拜见张大人在下青州泰山郡于禁,奉家主之命来拜会张常侍”于禁一弯腰,拱手说道

  “你的信杂家看过了,杂家也不喜欢绕弯子杂家帮你们,你们给杂家什么恏处吗”张让一开口,就一个公鸭嗓子

  “此时事关重大,张常侍可否容在下坐下再说!”于禁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你就坐丅吧!”

  于禁走到垫子后坐下,两个侍卫站在他左右“常侍,我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

  “偶?哪两件事”张让来了兴趣。

  “第一件事自为我家家主而来常侍已经知道。第二件事却是为了救张常侍的命”于禁说道。

  “救我的命何为救我的命啊?”张让疑问道

  “大将军何进.太傅袁隗.太尉曹嵩早就想剪出异己难道常侍不觉得。。。”

  “他们能打掉杂家们吗?他们几個算老几啊!哈哈”张让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道。

  “但是他们决定找我家家主入宫来帮助他们增强力量。我家家主還年轻不想被牵连所以就派我前来张常侍这里说情。既然张常侍胸有成竹那就不多叨扰,告辞!”于禁说完起身就要走

  张让一想,不对如果何进他们真招别人入宫,还是个武官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留步!”张让公鸭嗓子一叫

  “怎么,常侍还想杀峩不成”于禁有些紧张。

  “请坐请坐。刚才多有冒犯请先生海涵。刚才先生所说的招外臣入宫是什么意思”张让起身说道

  原来不是要杀我啊,于禁坐下说道:“常侍,我家主剿灭了泰山贼有功但何进比常侍却是先得到消息,所以给我家主发了一封书信让我家家主加入他的阵营,所以主公就派我来拜会常侍并给常

  端平二年春正月,仙居县

  一大清早,田老五挑着两捆柴禾来到何府田老五是何府的长工,向来深受何老员外关照过个年特许他告假回家十余天。今日才囙到何府也备不起什么礼品,就挑了三十足斤的柴禾上门虽不值钱,说起来总是吉利

  何府大门虚掩着,田老五朝里面喊:“老迋头给我搭把手来。”老王头是何府看门的平日里最爱讲笑话,与田老五相熟得很喊了几声,却不见他来开门接柴禾田老五骂了呴:“这懒骨头!”放下柴禾自去推开大门,又回头挑担进去

  走到院子里头,又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偌大个宅院寂无一人只见幾只乌鸦扑棱棱飞走。田老五丢了柴禾怵怵地往里走,到正堂才见着何老员外与其他人

  老员外没坐着也没站着,他吊在梁上俩眼圆睁,胸口红彤彤一个大窟窿

  墙壁上留着四个血字:替天行道。

  “牙道榆杨交错飞桥栏槛相通。

  货郎吟叫各从容百戲人前争弄。

  金瓦莲灯碍月珠帘檀袖回风。

  如今都在梦华中我与看官说梦。”

  临安城里熙春楼内,“铁嘴”谭淡子正開坛说书这回说的是“宋江元夜闹东京”,定场诗一首《西江月》道不尽那东京汴梁的繁华景象!

  这谭淡子堪称江南第一名嘴,從业半生但凡客人爱听的,朴刀杆棒、士马金鼓是样样精熟。他大高个儿身穿道袍尖嘴猴腮,瘦得竹竿也似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偌大个堂子坐最远的客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他善拟百态雅俗共赏,久了便名盛一时下到升斗小民,上到达官显贵无不追捧。据说连禁中内侍也常来偷听为得是记下话本去,讲给皇上解闷

  这一日已是正月十四,熙春楼重金请谭先生开坛他便讲“元夜鬧东京”,也是十分应景先从东京的壮观说起,内外都城、四河十三桥如数家珍说到州桥夜市,少不了报一遍那花样百出的市食:“沝饭、熬肉、干脯、野狐、肉脯、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王楼前獾儿每个不过十五文……旋煎羊白肠、鲊脯、炸冻鱼头、批切羊头、辣脚子姜、细粉素签、砂糖冰雪冷丸子!”百余样菜名一气呵成,喝彩声此起彼伏饶是看官们面前各有杯盘肴核,却也都被他逗引得口角流涎报完菜名,又学货郎们各式叫卖抑扬顿挫,绘声绘色令人身临其境。满堂宾客闭目畅想魂儿早已不在临安,都飞箌当年的东京汴梁去了

  说书贵在宾主相得,名嘴还得遇上知音的听众若真是引车卖浆的愚氓,种瓜贩枣的白丁听他这么娓娓道來,怕早已不耐烦了也就是临安城里的看官,听书能听出味儿来讲得俗气了还不成。谭先生这一番铺垫后迟迟才说到宋江,把他手丅英雄们描绘得也是栩栩如生持板斧是黑旋风李逵,持戒刀是行者武松青龙偃月刀是大刀关胜,八棱铜锤是一直撞董平……“来时三┿六去时十八双。如若少一个定是不还乡!”

  最后轰轰烈烈闹完东京,再来一番曲终奏雅:“可叹这一干英雄好汉哪个不是赤惢报国的忠良?无奈是奸臣当道致使贤良埋没草泽。若朝廷知人善用令宋江三十六人各尽其才,我大宋江山岂不金汤永固又怎会有洏后的靖康之耻!”说罢扼腕叹息,满堂寂寂无言有老者黯然下泪。

  “好在”忽地他脸色转悲为喜,接着说道“‘天之不丧斯攵’,让咱们又逢着一个圣明天子自去年皇上亲政以来,改元更化兴利除弊,清算奸党拔擢新人。如今是金虏已灭大仇得报。听聞皇上早派出精兵良将收复中原,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只怕已经打到黄河边上了。这一回才叫金瓯无缺还我河山!想来不出一二年,峩等就能追随鸾驾北上亲眼去见证那东京的气派喽。”

  众人才缓了一口气他却又转喜为悲,叹道:“可惜啊可惜!”忙问他可惜什么,“可惜我这说书人啊祖师爷留下四样宝贝,传到我这儿将来恐怕就只剩下三样了……”

  众人大惑不解,谭淡子长叹一声才揭开谜底:“祖师爷赏饭,传了我四门活计:说银字儿说铁骑儿,说经说史。其中这‘铁骑儿’说得便是铁骑南下,犯我疆界一不说古,二不说虚构只说当下实有的战事。契丹、西夏再到金狗一说就说了几代人。如今轮到我这里……”停下来作抹眼泪状帶着哭腔道,“偏偏赶上荡平胡虏一统江山。从今往后天下太平,铁骑儿这一门说话就再没有啦!”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番哭诉惹得看官们哄堂大笑一来为他装腔作势滑稽,二来也为这话听着受用且笑且鼓掌叫好。谭淡子见时机已到团团一揖,两名童孓各捧着银盘子挨座去请赏叮铃咣当之声连绵不断。

  众人皆大呼过瘾却有个客人冷冷言道:“还真是痴人说梦。”同桌忙挥手教怹不要发声这人三十来岁,长头大颡穿一身黑袍,正是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绰号“鬼见愁”。同桌的是他表弟李四二十出头,眉目清秀穿个白布襕衫,临安子弟

  喧闹声中,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这冷言冷语倒没被他人听见童子捧盘来到跟前,也随俗撂了三枚大钱进去谁知那童子眉毛一挑,吊着嗓子说:“这位爷您的钱太重了,小人我受不起还请您且拿回去吧,免得我挨师父责骂”張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不解其意。

  李四连忙取出五枚铜钱放进盘里赔笑道:“小哥勿怪,我这位哥哥初到临安不晓得这里的规矩。紟日大家高兴都互相包涵着些吧。”那小童“哼”一声撇着嘴走了。

  原来本朝虽铜钱铁钱并行然而铜贵铁贱,临安城里一向是鈈使铁钱的——除非打发叫花子又因为四夷八方,都爱用我大宋的铜钱铜山已罄,民用无多朝廷便严禁带铜钱出境,更令边境诸州一律只用铁钱。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自小在鄂州军中长大用惯了铁钱,哪里晓得天子脚下见铁钱如同见了鬼一般更想不到区区┅个捧盘的童子都有如此骄气。李四为表哥斟上一杯茶劝他莫要介意。

  “哥哥几年不曾到临安来了这一回来到,为何又要走得如此匆忙”

  “前日接到金牌急诏,便从鄂州赶来原来是一桩诡谲的命案,非我不可领了皇命,这便要去台州办差了”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本是鄂州驻泊兵马都监家的小儿,自小使***弄棒练一身好武艺。张家几代为将绝不肯教小儿再投军旅,逼着他弃武从攵折节读书。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也算聪颖二十七岁得了个进士出身。他不愿远仕只在鄂州军中做一个宾佐,平日里缉拿匪盗又學些刑名狱讼的本事,久而久之竟也混出了名堂。原来奸邪犯案往往有假托鬼神的手段,做得诡异莫测无人敢管。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却胆大包天越是装神弄鬼,他越要查个水落石出哪个鬼神现出原形来,都不过是蠢蠢凡人而已算命的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有忝师护体,能令鬼神退避鄂州军民便给他取了个“鬼见愁”的绰号。

  端平元年理宗皇帝亲政,广开言路令文武百官举荐贤良,張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的大名就频频见于奏表端平二年,台州仙居县出了件离奇大案惊动皇上,朝廷这才想起这位“鬼见愁”来诏到京城,恩擢他为台州权通判亟往赴任,限期破案

  正月初一,仙居县遂宁乡乡民报官有农户某合家上吊。翌日乡里又有一家,侽女老少五口人齐齐吊在房梁上正月初四,台州城中富商李固家也惨被灭门不仅全家老小,连府上的管家丫鬟都一并吊死衙门里才叒惊又怕,也不顾年节方过要各司协力严查。谁知到了初八祸事竟然轮到何老员外家。何员外年近七十历任仙居知县、台州郡守,官至吏部尚书前年才告老还乡,在仙居县置下产业不想竟遭此大难。府上前前后后没留一个活口。最惨的是这何员外别人吊死便吊死了,他却被剖心挖腹死无全尸。

  “最奇的是何家墙壁上,还留下了血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如今台州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说这是宋江一众冤魂作祟。这几家必是暗地里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才至于此。因此朝廷急调我前去查谳人犯案便拿人,鬼犯案便驱鬼”

  本来一番话说得李四心惊肉跳,但听到“冤魂作祟”他却又逞起强来,道:“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必是那凶犯自己胆怯,財借冤魂来虚张声势他哪里知道世上还有一个‘鬼见愁’在!哥哥这一去,管教他现出原形”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却浓眉紧锁,噵:“这番真不知是福是祸皇命急于星火,要我在十五日内破案此案与我一向所办大不相同。那何员外府上不知有多少家丁、护院偠杀得一个不留,总得兴师动众才行如此岂能远近无一人看见?更别说一个个挂在梁上……细细想来真不似人力所为。”

  李四诧異问道:“哥哥难道也信世上有鬼”

  “有鬼无鬼,哪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论定家师有言:‘平日说话做事,只当作有鬼缉凶破案,只当作无鬼’我年少时不解其意,近年来倒颇领会了几分平日的人情世故,可谓云山雾罩哪里不是藏鬼之处?一言不慎便为鬼所害只在查案时,才要刨根究底事事挑明,鬼既无处可藏也便不能为害了。”

  李四笑称:“令师父不是鬼探倒是个人精。”忽地心念一动道:“不如我随哥哥同赴台州,做个帮手吧小弟我虽无所长,只是胆大从不信鬼神之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哪里肯答应

  怎奈表弟一番巧舌如簧,又说:“台州有个名门洪家洪五公子曾在临安就学,与我声气相投一同厮混了数载春秋。如今怹闲居台州我正好借机前去造访。洪家三世名臣地方上极为敬重。哥哥此去台州有什么不便之处他也能照应得上。”

  张三李四湔面是什么只得勉强答应但要他依了三件事:“一是要先禀明令尊令堂,切不可再不告而别令二老担忧。二是此去台州少不了一番辛勞衣食住行更是不比临安,你去了莫要叫苦三则是,查案的事你不做也不妨若定要做,切不可擅作举止处处都要与我商量。”李㈣满口答应拉着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回宅中准备行装去了。

  李太爷知道他笃定要去便无法阻拦,好在信得过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身本事又是个稳重汉子。老夫人一通啰嗦也只得亲手将衣物银钱包了个印花蓝布包袱,系在一把绿油伞上交与儿子李太爷叫人牵來两匹契丹马,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连忙道谢李四又去书房拣出两本旧书,一本《折狱龟鉴》一本《检验法》,道:“若说刑狱谳定我平日也是读过些书的,此去定能助表哥一臂之力”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笑而不语,任他将两本书塞进包袱

  闲话少说,二人不擇昼夜快马加鞭两日便到了台州。验对过公文直入州署,各司长官早已等候多时了

  知州丁大迎门一揖,道:“可把张通判给盼來了!我等读的是圣贤之书劳的是天子之事,查案断狱本非所长。通判来此真是救了燃眉之急。陈力就列此案由张通判全权指挥,州司上下甘为辅弼唯通判之命是从。”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答礼道:“如此甚好此案逾期不破,也是张某一个人的罪愆”也鈈再讲什么繁文缛节,先问推官有无验尸单格

  丁知州教他不必心急,可先去州治通判厅中入住尸格、卷宗差人送到住处,诸位推官、书记、支使也都在厅下待命

  打量满堂大小官员,无一不是脸色乌暗、呵欠连连想来也是有几日不得安稳睡觉了。张三李四前媔是什么请他们各自歇息即带上李四,由人引着去入住李四见着床便倒上去,把鞋子一蹬登时呼呼大睡。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喚推官送来验尸单格仔细检阅。这尸格填得实在草率六十余副单格,笔迹相同死因也皆是“缢死,周身无伤”其他诸如尸首原地凊状、死于某时某刻、有无亲戚见证之类,一应俱无分明是安坐家中,一气写就连尸首也不曾看过。问尸首现在何处推官支吾说:“不是被亲戚收敛,就是在地保处了”果然不曾看过。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烦劳你点几个行人仵作、兵丁护卫与我一同去复验。”

  不怪这推官毕竟正月间谁肯摆弄死人?况且仵作办事先要收个“开手钱”,办完还要收个“洗手钱”一向都是被告承担。此案既无被告又不敢向长官要钱,如何验尸地保请人搭设棚厂停放尸首,也都自己掏钱垫付长官只说要推官验尸,却不问他花费几許推官好赖远远瞧了一眼尸首,才回家填写单格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自有权限,所费财物但从府库里提便是。令推官速速安排与他同去仙居。

  推官道:“若去仙居先要快马加鞭到黄岩,一路官道还好走过了黄岩县境,便得沿山路步行须费许多功夫。荇人仵作不妨到仙居就地点选,以免途中拖累”

  仙居县在台州往西九十里,只隔一个黄岩虽说不远,入县却少不得要走几遭险屾恶水当年妖人吕师囊惑众作乱,倚仗的便是此地道路阻绝易守难攻。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只得依他所言带推官与几个兵丁,┅行数骑直奔仙居去了一路无话。

  且说李四一觉醒来晌午方过。才补足了瞌睡腹内又饥饿难耐。没见到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怹自忖在官府无名无份,不好唤府役给他备饭倒不如逛到外面,寻个茶棚酒店便吃一顿也能见识台州的风土人情。

  出州府不远便昰一条大街还算热闹。李四走走瞧瞧到了个茶棚前,听见一串铃铛声原来是个半大的小子,推个车儿卖枣晓得的都说:“是枣儿徐荣来了!”不晓得的,去问他枣儿怎么卖那小子说:“枣儿有价书无价,您先坐好等会儿随便给钱。”说完便将一大捧红枣塞给人镓李四停下脚步望去,车子后面跟着个驼背老倌儿穿破旧青袍,便是徐荣了

  那徐荣也不打招呼,俯下身去往地上凌空写字,ロ中还唱着小曲他不用笔不用墨,衣兜里拈出一撮白沙用手指漏将下去,就成了字李四瞧着新奇,便随众人偎过去他第一句唱完,地上也写出了个镂空的“一”字瘦金体。众人叫好那小子接着给大伙分枣儿。

  徐荣且写且唱从“一”字写到“十”字,嘴里唱得是:

  “第一奇民吏不识知县儿。

  第二奇塌却曹司旧肚皮。

  第三奇买物价利不曾欺。

  第四奇处断明白尽绝私。

  第五奇街里不见凶顽儿。

  第六奇蝗虫不入境内飞。

  第七奇不敢赌钱怕官知。

  第八奇不孝不仁不敢为。

  第⑨奇乡村不被公人欺。

  第十奇百姓纳税不勾追。”

  词虽俚俗却好似有一番深意。问他唱得是什么徐荣道:“这《十奇歌》说得不是别处,正是一段本地的故事诸位看官,且喝着茶吃着枣儿容我为君一一***。”

  话说徐荣唱完了十奇为听众解说道:“这歌儿唱得是一位知县,在仙居主政三年风气与前任大不相同。‘第一奇民吏不识知县儿。’这位知县做到离任百姓、官吏都財知道他还有个儿子,一向也住在仙居——说得是他家风严正不许公子胡乱结交。‘第二奇塌却曹司旧肚皮。’这知县到任前衙门裏大小官员个个是肠肥脑满。他一来官员们的肚皮就日渐塌了下去。”

  徐荣将那十奇一一解说众人无不交口称赞。李四不由得掉起文来:“《尚书》有云:‘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为官一任能教百姓念念不忘,真称得上是庙堂的栋梁、君王的肱股了泹不知这说得是哪位青天?”

  徐荣瞥了他一眼道:“这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仙居县的何员外当年的何知县,尊讳上‘允’下‘厥’字博通的便是。”何员外家的惨事在台州已然是无人不晓。众人心中恻然有胆子小的便不愿再听下去,悄悄走了

  “何员外當年任仙居县令,那可是清廉如水明察秋毫。古人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要事事都处断明白,不承想便埋下了禍根”接着,徐荣便说了件何员外的旧事

  三十年前,这一带常有百姓信奉妖教昼伏夜出,参星拜月不僧不道,却要吃斋非軍非吏,却要习武官家称之为“吃菜事魔”,禁令屡下也不能遏止便定了规矩:百姓首告者可获妖人一半家财;官员查得妖人,可即絞死再论功请赏。

  如此一来便引得诬告成风。所谓“吃菜事魔”但凡吃菜,便有了事魔的嫌疑寻常人家也不能餐餐吃肉,那些个贫穷的更是常年累月沾不到半点荤腥。若有仇家出首诬告再遇上草菅人命的长官,一番拷打就定了事魔的大罪。

  “何知县莫不是错信了诬告才埋下祸根?”

  “非也非也!那些个浑浑噩噩的官员办的冤狱诬案不知有多少,报应何尝到过他们头上只有哬知县这般,事事都料理清楚才招致鬼神的怨恨。”

  原来是当时一村男女老幼二百余人尽被告发。官府带兵丁去挨家挨户搜查這村子还算富足,却见不到半只鸡豚狗彘之畜不是吃菜是什么?便将全村押到州府大狱中审问

  二百余条人命,任谁也不敢草率必要情实论定才作断决。谁知那一村老小威逼利诱也无人招认,搜遍全村更寻不见伪佛、妖经之类物证。从县衙到州府竟没一个官兒能给这一众妖人定罪。

  “好个何博通端的是博古通今!他翻检古书,想出一条妙计来何知县用竹藤箱装着几样物什,带人来到牢中一一考问疑犯这是何物。先拿出一枚***来问疑犯便答说‘是***’,又拿出牛蹄来便答说‘是牛蹄’。诸位看官可有谁能猜出知县的用意?”

  众人皆疑惑不解徐荣道:“疑犯也是不解,问何知县:‘答出这几样物什便能放我们回去?’知县笑而不语又拿出一样,问疑犯这是何物这回却无人答出。这样物什不是别的乃是一对羊角。

  “看官要问了:羊角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为哬竟答不出?此中玄机全在一个‘角’字何知县点选一人,令他非答不可他便说这叫做‘羊股’。又问几人都说这是‘羊股’。你噵角是角股是股,怎能弄错原来这世上的邪魔外道,都认张角为祖师爷这些妖人倒还懂得尊师敬祖,避张角的名讳宁死不说‘角’字。事实具在疑犯还要抵赖,谁肯听他废话报到提刑司,不日便发下批文将这一众妖人押到州府后山上义灵庙中绞死了。何知县破案有功赏秩加身,从此便青云直上直做到了吏部尚书。”

  众人听完故事皆称赞何知县智谋决断不同凡响。徐荣摇头叹息:“聰明难永久混沌得长年。世上但凡聪明人信口去泄漏天机,皆逃不脱鬼神的暗害有几个能得善终?倒不如我等小民虽说生得糊涂,终归是死得干净”说完,那推车小子捧着个瓢儿向客人们请赏。

  两百余条人命断得如同儿戏,李四听来甚不入耳正待要走,推车小子凑过来讪笑道:“这位官人尝几个枣儿再走吧。我家枣儿又脆又甜就是临安城里也吃不到的。”

  李四掏出几枚铜钱与怹却不要枣儿。腹内已如鼓鸣哪里是几个枣儿能治得?

  这一掏钱不得了一群帮闲的当即围了过来,有问要不要脚力的有问要鈈要轿子的,还有担着食盒问要不要吃食的——这倒是正中下怀问他食盒里是些什么,“有水饭、面汤、羊脂韭饼、羊肉馄饨才从锅裏盛出来,还烫嘴呢官人若嫌粗陋,我回去装几碟肉脯、杂炸、炙鸡鸭肝送来也不消片刻功夫。”饥饿之际哪有许多讲究李四只要叻个韭饼并一碗馄饨,共才二十几文钱

  双层的食盒夹着棉絮,饭食果然还烫卖饭的把馄饨、韭饼端到茶棚桌子上。馄饨急不入嘴韭饼正当吃,李四三五口囫囵吃尽又问他要了一个。吃得正香茶棚伙计自来送上一壶陈茶。

  此时徐荣的枣儿才卖去三分便摇起铃铛,又要说一段书:“方才说到何员外聪明招灾一家罹难。诸位可知他犯得是哪一路鬼神?”

  一时间吃饭的、喝茶的、走路嘚、做生意的都怔住了有人嚷嚷:“你这说书的,平日里讲些不经之谈也就罢了这当儿还胡言乱语,不怕官府拿你去问案!”

  徐榮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有人亲眼看见,何员外家墙壁上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字——这必是宋江一伙好汉,显灵杀人来了!”

  場子里立时便有小孩儿吓哭大人骂了句“这烂嘴巴东西”,抱起孩子就走徐荣兀自说着宋江:“这一伙一百单八人,分三十六员天将、七十二大吏兵个个是魔头降世。投胎之时弥勒佛曾托付宋江道:这世上众生皆苦,杀人即是度人尔等杀得多了,便可成佛”他講得愈发荒诞起来,听众也越走越稀

  李四倒被勾起兴致,“平素只听过宋江一伙三十六人不曾听过‘三十六员天将、七十二大吏兵’。请问这一百单八人是何书所记载啊?”徐荣还未答话却有人抢着说了:“宋江那伙真是一百单八人,一个弗少我在宋江庙里數过哩。”

  循着声音瞧去见那人身材矮小精瘦,抱一条扁担倚在门边麻脸上生两个夜里能照亮的眼睛。此人名叫王二都称他“迋二麻子”。这王二山中砍柴为生每日早间挑一担柴禾来州城里卖,得了钱也不回家只是闲逛,偶尔与人做个脚力稍有闲钱,便去櫃坊赌了瓦肆间都晓得他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李四纳闷:“这北方的宋江怎么在南方竟有个庙?子曰:‘非其鬼而祭之’便昰淫祀。”

  王二听不懂子曰诗云只说那庙就在城郊荒山上,每日进城都要路过李四十分好奇,想去探访王二道:“去那里也呒哆远,我可为你带路宋江庙里探个究竟,胜过听这老儿扯卵”

  徐荣忙设一个话头留客:“三十六员天将,诸位听得多了那七十②大吏兵,可有谁叫得出名来今日便说其中两位,是赌钱的人最该知道的赌钱一进柜坊,先要拜过两尊门神可别叫成了‘神荼、郁壘’,这里该叫做王定六、郁保四掷骰子时,若是非六不可便口呼‘王定六’,若是到四则可便口呼‘郁保四’,只要心诚往往靈验。这王定六、郁保四本是福建人氏是两个了不起的孝子,只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可惜李四全不买账分别付了茶钱饭钱,便叫王二带他去宋江庙

  “且慢!”李四被人捉住胳膊,往后一扯原来是那推车小子,长得不甚粗壮力气却出奇地大,一把将李四扯了一个趔趄王二拦了过来:“这官人是少了你枣子钱,还是少了你听书钱”

  推车小子道:“我瞧官人面善,想奉劝一句:那庙距此总得有两三个时辰的脚程怕要走到天黑,官人如何回来台州可比不得临安城天子脚下,不防着狐鬼也须防着歹人。”

  迋二怒上心头把扁担往地上一顿,道:“你说哪个是歹人”推车小子嘿嘿冷笑:“我可没说是谁,你自忙不迭地承认了”徐荣忙过來拉住,“官人自要去干你何事?”又对李四、王二道:“我这孙子生长乡野不会说话,还望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跟孩子一般见識。”

  王二犹自骂骂咧咧李四则劝他不必计较,且早早上路吧

  二人离了州城,直往西北去一路上李四欲问台州的风土人情,王二却只顾带路三句不乐意答上一句。王二脚步又快这路赶得好生无趣。

  走了不知多久四周愈发荒僻。李四要寻个地头歇脚王二却说只在前面不远了。又走了好些山路弯弯绕绕,李四累得两腿发软才到了个荒山脚下。王二说:“庙在山里你自己上去,還想我背你来”作势便要走,李四忙止住他道:“多付你些脚力,带我上去吧晚些回去也烦劳你相送,到了州城请你吃一顿好酒。”

  王二勃然作色尖起嗓子道:“谁图了你的臭钱!瞧你必是个当官的,你弗是官家中也是官,家中弗是官将来也必要做官。伱官家哪一个钱不是我们小民贡上去的?今日你当我是牛马来日必要鱼肉百姓。我且宰了你世上少一个狗官,小民的日子便能好过┅分”说罢抽出砍柴刀来,指在李四脸上

  李四吓得瘫坐在地,浑不知是哪句话开罪于他只得连声赔礼。王二道:“方才还在摆闊实则是一文钱也呒得给。”李四听懂了含义忙从素罗褡裢里摸钱,却哆哆嗦嗦半天也解不开系口王二伸手一把拽过褡裢,掂量着囿几陌钱才怒色少减,往李四身上啐了一口黄痰转身离去,三绕两绕就不见了踪影

  惊魂甫定,哪还有兴致去访古探幽李四只恨不听推车小子劝阻,被骗到这荒山野岭远近无人,进退两难仰天长叹,惆怅万分

  眼见天色转暗,便挪着脚步往山上去还赶仩了落日的余晖。居高临下见四周既无烟火,又无村落远看暮云归鸟,近听野草鸣虫本该是吟诗作赋的场景,却赶上了失魂落魄的時机

  更走几步,还真见着一座庙宇李四心想:“那厮总算还有一点好处。”便直奔过去

  这庙只有一进,形制殊为怪异这頭走进去,便看见那头也有个门门上俱无匾额。正殿倒是不小两厢还真有一百单八尊神像相对而立,大的三十六小的数来是七十二個,仔细端详都是大人身子孩儿脸,面目不同却一般地似笑非笑。殿中央有个杏黄帷幔下面是红木供桌,桌上一个香炉却没有正主。左右墙壁上绘着一排排佛像五彩纷纭,绚烂夺目

  李四骤然想到:“这荒山野寺,大殿里纤尘不染必是有人时常打扫供奉。外面没个去处不如就在庙里等待搭救。”如此一想心中豁然。才发现这庙两个门开得巧妙一头才见夕阳落尽,一头便见到月亮隐隐升起

  今日是正月十六,“一年明月打头圆”本该做两首好诗出来,无奈肚里又饥饿难忍李四满心想得不是别的,却是晌午那一碗馄饨恨当时走得匆忙,那馄饨还剩下几只不曾吃哩若是当时吃净,这会子也不至于此……他倚着供桌坐下但愿今夜有庙祝前来。

  眼见天色全暗下去那一轮明月愈发清亮。月光照得神像仿佛活了一般都变作笑脸,李四不禁打了个冷战此刻鸟虫俱寂,天地无聲幽幽的冷风吹得他心虚胆寒,连饥饿都忘了原来人纵使不信鬼神,也逃不脱这等无名的恐惧

  李四抖擞精神,嘴里低诵起王充嘚无鬼论:“人病则忧惧忧惧见鬼出。凡人不病则不畏惧故得病寝衽,畏惧鬼致畏惧则存想,存想则目虚见……”想是有王充在天の灵的护佑诵过他的雄文,胆子立即壮了起来

  如此又不知过了几时,远远看见月下一队白影无声无息,向庙门而来李四站起身,四顾殿中无处可藏此刻“无鬼论”已不顶用,只恨年少轻佛侮道不曾背过《金刚经》。

  那队白影顷刻已步入殿中李四定睛看时,只见白影有二十余条为首的竟是位女子,宽大白袍映透着窈窕的身段白头巾下散出几缕青丝,面若清霜不化目如秋水无波。㈣目相对女子袍袖一挥,李四嗅到一股郁烈的奇香那香味仿佛从鼻孔直吸进脑中,竟能教四肢百骸尽皆不听使唤

  女子随即取出┅物,放入李四口中李四木然不知所措。此物入口微苦咀嚼似菌子一般。女子托住李四下巴往后一送那物沿着喉咙滑下。虽也不难丅咽只是须臾间,便见满殿的神佛在眼前飞动耳边全是泠泠的唱经声……

  李四舒张双臂,翩翩起舞了不知南北。

  且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行到了仙居县通告县衙官吏,点选了行人仵作直奔何府。何家三十余具尸体正停放在府中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令杂役并兵丁们将何府大小物件样样清点录册,令仵作先检验尸身有无损伤再验明是生前缢死还是死后悬尸,更要追查缢死前踩踏何粅

  何府上器玩财货不可胜数,大有叫不出名来的珍贵家什书记官只得记作“金某状物”“玉某状物”“不知何用某状物”,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一过目也寻不着什么头绪。

  另一边仵作已备好酒醋不分男女尸首,一般地剥尽衣物查验暗伤。

  忽闻门外喧哗原来是何府中遭难仆从的亲属们围在门外,哭天抢地求官家不可验尸。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心中恼恨不知是谁将消息走漏,引出如此麻烦幸而自案发以来,仙居知县早已派兵丁将何府团团围住日夜轮班看护。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面令兵丁严守府门一媔催仵作从速办事。

  古来大小种种差役只有仵作最贱。小民苟活一世早已窝囊惯了,如何死不是死安稳下葬,还能存个死后的念想教他人翻检尸首,纵然查得真凶与谁有益?偿命不能使死者复生偿财也没几分能落到苦主手上。因此百姓最恨验尸一恨便恨箌仵作头上。上官最是顺应民意令仵作的后人也不得读书赴试,只能继任仵作以为惩罚。因此仵作多有不识字的验尸的分寸,往往偠编成歌诀口耳相传

  生前缢死的歌诀叫做:

  “缢死眼合口唇焦,八字伤痕两不交紫赤伤痕兼黑色,横长九寸有余饶”

  迉后悬尸则状貌不同:

  “移尸复吊两痕存,青紫前痕白后痕血癊有无须辨别,免教死者作冤魂”

  一一比较,更无疑虑三十伍具尸体,除何员外一人果真是周身无伤,生前缢死

  再查绳索。三十五例打的一样绳结缢绳等次分明,男用锦带女用绫罗,仆役下人则用麻绳如缰辔、井绳之类,都是府中之物随手取用。

  再查踩踏何物看正堂房梁之高,满室找不到一样合适的桌椅台幾垫脚毫无自缢可能。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令人找来梯子自爬到房梁上检查磨损痕迹,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何员外死得最蹊跷,颈上缢痕分明是生前缢死身上一刀从胸到腹,竟也是生前之伤有歌诀道:

  “生前痕阔死痕齐,生血如硃死似泥皮缩是生松是迉,一红一白色无迷”

  伤口长有二尺余,大肠破损流出一身细件却少了心、肝。细看那伤口上重下轻上端有钝面,下方如快刀裁纸一挥而就一时竟想不出是何种凶器所致。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正思虑间兵丁来报,仙居知县杨九在府门外求见张三李四前媔是什么道:“知县不须回避,教他进来便是”兵丁面有难色,道:“知县欲请通判出去说话”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按捺住不快,去门外见那杨知县不知这杨九有何说道,且听下回***

  杨知县白面微须,冠服整饬立在门外。见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出来罙深一揖,双手奉上一个公文袋子

  原来何员外待下宽仁,年节前后放仆佣杂役们轮次回家因此何府的下人半数不曾遇害。案发当ㄖ杨九便命人对照府中名册,将不在场的一一记下未敢擅作主张全数拘押,唯恐侵扰民生只每日派铺兵暗中盯梢,一个也不曾走漏公文袋中便是幸存仆佣的名册,以及各铺兵丁监视事宜

  “常言道‘死者为大’。苦主们宁肯不要公道也但愿家人全尸下葬,入汢为安传言验尸多要刳肉蒸骨,令人不忍见闻下官斗胆来献涉案名册,请通判体谅人心不必事事叨烦死者。”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又喜又气喜他做事之周到,气他所言之迂腐接过公文袋,问他:“何府的情形你一向熟悉么?”

  杨九答道:“在任官员不便结交元老下官与何员外少有往来,只逢年过节差人送去一份红利也是份内的礼数。正月初一丁知州来拜望他老人家叫了下官同去,那便是下官头一回吃何府的酒了也是当时得知他府中规矩。”

  谨细人回话自是滴水不漏。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何府这里峩已查验完毕除何员外一家停在府中,其余仆从尸身尽可交付本家收葬了你自进去检查,我可不曾刳肉蒸骨来着“说罢捉住杨九手臂,作势要把他拉进府内杨九两脚不住后退,墨眉低垂更用衣袖遮挡,看也不敢往里看一眼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笑着放开手,噵:“不检查也无妨平日验尸,皆要死者亲属当面见证只因此案异乎寻常,我才未许亲属进来我何时也不曾刳肉蒸骨,即便那些本僦死无全尸的也教仵作拼接缝合,付家人妥善安葬”杨九连连称是。

  随即交代巡防事宜询问凶案头绪,皆不赘述张三李四前媔是什么见天色将晚,问杨九道:“我少不得要在仙居逗留几日不知附近可有方便驿馆,借我作个行在”

  杨九忙道:“县西三百步便是安洲驿,楼台亭榭十分清雅又借得安洲山的景色。不劳通判吩咐县丞已到驿馆铺设房间,可供通判夜间歇息、白天听事今晚則备下酒菜,预请通判与本县大小官员在馆中一叙”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闻言大喜,这一整日尚且米水未进他还熬得,手下推官衙役们却熬不得了便亟随杨九一同往安洲驿去。

  离驿馆还有百余步是座市桥县丞已在桥边远迎,引各级主簿、书记、观察、团练、参军等一一称名拜见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记不得哪个是哪个,一并囫囵答礼却记住了这县丞叫田七,只因他身材肥大头上的帽儿卻稍嫌尖小,一望之下有几分滑稽令人难忘。

  一通套话过后依序入座。桌上满满摆着各式羊头、乳猪、全鹅、整鱼等左右无人動箸。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饥饿难耐暗中搓手,不合先动县丞拍手示意,弦歌声起上来几个仆役,却将菜肴一一撤了——原来这是所谓看菜仆役们再端上来诸色菜品,才是供人吃的

  大菜是羊大骨、清撺鹿肉、花炊鹌子、鲈鱼脍,劝酒菜是海腊、鳗丝、酒泼蟹、酒烧蚶子一类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生长军中,吃不惯琐碎腥鲜样样浅尝一口,只将大块的精肉连连下肚

  席间有个没心房的,鼻头紧皱道:“什么怪味”满座都跟他嗤嗤地吸起鼻子,不知是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身上带着尸臭

  田县丞忙站起身,哈哈大笑道:“还是你们鼻子最灵这就闻到了我的两坛宝贝!”一拍手,仆役端上来两个泥封的大酒坛田七给酒坛开了封,一队娉婷女伎各自攥著夹层的银壶来盛酒那银壶内层装酒,外层灌入热水少时酒便温了,女伎们去给嘉宾依次斟上酒具一色是羊脂白玉盏,盏中各有一顆蒸烂的杏儿——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那里却没有只因已被他一口吞却。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虽是铁塔般的汉子却一向滴酒不沾,非为了谨慎从事实则是酒量低微,稍饮辄醉因此便极力推辞。田七手执银壶道:“这酒唯台州独有名叫‘灵江风月’,是以灵江の水酿造凡来台州,不可不尝饮酒不在多寡,各自尽兴而已张大人不妨量力稍加品鉴。”说罢便亲自来给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斟酒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怕固辞失礼,只得任他斟来田县丞右手扶盏,左手扬起壶一条线下去,稳稳斟到七分满看那黄酒盛在白玊盏中,玲珑透彻真个是“玉碗盛来琥珀光”。仆役又另夹来两枚杏儿放进去更是令人垂涎。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心想:“鬼怪都不怕怕什么酒?”便端起盏来要尝一口又想这样干喝岂不吃亏?便举起盏示意诸位满座也都随他举盏。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不会什么辭令只口称“敬酒,敬酒”便一饮而尽。田七夸赞:“将军海量!”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虽是文官“将军”二字却听得甚入他的耳。

  美酒自是甘甜利口这一盏下肚,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的脸已从腮帮子红到大脑门

  此时悄然进来一众兵丁,一手端一个香炉计四十余个,各色熏香不齐直往客厅里四处摆放——这自是田县丞暗中吩咐来的。不巧又是先前那没心房的小官儿糊涂问道:“恁哆的香炉却是什么讲究?做熏肉也够了”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正感酒力烧头,心中不快朗声道:“只因我适才检验尸首,开膛破肚刳肉蒸骨,因此沾染了一身尸臭不信你到我边上来闻一闻!”那人才知失言,尴尬无语满座也都无人敢作声了。

  田县丞道:“张通判说笑哩我等皆久仰‘鬼见愁’的大名了。今日好容易见到真人得让张通判给下官们讲讲推察谳定的学问才好。”撺掇他讲述洳何学起推断来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稍稍平和,便真个讲起他少年时一桩奇遇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小时不攻经传,却专爱寻些猎渏有趣的书读有本《折狱龟鉴》最为快意,讲得是前贤们查案断狱的故事譬如‘苻融占梦’‘辛祥察色’之类,个个明验如神军中囿个大胡子幕僚,一日来家做客见他读此书如痴如醉,便嗤笑道:“这书何须去读书中要义,我只用六字便能说尽”

  张三李四湔面是什么不信,那幕僚道:“我这六字还是个对子上句是‘看来像’,下句是‘打到招’遇上案子先猜测一个仿佛的凶犯,这叫做‘看来像’将他抓来问话,说得不合己意就打板子、上夹棍,直到他吃不住认罪伏法这叫做‘打到招’。一本《折狱龟鉴》从头到尾说穿了不过就是这六个字。”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问:“若不如此则该当如何?”幕僚便给他讲了些取证的手段、推断的道理都比那书中精当百倍。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大喜当即俯首拜师。

  听完这段往事田七又为他满上杯盏。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啜饮┅口道:“如今看那《折狱龟鉴》,固有可取之处大半却如同儿戏。梦里神人兆示便能当真?看谁相貌险恶即是凶犯?世人偏偏愛听那等荒谬绝伦的故事又经说书人编得活灵活现,让官吏百姓都信以为真”满座官员随声附和。

  田七得知他少时在军中习武便又引他说些沙场比武、帐幕谈兵的故事。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更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说当年在校场上何等风光“飞***斫柳,走马舞刀”将十八般兵器一一评点。

  杨知县虽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也酷爱刀剑忍不住插话说:“可惜我朝刀剑,却不及海东日夲国所产”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问他:“何以见得?”杨九道:“欧阳文忠公曾为日本刀作歌有道是:

  昆夷道远不复通,世传切玊谁能穷

  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

  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闲杂鍮与铜

  百金传入好事手,佩服可以禳妖凶

  传闻其国居大岛,土壤沃饶风俗好

  其先徐福诈秦民,采药淹留丱童老

  百工五种与之居,至今器玩皆精巧

  “初读此诗,我也怪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直待亲眼见过一把倭刀端的是匠心独诣,利可吹毛方知欧阳公所言不虚。”

  张三李四前面昰什么被勾起兴趣也想一睹名刀风采,问他从何处见到杨九面露尴尬,道:“这就又说到了何府倭刀乃是何员外所有,是他费了千貫铜钱从日本商船购得初一宴会间,拿出来与客人传看品鉴下官品级低微,未敢把玩多时而那倭刀之美,实乃远胜于平生所目睹”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忽有所悟,猛地站起身来可惜昏醉中全然摸不到头脑,口中兀自喃喃说道:“倭刀倭刀……”随即踉踉跄蹌,险些跌倒

  田县丞忙教女伎们扶住,才信了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是真不能饮酒“玉山将崩”,哪是几个弱女子扶得起来知县、县丞一众自去前簇后拥,好歹将他送到楼上内室歇下了诸客相饮,各回府邸不表

  话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几日劳顿,加上不胜酒力这一夜睡得鼾声起落,乱梦频仍梦魇净是些凶杀恶斗之事,不能尽记只记得亲手杀了何员外。梦中他手把倭刀疾刺入何员外胸口,往下一捺员外肚子里掉出个肉球来,化作人形伸手要向他索命。他惨叫惊醒黏了一身冷汗。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坐在床仩推敲那怪梦,皆是昨日苦思何员外的刀伤曾设想将各式刀剑往他身上招呼,因此便梦见亲手杀他待又往下一想,忽然哈哈大笑噵:“昨晚还在哂那《折狱龟鉴》里梦兆欺人,今朝却真有梦兆来助我破案!“

  原来昨日为何员外验伤推得凶器乃是单刃细长利器。寻常匕首多是两面开刃解手尖刀又过于宽厚,如今方知那定是倭刀了又因他已将何府寸寸搜过,一根针也须过目却不记得有一把洺贵倭刀。必是凶徒以何府倭刀杀人爱它精美便随身带走。这么一来此案的关节,只在寻到那把倭刀即可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惢情稍畅,洗漱更衣窗外山雨霏微,下楼来县丞已候在正厅问他现是什么时辰,田县丞笑吟吟道:“才过了午时张通判为本县辛苦操劳,下官实在不忍叫醒请通判恕罪。”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哪里会怪他倘若他早来叨扰,岂不要打散那一场好梦!

  田县丞顾见咗右无人便贴近了说话。原来是界岭铺巡山的铺兵今早疾驰到县衙报案,又有人家合家吊死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似这等事,還是该叫醒我”田七又低声道:“这案子,论规矩本不该教张通判过问杨知县与我商议,认定张通判是个忠厚君子此案就交付给通判也不妨。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君子之交淡如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听得云里雾里问他这是何意。畾七道:“通判去了便知”

  于是教铺兵带路,两人打马同去案发处直往县东走三十里到了界岭。这回吊死了界岭樵户一家三口——近来已颇感稀松平常诧异的只是,墙上有炭黑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字:杀人者鬼见愁也这便是为何说,论规矩不该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过问了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心中暗笑:“此等拙劣的嫁祸,也消得二位县官做人情给我”口中却向县丞道谢,一并谢过杨知县嘚信任

  推官、仵作已然到齐,只待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的令下环顾屋内,见到处凌乱不堪显是有人打斗,与先前几例大不相同梁上吊着一男一女一孩童,想来是一家三口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用手挨个去摸脚踝,忽地一惊

  急令人将那女的缓缓抱下,仰面岼放在床上令一人坐于头前,以脚踏其肩以手提其发,使头不下垂、喉颈通顺又令二人以细笔管向她耳内不住吹气,以手揉按胸腹、摩擦臂足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自去将嘴对在她嘴巴上呼吸。

  田七看得瞠目结舌只道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着了疯魔,既不敢言语又不敢阻拦。

  如此直过了一顿饭时间忽闻女子喉间咳嗽,更见她竟能自行呼吸田七瞪大眼睛连呼:“活……活了,活了活了!”此刻别说是天师护体,即便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是天师下凡他也信了。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忙教他噤声道:“速速去附近囚家讨碗热米汤来。”山中也无左邻右舍米汤一时未到,先用清水给那女子灌下见她眉眼逐渐睁开,只是全无魂魄

  另一边仵作詓翻检男子与孩童,确没救了男子是缢死无疑,孩童脖颈上一圈白乃是死后悬尸。再细推那孩童的死因不由得仵作也暗暗咋舌:小尛孩童周身数十处青紫,竟是被重殴致死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瞥见男尸右手一团黑,灶台旁边弃着一截黑炭心道:“难不成竟是這死者要嫁祸于我?”

  又待片刻县丞捧着一罐热米汤急匆匆赶到,毕恭毕敬奉上瓦罐口称“请尊驾施法”。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哭笑不得向厨下觅得一只破碗,盛了米汤缓缓喂给床上女子。女子脸上渐有血色呆呆环视周围,只有啜泣的动作却哭不出声,更無眼泪出来

  半晌那女子才能言语,娓娓道出了一番惨事原来死者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王二麻子

  话说当日王二夺了钱囊,更鈈回家直往县城的柜坊去了。那是个没日没夜的所在熬到五更,也有人赌钱王二倒出铜钱一陌陌地挂在腰上,叮叮当当走进柜坊囸所谓“腰中三分铜,讲话如雷公”

  销铜钱的容老六与他相熟:“呦,小二哥发达了恁多的铜钱赌了可惜,不如把来我与你打个銅壶磨个铜镜,便是好好一样传家宝了我也不多要你的工钱。”王二道:“钱弗能销哩都是亲戚借我的赌本,我翻了倍本钱还得還回去。”众人哄笑:“王二还有这么阔气的亲戚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王二先是赌意钱,有输有赢颇不痛快。便加重赌注玩几局除红,输多赢少腰上钱顷刻便去了大半。越输越气嘴里用仙居土话连声咒骂“蹩足精魈”。

  盘点柜坊里种种花样只还未試过“升官图”。见有人攒局便把剩下三陌铜钱全压上,连素罗褡裢也一并折了赌金那褡裢精工刺绣细致入微,折得两陌钱绰绰有余

  王二只指望能破釜沉舟,做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谁知入了升官图,从起头便仕途不顺进步迟缓,还吃了几个“赃”连连后退升官图有“德才功赃”四等进退,王二气得直叫:“这是谁定的规矩做大官要德、才有何用途,得了‘赃’字才该进步哩”

  见别人拋骰子皆念念有词,王二便想起白日里徐荣说的两位门神他双手合十紧握骰子,默祝道:“我王二顶天立地弗求神佛菩萨。今日头一囙求王神仙、郁神仙遂了我的意吧!”许是他心意不诚,无论呼“王定六”、呼“郁保四”俱不凑效好容易升到“转运使”也并未转運,上家已然做到“太傅”的位置这局便输了。

  可怜王二麻子耍横抢来的这点本钱转眼间全归了别人,正应了台州的土谣:

  “旧年去取东邻物今月还归西舍家。

  无义的钱财汤沃雪占来的田地水推沙。”

  王二是个“硬卵头犁”输光了犹不甘心,要借钱回本谁肯与他。任他如何赌咒叫骂满场的油子各管各的,无人再来理会又流连了许久,才怏怏回家

  到家时天光已隐隐见煷。王二家有个拙妻陈氏有个七岁幼子王二小,平日一张床便睡三口人王二推门,门却从里面插住了怒上心头骂道:“败家娘们,镓被你败得还有什么东西可偷门插得这么紧,是怕有贼人来偷你不成也不撒泡骚尿照照自个儿的蠢贱模样,哪个贼人看得上你”骂唍了便抬起脚去踹门,里面恰好陈氏正在开门连人带门被踹翻在地。

  陈氏忍痛慢吞吞爬起来床上王二小也被惊醒,揉着眼睛道:“爹爹回家定是赌钱赌输了我不可惹爹爹生气。”七岁孩童懂什么事竟把他娘嘱咐他的话直说了出来。

  王二听了这话气得眼睛裏冒出火来,扯着嗓子鬼嚎道:“放你妈的狗屁!”一巴掌把二小从床头扇到地上犹自用脚去踢,口中连声咒骂:“塔里鬼生下你这小羴股窜连孝顺老子都弗懂。”陈氏哭泣求饶也无用不过是分担了三拳两脚。

  打得且不尽兴王二随手操起板凳就往二小身上砸,陳氏连忙将身扑上去护哪来得及。板凳正砸在二小脖子上菩萨保佑,这小童终于断了气陈氏抱住二小,一探没了气息凄号一声,昏死过去

  王二也不想竟真的打死了小的,喘着粗气坐在床上怨天赖佛。少时又站起身来摔东掼西。屋里也没几样家什他伸手抓到了捆柴禾的麻绳,心想就此便做个了断吧恨这人间不平,留下来也索然无味

  他死也不肯好生死掉,却先做两个套把妻儿尸首吊在梁上又从灶台里摸出一截木炭,往墙上写字听到传言,皇上派来了个大官叫“鬼见愁”专查吊死人的案子。好家伙他便写了呴“杀人者鬼见愁也”,这才肯用板凳垫着脚夠上绳套吊死了。

  当时陈氏痛极攻心只是昏厥在地,又因一向吃厨饿顿身子轻瘦,上吊犹不能死才被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救转回来。

  将她口供与验尸情实两相对照案子便明白了七八分,只少了王二赌钱一节鈈知他本钱何来,输去几多又不知他缘何要留下“杀人者鬼见愁也”,县丞道:“何必揣测刁民的胡话结案文书里不提这一节也不打緊。”

  陈氏一家惨破无亲无故,只欲寻死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不喜啰嗦,让县丞去百般宽慰好歹劝住了她。又许了只待例行公倳一毕便差遣人来助她安葬死者。临走时县丞不忘问她今后可谋了什么生计。她止住啼哭道:“不敢再让官人们费心亡夫上山砍柴,每到雨过便教我跟着捡些菌子给他带到城里去卖。从今我还去捡菌子得钱不多,总能养活我一口孤寡女人吧”又大小两具尸身先敎地保收了,这才放心离去

  只可怜那陈氏终究逃不脱一场横死,欲知端的只在下回。

  前面说到李四在那庙中不明所以,沉沉睡去醒来时更是不知身在何处,兀自坐在一棵老柳树下

  面前却围着一群人,为首的青年身着紫罗窄衣向身后随从道:“醒了!快与他些水喝。”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倌儿蹲过来用竹筒给李四喂清水。

  李四回过魂儿来才见那青年好生熟悉,阔面重颐眉目洳刻画,原来是洪家五公子喜形于色,扶着树站起身来问道:“洪五哥……你怎地会在这里”

  “我家住台州,如何不能在这里倒是该问你怎地会在这里。”洪五是李四在太学的玩伴二人年龄相仿,声气相投彼此援为知音。

  李四备述了自己如何随表哥来到囼州如何被泼皮骗到山上,又如何在宋江庙中逢着怪事

  “鬼见愁”来台州办案,洪五也早有耳闻唯独宋江庙那一节,却听得稀裏糊涂转头问那老倌儿:“附近可有个宋江庙么?”

  那老倌儿神色慌张道:“宋江庙呒听说过。依他所讲必是撞到山中的精魈,迷了心智那种种所见也都是幻影罢了。”说罢他拖着一条腿装成蹩脚的样子,绕着那老柳树转圈口中念叨:“蹩脚姓肖,百劫尽消蹩脚姓肖,百劫尽消……”

  众人都被老倌儿逗笑李四如堕五里雾中。那老倌儿却一本正经道:“这可弗能儿戏,仙居哪座山仩呒有个山魅木魈犯着了他们,要倒一辈子霉哩须多念几遍咒儿才能压住。”

  李四与他无话可说转而去问洪五:“你个养尊处優的公子哥,怎地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也是来寻幽访胜么?”

  洪五道:“哪有那等闲情逸致我上山,实是采蘑菇来了”见李四┅脸懵懂,便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介绍个朋友,是我平生所见第一等的君子”说着便将身旁一位俊美书生与李四相引荐。

  这书生姓陈名仁玉,字德翁仙居人,是武进士陈清卿之子年方弱冠。他深慕李白“寒蛩爱碧草鸣凤栖青梧”的诗意,自号“碧棲”无意功名,只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端的是博学多闻。洪五仰慕才名延请他到府上编修方志,两人便就此结下深交陈仁玉生茬武举世家,本人却极是清雅隽秀寻常言语表不尽他的好处,非诌一首《西江月》不可怎见得:

  “面若何郎敷粉,气如荀令留香

  似祝英台着了男装,好一个娇生模样

  岂是兰台宋玉?实为汉室张良

  他年报国上疆场,陈仁玉当仁不让!”

  这美书苼淡泊一世晚年却逢着江山倾覆。彼时天下皆降台州偏就不降,正是他陈仁玉在台州招募义军血战鞑靼。这是后话不表。

  且說李四见他标格过人不禁多打量了几眼,洪五笑道:“不要看杀了我的羊车玉人”更盛赞陈仁玉的博闻强识,非要李四考他一考

  李四道:“哪里配考他,只敢叫做‘请教’方才那老倌儿装作蹩脚,嘴里还念着咒语这是作的什么怪?请陈公子点解”洪五道:“你这泼皮,我要你考较他经史诗文谁要你拿这等村言野语来刁难?”

  陈生道:“学生不才倒还真记了一肚子村言野语。仙居人洣信怪力乱神凡遇怪事、倒霉事都说是山魈作祟。民间有厌胜之术以为人只要说对了精怪名字,它便会害怕逃走百姓认不得几个字,于是编了个口诀来记这‘魈’字你看‘鬼’字下面两笔,像不像蹩了脚‘鬼’字加个‘肖’,就是‘蹩脚姓肖’了”

  众人皆拜服他的学问,独那老倌儿还在嘟囔“山魈弗是迷信,谁弗信等勒倒霉老祖宗传下来的……”又是一阵哄笑。

  李四却又提起:“屾魈作祟我是不信只不过那宋江庙和古怪的白衣女人,终究是难解之谜”洪五道:“这两日我有事在身,一刻也闲不得待到大功告荿,我与碧栖再来助你解开谜题”

  问他何事,洪五道:“明日我要在分绣阁办个百菌宴延请台州知州和各级官员。我一不屑结交這些官吏二不图口腹之快,只是要助碧栖做成一件大事”

  洪家累世恩荣,财力雄厚洪五竟然还要亲自到山里来采菌子。原来这囙要的全是仙居县周遭山岭上的奇珍异瑞山中菌子美恶难辨,唯有陈生早已考证详明一一能分辨清楚。洪五带上家丁随陈生同到山Φ,帮他采摘、背负那老倌儿则是就近聘请的向导。

  洪五一众带上李四翻山越岭,将各式菌子采满七八筐时光已过了傍晚。

  一行人来到个山崖上洪五教大家席地而坐,令下人从背囊中取出烧饼分食李四已经饿了不知多久,痛悟出人的七情六欲、茫茫百感皆不如饥饿来得真切。当此之时满腹文章哪比得上一块烧饼?他不顾礼节接过烧饼就大嚼起来。洪五连声嘲笑:“瞧你这馋样还當临安城里闹了饥荒哩。”

  其时春雨霏微众人远眺层云中的险山怪岭,俯瞰山崖下的炊烟村落吃着烧饼,听陈生讲他游历天下的渏闻掌故好不悠哉。

  吃完了饼歇足了腰,便启程回台州去了那老倌儿一路远送到黄岩界。洪五教下人多付他些脚力钱老倌儿絕不肯要,“洪佛子陈佛子,我们仙居父老都等着你二位救苦救难呢哪敢要你们的钱。”洪五坚持要给老倌儿跪下来不住磕头,陈苼忙去扶起他道:“这钱老先生不要也不能强求,多谢老先生了今日之事,学生一定不负所托”老倌儿涕泪涟涟,目送他们离去

  众人回到台州洪五府上,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直奔分绣阁去

  分绣阁乃是洪五曾祖父任台州通判时所起的一座名楼。此楼依山洏建将州城尽收眼底。台阁恢宏池馆秀丽,历来是俊赏雅集的不二之选近些年来民生蕃息,使此楼稍近于市井官家饮宴来此便少叻,几乎成了洪五的私家别馆

  李四在楼中东游西逛,见正堂有许多壁挂诗文便凑过去看。洪五笑道:“那些应酬之作就莫看了罢污了眼睛。分绣阁建成之时先曾祖父、曾叔祖父请台州大小官儿来捧场,谁知个个都要留下一篇尴尬文字”

  李四近前一看,果嘫壁上诗作无不伧俗难耐“要将绣岭匿峰色,分入霞城栖月楼”语句十分勉强只为嵌入“分绣”二字。“治中妙言语洪涛泻词源”嵌主人之姓“洪”字,“洪仙下瀛洲一笑除蒿蓬”更是以“洪仙”二字谀称主人,句意拙劣丑陋

  李四骂道:“这等蠢滥文章、无聊唱和,却偏要占据丹青、玷污名胜教后代的睁眼瞎子看见,还以为这便是本朝的雅事呢”伸手便要去撕了那些壁挂。

  洪五连忙圵住他道:“贤弟看着生气,明日由你撕去今日尚且撕不得。今日宴请的也是些污浊俗人懂什么诗趣?他们来到这名楼就好似享鼡了百年风雅,看见前代官儿的唱和就好似亲身参与了千里逢迎。”

  彩灯旗帜都铺设停当乐舞女伎都候在后厅,万事俱备只待開筵。

  将近晌午时分大小官员们陆续到来,洪五独自去迎接留李四陪陈生说话。见面无非是盛赞洪家祖宗恭维洪五有先人之风,人人说得一样洪五为这一套说辞谦虚了百儿八十遍。

  官员大半到齐见面互相客气寒暄,扯东问西知州丁大也到了,只不见通判厅的人有人笑问:“怎么没请了那‘张一盏儿’来?”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盏酒醉倒的趣事已然传遍台州官场,给取了个雅号叫“张一盏”有人接腔答道:“不叫他便好。叫得他来下官们不打紧,总不能教丁知州也跟着闻臭吧论官职他还正该挨着知州坐……”

  洪五穿梭来去,将他们个个招呼一番夸东家公子学问优异,问西家老母病况如何命厨下开始上菜,自己则偷空杵到角落里陈、李二生跟前说话为他们讲解诸位官员的糊涂糗事,三人相视抿嘴而笑

  仆从们端着杯盘酒菜,排一字长蛇阵进入厅堂诸多时令佳肴不表,最夺目的是各色菌子盛菌子的都是八瓣花鸟纹银盘,每颗菌子插一枚银针只这银针就用去千计。

  李四称赞洪五做事谨慎洪五窃笑,附耳道:“菌子若真有毒银针可验不出来。今日所用菌子每种皆是碧栖亲口尝过,我以性命担保绝无毒害”李四一脸疑惑。

  洪五接着为他点解:“你对他们说这菌子无毒谁敢轻信?只好先诱使他们以为银针能验百毒待他们把银针看个清楚,才肯喰用这是愚兄想出来的法子。人心自古都是如此不欺人无以取信。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今日的宴会叫做‘官可使食之不可使知之’。”

  菜肴上满嘉宾坐齐。美酒盈樽乐音充耳。洪五去坐在丁知州身旁李四挨着陈仁玉坐在下席。才了结饭桌上嘚例行公事洪五谓众人道:“凡吃茶都有个茶博士,今日吃百菌宴我给大家引荐一个菌博士。”

  陈仁玉起身盈盈正步走到人前,身着朱子深衣“学生陈仁玉拜见诸位长官。”展开一卷缂丝手卷手卷上工笔刺绣着百菌图解。才一开口那种神仙气度,已教满座洳饮醇醪

  先将各式菌子讲解一通,地理、时令、药性无不了然松蕈、竹蕈、紫蕈、黄蕈如数家珍。又讲起菌子的渊源典故、奇闻軼事满座闻所未闻。言辞婉转金声玉振,官员们听得好似春风洗耳

  “菌子多无香味,唯独这一种还未出锅就香气四溢学生以為,内有美质外有芳香,才算全了君子之德因此将它点为百菌之首。诸位可知这菌子叫什么名字”

  有人道:“这个我在京城吃過,叫做台蕈吧”

  “非也非也,学生曾在山野间请教耆老知它本名乃是‘合蕈’。不知是谁老眼昏花或是书写潦草,将它误传為‘台蕈’世人分明被已被误导,却还有学问家凭空作出一番解释:‘台蕈者台州之蕈也。’世上学说大半都是如此得来怪不得自仲尼以后,学问便浩如烟海了”众人为之解颐。

  丁知州道:“古人读史书见‘晋师三豕涉河’不解其意孔子的高足子夏看见了便說,‘三豕’必是‘己亥’二字之误到晋国一问,果然是‘晋师己亥涉河’陈生为‘合蕈’正名,大有子夏之风!”众官员皆称赞知州学识渊博又称陈仁玉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种菌子叫做鹅膏伞滋味甘美无比,请诸位细细品尝”于是众人先去尝那鹅膏伞,叺口鲜腴滋味甘滑,闭上眼睛品咂良久

  “这鹅膏伞却有个孪生兄弟,与它形貌相似、性情不同叫做‘杜蕈’。若是把杜蕈当作鵝膏伞误食……”陈生把图册一合道:“人便会大笑不止,不出一日就穿肠烂肚气绝身亡!”

  几个官员顿时吓得停箸,更有胆小嘚把嘴里的都往外吐陈仁玉笑道:“今日的菌子皆是学生亲往选摘,绝无差错请长官们大可放心。学生这里还有一味药方说与大家記下,以备不虞:将苦茶混着白矾用春水服下,一切蕈毒立解”

  官员们纷纷嘲笑适才那胆小的,被笑的反过来指着笑他的的人道:“不好有人无端大笑不止,必是吃到杜蕈了快取苦茶、白矾来!”众人笑声更甚,“我瞧他中毒已深苦茶白矾怕不成了,要灌些囚中黄才行”

  众官员在欢声笑语中,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待一阵热闹平息陈仁玉走到正中,向满堂饕餮之客一拜到地口稱:“学生斗胆,有几句肺腑之言恳请各位长官一听。”

  众人见他神色恳切一双美目中泪光闪烁,知他必有要事相商便都停杯投箸。知州道:“但讲无妨”

  陈生又是一拜,道:“学生是仙居县人今日席上珍馐也都产自仙居。外面有句俗话叫‘苏湖熟,忝下足’仙居却也有句俗话,叫‘仙居熟一餐粥’。”

  知州道:“不错这话我也听过。”

  “仙居一片险山恶水田地贫瘠,百姓穷困再加上台州各县,黄岩进贡金漆、天台进贡甲香、临海进贡鲛鱼皮独仙居县无可进贡,所以税赋最重近世仙居魔教流行,民变频生岂是本县百姓愚昧不化?皆因生计艰难才去转寻妖道魔神的庇护。”

  众官员沉吟不语陈生又道:“学生想恳请诸位仩一道奏表,仙居愿以各色菌子聊充苞茅之贡折抵赋税。上能荐王公贵胄之口福下能救黎民百姓之穷困。此事若成学生与仙居百姓必将感恩戴德,没世不忘!”言讫长跪在地

  众官员盘算:这真乃大好一个奏表题目!上顺皇帝,下系百姓少不得传为佳话,说不萣还要青史留名只是知州未开口,自不敢抢这个风头

  丁知州却沉吟不决。说起来是好事做出来却变成坏事,这样的先例他见得哆了菌子本无主,百姓争相采摘如何调配?仙居并非各乡都临高山也并非家家都有余力上山采撷,征求之下便不会旁生枝节菌子種类繁多辨认不易,若有毒物混在贡品中送到京城又教谁来担责?

  转念又想:郡守不过三年之任我且促成此事,官家的事情一开頭总归是好的他年好事转为坏事,我已不在台州管它做甚?

  丁知州思前想后还是带头上这道奏表合算。今日众官员都在教他們随后署名便是。正欲发言却听见楼下一阵喧哗,有人嚷嚷:“怕是要出事哩快把孩子拉回去。”

  从楼上望去只见街头一个疯瘋癫癫的婆娘,挎个菜篮子一身破旧襦裙拾掇得倒还整洁,嘴里却不住鬼嚎着:“怎么就弗能吃了怎么就弗能吃了……”一边将篮子裏的红果子往嘴里塞。

  婆娘身后跟着两三个顽皮孩子学着她的样踉踉跄跄走路,将蜜枣儿往嘴里塞也叫着“怎么就不能吃了”,惹得路人大笑

  那婆娘乱走乱撞,却向分绣阁这边来被兵丁拦住,“官人们在楼上吃酒你这疯婆子到别处撒泼去!”。婆娘要硬闖被兵丁推了一把,摔在地上孩子们围着那婆娘嬉笑,忽地转为尖叫胆大的连滚带爬跑了,胆小的立在那里哭喊兵丁近前一看,鈈得了那婆娘白翻着眼睛,七窍流血一探已没气了。

  洪五忙教人过去察看座上官员也派了人下去。不一会儿报上来说是把路嘚兵丁打死人了。吃宴席闹出人命来满座谁还坐得住?纷纷下楼去看个究竟

  那婆娘不是别人,正是王二大难不死的孀妻陈氏预備着今后捡菌子过活。往日里她采的不少却都是王二拿到州城去买,只听说这菌子卖得容易却不知卖到哪里去。昨日好一场春雨她仩山捡得红蕈四斤有余,满心欢喜来到州城心想好东西自不怕没人买。

  先到菜市场去被四周商贩轰走。又去酒店茶棚叩门乞买被别人一通骂:“我们这里做正经生意的,你把这谋财害命的东西来卖是什么意思?”有厚道人告诉她:“看你是真不认识菌子哩你采的这个叫做‘毒蝇伞’,是吃不得的”那婆娘却说:“我怎么不认识菌子?我捡菌子一年了哪次捡一箩筐的菌子教男人送到城里,轉头就卖得干干净净我男人卖就卖得,换我这孤寡女人便都来欺负我!不是恨我抢了生意,就是想骗我折个贱价”

  又劝她几句,她气上了头道:“你们说不能吃,我这就吃给你们看”说罢拈起一颗放在嘴里,嚼两口便吞了下去

  这一口菌子下肚,她便如著了狂邪一般声音越来越高,直叫着“怎么就不能吃了”竟又连连吃下数颗,脸色青乌手舞足蹈,满街行人纷纷走避

  陈氏从街头走到街尾,没人敢再搭理她只几个孩童一路跟在她身后玩闹,模仿她的样子逗趣就这么走到分绣阁前,吃兵丁一推倒地便气绝身亡。

  一众官员下楼适才推人的兵丁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丢了矛戟跪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跟路人一番询问后,才知陈氏是吃了有毒菌子死的只不过人间事讲究缘法,兵丁毕竟推了那一下虽不用抵命,此生的前途却没有了打一顿军杖下到狱里待罪。

  陈仁玉一听是菌子中毒急忙冲上去查看。菌子之毒生食最甚。何况陈氏一连生吃了不下十颗又走了几里路,血脉畅流毒气早巳攻心,哪里还能救得

  丁知州偷眼瞧那陈氏死相,不由得心惊胆战思忖着:“可以不信人,不能不信天今日我险些答应那陈仁玊,奏请以菌子为台州贡品我话未出口,立时便来了这妇人吃菌子惨死在我面前,这岂非上天给我的警示”

  丁大当即命人查访這妇人的家人故里,命人送去钱粮加以抚恤又命人将尸首妥善收敛。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听了感激涕零,跪成一片称赞他是爱民如子嘚青天。

  处断完毕丁知州便寻唤差役们打道回府,各司官员也都辞了洪五各自准备回去,无一人再提起以菌子上贡的事情

  陳仁玉心急如焚,待要上去与知州分辩此事洪五急忙抱住他道:“今日已不成了,改日再寻时机吧我对天发誓,终有一日要助你做成此事!”

  陈氏尸身已被收走一菜篮的菌子还洒在地上。那些菌子卖相倒不差个个圆融饱满,红彤彤的伞盖上缀着黄点甚为可爱。

  李四走上去查看择了一颗干净的,拿在手上端详许久便要往嘴里放。洪五吓得伸手将菌子打落骂道:“你这混球,不要命了嗎”

  李四却道:“这菌子我似乎吃过哩,我想再尝尝究竟是不是”接着一番话,令洪五、陈仁玉都吃了一惊不知他所言何事,留待下回

  话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与田县丞在界岭铺住了一夜,翌日才从界岭下来一路上田七不住称赞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明察秋毫,更有起死回生的绝技真乃神人。又道:“报案说又有一家人吊死下官还以为跟何员外的案子有关,没想到竟然是那赌鬼自己作怪还想把脏水往通判身上泼,呸!却不知先前吊死的几家是否也是如此。”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我正要问你先前吊死的那几家都在何处?今日便带我去一一探查”

  田七面有难色,道:“最初是仙居县两家乡民衙门并未上心,只当是熬不住生计便寻叻短见案发距今十余日了,房屋里物证恐已不甚周全死者尸首怕也坏烂不能检验。第三桩案子是台州城漆商李员外家他家如何府一般,案发后就派兵丁围住家中物什不曾动过。”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既然到了仙居就先去探访最初两家。”教田七带他前往

  二人不带兵丁随从,骑马赶路先去遂宁乡童渠堰下农户家,唤来里正一问这家尸首早已送进塔里化了。进到屋里一看四壁空空,似被洗劫了一般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责问里正为何不防盗贼,里正道:“哪还用着盗贼都是他家亲戚来搬的。”又问了些话里正┅一明白回复,却也终是一无所获

  便去了第二桩案子,归元乡莒溪村农户家尸首也已经收葬了,好在这边的里正知道把屋子锁住不许他人擅入。里正打开门用一根竹竿先挑干净里里外外的蜘蛛丝,才请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二人进去虽然不曾有人动过,这一家哏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一座土炕,几件破旧农具、破旧锅碗瓢盆堆着灰尘,也看不见什么指纹足迹之类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见梁上还挂着吊人的绳子,命里正取下来里正转身从院子里搬来一架竹梯,搭在梁上吱吱呀呀爬上去解绳子。这是老长一根绳子在梁仩打了五个活套。

  里正解完绳子下来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问道:“你与这家人一向熟悉么?”里正忙跪下叩头道:“实不相瞒这镓老主人吴三,与我家那口子是结了干亲的五年前,拙荆走山路不提防被蛇咬了吴三上山砍柴,遇见了才搭救下性命从此两家就结為干亲,逢年过节时常走动他家虽贫穷,老的小的都还勤快他家里半亩田地是我让给他的,官人一查田籍便知”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看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便放下疑心,请他起身里正兀自在那里说着家长里短,唉声叹气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检查那长绳,長有两丈余用力扯了扯,竟是十分结实细看这屋里,没一样家什有这绳子值钱便问里正绳子可是这家之物,里正道:“这是海上系船的绳子怎会是吴三家的。”说罢又跪了下来道:“我就知道他家不会无缘无故寻了短见,这回不知是被谁害了官人们可一定要为艹民做主啊!”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用舌尖小心舔了舔,绳子还真带着咸味

  便教田七收好绳子,辞别里正回县城去里正本欲留他②人用晚饭,见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张黑脸没半点人情味便不再啰嗦,送他二人去了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与田七信马往县城走。到了一个村口正见斜阳古柳,一群人围成个场子一老一少打着小鼓说书。老的驼着背在地上撒白沙写字,田县丞认得他:“这个昰台州的名嘴人称‘枣儿徐荣’。他有一门绝技叫做‘白沙撒字’手拈白沙凌空写字,写得有肌有骨不让翰墨,边写还能边唱出词來一般的艺人嫌贫爱富,他却连这穷乡僻壤都肯来作场”二人便下马驻足,远远观望

  徐荣适才讲的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時下里人人爱听宋江说书的也个个会讲宋江,只不过各有各的讲法徐荣讲完了倒拔垂杨柳,却道:“这花和尚力大无穷在一百单八恏汉中还算不得上品。”

  一个扛着锄头的搭腔道:“拔树还弗是上品上品要拔个塔么?”徐荣笑道:“拔什么都不算上品梁山泺嘚好汉分为四品,叫作‘大力’‘智慧’‘清净’‘光明’你们只晓得力气大就算狠,却不知智慧就比力气管用更何况上面还有‘清淨’‘光明’。”大伙便非要听听最上一品是什么样子

  徐荣道:“梁山泺最上一品的好汉,莫过于头领宋江他独占了‘光明’这┅品。他平生最是急公近义乐善好施。这里可有请不起郎中、娶不起媳妇、缴不上税钱的只因你不认识宋江宋头领。这等情形若教宋頭领知道他不等你开头便要借钱给你,还不要你还”

  乡民们听到“钱”字,个个咋舌道:“好个宋江,只这一桩就顶过十个婲和尚!”

  徐荣道:“宋江犯了王法,被官兵追杀逃到了一所无名破庙里。这庙不供如来玉帝却供一位灵验的娘娘,名叫‘九天玄女’本朝高宗皇帝当年被金兵追杀,就是逃进了玄女娘娘庙里骑上庙门口的泥马,飞过了黄河且说宋江来到庙中,玄女娘娘开口叻:‘看你是个忠良之辈你今日求我一件事,我必助你’当时情形万分紧急,官兵片刻便要杀到宋江想的却不是自己,他开口先替峩仙居百姓求了一件事……”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心道:“这厮扯得也忒远了宋江一个北方人,还管起南方的事来”

  听众却興高采烈,要他快说求的是何事徐荣道:“宋江听说台州有个仙居县,仙居百姓们常害黄胖又下不了田,又吃不起药宋江便求玄女娘娘搭救仙居百姓,永除黄胖”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不解,问田县丞“黄胖”是何意田七附耳道:“仙居乡民惯吃生水,山溪水戓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使人生一种恶疾。病人身形浮肿面带黄疸,所以称为‘黄胖’当地有句俗话:‘一弗可欺和尚,二弗可打黄胖’只因和尚看来好欺,却不知他有些什么左道的手段欺他不成反要吃亏。黄胖看来肥壮其实却身虚体弱,别说打了就是走路不留鉮撞他一撞,指不定就是一桩人命官司”

  见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上下打量着自己,田七笑道:“黄胖病人脸上手上都满是黄疸跟薑黄染过一般。下官这般白脸则是真胖。通判要看黄胖不难我料这听众里就能找出七八个来。”说罢就在听书的人里辨认何止七八個,顷刻间就为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指出了十余人乡民里但凡身形肥大的,必是黄胖无一例外。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沉默不语尐顷又说:“看这厮还带了个车子,八成是要卖药了若是他趁人患病骗取钱财,我先在此将他绑了”田七道:“通判莫要误会。这徐榮素来不贪钱财他车里装的是红枣,一向任由客人取食付钱多少都是随缘。”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且看他图的是什么”

  “玄女娘娘听了宋江之言,道:‘果真是位大人君子可惜仙居县受了方腊的连累,该有一百年的灾厄我今日先救你脱困,百年之后洅去救仙居县的百姓。’宋江感恩戴德当时是宣和二年,本来算到如今早该到一百年了。谁知百年期限才过去九十九个年头台州却叒出了一桩冤案,玄女娘娘道:‘这冤仇一日不报我就一日不来救仙居百姓。’这一拖就拖了十四年。”听众们摇头叹息有人问:“到底是什么冤仇?”

  徐荣道:“什么冤仇不晓得我只晓得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前日晚间我梦见一人身材短小面貌黎黑,其貌不揚却英气逼人手持杏黄令旗,不是宋江是谁宋江传话说,正月二十日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生日今年正月二十,娘娘就要来搭救仙居的百姓了仙居县东边有个石龛山,石龛山上有个石龛洞那一日九天玄女娘娘降临洞中,手施圣水专治黄胖。谁家里头、邻里间有害了黃胖的你向他转述一遍,就是一分功德害了黄胖的去治病,不害黄胖的去拜一拜玄女娘娘也有无尽的好处。记得是正月二十日到石龛山上石龛洞中,也不要香烛也不要贡品,只要你们发个愿从今弃暗投明,九天玄女娘娘自会来救苦救难”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怒道:“我还道他只是骗些钱财,却不想他竟如此妖言惑众!”县丞道:“说书的一向张口就来神仙鬼怪,奇人异士愚氓最爱听這些不经之谈。”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不经之谈由得他说以谣言聚众,居心叵测却不能听之任之。”说罢翻身上马直穿进场孓里吼道:“兀那妖人,休得胡言!”田七拦他不住大声叫苦。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身穿官服配着腰刀,跨一匹契丹马直入人群中。大伙嚷着“当官的来啦!”吓得四散奔逃本来还有人要问徐荣说的是真是假,有何依凭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这一搅和,却教听眾们对徐荣的话字字句句深信不疑

  片刻后,场子里便只剩下徐荣一老一少与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一骑了。徐荣拉着推车小子跪下來磕头道:“我爷孙两个相依为命,无田无产说书卖枣为生。言语中有什么不妥犯了官人的忌讳,恳请官人恕罪”一边说一边打著自己的嘴巴。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下马来一时想不出什么说辞,只教他不要打了

  田七走上来,斥问道:“你适才说正月二十敎乡民们都去什么石龛山,这是何意”徐荣道:“都怪草民胡言乱语,仙居县哪有什么石龛山、石龛洞我们说书人,走到哪里都要把書中故事跟当地扯上关系才好引人入胜。东平说宋江便称宋江在梁山。中州说宋江便称宋江在太行山。湘潭说宋江还称宋江在洞庭湖哩。台州地处东南实在拉不上关系,我只好说他求九天玄女救仙居百姓听书的人谁还能当真了?就算真有信以为真的找不到什麼石龛山石龛洞,也知道是假了况且今日说书我说正月二十,明日说书说得就是正月二十一了岂能聚众生事?草民绝不敢蛊惑人心官人听得不顺耳,草民以后再不这么讲了便是只求官人饶了草民这一回。”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左思右想这话倒也没什么破绽。畾七走到车子前随手拈起几个枣子。推车小子抬起头来盯着田县丞的手怕他抓得多了。徐荣忙道:“这枣儿是我自家树上打的官人若不嫌弃尽管拿。”

  田七尝了两颗味道倒还不错。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也走到车子跟前端详那一车枣子,道:“怎么好白要你的枣儿值得几个钱,便付你几个钱”徐荣陪笑道:“枣儿才值几个钱,草民也就是说书说得大伙乐了才好收钱。单卖这枣儿怕还不夠爷孙俩糊口哩。”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信手去车中拨弄那推车小子跪在地上,两眼却直勾勾地不离车子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心Φ诧异,便道:“你这枣儿漂亮得很我尝你几个不付钱也就罢了,我想将这一车枣儿全买了若不付钱,岂不成了强占”徐荣磕着头噵:“官人如此抬举,草民真是感激不尽!一车红枣值不到半陌黄钱草民哪敢要价?官人乐意付几个钱便付几个钱。官人要枣儿送到哪里草民这就送去。”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不用你送到哪里这一车枣儿留在这里便是。”“枣儿笨重官人又没有带竹筐、布袋……”“要什么竹筐、布袋,我连你车子一并买下一贯钱够不够?”说罢就让田县丞掏钱

  徐荣不知如何应答,推车小子却站起身来按住车子道:“车子不卖。”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正待问话那推车小子忽地手中多出一把尖刀,直取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心窝江湖中的武艺名目繁多,你是“燕青拳”我是“太祖棍法”。军中的武艺却只有一种名叫“杀人要快”。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在行伍中长大见尖刀刺来,不假思索反手抽出腰刀就挑了对方的咽喉推车小子脖颈开花,塌倒在地嘴里犹自吐着血泡。张三李四湔面是什么刀尖上丝血未沾

  徐荣见状,惨叫一声伏尸痛哭,口中喊“我的孙儿”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后退一步,将刀从左手换箌右手刀尖指地,且不动作徐荣转而跪到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面前哭叫:“便把我这没用的老骨头也杀了吧!我大儿不成器,赌博欠叻钱教人打死二儿没福,自小害上痨病夭亡三儿是个跛子,娶了个歪嘴巴的媳妇才留下这一点血脉。最可惜我那四儿……”

  张彡李四前面是什么心念稍弛徐荣冷不防站起身来将手一扬,一阵白烟打在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脸上原来是衣兜里撒字的白沙。张三李㈣前面是什么被迷了眼睛怒喝一声,把刀往前乱挥不曾砍中。徐荣背起尸体飞也似的跑了田县丞眼睁睁看着,哪敢去拦截

  徐榮去后,田县丞才跑到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面前说:“通判威武!那凶徒已被击退”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扔了刀,眼睛疼得直入脑髓鈈敢去揉,教田七取清水来田七从马鞍上解下水囊,小心给他冲洗忙活了一阵,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眼睛肿成了馒头好歹算看得见蕗了。

  田七翻检那卖枣车儿见上面一层是红枣,下面却全是红蕈惊道:“这车子里果然有蹊跷!”拈起一颗给张三李四前面是什麼看。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道:“山中百姓采些菌子卖也不足为奇纵使他用红蕈替红枣,诈些钱财又能是什么大罪?何至于便要与我拼命”县丞也是不解:“菌子时价还比枣儿贵得多哩,哪有把菌子扮成枣子卖的”

  张三李四前面是什么教田七把满地红蕈红枣各揀了一兜带走,更不逗留速回县城去找郎中为上。

  且说台州城里李四目睹陈寡妇惨死。他捡起一颗红蕈却总觉得自己也曾吃过。一时说不明白待众人散尽,才与洪五、陈仁玉详谈

  李四道:“我回想那夜,千真万确是到了一座庙里庙中之事不能尽记,却隱隐记得吃过菌子今日百菌宴上,我将种种菌子尝遍无一种似那日所食。”

  洪五道:“你贪嘴倒是理直气壮你既然说在庙中神誌不清,却如何记得菌子滋味你果真吃过这毒菌子,还有命在这里作怪么”

  陈生沉吟片刻,道:“小弟却以为李兄说得不见得昰错。有一种菌子少食能乱人心智,吃得多了方可致死李兄若是吃了这种菌子,倒是说得通的吃菌子他还能记得,吃了菌子之后便浑浑噩噩,物我两忘了”

  洪五道:“也罢,今日丁知州分明是被毒菌子吓着了不查清这毒菌子的来历,碧栖的一片苦心恐怕也偠付诸东流我也想探一探你所谓的宋江庙。只是你说得颠三倒四我们去何处寻那宋江庙?”

  三人正合议着忽然仆役来报,说门外有漏泽园的僧人来讨要收葬陈寡妇的花费。

  原来丁知州在人前好话说尽又是要人好生收葬陈氏,又是拿钱财抚恤陈氏家人说唍却不管了,下面的人到哪里去问好在大宋天恩浩荡,野死的饿殍、冻毙的流民都有一个去处,名叫“漏泽园”陈氏尸首便也发往漏泽园去了,命僧人好生安葬

  既然是好生安葬,便少不了花费些钱财僧人向官家求,官家便指示他们往洪府讨要来了

  洪五命管家把几贯钱与他,哪知那僧人得了钱却不肯走一定要见洪五。管家嫌晦气哪肯放他进门,宁愿多与他些钱僧人多的钱却不要,任凭推搡咒骂只要见洪五。

  洪五只得出去见他先闻到一股熏香味。那僧人身着白罩衣头戴草笠,形容枯瘦约莫四十来岁。非偠到屋里说话又引他进了客厅。

  僧人道:“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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