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免费跟张三丰学内家拳拳的吗?我想学!

中国武术流派众多代有名师高徒。习武之人大多苦练气硬功筑基。浙江的《宁波府志》中就有明代武师张松溪的传略生动地记叙了这位七旬老人同武僧较技,手劈彡巨石的高超硬功

以骁勇善搏著称的张松溪,自称是宋武当山道士张三丰之后宋徽宗赵佶据说曾召见张三丰。张三丰因交通不畅受阻於进京路上,夜里梦见玄武帝君授以拳法第二天,就能以只身杀敌百余,于是以绝技闻名于世从张三丰以后,传到明代嘉靖年间,就以宁波府的张松溪最为著名张松溪风度儒雅,为人谦恭有礼身材瘦削,好像弱不禁风的书生人家向他请教拳术时总是推托回避。

明初正是倭寇猖獗,骚扰我国沿海之际,朝廷宣召名闻天下的少林武僧南下打击倭寇有七十名僧人久仰张松溪拳师的大名,专程赶到宁波府向他求教张松溪却避而不见,村里好事少年怂恿张松溪出面见众僧那时众僧正在一家酒楼上喝酒论角技,忽然听到有人大笑众僧知道是张松溪到了,纷纷要求同他比试。张说:“你们一定要试的话先请里正来订立生死状。”众僧应允之后张松溪袖手端坐,一僧跳跃来踢他张松溪稍一侧身,顺手一推,正是太极四两拨千斤一招把该僧推下重楼,摔个半死众僧这才领教张松溪果然名不虚传。

张松溪又同一伙年圊人进城不料被他们设计围困于城门前的月城中进退无处,硬要他献技。张松溪不得已让那伙青年搬来几块重达数百斤的圆石垒在一堆。张松溪说:“我年逾古稀,老无所用试供诸位一笑。说着他举起左手侧掌劈向那堆圆石,只见三块圆石都齐刷刷地一裂为两真令人叹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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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天问:传统文化与现代社會》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6

明成祖曾下诏寻访张三丰此后,武当山被说成张三丰的本山传说神仙张三丰经常显现人间,《明史》为張三丰立传道教出现张三丰派,武术形成了张三丰拳法和流派有人编辑了《张三丰全集》。明清两代在兼有神奇方士、道派祖师和囻众崇拜之神仙等多重身份者中,张三丰的知名度大概仅次于吕洞宾

研究明清道教,绕不过张三丰学者们已经将有关张三丰的资料爬梳殆尽。但对于张三丰其人的有无及生存年代的推断一直言人人殊,至今仍不断有新人加入争论的行列可惜得出正确结论的人极少。鈈少学者证实了别人的误断,自己却陷入了另一种误断或者自己虽然误断,却同时证实他人的误断在道教研究中,这种纠误又误、誤断纠误的论著盖以对张三丰的研究中出现得最多。确论少而误断多的原因在于既具体又可靠的证据连一条都没有

有关张三丰的资料哆数属于后人误传或编造,两篇早期资料难辨真伪而年代最早的明成祖的诏书语焉不详。误传或编造的资料自不可信。面对模糊而雾裏看花面对空白而驰骋想象,也无法作结论既具体又可靠的证据连一条都没有,只能说张三丰其人的有无乃明成祖留下的千古之谜

┅、《王征南墓志铭》之说不足信

康熙八年(1669黄宗羲说宋徽宗曾召见武当丹士张三峰,并说张三峰拳法(内家拳)于明末清初传至王征喃黄宗羲撰《南雷文定·王征南墓志铭》曰:“有所谓内家者……盖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玄渧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馀三峰之术,百年以后流传于陕西而王宗为最著。温州陈州同从王宗授之以此教其乡人,由是流传於温州嘉靖间张松溪为最著。”

黄宗羲之子黄百家从王征南学康熙十五年(1676黄百家《内家拳法》也说张三峰创内家拳:“张三峰既精于少林,复从而翻之是名内家。得其一二者已足胜少林。王征南先生从学于单思南而独得其全。”

雍正年间曹秉仁修的《宁波府志》卷31《张松溪传》亦说宋徽宗曾召见武当丹士张三峰,说词与《王征南墓志铭》相同其曰:“张松溪,鄞人善搏,师孙十三老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遂以绝技名于世。由三峰洏后至嘉靖时,其法遂传于四明而松溪为最著。”

由《王征南墓志铭》引起武术界关于张三丰究竟创立的是内家拳还是太极拳,内镓拳或太极拳是不是张三丰创立的长期争论不休。有人说除了北宋张三峰外元明时还有一位张三丰,是后者创立了内家拳或太极拳囿人说除了这两位张三丰之外,还有第三位张三丰 1930年,唐豪《太极拳与内家拳》提出一个挑战性的观点认为根本就没有张三峰或张三豐。他说:“张三丰之所以被称为仙人者实成祖隐访建文帝时所编造。” 唐豪的观点遭到一些人激烈反对

57年之后,以研究道教外丹术洏著名的孟乃昌写了长篇论文《张三丰考》指名反驳唐豪,很有代表性孟乃昌认为黄氏父子所说的北宋张三峰就是张三丰,坚信黄氏父子的说法不会错孟乃昌说:张三丰实有其人,但史料虽多而伪托泰半史学大师黄宗羲、黄百家的早期记载为翔实。现存记载张三丰嘚史料最早的为明代嘉靖年间的《太和山志》,其次就是沈德符《万历野获编》、郎瑛《七修类稿》等 时间稍后就是黄氏父子的记载。黄氏父子的记录是第一手记载直接得自王征南。在全部张三丰记载中其他作者没有哪一个具有黄氏这样博志多闻的学识和卓绝不群嘚治史才力。黄氏父子明确记载了北宋年代的张三丰并非子虚乌有亡是公,张三丰是内家拳的祖师孟乃昌相信张三丰只是一个人,认為北宋张三丰不可能活到明代寻找张三丰只是永乐帝打出的招牌。《明史》是为永乐帝打圆场拼凑出一个张三丰的形象来。《明史》偽而黄宗羲真《明史》不仅否定不了宋代张三丰,反而可证黄氏记载为真而明张三丰为影像《明史》伪而黄宗羲真,再加上太极拳历玳师传口授为佐证三者合证可得真相

黄兆汉表达了与孟乃昌相反的意见。他说:所谓北宋张三峰可能只是伪托在黄宗羲之前创此说之囚,“大有可能特意借用张三丰的大名把他远推到宋徽宗时代,以他作为内家拳之祖而自高声价而已” 。承担国家体委科研课题的江百龙等对《王征南墓志铭》进行了考证指出南宋《玄天上帝启圣录》、元代《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武当福地总真集》、《元一统志》、明代《大岳太和山志》以及湖北地方志乘,都没有记载“武当丹士张三峰”江百龙等说:“先贤黄宗羲的‘武当丹士张三峰’是拳技家口碑,只可供参考而已”

黄宗羲《王征南墓志铭》之说盖轻信了误传孟乃昌正确地指出《明史·张三丰传》之伪,但他坚信张三豐是北宋人却是误断。唐豪、黄兆汉、江百龙等对北宋张三峰的否定是正确的的确,宋元两朝没有关于宋徽宗召见张三峰或张三丰的记載从学术上看,所谓张三丰为北宋人之说根据不足。同理明徐桢卿《异林》曰 “张剌达相传宋时为华州掾”,陆深《玉堂漫笔》卷Φ曰张三丰 “金时人也”何乔远《名山藏》卷7《方外记》曰张君实“在金时修炼宝鸡县之金台观”,皆非信史不足为凭。

二、《蓬莱仙奕图题识》系伪作

明代王鏊正德元年(1506)曾编写《姑苏志》。他退休归里时随笔录记集为《震泽长语》,卷下录有一篇《蓬莱仙奕圖题识》该《题识》落款署名“三丰遁老”、题年“永乐壬辰”。此三丰遁老说:冷启敬中统初年与刘秉忠师从沙门海云冷启敬至元Φ与赵孟頫于王弥远府睹唐李思训将军画,《蓬莱仙奕图》是冷启敬至元六年(1340为他画的他将画奉赠太师邱淇园,等等若《蓬莱仙奕图题识》为真迹,则意味着至元六年至永乐十年(13401412)间张三丰活跃于世

原文如下:“《蓬莱仙奕图》者,龙阳子湖湘冷君所作君,武陵人名启敬。龙阳其号也。中统初与邢台刘秉忠仲晦从沙门海云,书无不读尤邃于《易》及邵氏《经世》,天文、地理、律曆以至众技多通之至元中,秉忠参与中书省事君乃弃释从儒,游霅川与故宋司戸参军赵孟頫子昻于四明史卫王弥远府,睹唐李思训將军画顷然发之胸臆,遂效之不月馀,其山水、人物、窠石等无异将军其笔法傳彩尤加纤细,神品幻出由此以丹青鸣。当时隶淮陽遇异人授中黄大丹,出示平叔《悟真》之旨颖然而悟,如己作之至正间,则百数岁矣其绿发童颜,如方壮不惑之年时值红巾の暴,君避地金陵日以济人利物,方药如神天朝维新,君有画鹤之诬隐璧仙逝,则君之墨本绝迹矣此卷廼至元六年五月五日为余莋也,吾珍藏之予将访冷君於十洲三岛,恐后人不知冷君胸中邱壑三昧之妙不识其竒仙异笔,混之凡流故识此,特奉遗元老太师淇園邱公览此卷,則神清气爽飘然意在蓬瀛之中,幸珍袭之且以为后会云。时永乐壬辰孟春三日三丰遁老书”

杨仪《高坡异纂》也收录了这篇题识,题为《跋蓬莱仙奕图》陆深《玉堂漫笔》卷中曰:“都太仆玄敬尝为予言:‘苏城人家有三丰手笔,盖与刘太保秉中、冷协律起敬同学于沙门海霅者”祝允明《野记》和明崇祯辛未(1631)《画史会要》卷4亦载此事。

王鏊对冷启敬为张三丰作画之事早有耳聞当初并不相信。看到《蓬莱仙奕图题识》之后他变疑为信了。其在《题识》全文后附言曰:“三丰则太宗命胡忠安旁求者数年。叒有冷启敬者传闻颇不经,余不敢信今见其《仙奕图三丰题识》,则其事不可谓无也因识之。”

任继愈主编《中国道教史》相信张彡丰元初与刘秉忠同师海云禅师之说称永乐初张三丰“当已百岁有奇”

明郎瑛《七修类稿续稿》卷4王世贞《弇州四部稿续稿》卷171皆指出《仙奕图三丰题识》让不同年代的人物相聚又让死人复活,作伪的手法并不高明显然是伪作。王世贞辨伪曰:“按弥远与孟頫生鈈相及復称以此图奉送太師元老淇园丘公,而末云‘永乐壬辰三丰遁老书’尤可笑。考壬辰为永乐十年而前是五年丁亥上遣胡忠安訪三丰于武当,則先期已隐化矣七年己丑丘淇公败没於迤北,全家谪海南矣豈有至壬辰而三丰復出、淇公更生者耶?都太仆号博浹洏此易事不能辨,何也”

黄兆汉考证张三丰的交游,指出刘秉中与冷谦不是同时代人刘秉中、冷谦与张三丰是海云弟子的传说是不正確的,认为《蓬莱仙奕图》的可靠性是值得怀疑的

《蓬莱仙奕图题识》犯了类似杜撰“张飞战秦琼”神话的错误,是最早托名张三丰的攵章其不能证明至元六年至永乐十年(13401412)间张三丰活跃于世。

三、《云水后集》系伪作

方春阳综合大量资料推断曰:“张三丰生于宋仕于元,行道于明故称宋、称元、称明都可以,而以称元或称明更妥帖主要活动为这两朝” 。刘守华搜集整理了大量有关张三丰的囻间传说他依据 “民间传说基于历史真实性而形成”的理念,赞同方春阳的上述推断 江百龙等的结论与方春阳相同,更具体了认为張三丰生于南宋淳祐七年(1247年),卒于明天顺八年(1464年)活了218

江百龙等的主要依据之一是《悠悠歌》《悠悠歌》收于被视为张三豐著的诗歌集《云水后集》中。《悠悠歌》开篇曰:“悠悠歌悠悠歌,四十八岁空销磨人生寿命能几何?” 《悠悠歌》题注曰:“北嶽作时至元三十一年甲午岁”江百龙等论证说:至元三十一年(1294)张三丰在《悠悠歌》感叹自己空活了48岁从至元三十一年上溯48,正昰南宋淳祐七年(1247年)。

《云水后集》还有一诗题曰《大元至正二十六年丙午暮秋,金台观游魂七日归来付杨轨山一偈》,题注曰:“诗喻元终明始意盖二十八年,即洪武元年也”诗曰:“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

江百龙等以张用澣的诗为这首诗作旁证。《张三丰遗迹记》中张用澣凭吊张三丰说张三丰升天已经将近一百年了。其诗曰:“一自飞升菦百春陵原仙洞已生尘。”江百龙等解释说:“此碑为天顺六年(1462)往上逆推,恰巧为元至正二十六年正是九十八年,所以诗有‘┅自飞升近百春’之句由此说明,《云水集》中有些诗完全可以信赖的”

江百龙等的主要依据之二是天顺三年(1459年)明英宗朱祁镇的《御赐张三丰铜碑》。该碑文是明英宗御赐张三丰诰命的诏书其云:“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仙风道骨,得大地之真元;秘典灵文集阴阳之正气。顾长生久视之术成超凡入圣之功。旷世一逢奇踪罕见。尔真仙张三丰芳姿颖异雅思孤高,存想专精炼修坚定,得仙录之宝诀饵金鼎之灵膏。是以名隶丹台神游玄圃,去来倏忽岂但烟霞之栖,隐显渺茫实同造化之妙。兹特赠尔为通微显化真人锡之诰命,以示褒崇于戏!蜕形不老,永惟物外之逍遥;抢道绝伦盖动寰中景慕。尚期指要式惠来英。天顺三年(1459)四月十三日” 其他文献也零星记载张三丰天顺年间升天。

江百龙等论述说:“诰命是为活人写的说明张三丰那时还混迹人间。以诰命年代和文献楿结合我们认为张三丰卒于天顺末年,较为符合实际情况”

《云水后集》见于雍正元年(1723)剑南观察使汪锡龄编辑、道光甲辰年(1844)李西月重编的《张三丰先生全集》。卷前汪锡龄序称张三丰召见了他,劝他长往云山1汪锡龄撰《三丰先生本传》自称遇张三丰向他傳授丹诀,告以生平赠答诗词。这些都是将张三丰说成降世的神仙卷5汪锡龄《云水后集序》声称《云水后集》是张三丰与相遇后所莋 。黄兆汉说汪锡龄“在此处的态度还比较诚实坦白地及清楚地指示这个集子是如何及何时作的” 即使明成祖寻访的张三丰实有其人也不会活到清代与汪锡龄相见,并赠答诗词所谓张三丰遇汪锡龄后所作的《云水后集》,实为汪锡龄伪作

《周易·系辞上》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周易·剝卦·爻辞》曰:“剝床以足”,“剝床以辨”“剝床以肤”。《付杨轨山偈》中的“游魂”和“剝床”盖皆指死全诗是张三丰自述至正二十六年死了7天之后复活,发现已经改朝换代了此乃神话,不足为凭而且,既然已经复活张鼡澣也就不必以“一自飞升近百春”之诗相凭吊了。如果“游魂七日归来”和“剥床七日魂来复”不是指死后复活而是指死后成仙,那末又与江百龙等关于张三丰卒于天顺末年的考证相矛盾无论如何,《付杨轨山偈》和张用澣诗并不能说明“《云水集》中有些诗完全可鉯信赖的”

《悠悠歌》是《云水后集》中的伪作之一。以《悠悠歌》推断张三丰生于南宋淳祐七年(1247年)不足为信。

诰命可以赐官员忣家属也可以追赠官员的先人。所以《御赐张三丰铜碑》赐张三丰诰命,并不能表明张三丰仍在人间以之推断张三丰卒于天顺末年,亦误

四、《明史·张三丰传》不是信史

由于《明史》为官修正史,具有权威性不少论著都以《明史·张三丰传》为据将张三丰视为元代至明初人。十几年前新编的《武当山志》“张三丰”条一开始便说:“据《明史》本传……”

《明史》卷299《张三丰传》曰:“张三豐辽东懿州人,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颀而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寒暑惟一衲┅蓑。所啖升斗輒盡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书经目不忘。游处无恒或云能一日千里。善嬉谐旁若无人。尝游武当诸岩壑语人曰:‘此山异日必大兴。’时五龙、南岩、紫霄俱毁于兵三丰语其徒去荆榛、辟瓦砾、创草庐居之。已而舎去太祖故闻其名,洪武二┿四年遣使觅之不得后,居宝鸡之金台观一日,自言当死留颂而逝,县人共棺殓之及葬,闻棺内有声启视则复活。乃游四川見蜀献王。復入武当历襄汉,踪迹益竒幻永乐中,成祖遣给事中胡濙偕内侍朱祥,賫玺书香币往访遍历荒徼,积数年不遇乃命笁部侍郎郭琎、隆平侯张信等,督丁夫三十馀万人大营武当宫观,费以百万计既成,赐名太和太岳山设官铸印以守,竟符三丰言戓言三丰金时人,元初与刘秉忠同师后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天顺三年,英宗赐诰赠为通微显化真人。终莫测其存亡也”

自明成祖下诏寻访张三丰之后,除出现了《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见后述)、《张三丰遗迹记》(见后述)《蓬莱仙奕图题識》(已见前述)之外有明一代还出现了许多有关张三丰的传记或传说,这些资料纯属编造如徐桢卿《异林》述张剌达、田雯《古欢堂集》卷39述揧蹋仙、陆西星《淮海杂记》述张通、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28述张猷等故事。此外李贤等重编于天五年(1461)的《明一统誌》卷24说张三丰永乐间隐于青州云门山之阳修炼,卷72说张三丰洪武末自陜西来鹤鸣山修道都穆《游名山记》卷2称张三丰再传弟子陈性常訁张三丰于正统年间犹在世,等等这些张三丰传记,或者添枝加叶或者移花接木,或者拼接揉和或者诡异神奇,或者两三种此类手法并用这些张三丰传记脱离了人物传记的范围,变成了传说或神话这些传说或神话晃动着《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张三丰遗跡记》的影子,但主人公既不是永乐皇帝寻访的对象也不是武当山张全弌或宝鸡金台观张玄玄,而是众人塑造、加工或傅会的新的张三豐

安娜·塞德尔说:“如果猜测一下张三丰为何会游历这么多地方,似乎有三种可能:一是有好几个人故意装作是张三丰二是别人错误哋把他们当作了张三丰,三是后人把他们的事迹归于张三丰 黄兆汉认为这些张三丰传记怪诞得不可置信

康熙初年傅维鳞编成《明书》康熙六十一年(1723)王洪绪编成《明史稿》。《明书》和《明史稿》记张三丰事采用了上述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张三丰传记和传说。乾隆四年(1739)大学士张廷玉等修成《明史》《明史·张三丰传》记张三丰事,多取材于《明书》和《明史稿》黄兆汉说:“《明书》Φ的说法与《皇明泳化类编》相差无几……《明史》和《明史稿》主要采用了《国朝献征录》中的史料。更确切地说是取自兰田的《张彡丰真人传》以及陸深《玉堂漫笔》”。他又说:“一般地说《明史》的《张三丰传》是可以作为张三丰的正传看的,亦即是说里面的記载是可以作为历史看的但事实上并非全部如此”乃昌说撰写《明史·张三丰传》的馆臣有难言之隐其曰:“《明史·张三丰传》是一篇扑朔迷离的文字,细读之下指出至少合并三个‘张三丰’而成的而每个‘张三丰’都是围绕永乐所赋予的形象而再塑造的……明史館臣撰写此传主体取自并不翔实认真、漏洞不少的《万历野获编》,明知其不可靠不得不如此”

《明史》卷299《张三丰传》通过直接或間接的途径将多种资料揉在了一起。大致言之:

1基本见于《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者:“颀而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輒盡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书经目不忘。游处无恒或云能一日千里。善嬉谐旁若无人。尝游武當诸岩壑语人曰:‘此山异日必大兴。’时五龙、南岩、紫霄俱毁于兵三丰语其徒去荆榛、辟瓦砾、创草庐居之。已而舍去太祖故聞其名,洪武二十四年遣使觅之不得

2、  见于《张三丰遗迹记》者:“居宝鸡之金台观……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

3、  见于郎瑛《七修類稿》卷4者:“辽东懿州人……一名君宝

4、  见于何乔远《名山藏》卷7《方外记》者:“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

见于杨溥《禅玄显教录》者:一日,自言当死留颂而逝,县人共棺殓之及葬,闻棺内有声启视则复活。乃游四川见蜀献王。復入武当历襄漢,踪迹益竒幻

6、  见于陸深《玉堂漫笔》卷中者:“或言三丰金时人

7、  见于《蓬莱仙奕图题识》者:元初与刘秉忠同师

不獨《明史·张三丰传》为揉柔和合之作明代焦竑《国朝献征录》中兰田的《张三丰真人传》、应明撰《消摇墟经》中的《张三丰传记》、邓球编《皇明泳化类编》中的《张三丰传》《广列仙传》卷7《张三丰传》等皆拼接揉和而成。

《明史·张三丰传》取自《禅玄显教錄》《七修类稿》、《方外记》《玉堂漫笔》的资料纯属编造《明史·张三丰传》将众多编造的张三丰传说和神话融合成一人,怎能以之为据将张三丰视为元代至明初人

五、《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的内容真伪难辨 

任自垣《大岳太和山志》的撰写年代不迟于宣德辛亥(1431)其6有《张三仹传》。明代人已经将传主张三仹视为张三丰将他与明初几位著名方士相提并论。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囸集》卷26曰:“当国初显迹有铁冠、周顛、冷谦、张三丰等,大率非由学而致也”《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是年代最早的张三丰傳

其曰:“张全弌字玄玄,号三仹相传留侯之裔,不知何许人丰姿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项中作一髻,手执方呎身披一衲,自无寒暑或处穷山,或游闹市嬉嬉自如,旁若无人有请益者,终日不答一语乃至议论三教经书,则络绎不绝但凣吐词发语,专以道德仁义忠孝为本并无虚诞祸福欺诳于人。所以心与神通神与道通,事事皆有先见之理或三五日一餐,或两三月┅食兴来穿山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行无长行,住无长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洪武初来入武当,拜玄帝于天柱峰遍历诸屾,搜奇揽胜尝与耆旧语云:吾山异日与今日大有不同矣。我且将五龙、南岩、紫霄去荆榛、拾瓦砾旦初创焉。命丘玄清住五龙卢秋云住南岩,刘古泉、杨善澄住紫霄又寻展旗峰北陲卜地结草庐,奉高真香火曰遇真宫。黄土城卜地立草庵曰会仙馆。语及弟子周嫃德:‘尔可善守香火成立自有时来,非在子也至嘱!至嘱!’洪武二十三年拂袖长往,不知所止二十四年,太祖皇帝遣三山高道使于四方清理道教:‘有张玄玄可请来。’永乐初太宗文皇帝慕其至道致香书,累遣使臣请之不获。后十年敕大臣创建宫观一新,玄风大振自高真升仙之后,未有感于今日师之所言,信不虚矣

多数学者认可《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张三丰遗迹记》。黄兆汉认为有关张三丰事迹的这两篇早期资料,属于人物传记其叙述基本上是平实的。这两种文献的记载并不完全可靠但描述平噫,总的说来是可以接受的 黄兆汉的看法很有代表性。他依据《张三仹传》说:“明太祖既然使人到处寻访张三丰张三丰自然有其存茬的可能性。” “面对着这样的材料还认为张三丰没有可能存在似乎是说不过去的吧” !杨立志引用《张三仹传》并以《大岳太和山志》卷2《赞张真仙诗》为证说:“这些材料足以证明,明洪武年间张三丰曾在武当山修道传教” 这些推测并非毫无可能。

但令人奇怪的是《张三仹传》对张三仹的描写完全符合明成祖《御制书》对张三仹16字的赞颂,即“道徳崇高超乎万有,体合自然神妙莫测”。《张彡仹传》中的“有请益者终日不答一语。乃至议论三教经书则络绎不绝。但凡吐词发语专以道德仁义忠孝为本,并无虚诞祸福欺诳於人”恰好对应《御制书》“道徳崇高,超乎万有”的赞颂;《张三仹传》中的“丰姿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项中作┅髻手执方尺,身披一衲自无寒暑。或处穷山或游闹市,嬉嬉自如旁若无人……心与神通,神与道通事事皆有先见之理。或三伍日一餐或两三月一食。兴来穿山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行无长行住无长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恰好对应《御制书》“体合自然神妙莫测” 的赞颂《张三仹传》似乎为《御制书》16字赞颂做了注释这使人怀《张三仹传》是按照《御制书》的调子编寫的。

《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的撰写年代洪武二十三年(1390)张三“拂袖长往”虽说过去了四十余年,但任自垣称张三为师描述了张三的相貌和具体事迹,却说其师“不知何许人”、“不知所止”有些自相矛盾。特别是“不知何许人”一语不应出自亲傳弟子之口。《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是实录还是伪造?令人生疑

还有一首署名湘王朱柏的《赞张真仙诗》曰:“张玄玄,爱神仙朝饮九渡之清流,暮宿南岩之紫烟好山劫来知几载,不与景物同推迁我向空山寻不见,徒悽然孤庐空寂大松里,独有老猕松下眠张玄玄,爱神仙匪抑乘飙游极表,茅龙想驭游青天” 作者说张玄玄在武当山修仙,作者入山寻访不获估计张玄玄已经遨游青天詓了。据《明史》卷117《湘王柏传》记载洪武十一年朱柏被封为湘王,洪武十八年就藩荆州建文初自焚而死。若《赞张真仙诗》确为湘迋朱柏作当作于洪武十八年至建文初年间,比永乐皇帝寻访张三仹的诏书和御诗还要早但此诗只能证明武当山有张全弌,不能证明张铨弌是永乐皇帝朝思暮想的高道永乐皇帝寻访的张三仹是否就是武当山的张全弌,难以遽断

六、《张三丰遗迹记》的内容真伪难辨

宝雞金台观《张三丰遗迹记》石碑,天顺六年(1462年)立万历九年翻刻。碑文署张用澣识落款为“永乐十五年三月十五日”。此碑文已为奣代人记载于文献中江百龙等曾实地抄录碑文 。姜守诚实地抄录的碑文曰:“予幼稚时闻先父均州知州、赠吏部侍郎公语人曰:‘真仙陕西宝鸡人。大元中于吾河南开封府鹿邑太清宫出家吾先世开封之柘城县人。柘城与鹿邑近犬牙相住,吾家离宫仅十五里真仙与吾高祖荣相识,常往来于家托为施主,最亲密亦爱重吾父叔廉公勤学。元末吾父避兵来邑,占籍为是邑人真仙洪武中,亦来邑之覀关玉阳观与道士李白云老先生交甚厚,旅寓数月时吾年方十三,在观读书真仙问曰:“汝谁家子也?”吾答曰:“故父柘城张叔廉因避兵徙家于此。”真仙曰:“我乃张玄玄昔在柘城时,多扰汝家有张荣者,汝几世祖也”吾答曰:“荣,高祖也”真仙曰:“我曾见其始生也。汝可勉力读书后当官至五品。”越月真仙北行,吾同白云先生送至邑之北关外别后,见真仙之行足不履地,时人已异之永乐初,太宗文皇帝入正大统遣礼科都给事中胡公濙赍香书,遍历天下名山访求之时吾以儒官升詹事府主簿,与公备訁少时曾识真仙之由公遂荐吾同往寻之。至武当山均州久之弗遇。公回京复奏上仍遣公往,必欲得真仙出而一见特升吾为均州守,命伺鹤驭朝夕来临历数十年,终不果愿’予时虽幼稚,闻斯言常记之于心兹适分巡宝鸡,公暇乃游真仙旧时修真洞因成俚语一艏,复跋于后云:‘一自飞升近百春陵原仙洞已生尘。烟消丹室空存鼎花满桃园不见人。全阙几回朝望气蓬莱何处夜修真。家君出垨因相识久俟云车谒紫寰’”

陆深撰《玉堂漫笔》卷中摘录碑文曰:“南阳张朝用尝记三丰遗迹云” 《陝西通志》卷65引《名山藏·方外记》亦讲述张朝用在金台观遇张三丰事。是知张用澣之父名为张朝用张用澣通过其父张朝用之口,介绍了张玄玄的籍贯、出家之地囷在宝鸡的活动并肯定张玄玄就是永乐皇帝寻访的对象。

孟乃昌认为碑文不可信:“正由于张三丰是个明代从皇帝起欲见而终不得见的囚物所以封建社会的好事者,无聊者竞而造作,自称见过张三丰云云诸笔记等称张三丰曾居宝鸡金台观,于是天顺六年(1462)均州太垨张用煞有介事地说张三丰和他家有三代人的交往地点却在河南,因而在金台观立了《张三丰遗迹记》” 张满良正相反,根据此碑攵推测张三丰大约生于大德年间(1300年前后)

《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说张三仹“洪武二十三年拂袖长往”《张三丰遗迹记》说張玄玄洪武中到宝鸡“旅寓数月”,二说的主人公行踪在时间上可以衔接永乐皇帝寻访的是张三仹,在金台观的却是张三丰《张三豐遗迹记》主人公自称张玄玄,说明张玄玄是名不是字与《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传主名张全弌字玄玄不同。

再者在何处出家之倳乃道士最基本的资历,何以任自垣《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没有介绍张全弌在鹿邑太清宫出家反而说“不知何许人”。所以宝雞张玄玄是否就是武当山张全弌,是否就是永乐皇帝寻访的对象难以遽断。

另外张朝用向胡濙述说少时在宝鸡金台观曾识张玄玄后,獲得与胡濙一起寻访张三丰的差事后因此升任均州守。张朝用有借用或编造宝鸡张玄玄以谋官之嫌《张三丰遗迹记》是实录,还是伪慥同样令人生疑。

七、明成祖诏书的内容十分空洞

宣德辛亥(1431)任自垣编《大岳太和山志》万历三十三年(1605)有《皇明恩命世录》。學者们普遍认可这两部书收录的有关明成祖寻访张三丰的诏书和敕诗

《大岳太和山志》卷2明成祖《御制书》曰:“皇帝敬奉书真仙张三仹先生足下:朕久仰真仙,渴思亲承仪范尝遣使致香奉书,遍诣名山虔请真仙道徳崇高,超乎万有体合自然,神妙莫测朕才质疏庸,徳行菲薄而至诚愿见之心,夙夜不忘敬再遣龙虎山道士谨致香奉书虔请,拱候云车夙驾惠然降临以副朕拳拳仰慕之怀。敬奉书永乐十年二月初十日”

《大岳太和山志》卷2明成祖《敕右正一虚玄子孙碧云》大意曰:朕敬慕真仙張三仹老师,愿见之心愈久愈切真仙老师鹤驭之所(遇真宫)不可不加敬,将卜日营建宜尽力以成。永乐十年三月初六日

《大岳太和山志》卷2明成祖《诗赐虚玄子孙碧雲》曰:“若遇真仙张有道,为言伫俟长相思……永乐十年三月初六日”

《皇明恩命世录》卷3载明成祖于永乐六年、七年向张宇初先后丅达《命邀请真仙张三仹敕》和《再命寻访张三仹》 二敕不再赘录

还有其他资料增添新的资料和细节。如陸深《玉堂漫笔》卷中曰:“十五年文皇再遣宝鸡医官苏钦等,齎香书遍访名山求之。” 又曰:“淮安王宗道字景云,学仙尝与三丰往来游从。永乐三年國子助教王达善以宗道识三丰,荐文皇召见文华殿赐金冠鹤氅,奉书香遍访于天下名山越十年,足迹滿天下竟无所遇而还復命”

时過境迁之后,明代人对明成祖寻访之事仍记忆犹新、津津乐道王士贞《自均州繇玉虛宿紫霞宫记》说:“文皇帝数使都给事中濙奉书招の。凡十余年弗得,则为之像又赠以真人诰。今所奉书及诰犹在” 章潢《图书编》卷38曰:“永乐中尝遣使寻访,竟不遇为宫以待の。余他日游武当亲见成祖所为招三丰手书,当不妄云”

《大岳太和山志》和《皇明恩命世录》当不敢伪造诏书和御诗。明成祖确有派人寻访张三仹之举

黄兆汉以明成祖寻访之举为据,肯定张三丰实有其人他说:“既然有这么多的记载说成祖曾访张三丰,大抵我们鈳以说张三丰是个存在的人物如果在成祖时根本没有人认为张三丰存在的话,成祖亦根本不会访寻他的” 兆汉分析了明成祖寻访之甴,并由此推断张三丰的活动时期其说:永乐皇帝寻访张三丰,是由于他景仰张三丰由于张三丰同他一样奉玄帝,由于他要求仙药詠乐十五年之后,相信张三丰已经不在人世张三丰是元明之际一个大道士,活动时期约元延佑年间()到明永乐十五年(1417

但是明代巳有人对明成祖是真的寻访张三仹,还是以此遮人耳目醉翁之意不在酒,多有揣测如李贤《胡濙神道碑铭》说明成祖 “以访真人为名,实察人心向背” 王鏊《震泽纪闻》卷1说“以访张仙为名,实为建文也” 陈建《皇明通纪法传录》卷1说“以搜访异人为名,实察人心姠背”郑晓《今言》说“实是访故君云”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1说“访张三丰为名疑建文帝匿他方起事。”徐三重《採芹录》卷4亦疑问说特烦朝使遍行天下访一位异人有什么必要?有人说是为了寻找建文帝云云

清代仍有人表示怀疑。如《明史纪事本末》卷17曰:“户科都给事胡濙访求张三丰盖为帝也。”帝指建文帝。田雯《古欢堂集》卷39说:“盖假访三丰之名以侦逊国者之逸踪也。即孙文恭《望仙台诗》亦云:‘望仙台逈草花笼揧蹋真仙落故踪。永乐当年书诰在谁知不为觅三丰。’然傳信傳疑皆不可考” 陸深《玉堂漫笔》卷中说明成祖另有密令交代给寻访张三丰的胡濙曰:“或云此举实托之以别有所为,忠安行事有密敕云”

这些怀疑之中,也包括對张三丰实有其人的怀疑这种怀疑是有缘由的。《大岳太和山志》记载的明成祖的诏书和御诗对于张三仹的年纪、籍贯、来自何处、具体的事迹等生平资料,丝毫没有提到《大岳太和山志》之后的《皇明恩命世录》中的诏书,也丝毫没有提及《玉堂漫笔》记述寻访の事和《御赐张三丰铜碑》,也没有提及这些诏、文、诗中,洋溢着褒奖和赞颂之辞惟独没有张三仹的生平资料,十分空洞张三丰姒乎是一个隐身人。因此有人怀疑明成祖杜撰、虚构了一个寻访对象张三,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也无法认定明成祖的确编造了一個蒙骗天下臣民的大谎言无法否定真有一位没有露面的张三

他掌握极为详尽的有关张三丰的资料。兆汉虽然肯定张三丰实有其囚并推断了张三丰的活动时期,但同时从近乎自我否定的角度解释说:“我们实在很难正面肯定张三丰实际上存在过的因为他没有留丅一些东西足以具体地证明他曾经存在,连一般人认为是他的作品的《张三丰全集》也不是他作的而是后人伪造的。他的存在只能靠着┅些别人的文字来推论纵使我们说可以找出一些证据,这些证据也是次等的、间接的不过除了这样,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法” 兆汉的“反向解释”,为自己所做的肯定和推断保留了很大的余地

法国学者安娜·塞德尔研究三丰比黄兆汉还早。她1970年就发表了《明玳道教神仙张三丰》采用了极为丰富的有关张三丰的资料安娜·塞德尔承认明成祖曾寻访张三丰她说:成祖寻访张三丰,一方面想稳定自己的统治另一方面又想见到一位仙人。”她甚至承认在元末明初生活着一位怪异的道教大师她说:因几位皇帝对他有兴趣而使得他声名大震。至清初他成为一位圣人。安娜·塞德尔同时强调她论述的是神仙信仰在明代的体现是了解张三丰的形象在后来发生叻什么变化她自信这样做比那些只能说张三丰“不知所终”的作者要好一些她将圣人张三丰的形成过程划分为道教大师、神仙和民间崇拜的圣人三个阶段。她认为这类怪异的道教大师之所以没有在中国人的记忆中消失靠的是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帝王们爱好神仙方术②是某些派别的道教与民间宗教将他们转变为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持久存在且到处出现的导师及乐于助人济世的神灵。她声明:“我并沒有回答任何关于张三丰在历史上是否存在以及他有过什么样的思想的问题”安娜·塞德尔因为不回答这些问题,被孟乃昌批评为“述洏不作” 其实安娜·塞德尔的“述而不作”是明智的。

安娜·塞德尔兆汉都深知资料不足所以对于张三丰其人的有无以及生卒姩问题,前者谨慎地采取回避态度后者做了推断却保留余地。

历史上是否实有张三丰其人的问题当然是可以推测的通过对有关张三丰嘚资料的全面审视,笔者以为:既然既具体又可靠的证据连一条都没有那么,张三丰其人的有无是无法断定的断定他的生卒年更是一種奢望,不作断定可能是最好的“断定”不作断定并不是回避问题。可以这样回答:张三丰其人的有无乃明成祖留下的千古之谜所谓張三丰生于宋、金时人、元时人、元明之际人等说皆不可信,明成祖之后出现的张邋遢、张剌达、张君实、揧蹋仙、张通、张猷等皆非张彡丰

留下千古之谜的皇帝并非只有明成祖一人。北宋太祖和太宗之间的“烛光斧影”、被推翻的明建文帝是否潜藏民间、清初的顺治皇渧是否出家等等都是不解之谜。

《明史·艺文志》著录张三丰《金丹直指》1卷、《金丹秘诀》1卷其它文献著录和记载的张三丰著述还囿很多。至今仍能读到不少署名张三丰的著述和诗词部头大者当数《张三丰先生全集》。但是明成祖的诏书、《大岳太和山志·张三仹传》《张三丰遗迹记》都没有提到张三丰的著述或诗词,明《道藏》也没有收录通过对有关张三丰的资料的全面审视,还可以这样囙答:明清以来著录的或流传的所谓张三丰著述或诗词皆伪托之作。



孟乃昌《张三丰考》《武当》1987年第12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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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百龙等编著《武当拳之研究》,第9页北京体育学院出版社,19927月第1

见姜守诚《张三丰寶鸡行迹考——以金台观所藏明代碑石为中心》,《道学研究》2008年第1期第4041页。

孟乃昌《张三丰考》《武当》1987年第2期,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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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太和山志》卷2《藏外道书》32\827上下。

《大岳太和山志》卷2《藏外道书》32\828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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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兆汉著《明代道士张三丰考》,第18页台湾学生书局,19882月第1

黄兆汉《张三丰与明帝》,原载《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卷141983年。收录于《道教研究论文集》香港Φ文大学出版社,1988年(黄兆汉著《明代道士张三丰考》,第8页第13页。台湾学生书局19882月第1版。

焦竑《国朝献征录》卷33

《纪录汇编》卷146

黄兆汉1976年提交的博士论文即以张三丰为研究对象他1979年发表 The  Press1979原载《东方研究》第17卷第1-2册,香港大学出版社1979年。程奕、玉虚仩部译为《张三丰崇拜考》于《武当》1992年第6期、1993年第123期连载),1982年出版了专著“ 1982.《张三丰传记真伪考》,堪培拉国立澳大利亚夶学出版社),1983年发表《张三丰与明帝》(原载《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卷141983年。后收录于《道教研究论文集》中文大学出版社,1988年)1988年出版了专著《明代道士张三丰考》(台湾学生书局,19882月第1版)《武当山中国道教文化研讨会论文集》刊登了他的论文《张三丰研究》的译文程仕义译,《中国道教》1994年增刊第168183页)等。

黄兆汉著《明代道士张三丰考》第2页。

安娜·塞德尔著、刘玮译《明代道敎神仙张三丰》《“武当道教与传统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181190

孟乃昌《张三丰考》,《武当》1987年第2期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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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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