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从小听钢琴曲, 基本乐理还是有的,这首曲子从技巧来看并不算难, 调子也很简单。
但是很轻快, 特别特别的轻快,像踩着音符在云层舞蹈,每一个落点都轻盈得像是鸟儿翅膀扇出的微风, 温柔, 宁静, 充满喜悦。
“名字叫《雪城》!”姜博言双臂环着余笙, 伏在她耳边轻声念着她说过的话,“想下雪天陪你走,等落雪白满头。……笙笙,我们会白头到老的。”
那个大雪纷飞的天, 余笙拍了雪景给他看, 说了那句话。
余笙发完自己先恶寒了下,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文艺腔给逗的发笑。
本就是无意, 没想到他还记得,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让余笙有点儿眼眶发热, 说不出话来, 只扭头寻找他的嘴唇贴了上去。
风很冷, 余笙穿的单薄, □□的皮肤都是凉的,唇也是凉的,然后慢慢被他温热, 钢琴曲还在响着,轻快温柔地敲在余笙的心脏,这比什么烛光晚餐可煽情多了,余笙吻着他,灵巧的舌头轻轻地钻进去,寻着,探着,勾着,缠着。
手臂绕到脖子上,收紧了,拥抱着,亲吻着,忘我着。
“你什么时候写的曲子啊?”余笙吻得累了,头抵着他的额头和他脸对脸看着。
姜博言手伸进她的羽绒服里,环着她的腰,轻轻地捏着,“你复习的时候写的,你一周都不理我,我总得找点儿事情做做。”
“哦,这么爱我啊?”余笙忍不住笑了。
姜博言收紧了胳膊,把她紧紧拉进自己怀里,“是啊,就是这么爱你,感动吗?”
余笙扭过头,“才不感动呢,我给你做烛光晚餐你都没说感动。”
“我不是用行动表达了吗?还是你觉得不够卖力?”
姜博言看着她那副看流氓的表情,忍不住乐了,“要不你也行动表示一下?”
“刚不是表达了吗?”余笙学着他的表情,臭屁地挑了挑眉,“还是你觉得不够卖力?”她吻得舌头都麻了。
“不够,”姜博言凑近她的脸,鼻子和鼻子都快贴在一起了,在这暧昧的距离里,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从她礼服裙子里伸进去,在她背上轻轻地摩着,“再多点儿。”
吻不够,触碰不够,想再多点儿,在这独一无二的时刻,在这暧昧的色调里,我想拥有你。
余笙只觉得后背像是着了火,一点点的发烫,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原本觉得冷的难以忍受,这会儿又觉得热的难以忍受。
“唉,你别乱来啊,一会儿过来人了怎么办?”余笙抓着他的手腕,挡了他一下。
姜博言手上动作没停,“没事,门已经锁了,窗帘也拉着,大灯也没开,没人看得见。”
“可是……啊!”余笙一个可是还没说完整,就被他捏了一下胸,顿时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这么……!”
“老婆,情难自禁!”他有些无奈地说着,看着她的眼神都显得无辜。
余笙心一下子就软了,脑子里天人交战着,晚上关了门在卧室,想怎么来都行,可是这是看台,往上看就是天顶LED屏,虽然看台处在一片阴影里,对面的人除非拿个红外望远镜,不然是看不见的,可这毕竟是外面。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最后余笙还是没能抵得住气氛带来的诱惑,压着声音说,“那你……轻点!”
姜博言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切换到愉快上去,那变脸速度简直让余笙叹为观止。
然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个不要脸的。”
“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
“你坐上来点儿。”姜博言撩起她的裙子,把她安全裤和内裤都撸下来,余笙只觉得冷冷的空气一瞬间从裤裆吹过,那酸爽激起一串的鸡皮疙瘩,“诶,冷啊!”
姜博言解皮带,拉开拉链,把姜小二从里面放出来,然后抱着余笙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热度惊人的东西触在余笙的两腿间,余笙觉得这刺激程度不比冷风差,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蹿了起来,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身上像是过电了一样,从脚心沿着经脉一路往上爬,爬到头顶,在脑中炸了一朵花。
“砰”的一声,余笙觉得自己耳朵都嗡鸣了。
曦光在唱一首英文歌,硬摇滚,浓烈的布鲁斯风味,吉他声让人群沸腾,到处闹着,起哄着,林池想打个***,连个清净点儿的地方都找不到,叶琛在和人拼酒,她过去扯了他一下,“我想打个***!”
叶琛伸手摸了下口袋,把自己手机递给她。
林池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有没有清静点儿的地方让我过去。”
叶琛两指夹着酒杯,指了指那边隐蔽的推拉门,“这屋里用的全是隔音材料,那边过去是个看台,门关上,什么都听不见。”
林池点点头,然后忍不住夺了他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把空了的酒杯摆在他面前,“少喝点儿吧,你胃不好。”
旁边有人看她这么豪爽,忍不住叫了声“好”,然后起哄说,“***要不要来玩两把?我们玩简易俄罗斯转盘呢!挺简单的。”
叶琛抬手拦了一下,“别,她酒量不好,你们少在那儿起哄。”
叶琛骂了声“滚蛋”,看了林池一眼,正了正色说,“别乱说话。”
林池笑了笑,早就习惯了,她说了声“我先过去了”然后就走了。
叶琛除了没心没肺,哪都挺好的,所以林池总是下不了决心离开他,虽然明明知道他其实并不算喜欢她。他喜欢玩,喜欢热闹,两个人无论生活圈子还是性情脾性都不搭调,他说过自己没想认真谈过恋爱,对她也就是有点儿感觉,不想招惹她这种乖乖女,但林池就是喜欢他。
矛盾,人生到处充斥着矛盾,能怎么办,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者走着走着这矛盾就自行消解了。
林池走过去推那扇推拉门,推了两下没推开,然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叶琛在那边看见了,不想多管她的闲事,可最终还是起身走过来,帮着她推了两下,然后看着她说:“估计里面有人!”
叶琛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可能不想让别人打扰吧!”他指着那边说了句,“走吧,我带你去卫生间,将就一下吧!”
叶琛挺喜欢林池的,乖巧懂事,性格也好,但是……就像现在这样,太单纯了,而且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看不见人世险恶,总觉得这世上全特么是好人,可是哪来那么多好人?
他自觉不是个坏人,但也不算个好人,处个女朋友也就是打发打发时间,没想过多认真,林池这种性格的人,他实在是祸害不起。
卫生间不分男女,如果有人在里面待的久了,就会有人敲门,叶琛把她塞进去,“我帮你在外面看着,进去打吧!”
林池点点头,走了进去,把马桶盖子放下来,坐上去,摸出手机打***。
叶琛靠在墙上抽了支烟,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就短短的十分钟的时间,进来了四个人,叶琛说了四遍,“里面有人,过会儿再来吧!”
第四遍的时候,是卓诚过来,闻言问了句,“谁啊?要您老人家在这边看着?”
叶琛磕了嗑烟灰,不情不愿说了句:“林池!”
卓诚愣了下,“哟,人还没把你踹了?”
叶琛飞了他一脚,“瞎扯淡!我俩就没好。”
卓诚点点头,“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又想起陆玥,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就是想扭一扭。”他叹了一口气,“喜欢一个人啊,真特么操蛋,恨不得把心剜出来送过去,别人还不想要。”
卓诚摇了摇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对人好点儿,人喜欢你不容易。”说完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立马又改了口,“算了,还是别对人好了,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更难受。”
叶琛一直没说话,卓诚从小就是个二缺货,咋咋呼呼能玩能闹的,从小学就开始早恋,五年级偷亲隔壁班的一个小女孩被人爸妈按在老师办公室收拾,挨了一顿臭骂,出来还得意地说人小姑娘是甜橙味的,可甜了。
从小到大没少祸害小姑娘,自诩情场老手,其实就是他吹牛罢了,毕竟钱和闲能招惹来不少姑娘,他舍得花钱,人也舍得给他温柔。
但是看得出来,彼此都没认真,凑一起玩罢了。
“你和六哥都疯了!”叶琛忍不住说了句。
卓诚点点头,“有一天你也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发上章的红包。
林池推门的时候, 那晃动声余笙是听见了的,心跳直奔二百码, 吓得差点儿从姜博言身上摔下来, 好在是他抱着她,不然真要翻下去了,紧张地扯着姜博言说, “诶, 有人要过来啊!”
姜博言抱着余笙的臀, 配合着速度□□着, 哑着嗓子说,“门推不开就走了。”
“那这门质量也太差了,我投诉到叶琛他家公司倒闭,你看行吗?……乖, 专心点儿。”
“别可是了,整天瞎琢磨什么, 享受现在不行吗?不够爽?还有心思想这个?”
“……爽……透了……你……闭嘴吧!”
余笙掐了他一把, 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门隔音好吗?”
姜博言顿时笑了, 压低了声音说, “不太好,所以声音小点儿。”
余笙本来就不敢吭声,听完他的话更是咬着嘴唇硬憋着, 只是最后的时候,才从胸腔吐出一个难耐的“嗯”声,然后又很快咽了下去。
就一次,然后姜博言从她口袋里摸出纸巾收拾了一下,余笙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姜博言坐那儿仰着头看她,远处LED屏投过来的微弱灯光映照着她的脸,满脸通红,情'潮未褪,显得有那么点妩媚,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美人,还要吗?”
余笙踢了他一脚,“要你个大头鬼,起来了,我们出去,再待下去我会心肌梗死的。”太刺激了,怪不得小情侣们喜欢野战,还真是激情透了。
“走吧!”姜博言起了身,系着皮带,不紧不慢的样子,那悠闲劲儿,让余笙无语地想把他从二十八层踹下去,“你倒是快点儿啊!”
曲子早已经停了,LED屏重新循环播放着酒店的广告,三分钟的烟花也已经绚烂过去,两个人也暧昧过了,很圆满的一个晚上,
姜博言整理好衣服,揽着余笙的肩膀,歪头亲了下她的脸,“走了。”
门要开的时候,余笙才想起来,“你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吧,这也太明显了。”
“你这想得也太多了,”姜博言看着余笙,“我和我老婆亲热一会儿,也没人管得着。”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余笙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她也没再挣扎,跟着姜博言出去了。
刚推开门就看见从卫生间方向晃过来的卓诚和叶琛,顿时后悔地想撞墙。
卓诚招着手,“六哥,躲阳台干嘛去了,找你半天了!”
叶琛拿手肘撞了他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说着,“嫂子你也在啊!”
余笙点点头,然后眼神乱飘地看着不远处,当自己是透明人,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可这会儿还是心虚的很。
也不知道那门隔不隔音,有没有被人听到,听到了多少。
“就那一块儿清静地儿,还被你们霸占了。”叶琛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余笙愣了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LED屏幕是有声音的,还立体环绕声,所以如果里面想要不被打扰,这边儿天台的推拉门玻璃应该是非常隔音的。
他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抿唇笑了起来。
“六哥,零点俱乐部15号要组织人去龙脊崖啊,哥几个打算去凑个热闹,你去不?”卓诚开了口,这种活动他一向是不去的,条件差,又累,跑到荒山野岭爬上去爬下来的,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但是这次陆玥要去,他怎么着也得跟着。
一个小姑娘出事了怎么办,他得保护她啊!
“你去干嘛?”余笙挑了挑眉,15号,不就是卫峥要去的那天吗?
“她也去?”余笙自己都不知道。
卓诚点了点头,“不是说陪你去吗?”
卓诚又问了姜博言一句,“六哥,你去吗?这次我和叶琛都要去,我跟俱乐部的人打过招呼了。”
姜博言看了看余笙,“嗯”了一声,“去!”
余笙觉得有点儿头疼,怎么一件小事,就闹腾成这样了,“你说说你们去干什么,又不会攀岩,又是一群受不得累的公子哥儿,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姜博言无奈地看着她,“老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受不得累的?”他按着余笙的脑袋,凑近了看她,脸上是好笑的表情。
余笙扒拉开他的手,“看起来就很像啊!”
叶琛笑说,“嫂子你说你对我们有什么偏见?”
余笙也不知道卫峥师姐会不会多想,她觉得打个***过去说一下最好。
她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只能等明天了。
她看见林池和陆玥在远处凑着说话,就跟姜博言说了一声,也过去了。
林池喝酒了,有些醉态,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诶,陆玥玥同学,龙脊崖你也要去啊?”余笙凑在她们身边坐着,顺带对林池点了点头。
“上次不说元旦陪你出去玩吗,结果你丫领证去了,就当补给你了,反正我在家也就是吃喝玩乐睡,没别的事,我老爸没事还要逼我嫁人,这日子没法过了。”陆玥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在心里感叹人生多艰啊!
说起这个,余笙忍不住劝了句,“其实卓师兄人挺好的,你也别太防备他了,多一点儿真诚,世界充满爱啊爸爸!”
“爸爸也真诚过,现在真诚不起来了。”陆玥摇了摇头。
余笙叹了口气,她问过姜博言,卓诚喜欢刀刀,大概就是迷恋那种,从小对刀刀就很好,当女神供着,只是也没到可以丢了所有顾虑去表白那种,也说不上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就是一直嘴上那么说着。
余笙自己感觉就是卓诚挺二挺自恋挺风骚的,没什么心眼,自诩情场老手,其实是扯淡,拿钱砸出来的情还差不多,拿人民币和糖衣炮弹去撩妹子,大多数情况下自然一撩一个准。
除去这些,卓诚是个很真诚的人,爱就是爱,对谁好就是对谁好,不掺假,不世故的那种好。
但这事儿吧,得陆玥自己想清楚,她要是自己不听不看,别人瞎劝都是徒劳。
“林池出来采风,这次也会跟着去。”陆玥转了话题,跟余笙介绍说,“她现在是个编剧,很厉害的。去年那个法医题材的剧就是她主笔。”
余笙没多惊讶,大概听林岩青说过一些,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赞了句,“太厉害了,我平常不怎么看电视剧的,但是那个我看完了,细节很考究,挺难得的。”
林池矜持地笑了笑,“也没有了,写的都是冷门剧,自己感兴趣,所以就下功夫多一点。”
“所以下一部是写户外运动题材吗?”余笙问。
林池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是个幻想题材,是陆叔叔讲的一个奇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打算写出来。我不太了解户外的环境,所以去采采风。”
闹腾到午夜,终于要散场了,一群人陆续告别,姜博言和余笙站在门口送客,等最后一个人送走,余笙一下子扑到姜博言身上,“啊,我的脚,要废了。”她这种不太会穿高跟鞋的人,踩了一晚上简直要疯。
她踢了鞋子,挂在姜博言身上,“我不行了,你抱我会儿。”
姜博言“哦”了声,托着她的屁股把她往上提了提,“你这主动投怀送抱的,有什么想法?”
余笙闭着眼,趴在他怀里,闻言摁了一把他的胸口,“歇歇吧!大师兄,你这精力可真旺盛。”
姜博言笑了笑,抱着她去卧室,被她指使着去拿了化妆棉和卸妆水给她卸妆。
他拿着那些东西,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使,转眼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他曲着腿坐在那儿,拿着手机在网上搜教程,最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脸上的妆给卸干净了。
她皮肤挺白的,很细腻很透的那种白,凑近了能看见她脸上淡淡的青色血管。
放到水里的时候,她才迷迷瞪瞪睁开眼,“怎么了?”
“洗洗再睡,身上都是酒味儿。”也不知道谁敬了她酒,他一个没留神她就被人给灌了,这会儿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困得睁不开眼。
余笙“哦”了声,然后歪着头又靠着睡了,姜博言无语了片刻,只好伸手帮她洗。
出发去龙脊崖的那天是个很给面子的晴天, 暖阳溶溶,晒得人昏昏欲睡, 姜博言开着他的牧马人, 卓诚那辆骚包的***迈凯伦平地上拉风,山路就不行了,这会儿也挤在车上。
余笙歪在副驾驶上睡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才醒过来,迷瞪着眼问:“到了?”
姜博言“嗯”了声,推了推她的脸,“睡够了吗?啧啧, 哈喇子都出来了。”
“有吗?”这就有点儿毁形象了,余笙紧张地赶紧伸手去抹, 最后发现什么也没有, 然后歪着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姜博言就着她这姿势, 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依旧是那个山脚, 一家旅店孤零零杵在那里, 老板娘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车停下都没睁开眼,估摸着是见得多了, 自从陆绍安去过一次之后,趟这条线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旅馆像是翻新过, 比以前大了点儿,余笙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个普通的民房,用了木板写了个顺风旅馆四个字,那时候几个人差点儿不敢睡。
现在看起来比那时候好了点,原先用来卖饮料的冰柜都换了新的,只是现在是冬天,停用了好像,余笙看着电都没插,旁边多了几个货架,上面摆了些泡面压缩饼干什么的,还有一些日用品。
姜博言扯着卓诚去后备箱里拿东西的时候,余笙过去了那边,老板娘终于睁了睁眼睛,余笙问了句,“还有烤番薯卖吗?”
老板娘懒洋洋指了一下里边的炉子,就又闭上了眼睛,余笙点点头,走了过去,拿着夹子给每人夹了一个装进纸袋子,老板娘家里自己种的,余笙第一次来的时候吃过,又香又甜。
老板娘把每样东西的价格都明码标价写在了纸上,在墙上贴着,余笙算了算钱,从钱包里掏出零钱放在了桌子上。
这老板娘脾气挺怪的,平时都不理人的,付账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放着,你叫她她也是不会理的。
老板娘闭着眼点了点头,余笙就抱着东西离开了。
那边卓诚背着包靠在车上,看见余笙过来,把装番薯的纸袋接过来,朝着老板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老太太挺酷啊!”
余笙笑了笑,“是啊,上次来的时候还说了两句话,这次连话都不说了。”
“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卓诚伸了伸大拇指。
余笙忍不住乐了,“还真有点儿。”她叹了口气,“挺不容易的,据说是附近村子的,十几年前唯一一个的儿子在这边掉崖了,至今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她不信儿子死了,在这边盖了房子住着等,后来有路过的人要借住,次数多了她就开了一个店,她自己也不在乎收入,别人需要什么,她就在店里备着,价格写出来,给钱了就自己放着,不给了她也无所谓。”
卓诚挑了挑眉,感叹了句,“还真是笑撒啊!”然后疑惑了句,“尸骨没找到,怎么知道是掉崖了?”
“衣服,扯成了布条,在悬崖上挂着,从上面到下边,好几条,看起来就是那种摩擦着滚下去的。”
卓诚点了点头,“可怜,那竟然还敢在这边住,也不怕睹物思人!”
她把番薯剥了拿给姜博言,他这会儿正在整理登山包。
他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点了点头,“挺香的。”
余笙笑了起来,又喂他吃了一口,大冬天,吃个烤番薯简直能幸福得昏过去。
俩人分吃了一个的功夫,其他人已经陆续到了,陆玥是家里司机送来的,从后备箱拿了东西出来扔在姜博言车上,就让司机先回去了,那大叔一脸担忧地看着陆玥,“**你可小点儿心。”
陆玥甩了甩头发,“挂了正好,也省得你们陆总整天糟心。”
“呸呸呸,说什么呢!”司机还没开口,卓诚先凑过去说了句,然后对着司机说,“放心,有我呢!”
司机大概是认识卓诚,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卓少了。”
陆玥瞪了他一眼,“师兄,离我远点儿成吗?看见你我就烦啊,就像我不吃的香菜一样,瞄到就想掀桌子。”
卓诚无比诚恳地说了句,“不能。”
叶琛和林池是一起来的,开着一辆重型摩托,呼啸着狂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引擎声吓了余笙一跳,停下的时候,卓诚从前面踩在车轱辘上,倾着身子去看叶琛,“大哥,能不能不装逼,二十五公里呢,您老不嫌费劲儿啊!”
叶琛瞥了他一眼,一脸“你就是嫉妒我”的表情,“你管我?”
卓诚耸耸肩,“我是管不着。”说完扭头去看林池,“妹妹,坐着累吗?你俩昨晚一块儿啊?你怎么还没甩了他,丫对你又不好。”
林池乖巧地摇了摇头,“不累。我们昨晚没在一块儿,我早上去找他的,我自己来有点儿害怕。”
卓诚咧着嘴笑了,“你还会害怕啊,上次跟着法医去分尸现场,也没看你眨一下眼啊!”
林池有点儿脸红,“那不一样!”
卓诚长长地“哦”了声,“那是,那时候叶琛没跟着。”
卫峥是跟着俱乐部一起来的,一个三十八座的大巴车,几乎坐满了。
余笙过去和卫峥打了招呼,顺带跟她做了介绍,“我闺蜜陆玥,边上是卓诚,那边是叶琛和林池。”余笙只介绍了名字,最后扯着姜博言说,“这是……我老公,师姐你应该认识。”
余笙之前是有打过***的,跟卫峥也说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不开心,还说人多了热闹。
不过余笙还是怕她看见姜博言会情绪激动,好在这次看起来挺正常的,她对姜博言点点头,“还没对你们说过恭喜!祝福你们。”
她没再说什么,去收拾自己的包了。
卓诚去和俱乐部的人打了招呼,两队人马一起走,大家集合了一下,教练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陆玥这个吃货,看见余笙的时候就闻出来了她身上有烤番薯味儿,余笙无比敬佩地带着她去买,把店里剩下的全都打包了,拿回去给大家分着吃。
余笙依旧是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的盒子里,“老板娘,我把钱放着了。”
听见声音的时候余笙还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老板娘这次睁了眼,迎上余笙目光的时候,难得地点了点头,她说,“这次,小心点儿。”
余笙“嗯”了声,说了声,“谢谢老板娘。”
“她认得你啊?”走远的时候,陆玥问了句。
余笙摇摇头,“应该不会吧!我上次来的时候离现在有三年了都!就一面之缘,应该记不得的。”
“那说不了,看起来她对你不陌生啊!应该是记得吧,你们上次出事了?”
余笙摇了摇头,“没吧?”她现在已经不确定了,记忆中的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有些细节特别完整,可有些细节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要去龙脊崖必须先爬山,这山不算太高,但是路特别不好走,上来就是一个断崖,断崖下是水,要过去只能走一个铁索桥,很有些年头了,听当地人说是之前老猎手去山上打猎修的,后来出事太多,就觉得邪气,给封了,近几年才又开始用了。
陆玥胆子挺大的,跃跃欲试地走在了最前面,卓诚紧跟其后,扬言要保护陆玥,余笙跟在卓诚身后嘲笑他,“卓师兄,你这不行啊,都跟不上我们玥玥。”
姜博言跟在余笙身后,倒是紧紧跟着,余笙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大师兄你不可以的话别逞强啊!”
卓诚连扭头都不敢,僵尸一样头不动身不动,只有脚在动,闻言嚎了一声,“六嫂你这偏心也太厉害了。”
姜博言在后面笑,“瞎咋呼什么,那可是我老婆!”
“嗯,挺嘚瑟的。”姜博言点点头,笑了。
卓诚无语,“操,不要脸啊你!”
余笙“哎呀”了声,“看你们幼稚不。”
几个人扯淡了一会儿,就已经走过去了,对面是个窄道,一字排开站上去的时候,卓诚指了指对面的崖体,问余笙,“是从那儿掉下去的吗?”
余笙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说那老板娘的儿子,她“嗯”了一声,“应该是,不过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余笙也没见过几个当地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听说的了,就是脑子里有这个清晰的概念,凭空出现似的。
他们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所有人才全部过来。
俱乐部的一个教练带队,一群人跟在后面。
从这里到龙脊崖大概要一天的距离,只能爬,没别的办法,路太差,人都不好走,更别说车了。
到龙脊崖的时候差不多会是晚上了,露营一夜,第二天再进行攀岩。
余笙回头看的时候,老板娘就站在桥头,往这边儿眺望着。
余笙冲她挥了挥手,忍不住想起她说的话,“这次,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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