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荷叶站在我面前,我会告诉她: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美好。
在我的二十多年的生活过程里,我遇到过很多漂亮姑娘。她们五官精致如艺术品,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曾迷恋过这些好看的容颜。
可当人第一次爱上一个姑娘的时候,就会发现真正让他朝思暮想的,并不是她的脸。
认识荷叶十多年,大学毕业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能再见面,毕竟在两个城市相距一千多公里。荷叶留着一头稍卷的长发,喜欢穿简约的格子衫和朴素的牛仔裤,有时候会在白皙干净的脸上戴一个极简做工的黑框眼镜,我常笑她的打扮很像一个中学老师,这时她就会一本正经地扶一扶眼镜,然后清清嗓子,一副要开始教育学生的架势但是没几秒就被我逗得破功。
荷叶是第二眼美女,清秀之余很有几分本身年龄该有的味道。最初我以为这叫“耐看”,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动人。我们认识跨越了我们的整个青春期和她的少女时期,在青春浪漫的时期元气满满,在大学时期活泼开朗,在毕业工作之后稚气渐脱,愈发稳重。荷叶常说,生活应该着眼于材米油盐,这是为了接地气,也要向往诗和远方,这是为了拉气质。每个月三四千的薪水,每月都有剩余,她也能把日子过得精致。荷叶租住的地方阳台上摆满了各色的花草,水仙和绣球花长势最好,其中一人盆小草酱是她最喜欢的,每天都会拍照记录长势,荷叶告诉我,她曾经在阳台上成功种出了黄瓜。
荷叶25岁生日的时候刚好周末,我在网上给她定了一个足够五个人吃的蛋糕,然后特意嘱咐老板多加芒果和樱桃,图案画成机器猫的样子。然后给她打***叫她不要出门,说有惊喜给她。等到她收到蛋糕以后马上打***给我,激动的都快哭了,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一激动,就和她表姐把蛋糕全吃了。还在***里责怪我又让她变胖了,又用很轻的声音说谢谢,说完便挂了***,剩下我一脸错愕。
荷叶每年都会从各地给我带旅游礼物。南京的雨花石,凤凰的风景照,九寨沟的明信片还有西藏求来的护身符……我24岁生日,她给我传来在九寨沟拍摄的照片,然后发来短信:我看到湖光倒影,红叶满山,山外数不清的白云,觉得人生太多彩,然而风景再好,也比不上咱们源远流长的友情。
我说荷叶你旅游哪来的钱?她一脸傲娇地告诉我:姐姐我习惯花钱记账,有了计划就开始存钱,大的计划就要有长远的打算,这样存钱比较有动力。
去年五月荷叶来电问我K线图怎么看,兴奋地告诉我她在炒股?
我笑着问她,投了多少?
她拉高了音量回到:姐姐我砸了3000块耶!
我拿着***一脸呵呵,告诉她还是不要炒了,不要去凑那热闹。
她在那头直哼哼:你就是嫉妒姐姐我赚钱呗?不问你了,我跟着同事买去。
过了半个多月然后她告诉我赚了300块,还嚷嚷着要给我请我吃周黑鸭。一个月后她郁闷的打***给我,叫我安慰她。
她不说话,我刚想笑她,又想起她那暴脾气,如果敢笑她,肯定要凶我。只好陪着小心地问她实情。她长叹一声道:哎,天要亡我啊,姐姐我亏了两千多,不是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么?姐姐我牙都笑掉了,怎么运气不好呢?
我说:要不……我补给你吧?就当我找你借了的。
她立刻回道:我要你的钱干什么?亏了就是亏了,哎,你很有钱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哦!就你安慰我不是这么安慰的啊!算了,跟你不在一个频道上……
然后事情就变成我拿着***不做声,她就给我讲了半个小时的大道理,让我好好赚钱,不要乱花钱,早点买房之类,我完全接不了话。
荷叶不喜欢照相,我也很不喜欢对着镜头。她说自己胖,不上相。其实哪有,160的身高才51公斤。后来终于减到49.5公斤。之后,她来这边出差,非要拉着我合影,我说我不喜欢,她也不管,很郑重地看着我,说,我们认识十二年了,连一张合影都没有,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我们尴尬地靠在一起,拍了相识十多年后的第一张合影的照片,回去以后,她打***告诉我,照片被误删了。
我在重庆好多年,主城的好多景点和有意思的去处都没去过,荷叶出差来的那次,刚好赶上国庆长假,硬拽着我带她去了好多地方,有时候一天下来腿都酸胀的很,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歌问我第二天去哪。前些日子我跟小龙去黄桷古道,跟他提起以前看到山就腿发软还跟荷叶爬上歌乐山的时候,就笑自己没出息。趁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是该在阳光充裕的时候出门晒晒太阳,在花开南山的时候感受清风徐来,似乎确实比在家里玩手机更轻松愉快。
荷叶说她每两个月都会回家住上一个周末。每一次都会带很多礼品回家。我说你真有心,好多人都一年才回一次家,也住不上几天就走了,就是在春节的时候,比如我。
她笑着用很文艺的语气说道:余下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也是我爸妈在剩下时间里最年轻的一天,我想趁我年轻,趁他们身体还好,好好看看他们,陪陪他们……
见我不说话,又笑出声来,回复正常。
这次我没有笑她,只是自惭形秽,只是希望近两年能把工作调整到能够像她一样,不久就能回一次家。
当我慢慢走近她的内心,原本就清秀的相貌随着时光变得可爱,随着她的话语和举手投足,慢慢映照进心里。到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她的每个呼吸、每个微笑都让你无法自拔。
过年的时候,荷叶说她妈妈逼她找对象。我开玩笑道:你还怕找不到对象吗?是你眼光高吧?
她没好气地说,姐姐我务实的很,才不会高不成低不就呢,没办法,条件太差,没人喜欢,姐姐我愁啊!
我说,我帮你写一篇征婚启示吧,帮你把自己推销出去。
她听完催我快点写,末了还不忘嘱咐我:姐姐我的终身大事就包在你身上了哦!
毕荷叶,我不是为你写征婚启示的。我来就是为了特意告诉你,你有多好。
有人说,世上只有两件事情是忍不住的,就是咳嗽和想念一个人。现在我想我是开始想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