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巴黎是黑色的,恐怖主义活动达到高潮。这段时间,外来游客裹足不前,商店、影院、饭馆、咖啡馆门可罗雀,街头车辆、行人稀疏。往日喧嚣繁华的“花都”顿时变得衰败冷清了……
一个在当地人眼中打扮怪异的老道士行走在巴黎近郊、著名的高楼区拉台芳斯步行街,老道士须发花白,身着一身破旧道袍。
突然,老道耳朵蓦地抖动了一下,
接连两道惨叫声伴随着一道装有消音器“噗、噗”的闷响声传来,那是……***声!
声音是从老道士身侧一旁的小巷内响起,老道士眉头一凝,本来最近这种事发生的很多,他也很少去管,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洋人的地方,洋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是这一次,当惨叫声响起,老道士就立马赶了过去,因为……那声音是……用中国话喊出的!
尽管老道身形如影似魅迅捷无比,可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赶到时,只见两个全身裹在紧身风衣只露出一张脸露在外的外国人,他们正把***口从一对年轻夫妇的身上收回。其中一人将一个婴儿从少妇怀里抱起,婴儿呜咽挣扎、哭泣着,仿佛他已经知道……他的亲人离他而去!
老道士清癯而本无表情的脸上怒气一闪,一挥手,两枚铜钱被其激射出去。
“噗!噗!”紧接着,两声入肉及骨的破响声从前方两个外国人的眉心传出。
老道士一个纵身迅速上前接过欲要坠地的婴儿,看着地上这对年轻夫妇,老道士叹息一声,刚想弯下腰查看一下,突然激烈的哨声警报声连续响起,顾不得许多,身形闪动间消失在了这个繁华而血腥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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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靠近县南边的小区,小区四周被大墙阻隔,大门口警卫肃穆而立,周边还不时有警卫巡逻走过。在这县城里能有此种待遇,除了被特别划出来的政府高官居住大院还能是哪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小区里大多数住宅的灯都熄灭了,而靠左侧这边楼的四层窗口还射出明亮灯光。
透过窗户,能看见那是一间布置简约却不失奢华的卧室,一身丝质睡袍体形微胖的妇人正坐在化妆台前边照镜子往脸上抹化妆品:“老廖,你说你怎么做父亲的,儿子被打你不帮他出头,还把亲自让人把他扔到看守所去!
我不管,明天你必须让小赵那边把晓民放出来,这大热天的你让晓民一个人在看守所里怎么熬!”
等了半天,妇人也没见男人回答,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见披着浴巾正靠在床头的廖长青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看这样子,自己刚才的话白说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想到还在看守所吃苦也不知待不待得住的儿子,妇人心情就很不好,一见丈夫这个样子,顿时恼怒起来:“老廖!”
正皱着眉想着事情的廖长青被喊得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老婆:“什么?”
“你说什么跟什么!”妇人见丈夫这个漫不经心丝毫没在意她说话的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廖长青皱了皱眉,也懒得再听老婆说什么,他刚才正在想自己做事有没有遗漏什么尾子,那女孩家里情况也调查出来了,就她和她的一个奶奶,扔点钱这尾子就能解决。儿子这次太过分了,以往在暗地里做这些事自己能遮就帮他遮了,谁知这个蠢货这一次居然带人大半天明目张胆的来。
廖长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是心神不宁。不行!这次必须好好关关这小子,不然再任他这么胡搞下去,今年年底书记的位置铁定与自己无缘。
晓民这小子也是,做事就从来没有一次手脚干净利索的,总留下尾子,还好他这做父亲的谨慎,每次都及时给他擦屁股,不然不说连累自己官位不保,估计到时候父子俩得一起把牢底坐穿。
“姓廖的,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又在想出去找你那个情妇?!”妇人把手里的的化妆品瓶子往桌上一拍。
“我告诉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一直没吱声,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天从伍可言那家伙收的五万块钱是不是拿去……”
廖长青的脸陡然黑了下来,有些愠怒,虽然不知道自己外面的事怎么会被老婆知道,但这事绝对不能承认,所以首先气势上就不能弱了,而且妻子喊得这么大声,万一事情被人听去了就麻烦了,住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一般人,赶紧打断,沉声低喝道:“够了!”
怎么说廖长青在这县城里也是发号惯了施令的人,除了上面快要升官去市里的那一位,还有谁敢忤逆他?此时脸色一沉,便有一股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无形威严气势散发而出。
即便跟廖长青生活在一起二十来年他的老婆,此刻被廖长青气势一压这么一呵斥,不由得也是手里一哆嗦。
“哎呀,你还敢跟我喊?!”旋即,妇人眼圈立刻泛红,抓起桌上的化妆品就往廖长青身上砸去,哭闹撒泼起来。
蓦地,亮堂的卧室里灯突然闪了一下,随之熄灭,顿时卧室里漆黑一片,妇人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小区大院虽不在县边郊区,但这里却很幽静,四边没有高楼,小区里除了有限的地方外,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有路灯。当初这里本来是干休所,住的大多都是退下来的老领导。老人家们都喜欢清静,连照明的路灯都不准多安,说晚上照的太亮睡不着。后来干休所移到了县里最南边明延河边上,而这里就分给了现任的领导班子,至于这些路灯设施也没怎么动还是老样子。
这时,灯一灭,今夜本就没有月光,小区里仅有的几个路灯也不在这边,窗外没用灯光照进,屋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廖长青眉头一皱,这新式的吸顶灯真不行,上次换灯管也没多长时间,灯管又坏了。
廖长青刚准备伸手摸边上的床头灯开关,但不等他手抬起来,只听“砰、砰”两声轻微响动连续响起,接着卧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开关声响起,床头灯被打开,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屋内。但开灯的却不是廖长青,而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风衣中的人。
廖长青和一边的妇人闭眼趴在原地,也不知是死是活,单看样子应该是昏迷了过去。
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里,没看见他手里动作也不知他上一秒是怎么开的灯。
此时,他抽出一只带着皮手套的左手,拉下了自己头上的风衣帽子,露出一张略带秀气的青年脸庞,透过微微摆动的风衣,隐约能看见他消瘦的身形。
青年目光扫过床上已经昏迷了的廖长青和一边床尾处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在地上同样昏迷了的妇人。妇人身形虽然微微有点显胖,但她的长相却是不差,此时她的真丝睡衣凌乱掀起,似乎她里面没穿内衣,腻白色的肌肤若隐若现。
青年的目光丝毫没有在妇人胸前掀起睡衣下那抹腻白色沟壑上停留……目光又回到廖长青身上,青年目内寒光闪了闪……
。。。。。。。。。
“咳、咳”,当廖长青睁开迷蒙的眼皮,光线刺入眼内,下意识伸手遮挡灯光,不过只觉全身酥软无力,手根本抬不起来。刚开始他的眼睛还有些恍惚,但很快就适应了卧室里昏黄的灯光。廖长青忽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一张漠然而冷酷的清秀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黑衣青年眼神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廖长青也是从那个动荡的年代过来的人,而且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也告诉他不能慌乱。
此刻他没有立即呐喊救命或大呼你是谁之类的无用话语。廖长青眼神快速扫过屋内,发现老婆失去意识趴伏在床脚,廖长青勉强把身子往后蹭了蹭,依靠着床头板支撑起身子,努力摆出镇定的模样回望向青年。
就这样,二人静静对望着,卧室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在黑衣青年淡淡的眼神下,廖长青终于忍受不住,张嘴想要说话,忽然浑身一惊,幸好自己醒来没有大喊大叫,不然万一激怒对方就不妙了。廖长青发现自己不光全身无力,即便现在想张嘴说话都很费力,似乎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挂在舌头上、喉咙里也被堵住,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呜呜含糊不清的微弱声音。
黑衣青年看见廖长青这副模样,冷漠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廖长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细弱蚊蚋嘶哑道:“你…你想…怎样……”
廖长青自知为了爬到这个位置,从最开始文革那个混乱年代陷害的那些人,到这些年为了上位而暗地里做出各种动作,他得罪的人不知凡几。
想要自己死的人有多少廖长青不知道,但绝对不会少。他虽然心里开始逐渐涌现出恐惧,脸上却克制着不动声色,脑子飞快转动着。
黑衣青年看见廖长青闪烁的眼神,幽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我本从不会和死人废话,但——这次我会让你死的明白——嗯?”黑衣青年说到一半的声音突然一顿,“如果你手再动一下,那么——”黑衣青年脸上嘲讽之色一闪。
廖长青还未来得及高兴,不曾想自己的小动作就被他察觉了。
廖长青自知有很多人想自己死,生性谨慎的他,在家里各处安了都安了报警求救装置,恰恰此时他后面的床板上就有一个这样的小按钮。
谁知当廖长青的手才抬起,就被对面黑衣青年发现。
廖长青心中冰凉一片,停止了背后手掌的动作。
看着青年那略带嘲讽的表情,廖长青有种自己的一切尽在对方掌控的不好感觉。又想到对方可以在无声无息间进入这个有夜视摄像头的大院,并出手就打晕了自己和妻子。而对方似乎连绑都懒得绑自己。除了对方有强大自信外,也确实没那必要了,自己现在浑身发软,就像中了那传说中十香软筋散似的,连刚才勉强挤出那一句话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熄灯,黑暗中击晕自己和老婆;
醒来,自己浑身无力,即便说话也不能;
对方穿戴,适合黑夜中穿行的全身黑色风衣,双手戴有手套,杜绝留下指纹的可能;
对方表情,除了冷漠外看不出其它的表情,观察力入微,自己的动作完全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
廖长青从未感觉自己的大脑这么清晰过,但很快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落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中,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外面能有人来找自己,可是这深更半夜的有谁会闲来敲门?从身前青年无丝毫情感的眼神中的,廖长青一点都不奢求对方能放过自己。
那冰冷的双眸,廖长青再也压制不住恐惧,面色微微泛白,强烈的惊恐神色浮现出来。
察觉到廖长青心里的恐惧,黑衣青年眼中不屑一闪,一手插兜,抬头看向窗外幽暗无丝毫月色的夜空,目光忽的深邃而悠远:“你的儿子那副模样是你教出来的,我不能杀他所以只能杀你了。”
廖长青一闻青年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平淡话语,浑身一僵,颤抖着身体,努力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管怎么样,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之类的话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不知为什么,望着夜空中努力挣脱乌云遮挡的黯淡月色,月亮本应是皎洁而明亮的,似是想起什么,身体笼罩在黑色风衣下的青年目光波动了一下。
突然长长呼了口气,青年没有了再说话的心情,他原本是打算让廖长青和老婆惊恐而死,但蓦地又感觉这样很无趣,她——已经死了!晴儿姐是那么的善良,一定不喜欢这样。
青年目光蓦然移到廖长青身上,一指挥出,青年出手速度不快甚至有些缓慢,所以他的动作完全落在了廖长青眼里。
廖长青不知道这个给他可怕感觉的青年要干什么,一股凶猛无比的死亡气息瞬间压得他喘不上气。廖长青双瞳收缩,条件反射般奋力往后挪着身体,可这一切显然是徒劳的,青年的手指慢慢在他视野里放大,然后轻轻落在了他的眉心。
廖长青的身体还在本能的继续努力往后蹭了两下,然后只听噗的一仰便一动不动了……
当黑衣青年第二次出手,带着皮手套的手从廖长青老婆头上抬起时,一声苍老的叹息从窗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道袍的老道士从窗外跃了进来。
青年听见熟悉的叹息声身体一僵,回身看见那熟悉的老人:“师父!”
“还是来晚了一步啊!”老道士扫了一眼屋内,最后目光落在了青年身上,“我本逼着你答应不杀那个纨绔时,以为可以避免你这次造杀孽破杀戒,却忘记了你这和我一样的固执性子……”
“我欠那女孩一次。”青年低着头,轻声道。
“你——”老道士一甩袍袖,“唉,罢了罢了……”
简陋的厅廊中,一名身穿道袍的青年随手将鼓囔囔的黄皮信封塞进窗口下红色小木箱内,而后直接转身径自离去。
“小伙子,等一下!小……”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娘喘着气快步追了出来,不过当她追到门口时,眼前已经没有了青年人的身影。这个少年来过很多次,每次都会不声不响地扔下一笔钱,老人一直想当面感谢一下这个青年,不过青年似是不想让人看见,次次都是前脚后脚的相见不到。
回过身,老人抬头看了看顶上的牌子——“SOS童心孤儿村”,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带出来的信封,不自觉其又沉重了一分。
距离SOS童心孤儿村不远的一颗老树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看着走过来的徒弟。
老道士见徒弟沉默不语的样子,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你讨厌做这些事,若不是我强行逼迫,你小子根本不可能去主动伸手帮住别人。这点我不怪你,但你是我徒弟,有些事我这做师父的,必须教会你去做。
当然,我们也没那么高尚,更不是大善人。
要没有特殊原因,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你白白把我们辛苦赚到的钱财往外送。你要明白,这做善事这种行为其实不过是为了我们自己罢了!
原因我说过很多次,我也不想再跟你小子废话,省的你又嫌我啰嗦。
不管为了从这做善事中得到什么,哪怕是遵从祖训门规或只为图个心安也好,我们都义不容辞!
我们虽然是道士,却不是神棍,不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但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些用现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东西,这也是实情!
茅山那帮牛鼻子穿破衣、不留隔夜钱的做法就很好,这样就很难沾上因果。那些喜欢隐世不出的修行之人,就是因为怕沾因果!红尘蒙世不外如此。
不过,身处这尘世的大染缸,又怎能避过红尘因果?
我们现在既然混迹在俗世就必会沾染因果红尘,那么我们就应该做些什么,除非你不想更进一步。
种善因得善果,善果可消我们修道道途中的灾劫。
这善果说的直白点可以比喻成气运,气运这东西其实冥冥中的确存在,等你将来破命关时就发现这气运对自己的实质作用。
当然,那一境界对你来说还很遥远。”
经过老道士一番算得上是苦口佛心的说叨,年轻道士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脸缓和了一些,对着老道士点了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老道士知道自己徒弟自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说了句:“走吧!”
带着年轻道士转身离去,二人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这个被世界上许多人遗忘的角落……至于半个月前在淮河县发生的事,二人谁也没在提。
青年道士自小被老道士收养,随老道士姓张,起名张辰,二人一直生活在青岛崂山上。
不过在张辰六岁开始,老道士就会每年抽出几个月时间带着张辰出去游历一番,从而让张辰见见世面。在老道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张辰的性格虽依然有点……冷漠!但这么多年下来,张辰也不再像以前开始那样沉默寡言了!
这些年游历中,每次获得的“收获”,老道士都会将大部分拿出来让张辰捐出去,虽然张辰对老道士这种行为从没多说过什么,但老道士知道自己这徒弟很不喜欢做这种事。若不是在他的一意坚持下,恐怕这徒弟一毛钱都不会白白送出。
老道士很了解自己这性子有些冷漠的徒弟,知道他不会忤逆自己,也从不在乎钱财,所以一直以来,有些事情单只要求张辰做,却很少详细的跟他说过原因。
经历了前翻的一些事情,老道士心里对于张辰以后的道路做了些决定,也因为如此今次老道士才会耐心的解释起原因。
“人在做,天在看!做我们这一行时常泄露天机,五避三缺往往都不得而终,多做善事,总是没错的!”
见青年静静在听,老道士想了想,又道:“师父我决定这次回山后就在山上终老了。”
其言外之意便是决定不再下山,神情一直很平静的张辰眉头一皱,想说什么,不过似乎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低下头继续沉默不言语。
“师父年纪大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带着你四处乱跑了。以你小子可以动手解决就绝不说话的性子,没了我的约束,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说着老道士叹息一声,“唉,其实我倒是又有些希望你去胡来,多遇着几次武力无法解决的麻烦你就能重视起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了!我们是道士也是风水师,就像这次,你完全不必亲自动手露面……”摇了摇头,老道士有些兴趣索然起来。
张辰沉默了一会:“师父放心,我以后会多多用心在玄学上!”
“用心你个头,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哪次你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我一生收的四个徒弟中就你天赋最好,偏偏你小子‘逐本求末’!
唉,虽然也不全是逐本求末,只能说是‘偏科’。你修身的武艺日益渐长,可是核心的玄学之物你却是得过且过!到现在你还记得多少?!”老道士突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张辰也不敢接话,静静听着老道的训斥,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说孤僻内向,少言寡语是常态。老道士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也让张辰平静的内心翻起了丝丝波涛。记得小时候把刚学的东西拿到学校里一卖弄,结果就立马被安上了个‘小神棍’的头衔,让同学嘲笑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学的那些偏门东西,张辰感觉以后自己用得着的地方会很少,所以基本上都是得过且过。即便后来跟老道士在外见识了许多,但张辰也只是稍微“用心”了一点。
反倒是自小老道士教给他断筋炼骨的一些窍门被张辰给重视起来,一直练到现在,如今也算得上有身好武艺了!
丝丝感概追忆之色从张辰平淡的脸上露出,老道士见了叹息一声,习惯性想摸摸张辰的脑袋再对其教导一番,可这才发现,此时的张辰已经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虽不到十六岁,但由于常年泡药浴,身体长的和二十来岁小伙子已无甚区别。张辰身高一米八有余,高了自己不止一头,老道士举到半空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不再说什么。
见此,从小记事起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此时那略带佝偻的身形,即便以张辰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淡然性子,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只是很少说话的他内心难受却不知该在此时说些什么,最终皆化作了沙哑的“师父!”
老道士收回手转而拍了拍张辰肩膀,笑道:“行了,小时候犯错我打得你屁股开花也没见你哭,怎么现在就眼睛红红得了?
我也懒得说 武便习武吧,等你突破了,像为师这样活个一百多岁也不成什么问题。”
老道士此时口中的“习武”可不是常人眼中的外家武学,而指的是道家的养气炼气功夫,亦或是可以理解为有点类似太极拳这种的内家功夫。
语气一顿,老道看了一眼徒儿单薄的身形转而道:“前些日子又有了你二师兄的消息,也不知这次消息准确不,过段时间你离开时顺便去看看吧,能找到你二师兄是最好,没有找到也无妨!为师老啦,这次回到崂山就在道观里,哪儿也不去了……”
一天之后,二人到了崂山下的小村中,路过时,不少人看见张辰师徒俩,都上前来热情的打招呼。
“嗯。”老道边走边笑着点头。
老道察觉到身侧张辰眼神时不时扫向村子和村民:“怎么?”
张辰皱皱眉:“有些不对劲。”
老道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这里确实出了些问题。自己这徒弟虽然对杂七杂八的玄学道术不感兴趣,但这天生的五感六识却是敏锐无比,可惜了!
一个头戴草帽扛着锄头老头儿朝这边走来,他一看见老道就连忙丢下锄头疾步跑了过来:“张老爷子您老可算回来啦!我的娃子前几天发烧脸上起了许多疹子,带到县医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正发愁呢,这不,您老就回来了!”
乍一听,话有些怪怪的,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老道大上许多的老头儿喊老道做“老爷子”和“您老”。不过老道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一声,“小王,县里医生怎么说?”
也不知老道多少岁数,喊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做“小王”。
“唉,他们说我家狗娃子是什么发烧引起的皮肤过敏,烧退后过段时间就会好。但是现在烧早就退了,狗娃子脸上身上一点起色都没有,而且连带着现在他精气神也不太好,整天像蔫吧了的花一样萎靡在家,看的老头子我心里直难受!”王姓老头儿满面愁容地说道。
一旁的张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老道从自己记事起就是现在这副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模样。在十几年前,面前姓王的老头儿也才中年模样。
“王老爹,似乎以前狗娃子身上没发过这种病吧?”张辰自小就在这一带长大,眼前老头儿王老爹是自己一个好朋友的爷爷,所以此时张辰难得的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没有啊!你小子也是在这长大的,狗娃子天天粘你和他哥两人屁股后长大,他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得上这怪毛病了。”
张辰默默点了点头,老头儿口中狗娃子他哥——“胖子”,可是与张辰关系着实不错的。虽然张辰自小性格就稍微有些孤僻,但是对于这一带朴实的村里人,那还是很好的。
“走吧小王,去你家看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给他开几副方子就好了!”老道拍拍老头儿肩膀安慰道。
王老爹捡起锄头,领着张辰和老道俩往自己家走去。
路上,张辰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王老爹,心柔还没回来么?”
一边的老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张辰。
王老爹摇头叹息一声:“真不巧啊,你要昨天回来就好了,前段时间她学校放假来这乡下看爷爷,今天早晨刚走,回学校去了。”
感觉到老道的眼神,张辰干咳一声,听着王老爹往下面说。
“那孩子一个人还上了好几次山去找你来着,每次见你不在回来都是闷闷不乐的……”王老爹边走边领路,很快就到了村子。
老头子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啰嗦,唠唠叨叨的进了村子,不过离老王老爹家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王老爹就开始朝院子里大喊道:“老伴,快倒茶,张老爷子过来了!”
“哎!知道了!”只听一个略带嘶哑的妇人声音从院里传来。
院门没关,进了院子。院子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些农具,还有几只鸡鸭围着一小撮稻谷扑闪着翅膀争抢,不时发出“咕咕”叫声。
王老爹对手把锄头放一边,又见张辰注视自己的院子,解释道:“狗娃子发烧烧了一个星期,尽顾着照顾他,也没时间收拾院子。还好是断断续续的烧,烧也只低烧,不然我家这娃子非烧傻不可!最近几天不烧了,却又莫名其妙地长起了疹子。”
“老爷子、小辰子你们来啦!”这时,一个围着围裙的老妇人拎着茶壶从里屋走了出来。
“王奶奶!”张辰对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王奶奶也别在意,她知道张辰这孩子有些内向不爱多话,笑着招呼张辰和老道进屋。
其实,面前的两个老人年纪都不大。老头儿才五十一,妇人也才五十,不过庄稼人被农活所累,普遍模样看上去要比城里的同龄人苍老许多。
不过现在田地里劳作都是人工亲力亲为,等再过些年,大小型耕作机器广泛流行起来,那样应该会好上许多,不过那些东西出来应该也还要好些个年。
“走,先歇会,喝点水去!”王奶奶热情的招呼老道和张辰坐下喝茶。
“狗娃子呢?”自己回家半天了,这孩子怎么也没出来,一边的王老爹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声。而且今天可是张辰来了,以前知道张辰来了还不立即黏在张辰后面啊。
“哦,他看电视睡着了,我把他抱上床去了!”王奶奶指了指卧房,“我去把他喊起来。”
“不用,我现在直接过去给他看看!”老道摆摆手,向卧室走去。
“老爷子,先歇会喝口水吧!”王老爹劝道。
“先给狗娃子看看吧,费不了什么事!”。
一进卧室里,张辰感觉到一股森寒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眉头凝了凝,再灼眼一扫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眼黛乌黑,脸上和露出的皮肤外表面被突起点点红斑覆盖,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那个往日自己一下山,就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蹦达的小小子形象已不见了踪影。
乡下人喜欢给孩子起贱名,那样好养活。也确然,乡下孩子性子都很“活”。当然,性格内向,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也有很多!
“我这才出去到田里跑了一圈,怎么狗娃子的气色就差了这么多?”跟着进来的王老爹见到床上孙子模样,不由心中一痛。
王奶奶进来后也是一愣,不可置信道:“我刚把他抱上床时,还不是这样啊!”
老道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慌张,脸色微微凝重了些,上前仔仔细细给狗娃子查了个遍。
张辰等老道给狗娃子检查完毕后,也沉着脸上去给狗娃子把了把脉……
“老爷子,狗娃子的病——”王奶奶担忧的问道。
“没事,不过是伤风感冒引起的一些病变!我开几副药,他吃几天就好。”老道对两位老人安慰一声,又冲张辰吩咐道,“拿纸笔来!”
张辰应了一声,打开挎包,纸笔递给老道。
老道随手接过纸笔,平铺在一旁桌上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张辰也在一旁看着师父写药方,可是越看张辰眉头皱的越紧。
这时,老道似是不禁意的问了一句:“小王,狗娃子发烧前都去什么地方了?”
老道提醒般又说了一句:“像野外那些地方。”
王老爹低头想了一会,也没想起给所以然:“那几天我在给老严家帮忙没太注意狗娃子,老严他娘,也就是我婶子得病去了。”
一边王奶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插了一声嘴:“狗娃子去过平蓝山!”
王老爹圆眼一瞪,怒道:“谁让他去平蓝山的?”
平蓝山是附近这里去世的人的安葬之所,虽说国家严厉打击封建迷信,让国人要相信科学,但农村人对平蓝山丧葬场这样一地方,还是很忌讳的,平时禁止村中娃子们去那处。
前一阵子王老爹的婶子过世安葬在那平蓝山,抬棺木的就有他一个。当然,这只是一个习俗,王老爹在一旁做个抬棺木的样子就行,并不是真正让王老爹抬棺木。
“我不是也在帮忙吗,没时间管狗娃子,他和柱子、小牛几个一起跟着你们去的,估计是怕你发现了揍他而躲着你走,这才没让你看见的。我也是事后才从柱子他娘那知道的。这几天狗娃子生病我忙着照顾他,忘记告诉你了!”
不一会儿,药方写完,老道将它递给王老爹:“小王,内服外敷加泡澡,药材及用法我都写清楚了,你照着这上面做就行!”
“老爷子,谢谢您老了!”王老爹感激道。老头子对老道的医术是相当敬服的,不光他,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崂山上有位善用中医药的老神医。
“不碍事,小毛病而已,你也别太担心!”老道拍了拍老头儿,“不过小毛病也要重视,都这么多天了必须抓紧时间治,留下病根就不好了,现在你就去抓药吧!”
最终,王老爹没有立刻就去抓药,而是和王奶奶硬拉着张辰和老道在他家吃午饭,农村人就是这样,你帮了他,要是不回报点你什么,他们心里就会不舒服、连觉都睡不好。
这样还不算,估摸着过几天老头儿还得拎着东西去山上感谢老道。虽然有些事能预料到,但不论是张辰还是老道都没阻止和拒绝。
你要不接受,别人就会良心不安,你也会于心不忍。也许,这就是老道常说的因与果。你帮了人家是因,人家要谢你是果!
吃饭途中,王老爹草草刨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放,向老道告了声罪,就匆匆去县里抓药了。
吃完饭,闲聊时,老道旁敲侧击问了狗娃子的生辰八字,然后和张辰又歇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王奶奶起身将老道和张辰送出了门。
临出门,老道似开玩笑般说道:“你家小子生病前去了那地方,不会是碰到脏东西了吧。反正都要给他补身子,你还是用老方子一会杀只公鸡,抹点鸡血在他头上。然后等他醒了,让他多吃点公鸡血肠!”
“没猜错的话,当初和他一起上山的好几个孩子都没什么大事吧。”
老道见王奶奶面色越来越白,哈哈一笑:“随口说说而已!”
不待王奶奶再问什么,摆摆手带着张辰快步离去……
师徒二人行走方向虽然是山上,但却不是平常所走之路,常住在这的人不难看出,这方向是去平蓝山。
感觉徒弟一直静静地跟在自己身后,也没什么询问自己的意思,于是老道说道:“你不奇怪最后我为什么要吓唬王奶奶吗?也不奇怪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是去平蓝山吗?”
张辰其实很想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想了想,自己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还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同时也为了让老道安心,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张辰斟酌着语句说了……六个字:“狗娃冲了煞气。”
老道见张辰思索的模样,以为张辰在整理着语句,正等待张辰接下来一大篇话,谁知只有六个字,眼睛一瞪,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然后呢?”
张辰被老道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影响到他那平淡的性格,又说道:“狗娃子生辰有些特殊易惹煞气,这次煞气入体,你给他开的药浴,需要以‘点鸡血’为药引帮狗娃驱煞。”
罢了罢了,张辰就是他带大的,老道听了张辰最开始的六个字,就知道张辰已经看出了自己当时那样做的目的,只是这小子不爱废话、说的也有些简洁。但也让老道知道张辰确实明白了。
老道不是‘吓唬’狗娃子的奶奶,而是要让王奶奶重视起老道最后跟她说的话,去给狗娃子点鸡血‘驱邪’。虽然老道开的方子里有药浴,而且还要求药浴时多放艾草,但是狗娃子煞气已遍布全身皮肤,需要一个药引,而这个药引就是那‘鸡血’!
老道叹息一声,也不再问张辰,而是自己解释起来,好让张辰以后遇着同样事情,可以借鉴一下自己的处事方式:“艾草是驱除阴煞之气的好东西,狗娃子身上煞气太重,直接的阴阳相冲,怕那娃子受不了,所以需要一个比之温和的引子。可这个引子又不好我们做,那么只好让人家自己主动去做。毕竟这在别人看来是搞封建迷信,我们能少插手就少插手。”
张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好让老道感觉到自己的苦口佛心没白费,不然指不定回去要抄《道德经》。
老道算准王老爹去阵子抓药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而这过程中,经老道的一些语言暗示,以王奶奶的性格,定会杀鸡为狗娃子点鸡血。
算算时间,王奶奶那担心孙子的急性子,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在王老爹回来之前便为狗娃子“点鸡血”。
在老人看来,不管有没有用,抱着宁信其有求个心安的心思做完这件事。
公鸡血中有大量的阳气,那样再按照老道给他们的方子,一泡药浴,公鸡血就成了最好的催化剂,艾草就能充分的发挥其功效。接下来再给狗娃子泡个两三次澡,药都不用吃就可以完全消除狗娃子身上的煞气。当然,即使王奶奶不那么做,老道开的药方也能起作用,只是效果要上一些!
煞气这东西的解释有很多种,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聚阴成煞,也就是阴气汇聚而凝为煞气;还有一种是常说的正负气场或磁场中的负面之物。
科学的解释是,我们可以将其理解成一种负能量。而阴气主要是从死人的身上堆聚散发而出的,就像是一块寒冰周围四绕的寒气、如同磁石周围有强烈的磁场一样,这都完全是一种另类自然现象,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神秘!
当然,煞气的种类也有很多种!
张辰见老道样子有些惆怅,目中戾气一闪。
这些年上头之所以大搞除四害、严厉打击封建迷信这些东西。就是因为那帮子败类祸害的,打着道士的头衔着实坑害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让真正的玄学之物成了封建迷信,让有真本事的道士成了“神棍”!
也就造成现在老道想帮助人都得拐弯抹角,这还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的缘故,不然穿着个道袍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看你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去除道术玄法是封建迷信的外裳。
张辰见师父似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不善言辞的他,只好打岔说起了狗娃子病情:“狗娃子的样子明显是煞气入体,但这煞气入体又有些怪异。既然遇上了这件事,不光是为了一探究竟,还是去帮村民们毁掉那个形成煞气之地,亦或是我们道家所谓的因果,我们都得去趟那平蓝山,所以我们这趟是非去不可!”
不容易啊,平时闷葫芦般的这小子居然主动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老道甚是高兴,点了点头:“嗯,你小子的眼力还不错!”
听见这句话,张辰咧了咧嘴,还没等他露出笑容,老道下一句话就让他咧起的嘴角僵在了那里。
“你小子有个学道的好天赋不珍惜,每次对你的教诲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你……”接下来便又是被老道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
(强调一下,第一卷可能有点偏离生活了,不过第一卷只是一个为了主角的强大和能有自保之力做铺垫,当然,强大归强大,也不会到一个离谱的地步。本卷为过渡和挖坑铺垫作用,一个转折,通过这个转折的基调确定主角张辰的性子,你可以把完全可以它当成序卷看。
且本书绝非鬼怪灵异类,而是要向都市生活这方面靠拢,当然写书过程中我也会根据大家的口味做些更改。)
二人虽然在说话,但走的却是不慢,这么不长的时间就进了平蓝山。
“师父,在那边!”张辰一指前方半山丘处。
但是他的手指很快就被一只手按下:“没教过你吗,这么直接指着,是不敬!”
张辰撇了撇嘴,心里颇不在意,不过却没有争辩什么。
二人走近,一个个耸立的坟包排布在这一片。有一个新坟却不是坟包,黑幽幽的棺材直接被架起裸露着放在地面,棺材上简易的用砖瓦搭了个棚子。
荒山野岭的,这一幕看的人着实有点心里渗得慌。不过张辰随师父多年,这种埋葬方式,他在南方那边还是见过的。当然,那也是少数地区。据说要放个三五年,然后在重新开棺给死人擦洗,最后埋葬入土。
老道当初对这种做法大为赞叹,这种方法有效的减少了死者尸体形成荫尸的几率。
那前面的砖瓦和棺木都是新的,应该是不久前王爷爷婶子的坟。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入乡随俗,这一片的习俗是土葬直接埋进地下,哪像这样一个棺材就放在地面的!
张辰四下望去,埋死人的地方免不了有阴气,但这里的阴气偏重了些,快要形成煞气了。
老道显然也察觉到了,他围绕着那棺材转了一圈,而后四处走动了一下:“以前我也来这看过,却是也没什么问题,地处阴南,前有水,后有山,这块地确实不错,算得上一个风水宝地。可是这才过多久,怎么阴气缭绕,悬而不绝呢……”
突然,老道眼睛一眯,盯着一处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小坟包看了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生之极谓死,死之极转生,循环之道。这本是一处风水宝地,却是全因多出的那一个块坟包,风水局被强行打破,而且不单是打破那么简单,那完全是由风水宝地变成了风水煞地,这手段…..老道情不自禁道:“这是要养阴怎地?”
张辰听了后,顺着老道的眼神望去,而后同样面色微变,这不是聚阴凝煞的风水局么?而且不是普通的聚阴凝煞的风水局,有明显像养尸地发展的趋势!
“师父,这…...”
老道摆了摆手,打断道:“这跟那人的风格有点像,但应该不是他做的。要不这块地早就直接成了养尸地,那还能轮到我们过来,现在的这副模样应该是村民们无意为之。
可既然此阵已成,这风水气场怎么没有成形?
不,不对!不是没有成形,应该是气场很微弱,让我们不易察觉,但这风水气场又怎么会这么弱呢?
而且先头进村时我就留意观察过,村民们的气色都不太好,气息有些虚弱,却都没有什么大事。这事很古怪啊……”
虽然张辰对老道教的一些东西颇有些不以为然,不是不相信,而是因为张辰感觉那些东西都没有自身的强大好。但是这种类似超自然现象的“风水”,他现在却是很推崇。
记得老道介绍风水堪舆时是这么说的:《葬书》有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其实在当初老道刚跟张辰解说风水时,他也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张辰慢慢开始重视起了风水一说。盖因他发现,风水这东西确实真切的无时不存在于生活中。
现在的人们都不是傻子,风水之说可以追溯到悠久的远古时代,像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时,其中百家里面就有“堪舆家”这一职称。
若是没有意义的东西怎么会让它流传至今?
张辰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说的那个人是谁,其风格又是什么。因为让他真正重新认识起风水便是那时候的那个人!
那一次被那人施法更换格局的地方寸草不生,片叶不留,生人入住那里不到半天便会产生奇异幻觉,且恶病缠身!
还好这里不是那种情况,不然张辰可不敢想象自己和师父毫无准备地站在这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张辰,你去村里把村长…..”声音一顿,老道耳朵突然抖动了一下,“看来不需要你跑腿了。”
这时,张辰也听见了嘈杂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群村民扛着铁锹从山下走了上来。
张辰眼神很好,看见了领头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是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这人张辰也认识,是崂山上正山道观的道士,叫志云。
一看这阵势,张辰皱了皱眉。
风水,不像先头他和师父给人看病,前者风水可以摆在明面,后者什么驱鬼辟邪神神叨叨的容易被有心人当作神棍给举报了。
虽然离那个动荡的时代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老道的行事风格却是一直延续了下来。
以前老道说过,上头人也是很相信风水的,而张辰的三师兄由于一些特殊原因,现在在国家任职。回来时,偶尔也会跟张辰讲一些不涉及机要的隐秘。
起码张辰知道,在香港澳门等地,给人看风水的都被敬称作“大师”……
刚到这边,那中年道士眼尖,一眼便看见了这边的老道,加快了脚步,上前来恭敬行一礼道:“张太师叔祖!”
老道摆摆手,“一边去,谁是你太师叔祖!别乱叫。”
中年道士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我师叔可是常常念叨您老呢!”
张辰嘴唇微挑,咳嗽两声:“咳、咳!”
中年道士本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张辰的,听这么一咳嗽,不得装作没看见了,面上挤出笑容,对着张辰、身体略微僵硬地行了一礼,:“师叔祖!”
至于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恭敬,估计天知道……
这道士也不等张辰说什么,行完礼马上打岔说道:“村民们感觉最近村子里不太正常,一些事情透着邪乎。您老知道的,农村人都信这个,便把我请了过来,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这次我一时也没找到根源,思来想去的,最后推测是不是他们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所以领着帮子人就过来了……”
这中年道士,还真能说,一说就是半天,没完没了了。
长的挺严肃个人,又是个道士,哪知道这家伙还真能唠叨,老道和张辰还急着回山,哪里有空听他絮絮叨叨。
于是,老道直接一摆手打断了这家伙的唠叨。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位,但却也不会因此误了正事,老道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是伸手一指不远处的那个小坟包。
也不知老道对这中年道士说了什么,这家伙面色顿时骤变,本来见老道愿意和他说话而显得有些兴奋的脸上再无丝毫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放心,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出了变故,阵势未能启动,只要破了阵眼就能完全消弭这个格局。”
中年道士这才醒悟,擦了擦额头冷汗:“太师叔祖,您老千万先别走啊,我这就去吩咐人手动工实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老指点一二,不然万一再出个荒无人烟之地,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行了,你小子赶紧去找人弄!”老道不耐烦的摆摆手。
中年道士干笑一声转身朝村民们那边走去,见领头的老头儿向老道走过去,中年道士一把拽住了他:“村长,你就别过去打扰张太师叔祖了,他老人家先前已经帮你们把这地看过了,具体怎么办也交代完我了,走,跟我来!”
“那甚好,志云道长,需要怎么做你直接安排就好!”村长老头儿也十分干脆,拉着中年道士就喝呼起了人来,“候小子、山娃子,你们都过来!”
“郑爷爷,我都二十了,别老是娃子娃子的叫我了!”一个脸上还略带稚气的憨厚青年不满道。
村长眼一瞪,“想当年你小子还在我家床上撒过尿,怎么长大了 翅膀硬了?现在连我叫你声娃子还不让了?”
顿时,憨厚青年那刚还略有不满的声音便消失了,却是涨红了张脸,其身后哄笑声猛地传了出来……
“村长,那块坟包位置有点问题,必须挪个地。”中年道士指着一块地对村长说道。
村长一看,而后眉头皱起,犹豫了起来,“这……”
“动吧,村长,我省得!”这时,一个满面风霜的汉子听了中年道士话语,沙哑着嗓子说道。
第五章 【何谓僵尸?】
村长神情明显一鄂,回过神后随之叹息一声,老头儿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默默地拍了拍汉子肩膀。那坟包是汉子没满月就去了儿子的墓。
汉子叫石东陵,性子很直,却同样很火爆,年纪也有三十七八了,一直没有儿子,去年婆娘好不容易争气,给他生了个娃,却不曾想满月都没挨过,这打击之大自不用说。
农村人重血脉香火,如今儿子都没有,那种不为人知的感受可想而知了。本以为听志云道士说要动他儿子的墓,他非得急眼发疯不可,没想到居然直接同意了。
汉子解释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梦见儿子要我们给他搬家,后来跟婆娘一说,婆娘也在——”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震颤了一下,震得有些厉害,站在这的人都差点一个趔趄,汉子的话也被生生打断。
“怎么回事?!”人们惊疑不定起来,难道要地震了?或是要山崩了。张头四顾,可是震了一下后就没动静了。
不远处的张辰却是敏感的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动静似乎……是从那个小坟包处传来的。
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师父,这世上真的没有僵尸吗?”
老道一巴掌拍在了张辰脑袋上:“瞎说什么,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僵尸!”而后又有些好笑的盯着张辰,“你小子不是不相信那些的吗?”
张辰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
这时,那志云道士向老道望来,老道只是示意他继续。
“志云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村长疑惑道。
“没事,我们快些动手吧。”志云道士也不解释,径自走到了那小坟包前,转了一圈后就从腰间蓝布包里取出罗盘,志云心中虽同样惊疑,但手上却不停歇,也没跑过去询问老道。既然老道懒得解释,他自不会再问,那老爷子的性子他可是很了解的。
志云从旁人手里接过一把木锹,走了几步,便围着小坟包画了一个八边形,同时将一根红绳围着那八卦形走了一圈。
见志云道士已经开始动手,老道慢悠悠说道:“在我们这一脉中对于鬼怪僵尸的理解是皆由煞气所成。
煞气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能使刚死去的人尸体马上腐烂,也能让本应腐烂的尸体而一直保持原状…..这也就是人们常说僵尸的由来。
常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煞气的,但同时,一般人一接触到煞气就会因此而凭空产生幻觉。幻觉会让他们‘真实’地见到一些思想里害怕却又不存在的东西——那些关于亲眼看见鬼怪的传说也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还有更加科学的说法:一种是国外科学家的解释,他们说,僵尸是属于被某些未知病毒操控的无生命体,但却又由于某些原因,自身的体内循环还在继续,并以自身的本能反映驱使肉体行动,肉体内部的分泌,循环等等维持生命的系统仍然处于运作状态,但是由于产生了变异,所以与正常人的肉体所能够发挥出来的物理能量、或者动作等等有截然不同的差别,其已经不能用人类的身体结构来比较。
但正是因为肉体仍然处于活性状态,所以可以通过外部的攻击以及其他能够破坏生物活性的办法来消灭僵尸,但必须是头部或是脊骨,不然即便心脏破裂也不会死亡。而引起肉体发生变异的因素,一般都是能够通过其体内腐液或者毒牙噬咬进行传播。”
说到这,老道不屑地嗤笑一声:“在我看来他们这种说法,不如安到那流传中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丧尸身上更合适!”
接着,老道又道:“相比国外,我们玄学的解释就要准确与系统多了,也更好理解。
这往往僵尸的形成都会伴随着一个养尸地,所谓的养尸地就是那些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上还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实际上这段时期毛发和指甲是不会生长的,只有完成从尸体到僵尸这个过渡期,才会生长。
至于为什么让人看上去,指甲毛发似乎变长了。那是因为,在这段时期是死后人体的肌肉收缩,致使原本藏在肉中的毛发和指甲部份显露出来,由于本身长度限制其显露出来的毛发和指甲也不会太长。这种阶段的尸体被称作荫尸,算是尸体和僵尸之间的过渡期形态,如果不加以处理很快便会化为僵尸。”
说到这,也不知老道从哪摸出个旱烟袋,“吧”地吸了一口,嘴里冒着烟,有些出神望了一眼前方的小坟包:“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等不仅不会腐烂,等度过过渡期后,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为生——这是我早年从一部道书上所看,真与假不得而知。”
又瞥了一眼张辰,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张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而后微一犹豫又问道:“那所谓僵尸体内还存有两魄,不知是真是假?”
老道也是沉思一下:“这个还真不好解释,就像我教你画那些符的手法——”语气一顿,似是想起什么,老道瞥了张辰一眼,“估计那些东西你小子忘得差不多了,等回山有你好看。”
也不顾张辰悻悻的样子,接着上面话继续道:“就像我教你画那些符的手法,是不是真的能引发一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虽然我教会了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成功,那其中的笔画稍微变动一下便不行、会失败。
这就是所谓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想要理清其中玄虚,还是你自己去悟吧!”
其实老道自己对于僵尸的理解及猜想何止仅限于此,不是老道敝帚自珍不想教张辰,而是他给张辰已经铺好一张画卷,剩下的就是要靠张辰自己去给画卷增添新的内容了,这样才不会过多的干扰张辰的成长。
对于此,张辰自己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得出一些,所以此时也没再问什么!
老道说完便转身看着前方的志云道士领着人刨坟,自顾的抽起了旱烟。一个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道在这抽旱烟,这一幕着实怪异的紧!
不过张辰也是见怪不怪了,若不是老道还想在这些人面前保持些形象,恐怕就直接蹲在地上抽了。
“这个时辰刚好,先用铁锹挖。”远处志云道士对着村民们吩咐着。
第一个上前的却是那个石东陵。
汉子脸上一片悲色,喃喃道:“娃儿,你爹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走的那么快,都是你爹我没用……”
随之从村民中又走出两个汉子跟了上去。
三人动作不快,却很麻利,约莫着半个点钟就已经给小土包挖去了三分之二。而后又上来三个汉子,要换下他们,可是石东陵却是坚持不肯离开。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好硬拉他。老村长见石东陵的样子,叹了口气,递过去一瓶水道:“先喝点水!”
石东陵回过头看了看村长,然后点了点头,接过水瓶,“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完,而后拿起铁锹又挖了起来,动作很快,但给张辰的感觉却是很柔和。
“师父,那边阴气越来越浓,煞气也越来越重了。”张辰小声在老道耳边说道。
“嗯,没事,这块地要成形了是很可怕,但现在我们来得还很及时,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志云那小子已经按我的吩咐用草艾绳布置了个锁煞结,虽然那小子手艺不如他师父,是粗糙了些,但是抑制那点煞气还是足够了的。”老道背着手解释了一句。
土包越来越矮,边上一直紧紧盯着挖土情况的志云道士突然喊道“停!先别挖了,换木锹挖!”
村民们纷纷换上木锹,而后继续挖了起来。木锹是特地用樟木做的,樟木对于阴煞之气的隔绝就如同橡胶不导电一样。
保险起见,所以都换上了木锹,而且木锹还能避免不小心伤到下面的棺木。
虽说此时此刻用上年份的桃木做锹最好,但是那价钱也不是一丁点的贵!
“啪!”一声轻微地木块交击响声从石东陵手中锹下传来,这位丧子的汉子这才不再继续沉默,对着旁边两个搭手帮忙挖土的汉子说道:“你们都上去吧,棺木已经见土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咚、咚!”奇异的响声从下面棺木中传了出来,众人皆是一惊,还在挖土的三个汉子,除了石东陵,其他两人吓得就像学了轻功似的一下就从土坑跳到了上面。
这响动对从 武、泡药浴而变得耳聪目明的张辰来说,听的自然更是格外清晰,心里虽然不信有什么鬼怪的,但心里也不禁紧了紧。
老道这时似乎也有些淡定不下来了,收起旱烟袋步伐很快的向那边走了过去,张辰也凝神跟了过去。
围在小坟包周围的村民包括志云,都是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已变成土坑的小坟包。
老道也没急着和众人解释什么,他上前在土坑边上转了一圈,拿起一个木锹,倒提着用锹尾试探着在下面裸露出的棺木上敲了敲,侧耳倾听片刻,
“嘭、嘭”,声音有些发闷。
又等了片刻也不见动静,这才喝道:“都紧张什么!青天白日里还能见鬼不成,下去几个人,把棺木四周刨开,应该是有什么活物在下面,小心一点!”
老道在众人心目中甚有威望,经他这么一呵斥,有些慌乱的众村民都纷纷安静下来,旋即出来几个汉子在石东陵带领下,开始在周边挖了起来。也不知是因害怕还是什么,那刨土的速度居然比先前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围绕着这土坑就扩大了一圈。
“哎呀!”一道惊呼声响起,围在旁边的村民也是纷纷望来。
只见已显露出来的棺木旁那汉子正往下挖着, 蓦地一锹下去挖了个空,泥土“哗哗啦啦”沉下,汉子惊呼一声连忙往后跳开,原来他挖的那地方忽然显现出一个***腰际粗细的大洞来。
老道示意众人不要惊慌,而后向那大洞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去查探一番。
张辰有些不放心老道,上前一步:“师父,我来吧!”
说着张辰拿起铁锹直接走了过去。
老道知道张辰是关心自己,老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没多说什么,只是仔细注视着洞边情形,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好及时出手。
张辰先是示意坑边其他人上去,又在志云和村长耳边低语几句,似乎说了些什么。
村长听完张辰的话后,老头儿面露思索神色,皱眉沉思了片刻,说道:“放心吧,你说的那种样式的绳索老张家有现成的,只是是铁的,不知道行不行?”
“有铁的?”张辰本来也没报多少希望,却不想不光有,还是铁的,那么就好办了,无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泛出一丝喜色,“村长,既然如此,那么你让来之前把那铁锁加工一下,在上面……如此如此……”张辰又是低语了几声。
村长连连点头:“好、好,你在这等一会,我这招呼人回村去拿。”说完,村长喊来几个青年小伙子吩咐起来……
约莫着又过去了二十来分钟,
张辰扫见山下人影晃动,被村长招呼出去拿东西的那几个青年小伙回来了。
几人抬着几筐东西,其中一筐就是自己所需的东西——里面一圈圈的堆着铁锁,铁锁上如同荆棘般覆盖了层倒刺。
看见这个,张辰上前检查了一下,而后又对志云吩咐了几句,便径自拿着铁锹小心的朝那洞口靠近过去。
先头老道就说应该有活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住在这下面。
张辰站在这里,感觉空气阴冷之极,一股浓重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强自稳住心神,但在这洞口边上,那股子寒意却是挥之不去。
朝洞内探了探,洞口有***腰粗细,其内幽深不见底,张辰嗅觉十分敏锐,洞内飘出来的那股子淡淡腥气却瞒不过他。
张辰脑海电光闪过,又小心观察了一下,心下差不多已判定出洞里是什么东西了!
张辰脸上虽无有表情,心中却暗自警惕,回头喊道:“志云,记得在铁锁上抹些那东西!”
志云会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辰要志云抹的是一种用来专门破煞的药粉,当然,这东西还有强烈的麻醉作用。他之所以不明说,其实是怕引起四周村民们的恐慌。
张辰扫了一眼洞口处,对付这东西若不需要顾及什么,那么张辰现下就能想出七八种,直接能使用的就有三四种。
不过,顾忌着不损坏旁边的环境,不能大肆破坏周方土地、从而坏了这天然风水格局,虽然这风水格局已经被人无意中改变了,但还是能改回来的。当然,前提是对土地不破坏巨大,坏了这格局的天然气场。
退开一步,翻了翻腰间蓝布包,从中取出一包淡***粉末,将其在已挖出完全暴露出来的棺木上撒了一圈。
在山野田间生活惯了的村民们,其中一些眼尖鼻子灵的一闻就知道,这是——硫磺!
本还有出手打算的老道,也只在一边淡淡的注视着张辰一举一动,看那样子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而在坑边一直紧紧盯着下面的石东陵,也认出了张辰撒出的是什么,心中不由一急,刚想下去,不料却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回头一看是自己二哥,石东陵神色又紧张又焦急,声音也有些嘶哑:“二哥!”
“老三,冷静点!”石东陵二哥按住石东陵的手却没有松开。
张辰回头看见这情形,便知是怎么回事,紧绷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同情,安慰道:“石头叔,放心,我有分寸的!”
石东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平稳了下心绪,在坑边站住,对张辰点了点头,侧头对身旁二哥轻声说道:“二哥,放开我吧。”
张辰两腿被一股从洞内涌出的寒风吹拂,那股子沁人心肺的寒意油然而生。张辰再顾不得其它,连忙回身将手里仅剩的一把硫磺往洞内狠狠一灌,身形随之暴退开来。
洞内莫名刮起的寒风吹着硫磺粉四散乱飞起来,而张辰最后灌入的那把硫磺仿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洞内情况骤变。
漆黑的洞内好像变成了一张巨嘴,
若呼气声般一股夹带着阴森寒意的腥臭气息从洞内狂涌而出,即便已经退开的张辰,闻到这股气息也不禁眉头大皱,同时对着身后几个早已准备好的村民吩咐道:“不要耽搁了,就是现在!快拿绳索过来将棺木移走。”
石东陵是第一个过来的,这次他二哥没有拦他,而是跟着他一起过来了,其他两人也不敢怠慢,四个人用绳子捆住棺木,立即就“嘿”地齐发力,棺材被众人抬了起来,棺材下面的泥土立刻开始下陷。
这么一耽搁,洞口已由呼转吸,呼啦啦的气流被吸的往洞口直涌,连带着空气中四散的那些硫磺也跟着被吸了进去。
张辰眼疾手快,又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的是不同于硫磺的黑灰色粉末,随手一扬,黑灰色粉末顺着气流一点儿不剩的全被吸进了洞内。
洞里被灌入这把粉末后,众人明显感觉那股带着阴寒气息的风变得不稳定起来,张辰知道——那东西要出来了,大喝一声:“无关人等退开,志云,动手!”
没有拖泥带水,四个抬棺木的青年脚下迈开步子飞快离开了这边,这也是幸好张辰在先前等人回村拿铁锁时已经嘱咐过众人怎么做了。
志云带着四人站在洞口的四个方向,将手里的铁锁横亘在洞口边。只要一用力,从洞里出来的东西便能立即被困住。
张辰也急速从坑内跳出:“师父!”
“咻!”老道也不知道从哪又取出了旱烟袋,并且一个火芯子从旱烟袋的头处飞入,稳稳地落尽那坑旁的幽黑洞内,只听得洞内“嗡”的一声闷响,一人来高的火焰轰然窜出洞口。
第七章 【“毒蛇”】
火焰”嗡”的一声窜起老高,洞口边上瞬间被骤然迸出的火芯淹没,幽深的漆黑洞内发出一声类似爆炸的闷响,大地被震得颤了颤。
火焰也一闪即逝,丝丝黑色粉尘若同被挤压般汹涌而出,飞到天空后纷纷扬扬飘散向四周。
旋即伴随的,是一声愤怒的嘶吼。
“轰隆隆~~”地面一阵震颤,紧跟着一个巨大的蛇头从洞内钻出。蛇头焦黑一片,看上去有点狼狈,但其蛇信吞吸间自有一股凶戾之气。
看见那已经伸出洞外的巨大蛇头,即便面上很少有表情的张辰,此时也不禁色变,余光扫见志云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由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志云常年生活在崂山道观中,各种动物也见过不少,但是今天这条巨蛇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光露出个蛇头就抵得上牛头那么大,要是全钻出来那还了得,就在志云微微愣神间,张辰的大喝声惊醒了他。
志云眼见水桶粗细的巨蛇身子已钻出小半截,一咬牙:“老陈!”
同时和处于巨蛇另一边的汉子一起拽起手中类似荆棘的铁锁。算上志云一共四个人,站在巨蛇周围的四个方向,分别撑起铁锁,并麻利的一起跑动起来,又是一甩,将铁锁的两头对换位置,刚好就卡在巨蛇头下的鳞片处,使其下面还在洞内的大半截蛇身一时间被卡在了洞内出来不得。
“快来帮忙!”志云见铁锁已经劳劳扎在巨蛇蛇身,并扎入其肉,丝丝暗红色血水从扎入处渗出,不由一喜,连忙招呼起身后众人。其实也不用他吩咐,四周众人已经一拥而上,死死拽住了四个锁头,然后就像是拔河似的奋力往外拉。
巨蛇怒嘶咆哮一声,它森寒的蛇信吞吸间带起一股灰败的黑灰之气,奋力扭动蛇身试图摆脱束缚,周围拉铁锁的村民们早得到吩咐,虽然感觉手中铁锁力愈千斤,但都仍是死死拽住。此次要是让这大家伙跑了,不说以后谁还敢进山,难道自家祖坟都不要了不成?这大家伙身躯虽未完全露出,但光想想这个巨大的蛇头,村民们不由得都心中发颤。
张辰也没回身,双眼微眯注视着场中,沉声道:“村长,柴油还没弄来吗?”
在张辰身后的村长老头儿已是满头大汗,眉宇间不满焦急之色:“没有,大柱去喊了,他让三娃子回来报信说一会就到。”
场中巨蛇一个甩硕大蛇头,在这巨力这下,“哗啦”四个方向的人,其中顿时有两边的人齐齐一个不稳,差点被甩出去。
“不行,来不及了!”说着张辰从腰间摸出一颗弹珠大小的蜡丸,然后在手里一撮,蜡丸表面的封蜡被其去掉,露出一个惨绿色的药丸。
张辰不顾旁人的惊呼声,对着巨蛇冲去。
巨蛇其非善类?张开巨口露出两对森寒的毒牙,猩红蛇信嘶嘶下,刮起一片黑色腥风,蛇口对着张辰一口咬来。
眼见着要咬到张辰时,张辰眼疾手快,手中的惨绿色药丸被他射出,化为一道流光丝毫不差的射进了巨蛇口腔毒腺里。
与此同时,张辰单手抓住因村民拽的用力而绷得笔直的铁锁,一个借力闪开了巨蛇的大口,恶风紧擦张辰吹起他的衣裳翻滚飞舞,腥臭的气息呛的他胃里一阵翻滚,几欲呕吐。
一声凄厉的长嘶从巨蛇口中传出,巨蛇扭动的身躯陡然剧烈了起来,四周的村民们再也抓不住手中铁锁,被巨蛇甩动地拖倒在地,一股股红中带绿的液体从巨蛇嘶吼的口中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硫酸般“嗞嗞”的腐蚀声,片刻间地面漆黑一片还冒着青烟,犹若火烧。
见此情景,张辰却不惊反喜,心中也大定下来,对着四周的村民们喊道:“大家速退!”
被张辰一提醒,村民们顾不得摔的一身泥土,相互拉拽着快速的退开。
张辰、老道以及志云也快速后退开来。
“张辰啊,这次你把这玩意用了,以那老鬼的抠门德行,今后再想从他那弄到一颗这玩意可就费劲了啊!”老道一脸心痛之色,但他眼里不经意间露出的幸灾乐祸却没有瞒得了张辰。
“没办法,谁叫咱们急着回山呢,不想耽误事,所以没能等准备完毕才动手。现在那柴油迟迟不来,我总不能眼看着这大家伙脱困吧,不然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它!”张辰无所谓道。
“太师叔祖,那边——”志云在一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老道看了一眼志云,又扫了一眼旁边一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村长老头儿,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既然那东西被张辰送进了这大家伙的毒腺内,那么这大家伙就铁定完蛋了,我们在这等等就好!”
志云是亲眼看见张辰将那蜡丸取出并冒险扔进巨蛇口中的,他对不远处那浑身散发着阴寒黑气,现在仍在挣扎扭动的巨蛇那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种生物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对于毒药这类东西的抗性那还是相当大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大东西对大部分毒性药物是有极强免疫力的,所以志云想不到什么样一颗小小药丸就能让它毙命。
“师叔祖,那毒药叫什么名字啊?”志云满脸惊奇,舔脸喊起师叔祖,在张辰边小声问道。
张辰瞥了一眼对方希冀的目光,淡淡道:“毒蛇。”
“毒蛇?”志云一脸茫然,喃喃重复了一句。
“嗯,‘毒——蛇’!”张辰唇角微挑。
“这……”志云仍是一脸不解之色,呐呐道。
老道在一旁“哼”了声,道:“既然是能毒死蛇的,不叫‘毒蛇’还叫什么?毒大象?”
这时,山下一道声音传来:“我们回来了!”
“是大柱取柴油回来了!”村长给张辰和老道解释一声,而后对着身边的几个年轻人道:“快去帮忙拿过来!”
“好嘞,郑爷爷!”两个青年迎了下去。
村长看了一眼远处不再动弹的巨蛇,老头儿又转头满脸不舍的看着眼那边的柴油,有些迟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张辰,既然那大家伙已经被毒死,这柴油是不是可以省了?”
“村长,这可不行,这大家伙浸蚀的阴煞之气太浓,必须要烧掉,不然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就不好办了。”一边的志云忙插嘴说道。
对于这个时代一毛钱都要计算怎么节省的农村人来说,柴油那可是相当贵的!
如果不是张辰不松口坚持说“不行”,以及志云一旁帮腔,而且此刻确实见着了这大家伙感觉到它实在危及到了这代一片,那么村长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舍得拿出柴油的!那可是钱啊!
。。。。。。。。。
一个小时后,村长老头儿一边跟随众村民往山下走,不时回头心有余悸地看一眼摞起来小山般大小的蛇尸,然后又是一脸肉痛的望着两个汉子在其上泼洒柴油……
又过了不长时间,这里只剩下张辰、老道和志云三人,其他人都被支开了,有些场景不好让他们看见。
志云一副要流口水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张辰手里拿着的三张黄符。
张辰双手诀法掐动,符录蓦地一燃——轰!!!
三张燃烧的符纸被张辰直接丢了上去,冲天的火焰顿时燃起!
巨蛇长期在此地,吸收了太多的阴煞之气,若不已符力引动阳刚火力,不然休想能烧掉这蛇尸。
要依着以前习惯,老道和张辰二人对这蛇肉肯定要饱餐一顿,不过现在……除非他俩疯了才会吃这蕴含浓郁煞气的蛇肉。
至于,那边先前打开的那口棺材,里面的婴儿尸体居然没有腐烂,婴儿面色惨白、唇角乌青、锋锐的指甲长出肉外,寻常人见了必会将它和电影里的僵尸联想起来。
张辰不由想到被人搀着的石东陵,他那双无神中泛起一股绝望死灰之色的眼睛。任谁的孩子死后成了这副类似僵尸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
张辰冷漠的脸上显出一丝犹豫,最后他没有选择连带着棺材将其内婴儿尸体一起烧掉,伸手摸出了一张驱煞符。
这符被老道温养有一段时间了,其内蕴含了极大的阳和之气。若再上老道加上自己和志云那道士,三个人一起念诵度人经,应该可以驱除煞气对于婴儿尸首的影响。张辰只是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
喊过老道和志云说了几句……
最后张辰在棺材内婴儿尸首面门上贴上一张黄符,就开始和老道、志云一起念起了度人经。
只见棺材内婴儿表面快速的腐化起来,一股浓重的尸臭传出……
第八章 【三师兄】
这次老道除了必要的出手外,自始少有插手,对张辰的行动更没有过多干涉,让张辰几乎完全主导了这次除蛇行动。老道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关注着张辰动作……此刻老道心中不太平静,他没想到张辰居然能那么快就想出办法并实施,在那么短就解决的那条大蛇。
对于张辰的处理方法老道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越是满意,他心中越是无奈,你说这小子只凭以往的经验以及那半吊子水平,居然真的就生生除掉了这种大东西。那条大蛇要在古代,估计会被人误认为山精野怪之类的东西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亲自出手,方法比起张辰来也不会好太多,毕竟为了早点回去,解决大蛇的时间不能花太多。
你说这样一个好苗子,却偏偏“误入歧途”,认为他所教的东西不好,实用处不大!这不是要气死自己么!
张辰和老道二人回到山上已经是天黑时分,这里是一座有些破旧的道观。
正殿里,张辰到墙边拉下才十瓦的白炽灯开关绳子,发现灯没亮。
嗯?张辰又拽了两下沾满污渍的绳子,还是没反应。
“别拉了,拉断了还得重新接,电线被老鼠咬断了。”一边的老道说道。
张辰疑惑的看向老道,怎么非得电线咬断,就不能是灯丝烧断了吗?
老道指了指头顶灯泡的电线。
张辰顺着望去,果然,被一层厚厚灰尘包裹的电线有一半耷拉了下来,已经垂落到了灯座上。
这大晚上的也没法接,张辰把供桌上的蜡烛点了起来。
正殿最上方贡的是三清,下方是一个老者的泥像,香案上的香火已经熄灭很久了。
“师父,这十几年前产的老式开关了,咱们换个新式开关吧。”
“换你个头啊,能用就行,换什么新的。
我要同意了,你是不是就得提把这白炽灯换成日光灯了?!”老道没好气的骂道。
说话间,老道已经给香炉重新点上香火。
“行了,我知道你那意思,我们是不缺这是几块钱,但能用就用,我们修道之人追求那么多干什么。
过来,跟我拜祭你师祖!”
老道转身带着张辰对着一边一个画像拜下。这是张辰师祖也就是老道师父的画像,今天是师祖祭日,所以两人才会紧赶慢赶的回山。
简单的拜祭完,二人回到了后堂……
“师父,你见过鬼怪吗?”张辰回想起先头焚烧巨蛇的那诡异一幕,这件事给他平静的心海生起了丝丝涟漪,让张辰不由得怀疑起一些本认定的事情。
记得,山下巨蛇尸体在焚烧时,升起的烟火先是四溢飘散,但那形状就像有无数的小蛇要挣脱出去,那诡异无比的场面绝不是纸笔言语可以描绘。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感觉,让人感觉真的有无数条小蛇真真切切在众人眼前挣扎,根据张辰记忆中老道对这种现象的描述——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后来老道从怀里拿出一张黄中带绿的奇异符录,随着老道将符录的燃起,带着张辰、志云一起念起《往生经》,那四散翻滚的烟火居然慢慢的凝聚、旋转着朝正上方飘去,最后只能看见一个螺旋的烟气旋窝在顶空形成,场面有些脱离物理科学的范畴。
“不知道!”老道的回答十分简洁。或许是老道知道什么而不愿说,亦或是老道真的不知道。
“好歹我也是你徒弟,也不给我细细讲讲!”张辰对于老道这样随口应付式回答很不满。
老道斜了张辰一眼:“让你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想直接从我这得到***,哪有那么容易!”
“上古时就是你这种弟子多了,我们道家的文化才会被分散,最后到了现在更是形成了玄学五脉!
当然……这也是必要的。
中国玄学博大精深,像鬼谷子、阴阳学派之祖邹衍、许真君许逊、张天师张道陵、黄大仙黄初平、葛仙翁葛玄那些道教名人,他们皆是博学者,对于各项都极为擅长,历史上一共也就那么几位。
玄学不是科学,为了更多的人能学习玄学,也可以像物理化学一样分成几个门类。大体来说,可分为山、医、命、卜、相这五大类。
要是在以前天地灵材广博时,‘山’字脉倒是十分适合你。”
见张辰露嘴角出一丝得意,老道立马怒道:“你小子记住,咱们这一支不是‘山医命卜相’那五脉的任何一脉!而是所有东西都要涉猎……”
但是说着说着,老道发现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正因为就是如此,自己这一支才会沦落到现在地步。
自己这一支虽说不是代代一脉单传,但也是人丁单薄!主要就是因为所学之物对弟子资质要求太高。自己这一生中收了四个弟子,在历代门人中也算得上是多的了。
但这四个弟子却个个都很“偏科”,大弟子当初偏向“山”字脉,二弟子偏向“医”字脉,三弟子偏向“卜、相”二脉。自己临近入土收的这小弟子又是个主修自身,对于其它自己教其的东西更是基本上不会,明显又是一个“山”字脉的“门人”。当然,这些也主要和弟子们的资质有关,就像有的人喜欢物理、有的人喜欢数学,还有的人却喜欢语文。
其实慢慢朝五脉发展的迹象不是最早出现在自己这几个弟子身上,而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老道就连自己也是多偏重于“山、医、卜”。
“山”字脉主修自身,“卜”字脉预测吉凶,要不是这三脉上造诣极深,自己也不可能多次逢凶化吉,能活到现在一百多岁的高龄。
张辰对于老道恨其不争的表情基本上无视,因为老道他自己就偏重于“山、医、卜”三脉。
“行了,先收拾一下,然后去做饭!”老道也懒得再说。
由于道观有近两个月没住人,所以灰尘有些,虽说张辰动作很麻利,但等他收拾好再做完饭,那也是快半夜了。
“师父,吃饭了!”张辰声音在厨房传出。
下午解决掉巨蛇后,老村长留他们师徒在村里吃饭,由于要早点回来拜祭师祖,所以老道笑着拒绝了。那种蹭吃蹭喝的事以前老道带着张辰可没少干!
饭菜很简单,饭是现成的米,两个菜,一个炒菜一个汤。其中那用来做菜的青菜,是张辰摸黑在道观后菜园挖的野菜,主要是其它菜由于没人照顾已经枯死了。汤还行,有鸡蛋,不过里面鸡蛋放得有点多,自己和师父这次离开时间有点长,鸡蛋若不快点吃完,那么估计再过些日子就要坏掉了,张辰只留了明早的,剩下的鸡蛋全部做汤了。
菜虽简单,师徒二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他们早已习惯了这话总粗茶淡饭的日子。
“说了你多少遍,你小子就不能多放点盐?”
“吃多了盐对身体不好!”张辰低头吃饭,闷闷的答了一句。
“放屁,你师父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还不是好好的。”老道眼一瞪,怒道。
张辰心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有什么可比性的。只是他性子本不爱说话,所以张辰也不反驳。当下,不论老道再说什么,张辰绝不吭声,闷头继续吃饭。
“对了,以你小子的性格,怎么下午心软了,没有把棺材里那个小荫尸烧掉?”老道突然好奇的问道。
张辰虽然知道老道是明知故问,还是说道:“我和胖子在石头叔家吃过很多次饭,他现在很可怜,不应该再承受些什么了。”
老道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也是因为张辰性格中的这一点,他才放心让其出去,不然以张辰那种与人发生纠葛说不了两句话直接动手解决的性子,尤其是这小子每次下手都很重,要是自己不在他身边,老道还真不放心。
张辰收拾碗筷时,老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明晚你三师兄应该能到了,后天你随他去首都吧……”
张辰身形一顿,他虽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他一直都不善言语,所以此刻默默的收拾完毕,端了个小马扎坐在老道旁边。
此时老道躺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旱烟袋,听到声旁动静:“‘偏科’就偏科吧,功课别落下!”
张辰到了两杯茶,递给老道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说道,心中有些不舍,犹豫片刻,说道:“师父,我想跟着你把玄学学全了再出去!”
张辰这句话可能让外人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但老道却听出来了,而且心里很是意动,不过即已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了,淡淡道:“早干什么去了?把玄学学全说的轻巧,你当你是神仙啊,即便是拿个复读机来录那些口口相传之物,也不知道要到哪年才能录完呢。”
说着把一旁石桌上的书丢给进了张辰怀里,“自己学去,等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再问我!”
“你也少问你三师兄彦群,他也是个半吊子!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让他在国家任职。”
还好穆彦群不在,不然他还不得郁闷死,这是纯粹躺着也中***啊!这话说的,只有半吊子才能在国……
张辰拿起书,书很新,看了一眼书上名字,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神鬼灵异故事大全!
翌日,天还蒙蒙亮张辰就起床了。
主要是被蚊子咬醒的,在山里,尤其是夏天,蚊子多的真是没法形容,而且还非常毒,被咬后红通通的一个大包避免不了。
驱蚊虫的药没了,魁叔托人带的药这几天差不多能到了吧。到时候,就不用怕这些蛇虫鼠蚁了。至于蚊香这种只能管一个晚上还带有微量毒素的杀虫药,张辰和老道是从来不用的。
房间里也没钟,张辰估计这时候五点都没到。略微侧耳倾听片刻,感觉隔壁师父打着鼾声还在熟睡。
轻手轻脚出了屋,在院里打起了拳,拳风柔和,这套拳法不是那种打起来虎虎生风的花把式拳法,有点类似太极拳,不过却比太极多了些灵动。
从小张辰就被迫害的早起锻炼,这套拳法是三岁时开始跟师父学习的。
拳法是门内一代代传下来的,没有名字。
早些时,张辰打这套拳法非常生涩,总被老道奚落,说把拳法传给张辰是侮辱了这套拳法。不过,如今张辰再把这套拳法打起来就有种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