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网三少林梅花桩什么地方有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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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印》作者:叶君远 重修版
第57章 说明
……在基友的鞭打下卤煮终于平坑了。
因为属于没谱星人,所以写到哪算哪以至于有很多bug不忍逼视。
所以重新大修了一遍,大概从49章开始全改了。
明天蹲完火车,然后会在楼里放出修改的部分。
谢谢看文的大家。
另外《梅花印》和隔壁那个李局(有完没)凑一起印了个小本子,杭州915基三only首发~
丢个天窗地址:http://doujin.bgm.tv/subject/17333
以上,就是这样……
第58章 (一)
[剑三][李叶]梅花印
烽火烛天,血龙出渊。
天下纷乱,西湖藏剑山庄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暮春,天气渐热,喜鹊喳喳乱叫。
最近有几桩大额生意,二庄主叶晖里里外外忙的满头大汗。按理说有钱能赚,叶二庄主应当喜笑颜开才对,然而情况相反,叶晖愁眉不展,不时叹息几声。
当世之上,能令叶晖如此愁闷之事并不多。少数几件,几乎都与他那位阿兄、也就是藏剑山庄的大庄主叶英有关。其实也怨不得叶晖对这位哥哥保护过度,其人实在太过特殊,不得不慎之又慎罢了。
“唉……”
见叶晖叹气,叶芳致犹豫问道道,“二庄主,最近大庄主身体如何?”
“不好。”叶晖苦道,“不知怎地,自从烛龙殿回来,成日不思饮食,昏昏欲睡,一日瘦似一日,看得人揪心揪肺。”
“大庄主身中奇毒悲酥清风,听三庄主说,歹人们挟持庄主不能,另外下了分量很重的软筋散。大约是余毒未清罢?”
“有可能,”叶晖叹息,“早知道就不该放大哥出门——他当时便不爱去。今早我已修书一封,着人送去万花谷。只是……”他摇摇头,将心中疑虑压了下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单说有这样一种男子,虽为男人形貌,却可生子。据传乃海外异族之苗裔,凤毛麟角,唯一标记为先天所带的梅花印记。除此之外,与正常男子毫无差异,甚至大部分终其一生,也不知自己居然可以如自家老婆一样生个孩子出来。少数知道的,亦隐忍不发。大凡男人,都爱娶,谁爱嫁?何况产子之痛,岂是语言所能形容一二的。因此除了迫不得已或有龙阳之好的,众生虽都晓得有梅花胎记的男子能怀孕产子,但是真“嫁人”的,少之又少,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就是了。
好巧不巧,藏剑山庄的大庄主叶英,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体质。
当年,叶孟秋于西湖边大兴土木,修建藏剑山庄之时,恰逢夫人苏氏有孕。这苏氏夫人,乃江南名门的大家闺秀,因为爱慕叶孟秋一代名侠,不顾一切地嫁了过来。她这一胎怀的也奇,梦见庭中佳树亭亭如盖,落英缤纷,如醉如幻。叶孟秋听闻大喜,说此梦甚好,十月后必有好女。便先定下名字,取落英之意,叫做叶英。谁料孩儿降生,居然是个男孩,肤色雪白,容貌清秀,额头一点梅花胎记,嫣红夺目,分明是沙里淘金难见的那类人物——虽为男子,亦可怀孕产子的。
叶孟秋当即脸黑如墨。梅花印之奇特,他走南闯北,焉能不知。哪里想到竟会应在头胎儿子身上。这胎记,若说生在身体上,有也无妨,谁会平白撕了衣服检查?可一旦长到额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便大大不妙。
你道是为何?叶英为叶孟秋长子,日后自然是要继承藏剑山庄家业的。然他额带梅花胎记,甫一降生,早已传遍天下。有些人专爱刻薄取笑,说叶孟秋算不得喜得贵子,该称“喜得千金”才对。胎记生在身上,还可遮掩一二,长在额头,怕以后婚娶都难,门当户对的,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叶孟秋精明半生,不成想跌在大儿子身上,于是整日不悦。
思来想去,叶孟秋决定这个孩子还是得当儿子养,不管江湖上流言蜚语多么不堪入耳,不仅不能放松了对叶英的管教,相反,更加严格异常。这叶英性格也奇,自幼寡言少语,襁褓之中便很少哭泣,好似知道自己不怎么讨喜,与其引人注目,不如乖乖闭嘴,免得多生事端。母亲苏氏见儿子冷僻,成日以泪洗面,暗自埋怨自己不好,叶英怕是要坎坷终生,好在一年后产下儿子叶晖,极为健康茁壮,稍可欣慰。
彼时藏剑尚未兴起,霸刀仍是武林一枝独秀。霸刀山庄庄主柳风骨对叶孟秋这个后辈青眼有加,常不远千里至杭州与其切磋武艺与刀剑铸造之法。偶然一次在剑冢见到三四岁的叶英,生的粉团一般玉雪可爱,且额上一点嫣红梅花,甚为灵动,他自然知晓梅花印的奇异,便随口道,“犬子与阿英年纪相若,日后大了,不如我们做个亲家,倒是一桩美事。”
叶孟秋看看儿子,笑道,“他还小,而且看样子也不甚聪明伶俐,以后要稍微开开窍便罢,若还是这般木木呆呆的,我还想着不如送到灵隐寺,念念经诵诵佛,给家中积些福德,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柳风骨失笑,“好好的,送到庙里做什么。”说着把叶英抱在怀里逗了一阵。他哪里知道,就这样一句玩笑话,就再也没能从叶孟秋心里放下过。霸刀与藏剑恩怨纷争不断,论起根源,便是从此而起。所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真乃天道之理。
且不论叶晖如何担心,从万花谷启程,饶是裴元日夜兼程,到达杭州郡也已是四天之后。
“裴先生大驾光临,藏剑上下蓬荜生辉。”
叶晖并几个弟弟,陪着笑脸,裴元风尘仆仆,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二庄主信上说,大庄主余毒未消,身体不适?”
“正是。”叶晖一面引路,一面忧虑道,“这几日病的越发厉害,昏昏沉沉,什么也吃不下,只是一味沉睡。”
“这倒奇了。”裴元沉吟,悲酥清风的解药是万花谷主东方宇轩一手配置,他反复思考配药,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叶晖察觉裴元心思,赶忙道,“或许不是悲酥清风之故,大哥被下了软筋散,可能是分量太重了罢。”说着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那群混帐,当真恶毒……”
裴元点头道,“确实。”心下疑云更甚。烛龙殿中,叶英一人突围,身手凌厉,不像毒性入骨之状。即便身中奇毒,为何当时无恙,回杭州后居然迟迟发作?正想着,已经到了天泽楼。叶英的贴身侍女罗浮仙迎出来,轻声道,“仍是那般,喝了点水,悉数吐了……”
叶晖长叹一声,袍袖一拂,对裴元强笑道,“裴大夫,请。”
按罗浮仙的说法,叶英午间醒了,却吃不下饭食,说闻了就难受。折腾一阵,又昏昏睡了过去。
寝居门窗紧闭,黑沉沉的,但闻一股极重的安神香味道。侍女点了灯放于塌旁,裴元趺坐在地,轻轻唤道,“叶庄主,叶庄主?”
叶英睡颜疲惫,脸色苍白。裴元唤了片刻,方缓缓动了一下。
“我无事,说了多少遍。”见他醒了,叶晖赶忙来扶。叶英慢慢坐起,揭开被子,他穿着家常衣服,因在病中,瘦骨支离,憔悴不堪,咳嗽几声,道,“小毛病,睡几觉便好了。你们倒是手快,巴巴地耽误活人不医的功夫做什么。”
“几位庄主也是担心。”裴元道,“某给大庄主号个脉,彼此安心。”
叶英伸出手来,叶晖替他挽起袖子,裴元以三指搭上腕口脉门,细细号了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
“裴大夫,大哥他……”裴元抿唇不语,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号了大半天,一旁叶晖又惊又惧,生怕诊出叶英患了绝症。四庄主叶蒙性子急躁,急的一头大汗,忍不住粗声嘎气地叫道,“裴,裴神医!我大哥他……可是有什么不好?”
“不好?”裴元放下叶英手腕,俯身仔细相了一番那人气色。“相反,应当说——很好,好事一桩”
一听此言,众人俱长出一口气。叶凡笑逐颜开,道,“大哥无事便好。”他因为与唐小婉私奔一事大闹江湖,全托兄长庇护,禁足庄内,烛龙殿未能去得,心下颇觉惭愧,听闻叶英安然无恙,不由大畅。
“——好事的话,这几天喜鹊喳喳乱叫,果然应在大哥身上。”叶炜倒没他那么无忧无虑,虽是放了心,但面上不显,只是问道,“敢问裴大夫所说的好事,指的是……”
“哦,这个,”裴元淡淡一笑,“大庄主最近可是经常恶心,嗜睡,疲倦?”
叶英道,“正是。巴蜀之行,长途奔袭自然身体疲乏,调养几日就好了。晖弟他们太过大惊小怪。”正说着,突然胸口憋闷,唤罗浮仙拿了水来,喝一口,腹中却好似被一只手攥住,翻江倒海,“我——”
裴元叹道:“除了以上的症状,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这个么,”叶英沉吟片刻,“偶然,腹中偶尔好像有气泡似的,一串串冒上来,不知何故。”
“哦?”裴元意味深长,“那便是对了。”
“我也曾运功调理,不过,没什么效果。”叶英道,“应当没什么大事,西南湿热,怕是湿气过重的缘故。”
“——非是湿气过重。”裴元暗自叹息,对叶晖几人道,“说起这桩好事,裴某要向几位庄主道一声恭喜。”
叶晖大奇,“恭喜?这却为何?”
“几位要做舅舅了……”活人不医嘴角一挑,对叶英道,“大庄主,你肚里有了个小东西。运功调理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放罢。”
裴元说的轻巧,叶晖一听这所谓的“好事”,差点没晕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他猛地抓住身边呆若木鸡的叶炜,“老三!你说说,这怎么回事!这!”
叶炜显然懵了,惨白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裴元倒气定神闲,“——二庄主,大庄主的体质异于常人。”
“我知道,”叶晖打断他的话,“正因如此,我,我才……”说着又死死揪住叶炜的衣领,“你——你居然!”
“都吵什么。”
“大哥!”叶家几个兄弟呼啦一下围上去,叶英慢慢坐起身,习惯性地拂了下额前碎发,他指尖犹带瘢痕,是强行逼出软筋散毒性时留下的。那朵梅花胎记此刻异常刺眼,叶炜咬着后槽牙,眼睛都红了。
“大哥,你,你可是,在,在,烛龙殿……”
“你说我有个孩子?”叶英打断叶炜,手放于腹上,向裴元问道,“这里?”
“当然,”裴元失笑,“裴某医术平平,但自信喜脉还是诊的出的。”
叶英久久无语,面沉如水。叶晖握着他的手,冷汗淋漓,背上衣服湿了一片。“大哥,你这是——”他想问孩子的父亲是谁,话到嘴边,总也吐不出来。叶英抿一抿嘴唇,缓缓道,“不妨事,”拍拍二弟的头,哄孩子似的,“莫怕。”
怕什么怕!裴元啼笑皆非,他当然明白叶晖的顾虑。叶英囚禁烛龙殿之中,悲酥清风限制内力,因为藏剑功法特殊,这位大庄主被额外照顾了大剂量的软筋散,手脚无力。此人俊美无俦,若是匪人动了歪心眼,还不是任其宰割。但直截了当的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于是裴元提笔写下一方——男子有孕不比妇人,叶英身体有亏,必养气凝神为先,又详述了注意事项,就起身离开,方便叶晖等人询问。
他前脚刚走,叶蒙就憋不住了,脸涨得通红,问道,“大哥,我这外甥的爹,是……”
“明明是侄子。”叶凡纠正,“大哥的孩子,自然是我们叶家的种。以后要跟着姓叶的,是不是,大哥?”
他强颜欢笑,叶英岂能听不出来,这件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其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我没想到会这样。”
“那——”
“当日在烛龙殿,蝠王、鼠王觊觎我藏剑剑术,每天就是动手打架吵嘴罢了,并没有其他龌龊,你们不必乱想。”叶英温言道,“这个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像那李……”
说了一半,猛然停下,长长叹了一声。叶晖眼角通红,捉住他的衣袖,“难道是他?!”
“我累了。”叶英神色转为冷淡,淡淡道,“最近你们也忙,先回去休息罢。”
叶晖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叶英口中所说之人他当然识得,不是别人,正是天策府的大统领,英国公辅国将军李承恩是也。
论及李承恩其人其事,委实不比叶孟秋兴盛藏剑逊色几分。身为朝廷命官,从一品着紫蟒,藏剑山庄处江湖之远,一向对他敬而远之。不是因为他出身微寒——论及被女皇迫害,老庄主叶孟秋应该与李承恩算是半个知心人,按一般情况,成为忘年交也不是没可能。然而事实南辕北辙,藏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人对这位天策统领抱有好感,追根溯源,竟然是因为一个流言。
——李承恩相中了叶英,去七秀听歌是假,往藏剑缠绵是真。
岂有此理!叶晖第一次从弟子那听到这个说法,气的差点掀了桌子。李承恩统共就没来过藏剑山庄几次,说什么夜访天泽楼品茶鉴水美人在怀软玉温香云云,都是不堪小人别有用心,硬生生造出来败坏大哥的名声。叶英幼年,习剑之木讷,非同一般。学了几年四季剑法,居然一招都使不全,江湖上多有对叶孟秋讥笑者,彼时叶晖便相当不忿。等到叶英力战明教二法王名动天下后继承庄主之位,流言广布,却又是拿叶英的梅花印说嘴。
当是时,叶英二十四岁,业已立,家未成。他有梅花印,门当户对的人家,自是不愿女儿嫁过来,何况叶英生的太好,往往把那些闺门的***们比的甘拜下风。叶孟秋不是嫌这个太丑,就是嫌那个门楣不高,以至高矮胖瘦穿着打扮都要挑三拣四一番,多少名门闺秀,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叶晖打理山庄,看自家大哥,那是怎么看怎么好,真真看出一朵花来。好容易有各方面相当的女儿,过了叶孟秋那关,却被叶晖挡了下来。一会儿道这个不够温柔娴淑,一会儿虑那个是独女,怕脾气不佳扰了大哥的清修。而叶英本人对成婚毫无兴趣,日日抱剑观花,一年之内,倒有大半年在闭关。于是终身大事就一直一直拖下来,直到叶凡都要成家立业,他仍然孤身一人,看不出和人有姻缘的迹象。
所以听闻李承恩爱慕叶英的谣言,叶晖愤怒异常。隐元会花了几百人的气力,到底也没查出流言起于何时何处。但从此叶二庄主便对天策小心提防,无风三尺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怎知日防夜防,终究没能防住。
君子如风,藏剑西湖。
叶孟秋勃然大怒,抬手便摔了杯子,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叶琦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看咬牙切齿的爷爷,又看看一脸灰败的父亲,不解道,“大伯怎么了?”
“菲菲,去找小婉姐姐玩。”叶烦苦笑,唤了名弟子送叶琦菲出了剑冢。听了叶晖断断续续的叙述,叶孟秋几乎气的肝胆俱裂,想再摔点东西以示愤慨,但环视左右,除了一柄吞吴别无他物。不由得瞬间黑了脸,柳风骨那句“做个亲家”时的笑容,宛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逆子!”老庄主中气十足,“居然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
“大哥必有苦衷。”叶晖苦着一张脸,开始有几分后悔将此事直接告诉父亲。他自小就清楚大哥与常人大不相同,及长通晓人事,更加担心自己的这位长兄,“父亲息怒,这——”
“息怒?我息哪门子的怒!”叶孟秋咆哮,“他孩子都背着我搞出来了,你也糊涂!”像只暴躁的公鸡一样反复踱步,一眼瞥见沉默的叶炜,心火愈盛,“老三你!在烛龙殿好好的,你眼皮子底下,就没看出点门道么?!”
叶炜顿了顿,缓缓道,“烛龙殿一役……大哥并无异状。”
“那孩子哪来的!”叶孟秋怒道,“他自己一个人,要是能有个孩子,我还用等到今日?混帐!”说罢头也不回,拂袖而去,看样子却是朝天泽楼的方向。叶晖几人赶紧跟上,叶蒙喃喃道,“这下子,大哥可惨了……”
天泽楼内,气氛凝重,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我想要个孩子。”
半晌,叶英终于开口。一句话好似九天劈了一道雷下来,叶孟秋目眦尽裂,“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想要个孩子。”叶英淡淡重复,“藏剑名侠辈出,然能继承家业者,第三代中却无一人。”他抬起头,“凌烈个性刚强,心魔太甚,宁折不弯;芳致打理家业,勤勤恳恳然于剑术之上,终究火候差了些。琦菲娇娇幼女,怎忍心令她吃苦受累——”话锋一转,“阿凡倒是盛年,但飞扬跳脱,自在随行,又是雪魔的徒弟,让他一年到头守在庄内,闷都要闷坏了他。”说的叶凡脸上一红,“父亲常忧心藏剑未来,英亦自责。万幸……”他偏着头思考片刻,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似的,“正合了心意,如果能平安生下个孩子,自当好好养育,以有所期。”
叶孟秋稍微缓了面色,其实他心下认为叶英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情理上一时仍难以接受,“你——”
“是李承恩。”叶英神色坦然,“我深思熟虑,若为了孩子考虑,找他最合适。”停了一停,又道,“而且此人言出必行,我已与他谈妥条件,他不会来要这个孩子,多做纠缠。”说完转向叶晖,“这季天策的兵甲,五分利出给他们便是了。”
“大哥!”
“这是我们二人的约定,一笔***换一个孩子,也算划得来的***。”叶英语气冰冷,“事情就是这样,并无复杂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出本的原因,全文都做了大幅修改- -
前面改掉了,都不知道怎么直接放结尾,所以还是重头放出orz
另外更新一下本子的信息,已经印出来啦~
第一次出本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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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
自从裴元口中得知怀有一子,叶英便不再催动心法,在天泽楼内安心将养起来,对外宣称闭关,一应弟子亦不相见,唯罗浮仙随侍左右,照料衣食起居。
果然,几日后不适之状逐渐平复。叶晖几人稍感欣慰。此事虽然处处透着怪异,但仔细考量,叶英所说并非全无道理。怪就怪自己做弟弟的不能分担兄长的责任,也没有教育出好的继承人。叶孟秋暴躁半月有余,最终一怒之下躲去剑冢学大儿子闭关,不过生闷气罢了。只有老夫人苏氏喜悦无比,每天亲自去天泽楼殷勤探访——此皆按下不表,单说一说一位乌云罩顶的人物,天策府大统领,英国公辅国大将军李承恩便是。
李将军这日回到洛阳北邙山下天策驻地,已是日薄西山时分。长烟落日,孤城寂寥,加之连日奔波,顿生凄凉之感。想到秦王殿内等待的众兄弟,不免打点精神,下马进了大门。一名天策弟子上前接过那匹照夜白,李承恩一愣,惊道,“两三个月不见,你怎地如此面黄肌瘦?”
那弟子不听则罢,一听之下,眼底霎时泪光点点,“统领可算回来了——天策断粮已近半个月,兄弟们断了炊,现就靠那点紫花苜蓿过活呢。”
“什么?”李承恩大惊失色。天策府薪金微薄确有其事,外界传言纷纷,然“吃马草”什么的,还不至于沦落至此,平日里馒头还是管得起的,拍了拍弟子肩膀,温言道,“发生何事?”
“粮库里的粮食吃没啦,去买,买不到。”弟子一步三摇头,连连叹息,“我们天策不知怎地惹到了藏剑山庄的大小老爷们,洛阳城的粮店俱为藏剑所控,一听是天策的人来买粮,都说宁肯霉了烂了喂了老鼠,也断不能卖给我们。”说着不禁哽咽,“统领!您来评评理,我们招他们了惹他们了,为什么就冲我们来劲?市面上买不到粮,国库说今年的早预支给了,多余的一粒米都没有。无法大家只得跟马抢吃的,几个兄弟不愿看马挨饿与马分草,咬牙硬撑,居然在操练的时候晕过去了……”
李承恩久久无语,脸皮一阵红一阵白。安抚弟子几句,风风火火地冲进秦王殿,杨宁正操起一把***往外走,朱剑秋跺脚大叫,“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乱么!”
“杨宁,老朱,都怎么了。”
“统领!”朱剑秋一把握住李承恩的手,“您要再不回来,杨壮武他就……”
“就什么?”李承恩上下打量杨宁,年轻的天策将领亦是一副饿殍模样,粗声粗气道,“就怎样?就去讲讲理!反了他们了!”
“谁又反了,”李承恩明知故问,上前拽住杨宁。杨宁唉了一声,把***哐啷砸在沙盘上,“——那群藏剑!蛮横无理,粮不卖,兵器也不卖了!”
“而且,他们还开始囤积百脉根和紫花苜蓿的种子,”朱剑秋满脸菜色,端详了自家统领好一会儿,犹豫道,“统领,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承恩心下猜出八九分,“有什么话,你问便是。”
“你是不是……惹到……藏剑了?”朱剑秋吞吞吐吐,“比如……那位……大,哦不,二庄主……”
李承恩哭笑不得。他刚从烛龙殿回到天策,就被一旨急诏召去了长安。吐蕃一部叛乱,边疆不宁。马不停蹄二度杀去西南,大战了将近三个月,好歹平息了反逆,得以有片刻休憩。“他们一家子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是金子做的,我穷的叮当响,哪里敢碰。”他缓缓坐下,拿起不知是谁的茶杯啜饮一口。茶水早就冷了,苦的难以下咽。朱剑秋道,“既然如此,将军不如……”
他的意思李承恩岂能不知,身为天策府统领,理应亲自与藏剑山庄交涉,起码问清楚缘由。李承恩放下茶杯,苦笑道,“老朱你也糊涂了?我与藏剑非亲非故,去问还不是一样打回来。找我还不如找恶人谷的肖药儿,听说老家伙是藏剑六庄主的亲外祖,他的面子,总比我的大些。”
“将军?”朱剑秋察言观色,见李承恩脸色惨白,浑不似平素风度,便慢慢道,“您……”
“我没事。”李承恩站起身,疲惫道,“我先去睡一觉——英国公府还有存点粮,给弟兄们吃顿饱饭。”说完也不等朱剑秋答应,径自去了偏殿,卸下铠甲往冷铺上一躺,心里沉重得好似被一块巨石堵住似的。
***
开元七年,杭州。
第二届名剑大会。藏剑山庄热闹非凡。前一日天策府李承恩败于神策将军武镜,这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份特殊,着实引得人们嗟叹许久。他擅使长***,对剑术可谓一窍不通。参加名剑大会不过来见见世面,没太大的胜负心,输了便输了,自顾自在藏剑东转西转,乐得逍遥自在。
江南地气偏暖,三月时分,已有花枝返青,颤巍巍的几个花苞,欲开不开,淡色清莹,景致美好。李承恩瞧得啧啧称奇——他前十几年都在洛阳贫寒度过,每日为饥饱愁心,哪里领教过这般清闲富贵的气度。且年少,玩心深重,虽然已是一个孩子的爹了,仍脱不了稚气。于是边走边玩,等肚子咕噜噜乱叫起来,才发觉乱入花丛迷了路,怎么走也走不回原先所居的去处了。
正踌躇,遥遥一棵花树之下,有个穿金色衫子的瘦小人影,李承恩大喜过望,便挥手招呼道,“喂——喂——”
那人回过来头来冷冷一瞥,旋即转回过去,定定站着。李承恩扑到近前,笑道,“这位……”说着,愣住了。
眼前人比自己堪堪矮了差不多一个头,肩膀细瘦,腰不堪一握,从身量上看,不知是位小少爷还是***。李承恩不敢造次,绕过去正面对着,一瞧之下更加呆了。金衫人肤白胜雪,眉目清致,简直是画上的人物。额发细碎,微风一拂,隐隐露出一点红斑,状似梅花。李承恩霎时想起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不由后退一步,作个揖,道,“见过大少爷。”
叶英冷冰冰地点一点头,抱着剑,仰头看那棵刚刚冒芽的树。李承恩行完礼发觉没什么回应,又曾不止一次听闻藏剑的大少爷性格古怪,沉默寡言像个小哑巴。他自己还不到二十岁,也是个大孩子,就起了逗弄的念头,问道,“你抱着的,可是剑罢?”
说完伸手就要去抢。叶英于学剑之上的驽钝人尽皆知,叶孟秋以前搪塞柳风骨,说要把儿子送到灵隐寺出家,那会儿还是玩笑,现在几乎要当真——不过也有人讥笑说,长的这么漂亮,送去当和尚暴殄天物,还不如送到七秀坊,学剑没天赋,或兴许唱歌跳舞天赋不俗呢。风言风语传进叶孟秋耳朵里,叶英不知又多挨了几顿打。但他不为所动,仍是剑不离身,或去剑冢,或在箫音阁,静静不语,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做撒子!”见承恩伸手夺剑,叶英矮身躲开,喝一声,身手相当敏捷,脸色微红,似乎怒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承恩笑眯眯道,“你抱着剑干什么?不用不说,日后反正你要嫁人的,拿着凶器,当心没人敢娶。”
他自以为开个玩笑,殊不知正好戳在叶英心上。叶英不过十四岁,外貌悉数随了母亲,脾气执拗,却十足十地像极了父亲。他自知体质特殊,异于常人,但从未将自己特别对待过。藏剑山庄诸人亦无人敢提他的梅花印。算起来,李承恩是第一个胆敢直接说到他脸上的,不由大怒。李承恩刚要道歉,突觉四周有异,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气擦着脸颊而过,鲜血一下扑了出来。
“你……”
“大哥!”却是叶晖终于寻到了叶英,急急忙忙赶过来。因为名剑大会,藏剑最近人多事杂,他最知叶英脾气,担心那些闲人扰了长兄的安宁。以往为了避人,叶英常去小颖园看荷花,今日却不在。等听人报了大少爷在箫音阁,远远地只瞧见一个高个子立在大哥对面,捂着脸,不知在做什么。
叶英见到叶晖,神色松动几分。李承恩愣在原地,叶英的剑好端端地抱在怀里,以他稚龄,断不能刹那间出手伤人一气呵成;但脸颊刺痛,温热的血不住淌下,若是方才剑气偏了那么一两分,他的一边耳朵,估计就要不保了。
***
第一次见面就砍上来,从不问清缘由,一言不发就动手——李承恩叹息一声,抚摸脸侧的疤痕,早就淡了,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这时一个传令兵在殿外,小心翼翼通报道,“将军?藏剑山庄有信送来……”
李承恩冷笑,“不去。”
一袭红色喜帖静静躺在青石砖地上,朱剑秋捡起,劝道,“藏剑五庄主大婚,可是江湖上轰动一时的新闻——或许是藏剑意图修好也说不定,统领……”
“说不去就不去,”杨宁帮腔,“凭什么我们天策就要上杆子腆着脸讨好藏剑,有钱好了不起么。”
“闹僵了似是不好罢,”唯一的女将曹雪阳出来圆场,言笑晏晏,“许是下面人办事不当心,两厢有了误会呢。”说着拿眼睛窥李承恩的神色,缓缓道,“藏剑的叶大庄主,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
“他通情理,”李承恩嗤笑,低头想一阵,脸色越发阴沉如秦王殿外风雨欲来的天色。几个人怪异地看向他,曹雪阳试探问道,“将军?”
“没什么,没什么,”李承恩察觉失态,赶忙搓搓脸,对朱剑秋道,“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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