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乙女向】《据说,结婚系统实装了》企划之 明石国行篇-夕夏yuuka
《据说,结婚系统实装了》o明石国行篇
企划内容请走→
太郎太刀篇请走→&
江雪左文字篇请走→
小狐丸篇请走→
压切长谷部篇请走→
最近,本丸里的萧条程度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原先姑且还能保证每日的口粮,近来也变作几人分一碗的情形;用于制作刀装和手入所需的锻材也颇有坐吃山空的味道,更别说锻刀了……
&“这样下去不行。”身为审神者,让自家刀剑饿着肚子不说,居然还没材料给他们修复,简直是人神共愤!
虽然本丸里的刀剑们大部分都表示理解,但每每看到大家憔悴的模样,审神者还是非常痛心。好在,转机终于来了。
这日,政府公告栏下聚集了一堆人,审神者在队列后方蹦?了好久,终于看清楚了内容。
由于「检非违使」的介入,刀剑即便在平时远征时也会遇到袭击,各本丸因此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资源匮乏状况。为缓解这一情况,并安抚审神者与刀剑们的情绪,更好地塑造家庭一般温暖的氛围,政府特许导入结婚系统。
&“感觉前提条件与最后的结果根本没关系的只有我一人吗?”暗自吐槽了一句,审神者的目光却被最后一句给吸引了:
「前五十位登记结婚的人员,可以获得锻刀四种资源各50000石,小判50000以及富士绘马10只。」
如此好事,岂能放过!现在不做,年末挨饿!
这些资源与材料,远远可以改善本丸的生活状态啊!!!!!
审神者一瞬就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也要先拉个人扯证!
就这样,结婚系统在本丸悄然无声地实装了……
?明石国行的场合?
文&&&&/夕夏
“开会,把大家都叫来,马上开会!”
从政府部门回来之后,少女审神者大呼小叫地在走廊上狂奔。
不一会儿,一头雾水的刀剑们便密不透风地坐了一屋子,少女抱着胳膊将面前相貌不同风格迥异的刀剑们挨个看了过去,黑着一张脸仿佛便秘了好几天,几位短刀看见审神者凝重的表情,不由得也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气氛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紧张。
“主殿,您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吗?”一期一振一边安抚着弟弟们,一边率先起身发问。
“咳咳。”该来的应该都来了,再不说话便有卖关子的嫌疑了,更何况局势紧张,根本没有磨洋工的余地,少女终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们,谁愿意跟我去结个婚?”
荒腔走板的语气和郑重其事的表情形成了绝妙的反差。
满堂刀剑沉默了一分钟,然后轰地一声爆发了。
“结、结婚?!”
“原来如此……主殿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啊……”
“所以说,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比武招亲吗?”
“在这么拥挤的地方别把刀拔出来啊蠢材!”
“你们给我安静一会儿!”少女红着脸尖着嗓子试图重新掌控局面,还顺手将身边的坐垫全扔了出去,毋庸置疑,如果本丸的门柱可以拔起来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当武器。
趁着大家好不容易消停的间隙,她总算将“结婚”的缘由说了个明白。
“所以说,如果不结婚的话,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狮子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的。”少女点了点头,“不要说锻刀和做刀装了,连给大家手入的资源都快用完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我们这个本丸,恐怕难以为继……”
“大包平……”莺丸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
“所以,主殿希望从我们当中选一位有名无实的夫婿,来骗……啊,失礼了,来换取政府提供的奖励资源吗?”
少女抚掌点头,不愧是一期一振,总是能适时地做出绝妙的总结。
“那么,该怎么决定是谁呢?”鹤丸国永的表情非常蠢蠢欲动,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真心想要参与,还是单纯喜欢砸场。
“唔……猜拳……怎么样呢?”五虎退小声地提出了建议。
“那就让最终输掉的人来做主殿的夫婿吧!”鹤丸国永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决定了!”
“就让我代替弟弟们出战吧,一期一振,参上!”
“喂一期,为什么把短刀们都排除在外啦。”
“恕我直言,他们并没有到适合结婚的年纪。”
“嘛……也好,这样一来就少了一批竞争对手,来吧,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太好了,猜拳最弱的我一定能成为主的夫婿!”
“等等!为什么你们自己擅自决定了啊?!还有!为什么是猜拳输了的人和我结婚?!”
眼看场面再度失控,少女的控诉也变成了耳边风。
直到烛台切光忠五战全败成为了最后的“胜”者,这场闹剧才逐渐平息下来。
“喂,不要哭了,长谷部,难得猜拳赢了不是好事吗。”烛台切光忠哭笑不得地拍着长谷部的肩膀,而后者已经被恐怖的低气压笼罩,抱着膝盖坐到了一边。
“唉,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运气太好,真是遗憾……”鹤丸国永将双臂支在脑后,“那么这样一来,主殿的夫婿就是……”
“等等,刚才我就想说了……是不是还少了谁没来?”狮子王有些纳闷地挠了挠脑袋。
“?……?”少女也忽然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当口,和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慢吞吞地拉开了。
阳光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里一下子涌了进来。
于逆光处站立的青年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抬起手挠了挠他菖蒲色的头发,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着仿佛还没睡醒,不出一会儿整个人便松垮垮地斜倚在了门边。
“嗯……?”感觉到众人大剌剌的视线,他终于发出了近似疑问的单音节,慵懒的声线还夹杂着晨起时特有的鼻音,“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少女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十足的大奸大恶之徒。
否则原本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夫婿,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好吃懒做毫无干劲的死阿宅。
“主殿。”烛台切光忠将料理摆上餐桌,扬声招呼道,“下午你和国行还要赶着去登记吧?于是午饭,我先为你们准备好了。”
“谢谢,光忠!”少女几乎是热泪盈眶地道了声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在最后关头赢了猜拳,真是遗憾呢。”
烛台切露出颇为绅士的笑容,闪亮亮得连太阳都要靠边站,少女悔恨交加地咬起了手帕,他与某人相比,简直就天堂与地狱……再往下挖十层的差距。
“明石国行!”少女踹了躺在地板上的青年一脚,“起来吃饭!”
“是~是~”青年哼了几声,总算是慢吞吞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比起凶悍泼辣的类型,我还是更喜欢温柔可爱的妻子。”
“没有人在问你的喜好!”少女以两倍的音量吼了回去。
“虽然只是个麻烦的任务……”明石国行终于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抻着胳膊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但是,可别对我抱有太高的期望哦。”
“你放心,我才不会对你有任何期待呢。”少女在“任何”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话说回来,结婚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人能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了?”青年用手指推了推眼镜,在她的身畔坐下来,笑眯眯地尝了口什锦寿司饭。
“你想都别想。”强忍住掀桌的冲动,少女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下着指令,“我给你十分钟,你快点吃,我一会儿去收拾登记需要的材料,你就在门口等我,听到了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而明石国行也确实“是~是~”地满口答应了。
十分钟后。
当好不容易将一切收拾妥当的少女站在空无一人的本丸门口,一阵凄怆的冷风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她的理智。
“明----石----国----行----!”
少女像被大象踩到脚趾一般地跳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
濒临崩溃边缘的少女好不容易将睡了个回笼觉的明石国行拉到了结婚登记处。
两人排着队,少女时不时心焦地踮着脚向前张望,一边徒劳地暗算着登记的人数,瞟到身畔的明石还打着悠长的呵欠,少女简直想挥拳把他打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谢谢,你们的资料我收下了。”
终于排到了窗口跟前,少女眼巴巴地看着工作人员在结婚***上盖了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胸腔里。
“恭喜你们。”戴着眼镜的小哥笑容可掬地将结婚***双手递了过来。
“谢谢……”
少女礼仪性地道了谢,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仍然站在原地用媲美X射线的目光继续望着对方,让小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小哥的官方微笑出现了一丝龟裂。
“政府前阵子的公告不是说……在这段时间登记结婚的新人,会有资源奖励吗?”少女不知道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讨债者的气息。
“哦,关于这件事……”小哥将那份公告从抽屉里抽了出来,用笔在“前50位”处画了一个圈,“虽然今天是两位喜结良缘的日子,但我仍然要遗憾地通知您,刚才排在您前面的那两位恰好领走了第50份资源,您迟来了一步。”
“…………………………………………”
这哪是晴天霹雳啊,分明就是船迟又遇打头风。
石化在当场的少女显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而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的合法丈夫施施然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懒洋洋的语气里还噙着笑意:“啊……也好,这样一来就不用花力气搬运那些东西了。”
“你以为这些都是谁害的?”少女幽幽地扫了一个眼刀过去。
“嗯?谁害的?”明石国行四两拨千斤地反问道。
“我要离婚,现在,立刻,马上!”唯恐赔了夫人又折兵,少女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扒着窗口对小哥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小哥一头雾水地推了推眼镜,“莫非,你们并不是恋人,而是冲着资源才来登记的吗?”
少女阴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自己要怎么跟这位看起来一板一眼的眼镜小哥解释,她跟她旁边那个同样戴着眼镜的死宅,别说一腿了,连一跟脚毛都沾不上关系。
可是,如果就这样被扣上骗取资源未遂的帽子,万一政府有什么惩处措施,就太划不来了。
“她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请别介意。”就在少女纠结的当下,明石国行居然代而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夹杂着叹息音的慵懒声线充分地刺激着少女的神经。
“是、是吗?真是辛苦你了。”小哥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没有的事,这也算是情趣的一种……”
见两个眼镜兄颇有一副要聊起天来的架势,少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集世间所有愚蠢于一身的大白痴,拿着铲子吭哧吭哧地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确定谁掉下去都爬不出来之后,便毅然决然地抬腿把自己踹了下去。
尽管政府给予了“只要查出有采用非法手段骗取资源的假结婚行为,便会将资源顺次递补给50位之后的新人”这样的承诺,少女还是觉得自己这件事办得奇蠢无比。
回来的路上,始作俑者明石国行表示“虽然没拿到资源,但至少你多了一个丈夫”,遭到了少女手脚并用的殴打。
当然,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好吃懒做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卵用,虽然她也并不认为明石国行会用“夫妇关系”来借题发挥,但这种被人强行喂屎的憋屈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话说回来,没能顺利地领回资源,少女总觉得很对不起自家本丸排队等着手入的刀剑们,于是当天晚上,她决定熬夜将本丸的出阵和远征安排重新调整,以适应目前本丸的运行状况。
将伤兵们全部从名单中划去,剩下的刀剑们只能勉强凑出一个小分队,若是安排这个小分队去出阵的话,那么就没有人能够远征了。
远征才是获取资源的主要手段,然而花费的时间太长,若是主力第一部队长期不在本丸,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抵住了胀痛的太阳穴。
----不,不对。
她怎么忘了,除了名单中的刀剑之外,自己的刀账上还有明石国行这把刀的存在。
由于这家伙处处拖人后腿的懒散行径,少女从一开始就把他排除在了考量之外,而眼下这种弹尽粮绝的紧要关头,能指望他多少派上一些用场吗?
----不,不能。
如果他能靠得住的话,今天至少能顺利地领回资源,她也不用坐在这儿干着急了。
虚掩的房门外。
明石国行站在那里,悠长地打了个呵欠。
少女苦着一张脸趴在那里写写画画,他饶有兴趣地看了许久,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嘴里念念有词,不用猜就知道是在诅咒自己。
唇畔毫无意识地勾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而就在他思索着是不是该离开的时候,少女竟然发现了他的存在。
“是谁在那里?”她有些警惕地扬起了声音。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明石国行慢条斯理地拉开了门,就这么走到少女身畔坐了下来。
“你竟然还没睡?”少女有些诧异。
说起来,这个总是睡懒觉的家伙却还一天到晚呵欠连天,简直是本丸的七大不思议之一。
“夫人还没睡,我怎么敢先睡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肘支在膝盖上,把玩着自己鬓边的碎发。
“夫人”两个字让少女的背脊游过一阵恶寒,她娴熟地翻了个白眼,咬牙道:“信不信我刀解你哦。”
“唔……刀解我换取一些资源吗?”明石国行居然豁达地点了点头,“那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我才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少女忍不住辩白道。
忽明忽灭的烛光里,明石国行眯着双眼观察着面前一脸防备的少女。
肌肤白皙无暇,漆黑的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明眸皓齿绛唇映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标致的美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却偏偏有着拼命三郎一般的个性,是个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的努力家。
总之,是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为何要这么拼命呢?”他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随波逐流不是更加轻松。”
“你又为什么对任何事都没有干劲?”少女并没有将他的问题当真,只是找茬顶了回去。
明石国行沉默了两秒,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并不认为努力是有用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淡泊的月光从窗口漉进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残破的记忆片段。
漆黑而厚重的夜幕沉甸甸地压下来,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爆炸泛起的火光此起彼伏,从未止息,而整个海面仿佛都在熊熊地燃烧着。
拖着残破的躯体仍在不懈地战斗,嗓子已经嘶哑得再也发不出声音。
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珍视的一切,无声地沉入冰冷的海底,所有的萤火都追逐而去,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连手心里仅存的微光,也渐渐熄灭了。
这个夜晚,仿佛永无止境一般,至今还在造访着他的梦境。
无数次在深夜里惊醒,然后便再也不敢入睡。
少女怔怔地看着明石国行陷入沉默的模样,半晌没有接茬,散漫如他,竟然会用这么沉重的语气说话。
“你的观点,我并不能认同。”她搁下笔,不再用赌气的姿态面对他,“确实,有很多困难并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够跨越的,可是不努力的话,就是主动放弃了所有的可能性,会错过很多奇迹的。”
“奇迹什么的……”明石国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俩还真是不合拍呢。”
见他一味消极着,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似乎要沉到夜色里去,再也触摸不到,少女的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她即刻便扬起了声音----
“我会证明给你看。”
暖***的烛光里,少女抿着双唇的认真模样落入眼底,明石国行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恍惚。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句,缓缓地将视线与她相接,而眼神里竟然有了一分拨云见日的笑意。
“我很期待。”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一脚踢。
少女独自一人骂骂咧咧地走在远征的山路上。
原本以为昨夜的促膝长谈会让明石国行有所转变,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哦不,是太蠢了。
昨晚借着夜谈的气势顺势要求他明天和自己一起远征,而明石国行扬起了模棱两可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早些休息。
所以,当早起的她被告知明石国行还在呼呼大睡时,便一个人赌着气走掉了。
她一定是头壳坏掉了才认为他会按时和自己一起出门!
不就是远征吗!
她就要让他看看,到底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少女气哼哼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她背着包袱拄着竹棍,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山上攀着,颇有几分苦行僧的感觉。
她气势汹汹地走出一段路,终于累得呼吸急促膝盖发颤,索性便在路旁坐了下来,抱着胳膊开始思考人生。
所有的马都被她配给了出阵的第一部队,行路都尚且困难,如果找到了资源,凭她一己之力,该怎么搬回去呢?
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折回去?
不行,她刚刚以如此嚣张的姿态甩脸走人,如果空手而回,岂不是没有面子,更何况昨晚才刚刚放了大话,一定会被明石国行嘲笑的。
骑虎难下的少女正进行着天人交战,浑然不觉身后有危险正在逼近。
被团团黑气包裹着的时间溯行军就这样鬼魅般地来到了少女的身后,太刀挥下的那一刹,少女只来得及就地一滚堪堪躲过,狼狈地再起身时,竟然已经连抽刀自卫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着那柄带着黑气的太刀迅速地朝自己劈来,少女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赌气而丢了性命,这笔帐果然应该算到明石国行头上去。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证明“奇迹”的存在啊。
真是又不甘心……又遗憾。
没想到人生的最后关头自己心里惦记着的居然是这样的家伙,闭着眼睛的少女一边自我吐槽一边等待太刀贯穿自己的身体,而等来的却是一阵迎面袭来的、温暖而凛冽的风。
有谁挡在了自己面前稳稳地接下了这一刀,又空出一只手将自己护在了身侧,利落的斩杀之声掠过耳畔,少女这才惊魂甫定地睁开双眼,只来得及看见敌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而后迅速地化作一缕飘渺的黑烟。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
“呼,真是千钧一发。”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叹息声。
而少女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还依在谁的臂弯里。
仰头一看,才刚刚回到正常频率的心跳又迅速地翻了个倍,少女手脚并用地离开了明石国行的怀抱,瞪大了双眼结巴着问了一句:“你、你、你为什么会来?”
这个家伙,不是应该还在本丸睡着懒觉吗?
“嗯……为什么呢……”明石国行拉长了语气,他一边将刀收回刀鞘里,一边眯着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因为太麻烦了,所以……”
在微妙的节点断了句,他朝少女的方向微微倾了倾身子。
感觉到对方莫名地屏住了呼吸,一抹愉悦的笑意迅速在眼底漾起----
“你帮我……想一个理由?”
微风簌簌地穿过树梢。
被细密交缠的枝叶筛落的阳光跃进少女失焦的眸子里,她这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面对明石国行厚颜无耻的反问句,少女心知自己应该用拳头来砸碎他可恶的笑脸,而当下心脏却莫名漏跳一拍,张了张嘴居然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难得见她哑口无言的模样,明石国行垂眸俯视着眼神闪烁的少女,而后者防备地退后了两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哦!”拉开了距离,少女顺利地获得了氧气,脑细胞又活跃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如果我死于非命,本来就该算到你头上去!”
“是是是。”明石国行拖长了语气笑眯眯地附和,“你我既然结为夫妇,理当如此。”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少女就像一枚二踢脚,一点就燃马上噼里啪啦地炸翻天。
“脾气也发够了,现在跟我回家吧?”他又四两拨千斤地打了个呵欠,率先转过身去,“一大早就走了这么多的山路,简直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啊……”
“……我偏不!”看着明石国行的背影,少女仍然站在原地。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但就是堵着气不想领这个人的情。
明石国行缓缓地回过头来。
光影浮动于他线条凛冽的轮廓,镜片后总是微微眯起的眸子泛着明亮又狡黠的微光。
他向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而后对自己伸出了手,少女的视线落在这只胳膊上,袖子松松地挽止肘关节处,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再往下是骨节分明的手腕、浮动着青色血管的手背,以及修长的手指。
而这双手,缓慢而温柔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别闹了,好不好?”
夹杂着叹息音的一句话轻柔地在耳畔绽开。
像是无奈像是诱哄又仿佛还夹杂着什么别的东西。
属于他的温度熨着她手腕的肌肤,而就在那层肌肤之下,流淌着开始失速的脉动,少女全身的血液瞬间逆行,缺氧一般的晕眩感让她陷入了自我否定当中。
----她一定是听错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用漫不经心的慵懒语气说话,而她刚才分明从这短暂的字句里,捕捉到了一些令自己手足无措的陌生讯息。
一段不长不短的下山路,竟然也慢吞吞地走了近一个小时。
心里充满着各种乱七八糟的OS,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将视线聚焦于自己被扣住的手腕,少女觉得自己竟然没有跳起来把身边的人抡到天上去,简直不可思议。
她一定是被奇怪的结界控制了!
而比起少女的心怀暗鬼,明石国行的心情却似乎相当愉快,虽然一路无话,但明显能感觉出两个人的画风根本就不一样。
才刚刚走近本丸的大门,因为中伤而留守本丸的堀川国广即刻便迎了上来。
“主殿,政府那边来人了,点名说要找你,现在正在前厅休息呢。”
因为外人介入了结界破坏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场,少女终于成功地飞速甩开了明石国行的手,心虚地快步走到了堀川的面前。
“……找我?”她自问最近没做什么亏心事,连唯一想做的一件亏心事都马失前蹄,难道是本丸因为太过贫乏而导致运行不善,要兴师问罪吗?
“似乎是关于主殿的……家人的事。”堀川有些欲言又止,“总之,请到这边来吧。”
少女惴惴不安地随着堀川到了前厅,两位身着西装的政府办公人员即刻也站了起来,对她点头还礼。
“请问……”
“是这样的,您的父亲在现世出了交通事故,现在情况危机,我们特别来通知您,请您即刻返回现世一趟。”
少女的脑海一片空白。
而倚在门口的明石国行只来得及看见少女步履虚浮地迈出了前厅,一头撞进了自己的卧室里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又面色惨白地随着政府人员离开了本丸,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回事?”他叫住了一脸担忧的堀川。
“主殿的父亲……出事了。”堀川缓缓低下了头。
明石国行的双眸骤然一颤,他迈开步子徒劳地追了几步,再眨眼却发现,那抹纤细的背影已然消失在连接现世与本丸的结界之处。
无论父亲情况如何,明石国行以为她至少要在现世呆上几天,但少女回来得比他想象中更早。
刀剑们已经知晓了她那天离开的缘由,纷纷上前关心,而少女表示自己的父亲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虽然还在昏睡,但大抵不会有生命危险,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主殿……这么早就回来……不要紧吗?”五虎退仰着脑袋怯怯地问道。
“说起来,更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啊,我要是离开得太久,本丸就没法运作下去了,要是不赶紧完成日课获取资源,你们的伤要到哪一天才能好呢?”少女笑着摸了摸五虎退的小脑袋。
明石国行站在远处,将一切看在眼里,却默默地没有作声。
接下来的几天,少女开始拼命地加班加点去补落下的日课和文书报告,忙至深夜,常常一头就睡倒在书房里。
烛台切每天都会按时送来美味的料理为她加油打气。
短刀们也会默默地送来自己舍不得吃的点心和手作小礼物,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主殿是最棒的”。
而少女总是用笑脸来回应他们的好意,然后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和风微醺的午后。
刚刚写完最后一份报告的少女捏着酸痛的肩膀,在后廊坐了下来。
她累得背脊佝偻,腮边挂着几缕乱发,手里握着已经变凉的饭团,却没有胃口吃,少女就这么怔怔地仰着脑袋,神情呆滞地看着庭院里的樱树悠悠地落下粉雪来。
阳光将周身晒得暖洋洋的,却不知为何没能熨进心里去,而下一秒有谁就在她的身畔落了座。
她诧异且迟钝地回过头,木然的视线落进明石国行的眼里。
他与少女之间,还隔着一人宽的安全距离,令少女的脑海里不至于条件反射地响起攻击的讯号。
而他带着淡淡的笑意望住她。
她高兴的时候是如此,她生气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在她沮丧的时候,他依然如此。
也不知道是该感动他一如既往还是该腹诽他没有创意。
“别担心啦。”少女对他扯出一丝堪称友好的笑容,“如果你像大家一样对我说加油的话,我可是会肉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的。”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
风过树梢。
樱花甜涩的香气逐渐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明石国行缓缓地抬起了胳膊,这一切在少女的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绵长的慢动作,而他温暖的指腹终于抵达少女泛红的眼角,语气与动作一样温柔----
“不用加油也可以哟。”
空气的温度令人分不清暮春或是初夏。
从云层上骤然倾泻而下的天光将他的双眸映得柔和而明亮。
少女眼眶泛起的湿气濡湿了他的指尖,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蜿蜒,在静脉跳动的节律上短暂停留,最终承受不了重力落在地面绽出了晶莹的花朵。
“呜……”再怎么用力咬住嘴唇却还是终于漏出了一丝呜咽。
他的手指为她抹去了最初的那一滴泪,也连锁反应一般地引出了更多源源不绝的泪水,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那只手稍稍撤离,然后温柔地落在她的发顶,轻揉两下,便再也没有离开。
一周后,少女再次回了一趟现世。
父亲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少女此行是为了接他出院回家,而这次也不像上次离开时那般忙乱,少女将未来几日的出阵远征都做了详细安排,并让长谷部暂时代为管理。
这些日子以来,少女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前阵子拼命的加班加点总算让本丸的运行有了些起色,不至于捉襟见肘,父亲的伤势也在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明石国行也没有碍手碍脚瞎添乱……
明石国行?
这个人什么时候也成为影响她心情的一个重要指标了?
拎着土特产的少女若有所思地走在返回本丸的路上。
“呀----是主君!”
耳畔传来秋田藤四郎明快的喊声,短刀们即刻便一拥而上地将她包围了。
“大家这几天还好吗?”少女挨个摸着这些毛茸茸的小脑袋。
“主人,您回来了。”长谷部也谦恭地迎了出来,然而不同于短刀们脸上纯粹的开心表情,长谷部似乎面有难色。
“怎么了,长谷部,在我离开的时候本丸出了什么事吗?”少女不由得有些紧张地敛起了笑容。
“本丸的运作一切如常。”长谷部稍作停顿,满面歉疚地继续说道,“只是……在出阵时由于我的疏忽,让队员受了伤……没能完美地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请您责罚。”
“是谁受伤了?”少女急切地追问道。
“是……明石国行……”
她的心重重一沉。
为何偏偏是这样的事情,与她的猜想重合了。
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很多奇怪的揣测都会自动浮现,而这一刻,明石国行重伤垂死奄奄一息的模样自动地出现在少女的脑海,刹那间便让她无法呼吸了。
在脑子下达指令之前,身体竟然已经先一步动起来,少女听不见身后的长谷部还在说些什么,她迈着大步飞快地穿过走廊,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明石国行的卧室门前,“唰”地一下拉开了门。
因为先预设了“明石国行重伤”的立场,当少女看见胳膊上缠着绷带的青年正与爱染国俊有说有笑地吃着点心的时候,满腹的担心和愤怒,莫名其妙地从眼眶涌了出来。
少女倏然模糊的视线只来得及看见明石国行站了起来,而她扯着袖子用力地一抹眼睛,转身便快步地走掉了。
真是没出息,她何时变得这么爱哭了?
明明话都没听清楚,还瞎紧张个什么劲?
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怎么了?”
果然,明石国行迈着一双长腿轻轻松松便追了上来。
“没怎么!”少女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句,刻意掩饰掉语气里浓浓的鼻音。
“你在担心我?”身后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余裕的笑意。
“……担心个屁!”
“唔……那你哭什么?”
“要你管啊!”
确定眼泪已经止住了,少女终于凶神恶煞地转过头去,企图以气势吓退对方,而明石国行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借着她转身的势头,准确无误地揽住了少女的腰。
“要是能不管的话,早就不管了。”他叹着气又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没有人比你更加麻烦了。”
不知是因为置于腰间的那只手,还是他说话的语气,抑或是他那双映出自己白痴表情的、微笑的眼睛。
少女觉得心里突然闯进了十只疯狂跳跃的猛犸象。
在自己变成一颗立正站好的番茄之前,少女蓦地推开了明石国行,迅速地一溜烟儿逃跑了。
当事情进展到连少女这种超级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点“小暧昧”的时候,那就表示已经很不妙了。
“主殿,午饭已经做好了,今天国行还是在卧室吃饭吗?”烛台切将餐具摆在了托盘上,“需不需要我帮他送过去?”
“对,谢谢你光忠,我自己来吧。”少女端起了餐盘向明石国行的卧室走去。
明石国行的右手受了伤,饮食起居都不太方便,少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半个佣人,却居然也没有什么怨言,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少女探头进去,发现明石国行居然还在睡觉。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将餐盘放在了一边,抱着胳膊思索着该怎么叫醒他。
他的眼镜脱下放在了一旁,虽说睡觉时脱下眼镜是很自然的事,而少女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没有戴眼镜的模样。
平时的明石国行,总给人以“糟糕的大人”的印象,而此刻的睡颜却像个毫无防备的小孩子,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戳一戳他的脸颊。
少女这么想着,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然而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的肌肤,就被他蓦地一把握住了。
“哇----”少女尖叫一声,仿佛被烫到一般即刻抽回了手指。
明石国行尚未睁开眼睛,然而唇角已然勾起了笑意。
“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偷袭,可不是件光明磊落的事啊。”
“我、我才没有偷袭!”只是脑子秀逗了一下而已!
“那你想做什么?”他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抬手摸到了身畔的眼镜轻车熟路地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女慌里慌张的模样。
“我来给你送饭!对,送饭!”少女总算想起了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她将餐盘挪到他面前,“喏,吃吧。”
明石国行仍然坐着没动,只是看着少女,然后微启双唇做了一个“啊----”的口型。
“你……”少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这么害臊。”他忍不住笑起来。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少女习惯性地开始用暴跳如雷来掩饰自己的害羞,“一开始我看你是伤患才勉强喂你吃的!”
“我现在也还是伤患啊。”明石国行无辜地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真过分啊,都受了伤还不让我多休息几天吗?”
“……………………”
这样的戏码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
而结局也无一例外地指向了少女别扭地妥协。
“嗯。”明石国行愉悦地吃了一口少女喂来的饭菜,“这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哼。”少女一边凉凉地哼了一声,一边又舀了一口饭喂到他嘴边,“你的理想就是当一个专门吃东西的人吗?”
“不愧是我的夫人。”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少女心里一跳,手上端着的半碗味增汤差点洒出来,犹记得前阵子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还全身不爽,为什么现在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高兴……?
“你这个米虫!”她当然不会坦率地表现出高兴就是了。
“是~是~”
“家里蹲废柴!”
“是~是~”
“你就不能多少帮本丸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吗?”
“嗯……等我有干劲的时候……”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好~”
“你就不能稍微认真地跟我对话吗?!”
“嗯,我爱你哟。”
“所以说你……”
……………………………………咦!?!?
他刚才……说了什么……?
少女手中的空碗落了下去,整个人呈现出灵魂出窍的状态,而始作俑者依旧神色自如地用餐巾揩了揩唇角,笑眯眯地追加了一句:“多谢款待。”
也许是后面这句话多少让她找回了一丝现实世界的真实感,少女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了四个干巴巴的字来:“……你在逗我?”
“嗯?你指什么?”明石国行撑住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啊,现在又变成青色的了。
“就是……你刚才……说……我……我……我……”少女结巴着憋红了脸。
“我什么?”他倒是会扮猪吃老虎,一点儿也不着急地等她继续说。
“……我爱你啊!”少女几乎是将这三个字吼了出来。
“哦?这么热情的告白真是让我不知所措呢。”
话音未落,笑意便从他的唇畔一直蔓延到眼角,再也敛不住,眼看少女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揍人,明石国行轻轻松松地用右手便擒住了她挥舞的胳膊,左手揽过她的腰,稍稍使力,她失去平衡的身体就这样跌进他的怀里。
“你的手……?”少女不由得疑惑地出声。
他捉住自己胳膊的右手明明灵活自如,显然是已经痊愈了。
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他的捕食范围,还打算为别的事情生气。
“手?”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抚上了她的脸庞,含笑的双眸缓缓压低,“手怎么样?”
少女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脑海中登时警铃大作,心率一瞬飙得快要爆表,氧气开始变得稀薄,呼吸里已经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而他的手指仿佛挟着电流一般让她的身体轻颤起来,随着距离一点一滴地缩短,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已抵达唇畔。
就在这一刻,门被“唰”地一下拉开了。
“嘿嘿----打扰----啦----”来者是爱染国俊。
这一刻少女如梦初醒般地迅速推开了明石国行,还差点扭到了脖子。
“嗯,还真是打扰了呢。”
明石国行灿烂过头的笑容令爱染国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呃……那个,政府的人来找主殿,所以我就将他带过来啦!”爱染国俊让开了身子,那位熟悉的眼镜小哥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哥鞠了个躬算是致礼。
“没这回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少女仍在魂游天外,明石国行只得站起了身子进行官方应酬。
“是这样的,之前曾经对你们承诺过,若是政府审查出利用漏洞骗取资源的假夫妇,便会没收资源,将他们递补给下一位夫妇。”
“?,所以说……”少女总算恢复了一丝神智。
“恭喜你们获得了政府的奖励资源。”小哥颇为戏剧性地举起了双臂。
少女与明石国行面面相觑,相较于她不可置信的神情,后者则是习惯性地噙着难以捉摸的淡笑,然后冲她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女爆发出一记欢呼----
“太……太棒啦!”
不管眼前的人是米虫还是废柴,先扑上去抱了再说!
大笔资源的到来仿佛雪中送炭一般,不仅解决了资源匮乏的燃眉之急,还将本丸的生活水平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少女却并没有因此而怠慢审神者的工作,仍然踏踏实实地努力着。
当然,有些事情的确已经和过往不同了。
一个放晴的午后,当番的烛台切光忠和明石国行在后院收拾着刚刚晒好的被单。
“喂,国行,别以为你躲在被子后面,我就看不到你偷懒哦。”烛台切将干净的被单抱在怀里,无奈地冲明石国行摇了摇头。
“哈哈,你还是这么敏锐啊……”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明石国行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他走上前来,抬手将一床被子从杆子上拉了下来,被阳光浆洗过的气味顺着呼吸深入胸腔,又温暖又窝心。
“这一床是主殿的被子。”烛台切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了过来,指了指明石国行手中抱着的那床被单。
“哦,是吗?”他挑起眉,修长的十指抚上被单的一角,唇畔笑意愈深。
“真没想到,你和主殿能相处得这么顺利,我还以为会变成一场闹剧呢。”烛台切笑着说道,语气中似乎还透着微妙的无奈,“真是白让我担心了一场。”
他说着便又走到另一头去收其他被子。
“光忠。”明石国行忽地朗声叫住了他。
烛台切停住了脚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
视线的尽头,青年依旧站在逆光处,整个人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而眼神却泛着狡黠的笑意。
他微微启唇,一个漫不经心的疑问句就这样让烛台切光忠愣在了原地----
“你猜拳的时候,是不是总是习惯性地先出布?”
烛台切哑然几秒,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把明快清亮的嗓音蓦地到达了耳畔。
“国行国行!”
少女的声音激动得都变了调。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后院,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风风火火地抓住了明石国行的胳膊。
“怎么了?”
“你、你快跟我过来!”
“……我是不介意有偷懒的机会,但一会儿可不要因为这个找我的麻烦哦。”
“少废话,不来你会后悔的。”少女绕到明石国行的身后,用两只手推着他的背脊向锻刀房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烛台切光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不能怪到运气头上了,他啊,原来从一开始就输了。
“喂,你看到国行了吗?”
少女皱着眉头抓住了在后院和其他短刀们玩耍的爱染国俊。
“唔,刚才似乎还陪着萤丸一起喂马呢。”爱染国俊大咧咧地揉了揉鼻子,怂恿道,“主殿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而少女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兴致勃勃地加入短刀们玩耍的阵营,而是撅着嘴巴往马厩的方向去了。
“萤丸萤丸!又是萤丸!”
她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自从那天锻出了萤丸之后,少女觉得自己非常明显地被某人冷落了。
虽然明石国行当下的反应让她觉得非常开心,萤丸也可爱又强大,没法让人不去喜欢,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被踹下了第一顺位,这家伙简直不知好歹!
少女埋着脑袋横冲直撞地走路,一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她短促地惊呼一声,眼看身子失了平衡,而对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她站稳了脚跟晕乎乎地刚要道歉,却发现来者正是她诅咒了无数遍的对象。
“明石国行!”少女条件反射地切换到了攻击模式。
“嗯?”他慢悠悠地回她一个上扬的单音节,显然已经相当习惯面对她的怒气了。
“不是说好了早上要陪我去万屋的吗?”她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义愤填膺,然而还是掩饰不住委屈。
“唔……可是萤丸被马欺负了,我总不能放着不管啊……”明石国行看似认真地解释起来。
“你……”见他如此明白地说了出来,少女不由得气结,“上次是这样,上上次还是这样,萤丸的事,你就从来没嫌过麻烦!”
“……好像是这样的。”他居然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少女简直要气疯了。
“我跟萤丸到底谁重要啊!”
一旦理智崩盘,这种媲美“女友和妈妈同时掉到水里你先救谁”的白痴问题就这样闪亮登场了。
明明知道这种近似于“吃醋”并且闹别扭的行为非常愚蠢,而少女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一路朝着狗血的方向前进。
而此刻,少女也觉得自己没脸继续呆下去了,她转过身就要开溜。
可惜她跑得还不够快。
手腕蓦地被从后面拉住,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温柔得令人心折的拥抱。
明石国行从身后拥住了少女。
“你知道吗。”他的呼吸就在耳畔,噙着笑意的声线夹杂着熟悉的叹息音,“你是我有生以来遇过的最大麻烦。”
体温叠加着向上攀升,心跳周而复始地彼此共鸣。
少女显然已经无法分辨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如此麻烦却又令我欲罢不能的……”他短暂地停顿,轻轻地吻了她的耳垂,悠长的吐息变得灼热,声音却逐渐轻得如同耳语一般----
“在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
“所以……”少女扭扭捏捏地在他怀中转过脸来,怯怯地对上他的双眸,似乎想要确认些什么。
明石国行回以她笃定的目光。
他确定,从今以后,那些令自己难以呼吸的梦境,再也不会出现了。
淌过那个漫长的夜晚,他也终于可以不留任何遗憾地,在阳光下向未来前行了。
他笑着捏了捏少女通红的面颊。
“我已经找到……只属于我的奇迹了。”
语毕,他垂眸,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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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来说废话了:
有看完入了明石股的小伙伴么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x
我跟你们说啊废柴死宅谈恋爱其实也可以很苏的!!!!
尤其是从挽起的袖口到手套的那截胳膊肘简直绝对领域啊真是苏得我倒地不起←(这个人的萌点很奇怪
下一篇是江雪左文字。
而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这个人谈恋爱(拿起了木鱼
我都挑了些什么人啊………………………………………………(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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