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玩到这一步,那个还没有用到的神像要放在哪里啊,cf破碎之都卡bug了好久了


自古以来,求神拜佛都是许愿的一种方法,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宁可烧错香,不可拜错庙……

那天周末,我提了两兜零食预备回家看电影,反正单身狗的假期就等于家里蹲,刚走到小区后面的胭脂河边,就接到了我妈打来的***:“陆荞,你究竟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

“祖国尚未统一,怎能儿女情长?”我停住脚步,打肿脸充胖子的说道。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妈威胁说:“这周再找不到男朋友,我就约宋之远跟你去相亲,告诉你,我说到做到,吐口唾沫是个钉。”

宋之远是我家楼下一个强奸杀人在逃犯的弟弟。

一听这个,我头皮都炸了,也没有歧视罪犯家属的意思,我就是怕他哥,知道我妈言出必行,赶紧说:“妈,别这样,冲动是魔鬼,我分分钟去找!总不能神仙显灵,让男人从天而降啊!”

“你都多大了,在这样下去,谁还要你?”我妈声音都带了哭腔:“三楼的马家那个龅牙妹都嫁出去了,不管谁显灵,你带回来个公的就行……”

其实我也着急,可是这种事情,着急有用吗?

我一边听着我妈唠叨,一边垂头丧气慢慢往回走,一侧头,正看见芦苇最茂密的地方,正掩映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的飞檐,还挂着青铜风铃。看样子,像庙。

诶?才说神佛显灵,这么一会,就真的出现了庙了?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庙宇的地势很奇怪,倒好像专门建造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就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似的,这么隐秘,诚心来烧香都不好找。


  • “我往潭深镇去了啊,说起来,你怎么倒要问我?”我妈揉了揉眼睛,说道:“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

    “嗯?”我心头一跳:“您确定是我?”

    “你要疯了,我就你一个孩子。还能认错了?”我妈拧起眉头来,仔细想了想:“不过,你好像比平时好看,当时隔得那么远,天也黑,还以为你闲的没事化妆了呢,不对。也像是垫了鼻子,开了眼角。还磨了骨头吧,总之距离产生美。”

    “妈,您到底在哪里看见我了?”我追着问下去。

    我妈像是努力的在回忆着,才说道:“那个时候,太阳快下山了,我正要进了主路,忽然你就从村子边上出来了,跟我挥手。

    我远远的看见了你,还挺高兴的,心说终于算是找到了你了,这个高兴呀!我就想把你带回来,问问你这一阵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私奔那种文艺的事情,也不是你应该干的呀!

    但是你就是不上车,一个人转身往一个小路上走,我没法子。只好下车去追你,可是却越走越深,到了一个连我不认识的地方,那个地方……”

    我妈脸上露出了一种自己也不太确定的表情来:“有一棵很大的树,而那棵树上,倒挂着很多的人。”

    “倒挂?”我一下就愣了:“大头朝下?”

    “挂的跟烤鱿鱼似的……”我妈又仔细的想了想,说道:“他们身上的阴气怪得很。我当时就疑心,可养鬼术太长时间不摸,全生疏了,怎么也认不出来,要说那个样子,应该介于养鬼师和阴魂之间,不过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而你就在那一堆黑衣服的人旁边站着,还冲着我笑来着,问我怎么到了现在才来……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疑惑起来,一群人倒挂在树上?这是个什么说头?

    谁知道我妈说到了这里,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巴掌盖在了我头上:“话说回来。你个死丫头,怎么敢背着我当了长生行者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被我妈一巴掌盖的猝不及防,只得护着脑袋说道:“妈,我也是没办法……”

    我妈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比转台换得还快,忽然就掉下了眼泪来,嘴里喃喃的说道:“让你去跟宋之远相亲,你就是不去,这下子好了,这可怎么办喲,宋之远他哥杀人,他又没杀过人,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就知道,我妈一说,永远是相亲。

    “金敏!”姥爷也醒过来了,看着我和程恪,说道:“行了,木已成舟了,多说也没用。”

    我妈侧过头去,不看我也不看我姥爷,只自己望着窗外的风景,假装什么也听不见。

    我知道我妈心里难受,但还是转头望着姥爷,说道:“姥爷,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我也不认识,那棵树是什么意思,”我姥爷望着我,皱起了眉头来,说道:“跟你妈说的一样,我也是看到了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应该就是你们之前说的,占用咱们家祖先尸体的阿九。

    我知道她这么号人,当然起了戒备,但是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发现你妈也跟许多人一起被挂在了那树上了。

    我一看见你妈遇上那种事,顾不上别的,赶紧就过去想把她救下来,可是那个阿九,倒是挺厉害的,像是那棵树里面包含了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阴气来得很急,我一心救你妈,结果没反应过来,那阴气将我也给卷进去了,后来……”

    姥爷想了想,还是说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心头一紧,我妈也就算了,怎么我姥爷一个堂堂的族长,也这么轻易的被抓起来了?

    他们现在阴气损耗,说明被那棵奇怪的树吸走了,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更古怪的是,魏浅承如果跟这件事情没关系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姥爷和我妈遇上了那种事情呢……

    阿九在这里面的作用,好像很关键,她引走了我妈和姥爷,又将我妈和姥爷送来了医院,于情于理,说不通啊。

    她绝对不是那种回头是岸的人。

    “你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妈转过头来,说道:“你一开始就跟宋之远相亲,肯定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行了,您别老提宋之远了,多长时间的事情了……”我一听见宋之远就头大:“也不知道他哥抓回来没有。”

    “还没有呢!”忽然一个挺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担心,我想,应该快了吧。”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真是穿着白大褂的宋之远进来了!

    我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我怎么就忘了,以前跟我爸妈一起住的时候,他哥还没成为通缉犯,偶尔跟他也寒暄过几句,他大学学的就是医科!

    “哎呀,之远呀,”我妈看见了宋之远,也不虚弱了,两只眼睛里都是精神,跟摸到了暗杠似的:“真是的,陆姨也忘了,以前是听你妈说,你现在在中心医院工作呢!”

    说什么来什么,这也太狗血了!

    宋之远其实长得挺清秀的,看上去白皙又文弱,特别讨长辈喜欢的长相,只见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了:“我听说您住院了,就过来看一看,您的主治医师说,您跟姥爷的病情都挺稳定的,就是虚弱过度,调理一下就好了。” 来讽围号。

    说着,望着我,眼睛眯起来:“陆荞,好久不见啦!”

    世界上还有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事情吗?对此时此刻的我来说,应该没有。

    但是我毫无办法,只得赶紧把狼狈给压下来了,讪笑着说道:“是啊是啊,跟你哥哥,还有联系吗?”

    人一发慌,就容易口不择言,这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真心想求一个地缝让我钻!

    “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以此为线索,让***快点把他绳之以法的,”宋之远还是好脾气的笑着,望着跟永远化不开的冰山似的程恪说道:“这位是……”

    “我是她未婚夫。”程恪面无表情的说道。

    婚……大概,要当也只能当一辈子的未婚夫了。

    “啊,还真是郎才女貌。”宋之远很有礼貌的点点头,挺亲切的对我说道:“陆姨住在了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千万不要见外。”

    宋之远小时候跟现在一样,文文弱弱的,经常被人欺负,我当时武侠剧看得多,经常跳出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他打退那些小坏孩儿,他当时,老是跟在我后面当跟班儿,家里有什么新奇的糖果,也老跟孝敬老大似的给我捧出来。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之后,就越来越生疏了,各自成了两只单身狗,却从来没往地方身上打主意。

    又闲聊了几句,有个护士进来找他,他忙说了不好意思,就赶紧出去了。

    我妈望着宋之远的那个背影,有点意犹未尽,挺不高兴的说道:“你要是跟他相亲,弄不好我就是他丈母娘了……”

    “行啦,妈!”我扫了一眼程恪,只见他还是完全没有要跟我妈计较的样子,这才放了心,正这个时候,我姥爷的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他们准定很久没吃上饭了,光靠那营养针也不行,就赶紧说道:“你们肯定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去餐厅买饭。”

    “我不要葱啊!”我妈赶紧说道:“洋葱也不行。”

    “给我弄点鱼吃。”姥爷则发号施令的说道:“炖的刺都烂了的那种小黄花鱼最好。”

    想起了这里没人不行,我试探着问道:“程恪,你在这里守着可以吧?”

    他今天,倒是出乎意料的听话。

    我有点介意,但想了想,這也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就转身出去了。

    现在到了饭点儿,医院餐厅里面排着长队,我百无聊赖的站在队里,忽然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

    我回过头来,才发现居然又是宋之远。

    宋之远微笑道:“这里有淮山药粥,补气的,你可以给陆姨他们买一点。 刚才出来的着急,忘了和你说,正好现在遇上了。”

    “谢谢!”我赶紧说道:“刚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我……”

    “没事,”宋之远说道:“我哥他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长成那样,也没办法,我们家族的人也说,简直是高粱地里出***杆。”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有点耳熟,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跟宋之远闲话了几句,宋之远忽然说道:“你脸色不太好,最近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心里一动,忽然就想起来了上次照B超的那件事情来了。

    上次,那两个女医生究竟在我肚子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你也别害怕,我就是随口一提,”宋之远看我脸色不对,忙说道:“要是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的。”

    “你会照B超吗?”我忽然脱口而出:“能不能,亲自帮我看看?”

    才说完了他的坏话,转头又要求他,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禁不住了那个好奇心了。

    我肚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想我有权知道。

    宋之远愣了愣,展颜笑了,挺痛快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啊,B超看哪里?”

    我吞了一下口水:“妇科。”

    宋之远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啊,妇科,没问题。”

    我知道他往哪方面想,心里也是挺尴尬的。

    我跟着宋之远,走后门到了B超室,宋之远跟熟悉的几个医生打了招呼,就让我躺在了B超室的床上了,随着那个冰冷的金属头在肚子上面游移,我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跟听宣判结果似的望着宋之远,生怕他也跟上次那两个女医生一样,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个……”果然,宋之远镜片后面的眼睛,在看到了B超机器上面显示的结果之后,一下子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来!

    我是顾不上别的了,一翻身就起来了,望向了那个B超的屏幕,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给握住了。

    B超机器屏幕上露出来的那个影响,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脸……

    宋之远像是也反应了一下子,才说道:“这个情况很少见……”

    虽然是模糊一团,也没法子仔细的分辨出来那个长相,可是毫无疑问,那张脸有眼睛,有鼻子,就算只是一个剪影,也确实错不了!

    是菖蒲吗?我认不出来……

    “也许,你肚子里面, 有了什么肿瘤,只是有些异形……”宋之远忙说道:“我一定给你帮忙好好看看,你也先不要放在了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要是阿九上次说的是真的,那个灵体,真的是程恪以我为容器,饲养的菖蒲的话,那……

    我像是吞进去了一块冰,整个人由内到外的发冷!

    “这件事情……”我望着宋之远,说的有点吃力:“能不能,不要告诉给别人?”

    宋之远露出很理解的模样,说:“我知道了,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个异形肿瘤虽然长得确实奇怪,但是也未必没有治疗的办法,你要配合医生……”

    我摇了摇手,从B超床上下了地:“不用了。”

    “什么?”宋之远瞪大了眼睛:“不用治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看看,这个东西,究竟能从我身上,长成了什么样子。”

    “陆荞,你这样做不对……”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我的耳朵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样,嗡嗡的鸣叫了起来,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女人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张女人的脸,跟程恪,有没有关系!



  • 宋之远再说什么,我也全没听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病房里面去,手里还提着了给姥爷的黄花鱼和给我妈的白粥。

    甚至我还能给我妈和姥爷送到了手里。看着他们一口一口吃起来,听他们问我:“你不吃?”

    浅蓝色的窗帘拉开了,炫目的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程恪仔细的望着我:“陆荞,你脸色很难看。”来岁东才。

    说着,那冰冷的手要往我额头上试。

    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就把头缩回去了。对着那张无比熟悉的,好看的脸。还能露出了笑容来:“我没事。”

    程恪皱起眉头,没有多说什么,正这个时候,二姥爷一下子撞了进来,说道:“哎呀,这事儿闹的,怎么成这样了!”

    姥爷把事情说了一遍,二姥爷一听,恨恨的说道:“他妈的,魏长生那个诡计多端的东西,就是想以金敏作诱饵,来支开了大哥,好闹的那个大会鸡飞狗跳,这件事情,我跟他没完!”

    “这是一方面……”姥爷皱紧了眉头:“我在意的,还是哪里来了一棵妖树啊……”

    “你们先说……”我站起来。说道:“我去别的病房,看看我那几个朋友。”

    罗蔚蓝和李明朗也被救护车送来了,现在身边一定也缺人。

    程恪跟上来:“我陪着你去。”

    “等一下,”二姥爷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的扫过来,却说道:“你叫程恪是吧,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二姥爷这次出去。难道遇上了什么事情了?

    “二姥爷有话问你,你就留下吧。”我居然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转头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程恪只得点点头,望着我的眼神有点不解。

    我没有看他,只是暗自想着,我应该赶紧把你的回忆找回来,要不然的话,我真的拿不准,是不是还应该继续留在你身边。

    出了病房,往楼下溜达了一圈,看见了李明朗他们所在的病房团团的围了护士,都在看那个戴着耳钉的时髦养鬼师变戏法。尖叫声一声盖过了一声,一个个激动的小脸通红,跟看明星似的。

    李明朗和罗蔚蓝则还在睡着,不好打扰。

    这里大概不是很需要我。

    我想了想,一侧头,正看见了那个电梯。

    对了,那个吃头发的小男孩儿,显然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重新上了电梯。

    电梯里面经常运送着病危的人,还有过世的人,阴气花样繁多,各种各种,在我眼里,简直跟五彩缤纷的涂鸦一样,看着那些个“涂鸦”,我仔仔细细的寻找着,终于分辨出来了一个足迹来。

    那个小男孩儿,穿的是很难得一见的老款式运动鞋,阴气快要散的看不见了,但还是被我找到了。

    我顺着那个阴气的深浅浓淡,一路找了过去,每一个楼层都停驻一下,终于发现,越到下面,阴气越浓。

    这里阴气袭人,我想起来了,一般太平间,就在地下室里吧?这里全是冷柜。

    正好交班的医生并不在,大概也去吃饭了,我就顺着那个阴气的脚印,一路往里走。

    那个脚印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延伸,前面深后面浅,显然是跑进来的。

    是啊,他刚才,吓成了那个样子。

    太平间很大,有几排用来保存尸体的大柜子,暗暗的日光灯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了起来,更显得这个地方诡异莫名。

    “吱……呀……”万籁俱寂之中,太平间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打开柜子门的声音。

    我顺着那个声音就过去了。

    “嘎吱……嘎吱……” 是咀嚼的声音。

    绕过了那一排的冷柜,果然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儿,正蹲在了一个角落里,吞吃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那个小男孩儿一听我的声音,猛地就把头扭过来了,惊骇的望着我,吐出了嘴里的东西,身子一扭就要跑!

    我早看出来他要上哪里去了,一把就将他给拖回来了:“先别忙,咱们也算认识一场,姐姐有话要问你。”

    那个小男孩苍白的嘴唇也颤了起来:“我……我比你大好几十岁……”

    “可是你的年龄,就停在了这里啊!”我望着那个小男孩儿,说道:“今天在电梯里让你害怕的,不是我,而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鬼,对不对?”

    小男孩儿的身子一僵,打起了颤来:“不不不,你,你误会了……”

    “那你告诉我,我究竟误会什么了?”我望着那个小男孩儿,说道:“你看得出来,那个鬼什么事情全听我的,他能威胁你的,我也能。”

    “你们不要这么为难我,我也没有招谁惹谁!”小男孩儿赶紧说道:“他不让我说,你逼着我说,全欺负我,我……我想我妈……妈呀……妈呀……”

    说着,那个小男孩儿居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哭,自己倒是先愣了,只得说道:“我不吓唬你了,你说出来就可以,不然的话……”

    谁知道那个小男孩儿是奸诈的很,居然趁我一松手,转身就跑!

    我立刻跑过去,以阴阳御鬼之术的力量,一下就把他给按在地上了,声音也第一次凌厉了下来:“吃硬不吃软是不是?你再不说,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其实我能不能把鬼的脑袋拧下来,还真是没底,不过电视剧里总这么恐吓别人,相信这句经久不衰的话总有它的道理。

    果然,那个小男孩儿被我死死的压在了地上之后,大声的哀叫了起来:“我说我说我这就说……”

    “一开始……我……我住在了紫玉钗小区来着,”那个小男孩儿一张脸被我压在了地上,脸也皱成了一团子:“看见你的那个鬼……总是在半夜出来,四处徘徊……”

    我心头一跳,没错,程恪那一阵子,半夜总要出去!

    “我知道打不过他,可是他毕竟是新来的,看上去挺神秘的,心里好奇,就跟上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想干嘛,原来,他是一路往玄阴地附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



  • 找东西……他当时还没有失去记忆,找的会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看见了没有?”

    我一着急,手头禁不住也重了一些。那个小男孩儿被我压的是苦不堪言:“是……是玄阴地带着玄阴气的精魄。”

    “精魄?”我忙问道:“那精魄是什么样子的?”

    “绿莹莹,像是鬼火一样。”那个小男孩儿挺痛苦的说道:“也有点像是萤火虫,是阴气浓重的地方才有的,非常难找,又只有子时和丑时的前半刻才能出来,是很稀罕的东西,一天也出不来两三个。他……他就是找那个去了。”

    萤火虫……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在二舅妈家。程恪给我放出来的那满屋子的绿光来了!

    吸了一口气,才问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处?”

    “对鬼来说,没什么用处,”小男孩儿把脸扭成了一百八十度对着我:“不过,听说凑足了一百零八个,能帮着阳火虚弱的人转运保平安,免除血光之灾。”

    我……遇见了程恪之后,时运走低,腿也摔伤了,工作也没了。

    每天晚上在特定的时间出去,就是为了给我找那个东西?

    直到往潭深镇去了,他还是独自出去找,问他到底干什么,他却从来不肯说。

    是了……自从那萤火虫飘了满屋子之后,我再也没有受过伤。他到了半夜,也再也没有出去过。

    “他不让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声音微微有点打颤。

    “差不多吧……”那个小男孩儿拉着哭腔说道:“后来,他好像在河边遇上了一个人,跟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那人问他为什么天天来,他说什么。一定要收集够了一百零八个才行。因为‘她’受伤的话,他的心会疼。”

    我的心一下子像是从高处飞快的坠落了下来,却跌落在了软软的棉花里面,被温柔的包裹上了。

    这个感觉,很难形容,但是,说不出的暖。

    对面那个人?是在落地窗外面,跟他说话的那个?

    那个人,一定知道关于长生的事情,估计着,是那个破庙里面的猫古神。

    我随口问道:“你看见那个人了没有?”

    “没有看清楚……”小男孩儿看我是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怕哪句话说的犯忌讳,就考虑了一下。说道:“不过,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我有点出意料之外,不是猫古神!

    程恪除了我和菖蒲,还在玄阴地上,认识什么别的女人?

    “那个女人,后来又说什么没有?”我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说……说了……”小男孩儿说道:“那个女人说,什么乘客旅客的,想想长生的事情,毕竟那是他的使命,而你的鬼说,长生在很安全的地方,一个他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护着的地方,所以就算忘记了,也不用担心。”

    事情,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想了想,问道:“那个女人你没看清楚,但是有没有什么大的明显特征?比如身高,衣着什么的?”

    “我是想看看,但是还没过去,就被你的鬼发现了……”小男孩儿挺委屈的,嘤嘤的说道:“他发现了我跟着他,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我害怕啊……

    我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吃了!结果他说,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今天看到的,也一个字不许往外面说,不然的话,我就……我就……”说着,那个小男孩打了一个寒颤,说道:“你看事情我也告诉你了,你得为我负责啊!我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可不能不管! ”

    “你放心吧。”我抬起了手来,说道:“我现在回玉宁了,有什么事情,我罩着你。”

    这个小男孩儿刚才见识了我的本事,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我的对手,逃跑的那个念头也浇灭了,一听我肯“罩着”他,倒是又惊又喜:“大姐,你说真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比我大好几十岁吗?”

    “哎呀,这有什么的,我……我反正也死了,生者为大嚒!”那个小男孩儿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那,以后我还能回紫玉钗小区吗?紫玉钗小区的玄阴气最好,我还是喜欢那!这里全是死人,吃了也没啥营养啊……”

    “营养营养,你倒是挺爱养生的,这样吧,你回去吧,报上我的名字,看谁敢动你。”我眼睛一转,随口吹了牛,接着说道:“ 不过,你知道当个马仔,得干什么吧?”

    “马仔?”小男孩儿露出了挺疑惑的表情:“大姐,什么是马仔?”

    “笨蛋,”我说道:“古惑仔你都没看过,就是跟在了大佬后面跑腿打杂,冲锋陷阵的小弟。”

    “哦哦哦,我明白了!”小男孩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不就是跟班儿吗!大姐你放心,我这个人……这个鬼做事一向妥妥的!”

    “那就好……”就算四下无人,我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后,你要是再看见了我家的那个鬼,跟除了我之外的人在一起,就多留个心眼儿,记得告诉我。”

    “明白!”小男孩儿赶紧说道:“我办事,你放心!”来岁爪圾。

    “对了,我叫陆荞,”我跟小男孩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祝贺,”那个小男孩儿说道:“祝贺祝贺的祝贺。”

    “当啷……”正这个时候,门口响了一声,估计着是交班的医生回来了,祝贺赶紧说道:“那个大胖子挺凶的,所谓神鬼怕恶人,说的就是她那样的,大姐你是个人,可得小心点,别让那个大胖子把你怎么着了……”

    说着,身子一闪,先飘然不见了。

    说是当马仔,跑的倒是挺快,太不靠谱了。

    我只得从那些冰柜旁边探出来头来,原来祝贺口中的大胖子,是个中年女人。

    她长得确实威武霸气,称得上是一个豹头环眼,很有点猛张飞的气势。

    一个女人来看管太平间,可见是个有胆色的。

    我想了想,就从打算趁着她转身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谁知道刚从里面出来了,那个女人猛地就回了头,看见我,眼睛一瞪,操起了一根电棒,冲着我一边挥舞一边怒道:“你是人是鬼!从哪里溜进去的!难道……”

    她一双大眼睛,警惕的转到了冰柜上!

    我看见那电棒,赶紧把手给举起来了:“大姐,有话好好说,我不是冰柜里面出来,我就是刚才从电梯上下来,走迷了……”

    “你骗别人还好,偏偏骗你大红姐!”那个胖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换了一种气又提起来了,瞪着眼睛望着我:“是不是又是吃饱了撑的,往这里来冒什么险的?你们这帮小年轻的,都是怎么想的,活够了想见鬼?”

    “诶?”我眨眨眼睛:“经常有人来探险?”

    “说什么这里闹鬼,很适合玩狗屁真心话大冒险的,我哪懂他们怎么想的。”自称大红姐的胖女人瞪了我一眼,转头一看,正看见一个冰柜给拉出了一半,尸体的头发乱糟糟的,登时就火了:“好哇!你敢对尸体不敬!”

    我这心里真是叫苦不迭,还没让祝贺给我跑腿,我倒是先得帮着祝贺来收拾烂摊子了,这个大姐当得实在是太不值了:“大红姐, 您消消火,并不是我……”

    “不是你,是他自己睡不着顶出来的?”大红姐一只蟒蛇般的胳膊冲着我就扭过来了:“走,跟着我往院长室去一趟!”

    我心里一凉,才想借助了阴阳御鬼之术的力量把那个大红姐先对付过去,却只见大红姐的胳膊,忽然就停在了半空之中了。

    程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修长的手轻轻松松的挡在了大红姐的粗胳膊前面:“有话好好说。”

    大红姐本来是个挺粗鲁的人,可是也许是因为程恪人虽然瘦瘦的,却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感觉,那个气势一下子就把大红姐给镇住了。

    大红姐张了张嘴,才勉强讷讷的说道:“你……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她男人。” 程恪话是说的客气,可是人看上去还是冰冷的了不得:“她没什么方向感,走错了地方,我替她道个歉,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

    “可是……可是那个尸体……”大红姐反应了反应,回头指着那个拉开了一半的冰柜要发难的时候,却发现冰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好的合上了,好像刚才我们看见的场景,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诶?”大红姐瞪大了眼睛:“这这这……”

    “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先告辞了。”程恪那双冰冷的手牵上了我,带着我就往外面走过去,低低的说道:“你乱跑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是,电梯按错了……”

    “这这这……”大红姐还望着那个冰柜愣神:“真的……闹鬼了?”

    程恪没有再理会大红姐,桃花大眼扫过来,望着我,沉沉的是一个“你所说的我已经一眼看穿”的表情,没多说什么。

    我有点心慌,好像我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没有秘密。

    那个女人脸的事情,现在问他,他也想不起来,之前他看着祝贺那个异样的表现,应该也只是对之前残留了一点的记忆吧。

    他的记忆,一定得尽快找到。

    我想了想,之前的几次闪回记忆,都是因为碰触到了程恪以前碰触过的某种东西,这一次要唤醒了对长生的记忆,一定,要跟那个神秘的女人接触上。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自己乱走,”程恪忽然低低的说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嗯……”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可是那种话,还是说了让人心跳。

    这让人懊恼,感觉自己真没出息。

    “啊,对了……”我平复了一下呼吸,望着程恪问道:“刚才二姥爷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程恪说道:“是想问我关于去西川的事情。”

    “哦,没什么事情就好。”

    还是先把程恪的记忆找回来要紧,不然的话,好像对他有失公平。

    毕竟,长生是他他魂飞魄散,也要守护的东西。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响了起来,我和程恪下了电梯,却听见外面嚷嚷着什么。

    赶过去一看,居然是一众养鬼师吵起来了,闹腾的沸反盈天,那些医护人员全过来了,手足无措的想劝架,却不知道从何劝起。

    “诶?”我赶紧带着程恪挤了进去,只见那些养鬼师好像是为了要不要继续联合起来攻打碧落门的事情吵起来的。

    “你们说的是容易,可是魏长生那一出手,你们也看见了,哪里就那么容易?”是菁菁挑着修长的眉毛在说话:“我们魏家,至少是我们自己家,不打算跟着搀和了。”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坐以待毙啦?” 罗蔚蓝也醒过来了,对着菁菁冷冷的说道:“这可难保,你们家,会不会重蹈了我们家的覆辙!”

    “你少来咒我们!”那个菁菁一拍桌子,傲然说道:“我们并不跟你们家一样那么差!再说了……”

    “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魏长生的本家。”那个戴耳钉的时髦养鬼师也跟着冷言冷语的说道:“那你们赶紧回家歇着吧,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谁是魏长生的本家!”小鱼也站了出来:“我们魏家在百年之前,就把魏长生从族谱上面除了名,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跟我们魏家也再没有关系,天下的养鬼师家族哪一个不知道?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哎呀,你看,你们魏家就是屌,”耳钉养鬼师悠闲的吹了一声口哨:“不愧是出产魏长生的家族,戾气是祖传的重。”

    “你……”菁菁是个善于打嘴架的,而小鱼看上去文静沉稳,却说出手就出手,毫不含糊,雪白的手掌一并,冲着耳钉养鬼师就劈了过去,那一下子姿势端正,气势凌厉,果然从小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而耳钉养鬼师还是带着有几分痞气的笑容,抬手就把小鱼的手给格开了,趁机还在上面摸了一把:“别这样,好男不跟女斗,大家看着不好。”

    “你……”小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红了,手掌一翻,就要对耳钉养鬼师下了狠招!

    而这个时候,以菁菁小鱼为首的一拨休战派,和以罗蔚蓝耳钉一拨的主战派已经各自成了旗帜鲜明的两方阵营,似乎都恨不得将对方制服,当然没人来拉架了!

    而那个耳钉养鬼师也不甘示弱,抬起手来,也是一个无所畏惧,见招拆招的样子。

    我见状赶紧上去拦下来,说道:“本来说好了一起对付魏长生,咱们自己人先打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谁跟他是自己人!”这句话,两个人说的倒是异口同声。

    我没有法子,只好说道:“听我一句,现在根本不是打架的时候,咱们的目的,本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查清楚了那些个死去的养鬼师真正的死因,不才是现在的要务吗?”

    “我听说,魏长生杀人,全凭喜好,他能有什么理由?”菁菁见状,厉声对我说道:“别人来也还好说,你不是魏长生的女人吗?好不要脸,还敢跟我们……”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我耳朵后面忽然一阵凌厉的力道冲了过去,菁菁便像是意识到了面门上来了东西,立刻闪避过去了,但是她身后的墙上,忽然裂了一块,石灰和腻子刷拉拉的就掉了下来。

    那些本来想劝架的医生护士们见到了这样的超自然现象,全把眼睛瞪圆了!

    而在场的养鬼师全是专业人士,立刻把眼光全投过来了,望向了程恪。

    程恪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淡漠样子,说道:“请你说话之前,最好先弄清楚,她是我的女人,不是魏长生的女人。”

    可是那个淡然,也让人觉得压得慌!

    菁菁望着身后,是个心有余悸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想着反唇相讥,却被沉稳的小鱼给拉下来了,小鱼望着我们,说道:“她是谁的女人,我们不感兴趣,既然如此,看样子你们倒是跟魏长生是有交情的,我们想问问你们,开会的事情只有自己人知道,为什么魏长生能突然闯了进去?”

    言下之意,是跟魏长生“有交情”的我们给放进来的。

    我立刻说道:“魏长生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只是……”

    “要问,就问问他好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人被丢了进来。

    我仔细一看,是瑟瑟发抖的罗白!

    “哥?”罗蔚蓝望着罗白,瞪大了眼睛,回头一看,将罗白丢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二姥爷。

    但见二姥爷叉着腰,指着罗白,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小子胆子倒是挺不小的,闹半天,他是魏长生的人!怪不得说什么找魏长生的阴气,他就是糊弄着咱们,让咱们往魏长生的坑里跳!”

    “这怎么可能? ”罗蔚蓝立刻挡在了罗白的前面,说道:“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我们罗家跟魏长生是个血海深仇,我哥绝对不可能给魏长生做事!”

    “是不是的,你倒是先问问他,”二姥爷一双圆眼睛瞪着罗白,说道:“为什么在场的你们全被魏长生给伤了,就他却没在现场?”

    “这……”罗蔚蓝转头望着罗白:“哥,我刚才就一直担心你,你上哪里去了?”

    “我……”罗白眼神闪烁,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被揪回来,眼珠子一转,说道:“之前是因为我……我看着外面不对劲儿,想出去看看情况,谁知道,那个门就被魏长生给封上了,我实在是进不去而已……”

    “放你妈的驴屁!”二姥爷一根指头几乎要戳到了罗白的鼻子尖儿上:“本来你说是上了阿九的当,现在要改过自新,你爷爷还相信你,给你机会将功赎罪的,谁知道,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还跟那个阿九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还敢说跟魏长生没关系?我看,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跟那个阿九给谋划出来的!”

    “我……我冤枉啊!”罗白还是一个劲儿的狡辩:“阿九把我给抓住了,我是被胁迫了!”

    “二姥爷,您在哪里看见他和阿九在一起的?”我赶紧问道。

    “就在我赶回来的路上!”二姥爷说道:“我接到了你的***,急着往回赶,却正发现了他跟那个阿九,在玄阴地那边手拉手的不知道说什么呢,我去了就把他给抓回来了!可惜让阿九给跑了。呸!”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阿九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了罗白啊!再说了,凭着阿九的本事,二姥爷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上抢人,这只能说明,阿九根本就是故意把罗白放给了二姥爷的。

    而那个什么手牵手,应该就是故意给二姥爷看的,让罗白当了替罪羊,担上了那个“出卖”的黑锅。

    目的,就是想让大家以为,魏浅承是想把养鬼师们一网打尽的,从而让两方一定得鹬蚌相争。

    想到了这里,我忙说道:“二姥爷,我觉得那个阿九不简单,罗白说不定也就是被阿九给骗了,实际上,阿九身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指使,就是想让魏长生跟咱们两败俱伤!”

    “其他的人?”二姥爷奇怪的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一下子梗住了,只得说道:“我觉得,魏长生这一次完全可以杀了大家,但是却只是把大家给放倒了,这就有点不对劲儿,他真想杀咱们的人,没可能心慈手软!”

    “魏长生做事情,一向是随心所欲,难道我们还得感谢他一个不杀之恩?”菁菁牙尖嘴利的说道:“ 你还不如说说看,你跟那个魏长生,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怎么就这么了解他呢!”

    二姥爷一愣,转头望着我:“你认识魏长生?”

    “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菁菁说道:“魏长生,还说她是自己的女人呢!”

    二姥爷一听这个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像是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喃喃道:“该不会……”



  • “该不会什么?”我一听二姥爷好像对这件事情知情,赶紧就问道。

    二姥爷望着四周围的那么双眼睛, 就把我给拉出去了,先问道:“魏长生跟你在西川的事情,我听你的那个鬼说过。不过他惜字如金,弄的人很不痛快,你先说,魏长生怎么跟你扯上了关系了?”

    我把事情捡着重要的跟二姥爷说了一遍:“您刚才肯定想起了什么来了,可不要瞒着我。”

    二姥爷听了,摆摆手说:“我瞒着你干什么,不过这话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其实。魏长生在取走长生之后,在百十年前,回过一次潭深镇,只是潭深镇的老人们把这件事情给压住了。”

    “我明白,”我答道:“魏长生都回潭深镇了,咱们还是无计可施,没法把他抓住,这样的事情,传出来丢人。”

    二姥爷有点狼狈,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事情是这样的,魏长生那一次回去,莫名其妙给咱们老杨家送了不少聘礼。”

    “聘礼?”不就是因为菖蒲吗!我赶忙问道:“二姥爷,那聘礼给老杨家谁送的?”

    “怪就怪在了这里,”二姥爷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杨家。当时一个适龄的闺女也没有,没人知道他是给谁的!”

    这么说,那个聘礼送到的时候,菖蒲已经死了,那他还能送给谁……

    “当时的族长就问他究竟想怎么样,这个聘礼是送给谁的,结果他居然说。那个女人,现在还不在,但是以后会来的,他先把聘礼送过来,等着那个女人出现在杨家。”

    “这是怎么个意思?”我也纳了闷:“娶媳妇还有预定的?”

    “要不说他办事情让人摸不到头脑呢!”二姥爷说道:“魏长生的聘礼谁敢收!可是……看着那个意思,他说是等着的,难道就是你?”

    那么久之前,他怎么知道杨家以后会有个我?

    “不敢收也是可想而知……”我接着问道:“那聘礼后来怎么样了?”

    “想退回去,但是往哪儿退?”二姥爷说道:“那聘礼还在祠堂里堆着呢!这……这不就算,咱们家早答应过了那个婚约了吗!”

    我心头陡然一动,魏长生早先是说过,要跟我结婚,却没想到。聘礼居然那么早就送到了杨家去了,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可能啊!这又不是穿越剧!

    “还有啊,”二姥爷说道: “听魏家的老人说,魏长生还没变成魏长生之前,也订过几次婚,但是据说是个百无禁忌的硬命,每次一跟女方订婚,那是不克死不拉倒,所以守了几次望门鳏,一直没有娶上了媳妇,也没人再敢把自己的闺女说给他,所以……”

    望门鳏,说的就是还没成婚就成了鳏夫,怪不得他总那么孤单,简直是命犯天煞孤星。

    我想了想,说道:“那,他都克死了谁家的姑娘,魏家族谱上……”

    这话还没说完我就想起来了,照着小鱼那么一说,魏家早就把魏长生给除名了,族谱里怎么可能还有他的消息。

    “我看着,魏长生这次算是盯上了你了,”二姥爷愁眉紧锁:“一定得赶紧把他给打败了,把长生给抢回来!”

    我点了点头,问道:“二姥爷,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啊?好好的大会,成了这个样子……”

    “还能怎么办?”二姥爷叹了口气,说道:“只能改天再接着来了,现在他们身上也都受了损伤,一时半会,没法再跟魏长生斗了,他妈的,抓到了魏长生,先把他给剁了,看他还能不能长生。”

    长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对了,你妈刚才叫你呢,这边的事情我来弄,你先看看你妈去。”二姥爷说道:“这一阵子,你跟那个程恪,千万不要分开,免得魏长生什么时候下了黑手。”

    我点了点头,转身把程恪叫了出来,跟罗蔚蓝他们打了招呼,就往我妈那里去了,菁菁一看我这一走,冷哼了一声:“亏她还知道避嫌。”

    程恪冷森森的回了头,那个眼神让菁菁禁不住似的后退了半步,我赶紧把程恪给扯了出来:“行了行了,咱们走吧。”

    程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说道:“魏浅承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一切有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程恪忽然停住脚步,习惯性就伸出了长长的胳膊,把我给圈在怀里了。

    我的头撞在他胸口上,自己也愣了:“程恪……”

    “我不想你再受一点伤害,不管那个伤害是来自哪里的。”程恪低低的说道:“这一阵子,你受苦了。”

    “我没受苦。”我微笑了起来:“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也没关系。”

    “也许……”程恪说道:“以前我为了某种原因,对你做了错误的事情,但是现在,不管再因为什么缘故,我心里只有你,所以……”

    我抬起头,踮了脚尖,吻在了程恪的薄唇上。

    他挑起了眉头,眼里是一霎那的温柔,我抬起头望着他,心满意足的说道:“以前你是什么样的,本来也不关我的事,你的现在是我的,也就足够了。”

    程恪没说什么,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

    到了我妈的病房,我妈正在跟我姥爷抱怨,事情麻烦,害的她没法打麻将,闺女也相不了亲,简直是倒霉透了……

    我妈是姥爷最小的女儿,据说当年在姥姥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拔尖儿,我姥爷跟我爸一样的惯着我妈,平常再怎么威武,在我妈面前也低眉顺眼的应声:“可不是嘛,是得好好说说陆荞,这样怎么行,你放心吧,爸爸给你想办法……”

    我进去坐在我妈的床边,问道:“母上大人喊女儿何事啊?”

    “嬉皮笑脸的干什么,你说呢!”我妈瞪着我,说道:“你小时候经常把邻居家小孩儿打哭,上学之后数学老考0蛋,有一次你逃课翻墙,裙子还给刮破了,丢不丢人?”

    我低下头叹口气:“丢人。”

    “我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嘴?”我妈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毕业了,对象也找不到,你说你这二十来年,让你妈操了多少心?现在你还不听你妈的话,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程恪的桃花大眼向着我瞥了一下,居然像是想笑,但是他对上了我森然的眼神,又一副“怎么都好”的宠溺表情,终究没笑出来。

    在姥爷的满脸慈爱顺带帮腔陪同下,我妈絮叨我的黑历史二十来分钟之后,这才想起来了原来为什么让二姥爷喊我:“对了,你往锦华记,给我买一份皮蛋瘦肉粥来,你买的那个白粥是什么玩意儿,糖都不放,根本吃不下去。”

    “知道了。“我如蒙大赦,赶紧答应了下来,拉着程恪就出门了。

    “手手手!”我妈瞪圆了眼睛:“松开!”

    我假装没听见,握的更紧了。

    程恪望着我,薄唇一勾:“你小时候的事情,倒是还挺有趣的。”

    “我妈是不是特别能叨叨?”我鼓着腮说道:“就那么点事儿,说了十来年了。”

    “有个母亲,真好。”程恪望着我,说道:“就这样的唠叨,也很温暖,我……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头一颤,忽然想起来了,程恪好像一直没有妈妈……

    “是……”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有妈妈了,不嫌弃的话,我把我妈让给你。”

    程恪终于忍不住是笑了:“好。”

    “我妈那个样子,都是公主病,得治,说起来也得怨我爸,都让我爸给惯出来的。”我忍不住叹口气:“脾气大,挑食,不洗碗,不洗衣服,不扫地,可以说除了做饭和生孩子,别的事情都是我爸来干的。”

    “以后,”程恪的眼睛映出来了外面的车水马龙的街景来,平平静静的说道:“让我惯着你吧。”

    我抬头望着他,唇角自己就勾了起来,禁不住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正这个时候,正看见宋之远从对面走了过来,宋之远抬头看见我,倒是有点意外:“陆荞?”

    我忙打了个招呼:“你刚才不是还在医院吗?上哪儿去啦?”来序状扛。

    “刚才?你看错了吧?我去外面会诊了两个星期,才刚下飞机啊!”宋之远低头望着手上的手表,说道:“晚回来了几个小时,飞机可能有点晚点儿了,对了,你怎么来医院啦?没什么事情吧?”

    “刚下飞机?”我一下子愣了,如果这个宋之远刚下飞机,那刚才给我做B超的那个宋之远,又是谁!

    “怎么了?”宋之远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有点纳闷的说道:“你干嘛这么个表情?”

    “没事……”我忙摇了摇手,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很久不见你, 有点意外。”

    “上次陆姨还说让你跟我相亲呢!”宋之远望着我身边的程恪,有点自惭形秽似的,腼腆的说道:“我就知道,你……”

    我顿生尴尬,也笑了笑,说道:“我妈不知道情况,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未婚夫。”程恪望着宋之远,显然也看出来了,刚才的那个宋之远是个冒充的了。

    “郎才女貌,也真是般配!”宋之远寒暄了几句,也就告了别,自称赶时间,到医院里面去了。

    “我想问问你……”我抬头望着程恪:“高粱地里出***杆,是哪里的话?”

    “是西川话,”程恪答道:“‘***杆’是一种不结子的野草,也有穗子,长得跟高粱很相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群体之中的异类。”

    他一说西川,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句宋之远跟我说的话,我之所以听着耳熟,是因为之前欺负少年程恪的那个本家的粗蠢兄弟,正在思过房外面说了这句话!

    这么说,刚才冒充宋之远给我检查身体的,是个西川人……

    “啪嗒啪嗒……”忽然一阵脚步声响在了我们身后,那个声音急匆匆的很奇怪,我忍不住回过了头去,却看见了刚才还跟二姥爷在一起的罗白忽然从医院里面狂奔了出来,气喘吁吁,不要命似的往前跑,连脚上的鞋也给跑掉了一只!

    “诶?”我瞪大眼睛:“他怎么给出来了……”

    “抓住他!”二姥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也从后面响了起来,正在对罗白穷追不舍:“那小子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应该是罗白趁着医院里面大乱,又偷偷的溜出来了,他一见到了我们正挡在前面,那细瘦的身子慌乱的一扭,就跳到了一个小胡同里去了!

    “程恪,帮着二姥爷把他给抓回来!”

    程恪一拧眉头就过去了,二姥爷也紧随其后的钻了进去,我也要往那边追,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急什么?”

    果然,我回过头去,阿九正俏生生的站在了我身后:“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用罗白来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就是想支开程恪来找我?”我望着阿九:“这次,又有什么大事?”

    “哈哈哈,跟你说话,就是省事,”阿九微微一笑,说道:“我想跟你说,我总算知道长生的下落了。”

    “长生?”我盯着阿九:“在哪里?”

    “我是知道,可我还是不乐意让你知道,”阿九得意洋洋的望着我,说道:“看着你干着急,真有意思。”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既然这样,不奉陪了。”

    “哎,你等一下,”阿九拉我过来,笑的眉目如画:“你就不想知道,长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我甩开了阿九的手:“我忙得很,没工夫陪着你玩儿。”

    “长生,能把死去的人,召唤回来。”阿九说道:“不管死了多久,都行。”

    “招魂?”我回过头:“你的意思是说……”



  • 阿九看见了我的表情,像是非常满意一样的笑了:“没错,不仅如此,长生的用处多得很,你看见魏长生了吧?他为什么能长生不老。拖着那具身体活了这么多年?”

    我没搭理阿九,但谁都能想到,魏长生是靠了长生的力量。

    回忆起来在那个长生镇里面的那个镜子,单单就是映出长生,就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真正的长生,更是没法想象了。

    “所以长生是个好东西。”阿九看我一直不理睬她,微微也有点沉不住气了。眼神闪烁,试探着望着我:“这种好东西,你也想要吧?”

    “是啊,我不仅是想要,简直是想要的要命。”我抬头望着阿九:“照着你这么说,那只要有了长生,普通人也能成了神仙了。”

    “你总算是开了窍了!”阿九忙说道:“所以,只要找到了长生,你要什么有什么!包括……”

    阿九掩住嘴,吃吃的笑了:“给你的程恪,重新塑造出来一个新的身体,跟你长相厮守,组建家庭,想生孩子,想……”

    “那挺好。”我对上了阿九那双提起来长生就流光溢彩的眼睛:“不过,你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得到长生?”

    要不然,阿九早就去将长生给弄来了,找我说什么?

    只可能因为,在我这里,她有利可图。

    阿九脸上那个对梦幻沉沦的笑容微微有点凝固。她似乎没想到,我不仅没跟她一起沉迷在了那个幻想里面,反而还能这么冷静的跟她说话,怔了怔,才说道:“这个……”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你,”我说道:“咱们接触这么久,不嫌弃的话,我觉得咱们已经算得上的熟人了,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比较方便,要得到长生,你需要我和程恪做什么?”

    阿九唇角噙了一丝笑意:“你这个聪明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菖蒲么……”

    “我一直以为,我离着菖蒲差得远,”我说道:“如果我是菖蒲的话,这件事情,我就假装不知道,等到长生找到的时候,直接从你手里抢过来,不是更简单。”

    阿九那样的人,听了这话,盯着我,像是打了一个寒颤:“一点没错,你居然能那么了解菖蒲……”

    “我身边全是她的熟人,耳濡目染也能知道一二。”我叹了口气:“所以,你不用太把我放在心上,我成不了她那样的大器。”

    阿九阴森森的笑了:“世上当然只能出现一个菖蒲,单单那么一个菖蒲,就够他们受的了。”

    “所以,言归正传,不然过一会儿,程恪要回来了,”我望着阿九:“你想跟我合作,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阿九更是没想到我能这么痛快,她是个天性多疑的人,见我痛快,她倒是不太痛快了,掂量了一下我这话的分量,才说道:“那就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活下去,长生才会被找到。”阿九说道:“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卷进去,出不来了,你等着,就在最近,你身边会出现一些想要杀了你的人,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先别死。”

    忽然耳后一阵破风的声音,冲着阿九就打过来了,阿九的眼睛一扫,敏锐的就反应过来了,身子一侧,利落的闪避了,嫣然一笑:“罗白还真是没本事, 让他多拖一阵也拖不了。”

    那个破风声过来的阴气,是程恪!

    我还没转过头,那淡淡的檀香味道就袭了过来,他那颀长的身影正挡在了我身前,寒意袭人的对阿九说道:“你找死么?”

    阿九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你以前,舍不得打我的……”

    “人总会变的。”程恪的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

    “是啊,人总会变的……”阿九侧过头,眼里透着点怅然:“可是就算你变了,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还是没变?”

    “我操,你这个偷尸体的死娘儿们又来了!”只见那个胡同里面,二姥爷一手拖着罗白,一边往外面走,看见了阿九,登时怒发冲冠:“你胆子倒是不小!程恪,把她的灵魂打出来,这里有的是能保存尸体的地方!”

    程恪没有应声,桃花大眼却黑沉沉的,对阿九,带着腾腾杀气,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利刃,带着决绝的寒意。

    罗白窝窝囊囊的被团在了人高马大的二姥爷手边,一见了阿九,当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叫了起来:“你快跑,他们两个人,不好惹!”

    说着,举起了细瘦的胳膊,冲着二姥爷跟耍王八拳似的胡乱挥舞了起来:“我来掩护你!”

    真是个忠心护主的模样啊!

    我再回过头来,阿九望着我,凉凉的笑了,说道:“记住刚才说好的话。”

    说完了,一转身就不见了。

    程恪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望着我:“没事?”

    我摇摇头:“她打不过我。”

    “奶奶个熊的,又被她给跑了!”二姥爷勃然大怒,罗白倒是勉强松了口气。

    “刚才,她跟你说什么了?”程恪转头看着我,好看的眉宇里还是凝着一点对阿九的怒意。

    我知道程恪很讨厌阿九,但是一直因为阿九附在了菖蒲的身上,他从来没对阿九真的动过手,可是今天,他终于是为了我,对着阿九出了手:“你刚才,不怕伤到了菖蒲的身体?”

    “那不是身体,只是尸体。”程恪淡淡的说道:“我顾不上了。”

    顾不上,终于能顾不上了……

    “你个王八犊子,蹬踹什么呢?”身后,二姥爷拎起了醋钵大的拳头老实不客气的在罗白脑袋上重重的砸了一下:“傻逼,今天让你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将被打的一动不动放弃挣扎,简直跟死蜘蛛一样的罗白回医院里去了。

    “不管阿九跟你说什么,你也不要信。”程恪说道:“她那个人……”

    “我知道,”我望着程恪,说道:“不过这一次她来,说是让我小心,据说有人盯上了我了。”

    “盯上你的人,从来都不少。”程恪说道:“你什么也不用想,有我。”

    长生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话,程恪应该曾经拥有过,却没有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只要有他,什么也不用怕。

    这个医院本来离着玄阴地不远,而那个叫锦华记的粥店,正好也在胭脂河边上有一个分店,往店里买皮蛋瘦肉粥的时候,年轻的女性店员看着程恪的那个表情简直跟追星族似的。

    付钱的时候,一个年轻店员在旁边跟别人抱怨了一句:“又出来了,你说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另一个店员低声说道:“别在这说,还有客人呢。”

    而几个女店员,脸色都有点发白,各自暗暗咽口水似的。

    我看着气氛不太对劲,这明明是个害怕的模样,就随口问道:“店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一个年轻店员碰了碰刚才多嘴的那个,赔着笑,对我说道:“没啥事,您别多心,欢迎下次再来。”

    “哥,闹鬼了,还说没事?”一个正在后厨房里吃粥的小男孩儿说道:“你为啥撒谎?”

    那个小男孩儿才五六岁,是个天真无邪的时候,他一说话,那几个店员脸色更尴尬了,我明白,要是真闹鬼,店员怕影响生意,肯定是不会说的。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妈上次说想要一张这家店的钻石VIP卡,能得到专项服务和顾客自己点的“小灶粥”,还可以一天免费吃一次。

    但是我妈积分不够,一直没到了申请条件,非让我爸想办法,无奈我爸来的时候活动结束了,也没办到,还被我妈给骂了一顿。

    要是能顺一个人情,办卡就方便了,想到了这里,就拉过了程恪吹牛道:“我男朋友是有名的养鬼师,今天心情好,帮你们看两眼。”

    程恪听了“我男朋友”一个称呼,薄唇就弯了起来,像是心情大好,桃花大眼闪烁着望了我一眼,已经完全是个“随你”的表情了。

    “真的……” 店员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那……那……”

    “你就说说看,是怎么个闹鬼法?”我一看程恪难得心情好会听我的话,赶紧趁机蹬鼻子上脸的吹嘘:“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男朋友治不服的鬼。”

    “哎呀,”几个女店员赶紧抢着过来说:“是厨房里面的怪情景,那口锅……那口锅……帅哥你赶紧看看去吧,太吓人了!”

    我拖着程恪就过去了, 年轻店员领了路,指着一口锅说道:“大师,你看看,这个锅盖!”

    我低下头,看见了那个不锈钢锅盖上,印着一个稳稳当当的黑色手掌印。

    锅盖上有手掌印,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那个手掌印的边缘清晰,分明是刚刚印上去的,也就是说……在锅盖正在烧粥,还是滚烫滚烫的时候印上去的!

    只要是个正常人,即使轻拍一下,也不可能受得了那个烫,而那个煤灰的痕迹很重,除了练铁砂掌之外,这么挨烫,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年轻店员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就经常出现,实在是……”

    “我听说,这是大凶之兆呐!”一个店员说道:“弄的我们人心惶惶的,这还不算,关键是,自从出现了这个手印儿之后,店里的生意也一下子一落千丈,客源全到了别的店去了!”

    “是饿鬼。”程恪答道:“带着不吉之气,确实会对店里***有影响。”

    “恶鬼?”店员们一听“这两个字,脸都吓白了,颤声说道:“穷凶极恶的恶鬼?”

    “是饥饿的饿,”程恪答道:“那种鬼,一般死的时候刚好空着肚子,所以心有不甘,总希望能留在阳间,填满了这个心愿再往生,并不凶恶。”

    “就算不凶恶,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店员拍了一下巴掌:“难不是,是我们店里的东西做的太香了?”

    “就算再香,鬼物也不好轻易进阳宅,”程恪侧头望着那个锅盖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人在风水上提出过什么建议?”

    “这个,有人说镜子是成双的意思,能让一分钱变两分钱……”一个店员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指着那个灶台说道:“有个客人跟我们说过一个法子,就是在灶台后面藏一面冲着外面的金属镜子,准能财源滚滚。”

    程恪听了,顺手在灶里一摸,就摸出来了一面铁艺小镜子,那小镜子长期放在里面,已经被蒸汽熏的生了锈,他修长白皙的手十分利落的就把那镜子随手丢在了垃圾桶里,说道:“你们被人骗了,有了火,才能让家运旺起来, 所以这灶是阳宅的根本,也是镇宅的关键,镜子放在这里,等于把你们自己的阳火全放出去了,才会进来了这种本来不该进来的东西,想偷吃你们的东西。”

    很显然,是被竞争对手用这种阴招摆了一道。

    “那……“店员们惊恐的望着垃圾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把不该有的东西送出去,再杜绝不该有的东西进来,”程恪说道:“连续三天,在平时的用餐时间搁在门口一碗粥,然后在粥碗下面垫上了红布,三天之后停止,就能把饿鬼送出去了。”

    “哎呀,还有解决的办法,那可真是太好了!”店员们这才兴奋了起来,对着我们千恩万谢,本想给我们封一个红包,我摇手说不要,店员他们完全是个“无以为报”的惶恐模样,忽然有一个是福至心灵,信手就送给了我们一张VIP卡:“以后去别的店都能用,要是在我们店,给您全部免单!一点小意思,您可千万别拒绝了!”

    我一开始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下得了手,赶紧替我妈给收下了。

    回医院的路上,我欢欢喜喜的拿着那张卡,一边走一边看,程恪侧头望着我,跟看小孩子似得,说道:“很喜欢?”

    “我妈喜欢。”我掸了掸那张卡,志得意满的说道:“为了你好,这是讨好丈母娘的利器。”

    程恪望着我,居然笑了。

    我望着他:“你今天心情真好,居然笑了这么多次,简直举世罕见。”

    “我笑了吗?”程恪倒是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桃花大眼一眯:“大概,是因为你笑了吧。”

    这个感觉,比得到了这张卡,更能让人心满意足。

    秋天的夜里有点凉,可我还是挎上了程恪的胳膊,一跳一跳的走了起来。

    路灯把我们两个的影子,照的像是一个人。

    把粥送去了,我顺手把卡也献上去了:“母上,你看,新姑爷的礼物!”

    我妈一双眼睛这恋恋不舍的从那个皮蛋瘦肉粥上移开了,一看见那张卡,眼睛瞬间就亮了:“哎呀!从哪里弄来的?”

    “程恪费尽了心思,才帮您办到的,”我大概跟阿九接触的时间长了,自己说谎的功夫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您知道,多少积分才能换一张啊!程恪知道您想要,可没少往里面砸功夫,这个孝心,啧啧啧……”

    我妈虽然面上挺难伺候的,却非常容易因为丁点儿小事而感动,这样简直是个正中下怀,望着程恪的表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生冷了:“还挺有本事啊……”

    “您喜欢就好。”程恪是个有气度而又有教养的模样。

    外加我妈这个人本来就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果然看程恪看的多了,不知不觉就顺眼了:“ 你们……从西川回来,也挺累的,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医生有护士的,我和你姥爷也就是虚弱,没什么大事。”

    我姥爷望着我妈,也是一个挺疑惑的表情,肯定弄不明白怎么我妈这么容易被收买。

    女人心海底针,老爷子怎么知道。

    “这怎么行啊,”我拿住了机会装乖巧,说道:“有道是养我一世,用我一时,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不能退缩,***说过……”

    “行了行了,听你说这种套话你妈我就脑仁疼,怎么我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养了你这么个油嘴滑舌闺女。”我妈一手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你赶紧走,看见你我耳朵都累得慌。”

    “您看见了又关耳朵什么事,要关那也得是眼睛啊……”

    “行了,陆荞你赶紧走,”我姥爷都是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我们现在需要静养,你啪啪啪的说的一串一串的,谁受得了。”

    正这个时候,二姥爷来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让你走你就赶紧走,这里不是还有你二姥爷呢吗?”

    “二姥爷!”我见他进来,赶紧问道:“罗白呢?他的秘密,问出来了没有?”来乐宏划。

    “他宁死不屈,我也不能拿刀铡了他,”二姥爷挺憋屈的说道:“我就让他弟弟把他领回去了 不过留下联系方式了,再有什么事,他也跑不了。”

    “罗蔚蓝啊……”我接着说道:“罗蔚蓝身体怎么样了?”

    “魏长生没下狠手,所以没什么大事,他们又年轻,现在使用养鬼术是有点困难,气不足,聚拢不来,但是吃喝拉撒是没事了,所以就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二姥爷翘起了二郎腿,若有所思的说道:“ 只不过……”

    “怎么啦,二姥爷?”我赶紧问道:“还有什么新情况?”

    “有个戴着一大串子耳钉,流里流气小太保似的小伙子像是有什么事似的,不乐意走,非要叫大家继续去找魏长生,这不是找死吗?”二姥爷大手一挥,说道:“ 被我赶着走了。”

    我自然知道二姥爷说的那个人,就问道:“他是哪一家的?”

    “也是咱们潭深镇的,姓刘。”二姥爷说道:“但是从小在玉宁长大的,完完全全是个城里人,潭深镇也没回去几次,据说当初是玩儿乐队的,可是他爷爷刘老头子以死相逼,非得让他继承衣钵,不然就不活了,他这才没办法学了这一门手艺,整天介也是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靠谱。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怎么这么热心。”

    姓刘,是我表妹露露那个冥婚新郎刘文科的家里宗亲吧,也不知道刘文科那个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你赶紧走吧。”我妈已经是个很不耐烦的样子了,咽下了最后一口的皮蛋瘦肉粥,说道:“你那衣服可也该换了啊,还有你那手机,你是不是把手机给弄丢了?怎么也联系不上,赶紧买个新的去。”

    这倒是,“穿越”到了西川之后,我手机跟惠人旅馆一起灰飞烟灭了。

    我只好答应了我妈,嘟着腮,带着程恪从医院里面出来了,走在了楼梯上,我禁不住就反问程恪:“你说我真的那么招人烦?”

    “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进去。”程恪面无表情的答道。

    但是程恪侧过头,说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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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强王者-杀神,隐匿花都,阴差阳错之下做了美女大***的贴身保镖,却没想到因此被卷入了各方争斗中,总裁未婚妻,千金***,美丽女警姐妹花,傲娇黑道公主,极品女杀手,当各路美女迎面涌来时,曾经的绝强杀神,现任的贴身保镖,叶凌风还能够淡定吗?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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