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网络直播：肯定要露，只不过要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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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网络直播：肯定要露，只不过要很小心
4月16日，河南省驻马店市?岈山山地运动文化节活动现场，8名自深圳的女主播持着手机自拍杆进行直播。这8名主播所在的公司称，目前公司的主播超过50名，大多为90后，也有部分95后，一些粉丝量高的主播每月收入可达到百万，最一般的主播月收入也会在两万以上。图｜IC&做秀场主播近三年，毛菁菁非常懂得吸引粉丝的技巧。她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大群宅男粉丝。“肯定要露。”下一场直播开始前，她理了理额前浓密的齐刘海，对着镜子涂口红，一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只不过要很小心，不能露太多，也不能太少。”一个带有***意味的挑逗动作，瞬间就能起到粉丝噌噌上涨的作用。但也要小心被举报。移动网络直播成为了互联网创业项目中的又一个争夺的风口。几乎所有公司都在一拥而上。这个平台中有人用性感主播打擦边球，有人想用素人生活&增强代入感，所有人都在摸索，目前仍处在彼此混战的战国时代。今天推荐754期《移动网络直播：大风正盛》，由本刊记者吴子茹采写。----星星君移动网络直播：大风正盛（原标题）《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吴子茹（本文首发于《中国新闻周刊》第754期）1月5日下午5点，长沙刚下过一场小雨，90后“小鲜肉”蒋劲夫结束在老家一整天的拍摄后，出现在家附近一座公园里。他穿一件薄款卫衣，举着手机一边直播自己跑步一边与粉丝聊天，语气轻松鼓励大家多出去跑步。天气阴冷，他的鼻子冻得有些发红，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冷风吹乱了，这位当红小生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这反而让粉丝更加激动，十分钟直播过程，就有900万网友在线观看。几个月后，明星刘涛在一款直播应用上与观众互动。她不避讳地表现自己的鼻孔和双下巴，和网友分享冷光美白牙齿的经历，还声称自己适合中性打扮，因为这样更显身材。这与她平时传统贤惠的形象大不一样。据该平台统计，这次直播创造了粉丝同时在线17万、总收看人数高达71万的纪录，直播5分钟后网络突然瘫痪。刘涛直播与此同时，听完一堂冗长无聊的高数课后，大二女生张雨英奔向学校操场，掏出化妆包迅速画眉、涂上猩红色口红，对着手机摄像头露出近乎完美的迷人微笑。“猜猜我这是在哪里？”她神采飞扬，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与刚刚课堂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判若两人。在一款移动直播应用上展现自己的生活一段时间后，张雨英逐渐为自己积累了近万名粉丝。随着视频技术、海量内容云存储以及移动网络资费问题的逐渐解决，移动网络直播正逐渐兴起。越来越多的平台选择邀请明星加入直播的方式为自己造势，目的在于吸引大量普通用户。在手机上下载一款移动直播应用APP，打开这款APP，就能自动调用手机摄像头直播自己的状态，还能零延时、全方位观看某位明星或好友的直播。从去年开始，以斗鱼、YY为代表的PC端游戏直播巨头陆续涉足移动直播应用业务，各大互联网公司也纷纷布局移动直播平台。这一竞争势头在今年正越来越激烈。据统计，过去几个月里，就有大小几十个移动直播应用推出。一份来自方正证券的行业研究报告称，2016年是全民移动直播的元年。一场全民移动直播应用间的混战已拉开序幕。热门女主播“七哥”张琪格在直播前上妆。图｜IC1杜珂超和同事对两年前一个加班的晚上记忆犹新。这天晚上已经11点多了，北京蜜友科技有限公司位于立水桥媒体村的办公室里，头脑风暴还在进行，创始人杜珂超顺手打开一款名叫Snapchat的图片分享应用，刚好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美国男人，正举着手机直播一场热闹的超级碗比赛。杜珂超是蜜友科技开发的一款网络社交应用“蜜友圈”的创始人。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网络社交平台从最初的文字分享发展到“图片加文字”时代，“蜜友圈”正是一款分享图片和文字的应用软件。但经历过用户最初的快速增长之后，杜珂超和同事、运营负责人廉洁发现用户增长越来越慢，“好像陷入了为一小部分用户服务的困境。”他们连夜开会，努力为这款社交应用寻找突破的可能。Snapchat是由斯坦福大学两位学生开发的一款移动图片分享APP，当时在美国很火爆。在这款应用上，除图片外，人们还可以向好友分享视频直播。Snapchat遵循“阅后即焚”的原则，直播过的视频一律不保留，刻意制造出当下稍纵即逝的效果。通过这场超级碗直播，杜珂超能看到比赛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络腮胡子”一边十分兴奋地拍摄，一边向观众讲解现场，他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很明显他并不是职业解说员，他甚至没有试图表现得“专业”，但杜珂超和同事们一下子就跟着兴奋起来。他忽然觉得很奇妙，在遥远地球的另一端，受到这位“快照族”现场直播的感染，杜珂超觉得自己好像就置身于比赛现场。这真是种奇妙的体验，“就像突然就穿越了。”他和同事认为，为社交平台加上移动直播功能，“也许是时候了。”这时，国内PC端网络直播秀场、游戏直播正风起云涌，在国外，一些移动社交平台巨头纷纷开始附加短视频直播功能。在国内，秀场直播经过近十年探索，早已形成成熟的盈利模式。号称专注陌生人视频交友的9158最早涉足这一领域，创立于2005年左右，YY、六间房等随后跟进发展。激烈竞争后，以这几家平台为主要的秀场直播格局基本确立。秀场直播借鉴早期视频聊天室的方式，依靠外表漂亮性感、善于展现才艺的美女主播和草根明星来吸引观众，用户以“宅男”为主，满足大家猎奇、窥视的心理。粉丝和主播即时互动，实现群体狂欢。秀场直播模式大多以工会组织的形式签约和管理主播，也有一些零散的个人主播，观众围观表演直播后送虚拟礼物，最后通过虚拟礼物变现，实现平台与工会或者主播分账赢利。近几年，秀场直播进入市场快速增长期，数据显示，2013年，秀场直播市场规模为36.7亿元，到2015年则是74.6亿，短短两年增长了一倍。另一个快速发展的直播领域是以电竞爱好者为核心用户的游戏直播业。YY的游戏直播业务后来分离出来，成立专注游戏领域的虎牙直播。从著名弹幕网站A站独立出来的斗鱼、浙报传媒旗下的战旗TV也相继成立，成为游戏直播领域的几大平台。游戏直播时效性非常强，用户一般是实力玩家，有较强的购买力，同时又和秀场一样兼顾社交功能。2015年，龙珠、王思聪发起的熊猫TV相继成立。据统计，2014年游戏直播市场规模为2.7亿元，第二年这一数据激增至11.7亿，到2015年底，游戏直播平台用户近5000万。百度、网易、搜狐、新浪等视频和门户巨头各自部署了自己的直播平台战略，业内诞生了百度百秀、新浪秀场、搜狐千帆、网易BOBO、PPS奇秀、我秀等背靠大树的直播平台。看完Snapchat这场超级碗直播后，杜珂超和廉洁思路大开。他们认为，随着移动互联网业务快速发展，直播这一形式势必会燃烧至移动端。连续几天方向明确的讨论之后，杜珂超和他的团队开始寻找技术人员，着手移动直播平台的开发工作。王思聪的熊猫TV2但对于一个普通创业公司来说，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移动视频直播面临很多技术上的问题，视频声画质量、海量内容存储都是问题。此外，直播从PC端转移到移动端，首先就面临如何解决网络流量问题。这时距离中国总理李克强在2015年经济形势座谈会上感叹“流量费”太高还有近半年时间。同行业里大家都相信网络条件进一步改善将是未来的趋势，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实现谁也说不清楚。仅从技术上来说，移动视频直播功能是可以实现的。前提是需要很强的研发团队，杜珂超辗转找来一位技术大牛，每天一起加班，着手解决直播视频的技术问题。至少这是眼前能做的。踌躇之际，国外另一款直播APP的突然火爆为杜珂超和他的团队注入信心。这年3月，美国得州奥斯汀的“西南偏南”会上，一款名为Meerkat的视频直播应用走红。这是一款IOS上的视频直播应用，Meerkat的字面意思是猫鼬，因这款应用的Logo神似这种动物而得名。动画电影《狮子王》里的角色丁满正是一只猫鼬。“西南偏南”是一场集音乐、电影、科技于一体的互动盛会。8年前，已经默默上线9个月的Twitter正是在这里一举成名，成为现象级应用平台。Meerkat最初与Twitter账户关联，用户点击一下就能向粉丝直播。在Meerkat上，人们可以转发、点击“喜欢”，也可以实时发评论或与其他网友互动，这有些类似眼下很火爆的弹幕网站。但作为移动端的直播视频，只能实时观看，不提供存储，以制造稍纵即逝感，这一点又有些像Snapchat。上线近一月，Meerkat就获得了30万用户。有人用它直播一场正在进行的抗议游行，滑板明星在上面直播自拍，而美国商务部长通过它直播了美国专利和商标局新任局长的宣誓仪式。很快，Twitter宣布以1亿美元的高价收购另一款流媒体直播平台Periscope，这一消息瞬间占据各大科技媒体头条。另一网络社交巨头Facebook很快也向名人开放了视频直播功能，进军移动直播市场。接二连三的令人激动的消息，点燃了国内互联网界对移动直播的疯狂猜想。一位在国内某家互联网公司做技术研发的朋友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知道Periscope被收购的消息后，他们连夜开会，探讨这一社交形式在中国实现的可能。这时，经过最初几个月艰难的研发工作后，短视频直播功能在“蜜友圈”已经上线。受利好消息的影响和对行业未来的判断，杜珂超他们决定干脆做一款移动APP，名字就叫“趣播”。移动直播功能上线前的测试让人很兴奋。他们首先在全国50个城市各找了一位用户，特意选了一个周六中午12点至下午1点之间，50个人几乎同时开始直播，网络入口用的是手机流量或者Wifi。杜珂超和廉洁都清楚地记得，这天办公室涌动着兴奋激动的情绪，有同事提前出发，专门坐着公交去鸟巢拿着手机直播。“看着自己做的东西跑起来，那种感觉太兴奋了。”杜珂超说。在PC端直播平台，一名主播想要做直播，首先需要一间精心布置好的房间，才能向观众展示自己。这导致直播内容常常不够，平台对主播的依赖性很强。几大平台之间的战争，往往是几名网红主播的争夺战。但移动直播具备全民参与的基础，很显然，这是传统直播无法比拟的优势。举起手机拍摄、在应用平台上分享，就能完成一场直播。对用户来说，这是件特别容易的事。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移动直播将直播间搬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拿起手机你想拍点什么都可以，并且能实现与粉丝零延时互动。无论你身在一场明星粉丝见面会现场，还是正在看一场演唱会。在传统直播端，专业拍摄设备是首要配备，这需要高昂的成本。相比之下，移动直播几乎不需要额外的装备，打开一款直播 APP，就会调用移动设备的麦克风和摄像头。大多数移动直播平台还提供美颜、美声等功能。这让直播的门槛大大降低。此外，与以往QQ、陌陌等为代表的图文社交平台相比，直播省略了“你好”“在吗”这一“破冰”过程。观众之需要点击开始观看，喜欢就点赞或送礼物，不喜欢也可以随意表达，这符合互联网时代让交流更直接高效的趋势。过去每一次互联网技术的发展，都带来了信息获取方式和交流方式的变革，而互联网社交每一次变革，都伴随着互动性和实时性越来越强这一特质。直播的框架大体搭建起来了，但杜珂超和他的团队仍然面临一系列令人头疼的小问题。各种原因导致直播突然就卡住，或者因为网络不稳定抓取不到声音流，正播着突然就变成默片，这些都时有发生。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团队将大部分精力用在着手解决视频技术问题上。要真正做到直播流畅，杜珂超认为最理想的效果是只要有网络，即便“不那么稳定的情况下也能顺利直播”，并让接收方以最短的延时打开视频，不论是2G还是3G，“就像你只需要掀开窗户的一角，阳光就能洒满房间”。去年4月，“趣播”正式上线。定位于移动视频直播社交平台，定位于“最酷的社交方式、最快的信息传递、最真的直播乐趣结识新朋友”。杜珂超说，现在在同行业里，其他平台大多使用第三方的视频软件开发工具包，但趣播用的是自己开发的。视频技术再发展，网络环境仍然是掣肘。和PC端游戏直播或秀场不同，移动视频直播一般没有特定的主题，直播内容随心所欲、丰富多样，包括聊天、唱歌、吃饭等一切生活琐事，都由用户自己生产内容并分享。这有些像纯 UGC 模式，除了从PC端传统直播转移过来的主播比较专业外，普通主播大多都是“素人”。直播人群规模的增加产生了大量的流量。对平台方来说，带宽成本是大问题。能否吸引用户，上网资费是否足够便宜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去年5月份，“提速降费”正式提出。国务院常务会部署确定加快建设高速宽带网络、促进提速降费的五大具体措施，包括确定加快高速宽带网络建设；促进提速降费（鼓励电信企业发布提速降费方案,使城市平均宽带接入速率提升 40％以上,降低资费水平）；推进光纤到户和宽带乡村工程；推进电信市场开放和公平竞争（推出流量不清零、流量转赠等服务）；年内宽带接入业务开放试点企业增加到 100 家以上。杜珂超更加确信，一个属于移动直播的网络社交时代很快就要到来。直播应用Meerkat的LOGO3早在杜珂超和他的团队决定转战移动直播端时，PC端直播巨头、各大互联网平台也已开始紧锣密鼓的布局。互联网行业永远硝烟弥漫，慢半拍或许就意味着失去抢占先机的机会。趣播上线两个月后，日，花椒直播正式上线。它打出的口号是“一个集齐超高颜值美女帅哥、热门网红、校花校草、有花边新闻、明星发布会、生活趣闻等内容的手机直播社交平台”。很显然，“手机直播社交”是花椒的定位。如果说趣播受Snapchat、Meerkat等应用的启发，花椒则直接瞄准了美国另一款流媒体直播平台Periscope。这是一款以媒体传播属性见长的应用，被Twitter收购后，借助Twitter强大的用户基础，Periscope获得独家流量，用户增长迅猛，很快就成为直播界新星。大量新闻记者进驻Periscope，通过这一平台直播一系列突发事件。诸如凯特王妃生子、弗雷迪?盖瑞在巴尔的摩针对警方发动的抗议、英国大选时的伦敦市等，人们都能通过Periscope第一时间看到直播。Periscope背靠Twitter这棵大树，花椒的背后则是互联网公司360，并据此做成一款以视频直播为基础的社交平台。花椒上线第二天，360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CEO周鸿?在微博上转发了第一条花椒直播，并写道：“有意思，我准备每天花五分钟在花椒上分享创业经验产品心得，你会来看吗？”大约两个多月后，360奇酷手机发布前夜，周鸿?的宝马730突然自燃了，他用花椒现场直播了这一过程。当时在微博上大火的王思聪问了一句：“老周，怎么这么晚还出娄子？”紧跟着花椒上线的移动直播平台是17。这款产品由台湾人黄立成投资开发，黄立成以在台湾演艺圈人脉广泛著称，有自己的娱乐公司，曾跨界投资互联网、餐饮等公司。17的功能以图片分享、短视频和视频直播为主。王思聪受黄立成邀请成为这款产品的投资人。实力雄厚的17以十分强势的方式推出，一上线就在台湾、香港、新加坡、印尼、美国等多地的苹果 App Store 免费榜登顶。日，17登至中国直播平台免费榜单第一。几乎同一时间，王思聪本人作为创始人的游戏直播平台熊猫TV上线。熊猫TV与近些年大火的斗鱼、龙珠、虎牙、战旗等的运作方式大同小异，都是通过直播电竞游戏、赛事获得关注。平台间争夺的焦点是人气主播，这包括高水平专业级的电竞玩家和长相漂亮性感的女主播们。熊猫TV除了高价从其他平台挖主播外，还将触角伸到更广泛的演艺娱乐界。由于王思聪的关系，熊猫TV在娱乐界的资源非同一般。熊猫TV一推出就签约了行业内很多明星主播，宣布一个月后，韩国人气女子演唱组合T-ARA在合肥开演唱会，熊猫TV承担了视频直播功能。这场演唱会结束后，熊猫TV宣布用户突破50万。今年初，一线当红女星Angelababy在熊猫TV进行户外视频直播首秀，直播自己参加“抱财神”活动，吸引了大量粉丝围观。据该平台数据，直播高峰时的观看人数达到了58万。就在熊猫TV宣布签约多位明星前后，一款名为映客的移动直播APP也将邀请明星直播作为平台吸引用户的战略之一。它和滴滴打车合作，在分享打车券的链接中加入广告、在地铁和公交站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投放大幅广告牌。并且频繁邀请一线明星参与移动直播，在短时间迅速积聚了大量用户，成为这一行业风头最劲的直播应用平台。直播平台签约一线明星吸引用户，逐渐成为行业竞争方向，也将直播这一行业推向了大众视野。今年初，“秒拍”等短视频大火。这给了业内人士更多遐想空间。经过多年发展后，视频网络直播转战移动端似乎是必然趋势。据移动通讯市场调研公司 Kantar Worldpanel ComTech 今年2月发布的报告，72％的中国消费者持有智能手机。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同一时段发布的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则显示，截至 2015年12月，中国手机网民规模达 6.20 亿。在整体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为 90.1％，其中仅通过手机上网的网民占 18.5％，较 2014 年底提升了3.2 个百分点。来自 QuestMobile的数据则显示，国内移动视频总用户数量从 2015 年 1 月的 5.1 亿飙升至 2016 年 1 月的 7.1 亿。2016 年 3 月，传统直播龙头 YY 宣布投入 10 亿资金启动 ME 移动直播项目。ME负责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ME已签下了鹿晗演唱会的现场视频直播。买不到门票的“鹿饭”们可以通过ME观看鹿晗演唱会。演唱会开始之前，鹿晗还会来ME直播与网友互动，并宣称演唱会上有两首歌是“专门唱给ME粉丝们听的”。鹿晗为ME直播宣传42014年决定加入直播创业之前，苏毅花了小半年研究这个行业。他在各大秀场注册，并花了四个月时间、近20万元人民币体验腾讯游戏直播平台上各个级别的玩家。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个行业“发展前景应该不错”。他答应了朋友的邀请，打包行李去了深圳，参加直播平台的创业。在深圳，苏毅新创业的项目定位于网络直播游戏娱乐方向。近十年游戏行业工作经验，加上善于学习新事物，苏毅的新项目进展很快。此时，各大互联网公司开始紧锣密鼓地布局网络直播，不到一年时间，苏毅和他的创业团队就受到科技界明星公司暴风科技的关注。他还记得暴风科技的投资总监带着公司CEO崔天龙和冯鑫来找他聊天，时间差不多是去年5月。苏毅用了差不多30分钟的时间，聊了聊他对这个市场的看法，冯鑫很快与他达成共识。通过投资购买苏毅所在平台的方式，暴风科技也加入了直播平台竞争。今年3月初，暴风秀场正式上线，苏毅任CEO。以视频为主要业务的暴风科技正式宣布加入网络直播这场战争。暴风秀场声称，“业内第一家基于Unity游戏引擎打造的首款3D互动娱乐直播平台，结合智能硬件的4D互动效果，VR全景直播，移动客户端等创新技术。”相比于YY等传统秀场的平面互动，暴风秀场利用强烈的3D视觉特效，使用户一出场就成为全场的焦点。苏毅称之为“秀场2.0时代”。评价直播技术的指标有三个，视频的质量、延时速度、贷款成本。暴风的延迟为一秒以内，这是让技术出身的苏毅最为得意的地方。相比资金投入，暴风科技强大的视频用户流量是苏毅最看重的地方。一款直播应用APP想要做大，用户流量导入首先是最重要的一步。这是各大互联网平台相比普通创业项目最让人艳羡的地方。据苏毅介绍，暴风秀场也在积极布局移动端，很快就会推出苹果和安卓移动端。值得注意的是，就在暴风秀场宣布上线时，Meerkat宣布决定放弃直播视频社交网络业务，原因在于无法跟 Twitter 和 Facebook 推出的直播业务相竞争。当 Twitter 收购 Periscope，Facebook也推出Live功能后，Meerkat就出现了用户增长停滞的问题。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外部流量问题，Meerkat借着Twitte的流量走红，但这些流量并没能很好地导入到自己的平台中。当Twitter和Facebook这样的大流量平台推出同样的功能时，Meerkat还在积累用户阶段，很显然，单靠一个直播功能，它很难撑起这个社交场景了。尽管竞争激烈，但移动直播平台仍然处于开疆拓土的“蛮荒时代”。如何吸引并留住用户、盈利模式都处于探索阶段。花椒也没能做成它最初理想中的样子。“基于微博、微信之外的第三种用视频的方式来进行人和人沟通的社交平台。”花椒团队相关人士在接受采访时曾这样表述。它原本想做成社交媒体平台，但在目前的环境下，这个目标很难实现。在市场方面，直播平台依然在培育用户阶段，这个行业传达给普通大众的信息就是***、暴力等低俗内容。花椒定位于Periscope这样的流媒体，但在中国，这样的定位在直播内容方面本就有诸多限制。苏毅用“理想主义者”评价周鸿?。花椒看不上以暴露、暴力和低俗著称的秀场。刚上线时，苏毅就认为周鸿?做成一款媒体社交产品的理想“很难实现”。果然，上线不到一年，花椒几次探索方向，最后仍然定位为秀场。对直播平台来说，秀场有清晰的盈利模式，这也让秀场成为几大巨头涉足移动直播领域时首选的模式。无论是PC端还是移动端，“网红主播”目前仍然是直播平台吸引用户、实现盈利最重要的方式。秀场直播平台的迅猛发展产生了大批诸如沈曼、毕加索、MC阿哲这一类知名网红主播。毛菁菁还算不上一名成功的网红，但一场直播下来，“送礼物的粉丝也不少”。长得漂亮，善于表现自己、有才艺，这是一名网红的标配。而对游戏直播平台来说，主播除高颜、口才好会解说之外，还必须是专业级别的游戏玩家，小智、若风是这一领域的知名主播。虎牙电竞女主播Miss收入甚至超过很多体育明星。她生于1988年，人长得清纯漂亮，是魔兽、DOTA、星际争霸等游戏的专业玩家，时下流行的热门游戏英雄联盟（LOL）也很擅长，曾获得过很多电竞比赛冠军。今年初，Miss签约虎牙直播，签约时长三年，费用近一亿。女主播Miss5毛菁菁看上去没有镜头前漂亮。那是一张时下流行网红脸的轮廓，大眼、长睫毛、锥子脸，但皮肤有些黑，额头和脸颊上还长满了青春痘，但这不影响她直播时的火热程度，几乎所有的直播软件都自带美颜功能。粉丝一边交流讨论毛菁菁的胸部是什么罩杯、脸颊上可爱的酒窝是不是人造的，一边争相献上赞美和礼物。做秀场主播近三年，毛菁菁非常懂得吸引粉丝的技巧。她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大群宅男粉丝。“肯定要露。”下一场直播开始前，她理了理额前浓密的齐刘海，对着镜子涂口红，一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只不过要很小心，不能露太多，也不能太少。”一个带有***意味的挑逗动作，瞬间就能起到粉丝噌噌上涨的作用。但也要小心被举报。如果没有掌握好度，一不小心被封号的话，“那就很不划算了”。观众、平台监测、甚至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击，都可能造成这个结果。今年开始，相关部门加强了对视频直播行业的内容监管。4月14日，文化部通报称，斗鱼、虎牙直播、YY、熊猫TV、战旗TV、龙珠直播、六间房、9158等19家网络直播平台因涉嫌提供含有宣扬淫秽、暴力、教唆犯罪、危害社会公德内容的互联网文化产品，被列入查处名单。凑巧的是，就在一天前，包括六间房、优酷、秒拍、映客、花椒等在内的20多家网络直播平台共同发布了《北京网络直播行业自律公约》。《自律公约》宣称一系列自律条款，自4月18日开始实行。其中包括各平台新申请主播须按照要求进行实名认证；18岁以下不能注册主播；现有主播未进行实名注册者，必须于6月1日前完成认证。《自律公约》还承诺，网络直播房间必须标识水印；内容存储时间不少于15天，以备审查；审核人员要对直播内容进行7×24小时实时监管。而对于播出涉政、涉***、涉毒、涉暴、涉黄内容的主播，《自律公约》称，情节严重的除封号外还将列入行业黑名单，各直播平台一律不得再为黑名单主播提供直播空间。几天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公开表示，“papi酱”系列视频主持人表述粗口、侮辱性语言等问题，被勒令整改。作为2016年第一网红，papi酱回应表示非常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坚决响应网络视频整改要求，“努力传递主流价值观，做一个最正能量的papi酱。”毛菁菁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此前，有些直播平台的尺度相对大一些，而在另一些平台，身穿一件***裙子都可能被警告甚至封号。这是监控机器设置关键词监测的结果。和多数直播平台一样，趣播采用机器加人工的方式进行内容监管。首先有一套第三方的鉴黄软件，快速发现黄图或违规图片，再由人工做第二层筛选。趣播创始人杜珂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机器审查也在不断“优化”，目前精确度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还剩下百分之十的内容依靠人工监管。机器审查后判断待定区域，由工作人员24小时、每周七天不间断进行审核。此外，和很多直播平台一样，趣播还对用户进行分级管理，一些认证过的“比较安全的用户”，就不再花时间去审核。严格地遵循内容监管，几乎没有博眼球的直播事件发生，这也让趣播这款直播应用从一出现就表现平平。事实上如何保持直播内容既吸引眼球，又能控制在安全范围以内，一直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去年，17上线几个月就被苹果强制下架。这并不让人意外，17平台上充斥着***暴露行为，包括直播洗澡、吸毒等画面。这曾引起台湾舆论和媒体界的批评。据报道，17被下架前用户已超过700万人，而整个内容监控团队只有不到15人。直播接二连三播出涉黄或暴力事件，让网络直播行业频繁地出现在大众面前，不断曝出负面新闻。去年12月31日，两家直播平台主播驾豪车直播飙车发生车祸。不到半个月后，今年1月10日凌晨，一位名叫“放纵不羁123”的主播在斗鱼TV开启名为“直播造娃娃”的直播间，迅速吸引近千人观看。直播被举报后，斗鱼官方迅速关闭了直播间并进行封号，但视频和截图很快在网上传播开。“用收紧河道、束水冲沙的方式来治理黄河泛滥。”苏毅这样形容网络直播平台风声越来越紧的内容审查。利用水的冲力冲击河床最底部的泥沙，最终达到清淤防洪的效果。在网络直播界，越来越多平台转而考虑以更多样的方式吸引用户。4月14日，一条财经主持人通过移动直播获得惊人收入的消息在微信朋友圈传开。这条消息的内容是财经主持人李策入驻手机直播平台易直播财经频道，第一次直播就获得粉丝大量虚拟礼物，折合人民币20万元。尽管内容方面的监管正日趋收紧，但移动直播平台之间的用户争夺战才刚刚开始。“这是一场各个互联网巨头和初创公司之间彼此混战的战国时代。”采访结束时，暴风秀场运营总监柏科这样对《中国新闻周刊》总结。★第754期《中国新闻周刊》封面编辑 | 张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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