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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史?卷一(The History of England, Vol.1)
第十章理查德一世
国王准备十字军----十字军出师----西西里会议----国王抵达巴勒斯坦----巴勒斯坦状况----英格兰的混乱----国王在巴勒斯坦的英雄举动----国王从巴勒斯坦回国----在德国被扣留----与法国开战----国王脱身----与法国开战----去世----国王的性格----王朝逸事集锦
理查德对父王不孝的悔恨经久不衰。他继位后选择大臣和侍从时都受此影响。那些支持和拥戴他叛乱的人不仅没有得到他们希望的信任与荣誉,还惊愕地发现:他们无论在哪里都受到新君的憎恶和鄙视。亨利国王的忠臣公开拿起武器,积极反对王子们的叛乱,继续担任先王授予他们的职位与尊荣。这种审慎的措施可能是精心考虑的结果,但理查德这样的君主更多的是凭冲动而不是凭政策行事,他的做法一般被解释为更高尚更光荣的原则。
理查德可能想在母后身上弥补对父王的不孝,他立刻下令释放长期被监禁的太后,在自己回国前,把英格兰的政务托付给她。他对弟弟约翰的赏赐既慷慨又轻率,不仅将诺曼底公国蒙田郡封给约翰,还赐给约翰四千马克的年金,为约翰迎娶格洛斯特伯爵的女儿阿维莎。约翰通过妻子继承了富有的格洛斯特家族的全部财产。他在先王指定的封禄之上,又增加了大量的津贴和让与。他将王室没收的威廉?佩维尔利全部封地赐给约翰。国王还赐给约翰八个城堡,连同附属的森林和爵位,又将康沃尔、德文、萨默塞特、诺丁汉、多塞特、兰开斯特、德比六个伯爵领封给他。国王的意图是通过慷慨施恩,让这位恶毒的王子尽忠。无论什么时候,国王只要愿意,都有能力撤销这些恩惠。
国王热爱军事荣誉胜过迷信。他似乎一继位就把从萨拉森人手里收复圣地耶路撒冷视为政府的唯一目的。国王在伦敦加冕时,这种反对异教徒的热忱就在臣民中爆发了。他们都发现参加十字军不仅更安全,而且有眼前的利益。当时的偏见反对有利息的借贷,用高利贷的恶名称呼它,但迫于实际需要,不得不继续借贷。这种交易有很多落入犹太人手中,他们因为自己的宗教信仰早已声名狼藉,不必害怕因高利贷而名誉受损,乐于从事这种臭名昭著的行业。他们的做法极为苛刻,往往近乎掠夺和勒索。犹太人以其勤奋和节俭,掌握了所有现金。而英国人和欧洲各邦的基督徒既懒散又慷慨,存不住现金,只得以过高的、不公平的利息向犹太人借贷。先王亨利细心地保护这个异教民族免受伤害和侮辱,僧侣作家认为这是他统治的一大污点。国王颁布法令,禁止犹太人在加冕礼上出现。但有些犹太人从各自的国家给国王带来了大批礼物,偷偷接近国王的餐厅,被人发现后,受到旁观者的侮辱。他们逃走,受人追赶。谣言随之不胫而走,说国王下令屠杀所有犹太人。这样的命令深得民心,立刻就由民众自发地执行了。留在家里的犹太人也同遭毒手。民众在贪婪和虔诚的驱使下,冲进犹太人家里,屠杀主人,然后抢走他们的财产。有些犹太人闭门自卫,暴民就纵火烧房,再通过火焰开出的路冲进去抢劫施暴。伦敦一向恣睢无忌,不服王化。暴民乘乱而起,进而抢劫富裕市民的家宅,虽然他们是基督徒。暴乱最后在疲劳和厌倦中结束。国王授权法官格兰维尔调查犯罪的始作俑者,发现许多有身份的市民有染。当局出于谨慎,没有起诉,大多数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暴乱不限于伦敦,英格兰其他城市听到屠杀犹太人的消息,如法炮制。约克郡的五百名犹太人退入城堡避难,发现无法坚守,就杀死妻儿,把尸体抛向墙外的暴民,然后纵火自焚。附近的绅士人人都欠了犹太人的债,急忙赶到存放债券的教堂,在圣坛前点起篝火将债券付之一炬。《威弗利编年史》的编者叙述这些事情时,感谢上帝以其大能毁灭了这个亵渎神明的种族。
古代英格兰几乎没有财富或公共信贷,因此国王无力承受持久战争的开销。即使近在本国边界也是这样,何况远征巴勒斯坦。十字军主要是大众狂热情绪的产物,而非出自冷静的推理或深思熟虑的政策。理查德知道,东征的大业需要一笔财宝。英格兰距离太远,又太穷,不能保证稳定的补给,而这却是一场危险的战争迫切需要的。先王留下一万马克财富,国王除了千方百计增加这笔资金外,对一切都掉以轻心。不管对公共利益多么有害,对王室权力多么危险,国王一概在所不惜。他出售王室的岁入和庄园,出卖最重要的官爵和职位,甚至古代非常重要的郡长和林务官也可以捐纳。掌握全国法律执行的大法官尊荣作价一千马克,卖给了达勒姆主教雨果?德?帕扎斯。主教还买下了诺森伯兰伯爵领的终身用益权。许多十字军拥护者后悔自己的承诺,购买毁约的权力。理查德缺钱胜过不缺人,在这些情况下,都会豁免他们。那时,赢得名望的途径莫过于征伐异教徒。国王为功名心所激,对其他一切考虑视而不见。有些明智的大臣反对他这样抛洒王室的岁入和权力,他回答:只要能找到买主,他连伦敦市也会出卖。他只顾目前的十字军,不顾未来的利益,最好的证据莫过于:他为了区区一万马克,就出售了苏格兰的宗主权和洛克斯伯勒、贝维克两座城堡。这些都是先王一朝最大的胜利果实。他仅仅让苏格兰为占据英格兰边郡而举行常规的效忠礼。英格兰各等级、各地区都受到苛捐杂税的压迫。为了榨取钱财,良民和罪人同样受到恐吓。国王苦于没有借口向富人要钱,就强迫他们借钱,以避免不愉快。国王完全清楚,这笔钱他永远没有能力偿还。
理查德虽然为虔诚的事业牺牲了每一种利益和报酬,但他的事业仍然没有获得圣洁的外表。纳伊神甫弗尔克热忱地鼓吹十字军,由此获得特权,敢于直言令人不快的真理。他建议国王戒除骄傲、贪婪、***三种恶习----他称之为国王的三个爱女。理查德回答:“你的建议很好。从此,我把骄傲送给圣殿骑士团,把贪婪送给本尼迪克特修会,把***送给我的教会长老们。”
国王担心自己出征时有人篡位,就要求约翰亲王和他的私生兄弟、约克大主教亨利宣誓:国王回国以前,两人谁也不得进入王国。但国王临走之前,撤销了这份禁令。他任命达勒姆主教雨果和埃利主教隆尚为王国的大法官和监国,主持一切政务。隆尚是法国人,出身卑微,性格暴烈。他精于逢迎阿谀之道,以此得君,位列公卿。他也和教皇约定,取得了教皇使节的职位。此人位居各种权力的核心,可以保证政局平稳。国王好武健斗,急于征伐亚细亚的异教徒,借以扬名立万。即使没有法国国王致信催促,理查德的性情和承诺也不会让他自外于十字军。
弗雷德里克皇帝心高才大,已经召集了德国和北方各邦的十五万大军,辟道赴巴勒斯坦。他克服了希腊人的诡计和异教徒势力,行程过半,已经越过了叙利亚边界。他在塞德诺斯一条寒冷的河边洗澡时,热病猝发,结束了他的生命和轻率的事业。他的儿子康拉德率军抵达巴勒斯坦,但疲惫、饥荒、疾疫、战斗使他的部队严重减员,大约只剩下八千人,不足以和强大、勇武、用兵有方的萨拉丁抗衡。十字军屡遭大难,使英法两国国王明白:必须走另一条路前往圣地。他们决定选择海路,携带给养一起行动,通过海军与本国和西欧各邦保持联系。两位君主的会师地点选在勃艮第边境附近的维泽里平原。菲利普和理查德两军会合,兵力不下十万之众。这样强大的军队在荣誉和宗教的激励下,有两位尚武的君主指挥,有他们各领地内一切资源的支持,除非自己处置失当,或是面临无法克服的自然障碍,否则,不可能被征服。
英法两国国王重申了他们诚心和衷共济的誓言,保证在十字军期间彼此不侵犯对方领地,双方的贵族和教会长老也交换了同样的誓言。如果任何人敢于破坏公开、庄严的誓言,甘愿受到教廷禁令和逐出教门的处罚。然后他们分道出发,菲利普前往热那亚,理查德前往马赛,与其舰队会合。他们出海后,由于天气不利,几乎同时停靠在墨西拿过冬。他们的敌意从此开始,对十字军事业起了毁灭性的作用。
菲利普和理查德由于他们领地的位置和形势,有权力上的斗争;由于他们的年龄和偏好,有荣誉上的斗争。在他们反对共同故人时,这些竞争可能有助于他们的事业,但在目前闲暇无事的情况下,很快就激起了两位性格暴烈的国王的冲突。双方都是傲慢、勇武、固执、野心勃勃的人,都被表面上的伤害激怒。由于双方的傲慢,怨恨的原因无法消除,敌意无法避免。理查德为人坦白、诚实、没有心计、不讲策略、性格粗暴,每一次都公开落入菲利普的圈套。菲利普有远见、懂利害、善于计谋,算计理查德从不失败。于是,他们的相似和相异之处都导致他们无法和谐相处,而只有和衷共济才能保证十字军的成功。
西西里和那不勒斯末代国王威廉二世娶理查德的妹妹琼为王后,无嗣而卒。姑母康斯坦蒂亚继承了开国君主罗杰的所有领地。她还没有继承王国以前,就嫁给了在位皇帝亨利六世。但她私生的兄弟唐克雷德抓住亨利不在的机会,纠集王国贵族,以武力觊觎王位,反对一切日耳曼人的阑入。十字军的来临使他更加明白自己政府的不稳定性。他难以确定,对他威胁最大的到底是英国国王,还是法国国王。菲利普与他的对手亨利皇帝结成紧密的联盟。理查德对他不满,因为他将反对篡位的寡后囚禁在巴勒莫。因此,唐克雷德为了目前的需要,决定讨好两位强大的君主,获得了相当多的成功。他说服菲利普,不应该中断讨伐异教徒的大业,反对一个基督教国家。他释放了王后琼,谋求与理查德联姻,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理查德的侄子、布列塔尼公爵阿瑟。但友好条约还没有签订,理查德猜疑唐克雷德和巴勒莫居民,在郊外扎营,占据了控制海港的小要塞。他戒备森严,居民大为不快,相互之间的侮辱和冲突不断发生。菲利普仍然驻军城内,试图出面调停,为此与理查德会晤。两位君主正在开阔地会面,讨论这个问题,一对西西里人似乎正在向他们移动。理查德冲过去,探查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英国人恃强而骄、不忘旧怨,早就想寻找开衅的借口了。他们立刻攻击墨西拿人,追奔逐北,一直冲进城门。国王以其权威勉强阻止了他们屠杀掠劫手无寸铁的居民。但他还是下令,把英军的旗帜悬挂在城头,作为胜利的标志。菲利普认为墨西拿是他的驻地,大声抗议这种侮辱,派他的军队取下旗帜。理查德派信使告诉他:尽管他愿意自己消除这个侮辱,但绝不允许别人动手。除非流血,别想得逞。菲利普带着某种傲慢屈从了,撤销了他的命令。分歧表面上已经解决,但怨恨和猜忌仍然留在两位君主的心中。
唐克雷德为了自己的安全,希望英法反目,他的诡计可能引起更严重的后果。他让理查德看一封署名菲利普的信,说是勃艮第公爵提供给他的。信中,菲利普要求唐克雷德进攻英国军营,许诺协助他对付共同的敌人。理查德虽轻信挑唆,但他为人直爽,无法在菲利普面前掩饰不满。菲利普断然否认,指控西西里君主伪造书信、捏造事实。理查德心满意足,或者假装心满意足。
为了不让怨恨和猜忌继续增加,普遍认为两位君主应该签订严肃的条约,避免未来的所有纠纷,调整以后可能引起争议的一切问题。然而,正是这个权宜之计引起了新的争议,比以前的冲突更加致命,直接关系到菲利普家族的荣誉。以前理查德和先王开衅时,总是念念不忘加入他与法国公主爱丽丝的联姻。但公主只是他打击父王的借口和武器,他丝毫无意迎娶这样一位蒙受嫌疑的王后。理查德一继位,就再也不提联姻的事情,甚至策划向纳瓦拉国王桑切斯的女儿贝林格丽娅求婚。国王在墨西拿日夜盼望埃莉诺太后和纳瓦拉公主驾到。法王重提妹妹爱丽丝的婚事,理查德断然拒绝。霍威登和其他史家声称,国王掌握了爱丽丝不贞的证据,甚至说她与亨利有私生子,菲利普获悉真相后撤回要求,宁愿以沉默和遗忘湮没家门之羞。从现存的条约看,不论菲利普有什么动机,他允许理查德向贝林格丽娅求婚,解决其他所有争议。菲利普随即出海前往圣地。理查德稍待了一段时间,等太后和新娘驾临。她们一到,国王立刻兵分两路,大举东征。埃莉诺太后随后返回英格兰,但贝林格丽娅和西西里王后琼随理查德一路东征。
英国舰队驶出墨西拿港,就遇上了暴风雨。两位公主所在的舰队被暴风雨吹到了塞浦路斯海岸。一些船只在利姆苏斯附近遇难。享有皇帝头衔的塞浦路斯君主伊萨克乘人之危,抢劫了搁浅船只,把水手和乘客关进监狱,甚至不准公主们在危急关头进入利姆苏斯港。但理查德随后赶到,大肆报复。他在塞浦路斯登陆,打败了阻截他们的暴君,迎着暴风雨进入利姆苏斯港。第二天,英军再战克捷,伊萨克无条件投降。国王在岛上设置总督,将希腊君主戴上铁镣、投入监狱。伊萨克抱怨这与他的身份不符,国王就下令换成银镣。皇帝对这种区别对待颇为领情,感谢征服者的慷慨。国王登陆后立刻与贝林格丽娅结婚,一起前往巴勒斯坦。随行的还有一位危险的情敌、塞浦路斯君主的女儿。据信,她引诱国王,大获成功。虔诚的事业、英雄的举动、风流的性格集于一身,真令人叹为观止!
英军及时抵达,分享了围攻阿克和多利买的光荣。巴勒斯坦全体基督徒联合起来围攻阿克,萨拉丁和萨拉森人全力守城,已经两年之久。弗雷德里克皇帝从德国带来的余部、源源不断从西欧涌出的独立冒险家,使耶路撒冷国王能够集合大军。但萨拉丁精通战争的艺术,统率萨拉森人深沟高垒,不断突袭和骚扰围城部队,拖延战局,消耗敌军力量。菲利普和理查德率领生力军加入基督徒一方时,在历次战役中同甘共苦的联军诸王希望:战胜异教徒的最后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他们设计了一个计划:第一天,法王攻城,英军守卫战壕。第二天,英军攻城,法军防备突袭。两国和两位国王竞于勇武。特别是理查德,他的豪勇超过了菲利普,更陶醉于时代的浪漫精神,万众瞩目,声名卓著。但是,和衷共济为时不久,傲慢而嫉妒的诸王很快又陷入纠纷。
耶路撒冷最初的王室是布荣家族。亨利二世的祖父安茹伯爵弗尔克娶了耶路撒冷王国的最后一个女继承人,耶路撒冷国王的头衔由家族幼支继承。盖伊?德?路西安娶了安吉文家族最后一个女继承人西比尔,继承了耶路撒冷国王的头衔。他的王国已经被萨拉丁夺走,但整个基督教世界仍然承认他是耶路撒冷国王。西比尔在围攻阿克时去世,没有留下继承人。西比尔的妹妹伊萨贝拉要求路西安放弃王位,由她丈夫蒙特塞拉侯爵康拉德继承耶路撒冷国王的头衔。路西安坚持王位不得转让、不可废黜,获得理查德的保护。后者在离开塞浦路斯以前就支持他的论据。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使菲利普推入康拉德一派。大国君主意见分歧、各立党派,使基督教军队四分五裂,延缓了他们的胜利。圣殿骑士团、热那亚人、德国人支持菲利普和康拉德。弗兰德人、比萨人、圣约翰医护骑士团支持理查德和路西安。尽管有这些内讧,长期围城还是严重削弱了萨拉森人的堡垒,他们立约投降。条约规定:保证萨拉森人的生命安全。基督教徒获得其他利益:归还基督徒俘虏和真十字架的木头。十字军的大业吸引了欧亚两大洲的瞩目,丧师三十万众,终于否极泰来。
但菲利普无意乘胜进取,也无意解放圣城。他难以忍受理查德出尽风头、占尽上风,又看到回欧洲可以获得许多利益,就宣布返回法兰西。他借口健康不佳,抛弃了共同的事业。但他给理查德留下了一万军队,由勃艮第公爵指挥。他撕毁了绝不在理查德东征时侵犯其领地的承诺,但他一到意大利就向教皇塞莱斯汀三世申请豁免誓言。这个要求被否决,但他仍然以隐蔽方式推进其计划:利用英格兰目前的形势,发泄怨恨,满足野心,大有收获。
理查德离开英格兰、前往圣地没有多久,受命监护王国的两位教会长老就反目成仇,王国骚动不安。隆尚天性专横霸道,得君既专,得意忘形,又获得教皇特使的重任,不愿与达勒姆主教平起平坐。他一不做二不休,逮捕达勒姆主教,强迫他放弃诺森伯兰伯爵领和其他尊荣,作为自由的代价。国王在马赛得知这些纠纷,传信命令他让达勒姆主教官复原职。但隆尚胆大妄为,仍然拒绝服从,诡称获得了国王的密令。他独断专横地统治王国,傲慢地对待贵族,四处卖弄其权势和富贵,惹人反感。时风所趋,他没有一千五百名来自恣睢狂暴的外籍雇佣兵保护,绝不会外出。贵族骑士争先恐后,投入他麾下,引以为荣。他的扈从仪容壮盛,堪比王室。他巡视王国各地,下榻各修道院。据说,他麾下侍从一夜的消耗,相当于全国几年的岁入。国王滞留欧洲的时间超过了傲慢主教的预期,他的炫耀甚至超过了当时教会人士的惯例。国王得知大臣狂悖无礼的举动,认为必须节制他的权力,下令鲁昂大主教沃尔特、斯蒂古尔伯爵威廉?马里夏尔、杰弗里?菲茨-皮特、威廉?布里维尔、雨果?巴道尔夫辅弼隆尚主教。国王命令隆尚,不经过以上辅政同意和批准,不得施行任何重要措施。但隆尚的淫威如此可怖,连鲁昂大主教和斯蒂古尔伯爵都不敢受命。隆尚仍然对全国实施不受控制的权力。但他将反对自己的约克大主教投入监狱时,终于越过了底线。践踏教会特权引起举国骚动,约翰亲王因为自己在政府中没有多少权力,本来就很不满意,又被隆尚主教得罪过,大胆地召集贵族和长老举行大议事会,传隆尚到会。隆尚觉得不能亲身涉险,闭伦敦塔自守,但不久就被迫放弃城堡。他换上女人的衣服,从海上逃走,大臣和大法官的职务都被剥夺。温和谨慎的鲁昂大主教接任大法官。但是,塞莱斯汀教皇仍然任命隆尚主教为教皇特使。他虽然逃亡在外,仍然对国内享有巨大权威,足以扰乱政府。法王菲利普从不放过扰乱英国的机会,闻风而动。他首先公开进攻诺曼底,但法国贵族拒绝跟随他进攻他们承诺保护的地方。教皇是参加十字军的各君侯的监护人,威胁对法国施加教会谴责。菲利普放弃了计划,改用不露声色的阴谋诡计反对英格兰。他收买约翰亲王背弃誓言,答应把妹妹爱丽丝嫁给他,把理查德所有的海外领地都送给他。如果没有埃莉诺太后的权威、议事会的威胁,亲王可能已经渡海执行他罪恶的计划了。
理查德在东方声名卓著,时刻刺激着菲利普的嫉妒心。他获得的荣誉和菲利普临阵脱逃的行径形成鲜明对照,更显得光彩照人。菲利普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想要诋毁自己得不到的声名。他抓住每一个机会,猛烈攻击英格兰国王,完全不顾事实。亚细亚有一个小王,号称山中老人,统治着狂热的臣民。他们盲目服从山中老人的命令,刺杀成绩卓著。他们不惜赴汤蹈火,殒身不恤,想象服从命令、虔诚牺牲,死后可以享受天国极乐的回报。山中老人的习惯是:想象自己受到某个君主的伤害,就秘密派出臣民刺杀冒犯者,为自己报仇。他们精通伪装自己的艺术,任何有力的预防措施都不能阻止这些狡猾而坚定的暴徒。最强大的君主也忌惮这位刺客的君主(欧洲语言的刺客就来自他们的名字----阿萨辛)。蒙特塞拉侯爵康拉德轻率地冒犯了山中老人。他是提尔的领主,提尔居民处死了几个危险的阿萨辛人。山中老人要求赔偿,尽管还没有真正的伤害发生,他照样有常规的索赔程序。康拉德轻蔑地对待山中老人的使节,于是这位君主下了致命的命令。两个阿萨辛人假扮康拉德的侍卫,在西顿大街上公开行刺,康拉德受了致命伤。刺客被捕,受尽严刑拷打,但在痛苦中仍然自信胜利,欢喜天意选中自己,伸张正义、殊堪嘉许。
在巴勒斯坦,人人都清楚凶手是谁,没有人怀疑理查德。虽然理查德以前支持路西安,反对康拉德,但他很快明白冲突的不良后果,自愿将塞浦路斯王国送给路西安,条件是路西安放弃耶路撒冷国王的争夺。康拉德临死时还将自己的遗孀托付给理查德保护。阿萨辛君主向欧洲人正式宣布了他的行动。但是,法王以此为据,造谣中伤无所不至,指控理查德才是真凶。他在全欧洲大声疾呼,控诉这次罪行,专门设置了一名卫士保护自己的安全,防备类似的暗杀。他装模作样,目的在于掩盖自己攻击理查德领地的恶迹。这位被他抛弃在圣地的君主在战争中获得了无数荣誉,名扬整个基督教世界。
但理查德在巴勒斯坦的英雄事迹就是他最好的辩护。他统率的基督徒决定围攻阿斯卡隆,开辟通向耶路撒冷的道路。他们沿着海岸进军。萨拉丁率领三十万大军,企图阻截。这个时代最大的战役就此爆发。双方统帅的军事天才、双方军队的规模和勇武、战役中发生的诸多大事都值得瞩目。这一天开始时,达沃森指挥基督教军队的右翼,勃艮第公爵指挥基督教军队的左翼,同遭败绩。理查德率领主力来援,转败为胜。他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指挥若定、鼓舞三军,集完美的统帅、勇武的战士于一身。两翼得到喘息机会,恢复阵形,大破萨拉森人。据说,萨拉森人丧师四万之众。阿斯卡隆随即落入基督徒之手。另一次围攻同样成功。理查德长驱直入,终极战利品耶路撒冷已在望中。就在此时,他沮丧地发现:必须放弃一切速胜的希望,中断胜利在望的事业。十字军的高昂士气来自圣战的狂热,他们置安危利害于度外,勇往直前。他们信任上苍的援助指日可待,眼中只有荣名与胜利,王冕的尊荣还在其次。但是,十字军离家太久,疲劳、疾病、匮乏,自然而然伴随战争的各种事件,渐渐消磨了他们所向披靡的狂怒。除了英格兰国王,人人都想尽快返回欧洲。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宣布他们决定罢手。法国人更难相处。勃艮第公爵为了讨好法王菲利普,不遗余力地打击和反对理查德。在目前情况下,绝对有必要放弃进一步征服的希望,与萨拉丁谈判,保证基督徒已经取得的战果。因此,理查德与萨拉丁签署停战协定,规定基督徒保留阿克、加法等巴勒斯坦海港。各教信徒都有权不受干扰地前往耶路撒冷朝圣。停战协定为期三年零三天零三小时。这个魔力数字很可能是欧洲人设计的,其迷信色彩与这场战争的目的不相上下。
萨拉丁保证基督教徒朝圣的自由,在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苦战争夺犹迪亚的不毛之地,在欧洲冒险家是出于迷信,在他却是政策的需要。的确,当时萨拉森人在学问、节制、人道各方面都胜过欧洲人。在战争期间,这位勇武的帝王尤其表现出高昂的志气和恢弘的心胸。甚至他迷信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和景仰他。理查德同样勇武善战,但蛮性犹存,甚至残暴,给他闻名遐迩的胜利留下了污点。萨拉丁拒绝批准阿克的投降条约时,英格兰国王下令屠杀了五千名俘虏。萨拉森人不得不对基督徒以牙还牙。萨拉丁与十字军诸王签署停战协定后不久就在大马士革去世。值得注意,他临终前下令:将他的裹尸布带到城市的大街小巷,报丧人领路,大声宣告:“这就是东方的征服者、强大的萨拉丁的遗体。”他最后的遗嘱是施舍给穷人,不分犹太人、基督徒还是穆斯林。
停战协定签署后,理查德在巴勒斯坦就没有什么要务需要逗留。他获悉弟弟约翰和法王菲利普的阴谋,明白有必要返回欧洲。他不敢途经法兰西,就取道亚得里亚海,在阿奎利亚附近覆舟。他假扮朝圣者,企图秘密通过德国。由于伊斯特利亚总督的追索,他不得不离开去英国的近路,绕道维也纳。在这里,他的阔绰与慷慨暴露了自己的君主身份。奥地利公爵利奥博德下令逮捕他。阿克之围时,利奥博德曾在理查德麾下作战,受到傲慢的国王侮辱。他心胸狭窄,抓住眼前的机会满足他的贪婪和报复心,把国王投入监狱。亨利皇帝因为理查德与西西里国王唐克雷德立约,也将他视为敌人,遣使命令奥地利公爵把王室俘虏交给他,保证付他一大笔钱作为报酬。英格兰国王名满天下,自己却戴着镣铐,囚禁在德国中部的地牢里,完全依靠人类中最卑鄙最肮脏的敌人的慈悲。
英国枢密院惊愕地获悉这个致命的消息,预见到自然而然会随之而来的一切不幸。太后埃莉诺致信塞莱斯汀教皇,抗议儿子受到的伤害。她表示:理查德是最著名的十字军君主,带着基督的旗帜进军圣地,扣押他是亵渎神明的举动。她声称:使徒的教会理应保护最卑微的朝圣者。她责备教皇迟迟不对那些天诛地灭的渎神降下精神的雷霆,正义、宗教、教会的尊严都有赖于此,教皇圣座理应亲赴德国伸张正义。但太后的急切并没有得到塞莱斯汀的热忱。英格兰的摄政不得不长期孤军作战,应付国内外的敌人。
法兰西国王菲利普很快从皇帝那里获悉理查德被囚的消息,准备从中渔利。为了对付他不幸的对手及其王国,他用尽了明***暗箭、战争和交涉。他再度散播理查德刺杀蒙特塞拉侯爵的流言,以这个荒谬的借口,诱使属下的贵族们背弃十字军兴师的誓言,进犯英国国王的领地。只要皇帝把理查德交给他,或者至少永远扣留他,菲利普就愿意付出最大的代价。他甚至与丹麦国王联姻,要求他以舰队为后盾,重提古代丹麦对英格兰的主权。但菲利普最好的合作伙伴还是约翰亲王。约翰罔顾对兄长、君主兼恩主的义务,一心从公众的灾难中谋取私利。这个叛逆者第一次收到法兰西宫廷的邀请,就渡海会晤菲利普,签署条约,目的在于永远毁灭他不幸的兄长。他保证将大部分诺曼底交给菲利普,作为回报,菲利普将理查德的所有海外领地封授给他。有几位史家还说,他为英格兰王位向菲利普宣誓效忠。
菲利普依据条约,入侵诺曼底。约翰的党羽里应外合,使他兵不血刃,进据纳沙泰勒、尼奥弗、日索尔、佩西、伊夫里各城堡,臣服欧诺、奥马勒两郡。他围攻鲁昂,威胁居民如果敢于抵抗,就把他们全部屠杀。幸而莱斯特伯爵罗伯特及时出现,指挥鲁昂守备。罗伯特是勇敢的绅士,参加十字军,战绩炳勋,返乡的旅途比他的主人更顺利些。他身先士卒,激励惊慌失措的诺曼人鼓起勇气。菲利普屡攻不克,属下封臣服务期满,就与英国摄政议和,接受两万马克班师费,以四座城堡为抵押。
约翰亲王唯恐天下不乱,渡海前往英格兰。他的事业仍然不很成功,只能占据温莎和瓦林福德两座城堡。但他抵达伦敦时,伪称得到国王去世的信息,要求继承王国。全体贵族一致拒绝他、抵抗他,将他击败。法官们在民众的支持下,卓有成效地守备王国。约翰亲王屡攻不克,只得和他们签署停战协定。协定期满前,他谨慎地返回法兰西,公开宣布与菲利普结盟。
在此期间,心高气傲的理查德在德国受尽侮辱和轻贱。法国大使以他主人的名义宣布:撤销他的法兰西诸侯资格,没收全部封地。他越急于恢复自由,皇帝就越是要求更高的赎金,对待他越是严厉,把他贬低到最低贱罪犯的地步。亨利甚至在沃尔姆斯帝国会议前指控理查德犯有各种轻重罪行,包括与西西里篡位者唐克雷德结盟;利用十字军攻击基督教君主;征服塞浦路斯;在阿克城前侮辱奥地利公爵;与法兰西国王争执,妨碍基督教军队的进展;刺杀蒙特塞拉侯爵康拉德;与萨拉丁签署停战协定;把耶路撒冷留在萨拉森皇帝手中。理查德虽然历经患难,锐气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无耻毁谤反而激发了他的精神。面对这些指控,他骄傲地回答:除了上苍,谁也无权审判他。不过为了名誉起见,他愿意在会议前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唐克雷德如何继位与他无关,他只是和一个在位君主签订了一份条约。塞浦路斯国王或僭主心胸狭窄、不公不义,挑衅了他的尊严。他虽然严惩了挑衅者,却丝毫没有耽误十字军的正业。即使他的确对奥地利公爵无礼,那他早已为感情冲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大丈夫投身于如此神圣的事业,理应宽恕别人的弱点,而不是执著于鸡毛蒜皮的个人恩怨。他和法兰西国王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最热心征服圣地,为这个伟大的目的牺牲了个人恩怨,事实俱在。如果他平生大节还不能证明他绝不会乞灵于卑鄙的暗杀、驳斥私敌的非难,那么现在的辩护或提交更多铁证如山的证词就是徒劳的。他和萨拉丁签署停战协定确有必要,他虽然感到遗憾,却并不引以为耻,反而为此而骄傲。他认为:虽然被全世界抛弃,仅仅依靠自己的勇武和本国留下的少量军队,与东方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善战的皇帝周旋,能够取得这样的条件,值得自豪。理查德就这样为自己的做法辩护,然后义愤填膺地控诉他受到的残酷对待。他身为十字军的守护者,仍然佩戴着神圣的徽章,为基督教世界共同的事业牺牲了臣民的鲜血和财富后,回国途中却受到基督教君主的阻截,被戴上镣铐投入地牢,被迫像臣民或罪犯一样为自己辩护。他原计划组织下一次十字军,在停战协定期满后夺回异教徒长期亵渎的圣墓,因此而受阻,他尤其感到遗憾。理查德的气势和雄辩给德国诸侯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大声疾呼,反对皇帝的指控。教皇也威胁要将皇帝逐出教门。亨利皇帝仔细考虑了法王菲利普和约翰亲王的提议,发现他们卑鄙的目的难以实现,也很难继续扣留英格兰国王。因此,他与理查德约定,以十五万马克----约合目前的三十万镑----赎金换取自由。获释前至少付清十万马克,并以六十七名人质为抵押,保证付清余款。亨利皇帝为了掩饰这次臭名昭著的交易,将阿尔勒王国赠送给理查德。阿尔勒王国包括普罗旺斯、达菲内、纳尔滂和其他各邦,帝国对其有一些古老的权力要求。理查德国王明智地抛开了这份礼物。
根据领有封建领地的规范,宗主被俘,封臣有义务分担赎金。因此,英格兰王国每一位骑士摊派二十先令。但这样筹款缓不济急。人民出于热忱、自愿捐输,很快弥补了这个缺陷。教堂和修道院融化了盘子,凑齐三万马克。主教、修道院长和贵族付出岁入的四分之一。教区神父付出什一税的十分之一。这样凑齐了必要的数目,埃莉诺太后和鲁昂大主教沃尔特携款前往德国,在门兹给皇帝和奥地利公爵付出赎金、交出人质。理查德获释。他的脱身间不容发。亨利皇帝刚刚发现列日主教图谋行刺,卢万公爵也有类似企图。他知道德国诸侯对他的这些臭名昭著的做法深恶痛绝,决定谋求法王菲利普的联盟和支持,准备永远扣押菲利普的敌人理查德,一面保留已经到手的赎金,一面向菲利普和约翰亲王索取更多的酬金。他们在这方面非常慷慨。因此,他下令追捕扣押理查德。但国王行动迅疾,已经在须尔德河口登舟逸去。皇帝的使节刚到安特卫普,国王乘坐的船只已经驶出视界。
国王历经患难,载誉归来,英国人举国欢腾。他的盛名已经远播东方,在这以前,英国人的名望还从来没有传到那里。国王刚刚驾到,就给臣民提供了一个公开表达狂欢的机会。他下令在温切斯特重新举行加冕礼,似乎打算通过这个仪式恢复王权,洗去被俘的耻辱。甚至国王宣布重新开始索取东征圣地前必需加派的补助金时,臣民的欢欣鼓舞之情仍然没有衰减。贵族们也在大议事会上决定没收约翰亲王在英格兰的所有领地,以惩罚他的逆谋。他们协助国王,拿下了仍然在约翰党羽控制下的城堡。理查德将英格兰整顿就绪后,率军进入诺曼底,急于与菲利普一决雌雄,报复法王带给他的众多伤害。菲利普一听说国王脱身,就写信给同谋约翰:“当心,魔鬼已经脱身!”
我们看到这些强大而善战的君主在骄傲和狂暴的性情唆使下、在对立的利益驱使下,彼此仇恨,相互伤害,意气相倾,自然会感到好奇,以为激烈胶着的大战即将爆发,导致重大的事件和灾难性的后果。然而,这些敌对行动如此琐细无聊,没有几个史家乐于鼓起勇气,描绘其细节。这是一个确凿的证据,说明那时君主地位软弱,对桀骜不驯的封臣只能望洋兴叹!双方的冒险仅限于攻陷城堡、袭击敌军落伍者、马上交锋,更像暴乱而不像战斗。理查德迫使菲利普解除维里奥尔之围,攻陷安茹小镇洛什,拿下博蒙特和其他一些不重要的地方。经过若干微不足道的交锋,两位君主又开始议和。菲利普坚持,如果要缔结普遍的和平,以后就应该禁止双方贵族的私斗。但理查德答复:这是封臣的权利,他不能随意剥夺。谈判毫无结果,英法骑兵随即在弗瑞特维尔交锋。法军溃败,法王的契册和档案被英军掳获。当时,这些东西都是国王随身携带的。但这次胜利没有带来明显的利益。最后,由于双方同样软弱,两位君主同意停战一年。
战争期间,约翰亲王抛弃菲利普,向兄长请求宽恕。在埃莉诺太后的调解下,重获恩宠。国王说:“我宽恕他,希望我能轻易地忘记他给我带来的伤害,他也能同样轻易地忘记我的宽恕。”约翰亲王即使改弦更张,也一定要出之以卑鄙的方式。他离开菲利普一党之前,邀请埃弗勒要塞全体军官赴宴,待兴酣意到时,在市民协助下将他们全部屠杀,向理查德献城。
理查德憎恶仇恨的主要目标是法国国王。约翰亲王、亨利皇帝和奥地利公爵的行径如此卑鄙,引起了普遍的厌恶和鄙弃。国王认为他们已经受到了恰如其分的报应,再向他们复仇已经无甚乐趣。奥地利公爵在比武中落马,腿被碾碎,高烧不退,濒临死亡时忏悔对理查德的不公正,在遗嘱中下令立刻释放所有英国人质,放弃剩余赎金。他儿子似乎不愿意执行遗嘱,但在教士们的威胁下被迫就范。皇帝也提议放弃所有剩余赎金,和理查德修好,共同反对法国国王。理查德大喜过望,同意结盟。与皇帝的和约唯一的后果就是在停战期满前提前点燃英法两国的战火。新的战争和以前的战争一样,没有什么重要事件。两位国王相互蹂躏不设防的乡野,围攻了几处无足轻重的城堡后,在卢维埃议和,交换了若干领地。和平的原因就是双方都无力继续战争。由于两人之间的仇恨,停战期满两个月前,战争就重新爆发。理查德与弗兰德、图卢兹、布洛涅、香槟诸伯爵等法兰西大诸侯结盟,自以为可以大占上风。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君侯无信无义,当法国掌握在菲利普这样勇敢有为的君主手中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事件就是俘虏了尚武的博韦主教,他出身于法国王室近亲德勒家族。理查德痛恨主教,将他戴上镣铐、投入监狱。教皇向理查德求情,称博韦主教为“我的儿子”,要求释放他。理查德给教皇送去博韦主教在战场上披挂的甲胄,上面沾满鲜血。国王用雅各的儿子们回报父亲的话回复教皇:“我们找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儿子的衣服。”英法战争在仇恨中继续,两国国王经常挖出敌方俘虏的眼睛。不久,他们签署了为期五年的停战协定,同时准备寻找新的挑衅,作为重开战火的口实。教皇使节圣玛丽红衣主教出面斡旋,劝说两位国王签署为期更久的停战协定。理查德的暴死中断了这场谈判。
利摩日子爵维德马尔是国王的封臣,发现了一笔财宝,把其中一部分作为礼物送给国王。理查德以宗主身份,要求得到全部。他率领一批雇佣兵,将子爵围困在利摩日附近的查洛斯城堡,逼他就范。城堡请求投降,但国王回答:既然他已经费心御驾亲征、围攻此地,就一定要以武力拿下城堡,绞死每一个人。一天,理查德携雇佣兵统领马卡蒂临堡勘查,弓箭手贝特兰?德?古尔东一箭射中国王肩头。国王下令猛攻,拿下城堡,绞死除古尔东以外的每一个人,留下古尔东等待精心准备的酷刑。
国王的伤势本来并不危险,但外科医生的低能却使之致命。他拔出箭头时引起化脓,随后转为坏疽。国王知道大限将临,召来古尔东,问他:“恶棍,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非要我的命不可?”俘虏冷静地回答:“那你待我如何?你亲手杀了我父亲和两个兄弟,还想绞死我。现在我落在你手里,随你怎么酷刑折磨。我会快乐地想,是我为世界除了一害。”理查德被这番理直气壮的回答打动,在即将来临的死亡面前变得谦卑,下令释放古尔东,还送了他一笔钱。但马卡蒂不知情,抓住了这个可怜人,将他切腹后绞死。理查德卒年四十二岁,享国十年,无嗣。
国王最优秀的品质莫过于武德。即使在浪漫时代,也没有人在勇敢无畏这方面与他平起平坐,是以有“狮心”之号。他醉心于荣誉,特别是军事荣誉,戎略不输勇武,军事天才面面俱到。他有仇必报,恃勇傲物。臣民和邻邦心知肚明,只要理查德久在其位,必然干戈不息、血流漂杵。他天性鲁莽冲动,随之而来的结果是:美德和恶行同样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他坦荡、直率、诚实、勇敢,睚眦必报,野心勃勃,骄傲自大,野蛮残暴。这样一个人更容易以其功业炳勋而扬名立万,而非以其施政有方而造福苍生、光大王室。戎略武德入人易深,是以他深得英国民众爱戴。诺曼世系受英国臣民真心敬佩,自理查德始。他治理英国不过四个月,在十字军中度过了近三年,被扣十四个月,以后的时间都用于对法作战或准备对法作战。他威震东方,深感自豪,决定不顾过去的不幸,甘愿虚耗王国、临危蹈险,发动另一次对异教徒的远征。
英国人虽然喜欢国王的军事天才带来的光荣,但他的王朝充满压迫,近乎专制。赋敛苛重,经常不经国家或大议事会同意。他在位第九年,向每海德土地征收五先令。教士不肯缴纳,他下令剥夺他们受法律保护的权利,命令世俗法庭不得判决他们收回债务。他在位期间,两次下令更新所有的特许状,由当事人付费。据说,他的大法官亨伯特在两年之内除了英格兰政府的费用以外,给在法国的国王送去不下一百一十万马克。但这个数字完全不可靠,除非理查德对王室领地涸泽而渔。他以前恢复所有补助金以后,不大可能再从王室领地获得任何利益。他如果真有这样大的岁入,就不可能为了筹集皇帝要求的十五万赎金,在囚禁中度过了十四个月,最后还有三分之一未付。理查德一朝的物价水准也证明他不可能征收到这么多税款。一海德土地大约一百二十英亩,一年产出约合当时货币二十先令。英格兰有二十四万三千六百海德土地,王国土地税不难计算。一头公牛法定均价四先令,一匹役马与之相等,母猪一先令,细毛羊十便士,粗呢六便士。诺曼征服以来,物价没有上涨,仍然比目前便宜十倍。
理查德重申了严厉的森林法,偷猎者像他曾祖父时代一样,受到阉割和挖眼的处罚。他通过法律在整个王国确定了重量和大小的统一标准。继承人的贪婪和需要使他无须金钱就建立了一个有益的规则。
在理查德一朝,伦敦治安恶化到极点,原因在于政治不良。公元1196年,众多匪徒似乎合谋毁灭这座城市。绰号“长胡子”的律师威廉?菲茨-奥斯伯特善于蛊惑,在伦敦下层阶级中颇得人心,处处为他们辩护,有穷人的吹鼓手或救世主之称。他依靠伤害或侮辱更加殷实的市民,树立自己的威望。后者犹如身处敌国,时时暴露于“长胡子”及其恣睢无忌的地下党徒侵凌之下。凶案天天在街市上发生,暴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破屋门,公然行劫。据称,至少有五千二百人加入“长胡子”的帮派,服从这个危险的暴徒的一切命令。亨伯特大主教当时担任大法官,传唤他到枢密院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率领党徒、全副武装到场,没有人敢于控告他或是作证反对他。大主教发现法律无能为力,只得满足于索取市民为人质,以保证他们行为良好。但他还是随时留意菲茨-奥斯伯特,抓住适当的机会就扣押他。但“长胡子”戕害命官,和情妇一起逃入圣玛丽?勒?鲍教堂,武装自卫。最后他终于溃败、被捕,在民众的一片惋惜声中伏法。民众如此怀念他,以至于盗走他伏法的绞刑架,像崇拜基督的十字架一样崇拜它,热忱地四处宣传它有创造奇迹的功能。但这个迷信的派别受到司法当局的惩罚,又几乎得不到现存教会的任何支持----教会的财产也受到这些蛊惑煽动的威胁,就迅速地没落、消亡了。
十字军时期,纹章第一次风靡欧洲。骑士们全身披挂,在战斗中无法辨认身份,就在盾牌上标记纹章。他们的子孙和亲族为先人的虔诚和武功骄傲,渐渐也开始使用纹章。
理查德国王雅善诗歌,御制辞章至今犹存遗篇,足以跻身于普罗旺斯诗人或行吟诗人之列而无愧。他们堪称以风雅著称的现代欧洲人之滥觞。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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