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香菱怎么得是甚么宝宝

《红楼梦》中的香菱
我的图书馆
《红楼梦》中的香菱
小说《》中人物香菱,之妾,原名,甄士隐的女儿。三岁那年元宵,在看社火花灯时被骗子拐走,十二三岁时,被薛蟠强买为妾,改名香菱。她生得袅娜纤巧,做人行事又温柔安静,后为薛蟠正妻夏金桂所妒,备受折磨,改名为,险遭谋害。薛蟠出狱后,把香菱扶了正,后难产而死,并遗留一子(这可以通过最后一回中甄士隐与的对话中得知,是由甄士隐亲口所述)。一说被夏金桂折磨致死。  
原籍姑苏,原名甄英莲(谐音真应怜)(古本有的称其为甄英菊,谐音的意思为真是应该以他的命运来概括全局啊),为独女,眉心中有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
  三岁那年元宵,在看社火花灯时被家奴霍启(祸起)看护不当而被拐子拐走,养大后先是被卖给公子(逢冤),后来呆霸王薛蟠打死了冯渊,把香菱强买去做小妾。
  香菱后随薛家进京,一直住在荣府的。她生得袅娜纤巧,做人行事又温柔安静,薛蟠的正房极为嫉妒她,就一直虐待香菱。香菱备受夏金桂的折磨,不仅名字被改为秋菱(求怜),还险遭谋害。曾寄住在大观园中;后来,拜黛玉为师学诗。
  早在香菱未被拐时已有一僧一道见甄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里作甚?舍我罢,舍我罢!”已点出香菱“平生遇际实堪伤”第七回在送时见和香菱在晒日阳儿,也向金钏儿说:“倒好个模样儿,竟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蓉大奶奶即,认为拿香菱和秦可卿相比是暗指两人现在的出身并不是真出身,而且要比现在出身高。
  咏月----香菱自叹(一)精华却掩万般难,了悟嫦娥奔广寒。一片冰心无去处
,半生缘分有缺残。绿窗旧醉双闻笛,红帐新寒再倚栏。博得香菱应自问,缘何月圆梦难圆!(二)咏月----香菱自叹 (七律) 云天雾海路途难,寒却衿裘胜广寒。一片冰心何去处,半生情愫有缺残。绿窗旧迹初闻笛,红帐新凉再倚栏。我自应怜应自问,人间天上梦难圆?(三)望月----香菱自叹 (七律,再和) 云天雾海路途难,寒却周身胜广寒。一片冰心何去处,半生缘分本来残。绿窗旧梦初痕密,红帐新人又倚栏。我自应怜应自叹,人间天上不团圆!望月----香菱自叹 (七律,再和) 云山雾海路艰难,寒彻周身胜广寒。一片冰心无去处,半生缘分本来残。红尘旧梦难寻觅,绿袖新词可倚栏?我自应怜应自叹,月圆贱妾尚难圆!
  癞头跣脚的僧人给甄士隐的暗示:
87版香菱扮演者
娇生惯养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其中菱花即香菱,“雪”就是“薛”。英莲于被拐子拐走,癞头和尚此绝即暗示此事。
  香菱的(副册之首):
  首页画着是一枝桂花,下面有一方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后面书云: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依照原书第五回薄命司所录,香菱乃“”中的第一人,也是书中唯一明确提及的副册人物(即介于“正册”的姑娘、媳妇和“又副册”的丫鬟中间的一级,大约是“”一类)。 第一句是说,“香菱”原来就是“英莲”;英莲三岁时被拐子拐走,养到十几岁卖给薛蟠,给这个作了侍妾。后来薛蟠娶了个搅家不贤的泼妇夏金桂(“两地生孤木”和画上的桂花都是她的暗示),又贪又嫉,又狠又毒,香菱受尽他们的凌辱虐待,含恨而死。关于香菱的结局,这首判词已经说得很明确,的续书写夏金桂死后,香菱被扶正,是不符曹雪芹的意图的。程高很多结局都是按照判词本意写的,对香菱却未依照本意,也许是对的怜惜吧!
  是《红楼梦》中的一个插曲,但联系香菱的一生遭际来看,这个插曲的描写是作者
颇具匠心的安排。对此有精辟的分析,说:“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幼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且曾读书,不能与林湘辈并驰于海棠之社耳。然此一人岂可不入园哉。故欲令入园,终无可入之隙,筹画再四,欲令入园必呆兄远行后方可。”香菱是小说中出场最早的薄命女,自幼被拐,十几岁时被呆霸王薛蟠强买为妾;后来正妻夏金桂一来,她的命运就更为不堪,很快就被折磨致死了。后四十回写她死于难产,并不符合曹雪芹原来的设计。在情榜当中,香菱位居副册首位,可见是相当重要的人物。作者写她学诗,也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份,增加读者对她的好感。这样,当她被无情的命运折磨至死时,就使悲剧性更为强烈了。
且说香菱见过众人之后,吃过晚饭,宝钗等都往贾母处去了,自己便往潇湘馆中来。此时黛玉已好了大半,见香菱也进园来住,自是欢喜。香菱因笑道:“我这一进来了,也得了空儿,好歹教给我作诗,就是我的造化了!”黛玉笑道:“既要作诗,你就拜我作师。我虽不通,大略也还教得起你。”香菱笑道:“果然这样,我就拜你作师。你可不许腻烦的。”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香菱笑道:“我只爱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的真有趣!”黛玉道:“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你只听我说,你若真心要学,我这里有《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应?,谢,阮,庚,鲍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香菱听了,笑道:“既这样,好姑娘,你就把这书给我拿出来,我带回去夜里念几首也是好的。”黛玉听说,便命紫娟将王右丞的五言律拿来,递与香菱,又道:“你只看有红圈的都是我选的,有一首念一首。不明白的问你姑娘,或者遇见我,我讲与你就是了。”香菱拿了诗,回至蘅芜苑中,诸事不顾,只向灯下一首一首的读起来。宝钗连催他数次睡
觉,他也不睡。宝钗见他这般苦心,只得随他去了。
  一日,黛玉方梳洗完了,只见香菱笑吟吟的送了书来,又要换杜律。黛玉笑道:“共记得多少首?”香菱笑道:“凡红圈选的我尽读了。”黛玉道:“可领略了些滋味没有?”香菱笑道:“领略了些滋味,不知可是不是,说与你听听。”黛玉笑道:“正要讲究讨论,方能长进。你且说来我听。”香菱笑道:“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黛玉笑道:“这话有了些意思,但不知你从何处见得?”香菱笑道:“我看他《塞上》一首,那一联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象是见了这景的。若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再还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这‘白’‘青’两个字也似无理。想来,必得这两个字才形容得尽,念在嘴里倒象有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我们那年上京来,那日下晚便湾住船,岸上又没有人,只有几棵树,远远的几家人家作晚饭,那个烟竟是碧青,连云直上。谁知我昨日晚上读了这两句,倒象我又到了那个地方去了。”
  正说着,宝玉和探春也来了,也都入坐听他讲诗。宝玉笑道:“既是这样,也不用看诗。会心处不在多,听你说了这两句,可知‘三昧’你已得了。”黛玉笑道:“你说他这‘上孤烟’好,你还不知他这一句还是套了前人的来。我给你这一句瞧瞧,更比这个淡而现成。”说着便把陶渊明的“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翻了出来,递与香菱。香菱瞧了,点头叹赏,笑道:“原来‘上’字是从‘依依’两个字上化出来的。”宝玉大笑道:“你已得了,不用再讲,越发倒学杂了。你就作起来,必是好的。”探春笑道:“明儿我补一个柬来,请你入社。”香菱笑道:“姑娘何苦打趣我,我不过是心里羡慕,才学着顽罢了。”探春黛玉都笑道:“谁不是顽?难道我们是认真作诗呢!若说我们认真成了诗,出了这园子,把人的牙还笑倒了呢。”宝玉道:“这也算自暴自弃了。前日我在外头和相公们商议画儿,他们听见咱们起诗社,求
我把稿子给他们瞧瞧。我就写了几首给他们看看,谁不真心叹服。他们都抄了刻去了。”探春黛玉忙问道:“这是真话么?”宝玉笑道:“说谎的是那架上的鹦哥。”黛玉探春听说,都道:“你真真胡闹!且别说那不成诗,便是成诗,我们的笔墨也不该传到外头去。”宝玉道:“这怕什么!古来闺阁中的笔墨不要传出去,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了。”说着,只见惜春打发了入画来请宝玉,宝玉方去了。香菱又逼着黛玉换出杜律来,又央黛玉探春二人:“出个题目,让我诌去,诌了来,替我改正。”黛玉道:“昨夜的月最好,我正要诌一首,竟未诌成,你竟作一首来。十四寒的韵,由你爱用那几个字去。”
  香菱听了,喜的拿回诗来,又苦思一回作两句诗,又舍不得杜诗,又读两首。如此,坐卧不定。宝钗道:“何苦自寻烦恼。都是颦儿引的你,我和他算帐去。你本来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呆子了。”香菱笑道:“好姑娘,别混我。”一面说,一面作了一首,先与宝钗看。宝钗看了笑道:“这个不好,不是这个作法。你别怕臊,只管拿了给他瞧去,看他是怎么说。”香菱听了,便拿了诗找黛玉。黛玉看时,只见写道是:
  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
  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
  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栏。
  黛玉笑道:“意思却有,只是措词不雅。皆因你看的诗少,被他缚住了。把这首丢开,再作一首,只管放开胆子去作。”
  香菱听了,默默的回来,越性连房也不入,只在池边树下,或坐在山石上出神,或蹲在地下抠土,来往的人都诧异。,宝钗,探春,宝玉等听得此信,都远远的站在山坡上瞧看他。只见他皱一回眉,又自己含笑一回。宝钗笑道:“这个人定要疯了!昨夜嘟嘟哝哝直闹到五更天才睡下,没一顿饭的工夫天就亮了。我就听见他起来了,忙忙碌碌梳了头就找颦儿去。一回来了,呆了一日,作了一首又不好,这会子自然另作
呢。”宝玉笑道:“这正是‘地灵人杰’,老天生人再不虚赋情性的。我们成日叹说可惜他这么个人竟俗了,谁知到底有今日。可见天地至公。”宝钗笑道:“你能够象他这苦心就好了,学什么有个不成的。”宝玉不答。
  只见香菱的又往黛玉那边去了。探春笑道:“咱们跟了去,看他有些意思没有。”说着,一齐都往潇湘馆来。只见黛玉正拿着诗和他讲究。众人因问黛玉作的如何。黛玉道:“自然算难为他了,只是还不好。这一首过于穿凿了,还得另作。”众人因要诗看时,只见作道:
  非银非水映窗寒,拭看晴空护玉盘。
  淡淡梅花香欲染,丝丝柳带露初干。
  只疑残粉涂金砌,恍若轻霜抹玉栏。
  梦醒西楼人迹绝,余容犹可隔帘看。
  宝钗笑道:“不象了,月字底下添一个‘色’字倒还使得,你看句句倒是月色。这也罢了,原来诗从胡说来,再迟几天就好了。”香菱自为这首妙绝,听如此说,自己扫了兴,不肯丢开手,便要思索起来。因见他姊妹们说笑,便自己走至阶前竹下闲步,,耳不旁听,目不别视。一时探春隔窗笑说道:“菱姑娘,你闲闲罢。”香菱怔怔答道:“‘闲’字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众人听了,不觉大笑起来。宝钗道:“可真是诗魔了。都是颦儿引的他!”黛玉道:“圣人说,‘诲人不倦’,他又来问我,我岂有不说之理。”李纨笑道:“咱们拉了他往四姑娘房里去,引他瞧瞧画儿,叫他醒一醒才好。”
  说着,真个出来拉了他过藕香榭,至暖香坞中。惜春正乏倦,在床上歪着睡午觉,画缯立在壁间,用纱罩着。众人唤醒了惜春,揭纱看时,十停方有了三停。香菱见画上有几个美人,因指着笑道:“这一个是我们姑娘,那一个是林姑娘。”探春笑道:“凡会作诗的都画在上头,快学罢。”说着,顽笑了一回。
  各自散后,香菱满心中还是想诗。至晚间对灯出了一回神,至三更以后上床卧下,两眼鳏鳏,直到五更方才朦胧睡去了。一时天亮,宝钗醒了,听了一听,他安稳睡了,心下想:“他翻腾了一夜,不知可作成了?这会子乏了,且别叫他。”正想着,只听香菱从梦中笑道:“可是有了,难道这一首还不好?”宝钗听了,又是可叹,又是可笑,连忙唤醒了他,问他:“得了什么?你这诚心都通了仙了。学不成诗,还弄出病来呢。”一面说,一面梳洗了,会同姊妹往贾母处来。原来香菱苦志学诗,,日间做不出,忽于梦中得了八句。梳洗已毕,便忙录出来,自己并不知好歹,便拿来又找黛玉。刚到沁芳亭,只见李纨与众姊妹方从王夫人处回来,宝钗正告诉他们说他梦中作诗说梦话。众人正笑,抬头见他来了,便都争着要诗看。
  话说香菱见众人正说笑,他便迎上去笑道:“你们看这一首。若使得,我便还学,若还不好,我就死了这作诗的心了。”说着,把诗递与黛玉及众人看时,只见写道是: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娥应借问,何缘不使永团圆!
  众人看了笑道:“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可知俗语说‘。’社里一定请你了。”香菱听了心下不信,料着是他们瞒哄自己的话,还只管问黛玉宝钗等。
  这首诗是成功的。除首联外,句句都似非写月,但句句与月相关。用词典雅含蓄,设意新奇别致。尤其是颔联,对仗工稳,言浅意深,堪称精妙。它最大的优点,是切合香菱自己的身世,借咏月而怀人,流露了真情实感。这样,诗就不是空洞的而是有内容的了。香菱的成功,一方面说明了她自己的聪明与优雅素质,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即小说四十九回写众人看了她第三首诗所说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此,香菱住在大观园里更为名正言顺,她做副册第一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红楼梦》中有许多诗词,这是今天读者的阅读难点之一。许多人草草看过,以为作者无所用心,这是可惜的,书中诗词,往往是与故事情节融为一体的,每个人的诗作都有自己的特点,表现了不同人物不同的思想性格。有些诗作,还点明了人物的处境与命运归宿。如上引香菱诗第三首中的"精华欲掩料应难",实际就是在说香菱目前的情况。因此,仔细品味书中诗词,也是欣赏《红楼梦》的乐趣之一。
  借写香菱学诗,还表达了自己对诗艺的一些看法。他特别强调诗要有新意,要寄情寓兴,不能以词害意,这是一种通脱明达的认识。从课文中,读者还可以了解到作者比较欣赏唐人诗作,如、杜、等都是曹雪芹心仪的优秀诗人。
  香菱要学诗,不拜身边的宝钗为师,却去找黛玉,这也是合乎小说情理的一笔。宝钗博学多才,诗也写得不错,但她并不看重这个,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宝钗生性沉稳,不喜欢太麻烦的琐事,所以香菱是不便向她学诗的。黛玉虽然生性孤僻,喜散不喜聚,却也有热情大度的一面。她指导香菱不厌其烦,循循善诱,而且言简意赅,所以香菱才能很快悟入门径,获得成功。黛玉的这种表现,是她性格中另一侧面的反映。从某种角度说,黛玉比宝钗其实更容易相处,也更同情弱者。
  本篇课文中写到的其他人物,如探春、湘云、宝玉等,着墨不多,都是陪衬人物。但作者轻点淡染,也颇见精神。如写湘云健谈、探春机敏,就符合她们一贯的表现。
  香菱的命运是可悲的,但是在《红楼梦》中曹雪芹对这个人物特别钟爱,赋予她特殊气韵,致使在大观园中游移着一股极清的暗香,然而终究“菱花空对雪澌澌”了。
  香菱原名英莲,她出身在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姑苏,母亲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父亲甄土隐严正清白,禀性恬淡,为本地望族。年已半百的夫妻俩,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
英莲“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全家极其疼爱。应该说英莲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幸福美好的。不幸的是,在她三岁那年的元霄佳节,土隐命家人抱去看灯,至半夜时家人因小解,将英莲放在一家人家门槛上,待他回来,英莲不见踪影。全家人到处寻戏,皆无音讯,英莲早被拐子拐去,另走他乡。当天甄家又遭大火,烧成一片瓦砾场,这一个又一个的不幸遭遇,给英莲的命运笼上了悲剧色彩。甄土隐只得将田庄折变,与妻投岳父家去。
  当人们再悉英莲时,她已长到十二、三岁了。她被拐子养在僻静处,认着亲爹。当英莲,已有些姿色时,拐子骗她说,爹因无钱还债,要卖她。(香菱是不是真如她所言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我们已不得而知。)这时正巧本地有个冯渊的小子,父母早亡,又无兄弟,有些薄产,一眼看上这丫头,立意买着作妾,发誓不再续娶,议定三日后过门。英莲的命运这时似乎出现了转机,英莲被折磨了多年,得了这段姻缘,倒是英莲不幸中的有幸。然而又偏偏不幸的命运在捉弄这红颜薄命女。拐子为嫌钱,第二日又将英莲卖予“丰年好大雪”的薛家“呆霸王”薛蟠,意欲卷走两家银子,逃往他乡。薛蟠横行霸,淫佚跋扈,拐子哪能走脱,被两家拿往打个半死。拐子求饶,两家都不肯收银,只要领人。薛家势强人多,将冯渊打了个稀烂,抬回家三日便死了,薛蟠生拖硬拽拉带走了香菱。尤为让人痛心的是,将香菱胡乱判给薛蟠的不是别人,正是其父甄士隐旧时接济过的书生贾雨村。贾雨村发达后曾信誓旦旦地对甄氏夫妇说,务必差人找寻回来。然而面对“护官符”的压力,他依旧选择了徇私枉法,英莲的命运也再一次被推向无情的深渊。
  后来她被人们、薛蟠的妹妹渐斩唤着香菱。曹雪芹安排这薄命女名字的更改,寓意着很深的含义:它是说,莲的质地高洁,贵若衬饰净瓶水的柳枝,或如如来亲炙的座席,一旦脱离莲座,委落红尘,处于污泥,甚而成为野草闲花群落中的一株菱花。
  曹雪芹对香菱是十分钟爱的,可以说中有两类截然不同的女子形象:一类是像黛玉、、龄官等人的冷僻高傲;另一类是像宝钗、、湘云等人的世故练达。而曹雪芹在塑造香菱时,却抛撇了这两种典型,把她塑造成矫憨天真、纯洁温和、得人怜爱的女性。香菱虽遭恶运的磨难,却依然浑融天真,毫无心机,她总是笑嘻嘻地面对人世的一切,她恒守着她温和专一的性格。当薛蟠在外寻花问柳被人打得半死,香菱哭得眼睛都肿了,她为自已付出珍贵的痴情。薛蟠外出做生意,薛宝钗把她带入大观园来往,她便有机会结识众姑娘。为了揭示香菱书香人家的气质曹雪芹还安排了香菱学诗的故事。她拜黛玉为师,几经失败,终于成功,梦中得句,写出了“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的精彩诗句,赢得众人赞赏,被补为“海棠诗社”的社员。曹雪芹在百草千花、万紫千红的大观园中特意植入的一朵暗香的水菱。这时香菱命运的转机,给了读者一次小小的安慰。
  可是好景不长,她舛苦的命运又到来。薛蟠外出做生意又遇夏金桂,不几天就粘上了,不久娶为正室。金桂的出现,使香菱步上死阴的幽谷。金桂未来之前,她虽不幸,但终究还很自足的狭小女性侍妄世界,快活单纯过日子。金桂到来为争宠,开始找碴,先命香菱陪她睡,香菱不肯,金桂说她嫌脏,怕夜里伏侍;不久又装起病来,说是香菱气的;金桂自扎纸人,挑唆薛蟠,薛蟠不问清浑皂白,抓起门闩打香菱。香菱倍受到精神与肉体双重磨折。金桂还像历史上肆行文字狱的暴君,连薛蟠的妹妹薛宝钗给取的名字,也要找碴儿,她说:“菱角花开,谁见香来?若是菱角香了,正经那些香花放在哪里?可是不通之极!”香菱道:“不独菱花香,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它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哪一股清香比是花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也是令人心神爽快的。”金桂道:“依你说,这兰花桂花倒香的不好了?”香菱说到热闹头上,忘了忌讳,便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又非别的香可比。”一句未了,金桂的丫头忙指着香菱的脸,说道:“你可要死!你怎么叫起姑娘的名字来?”香菱猛省,依着金桂从此改名“秋菱”。
  香菱最终忍不往百般虐待折磨,把前面路径竞一心断绝,跟随宝钗去了。
  (以下为高鹗续书的结局)但是老天会替人鸣不平,金桂弄巧成拙,自己落入自已设计的阴谋中毒毙了,香菱解除禁忌,扶为正室,这是香菱命运的又一次重要转机,这正像她第一次可能嫁给多情专一的冯渊一样,是黑暗生命中的一线曙光,后来又为薛家怀上了一个胎儿,眼看一切恶运即将过去,曙光即在前面,一个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要到来,然而它来得太迟了,太迟了,因为一生的劫难、坎坷、舛苦、不幸,特别从薛蟠房中移出,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气怒伤肝,内外拆挫不堪,已酿成干血之症。最后香菱生下的同样是一个“粉妆玉琢,乖觉可喜”的宁馨儿,而自已难产,在血汗床房挣扎而离开人世。这一生一死闪差野,让人感到香菱的命运何等苍凉、乖蹇与不幸,给读者留下了深深的思索!
刘心武解读香菱
  早在香菱未被拐时已有一僧一道见甄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里作甚?舍我罢,舍我罢!”已点出香菱“平生遇际实堪伤”第七回周瑞家的在送宫花时见金钏儿和香菱在晒日阳儿,也向金钏儿说:“倒好个模样儿,竟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蓉大奶奶即秦可卿,刘心武认为拿香菱和秦可卿相比是暗指两人现在的出身并不是真出身,而且要比现在出身高。
王蒙说香菱
  《红楼梦》中的人物皆极生动,包括不那么重要显眼的人物如、、、、乃至,都栩栩如生,掩卷难忘。惟独香菱,我读“红”少说着也有十几遍了,始终没找到对于香菱的感觉。
  而香菱这个人物并非不重要。她的父亲是甄士隐,是“红”里也是“红”外的人物,他早早地受到了命运的无情打击,从而早早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破红尘,四大皆空,成为其他人物的观察者超度者,成为攘攘扰扰的其他人物的参照系统。
  当然书中还有一僧一道,但是那两“人”(?)如神如妖如影如幻,与其他人与事隔着一大层,与其说是人物不如说是概念理念信念的符号。而甄士隐有个女儿却是香菱,香菱是书里故事里的人物,是薛蟠强抢来的通房丫头,是黛玉的诗徒,是夏金桂的眼中钉。尤其在后四十回中,与薛、夏、等有一番乌烟瘴气的纠葛。
香菱之悲惨遭遇使我屡屡怀疑甄士隐的选择的正确性,一任自己的女儿涂炭蹂躏,这样的高士、正果、超拔令人不忍,不认,难以苟同,思之毛骨悚然。这是不是反映了作者的自相矛盾呢?色即是空,色何尝空?谁能无情?谁能无咎?谁无尘缘?谁能无痛!
  而且在太虚幻境中香菱占有重要位置,她的排名在与袭人之前,前二人又居于副册,而她居于副册之首。判曰:
  根并荷花一茎香,
  平生遭际实堪伤,
  自从两地生孤木,
  致使香魂返故乡。
  评价很高,哪儿都香,接近完美或已经完美。明言其堪伤,亦是正面评价的表示。两地生孤木好办,二土一木的桂也,被夏金桂所害。魂返故乡则只能是死的别称了。
  是不是作者太同情和喜欢这个人物了,反看不出人物轮廓了呢?如此悲惨而无悲情,如此孤单而不感孤单,如此学诗有成心有灵犀,乃至可以与黛玉对话至少能与黛玉做伴。如此能为宝玉情解石榴裙(按情解石榴裙的含义是绝无含糊的,就是把身体给了宝玉之义),而又天真无瑕。被称为美香菱而不涉风月,这可能吗?其高度甚至超过了宝钗了。宝钗还是教育出来的,她对黛玉讲过她读闲书而受责罚的事迹,而香菱从小被人贩子拍去,哪有受教育的可能?幸而她的命太不好了,命运对她太苛刻了,作者又一再强调其呆傻,否则,她会不会也被怀疑是城府权谋韬光养晦呢?
  袭人的“正确”令人起疑,宝钗的正确令人半信半疑,香菱的正确令人不疑。
  让我们反过来思索一下,有没有可能就是有人接受了当时的主流价值观,由真性出发而感悟到了主流价值带来的本分、快乐、和平、安宁、秩序、希望,就基本真实地正确起来了呢?要知道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将那种主流价值视为吃人的洪水猛兽哇。一种价值观念能主宰一个大国那么长时间,难道只是靠虚伪和荒谬吗?
馆藏&20436
TA的推荐TA的最新馆藏
喜欢该文的人也喜欢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